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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我是一名鬼事传人,我来为您讲讲我的故事![第1页]

作者:baozouyeren
首页 本页[1] 下一页[2] 尾页[14]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我叫习风,出生的时候,就注定不能过上平常人的生活,因为我的家庭是一个独特的家庭,我的母亲虽然是个普通妇女,但我的父亲,却是世界上非常独特的人,干的职业亦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我小时候那个年代,在我们这个古老的镇子上,还沿袭着男人养家女人相夫教子的传统。由于父亲做的是神秘职业,已经是九代单传,并且严守祖上遗训,对妻子也守口如瓶。母亲是个很守规矩的女人,父亲不说,她也从来不问。所以,母亲嫁给父亲很多年,也始终不知道父亲到底做的什么买卖。

    到底我父亲做的是什么职业?

    鬼事专门店!

    所谓鬼事,只是针对鬼而言,无论鬼生病受伤、遭鬼欺负以及在人世间受到的一切冤屈,全部包办。至于生人,一概不管。

    传下这个职业的是我九代长辈太祖爷爷,他曾经是茅山门下传人,学的是正宗茅山术,出道后除鬼降妖,当时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他老人家年老时悟出一个道理,也算是个总结吧,除鬼降妖只能让世间一时平安,治标不治本,根源在于鬼邪,要想治本,还须从鬼邪身上下手。鬼邪祸害世间,原因诸多,但无缘无故害人者居少,多为死前怨念深积、死后无人供奉、伤病困扰却无阴医而性情大变以及受鬼欺负或是遇到难事心里愤愤不平,所以对世间做出了报复。

    太祖爷爷决定开家鬼事专门店,专门为鬼解决这些难题,安抚他们的情绪,便会让阴曹地府少出一些恶鬼,世间便会多一些太平。
    说到这儿,可能有人要问了,这家店招揽的顾客全都是鬼,他们只有冥币,又不能在阳间通行,我们家怎么生活?

    嘿嘿,这就不用您操心了,我太祖爷爷非常聪明,帮鬼一次,收取鬼牙一只,利用道家炼丹术,百颗鬼牙可炼成一颗黑珍珠。此物无论是在古时还是现在,都是价值不菲的珍宝,按目前市价,一颗也超过十万。一年下来,总有几百颗鬼牙入账,收入颇为可观。

    我从一出生,父亲就给我脖子挂上一块桃木牌,上面刻着“鬼事”两个字。一来桃木辟邪,二来表明身份,是鬼事专门店的下代传人,诸鬼避之。从我懂事开始,父亲就开始教我茅山术,那个时候是棒下出孝子的年代,你不想学或是偷懒,不是手心吃竹板,就是屁股开花,再犟的性子也给你修理好了。

    后来上了小学,同学看到我脖子上的这个木牌,全都取笑我是个阴阳人(精神不正常的人),老师也专门找我说,不要挂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我回家就哭着不戴这东西,父亲却板着脸臭熊一顿,说什么封建迷信,要不是老子做这行,世上不知多出多少祸害精,今天你们老师就不敢说这话了。牌子不能摘,否则就打断我的腿。

    父亲很严厉,他一发火,我便不敢吱声了。母亲见我受了委屈,把衣领改高,让我把木牌塞进衣服里,不要外露,这样在学校便少了很多羞辱。但我始终还是不乐意,每天睡觉都要带着这个劳什子,实在心里不痛快。不过,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我彻底明白了父亲的苦心。

    那是上二年级的时候,一次早上上学时的事。我们家距小学之间有个水塘,一到冬天,北方的气候非常寒冷,冰结的老厚。我们几个同学一起结伴上学,经过水塘时,都忍不住童心要下去滑冰。虽然出门前,父亲经常叮嘱,那个水塘淹死过不少人,千万不要下去玩。但小孩子玩心一起,早把这些叮嘱抛到耳根子后头了。

    “虾米,快来,这儿有个洞,我们捉鱼玩儿。”二毛在水塘中心挥着手叫我。
    因为我从小长的就瘦,所以他们都叫我虾米。还有两个同学在冰上正滑的高兴,他们不过去,我屁颠屁颠的跑到跟前。二毛正捋起棉袄袖子,把整条右手臂都探进了冰洞,我蹲在一边兴奋的问摸到鱼了没有。他说摸到了,正要抓出来。

    我一听就乐坏了,那个时候并不是为了贪吃,就是为了好玩,还帮着他抓住手臂往外拉。结果这条鱼太大,一下扯的我们往下倒去,两个人一起滑倒在冰上。

    二毛大声哭起来说大鱼咬到了他手指不放,怎么都拽不出手来。我也慌了,连忙把另外两个正在滑冰的同学叫过来,一起帮忙。可是我们小身子板加在一起也没多大力气,二毛被扯进冰洞,冒起一股水花不见了头顶。

    水花翻过之后,隐隐露出一张惨白的人脸,非常的吓人。那张脸突然伸出一条长长的舌头,跟戏文里吊死鬼的舌头一样长,一下卷住我的脖子使劲往下拉。我吓得哇一声就哭了,死命的往后扯,两个同学也帮忙拽住我,用力挣扎时,棉袄纽扣都崩开了,露出了那块桃木牌。

    那张人脸马上松开了舌头,向我森然一笑,忽然间不见了。

    我们跑回镇上,喊人把二毛救出来,早就死透了。我们三个小家伙挤在一块全都吓得丢了魂。父亲这次出奇的没有惩罚我,把我带回家跟我解释,二毛是被前年淹死在水塘里的胡江勾走的,这个人因为老婆跟别人跑了,死后心理不正常,要不是我父亲常常给他药吃,恐怕会闹出更多乱子。而他看到了鬼事这块桃木牌,才放过我一命,不然跟二毛是一个下场。

    从那之后,我再不想着摘掉这块桃木牌了,直到我高中毕业之后当了三年兵,一直都带在身上,没再发生过遇鬼的事。

    复原之后,我在省城找了份工作,交了个女朋友,打算就留在这儿不想回去了,说实话,小时候那次看到鬼脸的事,一直是我的噩梦,我不想继承祖业,整天跟鬼打交道。但事与愿违,没多久从家乡传来父亲病危的噩耗,我带着女朋友火速赶回家。

    父亲咽气前说自己早在地府查过了,五十六岁阳寿已到,人生死有命,不要我太难过。他要我接手鬼事专门店,因为这是祖宗留下来的遗训,家有男孩必须继承,男孩多便由长子继承,除非家里没有子嗣,那便断了香火。

    我真恨自己为毛不转个女孩,否则就不用摊上这件事了。在父亲临终前殷切期盼的目光下,我能说不吗?他最后又说,我当了三年的兵,没在他身边,很多本事没学到,店里有本祖传古籍,一切法术都在其中,他老人家这辈子也不过学了个鸡毛蒜皮,要我痛下功夫,超越他和我爷爷的成就。

    父亲说完就断气了,看他一脸满足的笑容,我知道他是因为我答应接手店铺感到欣慰,自己也下定决心,为了父亲,这辈子都不会改行了。

    我女朋友很现实,一共问了我一个问题:“你还回不回省城?”

    我说不回了。她马上跟我拜拜,自己坐车回了省城,一别三年,再没任何来往。这件事让我伤心难过了很久。
    接手鬼事专门店三年以来,让我深深体会到,不是正常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每天晚上子时初(23点)开张,凌晨丑时末(3点)关门,因为这个时段是鬼魂活跃期,早了没顾客,晚了到凌晨三点后,基本上鸡就快打鸣了,也是鬼回去的时候。

    三点多回到家,我还得把得来的鬼牙洗净上面的血迹,用药水煮上两个时辰才敢睡觉。不然鬼牙离开鬼体后,失去灵力,天亮就会消失,用特制的药水煮成黑液,这也就是黑珍珠的原材料了,收进密封的罐子里,等存足了一百颗鬼牙的溶液,就可以炼成珍珠去换到现钱。因为这东西来路不明,而且长期有货,正道是不能出手的,只能在古董黑市上找买家,还好这个不用担忧,父亲早就给我留下了一条路。

    做完这些事早上七点,老妈给我做好了早饭,我吃了睡觉,一觉就到了下午四点钟,才起来吃午饭,我怀疑父亲早死,与这种不正常的生活有关。

    今天是十月初一,鬼节,这可是传统节日,不管南北方,都会在这一天祭祀先祖,有些无法回到祖坟前祭祀的,往往会在居住地十字路口烧纸钱。据说,阴间有专门负责接收财物的钱庄,只要你的子孙烧送过来,他们会按照登记的目录,把冥币和物品,原数发放给你。

    但总归是民间的传说,到底阴间钱庄是否这么负责任,中间吃不吃回扣或是贪污挪用,那就不得而知了,除非你真正走一遭阴间,应该什么都会明白。

    店里的生意不算太红火,每天平均也就一个两个顾客,今天赶上节日,鬼都会忙着收祭品,恐怕不会有顾客,犹豫着去还是不去。最后想想,反正不去晚上也睡不着,还不如到店里看看书,再琢磨点法术。
    出门穿过一条黑漆漆的小巷,到了一条小街,往东转50米,就是我的店铺了。这原先是我家老宅,后来镇子搞什么城镇规划,把老宅给拆了,只留下了两间门面。店门还是老式的木板,上面也没挂牌匾,怕挂上鬼事这两个字,把人吓着。店门开张,也不过是只开一块木板,基本上就半尺多宽的缝子,鬼能进来就行,镇上的人知道我们这个店干的不是正大光明的事,晚上根本没人敢靠近。

    刚在店里坐定,就听到外面嘠哒嘠哒高跟鞋的声音,每逢听到这声音,让我都忍不住心血澎湃,三年了,还没搞到对象,能不渴望女人吗?不过女鬼就免了。

    一个身材苗条,穿着一身白色衣服的女人出现在了门缝外,一张脸在屋里的灯光照射下,特别的惨白。不过嘴唇红嘟嘟的,眼珠子里透着一股子神气。

    我冷笑一下,从桌上拿起书翻看,并不理她。

    “你这门怎么就打开一条缝,让顾客怎么进门啊?”女人在外面说。

    “是鬼自有办法进来。”我没抬头。

    “哦”那女人侧着身子,刚好钻过脑袋,用力挤了进来。

    “怎么外面也不挂牌匾,让我找的好辛苦。”女人揉搓着挤痛身子埋怨。

    我双眼仍旧盯着书页,举起右手食指向我后面斜上方指了指。牌匾挂在墙上呢,白底黑字:鬼事专门店!右下角一行小字:谢绝生人入内!

