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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万里行尸》——百年前消失古村的赶尸历险(寻出版)[第84页] |
作者:夢之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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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的那群人是不是十个人?而且其中一个年轻的女人手上,抱了个婴儿?”一听到是很大一拨人进入了洞葬山,我便迫不及待地问了句。 难道,这个老村长说的“一票人”是照片上的那十个? “十个人?照片?年轻的女人?不不不,你说的我一样也没见过。”他摇头道,“据说当时来村子的是六个人,并不是你说的十个人。” 听见不是,我不免觉得有点失望:“哦,这事情您也是听人说的,而且过了那么久,怎么还会记得那么清楚?” 村长几乎是斩钉截铁地和我说:“当然记得清楚,因为当年来的那几个全是色唐点。在那个年头,这可不多见呢!” “九爷,什么是色唐点?”耗子凑到一边儿,捂着嘴悄声问道。 |
村长一笑,解释道:“不好意思,色唐点其实就是外国人,这是过去咱说的行话。我们村子当时来了六个外国人,可是件不小的事情。不过可惜是,自打他们进入那洞葬山之后,就再没人见他们出来过。村子里都说,那些洋人是被祖先的亡灵圈在了山里,再也出不来了。所以,从那以后,大家对亡灵洞窟的传言更加的相信,谁都不敢进洞里面去看,生怕一去不回。”他说得有板有眼的,看来就连他这个村长,对洞葬传说也是相信得很。 六个外国人! 老村长的一番话,倒是把我们几个惊了个彻彻底底。他说的,难道就是我们在“井字棺”附近看到的那六个英国人?这么看来,唐纳德并不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进入到山洞里来的,事实上,他们六个人知道那个山洞的传说,莫非他们真是冲着“悬棺洞葬”的传说才进去考察的?想到这里,我和九哥互相对视了一眼,看他的眼神似乎也默认了我的想法,老村长估计怎么也没想到,我们出来之前还看到了唐纳德那伙人的骸骨。只不过,我们谁也没有说出来。 |
“所以说,你们几个能从那个山洞里出来简直就是奇迹。就凭这点,你们也肯定是好心肠的人,神灵才会保佑你们。”村长说。 我面上笑了笑,心里却想,这老头要是知道我们之前还对着玉石球放火,亵渎他们崇拜的神灵,不知道还会不会说我们几个心肠好...... “那可不,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耗子笑着插了一句。 “呵呵,说的是。”村长又补充道,“对了,年轻人你让我帮忙问的事儿,我给你问好了。”他这话,是对着努雄说的。 努雄的表情有些急促:“您查得怎么样了?” 老村长有些面露难色,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我拿着你的名字和住的地方,到户籍处查了查。可是却发现,在所有的村户里都没有找到你的亲人,甚至是你的家族史。这奇怪的是,除了知道你有个爷爷,其它的一概不详。” |
“哎,算了,我本来也不抱多大希望。”努雄垂头丧气的说道。 村长说:“恕我帮不上忙了,我先去和我家老婆子给你们准备吃的,你们先聊着。”说着,他便拄着拐杖慢慢走出了大门。 留下我们几个坐在堂屋里,四目相对。这时,我听到九哥开口说道:“我说,你也别丧气,虽然没找到能说明你身份的东西,但至少能确定只有两种可能性了。” “两种?哪两种?”我问道。 九哥解释道:“第一种,不外乎就是确定了你不光是被人抱养过来的,而且还排除了是这些村子的可能性,所以,你应该是从更远的地方的被送过来的。” “话是不错,可这范围仍然是很大。哎,说说另一种可能性。”努雄说。 “这另一种就正好和第一种相反了。” “这话怎么说?”努雄问道。 |
“也有可能,你的确是从贵州的这些苗村里被那拨人抱走的,但是,为了不让你真实的身份曝光,他们将你所有的资料给销毁了。如果是这种,那会更麻烦。”九哥说着,点了根烟儿。 努雄又问:“为什么?” 九哥朝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那就代表,你的身份一定隐藏了些不能见光的东西。” 不能见光的东西? 到底会是什么? 总不至于这家伙的祖上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坐过牢还是杀过人? 感觉都不像...... “算了,先别想了,今天咱们在这住上一晚,明天我们就启程出贵州了。算算时间,应该来得及到广西。”九哥起身说道。 “话说,咱们都不用先和赶尸客店的接头人联系吗?”耗子问道。 |
九哥回答说:“没这个必要,每个接头人的行事作风不同,我们到了广西自然能找到接头的人。” “那正好,我和努雄出去买几张明天的火车票。你小子刚醒不久,还是回床上歇着去吧。”耗子说着,便转身和努雄出门去了。 反正也要在这呆上一晚,便早早地回了房间,躺在床上假寐。就这么躺着躺着,天色渐渐沉了下来。在没有电脑和网线的地方,就只能靠发呆来打发时间。而此时躺在床榻上的我,根本不会想到,在这个吊脚楼的另一边房间里,正进行着这样一番对话: “小声点,你想让别人听见吗?” “可是他们手上有那副拓本,而且还问起了当年进村的那十个人,老头子,你说这几个年轻人会不会知道了些什么?” “嘘,‘老板’不是交代过,别再提起他们十个人了吗?再说了,他们就算手里有拓本也没用,那个地方就连我们两都不知道。” |
