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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鬼事佛心——1001个短篇灵异故事(转载)【2020年版】(转载)[第14页] |
作者:风雨巨浪牧场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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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发现了一些素材,继续更新四十个左右 |
第1001篇:不轨之心 (原作者:汪道鼎。摘自《坐花志果-果报录》) 宜兴县有个姓吴的书生,在学界颇知名。但屡次科考,都不中。 他的姐夫,在除夕之夜作了一梦,见县城隍庙前挂出牌告,上登吴生中第二年的解元,但不一会儿,就又撤去了。 其姐夫深感惊诧,旁边一位官役模样的人说:“这人将要在新年期间作一件大恶事,所以把他的名字革除了。” 姐夫问:“还能不能挽回?” 这位差吏说:“得向主事人请示!”就把他领了进去。 城隍向南端坐。这位姐夫匐匍在地,代吴生请求。城隍摔了一本簿子给他,上面载着吴生本应作三元宰相,由于口头上和笔头上造了大孽,全被勾销了。上面有关本次科考的记载,正如差吏所说。 姐夫叩头哀求,并说:“过去的事已无法挽回,未来的事还可以防范。我愿以全家性命担保他不作这件事!” 城隍点头许可,并命差吏带他出去。见到那块牌告又挂了出来。 醒来之后,正想把此事告诉妻子,妻子此时大发梦魇,呼叫不止,赶紧把她推醒,问她为什么梦中呼叫,她说见有人来报她弟弟中了解元,马上有人来把喜报夺了过去说:“吴生已除名,不要误报!”所以惊唤。 姐夫也把他的梦境告诉妻子,两人感到惊异,想办法如何来处理吴生一事。妻子说:“这不难!我弟才丧妻,又没有儿子,光棍一人。如能把他骗来家里住,关在房子里,然后把详情告诉他,就可以随时警惕而保全他了。” 第二天,姐夫衣冠整洁,前去看望吴生,行过拜年礼之后,谎称姐姐得了暴病,想见弟弟一面,就把他拉回家来。 吴生登上楼梯,见姐姐安好无恙,正想开口问,姐姐急忙一把拉住弟弟的手,引进一间密室,关上门,加了锁。隔着门对弟弟说了两人梦中的事。 吴生诧异说:“心里这么想过,还没有干。鬼神就已经示罚了。” 姐姐和姐夫说:“屋里一切所用之物俱全。望弟弟在内刻苦学习,不要出来。” 到了考期,他俩才把门锁打开,姐夫陪着小舅一起到金陵。除入考场外,姐夫寸步不离跟着他。榜出揭晓,果然中了解元。 坐花主人说:“把未发生的恶业作为罚惩的依据,人们会认为很苛刻,我却以为很宽厚,为什么呢?因为如果这事已经发生了,就算很明白的显现出它的报应来,也已于事无补了。只有当人心起不轨时就予以惩治,令他有所警惕,从而不敢胡作非为,这样才既可以不让别人受到恶业的连累,而吴生也可免去失禄位的果报,岂不是很好吗!虽然象吴生这种人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了,但人即使是在暗处起不轨之心,神明如电的目光都能了知得一清二楚,我恐怕遍天下的鬼神也未必都会在梦中警醒这些人吧。” |
第1002篇:识香 (原作者:郭乐鸣。摘自《郭乐鸣中短篇灵异小说集》) 【一】 不到十点,吴起就回家了。 他阴沉着脸。 再加上他回来得这么早,吴嫂判断,丈夫今晚的麻将一定不那么顺利。 这个时候,吴嫂明白,她还是少说话为妙。 赌钱赌输的男人,脾气都不那么好,而自己的丈夫,更是招惹不得。 没多大一会儿,吴起自己忍不住了。 对老天爷,他先是破口大骂一阵子,怎么让他的牌运这么差啊,二十把没赢一次,太不长眼了。 然后,他的矛头转向了二蛋。 二蛋是村里无赖的后起之秀,整日无所事事,四处晃荡。他的脑子却精明无比,绝不会让别人占一点便宜。 吴起输完了所有的钱,想欠钱再赌一会儿时,二蛋叫停了。 他让吴起付完欠款,再继续打牌。 不结清欠款,再打下去有什么意义呢。 可吴起口袋里、手机里哪还有钱呢。 不管吴起怎么承诺,二蛋也不让步。 “他妈的,这个兔崽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吴起说,“一点面子都不给。等我联系上了吴天,我还差他这点钱吗?” 吴天是吴起的弟弟。 也是一个无赖。 他拿刀捅了一个人后,逃了出去,不知怎么去了缅甸。 他在缅甸发达了,突然赚到了钱,连续两年,每年都给他哥哥汇十万块钱。 那是吴起最辉煌的时光。 走到哪里,都是昂首阔步的。 可最近三年,弟弟杳无音信,也没再汇钱过来。 吴起联系不上弟弟,只能干着急,不过,有人说在缅甸好像见过弟弟。弟弟开了一个大赌场,跟了好几个保镖,那人想走近跟吴天打个招呼,被保镖挡在一旁。 吴起到处宣扬这个事。 他认为弟弟吴天的事业做大了,大概引起了政府的重视,不方便跟他联系了,也不方便给他汇钱。 一旦弟弟疏通好这方面的关系,弟弟一定会衣锦还乡的,就算是不能回家,也会接着给他汇钱。 不过,就不会只汇十万块钱。 会在后面加个零。 也许,是两个零。 “他妈的,到时候我会带着钱去二蛋家里,当面羞辱他,哼。”吴起说。 吴嫂却没那么乐观。 “呃,家里只剩八十块钱了。”吴嫂说。 吴起没接腔。 吴嫂又时断时续地说了。 “恩,呃,明天连买猪耳朵的钱都没有了。”吴嫂说。 吴起喜欢吃猪耳朵。 每天都必须是猪耳朵就酒。 来村里卖熟食的知道这点,每次来,都会在吴起家门口逗留一阵子。 “跟那个卖猪耳朵的人说,先赊他点账,等有钱了给他。”吴起说。 吴嫂冷笑了一下。 “已经欠人家五百块钱了,人家已经放话了,不能再赊账了。”吴嫂说。 “欠他五百了?有这么多吗?他不会多记吧?”吴起说。 吴嫂摇头。 “没有多记。上次他给我看了他的账本。”吴嫂说。 没有猪耳朵,那生活还有什么意思。 吴起沉思了一会儿。 “看来,我只好使出最后一招了。”吴起说。 “什么招?”老婆问。 吴起瞧着老婆,嘿嘿笑了。 “去找我的三表哥。”吴起说。 “他?他会借咱们钱吗?” “当然会借。他是我表哥,也是吴天的表哥,上次吴天给我汇十万块钱时,也给他寄了一个翡翠的观音。他以前也帮过吴天。他知道吴天在缅甸发达了,欠他的钱,准能还他。再说,他也有钱,他有退休金,他那没出嫁的女儿在北京挣上大钱了,在北京买了房,每年都给我表哥不少钱。”吴起说。 “哦。”老婆说。 “我最近一年没跟他借过钱,就是想留在最关键的时候用。现在么,是时候了。”吴起说。 他得意地笑起来。 【二】 吴起执意让老婆跟自己一起去借钱。 “我那个表哥脸皮薄,你跟我一起去借钱,成功几率更大,他不好意思驳女人的面子。”吴起说。 老婆点头了。 “另外,你也可以在旁边哭哭穷,更有效果。”吴起这样提示老婆。 吴起还是了解表哥的,表哥的脸皮的确是薄。。 说明来意,表哥本来是想明确拒绝,因为,前年已经借给吴起两万了,到现在吴起没有一点还款的意思,竟然还借钱。 可吴起老婆在那儿,表哥怎么也得给点面子,至少,把话说得委婉一些。 “实在没办法了,孩子住校,生活费都没有了,请表哥帮帮忙,拜托,拜托。”吴起的老婆说。 “是的,我只要联络上吴天,借你的钱我会一起还了。”吴起在一旁承诺。 表哥看了看表嫂,表嫂却没什么表情。 “我和你表嫂马上要出去一趟,没有多余的钱,最多只能借你们两千。”表哥说。 两千也行啊。 客厅里摆着一个旅行箱,似乎,已经收拾停当了。 “表哥,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吴起客套地问。 表哥说了一个地名。 吴起从来没有听说过。 表哥解释,那是邻省的一个县城,距离本地三百多公里。 “哦,干嘛去那里啊?”吴起问。 表哥支吾起来。 “呃,恩,那是你表嫂的老家。”表哥说。 “哦,表嫂是要回娘家呀?” “恩,也不是。那儿也没什么娘家人了,都搬到外地去了。”表哥说。 吴起挺奇怪的。 “那去那里干嘛?”吴起问。 表哥又支吾起来。 表嫂反倒忍不住了。 “去算命。”表嫂说。 “算命?”吴起更惊讶了。 表哥解释。 “呃,听你表嫂娘家的亲戚说,那儿有个高人,算命奇准无比,特别灵验,我女儿,呃,也就是你表妹,虽然事业不错,但一直没有成家,我们两口就寻思,去那儿找那个高人算算,你表妹什么时候能成家。”表哥说。 吴起嗤之以鼻。 “算命?嘿嘿,算命的话能信么?再说啦,要算命,干嘛去那么远的地方呢,咱们镇上就有个瞎子会算命。”吴起说。 “不,不,这个高人不一样,他特别不简单。”表哥说。 “哼,有什么不一样的?” 表哥表嫂相互对视了一眼。 “见了这个高人,什么话也不用说,只需在他面前燃着一炷香,他就知道你想问什么,然后,他会把答案告诉你。”表哥说。 这么算命啊,倒没听说过。 “据说,特别灵验,所以,我们就寻思去一趟。你表妹的婚姻大事,我们日夜操心啊。”表哥又说。 吴起有点兴趣了。 “你们怎么去?”吴起问。 表哥笑了一下。 “我们在镇上租了一辆车。在这个事上,你表嫂还是舍得花钱的。”表哥说。 “什么时候走啊?” “联系好了,那辆车一会儿就来。”表哥说。 吴起动了心思。 “那辆车应该还有两个空位吧,我们两口子能不能一起去呢?”吴起问表哥。 表哥又看表嫂。 表嫂对吴起一直有成见,当然是否定的意思。 吴起陪着笑。 “吴天这三年没给我汇钱了,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我想求求那个高人,问问他,怎么才能联系上吴天。拜托,拜托,让我们两口一起去吧,反正,车上还有两空位。”吴起说。 表哥还在犹豫。 “联系上吴天,我就能还你钱了。拜托,拜托。”吴起又说。 表哥只好同意了。 【三】 旅途极不愉快。 吴起坐在前排,跟司机高谈阔论,仿佛很有见识的样子,而表哥、表嫂则和吴起的老婆挤在后排,倒好像跟班似的。 好歹,三个小时的奔波,到地方了,但一下高速,吴起就嚷嚷饿了,要先吃饭。 吴起点了一桌子菜,付账时却纹丝不动。 表哥的脸色变了。 表哥虽然不缺钱,但一辈子节省惯了,受不了这样的浪费。 但表哥脸皮薄,他终于什么也没说。 根据导航,他们找到了那个算命的家。 是山坡上一个单独的院落。 四周绿树成荫,倒是蛮惬意的。 门口已经停了几辆车。 进门,是一个老太太把守着。 她面无表情,负责在那儿卖香。每个进门的,得买一炷香。 99元。 吴起对价格抱怨的时候,表哥低声阻止了他。 “就收这一个钱。别的什么钱也不要。”表哥说。 那倒不多。 但吴起还是没什么反应。 表哥只好又说话了。 “这钱你得自己掏。掏自己的钱,心才诚,才会有好效果。”表哥说。 吴起只得自己摸口袋了。 院子里有几张椅子,大家坐在那儿自觉地排着队。有个老太太负责开门叫人,每个结束后,要等一会儿,才轮到下一个。 这老太太跟守门的老太太长得很不一样,但像双胞胎姐妹似的,都没什么表情。 吴起只忍了一会儿,就掏出烟,抽了起来。 倒没人管他,他就一支接一支地抽。 旁若无人。 这毕竟是公共场所啊。 表哥都替吴起脸红,可最终,他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表哥、表嫂是先进去的,不大一会儿,他们就出来了。 面露喜色。 吴起问表哥。 “怎么样?那算命的说什么了?”吴起问。 算命的? 表哥可不会这样叫。 尤其是,还在人家的小院里。 表哥管人家叫大师。 “大师说,明年春天,我女儿就能遇见她的有缘人。”表哥说。 吴起并没有恭喜,只是冷笑了一下。 “这大师真是水平高,我什么也没有说,他就知道,我是问我女儿的姻缘。”表哥说。 吴起还想说点什么时,叫他了。 他嘴里那两句不合时宜的话才终于没有说出来。 吴起和他老婆进去了。 小屋倒阳光充足,大师坐在桌子后面。 他只有一只胳膊,右边的衣袖空空荡荡。 异常清瘦。 他冲吴起夫妇俩微笑,比领他们进来的老妇人友好多了。 可吴起却故意冷着脸。 “在哪儿点香呢?”吴起问大师。 大师没说话。 老妇人瞪了他一眼。 “就在这儿。”她说。 “在这儿吗?那好吧。”吴起说。 他没有用桌子上的打火机,而是掏出来自己的打火机,随随便便点着了香。 然后,他观察大师的表情。 可大师只是微笑。 吴起忍不住了。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吗?”吴起问。 大师笑了一下。 “你这么想见他吗?”大师反问吴起。 吴起有点懵了。 这么厉害啊。 但吴起不是轻易服输的人。 “我想见谁?你倒说说看。”他又反问大师。 “你弟弟呀。”大师慢慢说。 吴起和老婆对视了一下。 两人的脸色大变,吴起收起了他吊儿郎当的表情。 语气也庄重多了。 已经是请教的语气。 “我怎么样能和我的弟弟联系上呢?或者说,我怎么能见到他?”吴起问。 独臂大师叹了一口气。 “你这么想见他呀?”大师问。 当然想见啦。 对吴起来说,弟弟就是他的财神爷,怎么会不想见呢。 “也许,你会失望的。”大师说。 吴起笑了。 “我不会失望的。只要见到我弟弟,什么事都不是事了。”吴起说。 大师沉默着。 吴起耐不住性子了。 “我怎么能见到我弟弟,或者是,有什么办法能联系上他,快告诉我。”吴起催大师。 大师又轻轻地叹气。 “你回去就能见到他。”大师说。 “这次回去就能见到我弟弟?真的么?”。 大师点头。 吴起大喜过望 “不过,你得自己坐长途汽车回去。”大师说。 “坐长途汽车回去?可我们有车啊,我们是租车来的,干嘛还要去坐长途汽车?”吴起问。 大师不解释。 “你得坐长途汽车回去。”大师强调。 吴起还想问什么的时候,面无表情的老妇人下逐客令了。 【四】 女人在不住地赞叹大师的高明。 怎么就那么厉害呢,什么也不说,只看看燃着的香,就知道你想问什么。 吴起却已经开始考虑别的问题。 “他让我们搭公共汽车回去,说这样就能见到吴天了。”吴起说。 “那你们就搭公共汽车回去呗,要听大师的话。”表哥说。 “可吴天在缅甸,怎么可能搭公共汽车就能见到他呢?没理由啊。”吴起说。 表哥也想不通。 “大师既然这么说了,应该有他的道理,就按大师的吩咐做吧。”表哥说。 吴起还在犹豫。 连老婆也劝吴起。 “就是么,大师这么高明,一定有他的道理。听大师的话么。”老婆说。 吴起瞪了老婆一眼。 老婆才住嘴了。 “我觉得,你应该按大师的指点去做。准没问题。”表哥郑重其事地劝吴起。 吴起嘿嘿笑了一下。 “我知道应该听大师的话,我知道的,可是,可是,唉,自己搭公共汽车回去,不是还得花钱么。”吴起说。 “我不是借你两千了么?”表哥说。 吴起看了老婆一眼。 “那两千是给儿子交学费的,唉。”吴起叹气。 他老婆连忙附和。 的确是给儿子交学费的,还有生活费。 另外,还有辅导班。 养个中学生的开支实在太高了。 表哥没办法了。 “好吧,那我再借你两千,当路费吧。”表哥说。 吴起老练地隐藏起来自己的快乐,还装得挺不情愿似的。 但他走进汽车站时,他是真不情愿了。 尤其是,没有直达的汽车,要回家,需要到省城,去另外一个汽车站,再换乘另外一辆公共汽车。 吴起的抱怨开始不断了。 颠簸到了省城以后,天气特别闷热,人又多,挤来挤去的,吴起的不满到了顶点。 突然,老婆站住了。 “怎么了?快走啊,太阳这么毒,难道你想在这儿搞日光浴啊。”吴起讽刺她老婆。 但老婆还是不动。 “你怎么了?”吴起问。 老婆指了指右前方。 吴起顺着老婆指引的方向看。 那儿有一棵大树,树下面的阴凉处坐了一个男人。 两腿的膝盖以下,什么都没有了,只是旁边放了两个拐杖。 但这个人非常特别,身子坐得直直的,神色傲慢,尽管,他面前放着一个空纸盒,是他乞讨用的,但他还是那么桀骜不驯。 仿佛,你爱给钱就给,不给拉倒。 吴起愣住了。 老婆推了他一下,他也没什么反应。 “你不觉的,他很面熟吗?”老婆问吴起。 是面熟。 似曾相识。 可他是谁呢? 吴起空白的脑子开始转起来。 他终于想起来,那人是谁了。 “是他吗?”他问老婆。 老婆点点头。 “他怎么成这样了,真可怜。”老婆说。 老婆想走过去时,吴起回过来神儿。 吴起拉住了老婆。 “别去。”他说。 老婆瞧着他。 呆呆的。 “傻瓜,你难道想跟他相认啊?难道你想接他回家吗?”吴起说。 老婆的思想慢慢跟上了吴起的节奏。 可她良心上还有点过不去。 吴起又劝她。 “不能让他拖累咱。咱已经够难的了。傻婆娘,难道你想伺候他一辈子?”吴起说。 吴起拉着老婆,绕开那棵大树,进了公共汽车站。 吴起交代老婆。 “这件事跟谁也不要讲。大家不知道这事,或许,还能借咱们俩钱,如果知道了,才借不到一分钱呢。你明白吗?跟谁也不能讲。”吴起说。 好不容易,走进家门时,表哥的电话打过来了。 “怎么样?见到吴天了吗?”表哥问。 吴起破口大骂。 “见个屁啊,那个什么狗屁大师,完全是个骗人的玩意儿。”吴起说。 【完】 |
第1003篇:皂隶福报 (原作者:汪道鼎。摘自《坐花志果-果报录》) 吴兴县(湖州)有一位大中丞(巡抚),他的先父曾经当过郡府的刑杖手。工作虽属卑贱,但心地忠厚,常怀济人危难之念。 他经常对同行们说:“公门里面好修行!咱们在公门不做善事,就像走进宝山空手而回一样。” 因此,每遇乡民诤讼告状,他总是多方调解劝慰,平息下去。见到家贫而理直的人,特别着力保护。每天晚上,都把打人的刑杖浸泡在尿桶里,因为小便可以化瘀生肌,浸泡久了用它打人,虽打得皮开肉绽,血肉狼藉,也不致化脓糜烂。 当时有一位邓太守,生性严酷,打人不见血不罢休。老先生用这种办法救活了很多人的命。同事们都受到他的感化,多指责太守又贪又暴戾。 老先生有个儿子(忘了他的名字),从小就聪明,悟性好,爱读书。有一次从塾馆放学回家,不小心冲撞了太守的官道,被轿前开道的衙役抓住。太守看他年幼,训了几句放了他。 他回到家里,发愤说:“我就不信将来当不上太守!” 他父亲听了,笑着说:“真是个不懂事的痴儿。我是他手下的一名役隶,你能应考做太守吗!” 儿子虽不敢反驳,但读书更加勤奋了。长大以后,文名很盛,都说他学问好。郡内的乡绅名士很爱重他。老先生是出名的忠厚长者,平日又对有学问的人极其敬重。因此三学诸学子,非但不与他们为难,反而争相劝说老先生让他儿子去参加考试。老先生不得已就听从了。一考,就被录取为正式官塾学生。后中甲榜,作官至郡守,数次迁升,当了大中丞,他的弟弟也当了藩台。至今族里不断有人作官,已成当地有名望的世族了。 坐花主人说:“老先生身为贱隶,却发心尽力为善。上天就不惜给以子孙贤达的福报,让后代昌盛。然而那些窃取高位的人,享受着丰厚的官禄,而只知盘剥老百姓以自肥,看到老先生又当作何感想!上天将来又会给以他们什么回报呢?” |
第1004篇:父子阴魂 (原作者:狮子座的龙宝宝。摘自《闲来无事说说我和亲友的一些似鬼非鬼的稀奇古怪事儿》) 端公讲的一件事情,说来给大家听听吧。这事情发生在去年,有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就叫他阿诚吧,他是个川菜厨子,手艺很不错,前些年在一个亲戚的介绍下去东南亚某国一个中餐厅务工,收入比在国内高得多,家里人都对此很满意。 他自从去外国后,就让老婆从工厂辞职,在家里做全职太太,阿诚有一个独生子,去年在读高中,由于学校离家远,孩子就选择了住校,只有周末才回到家里来。平时家里就老婆一个人在家,阿诚的父母以前跟着阿诚的,但后来阿诚的弟弟生了二胎,两老人就过去帮着带孩子了,弟弟家在另一个城市,两老人也很少到阿诚家里来,所以他老婆这个全职太太真的是非常清闲,甚至清闲得有点无聊了。 阿诚怕老婆寂寞,就提出让丈母娘从老家过来陪伴老婆,他说自己不差钱,老人过来后我每个月给你再多转几千元都无所谓。但是这个提议被老婆拒绝了,阿诚劝过几次,老婆实在不同意,也只得作罢。 就在去年冬天的一天,阿诚突然接到儿子打来的电话,孩子在电话里泣不成声,说老爸你快回来吧,我妈疯了,现在她在家里闹得好吓人。阿诚一听觉得不可思议,老婆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发疯?莫非是这臭小子和我开玩笑不成? 但是随后儿子微信发过来的视频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视频中的老婆形容枯槁衣不蔽体披头散发,在家里又唱又跳,还不时骂骂咧咧朝着空气吐口水。这个造型和以前的老婆简直判若两人,阿诚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由于阿诚怕老婆这样下去会越来越严重,他再也坐不住了,请假回到了国内。回到了国内,阿诚看到老婆的状况,一个大男人忍不住号啕大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婆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连自己和儿子她都不认识了,躲在被子里吓得瑟瑟发抖。 阿诚试着和老婆交流无果,问儿子具体情况,儿子也说不出所以然,说自己周末从学校回来老妈就成这样子了,明明上个周末自己回家老妈还正常的。 这就奇了怪了,阿诚觉得不管怎么,还是把老婆送到医院去检查再说吧。可惜自己和儿子折腾得满头大汗,都没办法把老婆弄下楼,更别说送去医院了,真不知道瘦小的老婆哪来这么大的劲。他彻底懵了,说只能打120了,正在这时,恰好丈母娘的电话来了,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出问题了,等在电话里得知这一切,她也惊呆了。 她说我觉得这不像是病了,是中邪了,我找个人来看看再说。由于丈母娘和端公是远房亲戚,所以她就找上了端公,两人火速坐车进城到了阿诚的家里来。 端公来了后,顾不上休息,就火速做法查看,这一查看就用了很久的时间。之后他心事重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到这个情况,阿诚的丈母娘觉得有点奇怪,端公这人平时快言快语的,怎么这次会这样子呢?难道自己女儿的情况很不妙吗?他才这样为难? 所以丈母娘就诚心实意对端公说,我们都是亲戚,也没啥不能说的,我女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求求你给我们实话实说,我们受得了。 端公长叹一口气,说这个事情我实在不好说出口,说出来怕你女儿的家都要散了。当然端公这话是背着阿诚说的,丈母娘一听都回不过神来,自己的女儿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到底招惹了何方神圣?才落到这个地步?她想不通啊,所以就只能哭,越哭越伤心,把阿诚父子两人都引过来了。 后来阿诚软泡硬磨让端公给个准话,说自己老婆到底是冲撞了什么妖魔鬼怪?求你给做法把对方给收了,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把她给治好。 端公长叹一口气,说自己实在说不出口,要不你另找别人吧,后来丈母娘横下一条心,说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你实话实说也没关系。 端公无奈之下只好说了自己做法查看的结果,原来是阿诚的老婆被一个中年男人的阴魂缠住了,不仅如此还有一个婴灵也缠住了她。让端公更难以启齿的是这个男人和婴灵还是父子关系,听到这里,阿诚都糊涂了,说这对鬼父子真是缺德,无缘无故非亲非故来缠着我老婆干什么? 端公很为难地说,他们和你老婆并不是非亲非故,阿诚说难道是我老婆的亲戚之类的吗?可是没听说她亲戚中有哪个中年男子去世了的啊? 端公说接下来的事情我真的说不出口,你要不找别的人再查查吧,然后端公不顾挽留连夜都回村里去了。 后来端公在几天之后,还是又被阿诚的丈母娘好说歹说又请过去了,原来他们又找了两个懂行的人来看事。经过做法,阿诚的老婆神志清醒过来了,为了找出原因,做法的人和她进行了交流,她被折磨怕了,再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交代了,现在阿诚已经受不了打击也快疯了。 事情的真相查出来了,阿诚的老婆独守空房实在是寂寞难耐,她就在打麻将的时候不由自主和一个姓刘的男人搞起了婚外恋。两人来往很隐秘,外人都不知道。为了保密起见,所以阿诚再三让丈母娘过来陪伴她,都被老婆给拒绝了。 两人来往半年过后,阿诚的老婆怀上了老刘的孩子,她只能选择了堕胎。老刘知道后还和她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他中年丧偶,在和阿诚的老婆交往中已经动了心,试图说服阿诚的老婆和阿诚离婚,然后再嫁给他。 可是阿诚的老婆明显和他在一起没动真心,只是排解寂寞玩玩而已,她当然不可能和阿诚离婚,更不可能生下这个孩子。两人大吵一通,之后老刘喝闷酒,不知道怎么回事跌进水塘淹死了。老刘的死让阿诚的老婆有点自责,同时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和老刘的这段露水情缘会成为永远的秘密。 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老刘死后不久就阴魂不散,天天在梦中来吓她,与此同时婴灵也缠着她不放,让她身上疼痛难忍,吃不下睡不着,感觉怕得要命,渐渐精神恍惚,什么事都记不清了。短短的一周就被折磨得不人不鬼,所以儿子从学校回来后发现她惊人的变化,才哭着给阿诚打电话,阿诚火速赶回国,才有了后续的这一切事情。 现在事情查清楚了,端公以及那两个懂行的人分工合作,端公负责安抚阿诚老婆,那两个人分别对付老刘和婴灵。这一切办妥之后,又才给阿诚做思想工作,阿诚都被气得快疯了,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自己在外国拼命挣钱省吃俭用的,就是为了让妻儿过上好日子,哪知道老婆却给自己送了一顶绿帽子,真是奇耻大辱。 他坚决提出离婚,老婆哭喊着让他看在儿子的面子上给她一个改正的机会。阿诚不为所动,后来还是儿子以死相逼,他才暂时收回离婚的念头,不过他告诉端公,这一切都是为了孩子的学业,孩子等两年高考过后,自己还是必须得离婚。 |
第1005篇:血光之灾 (原作者:偌泠《鬼话连篇——灵七八祟事件薄,818楼主道听途说跪求来的寻常日子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 今天的故事也是楼中老友提供的素材。 老田曾经是单位里的“二把手”,用他自己的话说,这一辈子真是活没少干,罪没少受,埋怨没少挨,到最后一点好处没捞着,倒落了个里外不是人。 老田是“二把手”,平日里谁家碰上点不顺当的难事儿,他都一马当先出钱出力,尽可能替人家行方便打掩护。底下人若有了小小不言的错处,老田从不通风报信,一顿不留情面的批评教育后,到他这儿就算打住了。 单位里有啥福利好事儿,老田比老大还积极,冲锋陷阵寸步不让,一定要保证自己手底下的人“利益最大化”。每每弄得老大尴尬别扭,觉得老田真是越俎代庖,自以为是。可底下人拥戴亲近着老田,大家都把他带成贴心放心的自己人,眼见老田在群众中的威信要完全碾压老大了,惹得一把手是越发从心底里不待见他。 老田无不良嗜好,要说爱好,也就喜欢下下象棋和拉几曲儿二胡。老田的演奏水平实在不敢恭维,可大家伙从心里敬他爱他,也便爱屋及乌地捧他夸他,因此老田每回在单位里开二胡“演奏会”时,都能博得个满堂彩。 老田退休后,依旧每天热衷于这两样爱好。有一天他正在小区里跟人下象棋呢,冷不丁突然听见有人在他身旁说了句:“你啊,最近要有血光之灾,留神着点儿吧!” 老田跟人鏖战正酣,连头都没抬,更没走心。血光之灾?姥姥~!老田心说我受教育多年,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能信那些个无稽之谈? 老田家楼下住着一对年轻夫妻,才刚喜得贵子添了宝贝,孩子未及满月,每天夜里准点儿大放悲声,街坊四邻不堪其扰。老田去楼下找过,小夫妻俩连门都没让进,人家说了,您老这么大岁数还跟月磕儿里的孩子较劲?他想哭,我们拦得住吗? 老田一气之下又去找了居委会,可居委会说我们只能制止处罚恶意扰民滋事的情况,孩子夜啼这事儿我们也不好出面呐! 老田一听这话,犟劲儿也上来了,行,那就大家都甭睡!自此每天夜里楼下的小娃娃只要一开嗓儿,老田抄起胡琴就开始伴奏。这哭声伴着老田锯木头般刺耳难听的演奏声,简直是要了楼里诸位邻居们的亲命。没出俩礼拜,楼上楼下那几户基本上全犯了植物神经紊乱症。 这下居委会是不得不出面调停了,可老田牛脾气上来了,油盐不进,谁劝都没用,翻来覆去一句话:只要那熊孩子夜里不哭了,他老田立马偃旗息鼓。否则,一切免谈! 不久后的一天早晨,老田发现自家大街门口摆着一个小花圈。气得他五脏生烟暴跳如雷,二话不说就奔了农贸市场,买回来烧纸元宝等一大堆殡葬用品,跑去楼下糊了那对小夫妻家满满一门面。 楼下的丈夫气不过上楼去理论,跟老田的儿子一言不合推搡起来,老田上前去拉架被那丈夫推了一把,额角正碰在了茶几上,登时血流如注。撕打的两人见状全傻眼了,楼下的丈夫火速开车把老田送去了医院,所幸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 经了这一番折腾,楼下的小夫妻买了贵重补品上门道歉,纷纷表示自己年轻不懂事,说话太冲了点儿,请老田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年轻人一般见识。老田头上缠着纱布,脸红耳赤也很不好意思,一个劲儿说自己八成到更年期了,肝火旺。 痛定思痛,老田方才突然想起那天早晨下棋时,提醒他有血光之灾的那个人。他挨个儿询问了一起下棋的几个老伙伴,大家伙儿都说没印象了,还有人调侃老田别是那一下撞坏了脑袋,糊涂了。 可老田却记得清清楚楚,确实有人未卜先知地提醒过他,无奈他是当局者迷,到底把脑袋撞破应验了这在劫难逃的血光之灾。 说起来老田这场血光之灾还能有人提前通风报信,何尝不是因他为官之时与人为善基下的福报? 人们常说“和气生财”,何止生财,和气还能消灾辟祸,逢凶化吉。为逞一时口舌之快铸成大错,酿成悲剧的实例不胜枚举,屡见不鲜。怒火攻心之时,切记和气保平安,路退一步乃宽,礼让三分为功。 |
第1006篇:业障故事 (原作者:風水傳說。摘自《【紫薇】老烟袋锅子讲故事(转载)》) 生而能言是人的福分,可这张嘴也是业障的第一关。脱口而出的话,无形无影,却能左右人的运道。 我听过的最恶毒的话,大概就是吴老太太骂儿子的那句:“摔死的女人有啥好哭的,她没那福气,娘给你再娶个好的!” 吴老太太原来姓啥,村里人都不知道了。吴家和她自己都将“出嫁从夫”的规矩执行的彻底,就连吴老头过了世,吴老太太仍是吴老太太,将来死了墓碑上不过是刻上吴某氏罢了。 吴家儿子吴建军是个闷嘴葫芦,勤劳肯干,也听他娘吴老太太的话。到了吴建军该娶媳妇的年纪,吴老太一盘算家里的家底,颇为丰厚,完全可以挑挑拣拣找个中意的。 谁中意的?当然是吴老太太中意的呀!那种花枝招展的不行,不安生。那种牙尖嘴利的更不行,目无尊长。太瘦太胖都不行,将来不好生养。不挑仔细了怎么行,以后自己咽了气,就怕这娶进门的媳妇欺负儿子呀!她倒是没想过,自己才五十来岁,“儿媳妇”反而死在了她前边! 吴家选中的姑娘是小百里外的一户人家的女儿,叫高雪芬,上有一个哥哥,已经结婚生子,和爹娘住在一起,将来就是少了娘家那边的累赘。相隔百里,为的是让“儿媳妇”不方便经常走动,省得常常“偷”东西孝敬那边…… 结婚的时候,吴老太要面子,彩礼按照当地习俗没“讲价”,可也没吃亏,高家为了女儿有“倚仗”,又添了些钱连着彩礼都让高雪芬带回来,当了“压箱底”的嫁妆钱。 吴老太明里暗里的要了几次,雪芬不善言辞,只说这钱她娘交代了,将来是要给“孩子”花的,谁也不能给也不能动。 为了这件事,吴老太心里堵着气,觉得当初咋就看走了眼,这个雪芬还是个“倔头”,得好好调教才行,她整天拽着儿子的耳朵嘀咕,你这媳妇又馋又懒,你得管教,不然将来爬到你头上,你可要吃大亏哩! 儿子吴建军是个闷葫芦,听了他娘说啥也不往外倒,听得烦了就说农忙过去了,他趁着冬天去城里干活了。 吴建军这一走,雪芬的苦日子便真的开始了。吴老太上了年纪瞌睡少,夜里支棱着耳朵听着儿媳妇那边的房门,早上天不亮就爬起来“咳嗽”,那是咳给儿媳妇听的,婆婆都起来了,你还好意思睡吗?雪芬赶紧起来做饭,给婆婆端上热腾腾的洗脸水。地里没啥农活,吴老太偏要将雪芬支使得团团转,三顿饭都得雪芬做。吴老太太说了,娶了儿媳妇就是来孝敬她的,不然吴家为啥要多养一张嘴! 雪芬觉得累,开始还暗自责怪自己是不是太贪吃贪睡了,可过了两个月,才知道是自己已经怀了孕,呕吐得很厉害。吴建军听说了就要赶回来,被她娘骂了一顿,说来回折腾啥?哪个女人不生孩子,不是啥大事儿,我们娘俩在家你放心吧! 等吴建军回来,雪芬的肚子已经鼓起来了,还在忙忙碌碌的里外干活,吴建军有心搭把手,吴老太又说了,胎象稳着呢,就得多活动,将来才好生呢! 农忙开始后,吴建军说不用媳妇下地里干活,怕村里人笑话。吴老太又想出一招来折腾她。她说儿子干活累,每天都得吃新鲜的肉菜,冰箱费电还不新鲜,早就拔下来不用了,让雪芬每日走上十来里地去集市上买。邻居看不下去,多少说了几句情,吴老太还不高兴了,一撇嘴说,才七八个月份就装贵太太吗?那时候我生建军时还在地里刨土豆呢,到家没一会儿就生了,他那胞衣上还沾着土呢,不也长得这么结实! 邻居们都说这吴老太心太狠了,生怕儿媳妇吃不着她当年的苦呀。遇到在路上挪动的雪芬,大家能搭载的时候,都招呼她上车。雪芬还怕来回的时间太短,回家挨骂,总要在村外磨蹭一下才敢回去。 到了七八月份,家家户户都忙起来,顾不上雪芬了。结果雪芬真就出了事,她在离村子三里外的地方摔倒了,再也没爬起来,衣裤上全都是血,脱手不远的地方,还躺着那块要了她命的半斤猪肉! 被发现时,一尸两命,早都凉透了。吴建军嚎啕大哭,吴老太铁青着脸,一巴掌拍在儿子脖子后边,骂道:“没出息的东西,你哭个啥?她带着咱家孩子还能摔死了,这是胎神不保佑她,这个丧门星没这个福气呦!你别号丧了,保不住的就不是咱家人,等娘再给你娶的好的来!” 吴老太骂这话时是在吴家院子里,雪芬的尸体就停在门板上,她刚骂完,院子里就刮起一阵旋风,吹得每个人颈后都发凉!村里的太婆们赶紧来捂吴老太的嘴,说积点德吧,儿媳妇的魂儿还在呢! 吴老太拧着脖子,冲着雪芬的尸身“呸”了一声,那旋风就停了。吴老太很得意,说啥神啊魂的,我不信那个,她还有理了?哼! 雪芬下葬没多久,吴家和雪芬娘家闹了起来,为的就是那些“嫁妆钱”,按俗按理,吴家都留下了这个钱,那边亲家气得发抖,将吴老太的刻薄传得十里八村都知道了。 吴老太才不在乎,一年多的新媳妇死了,吴家反倒还赚了钱。有钱再娶好的去!可没想到再娶那么难,吴家的故事传得人人尽知,好人家的姑娘谁敢嫁她家啊?倒有两户看在彩礼的份上“卖姑娘”的人家,先后和吴家订了亲,可定完亲的姑娘就开始上吐下泻,折腾得像是枯草,找人看了都说是“虚病”,也就是被鬼缠上了。退了亲,病就好。 如此连退了两次亲事,吴老太开始觉得手里的钱扎得慌!她跑到镇上去算卦,先生跟她说前儿媳妇一尸两命,怨气重着呐,得找个八字够硬的才能压住吴家的霉运! 一直到了第三年,吴老太终于给儿子从外省找了个“命硬”的媳妇儿,从定亲到过门,这个媳妇健壮着呢,啥病也不生。吴老太冲着坟地那边吐口水,说你还能咋折腾?三年了,骨头都烂成渣子了,我老太婆又有新儿媳啦! 可这新媳妇不比雪芬,不怕说也不怕骂,和吴老太动了几次手,吴老太都吃了亏。可当着吴建军的面,新媳妇能说会道,把丈夫拢得严实,不愿再听他娘的话了。 吴老太气得要死,新媳妇就当看不见,她说她听不懂当地话呀,婆婆不会讲普通话,她也不知道婆婆为啥不高兴哩! 吴老太还想让新媳妇照样伺候她那是做梦。新媳妇说做不惯这边的饭菜,不会。吴老太要是不做饭,她就晃荡到村头豆腐店买豆腐脑喝,谁饿谁做呗! 等到新媳妇也怀了孕,吴建军失去过一次妻子孩子,这次害了怕,整天守着她,还催着他娘买肉杀鸡地给媳妇补身子,吴老太插上冰箱用冻肉做菜,新媳妇吃了就吐,说不行,这味吃不了,孩子直闹腾! 吴老太循着当年雪芬走的路,天天去买新鲜的肉。她边走边骂,不留神踩了石头摔在地上,一下就摔坏了盆骨! 吴老太算是半瘫痪吧,养好了也只能扶着墙自己上厕所,再不能跳着脚骂人了!新媳妇大着肚子嚷嚷着婆婆净添乱,马上生孩子了哪有钱给她买轮椅,自己走吧,活动活动说不定骨头还长得快呢! 到如今,吴家的孩子平安生下来了,吴老太的病还是那样,拖着慢慢走,吃喝都要看儿媳妇的脸色,儿子还是个闷葫芦,只是这次是对准了他娘,看着媳妇怠慢老娘,他也不说啥,至多是亲自端碗饭给她! 吴老太屋里常常传出来哭嚎的动静,村里人也没有去劝的,都说当时她摔伤的地方,就是前儿媳妇雪芬摔死的地方,这是雪芬的复仇,这是吴家老太的报应哎! |