    “那我找对地方了,我最近身体不舒服,给我吃点药。”

    “你进错门了,不舒服应该找医生,本店不接待生人。”我头也不抬的冷冷说道。

    “什么生人熟人,有钞票你难道还不赚啊?”那女人不高兴了。

    “钞票在这儿形同冥币,出去吧,我不跟女人斗嘴,尤其是穿高跟鞋的女人。”

    “穿高跟鞋怎么了?难道鬼就不许穿高跟鞋?告诉你,我还穿丝袜了,你看看……”说着抬起修长的美腿,就要放在桌上。

    我斜眼瞄了一下,忍不住心头砰然一跳,连忙挥书把她的腿打下去:“够了够了,你扮鬼扮的不像,出去吧。”

    “哪点不像?”她一怔。

    “嘴唇太红了,鬼是不涂口红的。”

    她“哦”了一声,转身挤出门缝走了。不过没过多久,她又回来了,这次嘴唇上抹了黑色的唇膏,在昏暗的灯光下,配上惨白的脸蛋,我的天,这下比真鬼还可怖。

    “嘿嘿,这次没问题了吧,相信我是鬼了吧?”她咧嘴一笑,还真有股阴森味。

    我差点没晕倒,看着她的眼睛说:“鬼要是有你这么精神的眼珠,恐怕就能借尸还魂了。”

    “哦,这样子啊。”她又走了。

    我抬头看着门外,心想这个女的听声音绝对还是个女孩,她是哪的,干嘛三更半夜来这儿捣乱?我正想这个问题,没想到她又回来了,我恨不得把她脸上粉底擦干净,看看相貌之后决定是推出去暴打一顿还是xxoo了。

    “这次像了吧?呵呵,呵呵!”她不知道跟哪儿弄了一副假眼珠镶在眼眶里了,还一个劲的傻笑。

    “你把影子给收起来就更像了。”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呃……”她低头看半天,最后把假眼珠摘掉才看清地上的影子,又掉头挤出了门缝。

    简直莫名其妙,我才想起身要把店门关上,就见她又挤了回来,这次居然速度很快,出乎我的意料。

    “你耍我是不是?我哪点扮鬼扮的不像了,折腾人也不带这么干的,让我收起影子,那是人能做到的么?你收给我看看!”这女孩双手叉腰,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我头上汗差点下来,没好气说:“我又没让你扮鬼,是你非要来捣乱,你们家鬼有影子啊?”

    “对哦,鬼是应该没影子,不过,我们家没鬼,我从来没见过,怎么知道鬼是什么模样?”

    这个女人真难缠,正准备把她轰出去,忽然看着她身后,眼前一亮说:“好,那我让你见见真正的鬼是什么模样的。进来吧。”我最后一句是冲着她的身后叫的。

    女孩吓得全身一抖,颤巍巍的转过头,小声问:“你……你不是吓唬我的吧?”

    “我吓唬你干嘛,你不是要扮鬼吗,鬼来了你怕什么?”
    一个全身缟素,脸色苍白如纸的女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内,就站在女孩的身后,她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一点光采都没有,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女孩猛然看到她,吓得“嗷”一声尖叫,想要逃出去,可是被堵住了门口,动作倒是蛮机灵,哧溜就逃到了我背后,颤声问:“她,她是真鬼还是假鬼?”

    “ 有客人在啊,如果不方便,我改日再来。”女人声音森冷,表情呆滞,任谁都看得出绝不是人。

    躲在我背后的女孩又“嗷”一声叫,昏倒在地上了。

    我也没理她,看着女鬼说:“不碍事,有什么事要求我?”对鬼讲话,就要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这样他们才会服你。

    “唉,今日家家有人送祭品,我这孤苦伶仃的人没这福气,心里郁闷,想求 赐药。”她说的很凄凉,让我心里感觉酸酸的。

    我起身走到后面的货架前,从上面抽出一只白色瓷罐,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用草纸包了,丢在桌上:“凡遇胸闷气结时,用指甲挑点药粉吃了。”

    “谢谢 了。”女鬼躬身道谢,直起腰时,手上已经多了颗血淋淋的牙齿,放在了桌上,顺手把药包取走,跟着飘然出门。

    我用镊子把鬼牙放在一片艾叶上包起来,然后红绳包扎,装进口袋。

    “女鬼走了?”那个女孩从地上起来拍拍手,一脸恐惧的向门外看,从她这么及时的醒过来,刚才昏迷压根就是装的。

    我冷哼一声,又坐回椅子上盯着她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我这儿捣乱?”

    “我……我是鬼啊,肚子不舒服,是不是也可以吃刚才的白粉啊?”她说着转头看向货架。

    “要吃白粉,黑市上买去。”我没好气的说,“你刚才自己都承认是扮鬼了,在这么胡搅蛮缠下去有意思吗?”

    女孩一下跟泄气的皮球一样耷拉下脑袋,自言自语道:“我怎么这么蠢,刚才什么都说出来了。”一边说一边掏出一包纸巾,嘟着嘴在脸上用力擦着,看来是生自己的气。

    我看着很好笑,这个女孩挺可爱的,属于那种胸大没脑的女人,我最喜欢这种类型的,因为没什么心机,跟她们在一块不会有压力。但我看着她的时候,还是板着脸,胸大没脑并不代表没危险。

    “你还不肯说你是什么人,来这儿的目的吗?”我冷冷问。

    “我能什么人,就是一个过路人,没事找点乐趣,行了吧?”她生自己的气,还往我头上撒一通。

    我冷笑一下说:“你不说我替你说吧。你是从省城来的,职业是警察,应该入行不久,还是个新人……”
    女孩一下长大了口,嘴巴里像塞了只茄子,脸上的粉底也顾不上擦了,那副表情就像看到了外星人那么惊诧。

    “你,你怎么知道的?”说完这句,她可能意识到自己又说漏嘴了,连忙又道:“我不是警察,也不是从省城来的,瞎猜什么。”

    “我在省城待过很长时间,那里的口音我听得出来。”我右手一甩,把一只92式手枪拍在了桌上,接着说道:“这是警用配枪,黑市上买到的都是仿真的,跟真正的92式性能差别很大。我只用摸上一下,就知道这只枪的真伪。从刚才你逃到我背后的动作上看,受过专业训练。一个受过训练的人,带着警用配枪,不是警察难道是杀手不成?再说杀手是不用92式手枪的。”

    她听我分析的头头是道,目光里写满了敬佩,等我说完后,歪着头看着桌上那把枪喃喃自语说:“这把枪怎么很面熟?”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双手拍拍腰上,“嗷”地叫了一声,冲过来一把夺走了手枪,瞪着我问:“你什么时候偷走的?”

    “你刚才倒下的时候。”

    “你是鬼啊,偷东西比贼都利索,还知道那么多。”她警惕的看着我。

    我嘿嘿一笑:“我不是鬼,以前当过兵,对于武器方面比你们警察要熟悉。”说着站起身,打算关门回家,今天本来以为没生意的,居然收入一只鬼牙,已经不错了。加上有个女警鬼鬼祟祟的来捣乱,心里也不踏实。

    “当兵的也不该对武器了解这么透彻。”

    “我是特种兵。”

    关了门,我也不想知道女警为什么要光顾我的小店,反正我没犯罪,看样子不像是来抓我的。但我觉得,也不是什么好事,还是躲得越远越好。跟女警道声再见,匆忙往回走。谁知她还黏上我了,追着我不放。

    “我说大半夜的,一个女孩子追着一个男人,像话吗?”我停住脚步说。

    “不像话也没办法,你以为看了那个女鬼,我敢自己走夜路啊?”她倒是坦白。

    “好吧,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送你去。”

    她向对面一条小巷指了指说:“我的车就停在那边巷子口,你送我过去吧,我正好还有问题要问你。”

    果然是有事找我,我忽然想到了黑珍珠,心里一惊,警察是不是掌握了我贩卖黑珍珠的事,这事说起来可麻烦。

    走进巷子里,一时觉得眼前阴暗无比,刚才还很明亮的月光,一下子就突然不见了,到处黑漆漆的,透着一股子诡异味。

    我心说他妈的什么鬼邪敢在我面前放肆,也不看看谁在这儿,惹毛了我,把你牙齿全部拔光。

    “你……”女警开口刚说了一个字,我忽然觉察到了一股阴风从后面吹过来,心叫不妙,连忙反手把她拉到了我前面。迅速从口袋里摸出几枚铜钱,用力向身后一 r>
    这一共是八枚铜钱,在空中形成八卦方位,然后手上捏个法诀,向前猛力一点,八枚铜钱受到法诀的控制,在空中急速旋转。铜钱历经万人之手,最具阳气,布成八卦阵形,威力奇大,一般恶鬼是抵挡不住的。