“我还说,你这死老头子怎么会忽然收留了那几个人在家里,原来你是有目的的。” “你还说呢,我无意中看到了其中一个人的背包里,全是老司的东西。” “难道他们全是老司?这可不得了。” “那当然,如果这几个人被别人救了,把这事儿给抖搂出去了,可就麻烦了。反正他们明天也要离开这儿了,只要我们不说,洞窟的这事就不会有人知道。等到他们去广西了,咱们就收拾东西离开这儿。” “行,我明天就收拾去。” “‘老板’待咱们一家不薄,他老人家交代的,必须得做到。” “那是,虽然‘老板’这么多年都没出现了,但是既然答应了,咱们就不能食言。” “幸好,那个冷面的年轻人明早就走了,不然,我真担心被他看出些什么。” “是啊,那人不说话都能感觉得到一股子寒气,我看呐,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 “对了,要记得找人将那个洞葬口给封死了,切记不要让人看出来了。” “知道了,明儿个我就找人去弄。” 当然,此时正睡得香甜的我们,并不知道这吊脚楼里面发生的事儿。我们几个就这么安安稳稳地睡到了天亮,等到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耗子告诉我,九哥要带我们去宾阳县找下一个接头人。 |
又要考试了,╮( ̄▽ ̄")╭。。。。。。哎。。。。。每天像赶命一样。。。。。。(┬_┬) |
第四十六章 控銮侯三 (上) 一大清早,天还是蒙蒙亮的时候,我们几个便离开了老村长的家,按照原先定的路程,上了开往宾阳的火车。九哥告诉我们,这次要去找一个叫侯三爷的人。这个人之前他和我们提起过,有个非常不相称的外号儿叫“猴儿精”。一路上,九哥给我们讲了这个侯三爷的不少事儿,以及他在道上是如何如何地有手段,吩咐我们到了地方之后,跟着他去就是了,别的什么都不用说。据说这侯三爷年纪也不小了,算起来,和白振业差不多岁数,不过和白振业不相同的是,侯三爷在圈内的朋友很多,也喜欢结交各种各样的人,这么听上去,倒是个个性豪爽的人不过,最重要的是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下一位接头人。 不过一两天的时间,我们便到了宾阳县。眼前这地方是宾阳县的一个小镇,听九哥说,这侯三爷在宾阳县有好几栋大宅子,在当地也是个有名的“巨头”,于是我们一下火车,便按九哥说的,直奔侯三爷的“赶尸客店”去。 |
由于南方的天气湿热,没走多久,我们几个就开始发汗。耗子一边擦汗一边说:“我说九爷,咱们还得多久才能到侯三爷那儿?这大太阳烤得我浑身不自在。” “就快到了,过了这条巷子就能看见。”他回答道。 这个小镇的格局四四方方的,房屋建筑并不高,脚下大多是黑色的沥青铺成的路,这道路的确是很多,不过并不是很宽敞。街道上摆地摊和看热闹的人不少,看起来还是个挺繁荣的小镇子。我们沿着九哥所说的小巷子穿越了几栋房子,经过一条漫长的小路后,终于到达了和侯三爷碰头的地方。 可是,当九哥告诉我们这就是和侯三爷约好的地方的时候,我不禁愣了。 眼前这个竖着老式招牌的地方,上面写着乐意居,不就是酒楼吗? |
难不成这个侯三爷是个开酒馆的? 虽说这赶尸客店的后人大多经营了正当行业,但是一想到这侯三爷把喜神们藏在这酒楼附近,怎么都觉得怪怪的,好歹这是个吃饭的地儿不是? “九爷,您带我们来这做什么?现在离吃饭的时间还早着呢。”努雄看了看天上的日头,说道。 “我们要找的接头人就在这里面,走,进去再说。”说着,九哥便打开了酒楼的大门。 这家酒楼和咱们平时看到的不同,属于典型的那种旧式楼房,墙壁并不是石头砌的,而是用上好的烤木拼成的,桌椅是硬红木做的,店子内的装潢也很考究。乍一看上去,确实是挺特别的老房子。不过也正因为这里气氛的特别,所以来这吃饭的客人也是十分的多。这刚一走进去,我们五个人穿着各异的人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大概看出咱们是外地来的,“小二”特别殷勤地过来招待我们:“几位客人是外地来的吧,要是吃饭的话,来我们这可算来对了,来,这边请。” 我心想,看他一身民国的特色打扮,姑且就叫他小二好了。“这几位小哥,你们想吃点什么,我们这可是这片最有特色的酒楼,要不我给我们楼的厨子吱一声,让他炒几道招牌菜给你们尝尝?” |
“这个好......我要......”耗子一听要上菜,就等不及要看菜单子。 九哥伸出左手掌,竖在耗子的面前,冲那个“小二”说:“招牌菜就不用了,我们几个是想见见你们东家的。” 那“小二”一听,本来拿着笔准备记的手就停了下来。他狐疑地看了一眼我们,然后问:“我们东家可不随便见人,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们传一声。”这“小二”看起来不一般,镇定自若,回答得似模似样儿,看来这侯三爷身边的人还真不简单。 “你们东家就没有跟你们交待有例外吗?”九哥问道。 那人想了一会儿,又开口说:“有是有。”他朝两边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到这里,“您要是对的上我说的,我门东家就会见你们。” “那你说吧。” 那人嘴里慢慢吐出一句话,可是我竟发现我们当中没人听得懂。“并肩子,是来啃吃窑找安根的吗?” |
这话一出,我和耗子彻底傻眼儿了。我想,这八成就是他们东家和老司们联系的暗语了。 我把目光抛向九哥,只听他轻飘飘地对出几个字:“合字上的朋友,并肩子已经安了根,来啃吃窑找晃点的。” 我看着他们两个打着暗语,却听得稀里糊涂的,愣是一句也没明白。只见那人听了,神色突然一惊,对着我们十分有礼貌地说:“几位稍等,我这就带你们下去。” 那“小二”朝咱们鞠了个躬,转身就朝后台走去。这期间,就剩咱们五个人坐在桌子旁。没等我开口说话,耗子便先我一步问道:“九爷,你刚才和那小子说的都是啥,我们愣是一句都没听懂,你给解释解释。” |
九哥喝了口茶,笑了笑说:“这个,是江湖上的唇点,也叫黑话。你可别以为只有倒斗和走脚的才有黑话,这各个行业的为了生存下来,都有约定俗成的行话,不然就不好将自己人和外行人分开。” 我又问道:“那你快说说,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刚才那小伙子问的是,弟兄们,是来饭馆子里找吃饭的吗?我就回答,道上的朋友,我们已经吃过了,现在是来这里找抽签赌博的。”九哥回答道。 “合着这并肩子,就是弟兄的意思?”我问。 九哥点了点头。这时,耗子却不明白地问道:“诶,不对啊,这啃吃窑既然是饭馆的意思,那为什么要说咱们是来找晃点的?” “这个,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