第1007篇:毛家坟院 (原作者:庚申_辛酉。摘自《西北乡村真实鬼故事》) 我的家乡在金昌市永昌县,位于甘肃省西北部,水源镇在八九十年代以前灌地的水是水源镇下辖的方沟村、宋家沟村附近的泉窝涌出来的泉水,而朱王堡灌地的水则是来自于水源镇下辖的永宁村附近的泉窝。 泉水浇地需要先修一个水坝蓄水,等到用水季节各个村子再放水各自用之。在方沟村泉窝附近筑的坝叫清河坝,永宁村附近筑的坝叫乌牛坝,但是水都来自于水源镇,所以朱王堡和水源镇的都被叫做清河人,辛酉的家乡就在水源镇。 听父亲说那个年代,每年的四月份村里人都要去清泉,也就是疏通河道,但是河道里面的淤泥经过冬冻春融后就变成了乌黑发臭的滋泥,所以西河人和东河人也给我们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清河滋泥爷(泥在家乡方言里读“mí”),所以每次去舅舅家,舅舅们都调侃我说,清河滋泥爷又来了。 一九七一年的时候,毛卜喇村修建大泉水库,也就是把西大河的水引到毛卜喇村,供给整个村子日常的用水,当时毛卜喇村生产大队的队长是母亲的毛姑父,也就是我的姑爷。 听母亲说,毛姑爷是一个脾气暴躁的大男子主义者,姑奶奶做的布鞋要是稍微不合脚,他就拿着斧头把鞋剁成两段,气的毛姑奶常年和他吵架。但是毛姑爷嘴又比较笨,所以每次和毛姑奶吵架吵不过的时候,他就去把家里吃饭的锅底用棍子捣了。 那个年代,一家人就一口锅,有的人家孩子多,吃饭的那口锅比碾米的石碾子还要大。两口子再怎么吵架,但是孩子们也要吃饭啊,就这样毛姑爷每次把家里的锅底捣了,不出半日就要找一根草绳,把锅背在身上去找隔壁村的箍锅匠,背的次数多了,村里人就叫他毛背锅,所以每次看到他背锅出门,大家就知道他又和毛姑奶吵架了。 毛姑爷虽然脾气暴躁,但是做起事来还是很下力的,平时带领村里人上地干活也不欺负弱者,赏罚分明,所以大家都还是尊重他的,就这样一个糙汉子带着村里人修建了大泉水库。 那个年代交通远没有现在发达,而且毛卜喇村在山里面,所以修水库的人都是在天麻麻亮就套车驾马出发了,等到晚上一个个再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家里赶,中午就吃点带过来的馍馍。 去修大泉水库路上,要经过喊人听闻的西沙滩。 听母亲讲,她们小的时候西沙滩鬼多特别多,最恐怖的就是姜窝子(方言,就是指蒜窝子)鬼和烤火鬼,像灯笼鬼就太常见了。 夏天的时候她和二姑偶尔一起走夜路,走到西沙滩的时候,就听到有什么人大半夜拿着姜窝子捣着东西,听起来捣的还很脆,卡擦卡擦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响着,偶尔那个铁杵子碰到姜窝子内壁,“咣”,余音氤氲,同时传来尖利的咯咯的笑声,让那个只有煤油灯的年代的夜晚格外恐怖,这时候二姑就拉着母亲疯跑,母亲小没跑几步就被二姑拖到了,然后就趴在地上哭,二姑一边骂她一边把她放背上往家里跑去,而身后捣姜窝子的速度却越来越快,咯咯声也笑的更起劲了。听家里老人说那是野鬼在捣人骨头,所以听着很脆。 到了冬天,家乡人说‘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三九天人怕冷,鬼也怕冷,晚上的时候经常听见鬼嚎,声音从东边起,一直嚎着,然后在西边落下,甚是凄凉,所以就出现了烤火鬼。 母亲说,冬天的时候她和村里的小孩去水库上担水,经过西沙滩,老远就看到一堆的人在烤火,看到她们过来那些人一边招手一边喊“来,烤火来,这么冷的天,烤一会火就暖和了”,而她们都是装作听不见。唯一诡异的就是这些人的面孔一直看不清楚,总觉得有一层雾气挡着一般。但是这时候只要有人被鬼迷了,跑过去一起烤火,那就冻死在了野外,因为那看着像火堆的东西根本没温度。 所以刚开始修大泉水库的时候,毛姑爷她们也要经过西沙滩。他们知道那地邪,所以晚上都是尽可能赶路,不敢在路上逗留。 有一天晚上,毛姑爷他们收工晚了,回来的路上刮起了沙尘暴,眼看着快到西沙滩了,大伙也都不怎么敢走了,恶略天气遇上经常有鬼出没的地方,死于非命的人也不在少数,关键毛姑爷是队长,他带着大家出来挣工分,可不能把大家的性命丢了。考虑再三就想到了离西沙滩不远的毛家坟院,坟院埋的都是自家族里人。 老话说得好,夜晚赶路,宁愿呆一个坟院,也不能找一个破庙。坟院都是有主的地,进去了恭敬的跪拜,说明原由一般不会出事,而破庙由于年久失修没了香火,里面的护法佛爷早就去了别的庙宇,这样就给一些精怪留了很好的地方,陌生人闯进去难免会迷了心窍,丢了命。 所以毛姑爷就带着大家一起进了毛家坟院,可是大家前脚踏入坟院风就停了,出了坟院就是风沙依旧,于是大家并排拴好马车,靠在车轱辘上休息起来。 隐约间坟院内有很多黑树桩子若隐若现,听上去有很多声音,有打扫庭院的扫帚声、有厨房里切菜的砧板声、有洗盘子刷完的叮咣声,有抬桌子搬板凳哐嘡声、有小孩子追逐嬉戏声,还有男人责备丫鬟声。。。。。。 忽然,吱呀一声一个大门开了,有女人声音问道“毛老太爷,今天怎么这么忙啊,要来客人吗”, 这时候一个老者用沙哑的声音回复道“是啊,今天晚上,我们毛家来客人了,拾掇准备一哈” 女人又问道“来的啥人啊,这么操办?” 老者又回道“我们毛家滴后人么,下面那个死掉的赵大今晚上在西沙滩等替身着呢,我就把后人们迎到了我们庄里么,明儿天亮了就送出去了” 老者继续说道“每年清明日和七月十五(北方称呼中元节叫七月十五)后人们给我们烧了很多钱,花不掉的都存下了,我们得保佑后人们,后人们过得好,我们先人们也才有钱花啊” 女人说“对着呢,老太爷,后人们过得好我们也就安心了”。 就这样毛姑爷带着村上的人在毛家坟院呆了一夜,平安无事 ,天破晓的时候,远处村庄的鸡也叫了,大伙儿才开始整顿车马慢悠悠的往村里走。 试问,谁说鬼无情,谁又说鬼无善呢! 俗话说:大慈缘于大善,大善缘于大爱,而大爱缘于大德。后人们有功德,有孝心,先人们在另一个世界就会有爱,慈善,那么后人们何尝得不到福报呢! |
第1008篇:财库 (原作者:風水傳說。摘自《【紫薇】老烟袋锅子讲故事(转载)》) 人都是有财库的,没有财库,人是存不住钱的,即使你补了再多的财库,那么没有财库可存,那么钱你还是存不到手里的。 很多人知道,上个世纪90年代开始,房子开始商品化,可以自由买卖,可以批地建房,那么土地拆迁就成就了很多人,有些人富起来完全是意外,为什么呢?因为自己家的房子占地面积大,政府也正好规划到了他家,那么对于他来讲,他这个拆迁户含金量就高了太多了。 到了21世纪,拆迁户就成了准富人的象征,可是这个拆迁户和拆迁户也不一样,假如你只是小县城,小地方拆迁户,那么一般得不到多少补偿,基本上也就够你买下一套房子的。 但是如果你家住在北上广,又在繁华的区域,那么你就赚大了,经常有新闻爆出来,在北上广哪个村拆迁,拆二代,拆三代得了几千万拆迁款的新闻,有的甚至成了亿万富翁,你想想本来是农民,可是突然拆迁了,就成了富豪了,这种天壤之别真的就是很爽的事情了。 可是呢,什么事情都会有例外的,那些拆迁的人都会明白,其实这些都是自己前世和今生的福报所致,也因为财库里面存了钱,那么这个人才真正拥有财富的,人没有财库,那么即使你有钱,也会很快挥霍掉的,这样的案例比比皆是。 财库对于一个人太重要了,我经常说,人没有财库,即使遇到横财了,那么这笔横财也会因为其他事情抵消没了,比如说股市,在股市发财的人不计其数安,可是转眼间在股市赔的什么都没有的也比比皆是,那是因为股市这样的横财属于偏财运,这种偏财运更容易被抵消,没有财库存进去,那么即使你得到这笔钱了,也很快就没有了。 我今天所说的是,原来在广东遇到的事情,这个人家的姓氏在广东很有名,因为他们村就是拆迁后都成了亿万富翁的,可是呢,这个人家的却没有这个福报。 这个人家是单传,一共有四代了,有太爷爷,爷爷,儿子,孙子这么四代人,家里面有祖屋,祖屋因为世代居住,所以就面积很大,有十多间房子,这些都是祖上留给这家人的财产。 原本呢,这家人老老实实的务农,不穷不富挺好的,可是到了儿子这一代呢,不甘心穷,看到那么多人发财呢,就想出去折腾折腾,因为实在没有什么钱做生意,就把祖屋抵押给别人了,拿着这笔钱去做生意。 这件事呢,家里的老人是不知情的,儿子这个人向来就是胆子比较大的,刚开始的时候还挺顺利,和别人合伙做生意赚了一些钱,这人一赚钱就开始张扬了,儿子买了豪车,还带着孙子搬走了,把祖屋留给了太爷爷和爷爷。 那个时候孙子小,但是懂得孝顺,就和爸爸说,要带着两位长辈一起走,但是儿子说,他们岁数大了,不愿意离开祖屋,其实是儿子怕麻烦,带着两位长辈一起生活,自己自然要照顾。 儿子在城里面折腾了几年,虽然挣了不少钱,但是就是存不住钱,过的很累。孙子呢,在城里面上学,长大到初中后,就每个月都回来看看两位老人,还自己攒钱带一些用品来周济老人。 后来,儿子生意失败,折腾了几年后什么一无所有,连媳妇都跑了,最后带着孙子无处可去,又回到了祖屋。 这个时候村里面拆迁了,两位老人是户主,但是他们商量之后决定把自己的那部分都给了孙子,儿子这个时候不愿意了,因为孙子才上高中,为什么不给自己呢? 太爷爷那个时候98岁了,就和儿子说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话,他说:“你把祖屋当时给抵押出去了,那是我们用自己的棺材本给赎回来了,这房子本来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富有了之后却没有在回来看看我们,反倒是你的儿子没有忘本。这些拆迁款即使全部给了你,你也守不住的,因为你没有德行,没有财运的。” 事实果真如此拆迁款最后只给了儿子四分之一,剩下的都给了孙子,孙子虽然小,但是懂得没有乱花钱,而是买了村里面拆迁的房子做了包租公,继续供养两位老人到终老,而儿子和孙子分道扬镳后,让老人家的话一语中的。 拿着钱出去折腾,几年时间依然穷困潦倒,儿子虽然不是什么纨绔子弟,也不玩什么黄赌毒,但是呢,他这个人因为自己没有积累啥功德,没有财库,存不住钱,上千万的资产到他手里面依然存不下,到头来依然是穷光蛋。 但是孙子不一样,他有福泽的原因不仅是自己很孝顺,也有财库,最后呢,孙子成了亿万富翁,儿子一无所有,最后还得乖乖的跑到孙子那里,颐养天年。 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时间跨度真的不长,通过这个故事我想告诉所有人,为何有的人有钱了,时间不会太长就变成穷人,即使暴富了之后,也不会存在什么钱,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没有福泽,不懂得积累福泽,自然你什么都会失去的。 |
第1008篇:财库 (原作者:風水傳說。摘自《【紫薇】老烟袋锅子讲故事(转载)》) 人都是有财库的,没有财库,人是存不住钱的,即使你补了再多的财库,那么没有财库可存,那么钱你还是存不到手里的。 很多人知道,上个世纪90年代开始,房子开始商品化,可以自由买卖,可以批地建房,那么土地拆迁就成就了很多人,有些人富起来完全是意外,为什么呢?因为自己家的房子占地面积大,政府也正好规划到了他家,那么对于他来讲,他这个拆迁户含金量就高了太多了。 到了21世纪,拆迁户就成了准富人的象征,可是这个拆迁户和拆迁户也不一样,假如你只是小县城,小地方拆迁户,那么一般得不到多少补偿,基本上也就够你买下一套房子的。 但是如果你家住在北上广,又在繁华的区域,那么你就赚大了,经常有新闻爆出来,在北上广哪个村拆迁,拆二代,拆三代得了几千万拆迁款的新闻,有的甚至成了亿万富翁,你想想本来是农民,可是突然拆迁了,就成了富豪了,这种天壤之别真的就是很爽的事情了。 可是呢,什么事情都会有例外的,那些拆迁的人都会明白,其实这些都是自己前世和今生的福报所致,也因为财库里面存了钱,那么这个人才真正拥有财富的,人没有财库,那么即使你有钱,也会很快挥霍掉的,这样的案例比比皆是。 财库对于一个人太重要了,我经常说,人没有财库,即使遇到横财了,那么这笔横财也会因为其他事情抵消没了,比如说股市,在股市发财的人不计其数安,可是转眼间在股市赔的什么都没有的也比比皆是,那是因为股市这样的横财属于偏财运,这种偏财运更容易被抵消,没有财库存进去,那么即使你得到这笔钱了,也很快就没有了。 我今天所说的是,原来在广东遇到的事情,这个人家的姓氏在广东很有名,因为他们村就是拆迁后都成了亿万富翁的,可是呢,这个人家的却没有这个福报。 这个人家是单传,一共有四代了,有太爷爷,爷爷,儿子,孙子这么四代人,家里面有祖屋,祖屋因为世代居住,所以就面积很大,有十多间房子,这些都是祖上留给这家人的财产。 原本呢,这家人老老实实的务农,不穷不富挺好的,可是到了儿子这一代呢,不甘心穷,看到那么多人发财呢,就想出去折腾折腾,因为实在没有什么钱做生意,就把祖屋抵押给别人了,拿着这笔钱去做生意。 这件事呢,家里的老人是不知情的,儿子这个人向来就是胆子比较大的,刚开始的时候还挺顺利,和别人合伙做生意赚了一些钱,这人一赚钱就开始张扬了,儿子买了豪车,还带着孙子搬走了,把祖屋留给了太爷爷和爷爷。 那个时候孙子小,但是懂得孝顺,就和爸爸说,要带着两位长辈一起走,但是儿子说,他们岁数大了,不愿意离开祖屋,其实是儿子怕麻烦,带着两位长辈一起生活,自己自然要照顾。 儿子在城里面折腾了几年,虽然挣了不少钱,但是就是存不住钱,过的很累。孙子呢,在城里面上学,长大到初中后,就每个月都回来看看两位老人,还自己攒钱带一些用品来周济老人。 后来,儿子生意失败,折腾了几年后什么一无所有,连媳妇都跑了,最后带着孙子无处可去,又回到了祖屋。 这个时候村里面拆迁了,两位老人是户主,但是他们商量之后决定把自己的那部分都给了孙子,儿子这个时候不愿意了,因为孙子才上高中,为什么不给自己呢? 太爷爷那个时候98岁了,就和儿子说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话,他说:“你把祖屋当时给抵押出去了,那是我们用自己的棺材本给赎回来了,这房子本来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富有了之后却没有在回来看看我们,反倒是你的儿子没有忘本。这些拆迁款即使全部给了你,你也守不住的,因为你没有德行,没有财运的。” 事实果真如此拆迁款最后只给了儿子四分之一,剩下的都给了孙子,孙子虽然小,但是懂得没有乱花钱,而是买了村里面拆迁的房子做了包租公,继续供养两位老人到终老,而儿子和孙子分道扬镳后,让老人家的话一语中的。 拿着钱出去折腾,几年时间依然穷困潦倒,儿子虽然不是什么纨绔子弟,也不玩什么黄赌毒,但是呢,他这个人因为自己没有积累啥功德,没有财库,存不住钱,上千万的资产到他手里面依然存不下,到头来依然是穷光蛋。 但是孙子不一样,他有福泽的原因不仅是自己很孝顺,也有财库,最后呢,孙子成了亿万富翁,儿子一无所有,最后还得乖乖的跑到孙子那里,颐养天年。 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时间跨度真的不长,通过这个故事我想告诉所有人,为何有的人有钱了,时间不会太长就变成穷人,即使暴富了之后,也不会存在什么钱,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没有福泽,不懂得积累福泽,自然你什么都会失去的。 |
第1009篇:烤麻雀 (原作者:叶木喊山。摘自《西北乡村奇人录---真人真事,呕心寻访整理》) 潍坊市昌邑市有个我的忘年交,姓张,六十多岁了,在农村种了一片枣园,老张春夏秋冬都住在枣园里,过年都在那过。 我和老张投脾气,每年去山东拜丈人,我都会去看看老张,和他喝两杯酒,聊一会天。 老张居所的旁边,有间低矮的仓库,里面堆积着一些废木头和劳作工具。仓库四面的砖墙上有些窟窿和缝隙,冬日的晚上,有很多麻雀会在仓库里栖息。 老张有一次告诉我,前些年的冬天,他的餐桌上常常会有一道下酒菜:烤麻雀。麻雀从何而来呢?就是从他仓库中捉来的。 夜深的时候,拿着强光手电到仓库里去一照,在仓库里过夜的麻雀一个个都是睁眼瞎,任由老张手到擒来。 蹲卧在高处的麻雀,老张也有办法。拿个长柄的扫帚用力一扫,麻雀就哗啦啦纷纷坠落在地上。 捉了麻雀后,老张把它们都放在一个大塑料袋子里,扎紧袋口,一会的时间就全部闷死了,第二天取出来开膛剖肚,在炭火上一烤,下酒别有滋味。 我不赞成老张的做法,于是委婉地说:麻雀那么小,能有多少肉?您这道菜吃肉不多,损命不少啊! 老张略带尴尬地笑笑说:我说了,那是前些年的事情了,现在我仓库里麻雀还是很多,不过我早就不捉了。 我开玩笑说:您老这是大彻大悟了? 老张说:我这把年纪了,老糊涂蛋一个,大彻大悟说不上,不过遇见了一些事情,让我改变了,我现在不打鸟了。 我把椅子朝他那边挪了挪,很想听他经历了什么事情,老张也没保留,给讲了这么一件事。 老张说,前几年冬枣成熟的时候,有个熟悉的水果贩子来枣园收果子,身边还带了一个人。 水果贩子介绍说,这个人是青岛人,看事儿的,很有本事,名气也很大,这次来潍坊探亲,坐他的顺车回青岛,他来收果子,这人也就跟着来看看。 除了雇佣的工人外,老张果园里还有好几个帮忙摘枣子的亲戚,吃饭的时候,老张在附近镇上的餐馆定了一桌酒席招待大家,也就把那个看事儿的人一起请去了。 当年冬枣价格不错,老张很开心,席间和大家喝了点酒,借着酒劲,大家都嚷嚷着想找这个看事儿的人给看看事儿。水果贩子几次想把这个话题支开,但是没有成功。 看事儿的那个青岛人看样子并不乐意,但是他坐在席间吃饭,也不好意思扫了大家的兴,于是就客客气气地说:我水平不高,不过可以给大家讲讲,大家就当听个笑话,不要当真。 大家觉得有趣,七嘴八舌提出了很多问题,青岛人笑笑说:你们商量一下,我只能说一方面的事儿,不要为难我。 大家听青岛人这么说,也就不好意思再胡乱提问了。老张请客是主,于是大家就让老张提个话题。 老张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亲戚说:咱家里的几个孩子,不是上高二就是上高三,眼看要高考了,我最关心的就是孩子高考能考个啥样,咱们就请先生给看看这个吧。 青岛看了看老张和他身边作陪的几个亲戚说:按理说,我应该见见孩子们,但是机缘不对,我只能就你们几位家长大概给说说,不过还是那句话,大家就当是个笑话听,不要当真。 老张和几个亲戚笑着点点头。 青岛人从左往右,一个人一个人看,每看一个人,他就报一个方位,比如南、西南、北等。 大家不明白,那水果贩子解释说:先生的意思是,你们的孩子高考后可能去这些方向的城市上大学。 青岛人双手抱在胸前,微微笑着,既不表示同意,也不表示反对。 老张和几个亲戚交头接耳叽叽喳喳一阵子,然后对青岛人说:先生您只给我们说个方位,我们也不懂啊,我们还是不知道孩子最后考得怎么样,还请先生辛苦一下,再给我们说说,规矩我们都懂。 老张和亲戚话里有话,意思就是麻烦您不要这么弄玄虚,给我们说明白点,我们事后会给报酬的,不让你白说事儿。 青岛人微微笑着没说啥,不过那果贩子有点不高兴了,他对老张说:张叔,行了吧,先生从没有在酒桌上给人说过事儿,这已经很给我们面子了。 老张是个倔脾气,觉得这个青岛人敷衍了事,心里有点不满。他一回头从挂在椅子背上的布包里取了了一叠钱,大概有千把块。 老张把钱往转桌上一放,然后说:说事儿说到底,先生来了我这,就是客人,我老张可不是借着酒席占便宜,这点钱不多,就算给先生的报酬了。 果贩子非常尴尬地看了青岛人一眼,黑着个脸没再说话。那青岛人还是面带淡淡的、客气的微笑,没有表现出高兴,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 他伸手把桌上的转盘缓缓转了一下,把转桌上的钱转到了老张面前说:这就是点小事,要什么钱啊,只是我觉得有些话说了不见得好。 老张说:先生您尽管说,是好的是孬的那不管你的事。几个亲戚也在旁边帮腔。 青岛人说:好,孩子们以后的方位,我刚刚说了,你们几个人的孩子,以后要上的学不能算很好,不过也不算太差,能凑合吧! 青岛人说完这话,就靠着椅子上一语不发了。 一听这话,老张心里顿时有点愤怒。 在座的人当中,几个亲戚的孩子学习一般,有一个甚至比较差,这大家都知道,他们考不上好大学,这也没什么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 但是老张这个即将高考的孙子,成绩一直在重点中学重点班的中上水平,按照往年的情况,考个重点大学是不成问题的。青岛人这么说,实在是让老张觉得心头火起。 果贩子看出来老张不高兴,甚至有点想发作,赶紧开口说:先生说了啊,大家当个笑话听,不要当真。 老张接着说:看来先生确实是在说笑话,我家这个孩子,是重点中学的好学生。说完,老张还用轻蔑的眼神瞄了一眼那个青岛人。 那青岛人本来在座位上沉默不语,但是见老张眼神和语气都不友善,就又开口说:你家的孩子,天资是不错,不过你身上杀孽多,杀气重,折损了孩子的福报。 老张本来就带了酒意,一听这话,气得一拍桌子说:你存心找事吧,我既不是杀人犯也不是屠夫,有什么杀孽杀气? 那青岛人起身,边往外走边说:我早就说了,有些话说了不见得好,你们现在看看......话没说完,他就推门出去了,那果贩子赶紧追了出去。 老张怒火难消,站在原地骂骂咧咧,周围的亲戚都劝他。 回家之后,老张心里还有气,把这事情讲给老伴儿听。老伴儿没好气的说:你一个冬天弄死的麻雀不下百把只吧?看看果园垃圾里多少麻雀骨头! 老伴的话让老张如遭雷击,怔怔站了半天没动。 次年,老张表现一贯优秀的孩子高考发挥失常,只考了一个不入流的二本。 家长孩子都不甘心,复读了一年,考试的时候孩子却依旧马失前蹄,勉强上了个偏远地区一本院校的调剂专业。 让人称奇的是,老张和亲戚家的几个孩子所上学的城市方位,和那个青岛人说的一点不差。 孩子去上学的前一晚上,老张心如油煎,一晚上没睡着。从此以后,他就再也不捉麻雀了。他餐桌上的烤麻雀,也从此消失了。 不过老张的心里,却落下了永久的心病。 |
第1009篇:烤麻雀 (原作者:叶木喊山。摘自《西北乡村奇人录---真人真事,呕心寻访整理》) 潍坊市昌邑市有个我的忘年交,姓张,六十多岁了,在农村种了一片枣园,老张春夏秋冬都住在枣园里,过年都在那过。 我和老张投脾气,每年去山东拜丈人,我都会去看看老张,和他喝两杯酒,聊一会天。 老张居所的旁边,有间低矮的仓库,里面堆积着一些废木头和劳作工具。仓库四面的砖墙上有些窟窿和缝隙,冬日的晚上,有很多麻雀会在仓库里栖息。 老张有一次告诉我,前些年的冬天,他的餐桌上常常会有一道下酒菜:烤麻雀。麻雀从何而来呢?就是从他仓库中捉来的。 夜深的时候,拿着强光手电到仓库里去一照,在仓库里过夜的麻雀一个个都是睁眼瞎,任由老张手到擒来。 蹲卧在高处的麻雀,老张也有办法。拿个长柄的扫帚用力一扫,麻雀就哗啦啦纷纷坠落在地上。 捉了麻雀后,老张把它们都放在一个大塑料袋子里,扎紧袋口,一会的时间就全部闷死了,第二天取出来开膛剖肚,在炭火上一烤,下酒别有滋味。 我不赞成老张的做法,于是委婉地说:麻雀那么小,能有多少肉?您这道菜吃肉不多,损命不少啊! 老张略带尴尬地笑笑说:我说了,那是前些年的事情了,现在我仓库里麻雀还是很多,不过我早就不捉了。 我开玩笑说:您老这是大彻大悟了? 老张说:我这把年纪了,老糊涂蛋一个,大彻大悟说不上,不过遇见了一些事情,让我改变了,我现在不打鸟了。 我把椅子朝他那边挪了挪,很想听他经历了什么事情,老张也没保留,给讲了这么一件事。 老张说,前几年冬枣成熟的时候,有个熟悉的水果贩子来枣园收果子,身边还带了一个人。 水果贩子介绍说,这个人是青岛人,看事儿的,很有本事,名气也很大,这次来潍坊探亲,坐他的顺车回青岛,他来收果子,这人也就跟着来看看。 除了雇佣的工人外,老张果园里还有好几个帮忙摘枣子的亲戚,吃饭的时候,老张在附近镇上的餐馆定了一桌酒席招待大家,也就把那个看事儿的人一起请去了。 当年冬枣价格不错,老张很开心,席间和大家喝了点酒,借着酒劲,大家都嚷嚷着想找这个看事儿的人给看看事儿。水果贩子几次想把这个话题支开,但是没有成功。 看事儿的那个青岛人看样子并不乐意,但是他坐在席间吃饭,也不好意思扫了大家的兴,于是就客客气气地说:我水平不高,不过可以给大家讲讲,大家就当听个笑话,不要当真。 大家觉得有趣,七嘴八舌提出了很多问题,青岛人笑笑说:你们商量一下,我只能说一方面的事儿,不要为难我。 大家听青岛人这么说,也就不好意思再胡乱提问了。老张请客是主,于是大家就让老张提个话题。 老张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亲戚说:咱家里的几个孩子,不是上高二就是上高三,眼看要高考了,我最关心的就是孩子高考能考个啥样,咱们就请先生给看看这个吧。 青岛看了看老张和他身边作陪的几个亲戚说:按理说,我应该见见孩子们,但是机缘不对,我只能就你们几位家长大概给说说,不过还是那句话,大家就当是个笑话听,不要当真。 老张和几个亲戚笑着点点头。 青岛人从左往右,一个人一个人看,每看一个人,他就报一个方位,比如南、西南、北等。 大家不明白,那水果贩子解释说:先生的意思是,你们的孩子高考后可能去这些方向的城市上大学。 青岛人双手抱在胸前,微微笑着,既不表示同意,也不表示反对。 老张和几个亲戚交头接耳叽叽喳喳一阵子,然后对青岛人说:先生您只给我们说个方位,我们也不懂啊,我们还是不知道孩子最后考得怎么样,还请先生辛苦一下,再给我们说说,规矩我们都懂。 老张和亲戚话里有话,意思就是麻烦您不要这么弄玄虚,给我们说明白点,我们事后会给报酬的,不让你白说事儿。 青岛人微微笑着没说啥,不过那果贩子有点不高兴了,他对老张说:张叔,行了吧,先生从没有在酒桌上给人说过事儿,这已经很给我们面子了。 老张是个倔脾气,觉得这个青岛人敷衍了事,心里有点不满。他一回头从挂在椅子背上的布包里取了了一叠钱,大概有千把块。 老张把钱往转桌上一放,然后说:说事儿说到底,先生来了我这,就是客人,我老张可不是借着酒席占便宜,这点钱不多,就算给先生的报酬了。 果贩子非常尴尬地看了青岛人一眼,黑着个脸没再说话。那青岛人还是面带淡淡的、客气的微笑,没有表现出高兴,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 他伸手把桌上的转盘缓缓转了一下,把转桌上的钱转到了老张面前说:这就是点小事,要什么钱啊,只是我觉得有些话说了不见得好。 老张说:先生您尽管说,是好的是孬的那不管你的事。几个亲戚也在旁边帮腔。 青岛人说:好,孩子们以后的方位,我刚刚说了,你们几个人的孩子,以后要上的学不能算很好,不过也不算太差,能凑合吧! 青岛人说完这话,就靠着椅子上一语不发了。 一听这话,老张心里顿时有点愤怒。 在座的人当中,几个亲戚的孩子学习一般,有一个甚至比较差,这大家都知道,他们考不上好大学,这也没什么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 但是老张这个即将高考的孙子,成绩一直在重点中学重点班的中上水平,按照往年的情况,考个重点大学是不成问题的。青岛人这么说,实在是让老张觉得心头火起。 果贩子看出来老张不高兴,甚至有点想发作,赶紧开口说:先生说了啊,大家当个笑话听,不要当真。 老张接着说:看来先生确实是在说笑话,我家这个孩子,是重点中学的好学生。说完,老张还用轻蔑的眼神瞄了一眼那个青岛人。 那青岛人本来在座位上沉默不语,但是见老张眼神和语气都不友善,就又开口说:你家的孩子,天资是不错,不过你身上杀孽多,杀气重,折损了孩子的福报。 老张本来就带了酒意,一听这话,气得一拍桌子说:你存心找事吧,我既不是杀人犯也不是屠夫,有什么杀孽杀气? 那青岛人起身,边往外走边说:我早就说了,有些话说了不见得好,你们现在看看......话没说完,他就推门出去了,那果贩子赶紧追了出去。 老张怒火难消,站在原地骂骂咧咧,周围的亲戚都劝他。 回家之后,老张心里还有气,把这事情讲给老伴儿听。老伴儿没好气的说:你一个冬天弄死的麻雀不下百把只吧?看看果园垃圾里多少麻雀骨头! 老伴的话让老张如遭雷击,怔怔站了半天没动。 次年,老张表现一贯优秀的孩子高考发挥失常,只考了一个不入流的二本。 家长孩子都不甘心,复读了一年,考试的时候孩子却依旧马失前蹄,勉强上了个偏远地区一本院校的调剂专业。 让人称奇的是,老张和亲戚家的几个孩子所上学的城市方位,和那个青岛人说的一点不差。 孩子去上学的前一晚上,老张心如油煎,一晚上没睡着。从此以后,他就再也不捉麻雀了。他餐桌上的烤麻雀,也从此消失了。 不过老张的心里,却落下了永久的心病。 |
第1010篇:以眼还眼 (原作者:偌泠《鬼话连篇——灵七八祟事件薄,818楼主道听途说跪求来的寻常日子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 在此郑重感谢“猫哥”讲述的精彩故事,于焦虑无聊的宅家生活中为我提供了难得的写作素材。 故事说的是北京西直门内有一户普通人家,坐地户,老北京,祖孙三代同住在一个大四合院里。有一天晚上,这家的男人在自己家院儿里逮着一只黄鼠狼。他和老父亲合力用火钳子将黄鼠狼死死按在地上,然后招呼儿子去把烧蜂窝煤用的火筷子放炉子上烧红。 小儿子领命去了,不一会儿便将一根通红的火筷子递给他爸。男人接过火筷子来,猛地一下掼进了黄鼠狼的右眼。那黄鼠狼吃痛,发出一声刺穿耳膜的凄厉惨叫,奋然一挣,从老头子手下逃走了。 这件事过去几个月以后,就是春节了。男人的小儿子在胡同里放鞭炮,点燃了一根还没小拇指长的散鞭,却迟迟听不见动静。小男孩心下纳罕,刚把脸挺凑过去一看,炮仗就炸了。孩子的右眼晶状体被炸得支离破碎,永久失明了。 开春以后,男人在工厂里干活。电焊完成的铸件儿外头都包着一层业内人士称为“焊药”的高温外壳,工人需要手工敲去那层硬壳儿才算最终大功告成。要说这可是男人干了一辈子的熟练工种,可那天也不知怎么搞的,一刹那间的心不在焉,便有一块高温飞溅的焊药渣子不偏不倚,整好儿崩进了男人的右眼,将眼球儿整个儿都烫化了。 那一年的三伏天里,男人的老父亲,就是当初帮着他按黄鼠狼的老头儿,想给自行车换个车座子。拧螺丝的时候老头儿偷懒,没绕到车头去正向拧螺丝刀,而是蹲在车尾反手去拧螺丝。谁知那颗螺丝年头久了突然易扣飞出,老头儿不慎将螺丝刀杵进了自己的右眼,眼珠子和着黑紫色的鲜血流了一地,当场就瞎了。 不到一年的功夫,祖孙三代全瞎了一只右眼,这到底与那只被残虐刺瞎右眼的黄鼠狼有没有关系,全凭诸位看官您自个儿心里头评断了。 北京老话儿说,动物里有四大家,即黄鼠狼,蛇,刺猬和狐狸。这四种动物都是具有大灵性的,切记去招惹伤害,更不能毁坏它们性命。您要真赶上个有修行的,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作出大业障来了。 至于那些低灵性的动物,至少也要做到不去主动伤害,就好比佛法里定义的“三净肉”,不见杀,不闻杀,不因我而杀。要求全世界人慈悲为怀不吃肉那不现实,但不与众生结怨,委实不失为一条明哲保身的上上之策。 联想到最近在朋友圈里刷屏的新闻,多地有人虐杀宠物,或焚烧或深埋,触目惊心,惨不忍睹。与人为善不为全善,慈悲仁爱,与众生和谐共处才是十全十美的至善之人。 宠物的命也是命,无凭无据间肆意痛下杀手,怕是有违天和,连人类所剩无几的些许福德也都造干净了。 |