    阴风疏忽消失,眼前顿觉一亮,天上月光露出来了,逐渐看清了巷子里的情景,刚才八枚铜钱布阵的地方,地上有一溜鲜红的血迹。

    我心里大感不爽,还没搞清向我们袭击的是什么东西就让它跑了,说明我的法术修为还差了那么一点。收回了八枚铜钱放在口袋里,又掏出一只手掌大小的色小旗子,抛到了上空。旗子一下飘悬在上面,左右不住转动着。这是“三清追魂旗”,一旦锁定刚才袭击我们的鬼邪目标,就会自己追过去一探究竟。

    “刚才是不是……有鬼了?”女警嘴巴哆嗦着问。

    我没答话,拉住她的手,快速奔出巷子,立刻看到了一辆越野车停在巷口左侧,催着她赶紧上车走。哪知她打开车门就大声叫起来,车上还有两个同事全都死了,而且死状非常惨怖!
    两具尸体都是男人,是女警的同事。他们两人面部惨白的让人心悸,整张面皮仿佛被抽空了血液,向内塌陷,更突出了两只暴睁的眼珠,十分骇人。脑部上有个拳头大的洞,里面的脑髓掏空了,连血液都被舔的一干二净,只剩下脑骨空壳。

    女警捂着嘴跑到一边,哇哇的吐起酸水。我又解开尸体衣扣仔细查验了一下,整个身体皮肤跟脸色一样,呈现不可思议的泛白,他们死时,血液被吸干了,涓滴不剩。

    我家鬼事专门店不但帮鬼解困,同样有镇压恶鬼的作用,自我小时候在水塘遇鬼之后,十几年来,附近十里八乡都没恶鬼敢出来生事。今晚,不但小巷遇袭,还敢明目张胆杀人,这简直是打的我脸,向鬼事专门店挑恤!

    “他们都死了,我怎么办?”女警吐完了,哭了起来。

    此刻她脸上粉底已经擦干净了,借着车里的灯光,发觉是个容貌不错的美女,虽然嘴唇上还涂着黑色唇膏,倒增加了一份性感的狂野美。

    我果然猜的不错,她入行不久,还是个新人,可能是第一次出来做任务,两个同事一死,就不知所措了。

    “不要急,报警吧。”我看了眼车里的死尸对她说。

    “我就是警察还报什么警,你脑子进水了?”她一边哭一边骂我。

    我差点气的没吐血,什么白痴女警啊,就这种货色警局也敢让她出任务?

    “你是警察不错,可现在是跨区域办案,出了事应该寻求当地警方帮助,不然你一个人怎么处理他们?”我向车里努努嘴。

    “对哦。”女警说着停住哭声,抬头看着我,睫毛还挂着泪珠,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拿出手机报了警,我们这镇上就有派出所,警员应该很快就会过来。在这段时间内,我还不能丢下她自己回家,今天是鬼节,所有鬼魂都被放出来,尤其是目前这个时间段,是鬼魂最为活跃的时间,我唯恐她再遭遇不测。

    我的小白旗飞回来了,轻飘飘落地,然后滴溜溜转起圈子,一条黑气从中冒出来,化成一个小孩,脸色白的比车里的死尸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这是二毛,就是之前我提到过的,被恶鬼勾走的那孩子,后来我接手店铺,发现他还没去投胎,因为投胎是要挂号排队的,像他这样的小孩,根本挤不过那些成年鬼魂,十几年了,还没得到机会。所以我就把他收进这只旗子里帮我做事,这样有个归宿,也避免受到恶鬼欺负。

    “虾米,我找到了这个。”二毛伸出小手,递过来一个拳头大大小的东西。

    女警本来早已经吓破胆了,二毛一出现,又惊叫一声,躲在我背后瑟瑟发抖,开始哭起来。我摇摇头,什么出息,还当警察?

    这东西像是一团肉瘤,外表有一层绒毛薄皮,但没有丝毫血色,跟警察死尸皮肤一样的泛白。这层皮太薄了,几乎是透明的,拿在灯光下一看,里面蜷缩着一只弱小的婴儿形状,透着一股鲜红的血色,看上去非常诡异。
    我不禁皱起眉头,看来事情远远出乎我的意料,并不是一只恶鬼这么简单。这下麻烦大了,让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对策。

    女警胆子小吧,好奇心挺强的,哭着还忍不住探头偷看一眼我手上的东西。

    “啊,你变态,拿着一只胎囊干什么?”她惊讶的叫道,然后又开始吐。

    “你倒懂得不少。”我说着把这只类似于胎囊的东西递给二毛,让他回到旗子里,装进口袋里。“不过这不是人的胎囊,不然这么小,胎囊里的婴儿还不会发育到这么成熟的模样。”

    “那你说是什么?”她吐的那么辛苦,居然还有心情追根问底。

    “卵尸!”

    “什么卵石,少骗我,这分明是胎囊,怎么会是石头?”女警还较真了。

    我冷笑一下说:“所谓卵尸,是鬼卵幼尸,并不是你说的卵石。”

    女警一下睁大美目,惊惧的问:“什么意思?”

    看着她我真的很头疼,如果不把话说清楚,依着她这种死缠烂打的个性,肯定会追问到天亮。

    我只有解释道:“鬼本身是不可能产卵生育的,但道家古籍中有记载,恶鬼借助魅宝可吸取天地灵气,而后按照二十四节气,每个节气杀死一个婴儿,取其**,满一年杀够二十四个婴儿后,恶鬼便会受孕。在人来讲,刚才那东西叫胎囊,但对鬼来说,道家古籍称之为卵尸!如果,卵尸出生,便是极其邪恶的猛鬼。”

    “如果流产了,像刚才那样会怎么样?”

    这丫头问题真多,我叹口气道:“麻烦就会来了!”

    “什么麻烦?”

    她这句话刚问出口,警车赶到。女警亮出了证件,这次她拿出的证件时间比较久,我看清了上面的名字叫沈冰,省城警局刑侦组探员。派出所警察一见是上头来的,立刻恭敬有加,那种哈腰陪笑的神态,实在让人受不了。但沈冰很神气,冲我撅嘴哼了一下,意思是说,看到了吧,我够不够厉害?

    但我心里骂了句:“神气个毛,不是吓得屁滚尿流的时候。”

    我是现场目击证人,当然脱不了干系,按照警方程序,一起跟着沈冰去了派出所。一下死了两个上头来的警察,派出所立马打电话通知了县警局,我们到派出所的时候,县里警局的头头们,也火速赶到了。

    沈冰众星捧月般被请进了会议室,而我留在审讯室录口供。这种待遇实在是相差太大,她就算是上头来的警察又怎么了,在案子没弄清之前,同样是嫌疑人,为毛就不用录口供?我看着审问我的两个小子,黑着脸跟审问孙子似的,心说本来想提前跟你们打个招呼的,就这态度,那就等着受点惊吓吧,我数倒计时,这儿准停电。

    “3,2,1……”

    眼前一黑,灯光齐灭,整个派出所陷入漆黑当中,充斥着一股邪恶的诡异气息!
    这一停电,外面就热闹起来,有人大叫什么老张头看看配电室,是不是跳闸了。有人安排警力看好号子(禁闭室),里面还关着今晚刚抓到的两个嫖客,不能让他们跑了。几道明亮的光束在外面交集闪烁,警方最不缺的就是这种强光手电。

    审问我的两个小子让我坐好了不要乱动,一个出去看看怎么回事,一个留在屋子里看着我。我心里冷笑,老子只不过录个口供,现在看起来倒像是被当作了杀人凶手。心里有气,但也不能坐视不理,从口袋里掏出了追魂旗,拿在嘴边小声嘱咐二毛两句,正好这个警察开门,我跟着把小旗丢出门口。

    我把声音压低,他们也不会听到,再加上突然停电,马上适应不了眼前的黑暗,别说我丢只小旗出去,就是自己跳出去他们都看不到。

    停电原因我心里最清楚,并非是自然事故,刚才察觉到了一股浓重的阴气潜入派出所大院,鬼怕亮光,停电是肯定的,这是他们所到之处作案之通用法则。我觉得,来的是被我用八卦铜钱阵打跑的恶鬼,流产了卵尸,岂能善罢甘休。如果目标只是针对我,那是最好不过,怕的就是还不放过沈冰,以及流产之后迁怒于无关人众。这也就是之前我所担心的麻烦。

    当然,也不能排除是其他恶鬼来捣乱,毕竟今晚是鬼节,所有鬼魂放出来,派出所又是跟人过节最多的地方,哪个生前在这儿受到点委屈什么的,来找茬是很正常的。

    “啊”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惨叫声,在黑夜之中特别的刺耳,我都禁不住心头猛地一跳。

    “老张头死了,快堵住大门,别让凶手跑了。”院子里一时一团大乱。

    我心想堵住大门管毛用,鬼进来很少走大门的,再说敢来杀人绝不会杀一个就走,等玩够了才会罢手。想到这儿忍不住站起身,看管我的那个警察这时摸出了手电打开,照着我的脸,晃的我眼睛睁不开。

    “哎,哎,坐好了,别想趁机往外溜。”

    我只有无奈坐下。就算我没犯罪,跟警察也是不能做对的。在派出所,他们就是阎王,我就是小鬼。

    外面杂乱的声音,忽然间沉寂了,好像所有人全体消失,没了一丝动静,显得特别诡异。我转头看着门外,刚才几道强光手电的光束,也都熄灭了,整个派出所黑漆漆的,非常的寂静,寂静的让人心里瘆得慌。

    我对面的警察有点沉不住气了,他站起身绕过桌子,拿手电往外照照,院子里也看不到人,看样子多少有些慌张,转头对我说:“你别动啊,我出去看看。”

    “等等,”我叫住他,“你信不信有鬼?”