“几位久等了,请跟我到这边来。”这人的效率还真快,三两分钟的时间就回来了。 “我们走吧。”九哥跟在那“小二”后头,回头冲我们说道。 我们带上行李,跟在他们身后从一小偏门下了楼,在这人声鼎沸的酒楼里,谁也不会注意到我们几个外地来的生面孔,就这么消失在酒楼的角落里。 这是一个回旋型的木楼梯,脚稍微用点力,都能听见木板子在脚底下“咯吱咯吱”地发出响声。我扶着楼梯的扶手,在暗黄的吊灯下,进入到了酒楼的底层。出乎我意料的是,本来以为会是一片死静的地方,慢慢出现了嘈杂的人声,一打开楼底的大门,就是一阵烟雾缭绕,咳得我是七荤八素的。我当时便想,怎么这么大烟味儿,简直他娘的是鸦片馆子。之后走进去发现,坐在里头的,全是些三教九流的人,他们穿着各异,说话的口气和方式也大相径庭。在这鱼龙混杂的地下室里摆放着不计其数的长桌子,我听见连绵不断地叫声和投掷声。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围在桌子旁的那些人,手边都放着大把大把的票子往台上砸,台子前的人正拿着掷骰器在开大小,周围不停地有人喊着“买定离手”,我开始明白为什么之前九哥说咱们是来晃点的了。 随着店小二的一声“到了”,我们几个这才意识到这所谓的酒楼,只不过是个幌子,是为了给侯三爷做掩饰,而真正经营的生意,是这个偌大的地下赌场。 |
第四十七章 控銮侯三(下) “这是......”努雄一脸惊讶地看着大大小小的赌桌,愣是半天都合不上嘴。 耗子说:“这不是地下赌庄......呜呜呜” 俗话说,祸从口出。耗子刚一说话,周围的赌桌旁边就有不少人停了下来,盯着我们这里看。我一见这苗头不对,赶紧把这家伙的嘴给堵上。 “嘘,你不想活了是不是?这的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可把你的海子给管好了。”九哥恶狠狠地朝耗子瞪了一眼,用警告的语气说道。 耗子被这么一瞪,吓得立刻捂住了嘴:“明白,明白。” “你们东家人呢?”九哥转身,对着那“小二”问道。 那人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我们东家有事出去了,几位要不先进里屋去,等他回来自然会过去找你们。” |
“也好,这地方烟味重,我都快呛死了。”这地下室为了掩人耳目,大多不通风。加上这烟熏缭绕的,顿时让人觉得一阵五脏翻腾。我回头瞥了眼身后的阿吴,发现这家伙也正拿食指背贴着鼻尖,眉头紧锁,看来连他都受不了这地方的烟酒气。 “九爷,我算是知道那晃点是啥意思了。”耗子悄悄地说,“敢情这侯三爷也是个做地下买卖的,可我还真没想到他是开赌坊的。” “听说这个人就是靠开赌场,洗黑钱发家的,不过这后来严打赌博,才转入了地下。像这样的地下赌坊,他不知道还有多少呢!” “怪不得你刚说什么来啃吃窑晃点,原来你早就知道这下面就是赌场。可话说回来。这个地下赌场的规模可不一般,进出的人品流参差不齐,这侯三爷就不怕被人抓到了把柄?”光我在这站上一会儿,就看到十几个人进进出出的,虽然都是走的偏门,但是这样频繁难保不会被人发现。 |
九哥正要给我解释,可话还没说出口的时候,外边忽然响起了乒乒乓乓的声音。就在这一时间,我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感觉像是有很多人从楼梯上下来了。没等我们走进里屋,就见一堆穿着便服的人,拿着黑色的棍子冲了进来。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手电,在这昏暗的地下场所里,显得格外刺眼。随着他们脚步声的靠近,赌场里的男女老少开始四处逃窜,整个场面乱成了一团。不少想从偏门跑出去的人,又给抓了回来。那些前一秒还拿着钞票大赌特赌的人,现在全被反手扣在了墙壁旁边。 仿佛事情就是在几秒钟之内发生的,当我们几个还没反应过来时什么事儿的时候。已经被人扣在住了手,半蹲在地上,不能动弹。看着几个手拿黑棍的人站在我们面前,摸了摸冰凉的镣铐,这才意识到他们是把我们也当成晃点的了。 |
“他娘的,居然在这碰上当差的了。”我旁边一个被扣在墙上的中年男人暗自骂道。 “九爷,什么是当差的?”努雄悄悄地蹲在地上问。 “就是赌鬼们经常说的条子,这下可麻烦了,连我们也被拷起来了。”九哥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的说。 “他奶奶的,难得这可是我第一次进赌场,就被抓了,好歹让我摸一把也值啊。”耗子说道。 “铛铛”两声,在我们的头顶上响起。一个为首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说:“你们几个不许说话,全部老实点。” “差大哥,我们几个可没赌钱,你可不能抓错人了。”我心想着,咱们背包里装的尽是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万一让这些条子看到了,那麻烦可不止一点点。 不过对于我的话,他们显然是不买账:“不赌钱?那你们跑进来做什么?知不知道这是个地下赌场,我们很早就盯上这片儿了,就是为了一网成擒。” |
“您真误会了,我们是来这儿找人的,不信,你可以问问刚在带我们进来的人。”可是,当我侧头看去的时候,原本站在门口的“小二”早就没了影子。我顿时心里凉了半截,该死的,不至于跑路跑得这么快吧? 那条子见我的说的人根本不在,便嘲笑道:“来这儿找人,就算不是聚众赌博,也和这儿脱不了干系,一起带走就是了,少他妈废话。” “带走。” “是。” 说着他们便开始拖着我们向外走,我和耗子他们对视一眼,正准备睁开镣铐和他们大打出手的时候,楼梯之上,忽然响起了大批的脚步声。 我看着一堆身穿黑衣的人跑了下来,站在楼梯的两侧,排成了两列。那架势看,得我和耗子都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了。不止是我们,就连那些条子也看傻了眼,呆愣在原地不动。 “是谁要带着我的客人走啊?”这声音听起来有些浑厚,虽不是恶狠狠的那种,但是却让人觉得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