第1011篇:烧纸钱的诅咒 (原作者:狮子座的龙宝宝。摘自《闲来无事说说我和亲友的一些似鬼非鬼的稀奇古怪事儿》) 端公这两天应一个亲戚的请求,去帮他妹夫处理一个问题,这事情就发生在亲戚的妹夫老宋家里。 老宋和他的堂弟是邻居,两家共用一个院墙,本来两人关系挺好的,可是后来由于田间地角的鸡零狗碎的事情,加上两人的老婆不对盘,枕头风一吹,所以导致两人关系交恶。虽然没有拳脚相加过,但是没少吵架,关系是相当紧张。 后来老宋不知道是脑子进水了,还是受到什么蛊惑,他想到了一个恶心和诅咒堂弟的方法,于是就隔三差五实施起来。 他的这个方法说起来并不稀奇和复杂,只是想起来有点膈应人。那就是每逢农历的初一十五就在后院的角落里烧纸,边烧边悄悄嘀咕堂弟的名字,说xxx(堂弟的名字)来领纸钱了,看我对你多好,你这么不地道,我还给你烧纸钱,以免你做了没钱用的可怜鬼。总之他想到哪里就低声说到哪里,没个啥具体的章法。但是万变不离其宗的就是,这个纸钱是烧给堂弟的。 因为在他看他,堂弟明明是个大活人,但是我就是要给你烧纸钱,把你当成死人看待,久而久之,你就会被我诅咒准了,说不定真的就要一命呜呼了。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咒不死你,也会把你给咒得倒霉,过不上好日子。大家伙儿听听,这个老宋心胸是多么狭窄,心肠是多么恶毒,两人好歹还是堂兄弟,又没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至于这样吗? 也许是应了那句人在做天在看的老话吧,老宋的这个烧纸诅咒堂弟的事情一连搞了好多年,买纸钱的费用看着不起眼但是架不住次数太多嘛,零敲碎打下来,也破费不少,不但没起到丝毫作用,堂弟家的日子反而还越过越好。 堂弟的两个女儿相继考上了理想的大学,儿子当兵后在部队也考上了军校,后来几个孩子共同出资,在县城一个高档的小区给老两口买了一套房子,风风光光把堂弟两口子接出去享福去了。 反观老宋家里,两个孩子都是读书不成器,学手艺又偷奸耍懒,一事无成,自己两口子身体也不好,家里日子越过越紧巴。老宋看到堂弟越来越幸福,自己一家越来越落魄,心里怄得要死,想到这么多年的诅咒没起到任何作用,他就火冒三丈,一气之下就停止了这个坚持了若干年的习惯。 哪知道停止烧纸后,没两个月,老宋就噩梦不断,几乎每晚刚睡下就被吓醒,醒来后全身抑制不住地发抖,同时大汗淋漓,心里突如其来就会怕得要死。 一连折腾了好多天之后,他彻底崩溃了,这种夜不成寐的日子真的要把他逼疯了,真的疲惫到了极点,十分想睡但是又怕睡着被吓醒,体力透支到了极点。没奈何,他老婆回娘家托自己的大哥帮忙找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端公就是在这个情况下被找去了他家的。 端公经过做法查看了之后,彻底无语,这个老宋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当年自作聪明,以为烧纸钱能诅咒到堂弟,殊不知堂弟是个大活人,人家行得端立得正,没做过亏心事,你这种诅咒对他来说起不到一点作用,反而是他烧的这些纸钱便宜了周围游荡的孤魂野鬼,这些游魂哪里经受得住纸钱的诱惑,纷纷前来抢夺。 由于他这么多年农历初一十五烧纸钱成了惯例,很多游魂到时间就来收纸钱已经成了习惯,老宋后来觉得这种诅咒屁用没有,停止烧纸钱后,那些享用惯了的孤魂野鬼当然会气不打一出来,俗话说升米恩斗米仇,活人尚且如此,何况鬼魂乎? 所以那些游魂就会把气发泄到老宋身上,天天排着队来吓唬他,这样下来,他怎么能睡一个安稳觉呢?说到底,他都是存心不良才惹出来这个祸事。 端公说这些都是他自己种下的因果,自己做的孽就要自己承担后果,并且端公说,自己查看了的,老宋的罪还没受够。 所以他说既然这事是烧纸钱引起的要了结这个因果,还是得烧纸钱,并且要天天烧,一连烧四十九天之后,我才能把这个事情给搞定。 |
第1012篇:讨债鬼 (原作者:阿凡达二号。摘自《伏牛山奇闻异事录》) 以前我们那里有一富裕户,娶了两房太太,也不见她们肚子有动静,一直到四十多了还没个孩子,把这人着急的不行。 直到有一天晚上,做了一个怪梦。他梦见有一个人,见到他就喊老朋友,还说找他很久了,现在才找到。他自己也感觉这个人很熟悉,可就是记不起来哪里见过。 然后过了没多久,大太太竟然怀孕了。这下把他高兴的不得了。到了生产的日子,一切也都很顺利。而且大太太也很争气,给他生了个儿子。 日子就这样过着,有了儿子后,这人每天就是陪儿子玩耍,悉心照顾,对儿子宠的不得了。不知不觉就过了六七年。有一天中午,儿子正在睡午觉,他去外面办事刚回来,还没来得及进里屋就听见儿子在说梦话。儿子的梦话就一句:还差六千钱就够了。 这人百思不得解,想不通儿子小小年纪,还不懂事。怎么就说出还差六千钱就够了这句话。好在他认识一个寺庙的大师,刚好有一天他碰到这个大师,于是就把儿子的这句梦话说给大师听。大师摇了摇头,说道:你回去取六千钱出来,以后你儿子的衣食住行,全部开销都从这六千钱里拿,等这钱用完了,你就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了。 这人也不懂,问多了大师也不说。只好照大师的吩咐,取六千钱出来给准备好,交代家人,但凡他儿子开销,都从这里面取。后来过了差不多一年,这六千钱已经所剩无几。 话说这天恰逢乡里赶庙会,这人带着儿子去赶会。到了会场,儿子要吃油馍,买的少了还不乐意,这人拗不过他儿子,买了一兜子,花了二十文钱。回到家里,他儿子什么也不吃,净吃油馍。 这人去到装六千钱的箱子里,想把买油馍的钱拿出来,里面恰巧也只剩下二十文钱。这人不禁想到当时大师说的话,顾不得犹豫,随即去寺庙找那个大师。 见到大师以后,这人告诉大师钱花光了。大师摇了摇头安慰他让他别难过。 原来这孩子生下来就是个讨债鬼,由于前世这人欠了别人钱没来得及还,所以讨债鬼今生化成他的儿子,来把这钱讨回去,他儿子说梦话还差六千钱就够了,其实就是生前欠讨债鬼的钱,现世讨债鬼用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六千钱了。 等这人回到家,还没进屋,果然就听见大太太在屋里号啕大哭。这人跟家人把来龙去脉说了清楚,草草办了丧事,才算了了一段孽缘。 话说这人的儿子,死去好多年了。但是他的两房太太依旧没能怀孕,日子久了,他不禁怀念起以前那个讨债鬼儿子。虽然知道他是讨债鬼,但是又架不住真正在一起生活了好几年,毕竟人嘛,都是有感情的。 俗话说的好,人只要起了念头,就会一直去想。最后这人憔悴的不行,经常去找大师,问能不能叫他帮帮自己,再见儿子一面。大师经不住他的哀求,俩人又是好友,于是就准备出手帮他。 大师告诉他,想见他儿子,在本地肯定是不行。要跑去一个地方,那就是酆都,人们都知道酆都是出了名的鬼城,但是却不知道酆都其实是地府的大门。只有在酆都,等到入夜,鬼城大门打开,才能人鬼相见,但是此去酆都路途遥远,鬼城又是凶煞之地,外人去了见鬼,恐怕有生命危险,而且见得还是前世债主,更怕凶多吉少。 由于这人铁了心要见他那讨债鬼儿子,大师无奈只好答应。并吩咐他准备三样东西。第一样就是他儿子生前穿过的衣服,第二样就是他儿子的生辰八字。还有一样就是一张十两的银票。 办好了这三样东西,大师写了 ,嘱咐他到了酆都,找到一个xx旅馆的老板,把这些东西全给他,旅馆老板看了信,就会帮他。 由于此去路途遥远,大师还特地吩咐自己的师弟让他陪同这人一块去。俩人经过长途跋涉,历时一个多月,终于到了酆都。 到了以后找到旅馆老板,老板看了大师的书信,取了这人准备的东西,就问他准备什么时候见他的讨债鬼儿子。这人回答越快越好,于是当晚旅馆老板就把这事安排了下去。 到了晚上十点多,旅馆老板叫来这人,当然还有大师的师弟。他们三人来到旅馆后面的一处破败的老房子里。老板三下五除二便搭好一个祭台,把他儿子生前穿过的衣服套在一个稻草人身上,取来生辰八字贴在稻草人头上。然后就摆在祭台上面,插了一根香供着。 弄完这一切,就快十一点了。旅馆老板弄了个铁桶,拿了很多纸钱交给这人,让他边烧边喊他儿子的名字。这人也是诚心,按照老板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边烧边喊。可是没过多久,正在烧着的香突然灭了。店老板一看香灭了,赶紧让他和大师的师弟藏在祭台下面,并嘱咐他们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开口说话。一直要躲在祭台下面,只有等到听见鸡叫,才能出来。 是夜,刚过十二点,一股劲风就破门而入。这人透过祭台旁边的缝隙,看到屋子里的纸灰被刮的满屋乱飞。紧接着老远就听到骂声。 “我是你儿子,你才是我儿子,老子xx妈。要不是你欠老子钱,老子能给你当几年儿子,老子找你找了好多年,才被老子找到,如今还敢来这里寻死,” 这人听到这话,心里也没了想儿子的念头,被来到的讨债鬼吓得战战兢兢。自己跋山涉水来到酆都,本以为能跟他好好说说话,叙叙旧。怎么也没想到是这种结果。他一个凡人,见了鬼自然也是吓得要死。而且对方还想要他的命,这时候他又想起旅馆老板的交代,一句话也不敢回,心里只希望这讨债鬼赶紧走。 讨债鬼进了屋,却不见这人。气的满屋子乱砸东西,却唯独不敢去祭台旁边。闹了半天,见寻不到这人,讨债鬼又变成生前这人的儿子模样。在屋里不停的叫爸爸。这人自知是讨债鬼幻化,无非就是想引诱自己出去送死,大气儿也不敢出一个。讨债鬼在屋里转了半天,也不见这人出来,又开始骂起来。就这样来来回回一直折腾到凌晨三四点鸡叫,才悻悻离去。 讨债鬼一走,大师的师弟赶忙把这人拉出来,一看这人全身瘫软,嘴里不停的吐黄水,心知是吓破了胆。便找来旅馆老板,旅馆老板寻了医生给这人开了药,又找来一辆马车,嘱咐他们赶快赶路。并告诉他们讨债鬼晚上还会来,虽然他们走了,但是讨债鬼还会一直跟着他们伺机取命。只有等他们离开酆都的范围才会罢休。 于是他俩乘着马车星夜兼程,中途都不敢停歇。夜里过了十二点,讨债鬼就追了上来,还好有大师的师弟在护法。讨债鬼近不得身,只能一路跟在后面骂。就这样急行走了两天才出了酆都。 等回到家以后,这人由于一路奔波加上恐惧,已经奄奄一息了。不过有大师接力,给他安魂养身,这才逃过一劫。后来卧床一直修养了半年才有所好转,从此以后,在也不敢提想儿子了。 |
第1013篇:大年初一的饺子 (作者:一叶流沙。摘自《366个鬼故事》) 每个地区都有这么一个人,专门和死人打交道。 人去世时,生理机能丧失,括约肌松弛下来,大小便一发不可收拾,无论肚子里有多少存货,都会毫无保留的排泄出来。这最后一次的大便,不叫大便,叫做黄金万两,寓意死者将给家人带来富贵荣华,有比没有好。死者不能不擦屁股,这时就需要一个专门人士来处理,他会为死者做最后的清洁,打理干净后,穿寿衣的工作也责无旁贷,人死后身体僵硬,穿寿衣也不那么容易。做完清洁,穿好寿衣,死者才能体面的入殓。这个专门人士就会说几句节哀之类的话,拿钱离去。 中国人向来是死者为大,办白事很少有人舍不得花钱,所以这个专业人士的收入还算可以,要是碰到讲究的人家,酬劳会更加丰厚。 但是这种工作并非是个人就能干,首先要求心理素质过硬,毕竟面对的都是死人,其次八字要硬,才能镇得住一些不平常的场面。 几十年前,我们这边干这种事的人,名叫老冯。老冯不但处理死者,还处理夭折的孩子。那些由于种种原因没能长大的孩子,会被父母交给老冯,老冯把孩子带到深山里埋掉。还有生下来就有疾病或者残疾的孩子,家里不想负担或者负担不起的,也都由老冯处理,主要手段就是活埋。更有甚者,一些重男轻女的家庭,生了女儿,也偷偷交给老冯。老冯此人也是胆大包天,只要有钱赚,什么活都敢接。 若干年下来,手里积累了不少人命,老冯并不在意,都是赚钱嘛,大家工作岗位不同而已,再说,这事总要有人干吧,即使自己不干,难道就没人干了吗?那些孩子始终难逃一死。 老冯结过两次婚,每次新娘过门没多久就意外死亡,虽然两次娶妻,却没留下一个孩子,坊间传闻他作孽太多,两个妻子都是被他克死的,久而久之,没人愿意嫁给他,他无可奈何做了一条老光棍。家中只有一位老母亲,其母笃信佛教,吃斋行善,几十年如一日,据说生前没做过一件坏事,老人们都说,这种人过世后在另一个世界会有极大的善报。 腊月里,来了一位算命先生,此人双目失明,手段奇高,只要你说出自己的八字,他就能说出你的家庭情况,父母是否尚在,婚姻几次,孩子几个,甚至几岁的时候出过危及生命的状况,都能娓娓道来,观者无不啧啧称奇。 当时老冯就在旁边,有好事者怂恿道:老冯,这个算命先生挺准的,你去算算看你算命时候能娶上媳妇? 老冯骂道:“滚一边去,少拿老子寻开心,干老子这活,能相信这个?” 好事者被骂了一句,不服道:“你是怕报应不敢算吧?” 老冯冷笑道:“还有老子不敢干的事?看好了,老子现在就算给你看”。 老冯报上自己的生辰八字,算命先生掐指一算,抬起头用那双瞎眼看向老冯,叹道:“说了吧,得罪你;不说吧,得罪天。” 好事者道:“肯定是有报应,先生怕说出来你动手。” 老冯道:“说不说在你,信不信在我,先生你有话尽管说,我绝不为难你。” 算命先生道:“你附耳过来。” 老冯照做,算命先生用只有老冯听得到的声音道:“只要你能吃到大年初一的饺子,近几年的坎就过去了,小心为妙,好自为之,你妈的福报被你糟蹋的差不多了。” 老冯愣了一下,继而笑道:“我不信,我不信。嘴上明明很硬,笑声却有些尴尬。” 整个腊月,老冯都过得提心吊胆,虽然嘴上说不信,但老冯归根到底还是怕死的,老冯不出门,不喝酒,成天窝在家里,就这么平平安安到了年三十晚上。老冯整了一桌子菜,开了一瓶酒,自斟自饮,到了十一点多,老冯已经有些醉意,他烧了开水,下了一锅饺子。看着墙上的时钟,还有几分钟就十二点了,转点,就是初一。 老冯看着锅里的饺子,骂道:“什么狗屁算命先生,吓得老子一个月不敢出门,不就是初一的饺子吗?老子吃给你看。” 就在这时,一阵强烈的尿意袭来,老冯推开门,摇摇晃晃走向院子里的厕所。刚走进院子,就听扑通一声,有什么东西掉进了院中的水井,老冯好奇的走上前一探究竟,不知怎的脚下一滑,直直的栽进水井,井口就那么大,比一个成年人宽不了多少,可老冯硬是头下脚上,准确无误的掉了下去。 落水的声音,挣扎的声音,在夜里本应该格外明显,可就在老冯入水的那一刻,家家户户响起了辞旧迎新的鞭炮声,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一直持续了近半个小时,老冯就这么在冰冷的井水里扑腾,在老冯咽气那一刻,鞭炮声像商量好似的,戛然而止。 老冯终究没吃上大年初一的饺子。若干年后,算命先生故地重游,碰到了当初那个好事者,得知老冯的遭遇,轻描淡写的说了句:“这个人做的事太伤天理,要不是他老娘一辈子行善积德,他早该死了,只可惜了老太太的一世修为,都被他挥霍了。” |
第1014篇:天使阿毛 【一】 阿毛是林嫂唯一的孩子. 大概六岁左右吧,阿毛的一辆玩具汽车不小心掉进沟里,阿毛下去捡时,惊动了草丛里乘凉的一条蛇,在阿毛的左腿小腿肚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那是条五步蛇。 虽然,村里也备了蛇药,又赶紧把阿毛往镇上的医院送,但还是没能挽回阿毛的生命。 那是条五步蛇,毒性非同小可。 林嫂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足足两年过去了,她仍然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她相信,她儿子没有死,有一天就会回来。 儿子的任何玩具她都不让扔,儿子回来了,他的玩具不见了,儿子怎么能愿意呢。 这儿的风俗是,未成年的小孩如果去世,不能做墓,是要扔到荒郊野外,但这也给了林嫂一个信念,儿子连坟墓都没有,怎么能说死了呢。她刻意地忘记了本地的风俗。 唉,这该怎么办? 林大个儿也曾领老婆去县里的医院看过,大夫无能为力,大夫说,只有寄希望于时间了,时间的流逝,可能会抚平伤痛,带来遗忘。 但时间并没有给林嫂带来遗忘,她反而更想念儿子,更坚定儿子会回家。 没有办法了,林大个儿只好带老婆去邻山的观音庙,拜拜观音,求观音大发慈悲,救救这个可怜的女人。 去了两回之后,林嫂几乎每天都要去拜观音,足足有几十里远啊,但林嫂每天都独自前往,风雨无阻。 她给观音磕头,恳求观音,早点让她儿子回家。 林大个儿根本管不了这个疯了的女人,只好听之任之。 一天深夜,林大个儿晚饭喝了点酒,睡得正香时,被人捣醒了。 是他老婆。 她站在床头,直愣愣地盯着林大个儿。 “怎么了?”林大个儿问。 林嫂没有马上回答他,她的神情跟平常不太一样。 林大个儿又问了一遍。 “我梦见观音了。”林嫂说。 “哦?是吗?” 林嫂点点头。 “观音对我说话了。”林嫂说。 “是吗?她说什么了?” “她告诉我,阿毛要回来了,让我现在去接他。”林嫂说。 林大个儿有点烦躁。 但他还是压住脾气,顺着老婆的话说。 “现在去接?去哪儿接啊?”林大个儿随口一问。 “北崖。”林嫂说。 林大个儿一下子坐了起来。 “哪儿啊?”他又问了一遍。 林嫂重复回答了他。 林大个儿是大惊失色。 他就是把儿子的尸体扔到了那儿。 他当然也不舍得,不过,那是他们的风俗,他们相信,未成年的儿童去世,如果尸身被野兽啃食了,更容易投胎再做人。 不过,他是一个人去扔的,谁也不知道啊。 这林嫂是怎么知道的?还要去那儿接儿子? 老婆并没有注意到丈夫的表情变化,她没想那么多,只是想让丈夫陪她去。 深更半夜,去深山得有男人。 她催促丈夫。 “走吧,咱们去接阿毛吧。”林嫂说。 林大个儿又惊又怕。 不去吧,看情形,是不行。 老婆的样子像铁了心,观音托梦了,她怎么能不去。 去吧,林大个儿又真的心里犯嘀咕。 这也太蹊跷了。 他劝老婆。 “要不,等天亮了再去?天亮了,山路会看得更清楚,也安全一些。”他说。 老婆木着脸。 “观音让我现在就去。”老婆说。 “就等天亮吧。就再等两个小时吧。” 老婆断然拒绝。 “你要是不去,我自己去。”她说。 深夜去深山里转,一个弱女子是有点危险,虽然,野兽比以前少多了,但还是相当危险。 林大个儿只好背上他的大砍刀,拿了两个手电,跟老婆上路了。 老婆几乎是一路小跑,一句话也不说。 林大个儿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他真有点撵不上这个疯娘们。 【二】 北崖是一个特别的地方。 是北边一个山峰的顶部,大概方圆五公里左右吧,很平坦,全是参天的古树。 那儿是全村的宝库。 每年到了时节,有那么三天,就会有天麻从沉积百年的枯树叶里露出了头,过了那三天,露出头的天麻好像又缩了回去似的,再也找寻不到。 就那么三天。 北崖乌天麻,天麻中的极品,以前,是仅供皇帝享用的贡品。奇怪的是,就那块地方的天麻好,出了那块地方,哪怕是仅仅相隔几十米,天麻的质量就差多了,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关于那块地方,有很多传说,近千年的代代相传,本地人是相当敬重,只有出天麻的那三天,才敢涉足那个地方,平时,大家都是绕道而行。 那天,林大个儿抱着儿子的尸身,是悲痛到了极点,他漫无目的的在山里乱走,他舍不得扔掉儿子,就是一个劲儿地走啊走,不知不觉,一抬眼,发现竟走进了北崖的原始森林里。 他没敢再往里走,在一棵古树下,他放下儿子,让儿子平躺在树下,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儿。 可现在,是笔直地向着那片森林走,目标明确,越靠近那个地方,林大个儿是越感到心里直打鼓。 林嫂倒什么也不怕。 马上就要见到儿子了,她的愿望就要实现了,这喜悦可以压倒一切恐惧。 可是,走进那片林子后,就算是林嫂,也轻手轻脚了。 参天的古树黑幽幽的,格外渗人。 那天,要不是林大个儿太悲痛了,他怎么也不会晕头晕脑地走到这儿来。 不敢啊,真不敢,除非脑子出了问题。 四周没有什么声响,连虫叫的声音都没有。 夫妻俩拿着手电,慢慢地转悠着。 转悠了一个多小时吧,什么也没有找到。 林嫂急了,她向树林深处走去,劝也劝不住。 林大个儿只好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 可仍然是一无所获。 走来走去,什么也没有发现。 林嫂不甘心。 观音托梦了,还能有错,一定要好好找,就能找到儿子。 林大个儿恐惧到了极点,最后,他大声地训斥老婆,告诉老婆,那是个梦,梦怎么能相信呢。 可林嫂相信。 她也不跟丈夫辩解,就是闷头找,她开始大声呼唤儿子。 她让儿子别调皮了,别捉迷藏了,跟妈妈回家吧。 林大个儿挺无奈的。 他估计,就老婆那个死心眼,她会一直找下去。 他正琢磨着怎么把老婆哄回家时,天蒙蒙亮了。 老婆突然站住了。 第一缕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叶照射下来,落到一棵大树下面,能看到那儿躺着一个光溜溜的小娃娃。 那小娃娃醒着,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俩笑呢。 林嫂大叫了一声,就扑了过去。 【三】 林嫂说,那就是阿毛。 是观音送他回来的。 林大个儿提醒老婆,阿毛已经六岁多了,而这个小娃娃估计半岁都不到。 但林嫂坚持认为,那就是阿毛。 她还找到了两个证据。 这个小娃娃的屁股上也有一块胎记,位置和形状,跟阿毛的一模一样。 而且,这小娃娃的左腿小腿肚上,有一个月牙般的痕迹,而那个地方,正是那条五步蛇咬在阿毛腿上的部位。 林大个儿哑口无言了。 林嫂抱着宝宝在村子里转悠,她告诉大家,观音送她儿子回来了。 也有人问,怎么回来的。 林嫂是一五一十地说了。 但别人找林大个儿求证时,林大个儿没老婆那么不动脑子,他编了个大家更容易接受的瞎话。 孩子是在镇子边上的高速公路路口捡到的。 老婆认为那就是阿毛,那就让她那么认为吧。 林大个儿是不敢实话实说。 为了他们自己,为了孩子,他都不能实话实说。 大家当然更相信林大个儿的这个版本,疯婆娘的话,怎么能相信呢。 但很快,大家就发现了这小娃娃不寻常的地方。 他只会笑。 从来没有哭过。 即使饿了,他也不哭,他静静地等待,他知道,林嫂会喂他牛奶喝。 “莫非,他是个哑巴?”有人问。 林嫂当然不会承认。 她说,阿毛只是很乖,所以,他不哭。 她坚信那小娃娃就是阿毛,观音送回来的,名字当然不能改。 林大个儿多了个心眼。 他测试过那小娃娃。 小娃娃听力没有问题,甚至可以说,听力是相当地好,有虫子从床边爬过,他都能听见,侧过头看。 但他就是不发声。 静静的,微笑着。 过了一段时间,林大个儿向老婆建议,领阿毛去医院看看。 叫这孩子阿毛,他也习惯了。 没想到,林嫂勃然大怒。 “观音送回来的孩子,怎么会有毛病?还用得着让那些傻瓜大夫看?”她冲着老公喊。 然而,两年过去了,阿毛还是没有发过一次声。 别的倒正常。 善解人意,尤其是,特别漂亮。 明显比别的孩子漂亮。 虽然也在村子里跑来跑去,但听林嫂的话,只要是妈妈不让干的事,是绝对不会干,妈妈让回家了,再好玩的事都不会再玩,乖乖地跟妈妈回家。 林嫂也跟阿毛寸步不离。 阿毛跟小朋友玩,她在相隔不过五米的地方看着。 阿毛是失而复得,林嫂当然倍加珍惜,她不能再让什么意外发生。 至于,玩具汽车掉进的那个沟,林嫂反复跟阿毛强调,不能去那附近玩。 万一,又有条五步蛇在草丛里等着呢。 但林嫂显然是多虑了。 别说是五步蛇,就连蚊子都不叮阿毛。 是林大个儿先发现这个情况的。 到了夏天,村里别的孩子都被蚊子叮得满身是包,而阿毛却白白净净的,没有一个疙瘩。 林大个儿回忆起来,自从把这个小娃娃接到家里,家里似乎再没有用过蚊帐。 只要跟阿毛在一起,就没有蚊子在附近飞行。 他提醒老婆注意这个事情 林嫂却觉得这很正常。 观音送回来的孩子,蚊子怎么能咬呢。 【四】 一天,林嫂做午饭时,吩咐林大个儿看着阿毛。 阿毛蹲在院子里玩呢,根本没必要让大人在旁边看护着,但林大个儿不敢跟老婆犟嘴,要不然,林嫂肯定连饭也不会做,她自己要出来看着阿毛。 林大个儿抽着烟,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 可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从院子大门,进来一大溜儿黑蚂蚁,排着队,似乎行进中的军队。 而院子里面,墙根儿有个洞,也有一溜蚂蚁爬了进来。 两队人马都在阿毛面前停了下来。 林大个儿站起来,他要凑近看个仔细。 阿毛蹲在那儿,他知道林大个儿走到了身后,回过头对林大个儿笑笑。 “你在干嘛呢?玩什么呢?”林大个儿问。 阿毛指了指地上的一截细塑料绳。 可林大个儿没看出来那截绳子有什么蹊跷的。 阿毛不再解释。 等两边的黑蚂蚁都聚集很多时,阿毛做了个手势,那两派蚂蚁都向那截绳子靠拢。 千真万确,林大个儿看得清清楚楚,阿毛只是做了个手势,密密麻麻的蚂蚁就集聚在那截绳子周围。 而且,是各站各的一边,分得清清楚楚。 阿毛又做了个手势,两派蚂蚁开始较上劲儿了,绳子在左右晃荡。 这两队蚂蚁在拔河! 林大个儿突然明白过来。 他惊得目瞪口呆。 似乎有一条看不见的线。 相持了一段时间,当那截细绳越过了那个线时,比赛结束了。 获胜的一方,情绪好像非常激动,爬来爬去,互相撞头。 另一方倒安静得多。 垂头丧气的,不怎么动弹。 阿毛掰了一块饼干,奖赏给获胜的一方,那一队人马抬着那截塑料绳,还有那大半块掰碎的饼干,兴高采烈地撤退了。 他们是从墙洞进来的,又浩浩荡荡、扬眉吐气地从那儿走出去。 大门进来的那一帮还呆在原地没动。 阿毛等获胜的一方全部退场了,才把剩下的小半块饼干,分给了失败的一方。 失败的一方明显活跃一些。 也扛着饼干往外走。 林大个儿没敢把这事告诉老婆。 他怕老婆嘴不严,把这事散布出去。 居然能指使两帮蚂蚁拔河,这孩子难道不是怪物么。 林大个儿告诉阿毛,别再这样了,别再玩这游戏,让别人看见了不好。 阿毛点点头,好像听懂了似的。 可明珠的光芒怎么能长久被掩盖。 没过多久,阿毛的厉害,村里人全知道了。 邻居王家养了八只羊,本来都是王斌每天去山上放羊,可那一天儿子要去县城上初中,入学第一天,他和老婆得送儿子去上学。 羊怎么办呢? 他老父亲主动请缨,愿意带羊去山上吃草。 老父亲走路都颤悠悠的,王斌有些犹豫,但最终,他还是同意了父亲。 整整一天,羊得吃点东西,家里备的草也不多。 他反复交代父亲,别去远的地方,就在对面的山坡上就可以了。 但羊不愿意啊。 对面山坡上根本没有肥美的鲜草,既然,主人跟不上它们的脚步,也顾不上责骂它们,那八只羊就放飞自我了。 没一会儿功夫,八只羊就不见了。 王老头根本追不上。 但他还是在追。 在找。 这八只羊是他们家的重要资产,家里一年的费用就靠它们了。 他虽然走得慢,但还是执着地找。 天快黑了,他知道该收手了,才往家里走。 王斌和老婆刚从县城回来,听说羊丢了,老婆先炸了。 一顿臭骂冲着公公来了。 王斌倒啥也没说,他去叫人了。 村里的两大家族是王家和马家,王斌还是有不少亲朋好友。 不大一会儿,王斌就喊了七八个人。 他们做了分工。 每个方向都派人去。找到了,就手机联系。 王斌他们那两个人回来得最晚,一直没有好消息传来,他们就坚持找。快十点了,才往回转。 大家都很失落。 而王斌的老婆简直是失控了。 她对着公公破口大骂。 王斌训斥老婆。 “爸也不是故意的,他实在是撵不上啊,你吵什么吵。”王斌说。 老婆对王斌瞪眼。 “八只羊丢了,我还不能吵两句。八只羊啊。”女人说。 王斌不吭声了。 这时候,阿毛走了过来,他扯了扯王斌的袖子。 王斌开始没有在意,往旁边让了让。 阿毛又扯了他一下。 他才把注意力放到这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身上。 “怎么了?”他问阿毛。 阿毛向门外指了指。 王斌有些兴奋。 难道,羊自己回来了? 这小孩在外面先看见了,进来通知他们? 王斌走到院子里。 大山还是黑幽幽的,至于羊吗,还是不见踪影。 王斌有些不耐烦。 “你让我出来干嘛?”他对阿毛说。 阿毛的手又指了指。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王斌看见,院子栅栏上停着一只鸟。 一只通身金黄的小鸟,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非常漂亮。 即使在这山区,这么漂亮的鸟也不常见。 不过,王斌这会儿可没心情欣赏鸟。 阿毛指指那只鸟,又往深山里指了指。 “什么意思啊?”王斌问阿毛。 阿毛只是重复那个动作。 王斌突然明白过来。 “你让我跟着这只鸟,这只鸟就能带着我找到羊?”王斌说。 阿毛点点头。 王斌当然不相信。 “跟着这只鸟就能找到我的羊?真的?”王斌说。 阿毛稳稳地点头。 如果,换是别的小娃娃,王斌恐怕会一巴掌挥过去,小娃娃怎么能逗大人玩呢。 可阿毛郑重其事的样子,王斌有些犹豫了。 他看着林大个儿夫妇。 “这孩子的意思是,跟着这只鸟就能找到我的羊,这可能吗?”他问。 林嫂当然觉得可能。 林大个儿的态度就复杂多了。 他知道,既然是阿毛指的路,就一定没问题。 能指挥两帮蚂蚁拔河,那么,让小鸟带个路,更不会是什么问题。 可林大个儿跟这个邻居并不算融洽,王家仗着是村里的大姓,势力强大,平时,总是觉得比林大个儿高一等。 尤其是王斌的老婆,这种感觉更明显。 可那是八只羊啊,损失了太可惜。 于是,林大个儿点了下头。 王斌还是难以置信。 “真的?这鸟能带我找到我的羊?”王斌说。 “可以试试。”林大个儿说。 试试就试试呗。 反正,比呆在家里强。在家里,啥也干不了。 王斌走近那个小鸟。 小鸟虽然紧张,毛竖起来了,但它还是没离开那个栅栏。 “小鸟,带我去找我的羊。”王斌说。 小鸟没什么动静。 它只是看着阿毛。 阿毛对着深山做了个手势,小鸟就慢慢腾空。 它慢慢地飞。 如果,王斌他们没有跟上,它还会在前面的树枝上等着。 阿毛也想去,但林嫂拽紧他,不让他去。 至于,林大个儿么,他平时有什么事,王斌从来不帮忙,而且,人家王斌也没有邀请他一起去,他就没动。 走了一段好走的路以后,是崎岖的山路。 王斌忍不住骂骂咧咧。 他骂自己,怎么中了邪了,跟着一只小鸟去找他的羊。 他当然也骂阿毛。 还有林大个儿、林嫂。 他赌咒发誓,如果,这小鸟带他们找不到他的羊,看他回去怎么收拾林大个儿。 路越走越难。 只是因为已经走了那么久了,就索性走下去,王斌才没有放弃。 但就在王斌忍无可忍时,鸟在一块巨石上停了下来。 转过那块巨石,王斌看见了他的羊。 八只羊挤成一团,躲在巨石的背风处。 |