    这家伙一听顿时全身打个冷颤,手电差点没脱手掉地上,他看着我嘴巴哆嗦道:“我清楚你是镇上装神弄鬼的神汉,少在老子跟前搞封建迷信,这个吓不住我。”他嘴上这么说,但脸上表情已经背叛了自己,那副怂样,比沈冰还脓包。

    我的职业比较神秘,镇子上的人都不知道我干的什么,但背后议论的结果千变万化,说我是神汉就是其中之一。我也不以为意,嘿嘿一笑说:“那你出去看看吧,遇到什么别说我没提前打招呼。”

    这家伙两条腿跟生根一样杵在地上,我敢打赌,他要是有胆量出去,我就把自己的姓倒过来写。

    他原地不动的往外瞧了好大一会儿,外面依旧没什么动静,连一丝风都没有,脸上表情愈发的紧张。他突然抬腿往外走去,我心说坏了,看来老子姓要倒写。哪知他跑到门口,一把将门关上,转身靠在门板上,呼哧呼哧不住喘气,额头上汗都下来了。

    我见过无耻的,就没见过他这么无耻的,嘴里说不信封建迷信,让我一句话就给吓成这幅怂样。这样也好,姓不用倒写了。

    “我说兄弟,外面真的有鬼?”他瞪大了眼睛问我。

    我心里好笑,连称呼都变了,叫的多亲热。我一板脸,伸出手指在唇边做个噤声状,然后又示意他回来,不要挡着门。他吓得捂着自己的嘴巴,一溜烟的跑回到桌子后面。

    寂静中,忽然从院子里传来“沙沙”之声,像是有人踮脚小声走路,又像是风吹落叶的动静,总之在这诡异的暗夜中,让人听到耳朵里很揪心。这个警察脸色一变,身子一软跌坐在椅子上。

    我竖起耳朵倾听一会儿,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从口袋里掏出那八枚铜钱,用一根红绳穿上,咬破中指在顺着铜钱上抹血,右手腕一抖,八枚铜钱一阵叮呤清脆的响声过后,笔直挺起来,形成一根长约半尺的铜钱剑!

    “跟我走。”我向桌子后面警察挥挥手,拉开门走出去。

    他见到我玩了这么一手铜钱变直棒的“戏法”,顿时肃然起敬,抖抖索索的站起来,跟着我出门。门内门外犹如两个世界,在屋内眼睛适应了一会儿黑暗,还能依稀看到一丝光景,而门外却笼罩了一层浓墨般的黑雾,伸手不见五指!

    手电光芒照射下,能见度也不超过两米,一股股阴风徐徐吹过,让我心头都禁不住有些发紧。

    整个派出所大院静悄悄的,显得很空荡,我身后的警察大声叫了几句同事名字,良久都没回应,他的呼吸变得愈加急促起来。

    我拍拍他的肩膀,叫他不要怕,眼下派出所除了我们两个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人。他一听怕的更加要命,面如土色。为了缓解他心里紧张,便问他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参加工作有几年了一些琐碎问题,来转移他的注意力。他乖的像孙子似的,问什么答什么,好像现在我是审讯官,他是犯罪嫌疑人。

    “啊,我脚下绊到东西了。”这个叫刘坤的警察,突然惊叫道。

    我低头看了看地上,是一捆白纸糊的的灵幡,那是出殡时孝子拿的东西,最后插在坟头上没人再收回来。看到这种东西,显而易见是鬼留下的,听到的沙沙声响,就是阵阵阴风吹拂灵幡发出来的。我叫他抬起头走路,也不要回头,只管跟着我,千万不要乱跑。今晚鬼节上放出的鬼太多,万一招惹了哪个,我也很难处理。

    从灵幡开始,往前地面上稀稀疏疏多了一片片白色纸钱,这种纸钱也是出殡时撒的,跟现在鬼节上烧的黄纸钱不同。纸钱曲曲折折的从院子中心一路撒出了大门外,像是指引路人的路标一样,我心里清楚这是鬼勾魂的一种手段,往往纸钱撒到哪儿,就会在哪儿找到被勾走的人。所以我也不带犹豫的沿着纸钱往前走,最终肯定会找到派出所所有失踪人员。

    刚一出大门,手电光晃到一张极其惨白,七孔流血的脸,正死死盯着我们。我心头猛地一跳,后面的刘坤大叫一声,掉头往回就跑。我连忙把他拉回来说:“看清楚了,这是个死人,不是鬼。”

    刘坤壮着胆子往前看看,才捂着胸脯子说:“是,是老张头。”

    老头有六十多岁光景,直挺挺的站在大门外,眼珠子高高暴突出来,被鲜血一陪衬,显得极为狰狞可怖。
    老张头是派出所做饭的,平时还兼职打杂,为人憨厚淳朴,无缘无故的被鬼害死,真是很冤。我叹口气拉着刘坤回到门内,小声问他厨房在哪儿。他说在东北角上,我让他带路,进厨房找了一个剩馒头舀了一瓢凉水,又走出大门。

    先用一根红绳,把老头双手缚住,捏开他的嘴巴,让刘坤掰下一块馒头送嘴里,然后用力一合下巴,只见他喉头滚动一下,把馒头吞下去了。刘坤吓得全身哆嗦,以为老头诈尸了,捂着脸不敢看。

    我说没事,因为他死的比较冤,临死前又在午夜时分,肚子里没东西,出现了常见的“饿鬼守门”这种情况。如果不给他口饭吃,恐怕派出所以后就不太平了。现在红绳缚住了手,把老张头尸体平放在地上,让刘坤把那瓢凉水围住他的尸体,这样怨气散不出去,会慢慢收敛,以后也不会来找事了。

    搞定了老张头,我领着刘坤继续顺着纸钱路标往前走。方向是正西。大街上静悄悄的,一个行人都没有。这与今天是鬼节有很大关系,自从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尚城镇也变的非常繁华,什么歌厅桑拿夜总会,样样俱全,以往这个时段,时常会碰到醉鬼搂着女人唱小曲的,或是打牌散伙去吃饭的,汽车也是时不时的驶过几辆。

    此刻这么安静,又是循着鬼的足迹往前走,无疑是一种巨大的刺激,我都忍不住心里跳的有些厉害。

    越往西走,我越觉得头皮发麻,因为镇子南北狭长,东西较短,很快就出镇到了郊外。民间规矩往西就是鬼门关,镇西郊也是坟地所在。这儿比较荒凉,除了一座座黑漆漆的坟头之外,就是几棵稀稀落落的大树,在鬼节的阴影下,越看越觉得一片鬼影杵在那儿!

    夜猫子还给添乱,不时叫上两声,听着非常阴森凄惨,刘坤一个大男人,吓得浑身发抖,紧紧拉住我的衣服不放。

    我忽然发现,坟地边上什么时候盖了一座宅院,起初只顾往坟地里看了,没注意它的存在。这时候看到纸钱到了宅院大门外便没了,心里觉得怪怪的。不过,从宅子外表以及上空来看,弥漫着一股诡异的黑气,绝不是正常人家。可惜今晚出来时没带“点睛笔”,那是祖传的宝贝,能暂时在印堂开只阴阳眼,让鬼邪无所遁形。

    不光是没带点睛笔,很多伏鬼的法器都没带,因为我不是干除鬼这行的,基本用不上这些东西。不过从肉眼上还是能够确定,这是一所阴宅!我们阳间人住的房子,称之为阳宅,鬼住的地方,就是阴宅了。

    嘿嘿,在老子地盘上,居然还敢兴风作浪,那是自找没牙!