一时间,整个赌场都安静了,没人搭腔。 场子里静得只能听见一段低沉的脚步声,只见说话的人从楼梯上慢慢地走下来。心想,这个人难道就是九哥嘴里说的那个侯三爷?瞧他这阵势,简直可以和国家 亲临的场面相比了。一想到这儿,我便努力抬起头,向上看去,我倒想见识下这个侯三爷到底长什么样。 楼梯的板子被踩得一晃一晃的,我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马褂的男人从上面走了下来。他的年龄倒没让我吃惊,和之前说的差不多,约莫五十多岁,算不得老年人。可让我不解的是,这天气应该不冷吧?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热了,可是他却戴着黑色的眼镜和圆顶帽子。加上他这略显臃肿的身躯,让我瞬间有了一种江湖大佬的印象。 我注意到他的右手里,还拿着两颗黑铁球。即便是他在说话的时候,手里的球也不会停止转动。“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热闹,冯队长也来了。”谈到这个叫冯队长的人,他还故意把调子提高了几度。 |
这时,被称作是冯队长的那个人,战战兢兢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瞧他一头汗地低着脑袋,双腿还直打哆嗦,全然没有了刚才瞎咋呼的那个劲头。 “冯队长不坐下来喝一杯吗?还是说,你今天是存心来砸我场子的?”侯三爷说话时,是面带微笑的,但是却让人觉得这笑容下面是绵里藏针。我看这姓冯的已经吓得脸色铁青了,不禁心里叹道,这侯三爷还真有一手,看来咱们几个是不用出手了。 “候老爷您是开玩笑了不是?小弟,我怎么敢在您的地盘砸场子。都是我手底下的人瞎忙活。”说着,他随手拎了一个跟班,一脸赔笑地说,“都是我训练的人不严,要早知道这地方是您的,我们怎么敢跑到这里来。今天多有得罪了,还请候老爷不要跟我们计较。”接着,我看到这个姓冯的给侯三爷鞠了一躬。赌鬼给警察跪地求饶的,我倒是见过,这警察给赌场老大鞠躬的,我还真是头一次见。今儿个,算是长见识了。 |
过了一会儿,侯三爷笑道:“呵呵,冯队长这么说就对了,都是出来混饭吃的,也不容易。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 姓冯的脸色这才缓了过来:“那行,我们这就走。” “诶,别急。”侯三爷抓住他的手腕说,“今天的事,我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让你底下的人招子都放亮一点,别再让我看到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然的话,绝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你们走,记住了吗?”这下,我算是见识到侯三爷的厉害了,说他是这儿的“巨头”真是一点也不为过。 “是是是,候老爷您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嘱咐他们。”姓冯的一副吓得尿裤子的样儿,带着一队人跑了。这情形,让我不禁笑出了声儿。 |
“各位都受惊了,今天歇业,就都散了吧,所有的损失都由我负责。侯七,带着他们去前厅。”这话一出,那些刚得到释放的人,便冲着叫侯七的年轻人而去。 “大家跟我过来,不用挤。”那个叫侯七的人吆喝道。 “......”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刚扔开镣铐,抬起头就对上了侯三爷的那副眼镜。他正低头俯视我问:“年轻人,刚才你笑什么?” “啊......我......”正想着用什么说辞来搪塞的时候,这个人却忽然把手伸进了我衣服领子里面。 “你这胖老头子,想干什么?”我叫道。 |
“瞎嚷嚷什么,我不过是想看看这个。”只见他从我的衣服里拿出了那个血瓶子,仔细地放在手上把玩。 当初为了把这东西带在身边,又不会弄丢,我就将它用绳子串了起来,系在脖子上。原来这人刚才要看的,就是这个东西。 只见他忽然摘下了眼镜,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说:“你是秦瞎子的谁?” 秦瞎子,看来他也认识我爷爷。 |
@胖萝卜2013 8331楼 2014-05-13 17:26:00 内容好长。。想知道内容大概讲了什么?? @夢之邪 ----------------------------- 额。。。。。这个还真不好说啊。。。 |
第四十八章 接头 “你知道我爷爷?”听到秦瞎子这三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这个人顿时引起了我的注意。 与此同此,侯三爷也是一脸吃惊地看着我说:“什么?你是他孙子?”听他这口气,像是不相信我的话一样。 奇怪,这血瓶子是咱们家的秘密,要不是我告诉耗子,他也不会知道。这个侯三爷又是怎么知道血瓶子的事情?莫非他是爷爷的旧识? “那么,这些人是?”他的眼神瞥向九哥他们问道。 九哥站起身,身体微微前倾地对他说:“我就是半个月前给您通过电话的沈九括,三爷您忘了?” |
侯三爷把血瓶子放下,站起身想了会儿,便说:“原来那个人就是你。”他戴上墨镜,整了整帽子又说,“既然是这样,那先跟我进来说吧。侯月,去上几壶好茶来。” “是的,马上就来。”被唤作“侯月”的女人,微微点头,便径直走向了厨房。这场面不禁让我想起了皇帝吩咐婢女沏茶的情形,简直是一模一样。放眼望去,他这地方的手下也全是姓侯的,我心想,这都什么年月了?居然还兴家姓,这些接头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奇怪。 由于努雄的身份尴尬,我们只好让他呆在外头等我们。跟在侯三爷的身后,我们来到了一间小房内,除了房间内没有窗户之外,其余的都和普通房间没什么两样。墙壁上挂着一些老式的裱画,看得出这侯三爷还是个挺有品味的人。房内的正中间摆着一个梨花木案几。我们坐在两旁的檀木椅子上,刚一坐下,那个叫侯月的家仆就给我们端上了茶。 “侯月,你和侯七守在外头,别让人进来打扰我们说话。” |