【五】 感谢? 并没有。 王斌赶着他的羊回来了,他只是盯着阿毛看了一会儿,什么话也没说。 可那是八只羊啊,是一笔可观的财产,这笔财产失而复得,应该感谢。 但王斌似乎忘记了这件事。 既然羊找回来了,他就剩下别的事需要考虑了。 过了两三天,他才找林大个儿探讨他思考的问题。 林大个儿回家时,碰见了王斌。王斌朝他点点头,走了过来。 他掏出一包烟,递给林大个儿一支。 印象中,这是第一次王斌主动给林大个儿递烟。 燃着了烟,没有多少客套,他就直奔主题了。 “那只小鸟怎么知道羊在哪儿呢?”他问林大个儿。 这问题林大个儿怎么能知道。 他只是笑。 “阿毛又怎么知道,那只小鸟知道呢?”王斌说。 说得虽然拗口,但林大个儿明白他的意思。 “阿毛纯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林大个儿说。 王斌并不赞同林大个儿。 他摇着头。 “这不是瞎碰的。”他说。 “嗨,就是瞎碰的。” “不。阿毛这小娃娃不一般呀。”王斌说。 林大个儿急忙否认。 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事了。 “没啥不一般的,他就是个小屁孩。”林大个儿说。 王斌的脸色深沉。 “他绝不是普通的小屁孩。”王斌说。 “嗨,他没啥不普通的。” 王斌瞧着林大个儿。 “这孩子的不同寻常,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得出来,你怎么就不愿意承认呢?”他问林大个儿。 林大个儿硬着头皮否认。 他没看出来,阿毛有啥不同寻常的,和普通孩子一样,阿毛也贪玩,也会肚子饿,也会每天上厕所。 王斌没有跟他争辩。 他在进行他的思考。 “那只小鸟怎么会知道羊在哪儿呢?要知道,那羊躲的地方可隐秘呢,就算是认真找也不一定能找到。那小鸟是怎么知道的?”王斌说。 林大个儿只是笑。 王斌瞪着眼睛瞅着林大个儿。 “阿毛能跟小鸟交流,他好像会说小鸟的语言。”王斌说。 林大个儿必须得纠正王斌的崇拜了。 “他怎么会说小鸟的语言呢,他连咱们的人话都不会说,还能会说小鸟的话?你想多了。”林大个儿说。 阿毛是个哑巴,这大家都知道。 “你老婆说,阿毛其实会说话,他只不过不愿意说。”王斌说。 林大个儿又嘿嘿笑了。 “我老婆?嘿嘿,她的话怎么能信呢。”林大个儿说。 这倒是。 林嫂是疯疯癫癫的,王斌能确定。 “可阿毛的确能控制小鸟啊,他让小鸟带我们去找我的羊,那小鸟就带我们去了。你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王斌说。 “瞎碰的,瞎碰的。”林大个儿说。 他也只能这么说。 王斌不同意。 “这个事我也请教了别的人,连吴老师我也问了。”王斌说。 吴老师从市里的中学退休回到村里,他是村里公认最有学问的人。 林大个儿没接腔,听他往下说。 “吴老师也说,这事非常诡异。”王斌说。 怪不得呢。 这两天,林大个儿走在村子里感觉怪怪的,似乎所有的人都对他客客气气,但也只是敬而远之。 原来,阿毛的神奇已经传遍了全村。 林大个儿并不喜欢这样。 果然,林大个儿最想回避的话题,王斌问到了。 “阿毛到底是从哪儿来的?”王斌问。 高速路口。 下站的那个草坡上。 每次,这个问题,林大个儿都这么回答。 “可你老婆不是这么说的,她说,你们是在北崖的那片老林子里捡到阿毛的。”王斌说。 林大个儿坚决地摇头。 “疯婆娘的话怎么能信呢。”林大个儿说。 “不,我现在有点相信了。”王斌说。 “你宁愿相信一个疯婆娘的话,不信我的话?” 王斌点点头。 “我有点相信你老婆了。因为,呃,这个阿毛也太怪异了。”王斌说。 怪异? 王斌用这个词儿来描述阿毛,林大个儿很不舒服。 他甚至后悔,不该让小鸟给王斌找羊,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事。 “我那疯婆娘还说,阿毛是观音送回来的,你也信呀?”林大个儿说。 没想到,王斌又点点头。 “我也有点信了。”王斌说,“阿毛这孩子这么怪异,怎么解释呢,也许这样解释,就合理了。” 林大个儿只好苦笑了。 【六】 敬而远之。 王斌对隔壁林家就是这种态度。 没有了往日的蔑视,现在,见了林家,他都是客客气气的,但也没有表现得多么亲近。 从内心里,还是对阿毛有些恐惧,虽然,阿毛只是个小娃娃。 因此,王斌见了阿毛,比见林大个儿还要客气。 王斌的二叔住在村子的最东头,听说二叔感冒了,王斌带了几斤鸡蛋去探视。 二叔不是一般人。 二叔曾是村里最大的天麻贩子。 不过,北崖天麻有限的产量被那几家大药店给包了,人家识货,愿意给高价。二叔呢,卖的都是附近的天麻,打着北崖的旗号,蒙蒙外行。 二叔能说会道,下手也比较重,有几年,风头很劲。最近几年,才有些滑落。可二叔并不服输。 至少,嘴上不服输。 他一般把他的赢利翻个倍告诉别人。 实际上,到底有多少出货量,能赚多少钱,大家心里都有数,只不过,没人说破。 二叔毕竟能说会道,不是万不得已,何必惹他。 王斌走到二叔的院子门口,遇见了阿毛。 阿毛蹲在门边,逗弄着一只狗。 王斌认识这条狗。 这条狗瘸了一条后腿,大概有什么皮肤病,全身长满了疥癣。 这么丑的狗,当然没主人,这条狗就靠在垃圾堆里翻找,维持着生命。 阿毛竟然不嫌这狗丑。 他拿了半截火腿肠,给那条狗吃。不过,狗的吃相并不好,狼吞虎咽,大概是,许久没吃过这样的美食。 阿毛对王斌笑了一下. 王斌连忙也挤出来笑容. “在这儿玩呢?”王斌说。 他这是跟阿毛寒暄。 但他猛的意识到,阿毛是个哑巴,还是个五岁的孩子,并不会说什么客套话。 他有些后悔了。 阿毛听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王斌才不至于太尴尬。 王斌进了院子。 只有几天不见,二叔是形象大变。 已经脱了相。 躺在床上长吁短叹,只是看了王斌一眼,连招呼都没打。 “二叔,你怎么了?”王斌问。 二叔呻吟了一声。 “唉,疼,全身疼。”二叔说。 “你不是感冒吗?怎么全身疼?这么厉害?” 二叔摇着头,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得赶紧看看大夫。”王斌说。 村里就有个毛大夫。 并没有行医执照,但有个头疼脑热,大家都会去他那儿找几片药吃。 也只能请他来了。 可他来了,看了一眼,就开始摇头。 他看不了这个病。 他估计,镇上的医院也看不了,得赶紧往县里送。 二叔有过一个老婆,养了三个女儿,但二叔喜欢沾花惹草,又赚了几个钱,一直在外面有相好的。 最小的闺女出嫁后,老婆去大女儿家住了,扔下二叔一个人,由着他胡来。 三个女儿也恨他,几乎不跟他联系。 现在这个状况,王斌就成了第一责任人。 他通知了二叔的老婆,可人家反应平淡,根本不在乎二叔的死活。 大概是伤透了心。 没办法,王斌只好亲自张罗着往县里送。 车也找好了,但根本抬不到车上,只要一挨着二叔,二叔就杀猪般的嚎叫。 他身上哪儿都不能碰。 一碰就疼。 这怎么办呢? 二叔不仅仅是王斌的二叔,还是王斌小时候的偶像,王斌小时候,全村的人加在一起就数二叔风光。 撒手不管是不合适的。 王斌又坐下来打了一圈电话。 二叔的小女儿说得最绝,平时问都懒得问一声,现在生病了,想起女儿了,想起家人了,没空。 二叔本来骂声连天,骂老婆和三个女儿都是白眼狼,听到小女儿这话,他沉默了。 除非疼得太厉害,他才呻吟两声。 王斌知道他难受,恳请毛大夫给他两片止疼药。 略有缓解。 但很快,二叔又疼得在床上翻滚,大叫。 他只是不再骂家人。 王斌再让毛大夫给几片止痛片,毛大夫不肯了。 “止疼片不能吃多。”他说。 “你看他疼得这么厉害,你就再给他吃两片吧。”王斌说。 毛大夫迟疑了一下,还是摇头。 王斌知道,万一二叔有什么不好,毛大夫怕有什么牵连。 倒也能理解。 可二叔是真痛苦,王斌能看得出来。 终于,到达了极限。 二叔声嘶力竭地呻吟。 王斌冲着毛大夫大吼。 “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你就再给他吃两片药吧。”王斌说。 毛大夫不吭气。 “那我喂给他吃,总可以吧,有什么事跟你没关系。”王斌说。 毛大夫有些松动。 王斌一把抢过毛大夫兜里的那包药。 拿了两片。 可二叔的情况没有什么好转。 王斌咬咬牙,又给他吃了两片。 只维持了一小会儿,二叔又开始呻吟。 王斌看着毛大夫,毛大夫摇摇头。 王斌也不敢了。不能再吃止痛片了,他也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二叔一直在床上打滚,这也不是个事呀。 真是手足无措,没有办法。 这个时候,阿毛走到了床前。 没人注意到,阿毛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阿毛握住了二叔的一只手。 奇怪的事发生了,二叔马上安静下来。 二叔直愣愣地瞪着阿毛,瞪着这个五岁的小娃娃。 阿毛却微笑着,慢慢点了一下头。 过了几秒钟,阿毛松开了他的手。 二叔呼吸平稳多了,他还是望着阿毛。 他慢慢抬起双手,合起来,冲阿毛作揖。 “谢谢,谢谢。”他说。 阿毛只是笑,慢慢退了出去。 二叔一直盯着阿毛,直到他消失,然后,他才望着王斌。 “有些事,麻烦你帮我办办。”二叔对王斌说。 这是要交代后事啊。 王斌连忙答应。 “你说,你说,我一定帮你办好。”王斌说。 二叔沉吟了一下。 “我做了很多的荒唐的事,对我的老婆、我的女儿伤害很大,我对不起她们。”二叔说。 王斌点头。 “我一定转告她们。”他说。 二叔盯着房梁。 “那个房梁上面,有个铁盒,有三张银行卡,是我这些年的积蓄,麻烦你转交给我老婆。”二叔说。 “恩,好的。” “密码她知道,是我常用的老密码。” “恩。” “另外,米缸里埋了个布包,我藏了五万块钱现金,你取出来,也交给我老婆。” “恩,好的。” 交代完这几件事以后,二叔就不再说什么,他发着呆,没多大一会儿,他就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微弱。 【七】 阿毛更出名了。 大家都传说,这个孩子有阴功,能预知到二叔的死亡,二叔疼得死去活来时,这孩子只捏了一下他的手,他就不疼了。 相当诡异。 但大家普遍认为,阿毛还是做了个好事,至少,二叔最后能平静地走向死亡,痛苦减少了许多。 更多的人相信这个孩子是在北崖捡到的,不然,不会这么邪气。 他们更愿意相信那个疯女人了。 不过,阿毛并不那么受欢迎。 都认为这个娃娃是不吉利的,这娃娃走到哪儿,就意味着死亡临近了,谁家有人要完蛋了。 反正,大家都这么传言。 谁看见阿毛在附近玩,谁都会呵斥他,让他滚远一点。 受到呵斥,阿毛还是保持微笑,他会离开,一声不响地离开。 村长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阿毛,还有那只癞皮狗。不过,那条狗的腿好像不瘸了。 村长也呵斥阿毛。 阿毛慢慢走开了,可村长走到家门口,回头一看,发现阿毛又走了回来。 在路口的那棵大树下停留。 这个路口往上走,就只有村长一家。 村长特意在这儿建了房子,在这个山谷里,他家地势最高,他认为是风水宝地。 通向他家,只有一条路,村长还在路口按了个监控。 村长的权势最大,他肯定得罪过不少人,而这个山区的人自古都彪悍,村长怕有谁会趁着夜黑来找茬。 村长得有所防范。 看见阿毛又回来了,村长很生气,冲他挥手,大声地咒骂。 进了家门,老婆问他为什么骂人。 村长说了。 村长夫人的眼珠转了几圈。 “娘大概不行了。”她说。 村长着急了. “娘怎么了?有什么情况吗?”村长问老婆。 “那倒没有,还挺正常的。” 村长松了口气。 “那你怎么说娘不行了?”他问。 “阿毛不是来了么。” “他来怎么了?”村长问。 老婆不屑地白了丈夫一眼。 “阿毛去谁家,谁家就有人死。你难道不知道吗?”老婆问。 相对来说,村长是个无神论者。 当然也迷信,但比老婆,比村里的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村长要唯物得多。 “哼,那都是传言,哪有那么邪啊。”村长说。 “怎么没那么邪啊,村里的人都这么说。” 村长怒气冲冲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那我去撵他滚,娘就没事了吧。”村长说。 老婆没吱声。 村长就出了门。 他一点也不客气,一脚踢开对他呲牙的那条癞皮狗,揪着阿毛的脖子,就把阿毛拎了起来。 他径直拎着阿毛去了阿毛家。 林大个儿在家呢,他老婆也在家,不过,老婆在床上睡觉。 村长咚地一声把阿毛扔到地上,就好像阿毛是个麻袋。 林嫂儿仿佛有心理感应似的,正做着梦呢,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在里屋发声了。 “怎么啦?”她问。 没人回答她。 她从里屋出来,发现丈夫怒目瞪着村长。 而村长也针锋相对。 阿毛躺在地上。 林嫂连忙去拉阿毛。 “出了什么事?你咋躺在地上?”林嫂问阿毛。 阿毛笑笑,摆了摆手,站起来,开始拍打裤子上的灰尘。 林嫂只好问丈夫。 “到底出了什么事?”她问。 可丈夫不搭理她。 丈夫死死地瞪着村长,好像随时就要拔出刀子来。 村长也瞪着林大个儿。 村长是个老江湖,他知道,他不能在气势上输给林大个儿,他姓马,是村里最大的姓,他又是村长,怎么能怂呢。 村长也知道,林大个儿随时可能跟他玩命,他也有些后悔了,是不该把人家的儿子当麻袋扔,但既然扔了,那就坚持到底,强硬到底。 阿毛走过去,扯了扯林大个儿的手。 林大个儿这才看着阿毛。 阿毛冲他笑,点点头,表示自己没事。 看着阿毛,林大个儿的眼神才温柔起来。 等他再看村长时,那股狠劲儿就没有了,村长明白,他这次比拼赢了。 “看着这孩子,别让他到处瞎跑。”村长说。 然后,村长就离开了。 不明不白的话,让林嫂纳闷啊。 “他什么意思啊?”林嫂问丈夫。 丈夫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他也懒得跟林嫂解释。 他把阿毛搂在怀里,查看一遍。 有两处擦伤。 林大个儿心疼极了。 “疼不疼?”他问阿毛。 阿毛摇摇头。 “要不,抹点药水吧?”林大个儿说。 阿毛又摇摇头。 林大个儿没有强求。 他知道,什么细菌也伤害不了阿毛。 “以后别到别人家附近玩了,好吗?”林大个儿对阿毛说。 阿毛似笑非笑。 林大个儿叹了一口气。 “唉,他们都是凡夫俗子,不知道你是对他们好。”林大个儿说。 阿毛点点头。 他明白林大个儿的意思。 林大个儿不想再说阿毛,他扭过头开始训斥老婆。 “你怎么单独让阿毛出去玩?你不怕他出事吗?”他说。 林嫂连忙开始回忆。 是啊,她本来是看着阿毛在家里玩轨道火车,怎么突然走到床边,躺下睡着了? 她给自己辩解。 “我睡着了,不知道他出去了。”她说。 林大个儿骂老婆。 “你个懒婆娘,成天就知道睡觉。”他说。 |
【八】 村长的娘得的是癌症。 晚期了。 当然,没人告诉她真实情况,可小老太太挺精明的,通过医生、护士的表情,络绎不绝的探访,还有那数不清的药物,她大概猜了出来。 她要求出院,回家。 大夫并没有反对。 她的病大夫是无能为力的,大夫承认。 也就是拖延点时间。 但村长还盼望着奇迹,他劝娘治治再说。 娘嘿嘿一笑。 “我要是现在回去,至少还能睡上棺材板,不至于变成一堆灰。”娘说。 村长不吭声了。 在医院去世,一定会送到火葬场火化,没有商量,回家么,就可以换种方式了。 村长的娘回到家里,情绪反倒好了许多,想吃啥就吃啥,想干嘛就干嘛,家里人也尽量迁就。 关键是,小老太太想得很清楚,既然死神没来,那就尽情享受呗。 她甚至能自己在院子里散步了。 阿毛来的那天晚上,她才倒在床上起不来。 她昏了三天三夜。 村长是束手无策。 也不敢送医院啊,怕送去就出不来了。 只能请毛大夫来了几趟。 毛大夫说,老太太还活着,只是失去了知觉,他也无能为力。还是别打扰她了。 村长的暴脾气上来了,对毛大夫一顿臭骂。 老太太还活着,他当然知道,还用毛大夫告诉他吗? 别打扰她?难道让老太太就这样不死不活地躺着? 毛大夫苦笑。 “我就这点本事,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毛大夫说。 毛大夫虽然没行医执照,但方圆几十里的人都认同他的医术,还有人大老远跑来,让毛大夫号号脉。 村长意识过来,他大概情绪过激了。 他向毛大夫道歉。 这不是村长的风格,村长很少道歉的,但老娘这个情况,少不了还得麻烦人家毛大夫,这次,村长就委曲求全地改变了自己的处事方式。 第三天的晚上,老太太才苏醒过来。 喝几口水,她就把儿子叫到床边。 她有气无力的,但还是一字一字说得清清楚楚。 “你最近做了啥混账事啊?”她问儿子。 村长一头雾水。 “没有啊,我啥也没干呀。”村长说。 “不对,你肯定干了什么缺德事,刚干的。” 刚干的? 村长琢磨了一会儿。 他觉得,这几天没做啥事呀。 “别蒙我,在阎王殿阎王告诉我了。”老太太说。 阎王殿?阎王告诉她了? 老太太烧糊涂了吧。 村长就顺着老太太,让老太太把来龙去脉说出来。 断断续续,老太太说了。 俩小鬼把她逮走了,到了阎王殿,阎王判她入十八层地狱,油烹火烤。她不服气,跟他们闹,跟他们吵。 阎王告诉她,他儿子在阳间刚打了贵人,所以,她得替儿子还债,去地狱还债。 她还是跟阎王闹,挣脱了,跑了回来。 村长苦笑,他告诉母亲,这几天他谁也没打。 老太太确认再三,才放心下来。 她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她再次醒来,对儿子又吵又骂。 “你这个王八蛋,你骗我,连你亲娘都骗,真不是东西呀,明明你打了贵人,你还说你没打,你这个不孝顺的狗东西。我差点就掉到地狱了,你知道么,你这个混账的东西。”老太太说。 她能记起来的骂人的话,她都骂了一遍。 幸亏她蛮劲大,她才又挣脱了小鬼,跑了回来。 当时,那小鬼正准备把她往地狱里扔呢。 村长头上有汗了。 他嘀咕起来。 “打贵人?没有啊,我打哪个贵人了?再说,我也不认识什么贵人呀。”他说。 老婆提醒他。 “阿毛。”老婆说。 村长把阿毛往地上摔,林大个儿想跟他拔刀子,他都告诉老婆了。 他茫然地望着老婆。 “阿毛?”村长问老婆。 老婆点点头。 “只能是他。”老婆说。 对呀,他摔阿毛,就等于打了他,而除了阿毛,村长实在想不起来,他认识什么贵人,更别提得罪了。 村长走到了床前。 “妈,我想起来了,我现在就去找那个贵人道歉,请他原谅我。”村长说。 老太太停住了骂,她居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定要好好地道歉啊。好好地道歉。”老太太交代他。 可该怎么好好地道歉呢? 村长有点为难。 他太爱面子,十几年以来,在村里一直是头把交椅,现在去林大个儿家里登门道歉,还真抹不开那张老脸。另外,这件事该怎么说呢?总不能求阿毛,求他跟阎王通融通融,别让老太太去地狱,给老太太找个好去处,安心地走。 能这么说吗? 村长瞧着老婆。 老婆明白村长的意思,老婆直摇手。 “你去么,女人家好说话。”村长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还是自己去吧。”老婆说。 没办法,村长只得硬着头皮上。 他提了两瓶酒和一条羊腿,去了阿毛家。 林大个儿、林嫂都在,阿毛在院子里玩。 村长把酒和羊腿往桌子上放。 林大个儿不知道村长是什么意思,呆呆地站在那儿。 村长堆出点笑容。 “不好意思啊,老林,前两天我有些冲动。”村长说。 林大个儿的表情才柔软一些。 “没事。”林大个儿简短地说。 林大个儿不善言辞,还得村长自己找话题,跟他寒暄。 甚至连烟都得村长自己掏出来。 他们从天气聊到汽油价格,抽完第三支烟,村长才装着随意地站了起来。 他走到院子里。 阿毛在树下的大石头上盘腿坐着。 他瞧着村长,眼光很和善。 那条狗也蹲在石头旁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村长甚至觉得,那条癞皮狗好像皮肤好了很多。 村长向阿毛慢慢走过去。 狗露出了牙,低吼着。 阿毛拍了拍狗头,狗马上安静下来。 村长一直走到阿毛的跟前。 他倒不怕狗,但阿毛平静的神情,以及那些传说,让村长还有点怵。 这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啊,干嘛要怵他。 村长笑话自己。 他尽量镇定自若一些。 “在玩呢?”村长笑着说。 阿毛点点头。 村长停了几秒钟,还是郑重地开口了。 “对不起啊,不好意思。”村长说。 阿毛知道村长是为什么事道歉,他微微点点头。 可村长还不甘心呀,他在石头前转了几个来回,才又准备开口。 但阿毛阻止了他。 阿毛摇着手,望着村长,似乎一切他都知晓了,就不需村长再开口。 村长觉得,他还是得说两句。他怕阿毛其实并不知道他的来意。 “我老娘,呃,阎王,嗯,”村长说。 阿毛点点头。 村长愣了一会儿。 “你真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村长干脆直截了当地问。 阿毛点头。 “好吧,既然你知道我的意思,麻烦你大人大量,原谅我。”村长说。 阿毛又点头。 村长放松了。 村长随后燃了一支烟,跟林大个儿随便聊了两句,他准备告辞离开时,手机响了。 是他老婆打来的。 娘走了。 村长急急地往家里赶,在路上,他还在反思,他怎么会说出大人大量的话呢,那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呀。 娘的表情很安详,嘴角甚至有点笑意。 这让村长欣慰多了 【九】 村长当然不愿意多说。 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去林大个儿家登门道歉,有什么好说的。 但村长的老婆憋不住,没多久,全村的人都知道了。 传的还挺邪乎。 诸如,阎王都听阿毛的,等等,之类的。 也有人大胆找村长求证,遭到了村长的一顿臭骂。 村长让他滚,有多远就滚多远。 不过,村长毕竟没有否认。 阿毛不是一般人,所有人都相信了,村长也不例外,可就算是这样,也没人喜欢阿毛,大家还是远远地躲开他。 可王斌却没法躲。 他们是邻居,能躲到哪儿呢。 女人总说晦气,当然,是背地里跟王斌嘟囔,她并不敢当着林大个儿的面说,让林大个儿知道。 每次女人这么说,王斌都叫她闭嘴,但是,他自己还是去找附近的道观请了几道苻,按照人家教的,在家的四个方位都贴了。 他只能做这么多。 他尽量不跟林大个儿一家打交道,不跟他们多说话,小心翼翼的避着。 距离村子大概十里左右,那儿要修一条高速公路,要修隧道穿越大山,而王斌的小舅子在承包商那儿做炊事员,小舅子做菜还有两下子,挺受赏识的,他就运作了一下,给王斌找了个活儿干。 工资很可观。 王斌就把他的八只羊卖了,去做那个工作。 那天早上,王斌晚起了十分钟,他急急地往工地赶时,碰到了阿毛。 阿毛在自己的家门口拿着一个火车头在玩,王斌想绕开他,他着急赶路呢。 可阿毛却停了下来,盯着他的脸瞧。 仿佛他脸上有什么污迹似的 阿毛的眼神非常特别。 可临出来时,王斌洗了脸,照了镜子啊。 这小娃子还瞧什么瞧。 王斌心里有点发怵,可他啥也没说,径直走开了。 迟到是要扣工资的。 他得抓紧赶路。 大概走了十几分钟山路,转过一个山腰,他竟然又看见了阿毛。 这怎么回事? 王斌的速度不慢,这小娃子怎么跑到他前面了? 再说,这附近没有别的路,这小娃是怎么超过去的? 阿毛站在那儿,表情深沉,他望着王斌的眼神,甚至有点怜悯。 完全不像一个五岁的孩子。 王斌真是莫名其妙。 嗨,管他呢。 王斌的心一横,啥也没说,他绕开阿毛,继续走自己的路。 可是,明明是已经绕开了阿毛,走了过去,一抬头,竟然发现阿毛还挡在正前方。 王斌愣了一下。 “你有什么事吗?”王斌问。 阿毛什么也不说。 只是慢慢摇了一下头。 王斌挺纳闷的,这小娃子是唱的那出戏呢? 可他也不敢再耽搁了,马上就要迟到。 但阿毛就是挡在他的正前方。 反复几次,阿毛就是挡在那儿。 王斌恼了,他冲阿毛吼。 “滚开,我还有急事呢。”王斌说。 阿毛的表情复杂,但他还是挡在那儿。 耐心消失殆尽了,管他有什么邪劲儿呢,王斌一抬手,就把阿毛推倒在地上。 王斌觉得脚腕子一阵疼痛,他转过头,发现那只癞皮狗咬住了他。 奇怪啊,这狗是什么时候跑过来的? 王斌开始只看见阿毛,并没有看见这条狗啊。 怎么就突然出现了? 王斌抬起另外一只脚,狠狠地踢向狗,可狗就是不松嘴。 于是,王斌就弯下腰,用手指头去戳恶狗的眼睛,那条狗才让到一边。 但是,那条狗还是拦在正前方,不让王斌过去。 王斌扔了几块石头,狗躲开了,还是跟他纠缠。 王斌破口大骂。 “好,好,好,我今天不上班了,你们等着,我陪你们好好玩。”王斌说。 王斌往回走。 往回走,狗并没有意见,也没有阻拦他。 过了一刻钟左右,王斌赶了回来,他手上拿了一把大砍刀。 他是真想砍死那条癞皮狗。 可这时,阿毛和狗已经把路让出来了。 阿毛和狗站在路边的草丛里,主路让了出来。 王斌又好气又好笑。 他骂阿毛。 “狗日的,你怎么不挡路了?你怎么不让这条癞皮狗拦我了?”王斌质问阿毛。 阿毛一声不吭,也没什么表示。 王斌还想说点什么时,听到了一声巨响。 是隧道工地那儿传来的,隧道口尘土飞扬,有很多人往外跑。 王斌的脸变得煞白。 他把砍刀扔到一边,一溜烟儿地朝工地奔去。 陆续有一些传闻,但王斌下午回来时,才有更清晰的信息。 发生了塌方。 并不算大。 但是,两个刚签到进场的工人被压在下面。 那两个人跟王斌是同事,他们在一个作业面工作。 如果,王斌没有迟到,遇难人数会增加一个。 项目经理对王斌千恩万谢,幸亏王斌迟到了,要不然,死了三个人,就算重大责任事故,就必须上报到更高层级,项目经理会受到更严重的惩罚。 迟到受到表扬,倒史无前例。 可王斌怎么会迟到呢? 王斌在小路上被拦的事,本来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所以,大家都夸王斌福大命大。 王斌脸色铁青,并不高兴。 过了一会儿,他把事情说出来了。 【十】 是阿毛救了王斌的命。 所有人都意识到这点。 既然如此神奇,勾起了大家的兴趣,接下来的一天里,王斌不断重复他的故事。他被要求重复,递一支烟,十几双眼睛渴望地盯着他。王斌不讲也不行啊。 他反复讲了不下十遍。 有一次,有一个人提出了不同意见。 这人是马光。 是王斌右侧的邻居。林大个儿是左侧的邻居。 “不对吧。”马光说。 王斌瞅着马光。 “怎么不对?”王斌问。 马光嘿嘿笑。 “好像有不真实的成分。”马光说。 这是明目张胆的拆台啊。 但王斌很沉着。 他要求马光说清楚。 马光不太好意思,支支吾吾的。 可王斌较真了。 马光只好说了。 “阿毛大概是什么时间在山腰上拦住你的?”马光问。 什么时间? 王斌知道自己出门的时间,再多加十五分钟,算出了大概时间。 他把时间说出来了。 马光嘿嘿笑着,摇着头。 “这就不对了。”他说。 “是吗?咋不对了?” “那个时间,我在我院子里抽烟,我看见阿毛一直在他家门口玩呢,根本没有离开。他又怎么可能去山腰拦住你呢。”马光说。 王斌呆住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话。 他重复了那个时间。 “那个时间,你真看见阿毛一直在他家门口玩?”王斌问马光。 马光很肯定。 “没有离开过?” “没有。我九点以前一直在院子的椅子上坐着,九点才离开。我看见阿毛一直在那儿玩,没有离开过。”马光说。 王斌的脸变得煞白。 “这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他喃喃地说。 他想不通。 马光看王斌的脸色,才意识过来,王斌并不是故意想虚构这个故事。 王斌是被吓着了。 但他的确看见阿毛一直在那儿玩啊,林嫂在不远处看着儿子。 “也许,你只是幻觉?”他对王斌说。 王斌茫然地望着马光。 “幻觉?”他问。 “是。”马光说。 过了一会儿,王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扒自己左脚的袜子。 “那条狗咬我了,应该有牙印在,你们看看。”他说。 可他脱掉袜子,找来找去,没有找到任何痕迹,更别说牙印了。 只是脚腕处有点红。 王斌又惊呆了。 他简直是惊慌失措。 “但真的是阿毛和他的狗在山腰拦住了我。”他说。 大家都笑。 王斌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 “走,你们跟我来。”王斌说。 他急急地在前面走,有几个人跟上了他。 他们上了山,去了那条小道。 王斌要去找那把砍刀。 “我在五叔家门口拿了一把砍刀,我想砍了那条咬我的狗,听到了工地的声响,我就把砍刀扔到路边,往工地赶。那把砍刀应该还在路边的草丛里。”王斌说。 没多大一会儿,王斌就找到了那把砍刀。 实实在在的一把砍刀。 王斌拿着砍刀,问马光。 “这是幻觉吗?这不是幻觉啊,这是实实在在的一把刀啊。”王斌说。 马光也哑口无言了。 |
【十一】 没人能解释这件事。 明摆的事实是,王斌迟到了,才躲过了一劫。而大家知道,王斌不会刻意迟到,工地上迟到,扣的钱很可观,差不多等于一天白干了。 王斌为什么会迟到? 王斌也不会故意编那套故事,因为,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啊,他何必编呢。 再说,王斌是一副吓破胆的摸样,不像是装的。 而马光更没必要撒谎,他何必戳破王斌的故事,王斌心眼不大,何必惹他,再说,也有别人的佐证,看见阿毛一直在那儿玩。 第三天,王斌登门拜访了。 他也学村长,提了两瓶酒和一条羊腿。 他没说什么,就是对阿毛合掌作揖。 阿毛只是笑笑。 林大个儿让王斌不要客气,把酒和羊腿都提回去吧。 王斌连忙摇手。 “一定不能提回去。一定不能。”他说。 王斌的脸色那么庄重,林大个儿也不好再推辞。林大个儿留王斌吃晚饭,喝几杯酒。 王斌又是摇手。 几乎是一溜烟儿地溜了。 林大个儿只能苦笑。 大人们,是对阿毛颇为敬畏,像王斌一样,连在阿毛家吃顿饭都不敢,但是,孩子们可不是那样。 孩子们不信邪。 他们倒也不跟阿毛玩,只是逮着机会就想捉弄他。 大人对阿毛越是客客气气,孩子们就越想把这小娃娃推到在地,或是,抢走他手中的玩具。 不过,并不太容易办到,那条癞皮狗虎视眈眈地在一旁保护着,孩子们也害怕。 被狗咬一口,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可他们抓住了阿毛的一个弱点。 阿毛的心肠软。 比如,那条癞皮狗。 那条狗得了严重的皮肤病,难看死了,靠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维持生命,骨瘦如柴,它也就成了小孩子恶作剧的对象。 拿石头砸狗,或是,用爆竹炸狗。 阿毛把那条狗领回了家,那条狗才安全一点。 自从那条狗被阿毛养,狗的气质也发生了很大变化,不再夹着尾巴,畏畏缩缩,也敢呲牙咬人了。 没人敢再惹那条狗。 孩子们只好换了别的对象。 有一次,他们找到了一条瞎眼的小猫咪。 刚出世没多久的小猫咪,猫妈妈大概也注意到小猫咪的残疾,遗弃了它。 小猫咪饿得一直叫。 熊孩子们把小猫咪放到小河下游的一块石头上,四周都是水,小猫咪无处可逃,他们骗阿毛去救。 他们的计划是,阿毛靠近那块石头时,他们就从岸边的草丛后面冲出来,拿水枪射他。 还有个孩子拿了弹弓。 两个孩子去传信。 他们不敢靠近阿毛,那条狗直瞪着他们呢,他们远远地告诉了阿毛。 传说,下游有一条大蟒蛇,阿毛如果不赶紧去救,小猫咪可能就被大蟒蛇吃了。 他们把这个传说也对阿毛重复了一遍。 小猫咪要么饿死,要么被大蟒蛇吃掉,如果没人救的话。 阿毛上钩了。 他站起身,想出发去河边,但林嫂在旁边呢,她拦住他,不让阿毛出去。 她忠实地按丈夫的吩咐办。 不让阿毛在外面乱跑。 阿毛走过去,牵了一下妈妈的手,妈妈就开始打哈欠。 妈妈走到椅子上,靠着就睡着了,嘴角还笑得挺甜蜜的,大概,做了什么美梦。 俩孩子瞪眼了。 他们太羡慕了,如果他们有这本事,能摸一下妈妈,妈妈就睡着了,该多好。想什么时候出去玩就什么时候出去玩,再没人管了。 阿毛急急地向河边跑。 那条癞皮狗也跟在后面,像忠实的卫士。 狗当然发现了草丛后面的熊孩子们。 狗停了下来,对着草丛吠叫。 它是想提醒阿毛。 阿毛知道狗的意思,可他不一点也不在乎,他就想赶紧把那可怜的猫咪救出来。 小猫咪四处乱转,用爪子试着周围,无奈,到处是水。 小猫咪又饿又绝望。 阿毛踩着几块石头,靠近了猫咪,猫咪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气息,不动了,朝着阿毛的方向仰着头,两个眼睛依然是紧闭着。 熊孩子们开战了。 准备好的水枪一起射向了阿毛,阿毛全身立即湿透了。 他也不在乎。 他赶紧把猫咪抱起来,怕猫咪被水枪射到河里。 水打完了,熊孩子们又立即去河里补充弹药。 拿弹弓的那个男孩捡了块小石子。 他打得挺准,正中阿毛的额头。 能看见流血了。 孩子们呆住了。 见血了,这有点过分。 孩子们愣在那儿,有点不知所措,因此,没人注意到身后的情况。 一条大蟒蛇不知道从哪儿爬了出来,在七个孩子的身后盘起来,蛇头高高的昂立着,吐着蛇信,注视着眼前的猎物。 七个孩子都在它的攻击范围内。 一个孩子转身,无意间看见了大蛇。 他惊叫了一声。 别的孩子也都转身。 他们终于都见到了传说中的大蟒蛇。 见过的人并不多,放羊的、路过的看见过一两回,这条蟒蛇庞大的体型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才有了相关的传说。 他们骗阿毛,说大蟒蛇会出现,没想到真出现了。 孩子们都怕的要死,但没有一个人敢动,他们知道,谁先动,谁就会是蛇攻击的目标。 可意志力也有强弱之分,稍弱一点儿的,很快就没有耐心了。 一个孩子慢慢站了起来,他受不了,他要逃跑,尽管,他明明知道,逃跑更危险,但他还是准备跑。 那蛇头就瞄向了他。 千钧一发的时刻,阿毛突然出现了,他挡在那孩子的前面。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河里,突然就闪现到这儿的。 阿毛对蛇摇摇手。 蛇愣了一会儿,昂起来的头慢慢低下来,低下来,然后,蛇爬走了,几乎是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十二】 开始,没有孩子说起这件事。 那天,妈妈们只是很奇怪,调皮闹腾的熊孩子们,吃饭之前全都自动回家了,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但也有点没精打采。 一个孩子比较软蛋,睡觉之前,他向妈妈坦白了。 于是,所有的妈妈都知道了。 最先有所行动的,是那个拿弹弓的妈妈。 她提了酒、羊腿去了阿毛家。 敢把阿毛的头打出血,这得赶紧道歉。 别的妈妈也坐不住了。 也争先恐后地去了。 生怕谁去得晚,厄运就落在谁头上。 她们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村长都到阿毛家送礼,她们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经常空着的冰箱,现在派上了大用场,要不然,羊腿真没地方放。 林大个儿也再不缺酒喝。 不过,林大个儿只能是自饮自酌,没人敢到林大个儿家喝酒。 本来,阿毛的地位已经奠定,没有人敢挑战,但接着发生了一件事,全村人都跟阿毛意见不一致,他们都反对阿毛。 没人在乎阿毛有什么邪门的。 那么,是什么事呢? 自然是金钱。 金钱的力量大于崇拜。 倒是规划挺久了,在村子上游修一个小型水库,只是最近资金才落实下来,如何跟村民赔偿的事,也就提到了议事日程。 要占地,当然就要有赔偿。 那是真金白银啊。 村民们都兴奋了。 每个人都算计着将会白得多少钱。 但赔偿还是需要跟每家谈,协议要一份一份签。 村长让每户去村里的办公室谈。 村长这是留个心眼儿,到了村长办公室,村民也就谨慎一些,胃口大概就不会那么大。 甲方有代表,一直住在办公室里,等着大家。 每次谈判时,村长都在场,甲方的压力也就小了许多。 有一次谈得正融洽时,阿毛进来了。 村长的脸都白了。 这虽然不是村长的家,但这是村长办公室啊,阿毛来这儿,这是什么意思? 谈判的村民却乐了。 阿毛来了,却跟自己没什么关系,村民有点幸灾乐祸。 甲方代表则完全摸不准头脑。 这小娃娃是谁呀?他怎么一进来,大家都不吭声了。 还全都看着这小娃娃。 他忍不住,终于问了。 “这小娃娃是谁呀?”他问。 他是看着村长问的。 村长不吭声。 村民倒是想介绍介绍,可阿毛近在眼前,他也不敢说了,阿毛虽然不会说话,但他啥都能听得懂。 村民是怕哪句话说得不合适,让阿毛听到了。 阿毛径直走向甲方代表。 他指了指甲方代表手中的笔。 甲方代表如释重负。 原来,这小娃娃只是想要一根笔。 代表把笔递给了阿毛。 “给你,出去玩吧。”甲方代表说。 阿毛不动。 他又指了指桌上的纸。 甲方代表也同意了,给了阿毛一张作废的打印纸。 阿毛就在纸的背面画起来。 阿毛只画了两笔线条,甲方代表脸上轻蔑的表情就消失了。 这小娃娃不简单呀。 这个年纪能画出这样的线条,有点出乎意外。 越到后面,代表越惊讶。 这小娃娃简直像个画家,虽然,还搞不清楚他画得是什么,但他仿佛是心有成竹似的,笔在纸上刷刷地响,画得飞快。 不大一会儿,阿毛就画完了。 他把画递给甲方代表。 大家也都凑到代表的后面看。 似乎是一个垮塌的堤坝,有一个大缺口,水从那儿泄了下来,下方有一片散落的房子,被水冲得七零八落。 大家不太懂是什么意思,都望着阿毛。 可阿毛只望着甲方代表。 阿毛指指那张画,然后,他对甲方代表摇着手。 村长有点明白了。 “你是说,不能修这个水库,这个水库会垮塌,会淹了咱们村子?”村长问阿毛。 阿毛点头,还对村长竖起了大拇指。 村长松了一口气。 阿毛来这儿,原来跟自己没关系呀,只是跟这个甲方代表有关系。 村长瞧着代表。 “你们这水库会塌啊,会把我们村子淹了啊。”他说。 甲方代表大笑。 “不可能。”代表说。 “怎么不可能,你看看,这像不像我们村子?” 大家仔细一看,还别说,那片散落的房子,还真是跟村里的格局一模一样,虽然被洪水淹了,还是能看得出来。 甲方代表愣了一会儿。 是非常像啊。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不可能,这水库是大设计院设计的,施工是招投标的,还有监理,怎么可能垮塌呢。”他说。 村长指了一下阿毛。 站在房间中的那个小娃娃。 “可他的意思是,会垮塌,那就非常有可能垮塌。”村长说。 甲方代表又笑起来。 “他的意思?嘿嘿,他不过是个小娃娃,他知道什么啊。”代表说。 可没有一个人跟着他笑。 大家都很严肃。 “他什么都知道。”村长说。 【十三】 代表无论如何也无法崇拜这个哑巴娃娃。 尽管,阿毛的有关奇事,别人告诉了他,他也只是笑笑。 他觉得,是村民愚昧。 他倒也亲眼看见阿毛画那张图,他只承认,这小娃娃大概画画有点天赋。 可村民们不那么想。 他的工作进行不下去了,即使是村长,也告诉他,得先解除村民们的顾虑。 怎么解除顾虑呢? 甲方代表把阿毛画的图拍了照片,发给他的老板,请老板定夺。 老板把设计方请来,告诉大家,绝不会有任何问题,如果有问题,设计、施工都得承担责任,都得蹲大牢,甚至吃枪子,谁愿意那么干呢。 老板想赶工期,又下了大招。 每份补偿提高了三分之一。 但有个时间约定,这个时间之前签字同意的,才有这份钱。 村民看到钱,就不再说什么了,签字的越来越多。 最后,只剩下林大个儿一家没签。 代表找村长商议。 他的意思是,就剩这一户了,能不能加大力度,做做他的工作,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村长支吾着。 村长不想去找林大个儿,再说,去找也没用,阿毛反对,林大个儿怎么会同意呢。 比起一般的村民,林大个儿更崇拜自己的儿子。 “算了,就这样吧,差一家就差一家呗。”村长说。 甲方代表有他的顾虑。 “不找他签,将来施工的时候,他会不会找事啊。”代表说。 村长笑了。 他有点不屑一顾。 “他姓什么?”村长问代表。 “姓什么?姓林呀。” “姓林,不就没事呗。”村长说。 代表愿问其详。 村长解释。 “嗨,不早告诉过你,我们村子最大的姓是马,其次是王。别的姓氏在我们村都是小姓,人数少,都不算什么,翻不出来什么大浪,不用担心。”村长说。 “可他儿子是那个哑巴孩子啊。” 这倒是。 有阿毛这样的儿子,情况略有不同。 但村长还是让代表宽心。 “虽然阿毛是他儿子,但要闹事,得组织一些人,凭他去组织人,是弄不成事的。没人会跟他跑,不用担心。”村长说。 “哦。” “你对我们村子还是不太了解,我们村子马、王这两个姓人多,又团结,又勇猛,解放前,连土匪都不敢随便来。这两个大姓氏不要惹,至于别的姓氏么,就没什么担心的,我们这两个大姓同意的事,他们只能跟从,不敢出来闹事。”村长说。 扫除了障碍,资金又充足,水库很快就建了起来。 林大个儿的确没有去闹事。 不过,他也一直没有签字,赔偿款他也没要。 村里有人劝他。 小娃娃说的事也不能全信,水库建了起来,不也什么事都没有么。 再说,有钱不要,不是傻瓜么。 他只需写两个字,那一大笔款就到手了,何必那么固执呢。 林大个儿只是笑笑。 他当然也爱财,但对他来说,他更崇拜阿毛,而不是金钱。 |