    我带着筛糠似的的刘坤走到大门外,正准备举手敲门,门竟然“呀”一声打开了,这种声音,在黑夜里是十分的刺耳,并且带着三分阴森。
    一个大概三十岁光景,身穿白色真丝睡衣,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将半个身子探出门缝外。脸上粉底涂得太厚了,跟沈冰一样煞白。红嘟嘟的小嘴,在手电光芒下,跟鲜血一样鲜艳,两只黑漆漆的眼睛里,充满了一股子邪魅笑意。

    “就知道你们要来,进来吧。”她声音中满是狐媚的味道,冲我们抛个媚眼,转身就往里走。这下让我们看到她整个背影,睡衣非常的短小,上边还是吊带的,露出大片雪白肌肤,下边不足以遮住臀部,两条修长的美腿暴露在外。穿着一对精致的凉拖,屁股一扭一扭的走起路,露出大半白色底裤。

    刘坤一看到这副春光,精神立马就来了,这是自从停电以来,首次没了那种害怕的怂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方雪白的屁股从我身边挤过去。

    我心里暗笑,一把拉住他:“急什么?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还没敲门她就知道我们来了,并且不问来意。”

    “有什么奇怪的,我们不是来办案的吗?”刘坤打开我的手,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我看着他背影,心叫糟糕,他魂已经给这只狐狸精勾住了。我把铜钱剑插进腰带里,跟着进门。

    院子不大,进门是影壁墙,后面便是几间屋子。此时那个女人已经进屋,给我们留着门没关。我和刘坤一前一后走进去,发觉里面摆设挺客气,虽然沙发和家具看上去有点陈旧,不过很洁净,也很雅致。只是灯光太昏暗了,以至于让整个屋子里的气氛很低沉。

    我和刘坤落座,女人从里屋端出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放在茶几上,刘坤自打进屋,眼珠子一直都没离开过她身上,那副神情跟饿了三天三夜的狼一个模样,就差没流哈喇子了。

    女人在一侧沙发上坐下,作出一个撩人的姿态:“喝茶。”

    刘坤端起茶杯就要喝,我伸手压住杯子冷笑道:“这么新鲜的红茶,我们无福消受。”刘坤一愣,不明白我什么意思,还一个劲的要往嘴里送,我手掌一翻,“当啷”一下把茶杯打在地上摔的粉碎。顿时一股冲鼻的血腥味升腾而起,地上的茶水瞬间化成一滩鲜红的血液。刘坤一看,吓得张大了嘴巴良久不敢出声。

    那女人先是眼珠绽放出一丝狠厉的光芒,但随即消失,一脸媚笑的嗔道:“坏人,干嘛打坏人家杯子?”

    刘坤慌忙道:“不好意思,我失手了。”他一边说,一边毛手毛脚的在地上捡茶杯碎片。

    我冷眼看着他的举动,知道他的魂彻底被勾走了。冷笑一声,把铜钱剑抽出来放在茶几上说:“你是外地来的,还不知道我什么人吧?”

    “当然知道了,你是专门做死人生意的。”这女人向我一笑,百媚顿生,让我心里感到一阵旖旎,雪白的大腿,娇嫩的酥胸,看的我眼花缭乱,差点把持不住。

    “知道就好,我这行有个规矩,只要安分守己,绝不会追究。赶紧放人,回你的往生地去吧。”我眼睛盯着铜钱剑,脑子里清醒了很多。

    “你以为我是鬼啊,你这个小毛头太可爱了。”她一边笑着一边伸长了雪白的手臂,竟然从我面前拿走了铜钱剑。

    这让我无比惊讶,铜钱本身对鬼就有巨大的威慑力,更不用说抹了人血,赋予灵咒之后变成的驱邪剑,再厉害的鬼也不敢碰上一下。
    怎么可能呢?我做这行三年来,第一次不知所措。如果她不是鬼,也不可能发出勾魂摄魄的眼神,把刘坤迷的晕头转向,让我也感到招架不住。况且纸钱和血茶怎么解释!

    女人用极其诡异的媚笑看着我,一下下慢慢将铜钱剑掰开,分成了八枚铜钱,攥在掌心一会儿,再摊开手,铜钱不见了。

    我吃惊的看着她的手掌心,看似像魔术,但我知道肯定不是。这三年来,店铺里的那本道家古籍基本上看完了,只不过是很多法术修为不够,还需要深为修炼。这种奇怪的情况,我家那本古籍中,怎么没记载呢?我十分怀疑,太祖爷爷还藏了一手没传下来。这老头,咱们家又没外人,你藏什么私啊?

    “我的魔术还不错吧?”她笑着又攥起了手,放开的时候多了几颗白森森的牙齿。“这几颗牙送给你,你是个明白人,知道该怎么做。如果喜欢我呢,明晚我会找你,好好报答你。”

    我心底升起一股浓烈的寒意,她终究还是鬼,这他娘的根本不是魔术,那几颗牙分明是鬼牙,有哪个魔术师能给我变出几颗鬼牙来,我以后叫他爷爷。看着她的笑眼,突然发现眉心之间,有个微微隆起的黑点。刚开始没细看,以为是颗黑痣,此刻看到马上全身一震,我想起来了,她是活养尸!

    自古道家就有养尸一说,但那都是邪术,自从茅山正道立足之后,一切歪门邪道都被摒除门外,视为邪恶之道。这些邪恶道术便隐匿民间,时而作恶,活养尸便是其中之一。此术养炼过程非常繁复,还需要修为极高的术人才能完成,利用新死不超过半个时辰的尸体,取出心脏和大脑,用婴血泡制,每天要用咒语相辅,一年才能养成。

    不过成功率并不高,往往有人养炼一生,都难以养成一只活尸,在茅山古籍中又名活死人!

    这种活尸一旦养成,便拥有阴阳两界存活的特征,不但可出入于阴曹地府,亦可在阳光下露面,以及不惧任何道家法物,非常可怕。据说,从古到今,只有宋代有个术人养炼成一只活养尸外,从没人成功过。

    活养尸也是分等级的。因为心脏和大脑用咒语和婴血养炼,重新装入体中时,难免会在皮肤上留下印痕,最明显的是眉心和胸口。最低级的活尸,眉心和胸口会有凸出的黑点,等级越高,黑点越小,印痕也会模糊不清。如果达到高级活尸的话,会完全和皮肤融成一体,不留任何痕迹。

    这个女人脸上涂抹很厚的粉底,尤其是眉心,很明显是在遮盖这个瑕疵,再看她胸部,从乳沟里隐隐露出黑点边缘。看样子最多是个中级货色。

    活养尸并不是说不惧道家法器就没办法制服了,针对此类邪恶东西,只有一个唯一办法,用最为污秽的粪尿和以鲜血,点中眉心和胸口,活养尸便被破解,变成了一具腐尸。这种办法,可以说是茅山偏方,很多正道弟子都不知道,那帮邪恶术人和活尸更不会晓得了。

    我微微一笑,伸过手接了她的鬼牙,表示接受这种提议,得到钱财立马滚蛋,不再多管闲事。站起身看到刘坤还傻呆呆的看着女人的身子,一副完全痴迷不能自拔的样子,也不理会他,径直走出门口。

    女人跟着送到外面笑道:“如有心思要我身子,天亮之后在你店铺门上画一朵蔷薇花,晚上我自会去找你。”
    我点点头,回头故作尴尬一笑:“人有三急,实在憋不住了,厕所在哪里?”我这是明知故问,阴宅哪有什么厕所,这里除了几间房子之外,便是空荡荡的小院。

    “没有厕所,你自便吧,我不介意。”她含笑看着我的裤裆,连一丝羞涩的意思都没有。

    我倒是脸上挂不住,赶紧转个身背朝她,解开裤子痛痛快快的撒了一泡尿。与此同时,右手拇指指甲在刚结痂的食指上掐了一下,鲜血又流了出来,在尿水上蘸了一下。穿好裤子转回身笑道:“能不能抱你一下,不然今晚回去恐怕睡不好觉。”

    她斜眼看着我笑道:“你们男人怎么都这么急色,说好了是明晚的。”

    “就抱一下。”

    “好,一言为定,抱我一下马上离开。”

    她主动走过来张开双臂,跟我紧紧抱在一块。看她这种对我不设防的态度,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她的身子很温热,散发着浓郁的异香,令人闻到鼻中不禁为之销魂。我心里大加赞叹,活养尸竟然如此香艳,跟活人没什么分别,老子以后如果找不到女朋友,也养一个算了。

    我的手不安分的摸到她的胸口,她从鼻子里“唔”了一声,一把抓住我的手嗔道:“天色不早,你该回去了。”

    我笑嘻嘻的看着她,也不说话,右手食指正点中乳沟中间的黑点上。她的脸色一下变了,呼吸急促道:“你……你……”

    “我什么?”我微微用力一挣扎,便挣脱了她的手,此刻活养尸已被破解,她全身失去了力气,连呼吸都很困难。趁机抬手用食指点中她的眉心。

    这女人用极其恐惧的眼神望着我,张大口惨叫一声,在此一霎那,眼珠变成了灰蒙蒙的死鱼眼,身子也冰冷的僵挺起来,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腐臭味。我慌忙把她推开,尸体直挺挺板在地上,真丝睡衣不见了,变成了风化多年的烂衣服,整个身体以及脸孔,都腐烂不堪,白森森的牙齿和两只黑洞洞的眼眶,令人看上去毛骨悚然。

    我摊开左手看了下,一把鬼牙变成了一堆石子,靠,老子也有走眼的时候。

    刘坤一下清醒过来,跪在地上吐酸水。瞬时间,周围一切变了,这座宅子奇异消失,换上了黑漆漆的夜色,一座座模糊的坟头出现在视线内。他姥姥的,我们就在坟地里,这座阴宅不知道借用那座坟头变化而成的。

    “啊,终于回来了。”

    “刚才老子看到有个漂亮女人在冲我招手,怎么都追不上。”

    “咳咳,局长在这儿呢,胡说什么?”

    “啊,所长,你干嘛抱着我?”