侯月低头说:“知道了。” 等到侯月出去了后,整个房间内突然陷入了一阵死寂。侯三爷只是坐在中间,端着茶杯品茶,一言不发。我想,这个胖子虽然看起来有些市井气,但是看得出城府很深。他能在这行混得这么开,想必也是个奸诈的家伙。就这样,几分钟过去了,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仍旧不知道这人到底想干什么,更不知道,在那黑色墨镜下面是怎样一副表情。我这人一紧张,就喜欢喝水。见他不说话,我只好端起了案几上放着的茶杯,可没想到的是,嘴巴刚一碰到这热茶的时候,侯三爷突然大笑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笑声,吓得我差点一个错手把茶杯打翻在地。滚烫地茶水灌倒我嘴里,烫得我是连连咳嗽:“咳咳咳......” “哈哈哈哈哈。”侯三爷的左手放在案几上,右手把玩着两颗铁球。他的大笑,让我觉得很是尴尬。 |
他将圆顶帽放在桌上,问道:“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想到他会忽然这么问,顿了顿,然后说道:“我叫秦双。” “秦双......恩......好......是个好名字......”他若有所思地说。 我觉得这个侯三爷有些古怪,便问道:“您刚才笑什么?” 他回答说:“我笑你和秦瞎子虽是爷孙俩,但是你却一点也不像他。那老家伙为人精明得很,断不会让人从他的举手投足里看出破绽。” 他这意思,似乎是在说,我是个全身都是破绽的家伙喽?可恶的老东西,看在我爷爷的面子上,我忍。 你爷爷还好吗?”他问。 我说:“爷爷很早就过世了。” “是吗?哎,那真是可惜了,世上又少了一只老狐狸。”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到底是夸我爷爷呢,还是损我爷爷呢? “只不过......”他有些欲言又止地说道。 |
“只不过什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玩着手里的铁球:“我只是没想到这次要来的老司里竟然有你。”他叹了口气接着说,“秦瞎子当年是在我这瞎了眼的,自打他从广西回去之后,就成了半个睁眼瞎。我记得那时候你还只是个小婴儿,正好当时这个行当抓得很严,我和你爷爷就打算洗手不干了。本来以为这门绝技到了你爸爸那代就该绝了,可是我没想到二十多年后,他的孙子会继承了这行。” “我爷爷是怎么瞎的?”我问。 他叹道:“是被毒草抹了眼睛才瞎的,没什么特别。只不过就算我们给他解了毒,那眼睛也变不回从前的样子,所以我们才管他叫秦瞎子。” “敢问三爷,您是怎么知道这血瓶子的?”九哥突然问了句。 侯三爷愣了愣,嘴角扯过一丝不自然的表情,但是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说:“哦,这个啊。早些年的时候,在你爷爷手上看到过。” |
“那您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吗?”我心急地问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抱歉,我不知道。干咱们控銮这行的,都是闲事莫理,最忌讳海子到处说的。再说,我和你爷爷一般只是因为委托才会碰头,其他的事,我不会多问。” “九爷,这老头子说的控銮是什么?”耗子坐在一旁老早就憋不住了,边拿手捂着嘴巴悄悄地问道。 “小伙子,这控銮就是赌钱的意思,明白了吗?”侯三爷对耗子说道。 耗子没想到这胖老头会听到自己说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明白明白。” 我做的位子跟耗子只隔了一个人,都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这个老头坐的位置离耗子这么远,按理说,不可能听到他的说话声。可是,他却清楚地听到了耗子在问什么。我靠,不都说这年纪大的人耳朵不好吗?可为什么他能听这么远? “也就是说,三爷您后来都没有再见过我爷爷了?”我问。 他摇摇头说:“我们也没再联系过,我一直经营着地下赌场,只是将家族的赶尸客店保留了下来。” 我低头思忖了一会儿,侯三爷之后和我爷爷再没有了联系,那么他肯定不知道,其实几年后爷爷和另外四个同门去了一趟漠北。更加不会知道,爷爷很可能死在了那里。如果他并不认识白振业和另外三个人,那我跟他说了,只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既然问不出个什么,那么还是别提起那件事的好。 |
想着想着,嘴巴竟有些干了,端起茶杯喝了几口。眼睛的余光正好瞥到阿吴,这家伙翘着二郎腿斜靠在椅子上,右手正准备拿着抹布擦那把匕首。我就不明白了,这家伙难道是有洁癖不成?老喜欢把它擦得锃亮锃亮的,才肯用? 刚想到这里,我忽然听到侯三爷说了句:“那个是,短剑?” 我知道他一定是指的阿吴手里拿着的匕首,便回答说:“不,这不是短剑,而是匕首。只不过是和短剑一样的大小而已。” 我的话一出,这侯三爷脸上露出了好奇的表情:“世侄,能让那个年轻人给我看看吗?” 看样子,他是对那把匕首有兴趣了,我心想,现在在他的地盘,未免吃不了兜着走,还是顺着他老人家的意思比较好。“当然可以。”我转头对正在擦拭匕首的阿吴说,“喂,先别擦了,把匕首给侯三爷看看。” |