【十四】 北崖那优质的天麻很奇怪,采摘时间一年就只有那么三天。 每年到了那个时节,天麻就从厚厚的落叶之中露出头来,三天之后,又全不见了,就好像缩了回去似的。 这就带来了一个问题,这三天谁有资格去采? 村里的两个大姓为了这个事,斗争了大约一个世纪。 打了大约一百年的架。 每年都死人,双方都死了不少人,最后,两家终于达成了一项协议。 那三天,大家共同采摘,采摘的天麻存放在一起,统一出售,销售的货款,按人头分钱。 除了这两个大姓,小姓也参与分钱。 在村子的正上方,有一座小山峰,顶部被削平了,在那儿建了个三间房子,周围有栅栏,每年采的天麻就都存在那里,卖出去之前,派人守着。 那一年,天麻丰收了。 似乎,比往年多了快一倍。 每个人都非常高兴,这意味着钱啊,意味着发财了。 那三天,天不亮,大家就在村子里集合,大家一起去北崖,采摘的天麻,隔一会儿就要放在现场的集中地,不容许私藏。 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也确实不好玩什么把戏。 天麻运回山上的那三间屋时,会过秤,大家都会在那儿看着,将来总数要对得上。 没人会马虎,因为,这就是钱啊,真金白银啊。 那一年,最后的总数出来了,真的比往年多了快一倍。 大家都喜气洋洋,小卖部的酒都卖光了,有钱了,得喝酒庆贺。 家家都庆贺。 那天,中午刚吃过饭,大家正准备睡一会儿时,突然,狗开始叫了起来。 每家的狗都叫起来。 是那种声嘶力竭的吼叫。 根本停不下来。 不管主人怎么呵斥,狗就是一个劲儿叫,好像已经发疯了,连主人都不认识了。 然后,狗都窜了出来,往山上那三间存天麻的库房冲了过去。 那场面,挺壮观,大概五十多条狗吧,集结在一起,往山上冲。 所有人都傻眼了。 这些狗难道都疯了吗? 还有,干嘛要去那个库房呢? 过了一会儿,看守库房的吴瘸子连滚带爬地跑了下来。 “不得了啦,快来人啊,阿毛把库房给点着了。”他说。 村长恶狠狠地瞪着他。 “你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让一个小娃娃点着库房了?”村长质问吴瘸子。 吴瘸子虽然腿脚有点不好,但体格健壮,怎么对付不了一个小娃娃? 吴瘸子叹着气。 “那几十条狗像疯了一样,见了我就咬,我根本拦不住啊,我,我只好跑下来喊人了。”吴瘸子说。 “阿毛他干嘛要点库房啊?”村长问吴瘸子。 “我哪知道啊。他是个哑巴,他也不说话,他不知道从哪儿弄出来一个火球,扔到房顶上,慢慢燃着了,他向我做手势,让我下来喊人。”吴瘸子说。 阿毛是什么意思啊? 燃着房子了,还让吴瘸子下来喊人去救火。 没人明白。 火起来了。 已经能看得到了。 村长来不及再想什么。 “把锣敲起来,用喇叭叫大家,男女老少都得参加,都要去山上救火。”村长喊。 有人提醒村长,上面没水。 “对,对,大家都要提水上去,赶紧啊,赶紧。”村长喊。 村长就近找了一个大桶,到河边去灌水。 他碰见了林大个儿,林大个儿也拿了个大桶,跑得飞快。 林大个儿看见村长,呆了一下。 村长又恶狠狠地瞪着林大个儿。 “你儿子搞什么鬼啊?”他问林大个儿。 林大个儿有些心虚。 “我不知道啊,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林大个儿说。 “哼,我丑话跟你说前面,要是咱们今年的天麻被烧了,我饶不了你儿子。”村长说。 村长是恶狠狠地说。 林大个儿不敢再接腔,掂着水桶往山上跑。 但是,为时已晚。 等人都赶到时,那三间房子已经完全燃烧起来。 就凭拿过去那些瓶瓶罐罐的水,根本无济于事。 更何况,所有的狗都挤成一队,拦在门口,不让人靠近。 每条狗都眼睛充血,谁都不认的样子。 估计,连主人都会咬。 阿毛在院子的空地上盘腿坐着,脸色平静,他身后就是熊熊的烈火。 村长咬着牙,愣了一会儿。 如果,没有那些傻狗,村长恐怕会冲上去对阿毛一顿拳打脚踢。 把全村的钱袋子都烧了,闯了这么大的祸,还敢稳稳地坐在那儿,实在是太可恨了。 村长想起了惩罚阿毛的办法。 他倒也犹豫过,不管怎么说,阿毛还是个小娃娃呀,但那个办法在村长脑子里盘旋,村长难以抗拒。 终于,村长说出了口。 “拿石头砸他个狗日的。”村长说。 村长说出了大家的心思,差不多每个人都捡了块石头。 林大个儿和林嫂倒是一个劲儿向大家求情,两人都跪了下来,但大家不为所动,大家都看着村长,等他一声令下。 村长又咬咬牙。 “砸他个狗日的。”村长低声吼。 所有的石头都砸向阿毛。 等每个人手上的石头都砸出去了,大家才停下来。 阿毛浑身是血。 他没有躲,也没有挡,任由石头随便落在身上。 但他还是坚持坐着,没有倒下去,他脸上也坚持挂着微笑。 “再砸。”村长又喊。 大家又捡石块。 林大个儿向村长连连磕头。 “不能再砸了,再砸会出人命的。真的不能再砸了。他还是个小孩子呀,村长。”林大个儿说。 村长当然也犹豫。 可看着那快烧完的那三间屋,闻着天麻烧焦的味道,而阿毛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还笑得出来,村长的这股气感觉还没出完。 他的愤怒还有些意犹未尽。 “再砸。”村长吼。 所有人手里的石头又举了起来。 林嫂突然大哭起来,她对阿毛说话了。 “你回去吧,他们混蛋,他们都不是人,他们都欺负你,他们都想砸死你,你回去吧,你走吧。”她说。 阿毛的神情有些变化。 似乎在犹豫。 “你回去吧,你走吧,在这儿你受罪,我不想看到你受罪,不想看到他们用石头活活砸死你。他们都不是人,真不是人啊。”林嫂嚷嚷,她大哭不止。 阿毛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他勉强能向林嫂鞠了个躬。 然后,他转身向燃烧的烈火走去。 像闲庭信步一样慢慢走进大火里。 在烈火中,他似乎没有任何痛苦了,小小的身影,走路也不再摇晃了,越走越平稳,越走越坚定。 一瞬间,他就消失了。 完全不见了。 连那五十几条狗也愣住了,一动也不动。 突然,开始地动山摇,所有人都站不稳了。 【十五】 是地震。 官方说,是八级以上的大地震。 水库震塌了。 水奔流而下,村子是七零八落。 只有一个瘫在床上的八十岁老头没能幸免于难,别的人都上山救火了,这场迅猛的洪水没能伤害他们。 每一家都向阿毛家敬献了羊腿和酒。 但都被林大个儿扔了出来,扔进屋后的水沟里。 林大个儿让他们滚远一点,谁再敢靠近,他就砍死谁。 大家唯唯诺诺,但酒和羊腿还是趁林大个儿不注意,悄悄往他院子里放。 这时,大家都感恩阿毛。 有人提议,要为阿毛修庙,在烧成灰烬的三间屋那儿,为阿毛造庙。 没有阿毛,全村人都得完蛋,这个提议,没人反对。 至于,天麻的损失,没人在意了。 政府和水库的甲方给每户都有补偿,和这补偿相比,天麻的损失可以忽略不计了。 村长的手机里还保留着阿毛画的那张图,一对照,连水库坝体垮塌的缺口都跟阿毛的图一模一样。 【完】 |
第1015篇:月明石沟 (原作者:阿凡达二号。摘自《伏牛山奇闻异事录》) 我们村中间有条省道,这条省道直通南阳。以前,这也是个官道,来来往往走货押镖,传信行路走的都是这条道。 古时候人烟稀少,在加上交通不便,多有强盗土匪劫路害命,所以一路上官道附近就开有很多客栈。然而客栈并不像现在那么赚钱,多数都是了以糊口。下面这个故事,就发生在一家客栈里。话不多说,言归正传。 从我们村,往前大概六十里地,就进了山区。故事里的客栈,就开在山区的入口,背朝大山,条件也是一般。客栈不大,只有几间客房,店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端茶送饭打下手的小二,年仅十二三岁,还有一个就是掌柜的兼大厨,有三四十岁了。这掌柜的也就是店老板,一家人都在镇上生活,平日里自己一人就守着这个客栈,赚一家老小的生活钱。 话说转眼这客栈开了十几年了,也还算是过的去。有一年,中秋节。客栈老板像往年一样回家过节,店里只留下店小二一人看店。说回这店小二,一晃都二十多岁了,还没成家娶老婆,孤苦伶仃一个人,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由于是过节,路上也没什么人,这店里更是没有什么人。只有店小二一人守着店,也无所事事。等到中午,才来了一个客人。只是这个客人对店小二来说,可不陌生。 打从这个店刚开起来那一年起,每到中秋节,这客人必然来住店。来来往往,十几年也有了。这店小二从懵懂少年长成大小伙子,这客人也从鬓鬓白霜,变得步履蹒跚了。 眼见老主顾又来光顾,店小二也乐的高兴。相比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有意思的多。由于是过节,店老板也不在,小二迎着客人进了店,张罗了一点吃的,又偷偷打了两碗酒给老主顾吃。这老主顾也不推辞,招呼店小二坐下来,两人浅斟慢酌。 这俩人,你来我往,推杯换盏,不一会儿就把两碗酒喝完了。小二欲再取两碗来饮,被老客阻止了。眼见老客不再喝,小二只得住手,俩人围着桌子攀谈起来。 这店小二纳闷老客为何每年此时都来此地,架不住好之心,索性询问老客。老客一副答非所问的样子,沉思良久。突然摆手道“罢了罢了,你我相识十年有余,也算是缘份,今日我就据实相告吧。” 原来这老客年轻时候,也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衣不遮体,食不果腹。某年,机缘巧遇之下认识了一个走南闯北的风水大师。当年,这大师夜里借宿老客家,老客母亲不知其为何人,依旧尽心款待,大师见老客一家心地善良,却依旧清贫苦难,便发善心告诉他们一处宝地,这宝地可不是一般的风水宝穴,而是真正的生金之地。 此宝地源于一山之顶,山上沟壑纵横。其中有一条雨水长年累月冲刷出来的主沟,沿着主沟往上,一直到顶。有一块圆石。圆石上面有一小坑,杯碗大小,深约一寸。此坑常年水漫不干,逢每年八月十五中秋之际,坑水浣为真金。错过时节,则又为水。周而复始,不间不歇。若遇有缘人,可取金换钱。 那大师告诉老客生金之地所在,之后便继续南下了。老客依照大师给的路径,真的找到了这个地方。等候到八月十五之夜,取下真金,从此不再贫穷。此后每年,都来此地取金,一直到现在,从没停过。 话讲至此,店小二也不是傻子。也明白老客这次前来仍旧是为了取金子的。虽然心中羡慕不已,但却没动歹念。只是一个劲的夸老客运气好,好人好报。 这老客微微一笑,跟店小二继续说道。原来这老客虽然拿了金有了钱,也组建了家庭,可惜膝下无儿无女。如今年事已高,自然不能再登山取金,而且自己也积累了足够多的财富,是时候再寻一个心善的苦命人来继承这宝地的财富了。 说罢,老客拉起店小二的手,表示愿意带他上山取金,这次以后,永不再来。以后就只有店小二一人能得此好处。店小二听了,感激涕零,又是下跪,又是磕头,好不激动。 事不宜迟,老客吩咐店小二准备夜晚照明的工具,自己则去醒酒,俩人约定,等吃了晚饭就动身。 店小二匆匆准备好了火把灯笼,好容易熬到入夜,叫醒老客。俩人吃了晚饭,就出门上山。这上的不是别的山,正是客栈后面的这座大山,要不怎么说俗人肉眼凡胎不识宝,自己后山明明有这等好地方,愣是辛辛苦苦守店十几年也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看来呀,这真宝地,还是得讲缘份,有些事,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俩人顺着沟壑往上爬,老客一路颤颤巍巍,好几次都差点摔倒,要不是店小二帮忙,老客还真不一定能爬上这山。 就这样他们一前一后,举着火把爬了约莫两个时辰,终于到了沟顶,眼前的景色简直惊呆了店小二。 要说这宝地就是宝地,八月十五的月光映在这光滑的圆石上,照的格外清晰。隔老远,就能看见圆石上的小坑里金光灿灿。这金光混着月光,把小沟照的格外通明。看到如此景象,店小二喜不自胜。自知老客没有骗他。店小二按照老客的要求,用双手扣出真金,在手里掂了掂,约莫有三两重。店小二将金子交于老客。老客用布包好,藏在怀里,俩人就下了山。再看金坑,以经只有水光,没有金光了。 回到客栈,店小二喜不能寐。一晚上都在想自己以后得了金子要干嘛干嘛。第二天一早,店小二送别老客,生活照旧。这一年来,日子倒是跟以前过的一样,只不过只有店小二自己知道,过了这一年,自己的命运真的要改变了。 这一年,对店小二来说,无疑是最煎熬的一年,他恨不得马上就到八月十五,好拿了金子买房置地,娶妻生子。 一转眼,又到了这年的八月十五,店小二送走了老板,坐在店里等了一天,果然没再见老客前来。于是他早早关了店门,准备好火把,刚入夜,便一人独自上山取金。 店小二只用了一个时辰,就爬到了沟顶,到了圆石旁边,这时候月亮才刚刚出来,水坑里金光也只有一点点。店小二又等了约莫一个时辰,这时候月光已经全盛,沟里也是金光灿灿。他颤抖着双手,取出了真金,然后用布包好,心急火燎的下了山。 店小二回到客栈,用称称了一下金子,足足有三两多。这三两多金子,对于当时社会来讲,绝对是一笔很可观的财富了。第二天一早,还没等老板回来,店小二就跑路了。 跑路后的店小二去到城里,用这金子买屋置地,并且顺利的结婚生子。婚后的店小二,平素里也不做事,也不种田,就是单单等到八月十五好回山取金,靠此过活。 但是时间久了,她老婆觉得十分怪异,因为她从来不见店小二出去做事,但是家庭开销却十分富足,一来二去,就起了疑心。于是她逼问店小二钱财的来路,这店小二以前也是个老实人,虽然有了钱,可也没变多少。架不住老婆软磨硬泡,便全盘托出。 她老婆一听,天下还有这等好事,也是高兴上了头。此后花钱也是大手大脚,没遮没拦,甚至还学会了赌钱。 这下可好,虽然每年能得金子有三两多,可是也经不起他俩这么花。往往是金子刚到手没多久,就花完了。店小二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就跟老婆商量节约一点,可是他老婆却一点也不在乎,甚至还想出了一个谁都没想到的损招。他老婆竟然让店小二回山取金的时候,带上凿子和锤子,把那生金的坑凿大一点,这样第二年就能取更多的金子了。 这店小二也是猪油蒙了心,竟然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于是在这年八月十五,带上锤子和凿子,取完金后,他把杯碗大的坑凿成了大碗大小,深度也多凿了三四寸。就这样,店小二兴冲冲地回家了。 到了来年,店小二又回山取金,沟还是那个沟,水还是那个水,可店小二等了一个晚上,也没见有金光泛起,一直到早上,那坑里的水还是水,没有浣出一点金子。这下可气坏了店小二,气急败坏的他回到家关起门对老婆就是一顿毒打,可这又有什么用?既然是宝地,哪容得凡人去破坏。 此后连续三四年,店小二一粒金子也没得到,无奈没有头脑干别的营生,花销大,老婆又成了赌鬼,只得卖屋卖地,最后俩夫妻连个栖身之地都没有,竟然沦为乞丐,最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世人贪婪之心永不满足,总是想着要更多,可能这就是我们凡人始终是凡人的原因吧。 |
第1016篇:穷“朋友” (原作者:偌泠《鬼话连篇——灵七八祟事件薄,818楼主道听途说跪求来的寻常日子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 今年清明我和老公没能回山东祭扫。昨天晚上我们买了些烧纸,就在小区附近的十字路口焚化了。我总觉得孝心孝心,关键在“心”,倘能将“孝”落实到日常生活里,先人们一定可以心到神知。 为了安婆婆的心,我转过天来一大早就给她致电,报告我们在北京也给公公烧纸了。谁知婆婆听闻我们是去十字路口烧的纸,以六十分贝立体声的超高音量给我讲述了一个她同村老人的真实经历。 老李头是我婆婆娘家同村的孤寡老人,年逾七旬无儿无女。七年前老婆得胃癌去世后,他便孤苦伶仃独自过活了。由于腿上有旧疾行动不便,老婆去世满三年后,老李头便不再去坟上烧纸了,逢到清明祭日都只去巷子口的十字路口烧纸祭奠。 如此过了有两三年时间,老李头渐渐发现一个规律。临到清明和盂兰盆节的时候,他总能梦见有“人”找他乞讨要钱。有些是他不认识的生面孔,有些则是村子里亡故的老人。这些“人”总是在一年中特殊的日子出没于他的梦境,可怜巴巴地伸着手追他,口里不停念叨着:“给点儿钱吧~给点儿钱吧~~” 起初老李头被吓得不轻,后来慢慢地琢磨出点味儿来,那些追着他要钱的八成都是些无人祭扫的孤魂野鬼,趁他在路口给亡妻烧纸时抢几个钱花,也是可怜。于是再到了烧纸的日子口儿,老李头便足足备下两倍的纸钱烧活,边烧边念叨着叫那些穷“朋友”过来收钱。如此烧过几回以后,托梦给他乞讨的亡魂便没有那么多了,就只一些零零散散的陌生野鬼,间或还来老李头的梦中讨要。 去年夏天“鬼节”过后没多久,老李头蹬着他的破三轮车走街串巷收破烂,有个二把刀司机嗷嗷地开着车从老李头经常烧钱的那个路口冲出,没带减速地将老李头撞飞出去十多米。 现场目击的人们都觉得这老头指定完犊子了,可就在大家伙众目睽睽之下,十几米开外的老李头竟慢慢悠悠站了起来,拍打拍打身上的泥土,一拐一拐地直奔他的破三轮而去。 吓蒙圈了的肇事司机小跑着过去问老李头:“大爷大爷,您别吓唬我欸,您老没事吧??” 老李头扶起倒在路旁的破三轮车,一看俩轱辘都瓢了,扭头对司机小伙子说:“你大爷我人没事儿,可小子你得赔我的三轮车!”最后是小伙子心甘情愿,近乎欢天喜地的赔了老李头五百块钱了事。 也是经此车祸一劫,我婆婆等一众村人才听说了老李头梦中被鬼乞讨,几年来在十字路口给野鬼烧钱的事儿。老李头坚信他的那些“穷朋友”们没白受他恩惠,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合力帮了他一把,多还给他几年阳寿。正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人间有情,鬼亦有道。 |
第1017篇:灵婴事件 (原作者:叶木喊山。摘自《西北乡村奇人录---真人真事,呕心寻访整理》) 有一年春夏之交,我们村的阴阳先生杨师家里来了两个人。这两个人一个是杨师的朋友,和杨师很熟悉,另一个杨师不认识,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脸上挂满了愁容。 杨师的朋友是个利索人,看见杨师寒暄都免了,直接告诉杨师,这次上门是想请杨师去一趟毛竹村,因为毛竹村有家人很不是“顺进”,屋里常出蹊跷事。 杨师的朋友说完,就把自己带的人给杨师介绍了一下。其实杨师早就看出来了,朋友带的这个人,就是不“顺进”那户人家的户主。 毛竹村在整个龙川算一块好地方。毛竹村这个村子周边的山上盛产毛竹,而老家人碾场扫院都要用毛竹编制的扫帚,因此,毛竹村编制竹篮扫帚的手艺人很多,生活要比周边的村子好一点。 毛竹村距离杨师所在的村子不远,但是杨师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他让老婆生着火盆煮上罐罐茶,边招待两个客人喝茶,边了解情况。 俗话说得好:“没有金刚钻,不要揽瓷器。”别人虽然上门请了,但是杨师也得问清楚,自己要是去了,到底是干什么活儿,有些活儿不见得他能干。 上门请杨师的主家告诉杨师,自家前些日子添了个孙娃,这娃娃刚生下来的的时候一切正常,但是满三个月之后,突然夜夜啼哭不止,任家里人怎么安慰都不行。 杨师问来人说:“是不是娃娃病了呢?你们应该先去医院看看。” 来人回答说:“医院跑了好几家了,省城的大医院都去过了,但是一检查,都说娃娃没有病,只是精神不好,可能是受了打扰和惊吓没休息好。” 杨师接着说:“那是不是你们大人晚上惊扰娃娃了呢?” 来人有点激动地说:“怕娃娃睡不好,大人晚上大气都不敢喘,真的没有什么惊扰娃娃的地方啊!” 杨师想了想说:“娃娃住的屋子在北边还是南边?有没有挨着树林窑洞什么的?” 来人回答说:“娃娃住的房子是老房子,分产到户前修的,是一间北房,房子虽然旧了,但是冬暖夏凉,很清静的,既没有挨着树林,也没有挨着窑洞。 杨师点了点头说:“好,明天我和你们去看看吧。” 来人见杨师答应了,长吁了一口气。看样子是被这孙娃娃折腾时间久了。 杨师的朋友见杨师答应了,这才上前插话说:“我们跑的路找的人不少了,但是没解决问题。” 杨师知道,朋友的意思是在暗示他,这回的事情有点麻烦。但是杨师从来就是个处理麻烦事情的人,小打小闹请不动他。 第二天,杨师随着两个人来到了毛竹村。 杨师进了主家门之后,也不提处理人家的麻烦事,只是喝茶闲聊,主人心里虽然着急,但是也不好催。 一直到晚饭吃罢,杨师才摸出他的瓶瓶罐罐和罗盘朱笔,他花了几道黄符,让人贴到大门和婴儿的房门口,然后就跟着主家走向了那间老房子。 那房子确实安静清凉,夏初的天气,一走到门口,就有点冷飕飕的感觉。杨师站在屋门口,把整个屋子的每个角落都看了一遍,什么都没看见。 就在他正想迈步进屋的时候,他不经意一抬头,看见屋顶的一根木椽一端,趴着一个赤条条的小孩。 这小孩很小,估计也就几个月,除了眼睛眨巴眨巴,其他的看样子什么都不会。 杨师微微一笑问身后的人说:“你们在屋里能看到什么不?” 后面跟着的人都面露惊疑说:“今晚您要做法,这屋子里早就腾出来了,除了家具,没有其他东西呀!” 杨师退出房门,回到了堂屋的炕上。他让其他人先去另一边喝喝茶聊聊天,单独把主家留了下来。 杨师对主家说:“你的旧屋子里,曾经折过孩子。” 主家吃了一惊,但是马上点头说:“是的。” 杨师又说:“这娃娃死后,你们肯定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今天不说清楚,我就无从下手。” 主家迟疑了一会,对杨师说了这么一番话。 原来,这主家多年前曾经生过一个孩子。当时正值农业社分产到户的时候,农业社分地,是按照人口分。 不管你是七老八十的老者还是刚出生的娃娃,只要是一口人,就能分一份土地。 主家生的这娃娃,正好就在这分产到户的节骨眼上夭折了。主家当时心想:要是这时候把娃娃葬了,娃娃的这份土地肯定是泡汤了。 全家人最后一合计,就把娃娃夭折的事情给隐瞒了下来,把娃娃的尸体在那间房子里放了七八天,幸亏当时天气凉快,要不然都要臭了。 等到土地正式分下来后,主家才把这娃娃埋到了当时专门埋葬夭折小孩的死娃娃沟里。 杨师听完说:“这就对了。你们冒领了这娃娃的福禄,又把他的尸身留在屋里那么久,让这娃娃这么多年都没能轮回,这是你们有错在先。” 看主家面色惶恐,杨师解释说,这娃娃夭折了,没有大人那么复杂,讲究早点入土为安,最迟也不能超过三天。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你们心中动了贪念,霸占了他的福禄,打断了他正常的轮回,这娃娃不留在你家里,又能去何处? 主家听到这,面色铁青,双手发抖。 杨师说:“娃娃太小,魂魄无法让大人有感应,所以只好不停干扰你家现在的孙娃,说到底啊,你们是自家人给自家人添麻烦呢。” 主家用颤抖的声音请教杨师解决的方法。 杨师说:“这很简单,我今晚给你们做一个灵位,上门写上你们夭折的娃娃的乳名,你们把这灵位葬在当年多分的地里,家里的麻烦就解决了。” 主家连连点头,杨师又叮嘱说:“切记,葬灵位的地,不能再种,只能荒着。” 主家只是点头。当天晚上杨师什么都再没做,和陪他的几个老者聊了聊就睡了。 第二天杨师起身回家的时候,主家人还有点担心事情不能解决。 杨师说:“按照我说的去做,这事情肯定就解决了,要知道世上没有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你们把事情发生的缘由处理了,眼前的麻烦也就解决了。” 果然,等下次杨师再遇见带主家上门的那个朋友的时候,那朋友告诉他,毛竹村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主家的孙娃子,现在白白胖胖,活泼可爱。 这朋友还告诉杨师,精明的主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铲掉了一块土地上的苞谷苗子,让地荒了下来。 杨师笑笑,也没解释。 喊山有感:这世间有些人利欲熏心,总想着取巧,取多,取不义。孰不知取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是取了麻烦,取了祸患而已。这不是聪明人的所作所为。 |
第1018篇:抉择取舍 (原作者:汪道鼎。摘自《坐花志果-果报录》) 张观察是京口人。年少作秀才时,家境贫穷,品行恶劣,人们都象怕老虎一样畏惧他。他生性却相当豪爽,敲诈勒索来的钱财,随意散去,乡邻中许多贫苦人,也多受到他的帮助,因此他自己家里没有隔宿之余米。 有一年除夕,断粮了。心想亲戚故友之中,都有旧怨,而且大多是些龌龊小人,想不出有哪一家可以去借点钱出来,自己又不愿去摇尾乞怜,向人求告。 直到薄暮,仍想不出办法,就拿了老婆的破布裙,到当铺强逼着借了千文钱,买了一斗米,酒肉和香蜡纸,放在篮子里,往家走。 家在一条破烂不堪的巷子里,天下着雨路又滑。快到家门口时,不小心跌了一跤,篮子里的东西,全部翻倒在泥泞里。气得什么似的,回到家里拿了盏灯,返回去找。意外地拾到一只口袋,用手一提,很重。拿回家一看,内有元宝两只,碎银数十两,洋钱百余,零钱数百,帐簿一本,手摺好几扎,知道是一家绸缎庄的东西。 张生心中大喜,心想这一下子,就可以过上小康日子了。正要拿到里屋去,忽然想到,这东西一定是店中伙计收的帐,路过这里丢失的。如果给店主交不了帐,他必然只有死路一条,不如等他来找,还给他。就把袋子藏起来,从袋里拿了点零钱,又去买了米回来,让老婆煮饭。自己拿了盏灯,坐在门外风雪中等待。 没过多久,见远处一老者和两个少年,手里挑着绸庄的号灯,沿路照寻着走过来,神色仓惶。 张生知道是失主,等他们走近了,就招呼他们,说:“你们找什么?” 老者一看是张,知道他是个无赖。不敢直说,吱唔着想走。 张忽然变了脸色说:“你们打着灯笼到处照,又不找丢失的东西,该不是前来相看门户,夜里好来偷盗吗?不老实告诉我,就不让你们走!” 老者不得已,才吐实情说:“刚才收帐路过此处,在路旁歇了一阵。突然下起雨来,急忙赶路,丢了一只布袋,所以返回来寻找。现在找不到,想必是过路人拾去了!” 张问他袋中有什么。老者把银钱,帐簿等物,一样样报出来,完全相符。张笑着说:“是不是请到我家小坐一下,拾东西的人我已知道是谁了!” 老者向张作了一揖,说:“如果先生知道,请马上告诉我,不敢随便到你府上打扰!” 张笑着说:“总不能站在这冷风里说话吧!敝家就在这里,老先生何必吝啬多走两步路呢!” 老者犹豫,拿不定主意,不敢去。张把他拉进屋去,坐下后,老者又说:“如果先生知道,就请告诉我,我感恩不尽!” 张说:“好!好!”就走进去,端了茶出来,问老先生在店中干什么事。答说:“收帐!”问:“现在丢失了,会怎样?” 老者泪如雨下,说:“把家全卖了,也赔偿不起!只有死了!”又说:“先生如果知道,求你马上告诉我,感恩不尽!” 张又说:“好!好!”老者怀疑张在戏弄自己,就站起来想告辞。 张笑着说:“老先生稍坐,别着急!拾到东西的人,我不知道。我有小小的一点蓄资,拿来补偿你老先生的损失!”就拿出口袋,说:“这是否是够偿还老先生的损失了?” 老者大惊,畏惧万分地望着张,嘴唇动了动,不敢说什么。 张安慰说:“老先生不要怀疑我。我要是想拿这袋中之物,早就拿去买了牲口来祭神祖,关上门大饮大嚼了。何必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风雪中傻等着你来告诉你呢!” 说着,就把口袋中的银洋全部拿出来放在桌上,说:“银洋原封未动!钱么,就借了点拿来买米了!” 老翁大喜过望,一连叩了不知多少头。起身后,请张分取一半。张严肃地拒绝了。 老者说:“先生不取,我也不敢走!” 张笑着说:“非要给,就借给我两块银洋,让我大年初一吃上顿饱饭,已心满意足了!” 老翁见他是真心实意,不敢再说什么,拿两块光洋给他,叩谢而去。 张生拿了钱又出去买了酒肉回来,献神供天。夫妇相对而坐,喝了酒吃了年夜饭,醉薰薰地上床入睡了。梦中被人捆绑,去到一个王者模样人的面前,好像是文昌帝君。他呵责说:“你多行不义,再不改正,当堕饿鬼道!” 张生正叩头乞饶,忽然有一人手拿一张状子进前禀白。王者脸色立即和缓下来,说:“这是大善事,足以抵销以往的恶行。应该还他禄籍,入本年科榜。”又对张生说:“你回去后,应当痛改前非,前程未可限量!” 张生醒来,知道是那件还银事,感得神佑。天亮之后,就写了决心书,在文昌帝前焚烧,发誓遵行功过格,以赎以前的罪业。 不久,以前的那位老者,衣冠楚楚前来拜谢,说:“昨晚若非先生之恩德,我全家老小的性命就完了!我已把这件事报告了我的东家,他必有所奉报。” 张生谦逊地道了谢。从此更加尽力行善,而生活更加贫困,常常几天都揭不开锅。 初秋月半,所有秀才都去金陵参加秋试。只有张生一文钱都没有,每日饭钱都难措,就不再想应考的事。忽然遇到前老者,问他:“先生为什么还不动身去应考?”回说因为没有钱。 老先生说:“先生是个善人,乡试岂可不去参加!请你先回去,在家等我!” 张答应了。刚到家不久,老先生跟着就赶到了,拿出二十金交给他,说:“这是我积蓄的工钱,你快点搭船去!”张生感谢之后收下了。 老先生走了之后,张生私下想,拿这些钱去应试,能否成功没有把握,有点渺茫。不如用这钱买米买柴,可以半年不愁冻饿,便不想去了。但又顾虑如何对老先生回话。 正在踌躇,拿不定主意之时,听到有人敲门,打开一看,是老先生和一位青年人又来找,对张生说:“这位就是我东家,为先生高义所感动,早想报答!听说先生要去赶考,想到先生留有家眷,生活困难。谨备二十金,白米四石奉赠,以解先生后顾之忧。” 张生大喜过望,立即搭便船赶往金陵应试。揭榜,果然考中。老先生又和店东家来赠送进京赴试的路费,竟联捷中了进士,官位做到了观察使。 坐花主人说:“一念之善足以抵销百恶。靠一念善而超出饿鬼登上禄籍,多么的快捷!这不正昭示人们天道之理并非一成不变,而重在自己的抉择取舍吗!虽然如此,象张生这样能作到见巨利而不贪,亦是他一贯性情豪迈,乐于周济贫困的善根所致!比起那些心地肮脏,助强凌弱,分毫必较帮富人打官司的人,能与之相提并论的吗?” |