    “他娘的,我以为是个妞呢。”

    身后传来乱糟糟的嚷叫声,回头一看,一条条黑影从坟头之间站起来,虽然看不清他们的面目,也知道是失踪的这帮警察了。他们被这具活养尸给诱到坟地内,都给迷惑了神智,幸亏我赶到及时,不然恐怕要跟沈冰两个同事一样下场了。
    刘坤打开手电跑过去,我一看这群人里没有沈冰的影子,心里吃了一惊,到现在我的小白旗还没回来,他们去哪儿了?就算沈冰被活养尸杀死,也该留下具尸体的,不会出了这片坟地。

    我想到这儿急忙往坟地深处跑过去,黑漆漆的夜色,加上今晚是鬼节,这会儿还不到三点,距离收鬼去还有一段时间,所以胆子再大的人,也不敢来这儿。经过刚才哪一出,心里也是毛毛的,这跟我的店铺不一样,里面有降鬼的法器,鬼本身又是有求而来,都跟孙子似的,可在坟地里,就是他们的地盘了。

    一缕缕黑气,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在四处袅袅升起,大有一副向我包围过来的阵势。我急忙解开衣扣,露出那块鬼事桃木牌,大声叫道:“鬼事传人,诸鬼避之!”这是我们店铺流传下来的切口,跟古代镖局运镖时的喊趟子差不多,黑白两道都会给面子退避三舍。

    黑气便向旁飘散,逐渐隐没在一个个坟包之内。

    我转头看了看四周,一下看到小白旗插在一个坟堆上正飘着,连忙跑过去,只见沈冰昏倒在坟包上,一动不动。我先探了下她的鼻息,还好呼吸很匀称,这就放了心。二毛哧溜从旗子里钻出来,露出惨白的小鬼脸。

    “这是我家祖坟,要不是我祖宗卖力,帮忙护住了这位大姐,恐怕她就嗝屁了。”

    “现在没事了,那只鬼被我搞定了。”我点下头,不用他说我也看出来这是他们家祖坟,不然这小子没这么大胆子把旗子插别人坟头上。

    “有两只呢。”二毛瞪着小眼珠说,“刚才还有一只在这儿的,你一来就跑了。”

    我一愣,妈的原来有两只。想想也对,活养尸不可能身怀卵尸,要怀也是人胎,除非是有灵气的鬼体,才会孕育卵尸。我抱起沈冰,看了看远处还在叽叽喳喳嚷个不停的警察们,心想看今晚这架势,恶鬼就是冲着沈冰来的,要是把她交给派出所,恐怕还会惹出事来。

    想到这儿对二毛说,这就回店,这次你们祖宗卖力有功,改天赠他们几颗补阴丸吃。二毛立马乐的屁颠屁颠的滚回小白旗,补阴丸是颐养阴胎的药,跟我们阳间的壮阳药是一个道理,阴胎虚弱的往往因为吃这药,都拔光了鬼牙,我白赠他们祖宗的,他当然乐意。

    走回镇上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一缕缕黑气成群结队,迎面而来,都向西去了。鬼节到此结束,大批鬼魂都被管事的带回阴曹地府。我心想也甭去店铺,直接回家得了,因为还有颗鬼牙需要做处理,在店铺耽搁了时间,怕是白白浪费了一颗鬼牙。

    回到家三点,我老妈这个时候还在睡觉,无论我搞多大动静,她都不会醒,这是自我父亲那时候就养成了这个习惯。我把沈冰丢在床上,然后拿出炼丹炉,这是从太祖爷爷那儿传下来的,整个铜炉古香古色,生满了铜锈。

    揭开盖子把鬼牙放进去,再倒上药水,用木炭在下面焚烧起来。

    我一边扇着扇子,一边把二毛叫出来问刚才他们怎么跑到了坟地里。二毛说,我交代他要保护好沈冰的,从屋子里飞出去后直奔会议室。结果那个时候人都跑到了院子里,正忙着寻找杀死老张头的凶手。忽然有个漂亮的女人走进来,拿着一捆灵幡在大家面前晃了晃,他们都跟丢了魂似的,跟着她走了。

    二毛也跟在后面看热闹,出了派出所大门,又出现一只女鬼,把老张头尸体搞到门外堵住去路。二毛心知不是好事,用小白旗蒙住了沈冰眼睛,让她清醒过来。恰巧这个时候,女鬼要对她下毒手,二毛勉强挡了一下,才算是保住了她一条小命。不过沈冰一看到女鬼和二毛的面目,吓得撒腿就跑,鬼使神差的跑到坟地里,又遇到到处晃荡的野鬼,立马吓晕过去。

    随后二毛搬出祖宗出来帮忙,跟那只鬼周旋。不多时漂亮女人也就是活养尸带着大批警察赶到,正要加入战团,幸亏我来了,不然,他祖坟恐怕都保不住。活养尸跟女鬼一嘀咕,两个分开,一个去坟地边拦住我,一个继续跟二毛祖宗纠缠。

    我听完二毛的叙述,心想自己刚才猜的不错,恶鬼就是冲着沈冰来的。可能是他们从省城来这里的路上撞到了活养尸的秘密,才被一路追到尚城镇。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沈冰咳嗽几声,从我床上迷迷糊糊的爬起来,用手扇着鼻子,皱眉埋怨道:“干嘛大半夜的生炉子,把人都呛死了。”

    “嫌呛就出去,记得关好门。”我回头看着她说。

    “这是哪儿啊你就赶我,难道是你家?”她竖着脑袋四处乱看。

    “废话,不是我家还是你家?”我没好气的说。

    “是你家有什么了不起的?哪有你这么跟美女说话的?”她一骨碌从床上下来,狠狠白我一眼,穿上鞋就要出门。

    “不送。”我继续低头扇我的炉火。

    她刚拉开门,可能想起了昏迷前的事,吓得“呃”一声,又把身子缩回去,把门关上了。“嘠哒嘠哒”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声响,一溜小跑回到床边。

    “你怎么不走了?”我问。

    “我,我乐意。”

    嘿,她嘴还挺犟的,也不分在谁家,跟谁说话。

    “警察同志,这是民宅,不是派出所,要耍威风,找你们下属去,我可不吃这套。再说天很晚了,我们孤男孤女同处一室,传出什么闲话,你就是受得了,我也扛不住。我劝你还是先回派出所吧,他们都在满世界找你呢。”我忍着笑说。

    沈冰看看窗外,这会儿天还没亮,眼睛里闪烁着畏惧,一看就知道吓破了胆,一个人根本不敢去派出所。她又伸手拍了拍身上,嘴里咕哝着手机不见了,我只是冷眼旁观,心想看你怎么往下表演?

    “要不……要不你送我过去,这样你也不用有闲话了。”

    我差点没晕过去,她这是还为我着想了,我一个劲的忍住笑,看着炉子说:“我干嘛要送你,我又不是你男朋友。”

    “呸,想占我便宜是吧?”沈冰双手一叉腰,气的横眉竖眼,“对了,你这个现场目击证人的证词好像没录完吧,是谁把你放回来的?快点乖乖跟我回派出所吧。”

    她也不是完全没脑子,居然还想起了这个,这么说我倒成了畏罪潜逃了,姥姥的。

    我放下扇子,回头看着她说:“没人放我,是我自己从派出所跑出来的。要不是我及时跑出来,你恐怕小命就没了。”

    “这个样子啊。”沈冰听到这话一下就蔫了,“谢谢你。”

    “不用谢,我手机在桌上,要用的话自己拿。如果想回派出所,得天亮我才有功夫送你去。”我继续拿起扇子扇火。

    沈冰跑到桌子跟前,用我的手机拨打了110,说本镇的一个叫习风的人救了她,这会儿在安全地点,等天亮再回派出所。

    等她打完电话,我打趣说:“你好像女鬼似的,没在审讯室,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沈冰小脸立刻吓得苍白,瞪大了美目说:“别再提鬼了行吗?”

    “不提也成,你告诉我,来这儿找我什么事?”我回头盯着她问。

    沈冰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半天,最后摇摇头叹口气说:“你太聪明了,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你不当警察真是浪费。”

    “我怕当你搭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跟你斗嘴,斗也斗不过你。”沈冰撅起小嘴,红嘟嘟的非常可爱,让我有种亲下的冲动。“我们是为了一桩命案来的,死者是个倒古董的,死状很离奇,并且死后手上几颗黑珍珠不翼而飞。我们初步确定,凶手是杀人劫财,经我们多方面调查,发现这几颗黑珍珠,是你供的货源,所以就连夜赶过来了。”

    “你怀疑是我卖给了他黑珍珠,然后又把他杀死,将东西夺回来了?”我冷笑着问。

    沈冰盯着我眼神很久才说:“不是,我们只想知道你的黑珍珠是从哪儿来的。”

    听她的口气,还没完全把话说清楚,这个案子肯定也不只是她说的这么简单。死者丢了黑珍珠,应该去查凶手,为毛查货源?就算是为了找出线索,但总之追查凶手是第一要务,巴巴的几百公里赶到外地,货源无疑就成了重中之重。

    我想了想,反正我的身份和出售黑珍珠的事曝光,瞒是瞒不住了,再说我也没干伤天害理的事,不如跟她实话实说了。想到这儿指着炉子说:“这就是黑珍珠的货源。”

    沈冰探过头,我把炉盖揭开,飘出一股诡异的药香味。她皱眉看着里面黑乎乎的粘稠液体问:“这是什么东西?”