虽说阿吴平时也是一张冷冰冰的死人脸,但是对我说的话怎么也会给几分面子。可是今天他却完全不同了,从进门到现在一声不吭还不说,而且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一样。我心想,不好,这家伙的臭毛病又犯了。 他要是不想动,十匹马拉他都没用。就在我一脸尴尬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阿吴忽然从停下了动作,将头侧了过来说:“不好意思,这把匕首不能给你看。” 我汗,这家伙说话永远不会拐弯抹角,而是简单,一语中的。这侯三爷可不是好惹的,万一弄得不好,咱们几个说不定喜神没接成,反倒惹来一身麻烦。 可是,令我们玩完没想到的是,阿吴的这句话并没有让侯三爷觉得不爽。更奇怪的是,当我将视线移向侯三爷的时候,发现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诧异。墨镜下的眼睛紧紧盯住了阿吴,那表情,像是在看一个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 |
末了,他的脸又恢复了平静地说:“既然不方便,那就不勉强了。可是,这位年轻人,只有一把是不够的,哈哈。” 我看见阿吴的脸色一怔,握着匕首的那只手紧了紧。听着这两人奇怪的对话,咱简直都快被绕晕了。什么叫,只有一把是不够的?对了,这把匕首和之前捅我的那把是一模一样的,侯三爷说的,会不会就是我的那一把?不过可惜的是,那把匕首早就在进亡灵洞窟的时候遗失了。 还有一点值得怀疑的是,刚才侯三爷看到阿吴脸的时候,很明显是带着惊讶的。就我的第一直觉来说,那绝不是被阿吴周身散发的寒气所吓的,而是一种带着怀疑的诧异。听他刚才那口气,像是知道些关于这把匕首的事情。九哥狐疑地问道:“三爷您怎么知道这匕首并不止一把?” 侯三爷笑了笑,停下手里的转动的铁球说:“哈哈,我不止知道这个,还知道另外一把上面刻着一个秦字。” “侯三爷见过它?”一直以来,有两把相同匕首的事情,就只有我们几个知道而已,他怎么会知道? 他沉声说道:“因为,当年我在一个人的手中看到过另外一把。” “这个人......是谁?”我问。 “就是你爷爷,秦满贯。” 我这才明白,原来,那把匕首上所刻秦字,并不是指的我。 |
第四十九章 前往坟地 “什么?我爷爷?”我惊讶地叫道。 我怎么也没想到,这把匕首竟会是我爷爷的。要这么说的话,这把匕首怎么会插在金牙陈父亲的身上?我实在不敢相信,金牙陈父亲的死会是我爷爷一手造成的。但是,侯三爷接下来的话,却消除了我心中的这个疑虑。 侯三爷点了点头,慢慢说:“你爷爷还在广西的时候,我曾经亲眼见到过一个委托人将另一把匕首送给了你爷爷。你爷爷当时一看,就说是好东西,留了下来。那个委托人还告诉你爷爷,这匕首还有另外一半,凑在一起的话,价值连城。他在匕首上面刻了自己的姓氏,并且随身携带。一直想找到另外一半匕首,凑成一对。就是因为这么想,才会让人钻了空子。” “钻了空子?后来发生什么了?”我问道。 |
他说:“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没过多久,你爷爷便说拿匕首被人偷了去。我开始还不信,凭秦瞎子的身手,要想从他身上偷到东西,实在不是件简单的事儿。但是,这把匕首的的确确是消失了。我和你爷爷本来以为偷走匕首的人会将它拿出来倒卖,但是过了很久,都没听到关于匕首的风声,时间一长,你爷爷也就死了心了。”他叹了口气,望了一眼阿吴,“哎,没想到到了今天,竟然能看见另一把匕首重现。只可惜啊,秦瞎子都不在了。” “所以,三爷刚才看见阿吴手里的匕首, 才会那么激动?”九哥问了句。 侯三爷点头,继续说:“是啊。” 听了他的话,我才终于松了口气。看来,爷爷和死去的那个人并没有什么关系。可是,那把匕首的出现很是蹊跷。会是金牙陈的父亲偷了那把匕首吗?如果是他偷的,又为什么会被那把匕首捅死?还死在那么偏的地方。按理说,就算只有一把匕首,他也能从中拿到不少钱,所以自杀的可能性很小。这么说来,偷取匕首的应该是另一个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在偷取匕首之后,捅死了金牙陈他爹,又正好歪打正着地被咱们撞上,当时那金牙陈误以为我就是杀他父亲的凶手,是因为见到了阿吴手里的那把,和上面刻的秦字。还好当时那一下子没捅死我,不然我可就白白做了替罪羊。 |
“三爷可知道,送匕首给我爷爷的委托人是谁?”我问。 他回答说:“不知道,这些都是你爷爷后来告诉我的。干这行的都是各司其职,我只管负责和老司接头,别的一概不问。尤其,是委托人的身份。” “原来是这样。”我自言自语地说了句。 “我以为你既然做了老司,你爷爷会把这事儿告诉你,看来是我想错了。”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些意味深长的意思。 我当然不能告诉他,爷爷并没指望我真的做老司,而是因为那个血瓶子。“我爷爷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我当时小屁孩儿一个,他老人家哪能和我说那么多?” “哈哈,也是。”他笑着说,之后正色道,“有时候,知道那么多,未必是件好事,你爷爷这是在保护你。”当时的我,还不明白侯三爷为什么会忽然这么说。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说这句话的用意。 |
“既然是这样,侯三爷应该可以带我们去领委托的喜神了吧?”我问。 他摇了摇头说:“这恐怕不行。” “怎么?难道是喜神出了什么问题?”九哥担忧地问道。 侯三爷一笑:“倒不是那个,只不过喜神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三爷,您不是客店的主人吗?”我一怔,心想,这老头子该不是诓我们的吧? “亏你还是秦瞎子的孙子,这点常识都没有。谁说我一定得住在赶尸客店的周围才行?那是过去的说法。没办法,谁让咱是干控銮的,喜神怎么说也是忌讳,自然不能把它们放在这里。”他补充道。 |