第1019篇:福根儿 (原作者:偌泠《鬼话连篇——灵七八祟事件薄,818楼主道听途说跪求来的寻常日子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 五一节回老妈家蹭吃蹭喝,由于碗底上一口饭没吃干净,我,一个三十大几的成年人,被我妈劈头盖脸一顿火力强大的持续打击,理由是浪费粮食不说,而且把“福根儿”全剩下了。 我当时颇不以为然,公然嘲笑老太太咋什么事儿都往封建迷信上扯。我妈见我翅膀长结实了不服管教,立马引经据典用一段真实的往事深刻教育了我。 话说我姥姥年轻时在街道办场里做缝纫时,和一个姓杜的工友关系很亲近。这位杜姐有个表叔,是国家粮食局的大干部,实权部门领导,正儿八经的家族荣耀。 杜姐告诉我姥姥,表叔当年可是苦出身,没怎么上过学,解放前给北京一处大宅门当伙计做杂工。那户人家具体是做什么的已经无实可考,但可以肯定的是家资殷实,住着好几进的深宅大院,锦衣玉食,家丁无数。 解放以后,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在北京一所高校任教,遣散了大批佣人,只留下杜姐的表叔还有一个保姆大姐。或许是解放前好日子过惯了,这家人吃喝用度照旧讲究精致,一厢情愿地延续着旧社会的奢华。杜姐听她的表叔说,那家人过年吃饺子都只吃肉馅,把皮剩下扔掉。 杜姐表叔是苦出身的人,见不得平白无故糟践粮食,而且十来岁的大小伙子,正是能吃的时候。他等保姆每次收拾完饭桌后,都悄悄将主人家剩下的饭菜尽量吃掉,实在吃不了的才肯拿去扔掉。如此过了好些年,三年自然灾害来了,主人家老底儿再厚,也架不住他们连年不断地造,终于感到捉襟见肘生活紧张了,便辞了杜姐表哥和那个保姆。 表哥从大户人家出来,除了浑身力气也没其他技能,只好四处打零工过活。辗转进了粮食局,成为一名打扫卫生兼看大门的杂工。 匆匆几年间,他一直没再见过以前那户大财主,也再没有过联系。后来如火如荼的运动爆发,天地变色乾坤颠倒,粮食局自然也是改朝换代,工农阶级做主人。杜姐的表叔凭借在大户家里做工积累的见识与口才,很快在一众大老粗间脱颖而出,成了粮食局工人造反派的领军人物。 尽管年过不惑又没有专业和学历,拨乱反正后杜姐的表叔还是力压群雄,凭借自己一穷二白的干净出身和运动期间积累下的威信人脉一举成为粮食局的主管领导,稳稳当当一干十多年。 七十年代末的一天,杜姐表叔去王府井办事,回来从临时存车处取自行车时,越瞅看车的老太太越眼熟,他立定了仔细一寻思,顿时惊得魂飞魄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颤颤巍巍仿佛风一吹都能散架的老太婆正是当年大户人家的少奶奶!当年锦衣玉食风光无限,吃饺子吃只皮的美娇娘,如今竟然落魄至此。 杜姐表叔上前相认,才知道运动初起时,老先生就被打成反动学术权威,禁不住批斗侮辱,突发疾病去世了。那以后她和两个孩子被发配牛棚劳动改造,儿子忍受不了天翻地覆的命运,自杀了。眼见平反无望,闺女下嫁给了村支书家的儿子,生儿育女,扎根农村。 老太太好容易熬到落实政策回来北京,靠吃低保艰难度日,老态龙钟的她不得不节衣缩食省吃俭用,遥想当年挥金如土的风光,简直犹如大梦一场,梦醒了无痕…… 最后我的母上大人总结指出,杜姐表叔之所以能发家逆袭,正因为他吃尽了大财主家糟蹋掉的“福根儿”。她用这个故事警告我,浪费粮食乃古往今来第一大逆不道的罪过,任你福泽深厚家底殷实,浪费粮食不惜福根,到最后只会落花流水,家财散尽。 |
第1020篇:前世壁 (原作者:叶木喊山。摘自《西北乡村奇人录---真人真事,呕心寻访整理》) 甘肃定西的贵清峡中有个贵清洞,洞里住着一位老道,据说足有两百多岁了,当地人提起他,都恭恭敬敬地称他为“老神仙”。 老神仙精通医术,过去的人们缺医少药,得了重病无法医治,往往就向老神仙求助。 这老神仙医术虽好,但是性格却很古怪:有的人求他治病,他迎以笑脸,施以良药,分文不取。 有的人求他治病,他却遁入山林,避而不见,来人如果不肯放弃,苦苦寻找,不停哀求,老神仙不耐烦了,不仅不治病,还要把来人臭骂一顿。 人们实在没法琢磨老神仙的心思,你说老神仙只给好人看病吧,有些打架斗殴的地痞混混去求医,他也给医治了。 你说老神仙老糊涂了,专门挑坏人治病吧,可老神仙救治最多的,还是大家所公认的好人善人。 谁也摸不透老神仙的脾气,好像他给谁看病,不给谁看病,都是看心情而定的。 所以,当地逐渐就有了一个歇后语:老神仙治病——碰运气。 贵清峡口的村子里有个叫朱简的读书人,腿上长了个脓疮,求医问药半年了,总是不能彻底痊愈。 脓疮发作的时候,皮肉溃烂,开眼流脓,朱简痛苦不堪,周边的大夫他都看遍了,吃的药渣能堆成小山,然而也没什么用。 朱简无计可施,只好也学村里人,备了些米面蔬果,让人把他送到贵清峡中,想求贵清洞里的老神仙给他医治。 要说朱简的运气确实不好,他去了好几趟,每次都是扑个空,连老神仙的影子都见不到。 送他的人劝他说:“老神仙既然避而不见,那肯定就是你没有这个缘法,还是回去另想办法吧!” 朱简自己不能行走,请人将他送来送去,如此几趟,每一回都是空跑。这病没有治好,精力钱财却花了不少,他心中渐渐滋生了怨气。 朱简心想:这老道士好无礼,我一个读书人,平日和人从来没有什么争执,也从来没有做过损人利己的缺德事情,诚心诚意来求医,他却总是避而不见,算什么道理! 怨气归怨气,朱简腿上的毛病不见好转,总是苦楚难忍,他还是隔一段时间就要去贵清洞一趟,看能否遇见老神仙。 然而结果往往还是白跑一趟。 贵清洞中空荡荡的,除了布满灰尘的石桌石凳石床,丝毫看不到有人住过的痕迹。 有一次,朱简腿疮发作,他疼痛难忍,彻夜未眠。 熬到天亮后,朱简准备了很多干粮米面和铺盖,又让人把他送到贵清峡贵清洞口。 村里人劝他,既然老神仙不肯露面,那就另求良医吧,纠缠也没有用,村里也曾有人如此纠缠过,可到最后老神仙不仅没有出手医治,还将纠缠的人一顿臭骂! 可是朱简倔劲上来了,那里肯听劝。 他心想:老道士就是不肯医治于我,我也要等到他问个明白,出家人心怀善念,我一个读书人,没做什么恶,他却为何不肯解除我的痛苦,有些人明明不是什么好人,他却出手医治了,这不是黑白不分,善恶不辨吗? 村里人拗不过朱简,只好将他送到了贵清洞口。 朱简这次是铁了心,他自己烧饭吃干粮,白天读书,晚上就打开铺盖睡在洞中,一副不见老神仙绝不罢休的架势。 你别说,朱简这人倔是倔,还真有毅力,在贵清洞中住了半个多月,整个人蓬头垢面,污秽不堪,却还是没有离开意思。 有一天傍晚,天麻麻黑,朱简胡乱吃了点干粮,刚要打开铺盖睡下,就看到老道士飘飘然从洞外走了进来。 这老道童颜鹤发,慈眉善目,看模样并不像村里人所传那样不近人情。 朱简赶紧起身,腿疮所碍,他蹲跪着向老神仙施礼,并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老道士和蔼地对他说:“先生的情况我都已经知道,只是我实在没有办法替先生医治腿疮,还望先生理解。” 朱简一听道士这话,积蓄已久的怨气就爆发了,他泪流满面,十分激动地质问老道说:“我一个读书人,清清白白,从不作恶,医治腿疮只是您举手之劳,却为什么如此推托?我已经在这求告这么久了,难道心还不够诚吗?” 老道士面色凝重,也没有言语,只是看着朱简的腿不停摇头。 朱简怒火中烧,开口斥责道:“村里有人好勇斗狠,生命垂危之际到你这儿求医,你也答应了,好人上门求医,你却如此对待,枉乡亲们还称你为老神仙!” 那老道士听到朱简斥责,并没有生气。他走到朱简身边,用手抚摸了一下朱简的腿疮,朱简顿时觉得疼痛减轻了许多。 老道说:“你是个读书人,明理,你跟我来,我让你看看,为什么我无法医治你的腿疮。”说完,老道就朝洞穴深处走去。 朱简拖着病腿,艰难跟在后面。 二人来到洞穴深处,有一面非常光滑的石壁挡住了去路。 老道嘴里念念有词,伸手猛推了那石壁一把,那石壁轰然转了一圈,露出了更加光滑,细腻如镜的一面来。 老道对朱简说:“这石壁,称为前世壁,人能在石壁中看出前世所修福分,前世所造孽障,先生可以近前看看你的前世。” 朱简心中诧异,挪到石壁前朝石壁中一看,石壁中果然出现了一番自己似曾相识的场景。 恍惚中,朱简好像融入了石壁里的场景之中,他是一个威风八面的小军官,骑着高头大马,正指挥下属把一些衣衫褴褛的囚犯倒挂在树上。 有个囚犯挣扎喝骂,他一怒之下,命人用尖刀在那囚犯腿上刺了两个洞,然后用绳索穿过,将其倒悬在树上。 那囚犯痛苦哀嚎,他骑在马上哈哈大笑。 朱简心中万分恐惧,他分明感觉到马上这个残忍的军士就是另一个自己。 正在朱简惶恐不已却无法摆脱石壁的时候,那道士在身后轻轻拍了他一把,他如梦初醒,浑身大汗淋漓,口中不停念叨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是我!” 道士告诉朱简:这人间疾苦,都是人自作自受,因因果果,总不能逃脱,有些人的病治得,那是他已经还请了孽债,有些人的病治不得,那是他尚未还清。 朱简沉默不语,若有所思。 道士看着朱简说:“天道轮回,神仙都改变不了,何况贫道。先生看了前世壁,应该明白,你的病,我暂时医治不了。” 朱简表情木讷,眼中含泪问道:“老神仙可否能告知,我还要忍受这种折磨多久?” 那道士叹了一口气说:“只怕要用一生来赎清了。” 朱简绝望地说:“那还不如一死了之。” 道士说:“此生还不清,来世还是债,先生诚心行善积德,能够减轻苦楚。” 朱简点了点头,再无多言。 他在洞中与道士一起度过了数日,一直到他家里人来看望他,这才被接回了村子。 与道士几日相聚,朱简已经大彻大悟。他回村后潜心读书,为善乡里,被乡里人尊称为“跛学士”。 村里人传说,朱简从贵清洞回来后腿疮照样没有好,走路还是跛的,但是他再也未曾求医。 尽管拖着残躯,朱简还是活了七十多岁,且每天都精神奕奕,很少见他被腿疮左右苦楚的样子。 村里人都说,这跛学士腿不好心好,人跛精神不跛,是个奇人。 也有人猜测说:朱简肯定是受过老神仙点化,要不然他以前性格那么急躁,怎么见了老神仙一面,就变得如此平和豁达了呢? |
第1021篇:荷池洗砚 (原作者:汪道鼎。摘自《坐花志果-果报录》) 浙江杭州,有一个秀才。拜蒋一亭先生学有关刑学知识。小有才气,但放荡不羁。 丙午年,蒋一亭先生应邀就任上海咸云崖观察使的幕僚(秘书)。这位杭州秀才参加秋试以后,前去道台署拜谒蒋先生,拿出他考试时作的文章给大家看,颇觉得意。 恰好,署中有一降神请仙者,降乩说是夏如先生临坛。书生就叩问自己的功名前途。只见沙盘上大书:“前程颇为远大,可惜被所造口业和淫业折除尽了。赶快改正品行,还能够延长寿命。否则冤鬼将来索债,还希望什么科考功名!” 秀才笑着说:“仙人怎么说这种没来由的胡话!既然提到冤鬼,请问是什么因缘?” 乩笔又写道:“你一定要上明此事吗?十年前荷池洗砚的事,你还记得吗?” 秀才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了,叩头默默祈祷。 乩笔又写道:“冥司已申报文昌宫,革除你的功名,减少你的寿命,故而预先告诉你。如果从此以后努力忏悔以前的罪过,还有一点挽回余地。若只向神明祈祷,仍无济于事!” 大家看到杭秀才面色如灰,乩笔停后,就问他仙人所说的事。 秀才内心很忧伤懊悔,说:“勾引妇女的恶行,对不起人鬼两道,太感愧疚。现在我郑重向大家坦白,希望有志之人,以我为戒吧!” 原先,杭生住在姑妈家读书。姑妈有一名非常美丽的婢女,杭生想勾引她,没有机会。夏季的一天,杭生拿了砚台去荷花池涮洗,正好此婢也来荷池采摘荷花。书生见四周无人,就对她调笑,她也不严厉拒绝,于是两人就到池畔小亭中发生了关系。自此以后,只要有机会,就幽会,致使她怀了孕。到了年底,老师停馆,杭生也回家了。 到了新年,杭生前去姑妈家拜年,姑妈留他住下。夜静以后,那位婢女忽然前来,对杭生说:“幸蒙你的厚爱,月事不来已近三个月了。你要一直爱我,能为你长期铺被褶床,就是你给我的恩惠了。如果你要嫌弃我,我也不敢埋怨你。但请你快找点药来,以免这事败露,我就感激不尽了!” 杭生安慰她说:“我已经把实情告诉了母亲,会来向姑妈讨你的。我一定不作负心的事。你不要太着急!” 婢女哭着道了谢。当晚又把她留在房里过夜,她也不知道杭生根本无意娶她。杭生回家以后,就把此事抛在了脑后,也不再来姑妈家了。 婢女日夜翅首悬望,竟毫无消息!不久肚子大了,被姑母察觉,受不住狠打,吐露了实情。姑母素来很爱杭生,马上派人把他叫来,准备把婢女嫁给他。 杭生坚决不承认这事,而且说:“这淫婢不知是和谁淫乱,还反而污蔑我!”一摔袖子竟然回家走了。 姑妈相信了杭生的话,又狠狠地打了她。她有口难辩,晚上上吊自杀了。杭生也不以为意。不料被仙人揭发了他的阴私。他向大家发露此事,是想藉此自我忏悔!大家都规劝他改恶从善,再请高僧为婢超度,杭生点头答应下来,从此自傲之气有所收敛。 但是未出一月,又是旧病复萌,妄言绮语,寻花访柳,把仙人的警示置之不顾了!第二年得暴病,大吐血而死。看护他的人都看见一女子披头散发站在床前,大概就是那位婢女前来索命的吧! 坐花主人点睛:“可惜呀!这杭生因为做下这一段荷花池边偷情行淫之事,便被削去了禄籍、革除功名,把远大的前程尽丧在这因妄言和纵欲而生的恶业中,真是糊涂颠倒之至了!既然因贪恋美色而乱了那女子贞节,二人又缠绵不已,却又为什么如此无情无义呢?那女子只为遮掩这段丑事而于静夜来求药物,却又为什么再向她发下违逆良心的诺言,以至于终将这弱女子的最后一丝希望化为空谷绝响!这不等于把自己一下推到了卑劣至极的地步吗!甚至,当那小女子因丑事败露,受不住鞭打而说出实话,姑母也被迫成全了他俩的姻缘之时,却竟还为贪图清白之名,反咬女子污蔑自己,把过失尽推于这弱女子身上!这已不仅仅是弃信背义的问题了,简直就等于在用刀杀她了!可怜啊,原来像杭生这种人的良心早已是死掉了,哪里用得上鬼神再来杀他呢!” |
第1022篇:小气鬼 (作者:一叶流沙。摘自《366个鬼故事》) 日常生活中,我们把抠门,吝啬的人称之为小气鬼,小气鬼是说一个人小气,而不是说这个人是鬼。而这个故事,讲的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小气的鬼。 几十年前,我们这里有一个非常抠门的老头,姓钱,人称老钱。此人的小气可谓登峰造极,一年到头难的买一次肉,吃个鸡蛋就算过生日了,平日里无事就到菜场捡剩菜叶,别人以为他喂鸡呢,他都拿回家家自己吃了。 其实他家并不缺钱,反而条件还相当不错,可他就是坚持穿补丁摞着补丁的衣服,不该花的钱绝对不花,该花的钱也绝对不花,美其名曰:艰苦朴素。 他家看电视,是按秒在计算时间,比如在看电视剧,插播广告的时候,立刻关掉电源。老钱得意洋洋的告诉大家,此举可谓一举两得,一是可以节约用电,二是可以延长电视的使用寿命。 老钱不但节约用电,而且节约用水。节约到了什么程度呢?他的孙子和我同一所小学,每天带着一个痒痒挠,问其原因,答曰:身上痒--因为老钱要节约用水,总不让他洗澡。还有,早晨刷牙,不管是谁,只要漱口的杯子里的水超过三分之一,就会遭到老钱劈头盖脸的训斥:混账东西!水费多贵啊?心里冒得(没有)数吗?有你们这样过日子的吗?就是美国的万元户,也经不起你们这么浪费。 大约是九七年左右,老钱撒手人寰,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丧事从简,不许浪费,但是礼一定要收足了,一个都不能少。 老钱去世后,家里把他的遗照供奉起来,隔三差五烧香祭告。 每次给老钱烧香,当天夜里,挂在墙上遗照就会掉下来。一开始没人在意,以为是遗照没挂好,换个地方挂起来,结果还是一样,一给老钱烧香,当夜遗照必定掉落。 遗照掉落无关紧要,重新挂起来就是了。可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到了后来,不管是谁,只要给老钱烧香,当晚就会梦见老钱:老钱愁眉苦脸,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老钱的家人都梦见过老钱满脸焦急的样子,以为老钱走得太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了交代,以老钱的秉性,说不定是在哪藏了钱或者存折呢。大家一合计,还是请个师傅问一问吧。 请来的这个师傅,是个女的,不是本地人,北方口音。据说她能把去世的人的魂魄召到自己身上,从而实现阴阳两界的交流。我们湖北这里,算命的见得多了,但是这种招魂上身的手段大家都没见过,很多人都跑去瞧新鲜,把老钱家挤得水泄不通。 只见那师傅盘腿坐在椅子上,嘴里念念有词,过了两分钟,突然一哆嗦,接着便破口大骂:一群败家东西,不会过日子,我硬是死都死得不安心。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实在难以置信,这声音,这语气,千真万确就是老钱啊。这个师傅,明明是个女的,却发出了男人的声音,说的还是我们这里的方言。 老钱的儿子壮着胆问了一句:那要怎么烧香呢? 老钱的声音响起:一根香,可以剪成两段,最好剪成三段,这样一根香就能当三根香用,香蛮贵的,要晓得节约。还有,我不在了你们就乱用电,人去上厕所了,电视也不晓得关,败家!最气人的就是你,那天出门水龙头都冒关,那水流的哇,我的心痛咧…… 老钱的儿子一个劲的磕头,不停的道歉,不停的保证今后绝不乱用水电,老钱的数落才停了下来。 最后,老钱的儿子问:爸爸,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老钱说:烧(纸)钱的时候,莫烧太多了,这里又冒得银行。 |
第1023篇:灵魂出窍戒恶习 (作者:一叶流沙。摘自《366个鬼故事》) 小超,生于扒手世家,其父,其祖父均为梁上君子。大概偷盗有损阴德,其祖辈父辈均无长寿者,人丁也稀薄,小超是三代单传。 扒手,根据技术能力,也分三六九等。小超的爷爷,生于民国年间,投名师访高友,学的一手过硬的偷盗技术,极少失手,是小超的偶像,可惜去世很早,小超只在照片里见过。 小超的爸爸,手艺马马虎虎,还能勉强度日,是个几进宫的老贼,在小超五年级时得顽疾离开了人世。 随着时代的发展,偷盗技术也日薄西山,小超虽然小学毕业就混迹于江湖,但是其偷盗水准只能算末流中的末流,给他爷爷提鞋都不配。 小超手艺不精,创造力却是一等一。他的偷盗技术,本就稀松平常,又染上了江湖习气,花钱大手大脚,以至于常常有上顿没下顿。 某次严打期间,混混们鹤唳风声,小超不敢行窃,因为严打期间被抓住就是典型,即使再愚蠢的混混也不会挑这种时间犯事儿,这是江湖中人的基本常识。可是人又不能不吃饭,小超身高一米五,瘦骨嶙峋,去打工人家看不上他的个头,又是辍学没什么文化,文不成武不就。正是应了那句话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是不可能打工的,做生意又不会做,只有偷,才能维持得了生活这样子。 小超知道不能在市区顶风作案,他独具匠心的想到,到郊区的某个庙里去偷功德箱里的钱。小超认为偷功德箱有两点好处,一是从来没听过谁到庙里偷钱,防盗意识必然薄弱;二是出家人心慈手软,即使不幸失手,也不会遭到殴打,或许凭借自己出色的演技,声情并茂的哭上几声,就被放了也说不定。 小超乘坐公汽到了寺庙,他早已成竹在胸,功德箱大概是一个边长八十厘米的立方体,向上的那一面开了一个约十厘米长三厘米宽的口子,以供香客往里塞钱。这么样一个口子,手是断然伸不进去的,可这并没有难倒小超,小超见四下无人,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卷尺,就是可以自动回收的那种,他把卷尺拉出一截,再用双面胶粘住尺子的正反两面,从功德箱的口子探了进去,利用双面胶的粘性,粘住功德箱里的纸币,再把卷尺慢慢的退出来。 计划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小超在拿回卷尺时被逮了个正着,三个身强体壮的香客围住了他,正准备动手的时候,远远的跑来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一边跑一遍喊:且慢,不要动手。 此刻的小超好比溺水的人看见了救命稻草,连忙像老和尚呼救,可能是那几天看了些武侠剧,再加上他文化水平没那么高,本来想喊高僧救命或者大师救命,情急之下却喊成了:秃驴...... 小超说那是他这辈子挨过的最狠的一回打。 小超被三个壮汉按住一顿狂风骤雨般的暴打,最后像一个破麻袋一样被丢出了寺庙。小超的脑袋磕在石阶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半小时后,小超悠悠醒来,黯然离去。从此以后,小超洗心革面,远离那些狐朋狗友,再也没偷过半毛钱,并且自食其力在一家修车行当起了学徒。别人都说他被打怕了,他笑笑说:扯淡,怕挨打能做贼? 追问他为何改过自新,他总是保持沉默。 若干年后,小超凭借自己的勤劳的双手和过硬的技术,开起了自己的修车行,虽然门面不大,但是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小老板了。开业那天,小超请街坊四邻吃饭,哭的稀里哗啦,醉的一塌糊涂,才说出了他为何会转变。 当年他被丢在寺庙门口,脑袋磕在了石阶上,他眼前一黑 ,然后感觉自己飘了起来,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牵引着,堕入了无边的黑暗,他看见自己的爸爸和爷爷,他爸爸双手被从手腕处砍断,血液不断流出,落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他爷爷更惨,双手双脚都被斩断,趴在地上蠕动,像极了一条血淋淋的毛毛虫。他爸爸说这是他们生前偷东西受到的处罚,小超说爷爷几乎没有被捉到过啊,为什么连脚都给砍了去?他爷爷艰难的抬起头,说:瞒的了人,骗不了天。你还有救,回去吧,以后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一阵天旋地转,小超悠悠醒来。历经了这次灵魂出窍,小超痛改前非,终于成为了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
第1024篇:旅店惊魂 (原作者:叶木喊山。摘自《西北乡村奇人录---真人真事,呕心寻访整理》) 阴阳先生杨师告诉我,九八年左右,应甘谷县朋友的邀请,他曾经去甘谷给一个大商户选墓地。 那时候交通没有现在这么发达,杨师坐班车去甘谷,还要在天水市上转一趟车,晚上得住一晚旅馆。 杨师到天水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他随便找了个小馆子垫了垫肚子,就在车站附近的一家旅店住了下来。 车站周围比较繁华,做生意的、赶路的、外出办事的,还有那些坑蒙拐骗的,都愿意在车站附近住下来,图个方便。 杨师走进这家旅店的时候,房子差不多都住满了。柜台后面有个中年女人,正拿着一个大茶壶往热水瓶里灌水。 杨师对她说:“老板,住店啊。” 那女人抬头看了一眼杨师说:“我们这差不多住满了,要不你走几步,到市区去找个地方?” 杨师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他问这女人说:“什么叫差不多住满了?你有房间就给我安排嘛,你怕我不给钱?” 这女人犹豫了一下,想说什么,但是有没有说,她放下手里的茶壶,从抽屉里翻了很久,找出了一把钥匙,领着杨师上了二楼。 二楼果然还有一个空房间,窗子朝着街面,看着还不错。 这女人把钥匙递给杨师说:“就这一间了,你自己非要住……等会你下来拿热水啊,房费一晚上三十,别的房间都是三十五。” 杨师觉得这女人说话有点奇怪,但是他也没有多想,他常出门,从不怕什么坑蒙拐骗抢,要是有人真想为难他,他有的是法子整治他们。 杨师接过钥匙,顺手就打开了门,那女人并没有领他进屋子看看,而是踩着拖鞋“蹬蹬”下楼去了。 杨师推开门走进屋子,一股冷飕飕的凉气夹杂着一股木头的霉味迎面扑来,让他心里一惊。这时候天气还不冷,这屋子里却寒意十足,这有点反常啊。 要是一般人,也许多盖点被子就睡了,但是杨师的本能告诉他,这间房子不简单。 向阳的地方,屋子里冷冰冰的,竟然还有霉味,这是什么道理? 杨师顺手打开了电灯,把自己的包放在了床头柜上,他也没有脱衣服,和衣就躺在了床上,顺手就把灯关了。 屋子里和安静,这时候天虽然已经黑了,但是窗子上有街上的灯照进来,杨师躺在床上影影绰绰能看清屋子里物件的轮廓。杨师瞪大眼睛,在屋子的每个角落仔细搜寻。 没过一会,他终于发现,放在房间一脚的衣架顶上,站着一个模模糊糊、纸片一般单薄的黑影。这黑影晃晃悠悠的,似乎也在盯着杨师看。 杨师心里暗暗好笑:好家伙,我一个到处替人驱邪送葬的人,今天却被这东西盯上了,真不能不说是缘分啊! 杨师不动声色,伸手从自己的背包里摸出了一面画了符咒小镜子,他猛地将镜子对准衣架上方,压低声音说:“你是天上的你上天去,你是地下的你入地去,你是有债的你讨债去,你是有仇的你报仇去,你在这个地方干什么?” 杨师话音刚落,那模模糊糊的黑影就从衣架上慢慢滑了下来,趴在了他的床尾,一动不动了。 杨师说,他当时并没有制住这东西,这东西完全可以逃走的,但是它并没有逃走,这有点奇怪。再说,人跪下算行了大礼,鬼摊开趴下算行了大礼,这东西给他行大礼,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鬼这东西就是一团气,一股风,是没有办法做出跪下这样的动作的。 这东西现在趴在床头一动不动,这显然是还不想离开。 杨师对这东西说:“我不是那边的官,不断那边的案,你求我也没用,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去你该去的地方。” 那东西还是趴在床头一动不动。 杨师后来说,这东西要是作祟害人那倒是好办,现在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你也不能收拾它,这可把他难住了。 当时杨师的年纪也不大,经历少,竟然有点手足无措。 杨师想了一会,把小镜子收了起来,起身就走出了屋门。他出门时看了一眼屋子,那东西还摊在地上呢。 杨师来到楼下,那女老板还没睡,杨师单刀直入说:“你那间屋子有问题,你心里肯定也清楚,现在我能帮你,但是你要给我说实话,你明白不?” 那女人瞪着一双牛铃铛一样的眼睛,看着杨师半天没说话。 杨师哗啦一声把自己的包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他拉开拉链,从里面取出了铜铃、罗盘、红筷子、桃木签等家伙什。 见那女人还在发呆,杨师接着说:“我告诉你,我做这些事情都是收钱的,今天你碰见我,是你运气好,你要是不赶紧说我住的那间房子发生过什么事情,我转身就走,让那东西害你家十年八年。” 那女人对眼前的事情有点懵,但是她好歹听懂了杨师的话,知道杨师不是一般人,所以还是结结巴巴地给杨师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 原来,那个房间曾经吊死过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是个赌徒,把家里的财产输了个精光之后,还拉了高利贷。渐渐的,他身上背的债实在越来越多了,甚至连老婆孩子栖身的几间破房子都给别人顶成了债,老婆孩子只能流落街头。这赌徒自己更是丧家之犬一样,东躲西藏,讨吃讨喝。 后来,他实在不堪重负了,也不知从哪儿弄了点钱,在汽车站旁边的小饭店里吃了一顿后,就在旅店的那间房间里上吊自杀了。 这家旅店自觉晦气,可老板还要挣钱吃饭,所以店还得开。只是自此之后,那个赌徒上吊自杀的房子常常会发生一些蹊跷事情,把不知情住进去的人吓个半死,所以经常有人找老板扯皮。 老板也曾找人给房间驱邪做法,但是没有什么效果,只好就把那间房子锁了起来。 杨师听完,叹了一口气。那女人自知理亏,又是给杨师递茶,又是给杨师递烟,还说要给他另外安排房子。 杨师没有理她,他默默举起来了毛笔,在黄纸上写了一篇劝慰的咒文,又打发那女人出去买了点纸钱,然后拿了个铁脸盆,上楼去烧了。 杨师边烧边陪劝说:“我知道你放心不下老婆孩子,但是你留在这对她们没有任何好处,早点去你该去的地方,才是你的正道。” 纸钱和咒文烧完后,杨师又仔细看了一遍房间,发现那东西已经不见了。那房子里给人的感觉一下子就暖了起来,就连灯光,也比以前亮堂了不少。 杨师知道我常出差,讲到这个地方,他还半开玩笑的说:“你要是以后出差住酒店,那种房间反常凉飕飕的,装了一样的灯管却比别的房间灯管暗淡的,你不要住。” 杨师说,他做完了这些,躺在床上就睡了,这一觉睡得非常踏实,第二天他走的时候,专门告诉那女人,以后那房间可以住人了,没有任何问题了。 我有点不解说:“别人作法驱邪都不能赶它走,为什么你一篇咒文就能劝它走?” 杨师笑着说:“鬼也有性格,尤其是这种滞留人间的鬼,一般都有执念或者怨念,只有化解了他们的执念,才能让他们顺从你的意思,再说,现在装神弄鬼骗钱的人多得是,谁知道他们请的是谁呢?” 我说:“这样说来,你是把旅店那东西的怨念给化解了。” 杨师说:“它生前虽然是个赌徒,但是也有它的牵挂,我说中了它的执念,它就该离开了。” 喊山有感:赌博真是害人不浅!这个赌鬼生前让老婆孩子流落街头,死后却因为放不下她们迟迟不愿离开,这又是什么道理呢! 生前不能尽到责任,死后的执念只会让人烦恼!可悲,可恨,可叹! |
第1025篇:陵园琐事(上)【心到神知】【不可妄言】 (原作者:偌泠《鬼话连篇——灵七八祟事件薄,818楼主道听途说跪求来的寻常日子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 【心到神知】 奶奶去世后,我负责对接公墓联系协调入土下葬的事情,加了陵园一位工作人员的微信。当时的心情自然悲伤纷乱无暇他顾,也多亏这位小伙子热心周到的工作,帮助我们顺利圆满地完成了合葬事宜。 前几天小伙子给我讲了这么一件事儿,乍一听谈不上多吓人,但仔细品品,后劲儿还是挺大的。 今年清明节前后,由于疫情管控,来陵园扫墓祭拜需要提前预约,每天还得限流登记,所以全然不见往年阖家踏青祭扫,陵园里人头攒动的热闹景观。 一天大清早,小伙子开车电瓶车在陵园里巡逻检查时,发现半山腰上有一大家子人,正围拢着一处墓碑施工。小伙子赶忙上前制止,说他们陵园有规定的,不可以私自改换墓碑式样,一旦出了问题进光漏水什么的,陵园可是概不负责。 那家人倒挺谦和客气,一再跟小伙子解释说他们没动墓碑,只是给先考先妣新雕了一对儿汉白玉的镇墓石狮子,趁清明过来扫墓给粘上去。小伙子提醒他们说,这对狮子是他们私自安上去的,属于个人行为同时还是违规的,如果非安不可的话,以后丢了坏了,陵园都是没有责任的。那家人满口答应,又一通的千恩万谢,弄得小伙子也不好再说啥了。 谁知道那对汉白玉狮子安上去才过了一宿,就被人撬走不见了。小伙子打电话通知了墓碑购买人,对方倒真是挺通情达理的,明确表示这事儿跟陵园没一点关系,都是他们自己不听劝,执意要安才丢的汉白玉狮子。他只提出可不可以请小伙子帮忙调看一下事发那天的监控录像,要真能发现有什么线索呢,他们就去报警把石狮子找回来。小伙子断然拒绝了对方,一来是他懒,不想折腾了。再有就是允许他们安狮子已属违规,怎么可能再动用公家资源帮着找狮子呢? 当时是上午十点来钟,小伙子挂断电话后突然觉得后脊梁一寒,一股冷气骤然来侵,他打了个打冷战的同时,听见办公室里响起一声老年男人的叹息。当时屋里就只有小伙子和他对桌儿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哥。小伙子惊惧之下看向大哥时,只见大哥正端着水杯往嘴边上送呢,却像被定格儿了般一动不动,也正满眼恐惧地看向他,很显然大哥也听见了那声诡异的叹息。 小伙子心知说错话得罪墓碑里住的亡人了,嘴里一劲儿念叨着给人家赔不是,紧接着跑去保卫部门查看了汉白玉狮子丢失那晚的监控录像,可以当时天黑,角度又不来好,他最终一无所获没找到任何线索。即便如此,小伙子的心里总算踏实了。 这故事让我特别有感于“心到神知”这个词,早听说鬼神等众皆有他心通,起心动念是善是恶他们一目了然,坐收眼底。因此要想“神”不知,除非己莫为。在行走世间的每一个日子里端正心神意念诸恶莫作,许多事情最终结果并不重要,关键还在于发心。扪心自问,属于你的“初心”还好吗? 【不可妄言】 咱们接着聊陵园里的邪性事儿。为奶奶办理下葬那天,所有仪式礼成我们正待离去时,突然风起云涌天降大雨。北京七月的天气才真像熊孩子的脸,说翻就翻。眼看着风急雨大,我们随身又没带雨伞,只得就近先找大树底下避一避。 家里有个二百五表亲,指着松树下一方清新简洁的墓碑道:“呦!你们快看这个嘿,居然有跟我同岁的,才活了十七岁就死了,真是个短命鬼!” 陵园小伙子一听这话,赶紧上前告诫那亲戚不可妄言,还让他对着墓碑鞠躬赔罪。亲戚起初不以为然,可架不住我们阖家众人一起劝说他,也只得照办了。 事后陵园小伙子告诉我说,他之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慎之又慎,非逼我们家亲戚鞠躬谢罪,实在是有过前车之鉴,当真是马虎唐突不得啊。 2016年夏天,陵园小伙的表弟来找他玩。也是好奇心作祟吧,非要跟着表哥一起在陵园里巡检。陵园小伙子三令五申地叮嘱他,要态度恭谨严肃,一定不可以乱说乱动,亵渎冲撞了亡人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小哥儿俩开着电瓶车在陵园四处查看,突然小伙子的表弟看见一座三人合葬的墓碑,一位先父在中间,两位先母分列两侧。这下表弟可兴奋不已地来了精神,他指着墓碑大声对陵园小伙说:“哎!哥!哥你快来看!这老头子下头居然有俩媳妇儿陪着,啧啧啧,真是死了都闲不住啊!” 陵园小伙瞬间变了脸色,几步跑到墓碑跟前,恭恭敬敬鞠了一个90度大躬,口里碎碎念道:“这位老先生,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这兄弟年轻不懂事,我们给你赔不是了!”又回头招呼他表弟说:“还不赶紧的!过来鞠躬道歉!” 表弟嬉皮笑脸全然不当回事,反而调笑说:“哥你至于的吗?工作了这几年,咋连死人都怕起来了?我还就不信这邪,他一个老头子,还能把我咋滴?”说完就大摇大摆自己走开了。 陵园小伙感觉大事不妙,可又无可奈何治不住他弟。 果不其然,从陵园回家以后的当晚,陵园小哥的表弟便开启了“腾云驾雾非凡之旅”,头重脚轻眼花缭乱,走道儿就跟踩了棉花似的曲里拐弯。家里人以为他出去疯跑了一大天,中暑了呢。 可谁知一连三天,这表弟都只能躺在炕上一动不动,稍微一起身就眩晕得天旋地转,继而呕吐不止。眼瞧表弟都快把隔夜饭吐干净了,家人赶紧把他送去了医院。经过从头到脚一通细致入微又价格不菲的检查后,医生告诉家属说:“这孩子没毛病,估计是得耳石症了,回去卧床休养吧!” 表弟的家人急得抓心挠肺却又无计可施,如此过了有一个星期,陵园小伙子听说了。赶紧去表弟家里,把他那天调侃不敬亡人的来龙去脉仔细讲了一遍,然后猜测说表弟得的八成是虚病,就是被墓里的老爷子给收拾了。 表弟他妈直气得咬牙切齿,要不是表弟还瘫床上晕乎着呢,她真恨不得一耳瓜子甩给这个不着四六儿的儿子。 第二天一大早,表弟一家带齐香烛果品元宝赶去了陵园,他爸他妈用轮椅把表弟推到了被他调侃嘲笑的那座墓碑前,恭恭敬敬赔礼道歉。结束后一路出陵园表弟都是坐在轮椅上动不了的,等他们开车回到家时,陵园小伙的表弟竟已然恢复如常,没有症状了。 这件事情结结实实教育了陵园小伙子,让他明白每一座无声墓碑代表的,都是一个曾经鲜活饱满,来人间行走一趟的生命。你可以不相信他们归去后还可以换一种方式继续存在,但若是不敬不尊诋毁戏谑,就纯粹是自讨苦吃,自作自受了。 |