    我把炉盖盖上,又从柜子里搬出一个大坛子说:“这里面全是黑珍珠的原材料,加上炉子里的,一共用了八十七颗鬼牙,再有十三颗,就能炼成一颗黑珍珠了。”
    沈冰起初根本不信鬼牙能炼成黑珍珠,说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要蒙她也得找个好点理由,这种解释未免太烂了。对付她这种较真又死缠烂打的人,就得拿出证据,不得已之下,我搬出了祖训和店铺收入记载,她看了半天,结合在店铺看到我收鬼牙的规矩,最后算是勉强相信。

    她一下倒在床上,显得意兴萧索,嘴里咕哝着说,起初以为来这儿会抓住一条大鱼的,谁知就是一条泥鳅,白费了这么大力气,还牺牲了两个同事,太不值得。我眼珠一转,慢慢套出了实情。跟她说话不能太直接,那样不会得到答案,如果慢火炖小鸡的话,就会让她不经意间全都说漏嘴。

    原来,省城出事的不止一个倒古董,在行里他们叫“文物经纪人”。专门倒腾来历不明的古玩,有绝大一部分是来自于盗墓贼手里。他们几个死的的确离奇,死状惨怖不说,死后也没丢什么东西,更奇怪的是,唯独跟我联系的古董商被杀后,鬼牙做的黑珍珠给全部劫走了。

    警局在他家里找到了进出货账目,发现黑珍珠是从一个偏远小镇上叫习风的人供给他的,警察查了很多天没找到一丝线索,当然要从货源查起,所以派沈冰他们连夜赶到我们尚城镇。说到这儿得赞他们一下,居然来此之前查出了我的店铺是经营什么的,所以才有了她扮鬼的一出。

    可是,沈冰得知我的黑珍珠虽然来路不明,但绝不是非法所得,当然大为泄气。

    不过随后我的一番分析,让她重新打起精神,在迷途中看到了一丝光明。他们来此路上,根本没有在任何地方停留过,也就是说,活养尸不是在路上撞到的。那么两只鬼在镇上杀了她两个同事还不放过她,说明绝对是冲他们来的。古董商惨案,或许跟活养尸有关,甚至是绝对有关。

    沈冰翻身趴在床上,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骨碌碌乱转,冲我笑道:“我说你不当警察真是浪费了,这么好的头脑和身手,埋没在民间,真是可惜。不如你跟我回去,当个警察报效祖国吧。”

    我一看她狡狯的眼神,就猜到了她的意图,不屑道:“少拍我马屁,如果觉得这案子不好办,找个天师帮忙,我是绝不会插手。”

    “你这人真是不开窍,死守着你的祖训估计连个老婆都讨不到。”沈冰被我看穿了目的,生气的撅起小嘴。

    “不过你要是肯做我的老婆,这件事也不是没得商量。”我开玩笑道。

    “呸,做你的清秋大梦去吧,就你这土包子,也配追我这种大美女?”

    跟她接触大半夜,清楚她这个人说话基本上不过大脑,没什么恶意,并且属于是跟人见面就自来熟的那种,有什么说什么,所以我也不计较,低头煽火不再理她。

    沉默了一阵子后,她又皱眉说:“你床上什么味啊,这么难闻,多少天没洗澡了?”一边说一边爬起来。

    “我算算啊,差不多有两个多月了吧。”

    “啊,你不早说。”沈冰惊叫一声,见鬼似的从床上跳下来。

    我不由吃吃偷笑,我当然没那么邋遢,一个月总有洗几次澡的,但经常跟鬼打交道,身上不免沾染邪气,再加上混合木炭和鬼牙溶液的味道,肯定不好闻。

    此刻鬼牙溶解成黑液,天色大亮,基本上到了七点。我老妈做好了饭叫我过去吃,我说屋里有客人,让她送双份过来。老妈把饭端进屋,看到有个女孩,不免多看两眼,因为我职业的缘故,也没问什么就出去了。

    老妈作出的饭菜是顶呱呱的,香喷喷的让人流口水。我们这边早晨一般都吃小米粥或是棒子面糊,一碟小咸菜,一碟腌黄瓜,外加几片香肠。沈冰吃的津津有味,把饭喝的涓滴不剩,然后大加赞誉:“好香,很久没吃过这么香的早饭了。”

    “要是觉得好吃,就做我老婆,管教你天天吃上这么香的饭。”

    “呸,你这人怎么这么贫,再说我打掉的你狗牙丢炉子了融化了。”

    我们从家里出来赶到派出所,刚好是八点半,警察都上班了。其实,他们一夜没睡,昨晚发生了这么恐怖事件,谁还睡得着?这也怪我们家,多少年把附近十里八乡野鬼调理的服服帖帖,没出来搞事的,所以让他们根本不信世界上还有鬼,昨晚这么一出,让他们彻底吓破了胆。

    在得知沈冰安全无事后,局长吓得连夜赶回县城,还吩咐派出所今天带着我们一起去县局办理此案。到了县城警局,沈冰和刘坤力证之下,我成了英雄,昨晚所有来过尚城镇的头头们都跟我握手致谢,热情的不得了。我心里冷笑,要不是沈冰是上头来的,能把话说清楚,指不定今天我可能就是罪魁祸首,不然这个缸谁来顶?

    要说他们办事效率高的时候,简直是神速,一个小时不但写好了调查报告,还跟省城警方联系好了,专门派车把沈冰和两个同事尸体运送回去。

    临走时,沈冰把我拉到一边,坦白跟我说,他们警局本来不信有鬼,但今天凌晨接到传递过去的尸体电子照片进行技术检测后,断定不是人力所能干出来的,暂定为灵异案件。她也跟上头请示好了,希望我过去帮忙。

    我冷笑摇头说,我就是一个民间艺人,在你们眼中纯属江湖骗子,再说你们又不信有鬼,我干嘛要做这等出力不讨好的事?

    沈冰见我态度很坚决,便没再说什么,跟我道谢一句,上了他们来时开的越野车。

    这个时候,有辆黑色奥迪从一边缓慢行驶过去,车窗慢慢摇下,从里面露出一张面色白皙的女人面孔,两只冷冰冰的眼睛,盯着沈冰看,直到车子没入前面一片车流之中,车窗才慢慢摇上了。

    我被她冰冷的眼神刺激的全身打个激灵,正好沈冰的车还没走,我一把拉开车门跳上去说:“我送你一程吧。”

    沈冰坐在驾驶座上回头一笑:“怎么,不舍得我这个美女啊。”说完她马上意识到这句说的过于露骨了,脸上微微一红,马上转回头。

    “什么美女啊,在我眼睛里都是女鬼,开车吧。”

    “切,土包子就是土包子,没半点情调。”沈冰嘴里小声咕哝着,猛踩油门把车开了出去。
    让我临时改变主意的是看到了那辆车上的女人。她绝不是个正常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还能让我全身起鸡皮疙瘩,鬼都没那本事。我怀疑她也是个活养尸,比昨晚栽到我手下的档次高一点,眉心没有任何印痕。我不由纳闷,谁这么大本事,一下养炼出两只活养尸来,尤其是坐车的这位,属于高级的,这个术人可是位高手啊!

    车子驶出县城,我回头从后窗看到了那辆奥迪车,我的记性很好,不会记错,他们盯上梢了,看来要不是我在这辆车上,怕是出不了县城,沈冰便会遭殃。我让沈冰转弯回尚城镇,这一路上肯定凶险重重,老子什么家伙都没带,那不是自找死路吗?

    回到家,把所有能拿的家伙打包装进一个袋子里,然后跟老妈说,我要出去几天,不用担心,很快就回来。老妈看着站在一边的沈冰,这才悄悄问我这个好看的小姑娘是谁啊。我故意大声说我刚交的女朋友。

    沈冰立刻气歪了嘴巴,瞪眼看着我,像头母狮子一样瘆人。我还以颜色的跟她对瞪,意思是你再不服气,哥就不管送了。要说她胸大没脑吧,有时候也是挺聪明的,读懂了我的眼神,立马就蔫了,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撅嘴道:“算是吧。”

    老妈高兴的不得了,也不问我们要去哪儿。拿出自己亲手炒的花生、瓜子和栗子,让我们路上吃。

    女孩一般都喜欢这种小零食,沈冰捧着这些东西上车,眉花眼笑的,刚才的委屈一扫而光。跟老妈道别后,沈冰叫我开车,我说在部队上是半把刀,不怕开沟里那就让我来。她说不怕,反正她在后座上,安全系数大大高于我。这什么理论,不就馋的不行为吃点零食,连命都不要了。

    沈冰得意的磕着瓜子和栗子说,有特种兵不会开车的么,少来糊弄我。呃,这个理论倒也成立。

    特种兵训练的科目里,从摩托车到坦克车,都要熟练掌握,其实开车对我来说,南方人讲话毛毛雨了。我不想开车是因为昨晚一夜没睡,想补个大头觉,让她这只小馋猫给搅黄了,这也怪我老妈,干嘛送她这么多吃的。不过想想刚才在我妈跟前,被我逼的承认是我女朋友,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从反光镜上看,那辆黑色的奥迪车,始终不离不弃的跟在后面,几乎能模糊看到司机和副驾驶座上的女人。对付活养尸只有近距离点她眉心和胸口这个办法,所以我带了很多咒符和道家法器,并没贴在车外面,贴上也不管用,就等着她发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赶到高速路口跟运送尸体的警车会合,一齐驶上高速公路。

    省城距离我们这儿大概三百多公里,这种高档越野车,跑140迈的速度都不会飘,基本上两个多小时就能到达省城。但由于我三年没有碰过车了,胆子放不开,速度始终不敢超过100迈。

    上了高速沈冰就在后座上呼呼睡着了,她夜里虽然是昏迷了不到两个小时,但根本不算是休息,车一颠簸,倒是困意大发,留我一个人值班。在高速上极容易犯困,大路又平又直,没什么可警惕的,沈冰熟睡鼻息声,更催发我的困意。