“三爷,这不是开玩笑的说,没有喜神,我们怎么交委托?”耗子插了一句。 “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他动了动身子,接着说,“我在昆仑关那儿,买了一块私人坟地,那里是不对外开放的,所以不会有外人发现。你们到了那儿,只要将这块牌子交给我的家仆,侯谦。他自然会领你们去找喜神。”说完,他从黑马褂里掏出一个铜牌递给我。 “秦双,昆仑关是什么地方?在哪儿?”耗子问。 我说:“你慌什么,侯三爷肯定会带我们去的。” “带你们去?那怎么可能?”坐在椅子上的侯三爷大笑了起来,“去那地方就得花上我一天半天的功夫,这时间我得损失多少钱?再说,你爷爷可是老司门里出了名的厉害,你怎么说也得了他一半真传,察山辨水对你应该不是难事。” |
这个胖老头可真会打算盘,昆仑关那么大,要找到那个侯谦,怎么也得半天功夫。虽然心里气得牙痒痒,但是嘴上还是很有礼貌地说:“三爷说得是,我们这就去。” “恩,侯月,送客。” “是。”那个叫侯月的女人,点了点头,躬着身子便要带我们出去,“几位,跟我来。” 既然这侯三爷都下了“逐客令”了,我们也不好意思再呆着。收了牌子,准备离开。可就在我转身的一刹那,一道微弱的光吸引了我的注意。我看见侯三爷握着铁球的左手,食指上面露出了一枚黑色的宝石戒指。它的四周散发着些许紫黑色的光,要不是他喝茶时抬手的那个动作,我想,我也不会注意到这个戒指。说来也怪,一看见那东西,我就有一股邪邪的感觉,为免被侯三爷注意我在看他,我赶紧收回了目光。不过,那戒指的轮廓,却牢牢刻在了我脑子里。 很快,我们跟着侯月从偏门走出了这个地下赌场。临走的时候,侯月告诉我们,从这里到昆仑关,大概有一二十公里的样子。而最惨是,我们要去的是昆仑关后山,那里是车辆无法上去的山坡,除了走路上去,别无他法。 |
第五十章 昆仑关 我们按着侯月说的,坐车到了宾阳县和邕宁县交界的地方。一路上,崇山峻岭,层峦叠嶂。下了车之后,已经入了夜。头一段路,我们是踏着石阶一步步走上去的,倒也不觉得太累。虽然现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是并不影响我们进关。只不过,这地方白天的确是有很多游客,但是一到了晚上,整个昆仑关就散发着一股死沉的气息。尤其,这爬的越高,越是阴风阵阵。往那风口子上一站,就冷得直哆嗦。 “我靠,这侯三爷真能折腾,竟然把坟地安置在这种地方。”耗子打了个喷嚏。 |
“这你就不懂了,谁会想到把喜神放在这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从这甬道出去,翻到昆仑关后山,应该就能看到侯三爷说的那个山坳。”我擦了擦汗,拿手扇着风说。 “山坳,我现在连个山尖尖都看不清,还提个什么山坳。”耗子坐在台阶上,喘着粗气。 努雄拿着手电朝四周照了一圈,说道:“这两边都是树林子,看来咱们只有到最高点才能看清楚。” “那我们还得爬多久?”坐在地上的耗子问。 我拿着地图看了看,说道:“算了算,大概还有个把小时的路程。” “这鬼地方是有多大?怎么还要一个小时?” 努雄插话道:“这地图上看起来只有一点,没想到竟然这么大。咱们现在是到了这个地方?”说着,他用手指了指地图上的西侧。 |
我看耗子坐在地上,无奈地走过去,将这厮扶起来:“就你这熊样儿,还说当兵呢。这前半段还好走点,待会儿过了这头,剩下的路会更难走。” “瞎扯,我当兵的时候,专门负责踩盘子,那时候多能跑。只不过这几年,一直呆在号子里没怎么动而已。” “怕了你了,先起来再说。”我扶起耗子,冲他说道。 “你们跟好,千万别走丢了,这地儿大,不好找。”九哥拿着地图说。 “丢不了,这走来走去,就这么一条路。这些人也真是,非要把喜神放在坑坑洼洼的地方折腾,这要是放在平地上还有多好。”耗子回答道。 “别抱怨了,起来看路,万一走过了,咱们可就到了邕宁。”我对着耗子说。 |
就在这时,站在我旁边的努雄,忽然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上。他睁大眼睛,瞪着两边的树林子说:“不好,这里有狼。” “什么?”我和九哥异口同声地大叫道。 “真的假的,这地方还有狼?”耗子不相信地反问道。 回头看去,果然发现努雄所指的地方,出现了一双绿色的眼睛。这夜黑风高的,突然看见俩眼珠子是挺瘆人的,尤其现在是处在这夹道上面。 “别怕,咱们这么多人,还怕这一头狼?”耗子说着掏出了自己的散弹枪。 我一见他这动作,便赶紧冲上去,把他的枪口按下:“不行,不能在这里开枪,你想把狼群引过来吗?” “我真糊涂,差点给忘了。”耗子正说着,一掌拍向自己的脑门。 |
“奇怪,它怎么不动?”跌坐在石阶上的努雄,见绿眼睛没动,便从地上站了起来。 只见那双绿眼睛,瞪了我们好一会儿。然后慢慢从林子里面走了出来,我本以为出来的会是一头单独行动的狼,可没想到,出现在我们面前的,竟是一只黑猫。 “野......猫?”耗子有些难以置信。 “怪了,这荒郊野外的,哪来的猫?”这黑猫的毛发黑亮,并不像是野猫。而且更奇怪的是,对于我们五个人的到来,这猫竟然丝毫不畏惧。 “这猫好像不怕生。”我边蹲下来,盯着这黑猫说道。而就在这时,黑猫慢慢挺直了身子,朝我走来。 我从来不知道猫的鼻子,也可以和狗一样灵。 一会儿的功夫,它便从我的口袋里,叼出了侯三爷给我的那块铜牌。“九爷......这......”耗子看见那黑猫叼走了我的牌子,正准备夺回,却被九哥拦了下来。 |
“先别动,它并没有要跑的意思。” 阿吴走上前,跟在黑猫的后头说:“它应该是要带我们去找坟地的主人。” “真的诶,那咱们快跟上。”努雄说道。 我们跟在黑猫的后头,朝着和原来地图相反的方向走。大约十几分钟的时间,我们来到了一个山坳里,路面的崎岖程度比我们之前想的还要大。料想这种地方,应该是常年都不会有人来的。把喜神放在这里,倒挺安全。 直到我们在山坳里看见一座小木楼,这只黑猫才停了下来。我看着这都掉了红漆的木门,心想,这侯三爷也太抠门了,难道赶尸客店就是这个小破房子? 这时,黑猫突然迅速了跳进了小木楼里面,消失不见。 “那猫跑了,快过去看看。”耗子说。 “恩。” |