第1026篇:吸血魔玉 (原作者:叶木喊山。摘自《西北乡村奇人录---真人真事,呕心寻访整理》) 讲一个吸血魔玉的故事,因果报应人世间是真的存在啊! 张尕虎是西北宁远府有名的泼皮,仙人跳、绑肉票、翻墙钻洞坑蒙拐骗什么坏事他都做过。后来,他嫌弃犯了事儿到处奔波躲藏累,就不愿意冒这个险出这个力了,在宁远城外二十多里的官道旁连哄带骗买了一个农家小院,专门做起了过往行人客商的生意。 张尕虎这个生意,不是一般的生意,虽不是抢劫偷盗,但是也可以说是无本生意。 西北的官道一路上所经过的地方都很干旱,当官道上来来往往的远路客商到了这个地方的时候,距离宁远府还远,都想坐下歇歇脚,喝口清甜的井水,给牲口也饮点水再赶路。而官道旁边的农家院里,正好有一口水井,这也就是张尕虎煞费心机买下这个农家小院的目的。 客人进院子发现有井水,心里自然是十分高兴,都围过去打水喝个痛快,张尕虎也不阻拦,但是当这些客商喝完水,喂完牲口,张尕虎就开始狮子大张口,索要高价的水钱。 西北地区是干旱,但是宁远也不是沙漠,水也绝对没有到稀罕的程度。按理说过往的客商喝了水主人收点水钱,这也无可厚非,但是张尕虎一开口就要白银五两十两,这水就是天价啊! 过往的客商一般都会心有不甘,张尕虎这时候就凶相毕露,拎出一把杀猪刀,恶狠狠地恐吓威胁客人,张尕虎的几个帮凶也会出来软硬兼施,有的假装调节,有的直接帮腔,客人不出钱绝不罢休。 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一般过往的客商为了能安全离开,都会讲讲价出钱息事宁人,如果有那骨头硬不出钱的,少不了挨一顿好打,被抢了货物和牲口,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找不到。 张尕虎这样做,那也是看人下菜碟,一来天高皇帝远,附近的几个公门人都受过他的好处,二来他看到过路的官差和巨贾大户,也不敢得罪,所以虽然他为非作歹时间已久,却没有出过什么事情。 有一天,张尕虎的院子里蹒跚走进来了一个衣衫褴褛,邋遢无比的行脚道士。张尕虎本打算将他赶出去,却看到他脖子上挂着一块血红血红的玉石。 张尕虎做盗贼多年,识货,一眼就看出这块玉石不一般,于是,他假意把这道士迎进了院子,让他喝水洗脸,还给了几个白面馒头。 这道士千恩万谢,吃了馒头喝了水,就缓缓起身要离开。 这时候的张尕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他拦住道士说:“我这水贵,道长你喝了又洗,这就想离开?好歹要给点糊口钱吧!” 道士看了他一眼说:“出家人身上没有钱财,还望先生见谅啊!他日回到道观,一定为先生祈祷,祝愿先生长命百岁。” 张尕虎怪眼一翻:“没钱,没钱来我这干啥,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这是施舍的地方吗?你今天要不留下黄金十两,要不留下你脖子上的红玉,不然,休想离开!”这时候张尕虎的几个帮手也围了过来,一阵帮腔。 这道士这会算是明白了,张尕虎早就瞅上他脖子上的这块玉石了,他不由全身一颤。他对张尕虎说:“这块玉石,让贫道饱受折磨多年了,为了偿还前世孽债,一直不能取下,贫道实在不忍心先生像我一样,还望先生不要强求。” 张尕虎呵呵冷笑说:“你这牛鼻子老道,割舍不得财物就算了,还编出这么一番鬼话来糊弄我们,你以为张爷我是傻子,快点自己取下脖子上的玉石,免得我自己动手。” 这道士摇头叹息说:“当初我师傅说,这玉石除非别人强取,我自己绝对不能将其取下给别人,先生请三思,天机不能泄露,你拿到这玉石,定会后悔啊!” 张尕虎不耐烦了,一个箭步上去,一把摘下了道士的脖间玉石。他拿在手上一看,这玉石通体赤红,果然是块宝玉。 这道士被摘了宝玉,没有反抗抢夺,只是带着遗憾的眼神朝张尕虎摇了摇头,然后跪在地上朝着张尕虎磕了三个响头,说了一句“谢谢先生解我苦难”,就转身离开了,张尕虎惊奇地发现,这道士离开的步伐比进门的时候稳健了许多。 不说那道士,单说张尕虎拿到了玉石之后爱不释手,就挂在了自己脖子上,这玉石一接触肌肤,就会给人清凉舒适,难以描绘的美妙感觉,让人根本舍不得摘下,一摘下忍不住就又要戴上。 但是说来奇怪,张尕虎戴了这玉石一段时间后,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力不足,精神不振,白头黑夜只想睡觉,吼一嗓子也没有以前那么有中气。张尕虎觉得是自己过于沉溺酒色了,没有往玉石上想。 有一天,张尕虎忽然觉得自己所戴这块玉石的绳子特别肮脏和油腻,挂在自己身上实在不雅观,就想换一根干净的绳子。他将玉石从脖子上解下,挂在院子里,就进屋去找绳子了。 等他从屋里出来的时候,他一下子就被挂在院子里的玉石给惊呆了:只见这玉石在太阳下暴晒许久之后,竟然一滴一滴渗出了鲜血来,这鲜血缓缓渗出,慢慢滴落,将院子里的土壤染红了一片,张尕虎过去蘸了一滴一闻,正是血腥的味道。 张尕虎想起道士说的话,脊背发凉,难道这鲜血,竟然是玉石从人身上吸取的?难怪这些日子自己体力下降,精神不振呢! 他这样一想,心里也怕,就暂时没有戴那块玉石,但是一到晚上,他就开始觉得身体若有所失,很不舒服,慢慢这感觉加剧,就像千万只蚂蚁在叮咬一样,痛苦难忍,直到他重新戴上了那块玉石,这才缓解。 第二天,张尕虎就想去找那行脚的邋遢道士,但是人海茫茫,哪里寻得到呢?于是,平时不信神鬼的他只好来到宁远的一座大道观,去祈求高人的指点和帮助。 第三天,道观里主事的一个道长九十多岁了,鹤发童颜,仙风道骨,一见到张尕虎,没等他开口就说:“可惜可惜,先生怎么背负了这般孽债,肯定是动了贪念啊!”说完摇头不已。 张尕虎见道长这么说,知道自己瞒不过了,就把自己怎么得到这块玉石的经过详详细细讲了一遍,跪在道长面前祈求解决的方法。 这老道说:“先生你有所不知,这玉石我们道家称为“吸血魔玉”,专门用来偿还自己欠下的孽债。而且,这玉石一旦戴在身上,就无法再取下,因为一旦取下佩戴者就会痛苦无比,无法承受,但是戴着它的话,这宝玉又会吸食人血,让人逐渐消瘦乏力,干枯如柴,真是世间少有的折磨啊!” 张尕虎心中恐惧,问道:“那我是否可以将玉石还给前人呢?” 道长说:“这样做无异于自寻死路,除非有人强行夺取,否则这玉上的孽债,先生要还一辈子了,但是看先生这般模样,一定不是等闲之辈,谁又敢夺取您的东西呢?” 张尕虎泪流满面,失控叫道:“这样说来,我就只能等死了?” 这道长说:“有一个办法,可以帮助先生减轻痛苦,延长生命,但是不知道先生愿意不愿意?” 张尕虎赶紧说:“不管是什么办法,只要能保住性命,我就愿意。” 道长说:“您出家为道,做个行脚的道士,吃百家饭,行千家善,身上不藏一文钱,这样十年之后,先生的孽债可能会解。” 张尕虎长叹一声,点了点头。 从此之后,宁远城的人常常可以看到张尕虎这一代泼皮穿着破破烂烂的道袍,蹒跚走在宁远附近的道路上,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凶悍。 这样过了多年之后,张尕虎渐渐淡出了人们视野。谁也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他去了何方。当然,人们也不知道,他身上背负的孽债,是否还清了。 |
第1026篇:吸血魔玉 (原作者:叶木喊山。摘自《西北乡村奇人录---真人真事,呕心寻访整理》) 讲一个吸血魔玉的故事,因果报应人世间是真的存在啊! 张尕虎是西北宁远府有名的泼皮,仙人跳、绑肉票、翻墙钻洞坑蒙拐骗什么坏事他都做过。后来,他嫌弃犯了事儿到处奔波躲藏累,就不愿意冒这个险出这个力了,在宁远城外二十多里的官道旁连哄带骗买了一个农家小院,专门做起了过往行人客商的生意。 张尕虎这个生意,不是一般的生意,虽不是抢劫偷盗,但是也可以说是无本生意。 西北的官道一路上所经过的地方都很干旱,当官道上来来往往的远路客商到了这个地方的时候,距离宁远府还远,都想坐下歇歇脚,喝口清甜的井水,给牲口也饮点水再赶路。而官道旁边的农家院里,正好有一口水井,这也就是张尕虎煞费心机买下这个农家小院的目的。 客人进院子发现有井水,心里自然是十分高兴,都围过去打水喝个痛快,张尕虎也不阻拦,但是当这些客商喝完水,喂完牲口,张尕虎就开始狮子大张口,索要高价的水钱。 西北地区是干旱,但是宁远也不是沙漠,水也绝对没有到稀罕的程度。按理说过往的客商喝了水主人收点水钱,这也无可厚非,但是张尕虎一开口就要白银五两十两,这水就是天价啊! 过往的客商一般都会心有不甘,张尕虎这时候就凶相毕露,拎出一把杀猪刀,恶狠狠地恐吓威胁客人,张尕虎的几个帮凶也会出来软硬兼施,有的假装调节,有的直接帮腔,客人不出钱绝不罢休。 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一般过往的客商为了能安全离开,都会讲讲价出钱息事宁人,如果有那骨头硬不出钱的,少不了挨一顿好打,被抢了货物和牲口,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找不到。 张尕虎这样做,那也是看人下菜碟,一来天高皇帝远,附近的几个公门人都受过他的好处,二来他看到过路的官差和巨贾大户,也不敢得罪,所以虽然他为非作歹时间已久,却没有出过什么事情。 有一天,张尕虎的院子里蹒跚走进来了一个衣衫褴褛,邋遢无比的行脚道士。张尕虎本打算将他赶出去,却看到他脖子上挂着一块血红血红的玉石。 张尕虎做盗贼多年,识货,一眼就看出这块玉石不一般,于是,他假意把这道士迎进了院子,让他喝水洗脸,还给了几个白面馒头。 这道士千恩万谢,吃了馒头喝了水,就缓缓起身要离开。 这时候的张尕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他拦住道士说:“我这水贵,道长你喝了又洗,这就想离开?好歹要给点糊口钱吧!” 道士看了他一眼说:“出家人身上没有钱财,还望先生见谅啊!他日回到道观,一定为先生祈祷,祝愿先生长命百岁。” 张尕虎怪眼一翻:“没钱,没钱来我这干啥,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这是施舍的地方吗?你今天要不留下黄金十两,要不留下你脖子上的红玉,不然,休想离开!”这时候张尕虎的几个帮手也围了过来,一阵帮腔。 这道士这会算是明白了,张尕虎早就瞅上他脖子上的这块玉石了,他不由全身一颤。他对张尕虎说:“这块玉石,让贫道饱受折磨多年了,为了偿还前世孽债,一直不能取下,贫道实在不忍心先生像我一样,还望先生不要强求。” 张尕虎呵呵冷笑说:“你这牛鼻子老道,割舍不得财物就算了,还编出这么一番鬼话来糊弄我们,你以为张爷我是傻子,快点自己取下脖子上的玉石,免得我自己动手。” 这道士摇头叹息说:“当初我师傅说,这玉石除非别人强取,我自己绝对不能将其取下给别人,先生请三思,天机不能泄露,你拿到这玉石,定会后悔啊!” 张尕虎不耐烦了,一个箭步上去,一把摘下了道士的脖间玉石。他拿在手上一看,这玉石通体赤红,果然是块宝玉。 这道士被摘了宝玉,没有反抗抢夺,只是带着遗憾的眼神朝张尕虎摇了摇头,然后跪在地上朝着张尕虎磕了三个响头,说了一句“谢谢先生解我苦难”,就转身离开了,张尕虎惊奇地发现,这道士离开的步伐比进门的时候稳健了许多。 不说那道士,单说张尕虎拿到了玉石之后爱不释手,就挂在了自己脖子上,这玉石一接触肌肤,就会给人清凉舒适,难以描绘的美妙感觉,让人根本舍不得摘下,一摘下忍不住就又要戴上。 但是说来奇怪,张尕虎戴了这玉石一段时间后,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力不足,精神不振,白头黑夜只想睡觉,吼一嗓子也没有以前那么有中气。张尕虎觉得是自己过于沉溺酒色了,没有往玉石上想。 有一天,张尕虎忽然觉得自己所戴这块玉石的绳子特别肮脏和油腻,挂在自己身上实在不雅观,就想换一根干净的绳子。他将玉石从脖子上解下,挂在院子里,就进屋去找绳子了。 等他从屋里出来的时候,他一下子就被挂在院子里的玉石给惊呆了:只见这玉石在太阳下暴晒许久之后,竟然一滴一滴渗出了鲜血来,这鲜血缓缓渗出,慢慢滴落,将院子里的土壤染红了一片,张尕虎过去蘸了一滴一闻,正是血腥的味道。 张尕虎想起道士说的话,脊背发凉,难道这鲜血,竟然是玉石从人身上吸取的?难怪这些日子自己体力下降,精神不振呢! 他这样一想,心里也怕,就暂时没有戴那块玉石,但是一到晚上,他就开始觉得身体若有所失,很不舒服,慢慢这感觉加剧,就像千万只蚂蚁在叮咬一样,痛苦难忍,直到他重新戴上了那块玉石,这才缓解。 第二天,张尕虎就想去找那行脚的邋遢道士,但是人海茫茫,哪里寻得到呢?于是,平时不信神鬼的他只好来到宁远的一座大道观,去祈求高人的指点和帮助。 第三天,道观里主事的一个道长九十多岁了,鹤发童颜,仙风道骨,一见到张尕虎,没等他开口就说:“可惜可惜,先生怎么背负了这般孽债,肯定是动了贪念啊!”说完摇头不已。 张尕虎见道长这么说,知道自己瞒不过了,就把自己怎么得到这块玉石的经过详详细细讲了一遍,跪在道长面前祈求解决的方法。 这老道说:“先生你有所不知,这玉石我们道家称为“吸血魔玉”,专门用来偿还自己欠下的孽债。而且,这玉石一旦戴在身上,就无法再取下,因为一旦取下佩戴者就会痛苦无比,无法承受,但是戴着它的话,这宝玉又会吸食人血,让人逐渐消瘦乏力,干枯如柴,真是世间少有的折磨啊!” 张尕虎心中恐惧,问道:“那我是否可以将玉石还给前人呢?” 道长说:“这样做无异于自寻死路,除非有人强行夺取,否则这玉上的孽债,先生要还一辈子了,但是看先生这般模样,一定不是等闲之辈,谁又敢夺取您的东西呢?” 张尕虎泪流满面,失控叫道:“这样说来,我就只能等死了?” 这道长说:“有一个办法,可以帮助先生减轻痛苦,延长生命,但是不知道先生愿意不愿意?” 张尕虎赶紧说:“不管是什么办法,只要能保住性命,我就愿意。” 道长说:“您出家为道,做个行脚的道士,吃百家饭,行千家善,身上不藏一文钱,这样十年之后,先生的孽债可能会解。” 张尕虎长叹一声,点了点头。 从此之后,宁远城的人常常可以看到张尕虎这一代泼皮穿着破破烂烂的道袍,蹒跚走在宁远附近的道路上,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凶悍。 这样过了多年之后,张尕虎渐渐淡出了人们视野。谁也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他去了何方。当然,人们也不知道,他身上背负的孽债,是否还清了。 |
第1027篇:单车杀人 (原作者:叶木喊山。摘自《西北乡村奇人录---真人真事,呕心寻访整理》) 我在荆州有个搞装修的老乡,名叫小伟,小伟和我很合得来,闲暇之余,我们经常相聚,喝点小酒打打小牌,顺便听听久违的乡音,大家都很开心。 有一次我们相约吃饭,我发现他闷闷不乐,我问他最近是不是生意不好,他没头没脑就给我这么一句:“我惹上人命官司了!” 我吃了一大惊。 俗话说得好,人命关天呐,你惹上了这么大的麻烦,就算这会没吃牢饭也肯定没心思和我在这聊天啊,但是我看看他的表情,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于是我问他,你这是惹上什么人命官司了?出车祸了?手下的工人受工伤不行了? 小伟摇摇头说:“都不是,我公司当学徒的一个孩子,在江边吹风的时候被淹死了,现在家里人找我麻烦,脑壳都快被搞炸了……” 我说:“这确实麻烦,你怎么不知道管好他呢,你不知道荆江边每年都会淹死人吗?” 小伟说:“他二十几岁的人了,又是下班时间,我能把他的手脚捆着吗?说实话,前一段时间我其实已经打算把他打发回家去,可惜我晚了一步。” 我觉得小伟这话说得有点不地道,但是看他哭丧着脸,也就没有直接反驳他,而是委婉地说:“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人家去了一条人命啊!” 小伟有点激动地说:“你是不知道,这个孩子父母没教好,一身坏毛病,干活偷奸耍滑,手脚还不干净,偷拿公司的东西不是一次两次了,因为他是熟人介绍的,我看熟人的面子,没有把他打发走,这心一软,就出了这事情了!” 我有点奇怪:“这孩子就算有点坏习惯,这和他去江边被淹死有什么关系呢?还是好好和人家家人谈谈,赶紧把事情解决了,这样拖着耗精力耗时间。” 小伟一听这话,更来气了,他提高嗓门对我说:“你别以为我是怕赔几个钱说这孩子不好,这事情我确实有苦难言,冤屈不知找谁说,而且,这孩子死的也确实诡异,他并没有滑入深水里啊!” 看我还是一脸茫然,小伟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我详详细细讲了一遍,我听完也觉得这孩子的死确实有点离奇。 被江水淹死的这个孩子,外号叫皮蛋。按照小伟的叙述,这个皮蛋除了坏毛病多之外,素质也着实不敢恭维。 小伟告诉我,共享单车进入荆州之后,他见到的第一个破坏共享单车的人,就是皮蛋,为了这事情,他不止一次责备过皮蛋,但是皮蛋不以为然。 皮蛋喜欢拿小刀把崭新的共享单车车座划开,让里面的海绵暴露出来,还喜欢把共享单车的支架撞掉,让单车躺在地上。 皮蛋做这些事情神不知鬼不觉,要不是小伟晚归不经意看到,他一直都不知道工地对面马路旁边那一排排自行车的车座都是皮蛋用小刀划开的。 小伟责备了皮蛋后,曾偷偷观察过皮蛋,他发现皮蛋恶习不改,心里就萌生了把皮蛋打发走的想法,但是没等他下定决心,皮蛋就被淹死了。 小伟说,皮蛋被淹死的前几天,每天傍晚都去江边吹风,天黑后才回来。经常和皮蛋一起的,是和皮蛋年龄差不多的两个工友。 皮蛋每天傍晚骑车到江堤边一处水泥高地上吹风喝啤酒,等到天黑后,他就把自己骑去的单车从水泥高地上丢到江水中。 和他一起的两个工友虽然也不赞成他这种做法,但是也不愿意和他争吵,所以也就没有制止过他。 皮蛋就这样往江水中丢了不下于七八辆单车。江堤边没有监控,晚上的时候也很少有人,所以皮蛋做的坏事几乎没有人发现。 有一天晚上,皮蛋在江边喝完啤酒后正打算把自己骑过去的单车丢进江水里,却被一个老头子远远地喝住了。 皮蛋和工友早就发现过这个老头子,这个老头子经常在下午的时候坐在江边钓鱼,一直到入夜才会离开。 因为皮蛋他们和老头隔了一段距离,再加上皮蛋压根就没把这一把年纪的老头放在眼里,所以他每次往江里丢单车都不会顾忌这老头把他怎么样。 但是他们都没想到,这次老头竟然主动招惹他们了。 这老头对皮蛋说:“你这个小伙子,光在我眼皮子底下往江里丢的自行车都不下五辆了吧,这自行车怎么妨碍你了?你说你年纪轻轻做这些缺德事,对你有什么好处?” 皮蛋自然不愿意接受老头的指责,就和老头子吵了起来,他的嘴本来脏,没说几句就气得老头满脸通红,浑身发抖,一转身走了。 皮蛋朝着他的背影吐了口唾沫,还追着骂了一句“老杂毛”。 第二天,皮蛋他们骑车去江边的时候,发现这老头子已经不在那儿钓鱼了,看来是怕看到皮蛋受气,只好眼不见心不烦,躲开了。 偏偏事情就发生在当天晚上。 当晚,皮蛋多喝了几杯,等他用力举起单车朝江里甩去的时候,他脚下一个踉跄,竟然止不住步伐,也从水泥台子上掉到了江里。 这水泥台子距离江面大概有四五米高,下面是浅滩,水深大概也就刚刚淹没一个中等身高的人。 皮蛋一掉进江水中,坐在水泥台子上的两个工友就慌了,赶紧跑到台子边一看,只见皮蛋正在水里扑腾,但是不管他怎么扑腾,就是没办法朝岸边水浅的地方靠近一寸。 工友见事情不妙,扯开嗓子就开始呼救,但是大晚上的,江边哪有人呢?本来天天来这儿钓鱼的那个老头子,恰好那晚上也没来啊! 两个工友不敢自己下水,只能跑到工地上去喊人,等他们喊了人再到江边的时候,皮蛋已经没有动静了。 小伟报了警,同时请了打捞队的人打捞皮蛋的尸体。 打捞队的人没怎么费工夫就找到了皮蛋的尸体,不过他们惊奇地发现,皮蛋的一只脚,被死死地卡在一辆共享单车的辐条里。 除了皮蛋的尸体,打捞队的人还在附近的江水中打捞出来了七八辆共享单车,站在岸上围观的人纷纷咒骂丢车的缺德鬼,却不知道被淹死的这个人,就是他们咒骂的这个人。 小伟说,事后他了解到,被皮蛋顶撞的那个钓鱼老头,是冬泳队的队员,水性很好,曾经在救过好几个落水的人。 但是鬼使神差一般,本来天天都要到水泥台子附近钓鱼的老爷子,那天晚上因为怕遇见皮蛋惹气受,没有去。 小伟还说,其实皮蛋是会一点水的,落水那地方的水也不是很深,却不想他的脚被卡进了单车里,就这样眼睁睁被淹死了。 我听完小伟的话,实在再找不出什么言语来为皮蛋辩解几句。 小伟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你前面说的对,毕竟人家没了一个人,我已经打算赔钱了,就算我倒霉,这一年白干,但是这孩子爸妈早就离婚了,两个人对赔偿款的事情分歧很大,一个要这样,一个又要那样,迟迟达不成一致,我夹在中间真受气啊!” 我想了想说:“你是倒霉,看来破财是难免了,但是你不要再自责了,这皮蛋,是被他自己杀死的,根本不怪你。” 小伟悠悠吸了一口烟说:“别人都说他是被单车杀死的呢。” 我叹了口气说:“这样说也没错,正应了那句话,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啊!” |
第1028篇:陵园琐事(下)【描金】【近邻】 (原作者:偌泠《鬼话连篇——灵七八祟事件薄,818楼主道听途说跪求来的寻常日子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 【描金】 2018年的清明节,陵园小伙子被部门领导派去帮着给年头久的墓碑描金。他整理打印出提前预约好的墓碑信息,再带领着描金师傅一座一座地找过去,用带着金粉的油漆将墓碑上的文字重新刷描一遍。完成以后,碑文金光闪闪焕然一新,看着光鲜气派,熠熠生辉。 那天一大早,陵园小伙正领着描金师傅给一处约好的墓碑描金,人间四月天的气候最是宜人,朝阳正好,微风不燥。兴致不错的陵园小伙子闲来无事随处一瞟,就看到跟他们间隔了一座墓碑的那处墓地,原本是个合葬的双穴,但有一侧的墓碑上面空空如也,显然还未葬入遗骨。 陵园小伙子好奇心大作,走到墓碑跟前一看,有字的碑也已经斑驳破落,布满尘埃,一望即知有年头无人祭扫打理了。碑文由于多年风吹日晒,也变得模糊难辨,小伙子看了半天,才依稀辨认出那是以为生于1919年的老先生,八十多岁高寿时亡故,那座墓碑是女儿为他立的。 也不知为什么,陵园小伙子瞬间腾起一股凄凉不忍之情。算起来老人的女儿也已年逾古稀,兴许都已经驾鹤西游,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老人还有其他子女吗?为什么他们迟迟没有将母亲送来与父亲合葬入土呢? 胡思乱想间,陵园小伙子听到描金师傅在喊他,那边完活儿了,该他带着去下一座墓了。 几乎在一刹那间就决定了,陵园小伙子叫来描金师傅,两人一起将那座荒弃多年无人问津的墓碑简单打扫收拾后,重新描了金。看着焕发光彩的碑文,陵园小伙心觉得心里头也亮堂堂地高兴,好像那位离去多年的老人家能以这样的形式重归世间,继续存在下去一般。 做完这件事情的当晚,陵园小伙子收到一条幸运的短信。他入池摇号五年未果,那时候他媳妇已经怀孕七个半月,眼看要临盆生产了。恰恰在这最需要用车的时候,小伙子中签了。惊喜来得太突然,他上网反复核实了好几次,都还觉得难以置信。 又过了两三天,民政部门要下来他们陵园检查工作,领导给部署了一大堆应知应会需要记忆准备的“功课”。陵园小伙子说他自小脑袋不灵光,左脑是面粉,右脑农夫山泉,每回想要记点儿东西的时候,闭上眼睛一晃悠,艾玛!全成浆糊了。所以这次上峰莅临他照旧没费太大功夫,晚上临睡前胡乱看了几眼材料,就打算彼时无声胜有声地蒙混过关了。 谁承想第二天陵园领导陪同民政局干部一起,真正体验了一把见证奇迹的时刻。民政局的人随机与陵园工作人员谈话,当抽到陵园小伙子时,他突然有了一种醍醐灌顶盖障顿开的奇妙感觉,守着民政局领导,从文化传统风水禁忌,到社会发展人情百态,最终归结到历史传承慎终追远,把一众领导群众说得目瞪口呆彻底懵圈。 陵园小伙子的直属领导心里头直打鼓,心说这小子是被啥玩意儿上身了?要成精啊这是! 经此一役,陵园小伙顺利博得大领导们的青睐厚爱,火箭飞升了一个职级,被破格提拔为他们团队的主管负责人。从始至终他都想做梦一样,觉着云里雾里,又妙不可言。 我问他那后来呢?你的记忆力就一直那么超凡出尘开挂了一般吗?若果真如此,你们陵园所有没主儿的孤坟姐姐我全包圆儿了,我亲自上手给他们描金!可惜陵园小伙告诉我,他这就是一锤子的灵光,现如今他早就昏聩如昨,甚至很多时候还不如以前呢………… 陵园小伙说他也不确定那次突如其来的聪明是否与帮荒墓描金有关,反正这里头肯定有妖异。无论如何,墓碑是人们留存世间最后的纪念与证明,就像《寻梦环游记》里演的那样,如果活着的亲人心中没有了关于你的记忆,那才是真正万劫不复的死亡。 随喜陵园小伙子灵光一闪的善念,哪怕真的再也没有人记得墓碑里的老人,至少他曾经来过这世间,还依然有迹可循。 【近邻】 陵园小伙子还给我讲了这样一个故事,情节并无惊悚骇人之处,听他讲完我甚至还心生感动,也更加相信这世界上所有的相遇,都不是偶然。 在公墓工作几年后,陵园小伙子发觉每到清明,总有两户人家相约结伴来扫墓。他们的墓碑并排相临,直让陵园小伙子感慨远亲不如近邻,到哪儿都是一样的。其中一座墓碑合葬的是一对夫妇,每年都有孙男娣女一大家子人忽喇喇过来扫墓,那阵仗,一看就是和睦温馨的孝悌之家。 另一座墓里住的是位老爷爷,每年清明只有一位老奶奶独自过来祭扫,陵园地处山上,老奶奶提着祭品沿石阶走上来,都已经大汗淋漓疲惫不堪了。后来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比邻而居的两家人渐渐熟识起来。清明前后陵园小伙子巡视检查时,总能碰见相邻墓碑家的年轻人帮着老太太扫墓擦碑,摆设祭品,两家人处得亲切愉悦,看起来就像亲戚一般。 年复一年,到后来陵园小伙子甚至觉得这是两家人相约踏青的聚会,那么和谐自然。 好像是在2016年,老奶奶去世了,社区工作人员送她的骨灰来与老爷爷合葬。 陵园小伙子办手续时一番攀谈,才得知老爷爷是从马兰基地退休回京的老科研工作者,他们夫妻分居近三十年,老爷爷扎根边陲,将全部青春奉献给了祖国的科研事业,自己却膝下无子。他回到北京定居后仅仅三年,便罹患癌症去世了。 社区的工作人员说,有好几个相关部门打过招呼,请他们务必多关注多照顾老奶奶,每年也有很多老爷爷单位的同志上门看望老奶奶,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孓然一人的老奶奶,其实非常孤寂。每年清明,老奶奶都独自去陵园祭拜老爷爷,这几乎成了他们夫妻横亘阴阳的约定。 陵园小伙子被这对夫妻的经历深深感动了,平时在陵园巡检工作时,也会捎带手儿留心照应着他们的墓碑。 去年清明,相邻墓碑的一大家子又来祭扫了,他们忙活完自家父母的墓碑,又给旁边老夫妻的墓碑打扫干净,一并摆上了鲜花祭品。 陵园小伙子刚看路过,赶紧上去帮忙,笑着说你们两家是在陵园扫墓认识的吧。 那家的大儿子告诉陵园小伙子,起初只是看老太太一人行动不方便,举手之劳帮了也就帮了。后来每年都能遇见,两家人逐渐就成了朋友。头两年清明他们过来一看,老爷子另一侧的碑上也描了字,便知道老太太也归了西,生死离别这些年,老两口可算是团聚了。 大儿子还说,现在他们清明过来扫墓,都会顺带手儿把旁边二老的墓碑一起打理了,这老两口看着像是无儿无女的。去年正赶上他们家老爷子百岁冥寿,家里几个儿女全梦见老爷子在那边大摆寿宴,场面喜庆热闹,其乐融融。大儿子眼尖,瞧见旁边墓里的老太太也跟他父母同桌而坐,身旁是一位知识分子模样的老先生,文质彬彬,气度不凡。大儿子就跟陵园小伙子感慨说,这人啊,百年之后到了那边也挺好,还都热热闹闹地凑在一处,齐全! 陵园小伙子讲完还挺不好意思,一劲儿跟我说:“姐,今天这故事一点儿不吓人,大儿子那梦也可能就是个巧合,要不这个别写了。”我却尤其喜欢这个温暖熨帖的另类鬼故事。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原本素昧平生的两家人在清冷肃穆的陵园相识,却在近十年间生长出一段温暖人心的善缘,何其难得珍贵。独戚戚不如众戚戚,果断记录下来分享给各位! |
第1029篇:背鬼 (原作者:叶木喊山。摘自《西北乡村奇人录---真人真事,呕心寻访整理》) 咱们今天接着讲西北阴阳先生杨师的事情。杨师说,他刚开始学这一行的时候,名声还没出去,像主持祭祀、安排丧葬这样比较重要的活儿,很少有人请他,不过倒是有人请他安土。 我说安土,很多西北老乡就应该知道是做什么。安土就是在院子的中间给土地爷安排一个神位,这是个比较严肃的仪式,需要阴阳先生主持。 这活儿不算麻烦,是个阴阳就能做。但是大阴阳的名气大,人家挣钱多的活儿都忙不过来,谁还愿意去接这些不疼不痒的活儿呢?因此很多人家安土的时候,都只能请一些没什么名气的阴阳先生。 杨师有一次去铁笼山下的一个村子给人安土,安土的仪式结束后,主人家招待他喝茶吃油饼,很殷勤。吃饱喝足,主人家给杨师打发了利时(即工钱)。按理说,主人家给了钱,干活的也就该走了。 可是杨师刚要起身下炕,就被主人家给拦住了。主人家是个四十多岁的农民,人很憨厚,人称王憨。 王憨用哀求的语气对杨师说:“杨师啊,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请您帮帮我,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杨师问他说:“什么事情呢?我能做的一定做。” 王憨接着说:“我有个兄弟,病了大半年了,现在人瘦成了麻杆,年纪轻轻的,背驼成了一张弓,真是太可怜了!” 杨师很奇怪:“你兄弟生病了应该去医院看啊,我一个阴阳先生,我又不治病,我怎么能帮你这个忙呢?” 王憨说:“去很多医院看过了,连兰州的大医院都去过,什么检查都做了,都说没病,但是没病的人怎么可能变成这个样子呢?” 看杨师还在犹豫,王憨又说:“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也请别人看过,但是也没看出来是个什么情况,我看你懂得很多,所以想请你帮帮我们。” 杨师看王憨说的可怜,心有点软了。他虽然不会看病,但是王憨苦苦哀求,看看就看看吧,起码也是对主人家的一点尊重。 王憨见杨师答应了,很高兴,赶紧就打发了两个人,把他这个兄弟搀扶了过来。 杨师说,当时他正盘腿坐在炕上,王憨这个骨瘦如柴的兄弟刚被人搀扶进来,他就吃了一惊。只见这个人面色晦暗,双目无神,腰背根本就挺不起来,三十几岁的人,活像个六十岁的老头子。 但是这都不是让杨师吃惊的原因,让杨师吃惊的是,这个人的背上,趴着一个蓬头散发、赤身裸体的干瘦老太太!屋里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人看这个老太太,大家都带着怜悯的眼神盯着这个“病人”看,却根本不知道,这个病人的背上还有一个“人”! 杨师自然知道,这屋里的人都看不到这个老太太,因为这个老太太根本就不是人,这是一个起码有七八百年的老鬼! 杨师曾说过,做一个货真价实的阴阳先生,念咒画符看风水固然重要,但是要是没有练成一双火眼金睛,那永远也不算真正入了行。 杨师看到病人背上的东西,心里早就明白了。他盯着那老太太看了一眼,那老太太目光凶狠,丝毫没有怯意。 杨师知道,和这种老鬼,你根本无法沟通,你也很难用法术赶走它。就算你一时把它赶走了,它还会回来。这种几百年没投胎的老鬼,一般是不愿意招惹人的,现在这么固执地趴在一个人的背上,肯定是这个人什么地方冒犯了她。要不然,她不在自己的地盘呆着,缠着一个人做什么呢?要知道它缠着人对人不好,对它也没有好处啊!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把这个老鬼请走,就必须把事情的缘由弄清楚。 杨师怕吓到屋子里的人,所以他不动声色,先让人把这个病人搀扶到另一间屋子里,然后他问王憨说:“你兄弟生病之前,都做过什么?” 王憨想了想说:“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他生病也有大半年了,这大半年也没出过远门,就在家里做些农活啊。” 杨师说:“你说的清楚一点,特别是有没有去过坟地这些地方?” 王憨一听这话,稍微有点不安,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 杨师见这王憨支支吾吾欲言又止,起身下炕说:“你不说实话,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回去了。” 王憨慌了,这才赶紧说:“我的杨师爷爷,你别走,看来你是看出病根了,我都说,我不替这不争气的家伙瞒着了。” 原来,王憨的这个兄弟半年前取土垫猪圈的时候,挖出了一个古墓。 挖出古墓后,王憨这兄弟忍不住打着火把下去看了看。这个墓穴不大,里面也没有什么东西,棺材都腐朽的不成样子了,王憨的兄弟搜寻了很久,才在一堆乱发中寻得了两个簪子,看起来像是金子的,他就把这簪子带回了家。 这之后没几天,簪子还没卖出去呢,他就病倒了。 杨师一听这话,心里就有底了。他对王憨说:“你兄弟运气不好啊,这古墓的主人还没有托生,挖人坟墓取人财物,这可不是什么有光彩的事情,看来你兄弟是被缠上了。” 王憨带着哭腔求杨师救救他弟弟。杨师笑着说:“这还用求我吗?这要求你们自己,你们把簪子放回去,把挖坏的墓穴埋起来,这事情就了了,你们这样做后,要是你兄弟还不好转,你找我就是。”王憨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 杨师说完了这些,又去看了一眼病人,用手指在病人身上神神秘秘不知道画了些啥,然后就走了。 一个月后,王憨专门来到杨师家,说他弟弟腰能直起来了,人的精神也好多了,身体正在恢复中,王憨还给杨师送来了一筐鸡蛋和一条猪腿。 自此,杨师在铁笼山周边的名气就越来越大了。 喊山有感:这世间所有害人的鬼,都是人招惹来的啊。那些贪图不义之财,热衷损人利己的人,最好请杨师给你们看一看,你们这些人的身上啊,不知道背着多少个鬼呢! |