    我竟然打了几个盹后,迷迷糊糊的眯着了。这在当兵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出现的,就算三天三夜不睡觉,都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可是毕竟复原三年,没怎么锻炼,意志便没当时那么坚强。

    “喀喇”一声巨响把我震醒,这个倒要表扬自己一下,尽管把持不住睡意,但醒的特别快,并且醒后不会迷糊,能保持冷静的头脑。这是在当兵时保留下来的光荣传统。

    一下看到路边的一个五米多高的广告牌轰然倒塌,正朝我们车顶上砸过来。巨大的牌子连带粗大的柱体,要是砸中了,肯定会连人带车给压扁。这短暂的一霎,已经计算出要躲开的几率非常小,因为上面砸下来的速度很快,好像是经过精密的计算,以我车子的速度,正好钻到倒塌的牌子下面。

    不过,我开的速度始终在100左右,刚才眯着那下,也只不过十几秒钟的事,踩着油门的右脚保持着惯性力道,没有增加和减少踩力。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根本容不得思考该怎么做,我一咬牙,快速把油门踩到底,车子“嗖”箭一般的向前窜出,在广告牌接触地面发出巨大的响声时,越野车刚好窜过去,车后尾还被挂了一下,加上大地的震颤,车子左右摇晃几下。

    我抓紧方向盘踩住刹车,车子向前滑出几十米才停下。一回头,看到沈冰脸色煞白的看着我,满眼都是恐惧,连话都说不出来。原来她刚才已经醒了,看到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我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表示安慰一下,然后打开车门下来,发现后面十几辆汽车连环撞在一起,最前头撞在广告牌柱子上的车最惨,跟合起来的手风琴差不多,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转头看向路边,跟踪我们的那辆黑色奥迪车冲出公路,被压在柱子下,扁成了一堆废铁。由于距离稍远,看不到车上人怎么样。

    这个情形一看就明白了,活养尸惧于我在车上不敢硬下手,就想出了阴损主意,撞断路边广告牌来杀死我们。我心想趁此机会,把她除掉算了,省得一路上提心吊胆的提防她。一边解开皮带走向路边,一边咬破手指。

    奥迪车忽然晃动了几下,右侧车门“咔嚓”飞出去老远,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从里面钻出来,扶着车门冷冷的盯着我。

    我靠,她这样都没事,活养尸太厉害了吧?我站住身子,毫不退缩的跟她对望几秒钟,心想她没事我过去就没机会了,以后再搞定她。我掉头回到车上,向前开走了。

    沈冰这会儿脸色恢复差不多了,歪着头质问我:“后面发生这么大事故,你还有心情去路边方便?”

    “这不是没便出来嘛。”我笑道。

    “恶俗,你这个土包子!”沈冰皱着眉大叫。
    到了前方服务区,追上了一直跑在前头的警车,短暂的停留之后,换上沈冰开车。别看她娇滴滴的小姑娘,开起车来居然很狂野,速度一下就飙到了180迈,跟火箭似的在左右车缝当中穿插来去,让我一颗心登时就悬了起来。车子到这个速度已经飘了,看着窗外一辆辆汽车飞退的影子,真后悔没坐在后座上。

    她冲我得意一笑:“你刚才开的跟蜗牛似的,没见过像你这种胆小的特种兵。”

    “你别看我了,看前面。”我没好气的提醒她,心想要不是我这种胆小的特种兵,你恐怕都出不了尚城镇。这件事没敢告诉她,本来吓破了胆,如果知道屁股后头跟着一只更凶猛的活养尸,还不吓死了她?

    她把目光转到前方,又说:“不过刚才穿越广告牌那下还是挺帅的,换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还是句人话,换做任何人在那种危急情况下,恐怕都会失去理智,不是每个特种兵都能在危急时刻保持冷静头脑的。

    我没答话,闭上眼开始补觉。那只活养尸应该知道我的厉害了,又失去了交通工具,应该不会再来找我们的麻烦,所以这一觉也睡的特别踏实。

    一个多小时之后,沈冰叫醒了我,已经顺利下了高速口,驶入省城。隔着车窗看着外面繁华的都市景色,不由想起复原后在这里短暂的一段时光。一别三年,变化蛮大的,又多了很多高楼,变得更加壮观了。记忆里当然少不了跟我拜拜的前女友,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我暗自叹口气,哥又回来了,只不过来去匆匆,绝不带走一片云彩。

    进入繁华热闹的都市,车流如海,速度一下降下来,真的跟蜗牛差不多。沈冰趁机时间指点外面,给我介绍都是什么地方,都有什么特点,搞的我真像只土包子,没来过省城似的。不过也不好打击她这份热情,装作第一次进省城,不住点头赞叹。

    半个小时后到了警局,十几层的高楼大厦,那份气势,不是县城警局可比拟的。县城来的五个警察,去交接尸体,沈冰带我去见了她的上司,重案组组长龙少辉。他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一脸正气,不苟言笑,给人一种相当可靠和信赖的感觉。

    沈冰把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部叙述一遍,黑珍珠的事也替我辩解清楚了。龙少辉听完后,脸色变得极为阴沉,碰上这种棘手的案子,又死了两个下属,心情怎么能好的起来。他问了几个疑问之处,都是事关灵异方面的,沈冰答不上来,就向我甩头,意思要我回答。

    我虽然能回答清楚,但我不想自找麻烦,因为活养尸这种事,在我们这行里,都属于是一种传说,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不会不请灵异方面的专家,再说警方不一定相信是鬼杀人,我如果说的天花乱坠,难免就显得是哗众取宠了。

    我摸了摸鼻子,因为上高中的时候,酷爱看楚留香小说,每逢遇到难题,总会学着楚留香的习惯动作,久而久之,就落下了这个毛病。然后简单回答几句模棱两可的话,给对方留下巨大的联想空间,至于他朝哪方面去想,那我就管不着了。沈冰皱眉看着我,意思好像说你怎么回答的这么稀里糊涂的,当时跟我在一起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向她一笑不语。

    龙少辉可不是沈冰这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只是皱眉看着我良久,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越是这种城府深沉的人,心思越难猜,跟这种人相处,压力是比较大的。正巧这时候来了电话,他接完后告诉沈冰,局长叫他一块去查验尸体。现在是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他不能陪我们一块去吃饭,叫她跟一个同事带我去酒店好好款待。

    一出门沈冰笑道:“带你去福满楼吃一顿,那可是出名的饭店。”

    我一摇头:“要去就去富春园吧,哪儿比较合我胃口。”

    沈冰立马眼珠瞪大了,见鬼似的叫道:“嘿,我说土包子,你怎么知道有个富春园的,那可是高档饭店,我也只不过去过一次。”

    “一看你就没男朋友。”我说着走向电梯。

    “你怎么知道的?”她马上又改口道:“谁说我没有,一会儿你就会见到了。”

    我忍着笑说:“有也是个小气鬼,怎么都不舍得让女朋友去高档饭店多消费几次。”

    “是我不舍得,你管得着吗?”

    沈冰叫了一个男同事下楼,跟我年龄差不多,长的比我帅了那么一点点,言行举止也满有风度,我站在他跟前,更他妈的的像土包子了!沈冰还挽着他的手臂跟我介绍,他叫乐维,跟她同在一个重案组的,枪法特别好。

    我心想他枪法好不好跟老子有毛关系,现在是出去吃饭,又不是去打靶,再说老子最讨厌美女当着我的面跟别的男人亲热,恶心。我冷冷哼一声,甩头向前走了。

    他们不光是要款待我,还要款待从县城一起来的五个警察,站在大门口等他们出来时,我的心飘到了市东南方向。呆呆的看着那里,心想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三年了,可能她都已经结婚生子,成了别人太太,唉,吃完饭就回去,免得触景伤怀。

    沈冰当然不会带我去富春园吃饭,那是富人常去的地方,消费高的惊人,往往一顿饭要花上十万八万的,万把块钱的饭局基本上稀少。

    说起福满楼也算是不错的饭店了,在省城数一数二,我曾带女朋友去过几次。这次旧地重游,情绪一个劲的往下沉落。人就是个奇怪的动物,当你远离记忆深刻的地方时,这种记忆就会在心里尘封起来,渐渐的淡忘。一旦看到熟悉的旧地,那种埋藏很深的过往,像泉涌般奔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这五个警察面对上头领导,表现的战战兢兢,跟五个忸怩的小姑娘差不多。我就不同了,越想心情越低落,就越需要酒精的麻醉。那五个警察不跟我喝,目标只有这个乐维了。首次见面时候,我的冷漠态度可能让他不高兴,有心让我出丑,我不找他喝,他还找我碰酒,饭局成了我们两个人的斗酒戏,沈冰拦都拦不住,跟那儿傻眼了。

    老子当兵的时候,喝两瓶酒都不醉。现在跟这小子干了一瓶白酒,我居然头上晕晕乎乎,找不到北在哪儿。

    我去了趟厕所,出来时看到沈冰在外面等着,小声对我说:“你是不是吃醋了?乐维还不算是我的男朋友,正处于考察阶段,你别往心里去。”

    听到这话我就晕了,我为想到前女友伤怀呢,跟你有个毛关系,简直太可笑了,我舌头打弯道:“姐,我早就说过了,美女在我眼里都是女鬼,也包括你,你就不要一厢情愿了。”

    “混蛋,我有那么老么,哪点像你姐了?”

    然后我感觉眼睛一痛,前面全是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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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8-03 11:39:19  更:2021-08-05 23:5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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