我们跟着黑猫,走到大门前面。轻轻用手一推,这大门就全开了。里面乌漆妈黑的,连盏灯都没有。我正想着把手电打开的时候,房子里的灯忽然亮了。 “啊。”视线忽然的明亮,吓得我差点“咯噔”一下,摔在门槛上。 “喵......”蓦地,我们听到了猫的叫声。 我把目光移到左边,发现明堂里放着一张藤条摇椅。摇椅上面坐着个老人,他手里抱着的正是刚才叼走我铜牌的黑猫。不知怎么的,这情形看在我眼里,总觉得有些怪怪的。特别是老人的摇椅不断发出“依依呀呀”的声音,我这才明白侯三爷为什么让我们自己来找,这要换了是我,恐怕也不想来这地方。 “是三爷让你们来的?”看样子,老人应该就是侯三爷嘴里说的那个侯谦了。 “正是,请问那喜神在?” 老人用独有的沙哑声音说:“很久都没有老司到这儿来了,呵呵。老朽的身体不方便起来,你们从后面的楼梯下去,进入木楼的底层就能看到,切记不要碰别的东西。” “知道了。”说完,我转头对阿吴说,“走,我们下去看看。” |
我们按着侯谦说的,从右边的楼梯走下去。由于这台阶很窄,只能侧着身子靠墙走。约莫十分钟的样子,我们终于到了木楼的底层。 这楼梯通入的地方正好只有一扇门,刚一推开里面的门,就看见几具木棺。所有的木棺放在石墩上,与地面隔离开。 “先别开灯。”耗子正要开手电,就被九哥拦了下来。 “哦。” “努雄,你和秦双先把棺柩稳住。”我对耗子说。 “你这是......”我看见九哥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小黄纸,上面用朱砂写着写东西。他这动作,一瞬间就让我想到了古代的一些道士,将黄纸贴在僵尸的头上的情形。莫非,九哥也要那么做? “九爷,你是要用这小黄纸贴在它脑门上?”耗子问道。 “那些都是唬人的,这黄纸并不是要贴它头上的。”九哥继续说,“你仔细看,这纸上写的是这些喜神的生辰八字,你先去用辰州符把它浸湿。”说着,九哥将四张小黄纸递给了耗子。 |
“怎么还有这个步骤?我记得上次没有啊。”耗子说。 九哥回答:“上次只有一具喜神,顶多只能算背喜神。这次有四个,才能算得上是赶。我没给它点完“老屋场”,谁都不许说话。” 我和努雄点了点头,捏着棺柩的盖子,慢慢向上抬起。很快,里面就露出了喜神的头,这一具是女喜神。看那皮肤的颜色,保存得还不错,应该是事先熏蒸过了。只见九哥拿出辰砂,置于喜神的脑门心、背膛心、胸膛心窝、左右手板心、左右脚掌心等七处,每处以一道神符压住,再用五色布条绑紧。等封完了喜神的三魂七魄之后,再用钉尸钉插入头顶,这起尸之前的工作就算做完了。 “九哥,你要的黄纸来了。”耗子将浸湿的黄纸递给九哥。 只见九哥将黄纸折了起来,掰开了喜神的下巴,把它塞了进去。“九爷,您这是干嘛?”耗子没想到那黄纸是这么用的,便问道。 |
九哥一笑,回答说:“黄纸是委托人给的生辰八字,以前有的人会虚报喜神的死因,好让老司可以将它赶回家乡。你也知道,这走脚里分了三赶三不赶。一旦老司赶了不该赶的喜神,后果将会很严重。所以,过去的老司为了防止赶错尸,就采取了塞黄纸的方法。” “那是什么?”我问。 “将黄纸浸泡在辰州符水里,完全渗透之后,就将黄纸捞起来,折起来塞入喜神的嘴里。过几分钟后再看看,如果这黄纸还是湿的,那表示这喜神是没问题,可以赶的。可如果这黄纸变干了,那么说明这喜神不能赶,要赶紧盖棺,撤回老屋场。对着棺柩连磕三个响头,立刻找委托人解除这笔委托。”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那这个应该表示这喜神是可以赶的吧?”我戴上手套,掰开了喜神的嘴巴,顿时觉得松了口气。幸好,这里面的黄纸还是湿的。 “把这个拿着。”九哥一边从包里拿出了斗笠,一边说道。 |
“不会吧,还要戴这么丑的斗笠?”耗子说。 九哥瞥了他一眼,骂道:“谁他妈让你戴了,这是给喜神的。动作快点,走脚要在主月的情况下才行,过了黑夜就赶不了了。” “这个味道......是粽叶?”我闻了闻斗笠上散发的气味。 九哥点头道:“恩。”紧接着,我看见他拿出了两条特制的竹棍,足足有人的手臂那么粗。 “九爷,您拿这竹棍做什么?咱还没看见喜神起尸呢。”努雄问道。 我一想,努雄虽然知道走脚,但毕竟不是行内人,不知道这其中的门道。于是,我对他解释道:“这竹棍子,就是让它起尸的关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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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我又回来更新了,筒子们! |
第五十一章 空竹抬尸 “对了,这老司不是还要念咒,敲锣什么的,才能让喜神站起来吗?”耗子插话道。 “你说的是其实是《正气歌》,只不过是被越传越神了而已。念咒,敲锣其实是过去的老司为了增加其神秘性,好让行人避开的由头。事实上,走脚靠的还是手法和工具。” “你说的就是这几根竹棍子?”努雄拿起地上的竹棍子,仔细打量。 我说:“你可别小瞧了它,你看看这里面。”我指了指竹棍空心的部分。 “里面怎么是棕黄色的?”努雄惊讶地问。 阿吴看了看竹棍,解释道:“竹棍事先被烤过,这样既能保存它的坚固,还能避免腐烂后滋生病菌。” |
“得,这回算是长见识了。可是,这玩意儿是怎么用的?”耗子摸了摸头发,问道。 九哥拿出尼龙绳子,又让我们将棺材里的喜神抬了出来:“人死之后,尸体会立刻僵硬,那一段被我们称为“尸僵状态”。等过了四十八小时后. 肌肉组织就会恢复一些柔软,然后就又是发硬。这时候,赶尸客店的人就会对喜神进行特殊的处理,好让这“尸僵”可以维持下去。 此时,如果是在外力作用下, 喜神还能有大约二三十度的活动范围,利用好这一点,咱们就把握了起尸的条件之一。这种方法属于走脚里面的一种,过去的老司称之为“空竹抬尸”。一般这种情况,都是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喜神。所以相对的,老司也不能少于两个。” |
好几年前的贴了,突然这么出现,都算僵尸贴诈尸了吧?不知道还有筒子看不? |
“一,二,三,四,五,咱们这有五个人,应该够了。”耗子压低了声调说道。 “耗子,你和努雄拿好符节和冥钱。”说着,九哥将一叠方孔冥钱和类似拐棍的一个东西,交给了耗子他们。 “九爷,这木拐杖是什么?”耗子指着手上的符节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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