第1030篇:被现代遗忘的武训 (来源于网络) 武训(1838-1896),清末行乞办学的典型。堂邑(今聊城西)人,原名武七,亦称武豆沫,清廷为嘉奖其兴办封建教育之功,取“垂训于世”之意,替他改名武训。 武训7岁丧父,乞讨为生,求学不得。14岁后,多次离家当佣工,屡屡受欺侮,甚至雇主因其文盲以假帐相欺,谎说3年工钱已支完。武训争辩,反被诬为“讹赖”,遭到毒打,气得口吐白沫,不食不语,病倒3日。 吃尽文盲苦头,决心行乞兴学,20岁时当了乞丐。30岁时,在馆陶、堂邑、临清3县置地300余亩。 光绪十四年(1888)与杨树坊在堂邑柳林镇创办崇贤义塾,次年与了征和尚在馆陶杨二庄创办义塾,光绪二十二年(1896)又与会门首领施善政在临清镇创办义塾。山清廷封其为“义学正”,赐给黄马褂和“乐善好施”匾额,准予建立牌坊。武训的精神广为后人敬仰效仿,死后山东巡抚袁树勋奏准“宣付国史馆立传”,建忠义专祠。主要建筑有武训祠和武训墓。? 咸丰九年(1859),21岁的武训开始行乞集资。他手使铜勺,肩背褡袋,烂衣遮体,边走边唱,四处乞讨,其足迹遍及山东、河北、河南、江苏等地。将讨得的较好衣食卖掉换钱,而自己只吃粗劣、发霉的食物和菜根、地瓜蒂等,边吃边唱:“吃杂物,能当饭,省钱修个义学院。” 在行乞的同时,他还拣收破烂、绩麻缠线,边绩麻边唱道:“拾线头,缠线蛋,一心修个义学院;缠线蛋,接线头,修个义学不犯愁。” 他还经常给人打短工,并随时编出歌谣唱给主人听。当给人家推磨拉碾时,就学着牲口的叫声唱道:“不用格拉不用套,不用干土垫磨道。” 另外,他还为人做媒红,当邮差,以获谢礼;表演竖鼎、打车轮、学蝎子爬、给人做马骑等,甚至吃蛇蝎、吞砖瓦,以取赏钱;将自己的发辫剪掉,只在额角上留一小辫,以兑换金钱和招徕施舍。? 同治七年(1868),武训将分家所得的3亩地变卖,加上历年行乞积蓄,共210余吊,悉交人代存生息,而后置田收租。他唱道:“我积钱,我买田,修个义学为贫寒。”? 光绪十二年(1886),武训已置田230亩,积资3800余吊,决定创建义学。光绪十四年(1888),花钱4000余吊,在柳林镇东门外建起第一所义学,取名“崇贤义塾”。 他亲自跪请有学问的进士、举人任教,跪求贫寒人家送子上学。当年招生50余名,分蒙班和经班,不收学费,经费从武训置办的学田中支出。每逢开学时,武训先拜教师,次拜学生。置宴招待教师,请当地绅士相陪,而自己站立门外,专候磕头进菜,待宴罢吃些残渣剩羹即去。 平时,他常来义塾探视,对勤于教事的塾师,叩跪感谢;对一时懒惰的塾师,跪求警觉;对贪玩、不认真学习的学生,下跪泣劝:“读书不用功,回家无脸见父兄。”在武训的感召下,义塾师生无不严守学规,努力上进。 光绪十六年(1890),武训资助了证和尚230吊钱,又在今属临清市的杨二庄兴办了第二所义学。光绪二十二年(1896),武训又靠行乞积蓄,并求得临清官绅资助,用资3000吊于临清御史巷办起第三所义学,取名“御史巷义塾”(今山东省示范化学校临清“武训实验小学”)。 武训一心一意兴办义学,为免妻室之累,一生不娶妻、不置家。有人劝他娶妻,他唱道:“不娶妻,不生子,修个义学才无私。”其兄长亲友多次求取资助,他毫不理顾,唱道:“不顾亲,不顾故,义学我修好几处。”? 山东巡抚张曜闻知武训义行,特下示召见,并下令免征义学田钱粮和徭役,另捐银200两,同时奏请光绪帝颁以“乐善好施”匾额。清廷授以“义学正”名号,赏穿黄马褂。其名声由此大振。? 光绪二十二年(1896)四月二十三日,武训在朗朗读书声中含笑病逝于临清御史巷义塾,终年59岁。师生哭声震天,市民闻讯泪下,自动送殡者达万人,遵遗嘱葬于柳林崇贤义塾旁。10年后,清廷将其业绩宣付国史馆立传,并为其修墓、建祠、立碑。武训的业绩受到世人的钦敬,许多名家题词,全国出现以武训命名的学校多处,并曾一度将原堂邑县改称武训县。1945年,冀南行署在柳林创办武训师范。? 清朝末年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一个乞丐,冠县柳林人武训靠着乞讨敛钱,经过三十多年的不懈努力,修建起了三处义学,购置学田三百余亩,积累办学资金达万贯之多,这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世界教育史上都是绝无仅有的事情,所以有人称颂他是“千古奇丐”(冯玉祥语)。? 民国时期某中学的一次历史考卷中有这么一道题目:说出你最崇拜的历史人物。在三百多份答案中,有不少学生答武训是他(她)最崇拜的人。 如果现在我们用同样的考题去问现在的中学生,恐怕在三千考生里找不出一位认为武训是最值得崇拜的人。年轻一代不知武训为何方神圣,而对阅历丰富的人来说,提到武训,大家大概只能想起曾经有那么一场政治运动与此人有关。过去整个民族曾经以政治酷刑对待了武训,而现在整个民族则以失忆的方式对待武训。进入二十一世纪以来,武训似乎彻底缺席了。? 武训祠堂:始建于1903年,仅三间。1937年,为纪念清末闻名中外的“平民教育家”、“义学正”武训,由时任山东教育厅长何思源拨款重建。1997年5月重修。祠堂为歇山式砖木结构,阔五间,进深三间,飞檐高挑,肃穆庄严。1896年12月5日武训在临清他所创办的御史巷义学去世,殁后葬于当时的崇贤义塾东壁外,即今武训墓在位置。1966年初秋,武训墓被红卫兵砸毁掘开,武训先生被抬尸游街,焚尸街头。后残骨被武庄武氏后人归葬武训祖茔。1995年9月,在祠前建有百米碑廊,碑刻26块;在祠右前方建有高歌台,又名“嘤鸣台”;在祠左前方建有“武训魂亭”,亭额由著名学者季羡林题写。 |
第1031篇:戏装幽灵 (原作者:叶木喊山。摘自《西北乡村奇人录---真人真事,呕心寻访整理》) 这是家乡的阴阳先生杨师讲的故事。当年“破四旧”,我们镇子上的一个戏班子算了倒了血霉。这个戏班子不大,但是很有名,班主祖上也是唱戏的,名叫李金祥,李家唱戏的本事传了几代人了,戏班子还是很红火,一年四季总有人请。 那时候逢年过节、祭祀敬神都要唱戏,有些家底厚实的人家祝寿结婚,甚至给孩子办满月,都会请戏班子唱戏热闹几天,所以李金祥从不愁生意。 然而世事在变。有时候命运如风,人就像风中飘荡的一棵枯草,太无力,也太微不足道了。 六六年左右,“破四旧”运动在家乡开展的热火朝天。李金祥的戏班子是典型的四旧,自然难逃此劫。 有一天,一群年轻的男男女女冲进了李家,从李家库房里搜出了李家祖祖辈辈苦心置办的精美的戏服、玉带、花枪,堆在李家院子里后付之一炬。 李金祥心在滴血,但是无可奈何,只能强忍悲痛靠着屋门默默流泪。 这些年轻人中,有个姓张的后生,是本镇人,知道李家的底细。他知道李家藏有一顶镶嵌了夜明珠和黄金的凤冠,是李家班的宝贝。一般的场合,李金祥绝对舍不得把凤冠拿出来给戏子戴的,只有在一些大型的祭祀仪式唱戏时,李家班才会把这顶凤冠请出来戴一戴,以示对祭祀活动的重视,同时也展示一下李家班的实力。 这顶凤冠,是李金祥祖上置办的,那时候李家戏班子正在鼎盛时期,据说当时常给省城的高官唱戏。第一个戴这顶凤冠的戏子,是李金祥的一个小姨。李金祥的这个小姨长得非常漂亮,唱戏的功夫更是顶呱呱,是李家班名副其实的台柱子。可惜红颜薄命,这个美丽的女人还没婚嫁,就得病死了。当时李家班的班主十分心痛,每每看到这顶凤冠总会睹物思人,所以就把这顶凤冠收拾了起来,除了一些很隆重的场合,一般不会拿出来。 外面的人是不知道李家班有这件宝贝的,但是本镇的人多有传说,所以很多乡亲虽然没见过这件宝贝什么样,但却也知道李家班有个镇班之宝,是一顶镶珠嵌金的凤冠。 这个姓张的后生,在李家翻箱倒柜没找到那顶凤冠,就把李金祥绑了起来,折磨了整整一天。李金祥奄奄一息,但是也没有松口。最后李金祥的老婆实在忍受不了丈夫被折磨,就哭着交出了那顶凤冠。 这姓张的后生不傻,识货,知道这顶凤冠很值钱,没有把它投进火堆,而是收了起来,给同伙说要交给上级。但是这张姓后生到底把凤冠交给哪个上级了,到底有没有交,谁也不知道。 往后很多年,世道稳了,李家也早就不唱戏了,李家的后人虽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在面子上,谁也没有找过姓张的麻烦。 但是有些沉在时光里的事情,你往往想不到它什么时候会再次浮上水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村里逐渐有闲言碎语流出,说这姓张的把凤冠卖给了一个陇南的金矿主,发了一笔大财。 这消息是真是假没有证实,不过姓张的确实过得不错,包产到户后不久就翻修了房子,自行车、录音机等时髦玩意,他都是镇子上置办最早的人之一。 李家人的日子勉强能过,因为早年成分不好,李家养成了逆来顺受的习惯,在村里默默无闻。 故事说到这儿,好像有点索然无味了,不过后面发生的事情,确实有点骇人听闻。 据姓张的自述,他有一夜从镇子附近的村子办事回镇上,走到距离镇子不远的一个碾麦场的时候,发现有个穿着戏装的女的正在碾麦场上唱戏。月光下,这个女人盛装华彩,嗓音摄人魂魄,姓张的不由自主站在碾麦场上看起戏来。 这女的一曲唱罢,缓缓踱步来到姓张的面前,姓张的痴了,想开口询问,却张不开嘴,想走,却迈不开步子。 那女的一头黑发披散,在姓张的面前缓缓抬起来头来,一张惨白的脸几乎要贴着姓张的鼻尖了。 这姓张的只觉的一股寒意从脊背上只蹿上来,他的心“咯噔”一声,瞬时间,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恐惧让他头发都竖了起来。 那女的脚下好像装了轮子,两只死鱼眼一样的眼睛狠狠瞪了姓张一会,就朝碾麦场中间滑行而去。 这时候,姓张的才看清楚,这个女的月光下没有影子,走路也悄无声息。他头脑虽然是清楚的,但是手脚就像被捆起来了一样,动弹不得,只能在原地瑟瑟发抖。 那女的走到碾麦场中间后,碾麦场上突然起了一阵风,姓张的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女的就已经无影无踪了。 也就在那一刻,姓张的两腿间一热,小便顺着裤腿流了下去。他连滚带爬,哭爹喊娘的回到了镇上的家里。 家里人一问情况,再看看姓张的魂不守舍的样子,也慌了,请了医生,医生问了情况后,给他开了一点镇静药,就离开了。 姓张的吃了药好转了一阵子,但是没过多久,就又开始神经兮兮起来,他怕光,怕生人,也不敢出门,大白天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张家人没办法了,只好听了旁人的意见,请了远近有名的阴阳先生杨师,让杨师给看看。 杨师一进张家的门,这姓张的立马就好了很多。姓张的给杨师详细讲了他的经历,边讲嘴里还边叨叨,说自己确实是见到鬼了。 杨师听完姓张的话,啥也没说,抽了一袋旱烟,靠在炕根上睡了一会,醒来后,他对张家人说:“你家掌柜的遇见的是李金祥的小姨。” 姓张的一听这话,呆若木鸡。 杨师接着说:“我刚刚过了一趟阴,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你自己肯定知道,我们这一行,有很多事情也管不了。” 姓张的面如土色,趴在炕上就给杨师磕起头来。 杨师赶紧拦住他,接着说:“李金祥的小姨已经走了,并没有缠着你,所以我也没办法帮你,你是被吓的,自己找医生开药吃吧!” 张家人不放心,哀求杨师,让他画几道符留下。杨师说:“没必要,那东西没上你家门,你要符做什么呢?你们要是觉得亏心,就去给李金祥家陪个不是吧,阳间阴间,其实都是一间,这边有因,那边才有果。” 张家人听了这话,面红耳赤,也就不好意思再纠缠杨师。杨师告诉我,后来张家人有没有找李家赔偿或者赔不是他不清楚,但是这姓张的,后面一直落下了病根子,就像精神分裂一样,时不时就会犯病,一犯病就胡言乱语,畏畏缩缩。 我问杨师:“那李金祥的小姨,是来找姓张的要凤冠的吧?你和那一世间的东西,是怎么沟通的呢?” 杨师微笑不语,良久,他才好像自言自语一样说:“世间的事,知道的少一点轻松!” 就在去年,我回家拜访杨师,还见到了姓张的那个人。那人看着还是比较正常,只是眼睛里没有精神,蔫蔫的。听别人说,这人以前可不是这样。以前他走哪都是一个高嗓门的,处处都好占一个先。 喊山有感:世事浮沉,人也浮沉。有些人愿意救人于危难,有些人却喜欢落井下石,借着时势巧取豪夺,迫害他人。殊不知冥冥之中自有因果,吃相难看的迟早要吐出来,巧取豪夺的迟早要还回去。你见过哪个聪明人,会占沾着泪水和血汗的肮脏便宜? |
第1032篇: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原作者:偌泠《鬼话连篇——灵七八祟事件薄,818楼主道听途说跪求来的寻常日子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 修桥补路是有大功德的善举,而桥梁本身作为连通空间的媒介也很神奇,各地不乏有关于桥的玄奇异事,典故传说。今天要说的故事也跟桥有关,只不过说的是另一种非常规意义上的桥。 我一个朋友很小的时候家里给他算命,先生直言不讳地断言他而立之年有大劫。他妈妈苦苦哀求如何化解,先生长叹了一口气,说:“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吧……” 于是朋友的父母多年来各种行善救人,近乎强迫症般日行一善,就盼着能给儿子多多积德,帮助他化解灾厄,遇难成祥。 我这朋友倒是毫不介意,依旧我行我素随遇而安。以前小时候不懂得,后来大了也没太当回事儿。他总奉劝父母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要真命中注定自己短命,他们二老做再多好事也是枉然。不如好好珍重爱惜自己,及早做好无人养老的身心准备。 当然,每次他这么说时,他老妈都要呼天抢地猛锤他一顿。可我们都知道这个朋友内心里并非完全不信,因为他年近三十还不谈恋爱,就是怕自己真有什么闪失,坑害了人家姑娘一生。每回他爸他妈催他,他都大喇喇地回一句:“我一男的急啥,再玩儿两年,过了三十再说。” 其实朋友心里有喜欢的女孩,是他们一个塔楼的邻居,正经青梅竹马从小玩儿到大的伙伴,双方父母也是极力赞成百般撮合,无奈就是朋友这边总有一搭无一搭地提不起劲儿来。 前年是朋友的而立之年,他妈妈一转过年来就如临大敌,从头到脚给他求来一身法器,再三叮嘱他要万事谨慎,但求平安。 说是不信不信的,不过年初时朋友还是请一位塔罗大师给他看了一下,大师把手里那几张塔罗牌颠来倒去地摆弄了良久,最后面色凝重地叹了口气,啥话都没说。 朋友一看就明戏了,看起来儿时的算命先生所言非虚,他这一年是凶多吉少了啊。于是乎,他跟单位申请年假,全国各地满世界地游山玩水了小半年,再回来时给几乎所有认识的人都带了礼物。 那年夏天雨水特别丰沛,七月里的一天,暴雨如注,似乎那些年错过的大雨,这一天全都还回来了。铺天盖地落雨如帘,下得比当年陆依萍去找他爸要钱那天还大。 朋友家住的是北京常见的老旧小区,排水管道严重老化,稍微下点儿雨就积水,何况这回是特大暴雨。很快楼门洞跟前就汪出来一个大蓄水池,街坊们进进出出都得挽裤子脱鞋,极其不方便。 朋友下班回家时,正碰上他心仪的女孩撑着雨伞左顾右盼,踟蹰不前。朋友过去一问,敢情姑娘那天正好穿着他之前出国旅游时买回给她的新鞋,姑娘一直都没舍得穿,才上脚没几天呢就赶上这么大雨,要是趟着水走进楼去,这鞋就算废了。 朋友一听这话,想了想对姑娘说:“你站这儿稍等我会儿。”一扭脸就冲进了雨幕之中。 不多时,他从不远的建筑工地上抱回来一摞红砖,冒着大雨在门洞前的蓄水池里码出来一座砖头“桥”,然后扶着姑娘一步一摇地踩着砖头回了家。 姑娘走后,朋友转念一想,这楼里住的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楼前积水他们进进出出不仅麻烦还很危险。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大雨里往返奔走了好几趟,又捡了些红砖头将之前随手码出来的“石头桥”加宽加固了一番。把“桥”搭好后,朋友自去回家不提。 一晃就是一年,朋友一家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地从年头惶恐到了年尾。阴历腊月二十三小年儿那天,心仪的姑娘约朋友晚上一起吃饭看电影,朋友欣然应允。饭后两个人柔情蜜意地街头漫步时,看见街灯底下有个小孩正用打火机点一枚散鞭,反反复复总也不着,都快急哭了。 朋友见状笑着上前想帮忙,谁知刚把鞭炮接到手中就炸了。朋友的手受了点皮外伤,好歹也算应验了“血光之灾”。 就这样,朋友的大劫之年便在一片喜庆祥和的鞭炮声中画上了圆满句号。 后来朋友的妈妈到底不放心,又请人给他批过八字,人家说他儿子原本命里有个“死劫”,现在看起来已经过去了,化解开来不用担心了。 朋友老妈逢人便说多亏他们两口子多年做善事,才算保得了儿子一条小命。 朋友却告诉我说,他思来想去,总觉得父母行善是一方面因素,他在大灾之年阴差阳错修了一座造福邻里的“桥”或许才是化解灾厄的关键。 现如今这个朋友早已与他青梅竹马的恋人喜结连理,小儿子都快满周岁了。他说自己可不会去给儿子算命预支烦恼,其实他儿时那个算命先生说得没错,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且只管一直心存善念积极阳光正能量地生活下去,一言一行皆是因果,上苍自会垂怜眷顾好人。 |
第1033篇:当代怪谈之十岁老者 (原作者:叶木喊山。摘自《西北乡村奇人录---真人真事,呕心寻访整理》) 二零一二年我去青海玩,经过兰州的时候顺便去看了一个朋友。晚上我们在一家羊肉馆吃了饭,又沿着黄河散了散步。 经过一座大桥的时候,我看到桥底下半躺着一个人,低矮干瘦的身上盖着几片破羊毛毡子,看样子不是个流浪汉就是个乞丐。 八月底的兰州,虽然还不是特别冷,但是晚上温度已经很低了,我心生恻隐,就和朋友走过去,想给他一点钱,请他吃顿饭或者住一晚有热水的旅社。 我走到这个人旁边,霓虹的暖光中我看到他满头白发,就对他说:“师傅,晚上住这很冷啊,桥前面的巷子里有旅社,你可以去住一晚,钱我给你出。” 那人从破羊毛毡里抬起头对我说:“是啊,是有点冷,旅社我先不去了,你要是有钱给我一点,我还没吃晚饭呢。” 我和朋友本就打算给他一点钱,但是一听到他说话的声音,我两顿时愣住了。这个看起来苍老虚弱的老人,说话音调和音色竟然就像七八岁的小孩子一样,清脆而稚嫩,甚至还有几分奶声奶气。这样的声音,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是无论如何也发不出来的。 朋友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凑近看了这人一眼,发现这人确实是个年纪很大的老者,不仅头顶白发苍苍,脸上也全是皱纹,那眼神一看就饱经沧桑。 这人对我们这样的反应可能已经习以为常了,他满不在乎地对我们说:“我天生就是这样的,老板不要奇怪。” 朋友掏出一点钱递到他手里,随口问他说:“师傅你今年多大年龄了?” 那老人接过钱,可能打算要去吃饭了,他边收拾破烂,边起身说:“给两位老板说实话,我今年十岁。”他的声音非常清晰,非常平淡,丝毫没有调侃开玩笑的意思。 我和朋友心里更奇怪了,我甚至怀疑这老头子是不是个神经病。不过看他的言谈举止,包括他说话的态度和声音,除了让人觉得奇怪中有几分诡异,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 我朋友和我一样,好奇心很重,他扭头看着我笑了笑,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了。 我对这老人说:“师傅,遇见是缘分,我们请你吃个饭吧,给你的钱你留着后头花。” 那老人千恩万谢,起身就跟着我们来到了大桥附近一家牛肉面馆。我和朋友已经吃过了,就给他要了半斤牛肉,两个鸡蛋,老板看出我们是做好事,主动送了小菜。 这老人在我们面前就着牛肉和小菜足足吃了三碗,连碗里的汤都喝的干干净净,一看就是饿了很久了。 看他吃饱后,我朋友问他说:“师傅,我看你不是个一般人,您刚刚说您十岁了,我觉得您是在开玩笑,可是我听您的声音,又觉得您就是个十岁的孩子。” 那老人说:“我有今天是自作自受,我的经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你们两个都是好人,要是不嫌我唠叨,我可以给你们讲一讲,信不信无所谓。” 老人看出我俩都想听他讲,就缓缓地给我们讲了这么一番话。果然,这老人是个上一世的记忆都还没有消失的奇人。这个老人上一辈子姓李,名叫李中成。是的,朋友们没看错,是上一辈子。这一辈子他没名字,家里人和周围的熟人都叫他尕老汉。 李中成说,他上一世去世的时候六十六岁,那时候他虽然年纪也不算太大,但是不管走到什么地方,别人都把他当成是老同志,都让他三分。他对别人的谦让也习以为常,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 李忠成告诉我们,那时候他早上常坐公交车去公园晨练,晚上再约一帮朋友一起在小区的空地上跳广场舞。早上坐公交去公园的时候,不管他什么时候上车,总能找到座位,有时候正是年轻人上班的时间,整个公交车挤得像沙丁鱼罐头,但是人们发现他上车的时候,还是会给他让个位子。 有一次,他上车后站在一个小姑娘身边站了几分钟,这小姑娘浑然不觉,丝毫没有给他让座的意思。他很生气,指责小姑娘没教养,小姑娘哭了,解释说自己在生理期,不舒服才没有让座,老李不依不饶,直到把小姑娘赶下车,火气才稍微消了消。 老李晚上跳广场舞的那位子,也是老李打下来的天下。想当初大家刚刚开始在小区跳广场舞的时候,不停有业主找麻烦,不是说噪声扰民,就是说妨碍交通,物业来劝导过几次,老李统统不理。有一次,有个孩子要高考的业主找到老李一伙,想让老李他们跳舞的时候把音响的声音放小,老李与他话不投机,竟然动起手来。那业主是个年轻人,本能地推了老李一把,老李就倒在地上不起来了。后来派出所调解,那业主赔礼道歉,还给老李付了三千块的医药费。从此以后,小区里的业主再也没有人敢找老李他们的麻烦了。 有一天早上,老李照例上公交去公园晨练。早高峰的时候,车上很挤,老李站着的地方,座位上坐着一个年轻女子,这个女子化着很奇怪的浓妆,头上戴着一顶插满羽毛的帽子,看上去不伦不类。 女子的身边,站着一个和他一样装束的年轻男子。 老李见这对年轻男女没有让座的意思,心里就有气了,嘴里也开始嘟嘟囔囔骂起街来。 那对年轻男女刚开始没有理他,老李见状更生气,骂出的话就越来越脏了。那年轻女子看了老李一眼,微微笑着对那年轻男子说:“师哥,这老家伙坏透了,他这么喜欢倚老卖老,咱们让他下辈子老个够,你看怎么样。” 那年轻男子没说话,掏出了一个布袋子递给了年轻女子,年轻女子接过布袋子,站起身来在老李面前晃了晃,就下车走了。 老李正在专心致志骂人呢,突然闻到一阵芳香,紧接着他全身发冷,不由自主就把嘴闭上了。 他见那女子下车了,一屁股就坐在了她的座位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浑身说不出的难受。 老李当天没撑到晨练结束就回家了。回家后他就病倒了,在医院治了半个多月,没什么效果,最后竟然就这样与世长辞了。 老李说他死后并没有见过什么牛头马面,也没有去过阴间,只是觉得有人牵着他把他带到了一家医院,转眼间他就变成一个啼哭的小婴儿被一个女人生了下来。 虽然是个小婴儿了,但是老李心里很明白,自己上辈子的事情他都清晰的记着,他听到周围的人声乱纷纷的,他想说话,但是说不出来,只能啼哭。 老李慢慢长大,到一岁多的时候,家里人就发现这个孩子不正常。一个一两岁的孩子,神态语气出奇地成熟,更让人觉得不安的是,这个小孩子满头白发,皮肤皱巴巴的,活脱脱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模样。 刚开始家里人还带着老李到处求医,但是几年下来毫无效果,到后来就放弃了。大家对他的态度逐渐变得冷淡,周围很多人都歧视他,老李心里明白自己是被奇人做了手脚了,他也不愿意在家看脸色,就出来流浪了,这些年是吃尽了苦头。 老李说,现在回头想想上一辈子的自己,当真是为老不尊,倚老卖老,最后不知道得罪了什么邪门歪道的人,这一辈子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我和朋友听完老李的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我问朋友说,你见多识广,认识各行各业的朋友,你是否知道老李所说的那样装束的奇人? 朋友面露难色,我知道他不方便说。我久久沉浸在老李这离奇的遭遇中难以释怀,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老李已经离开座位走了。我追到面馆外面,街道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过了两年,我再去兰州,在大桥附近转了很久,但是再也没有遇见那个操着娃娃音,满头白发的十岁老人——老李。 |
第1034篇:恩义债 (原作者:偌泠《鬼话连篇——灵七八祟事件薄,818楼主道听途说跪求来的寻常日子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 我同事的父亲在家中排行老二,上头有个哥哥,底下有个妹妹。兄妹三人都生长在国家物质精神双重匮乏的艰苦时期,从小到大真是没少吃苦。 特别是同事的大伯,极具中国传统家庭里长子的品性担当。 从懂事起,大伯便任劳任怨替父母操持家务,照顾抚养弟妹。我同事曾听她父亲讲起,那时候大伯每天上学都要早起早走,步行三站地去学校,以便省下零钱放学后去托儿所接小妹时,给她买几分钱零食。 长大后大伯独力赡养父母,尽心尽力照顾两位老人的饮食起居。他们家老太太瘫痪失能后,卧床整整五年,基本上全是大伯夫妇近身照料,连保姆都没请过,到老太太走,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浑身上下没生一个褥疮。 同事家不曾出力,便尽己所能提供经济支持,以求尽孝心安。唯独小姑一家自始至终以甩手掌柜自居,既不出钱也不出力。偶尔露峥嵘去大伯家探望老人,也从来都是两手空空,捏着夸张做作的舞台腔妈长妈短地表演一番,便算是尽了义务。 父母都过世后,留下一处位于北京新街口的房产,按照同事父亲的意思是将房产卖掉三家均分,这时候小姑不干了。口口声声说自己家里两口子双双下岗,儿子说话就高考了,最是困难拮据。一家人本该相互帮衬,谁困难谁就先住着呗。 同事父亲很难接受,觉得这样未免太失公平。还是大伯出面调停,表示他们两家眼下也不缺房住,小姑家又正好缺钱,不如就让她先把房子出租吃房租吧。 后来小姑的儿子高考失利,要去国外学习戏剧表演。也是大伯垫付了一应学杂费用,没让小姑卖掉老家儿留下的那套房。那几年大伯下岗后跟着几个哥们一起做服装生意,家里还是颇有些积蓄的。 同事小姑的儿子从英国回来后,先是当了几年跑龙套的群演,后来跟人合伙开办儿童培训机构,生意竟也越做越大,赚的盆满钵满,时常带着小姑两口子满世界旅游,却绝口不提偿还大伯当年资助的学费。 彼时的大伯也早已今非昔比。或许是经年累月的付出与操劳彻底压垮了他的健康,大伯实在捱不住去医院检查时,肾脏和前列腺上都已布满恶性肿瘤。 同事的大娘很不甘心,倾家荡产也要尽可能延长大伯的生命。当时有一种昂贵的进口药物,一粒都要小两百块钱。大伯家也因此债台高筑,难以为继。 在临终前的一个多月,同事的大伯终于找来自己照拂疼爱了一辈子的小妹,请她将当初跟自己借的小四十万块钱还给大娘,让她把看病欠下的债还还,还能剩下点钱继续生活。 面对时日无多的长兄,小姑当时满口答应。 可同事大伯去世以后,她却绝口不提还钱的事情了,一拖再拖,始终没有兑现承诺。同事的大娘一生要强,自始至终没跟小姑子开口提一个字要钱,一个人咬紧牙关,艰难熬过了最苦的日子。 同事大伯去世三年后,她小姑突发心悸心痛,疼起来满头大汗呻吟不止。虽然遍访名医,看遍了各大医院的心内专家,始终无法找到对症的方法。小姑难忍病痛折磨,一掷千金尝试各种疗法偏方,效果都不甚明显。 这期间,小姑看起来至少苍老了十岁,双眼无神垂头丧气,再不见了昔年机关算尽的厉害劲儿。就在全家人无计可施又莫名其妙时,小姑的心脏病竟自己好了!她苦笑着对同事的父亲说:“这病就是咱大哥在向我讨债呢!” 原来自从同事的大伯去世后,她小姑时不常就能梦见他,梦里的大伯始终背对她站着一言不发,最后摇摇头长叹一口气,小姑也便惊醒了。翻来覆去总重复这个梦境,小姑心里也明白怎么回事,可贪婪侥幸的心理促使她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绝口不提还钱的事。 及至生了这场蹊跷的大病,小姑经过一连串的寻医问药偏方滋补,里外里刚好花了将近四十多万时,她的病症居然自己好了。四十多万,正巧就是她早年跟长兄借了不还的那笔钱。 施恩毋责其报,责其报,并所施之心俱非矣。同事的大伯当初照顾疼爱小妹并不曾希求她一丝回报,全然出自手足情深长兄为父的拳拳真情。可小姑却凉薄冷血得寸进尺,任由心底的贪婪去伤害践踏最疼惜自己的大哥。 人心不足蛇吞象,同事小姑侵吞大哥的钱财终究没能留下,她良知上亏欠长兄的那笔恩义债,更毕生难偿。 |
第1035篇:此心安处是吾乡 (原作者:偌泠《鬼话连篇——灵七八祟事件薄,818楼主道听途说跪求来的寻常日子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 年前回双井探望奶奶,恰巧遇上一位跟奶奶同期进厂的老同事也来看我奶奶,她与奶奶说起的一位故人让我内心非常震动,以至于得闲在夜深人静提笔行文时,澎湃汹涌的思绪依旧无法平息。 凡夫俗子,匆忙一生,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将自己活成一尊神? 半个多世纪以前,我奶奶和这位老同事都还是二十岁出头的妙龄青年,她们进入北京一所大型机床厂做描图工时,设计科里有位年纪略长些的姐姐,名叫墨素。 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这位姐姐家里倍儿有学问,后来工作久了她们才了解到墨素出身理工世家,父辈是庚款留学回来的机械人才,她本人不到三十岁,已然是全厂数一数二的机床设计大拿了。 奶奶她们和墨素接触并不深,仅限于工作业务上的沟通往来。令那位老同事印象深刻的,是墨素无论什么时候总有浅笑噙在唇边,忙时,闲时,喜时,忧时,全都如是。 有段时间设计科盛传墨素要当科长了,绝大多数同志都觉得墨素业务能力出类拔萃,为人谦和正派,被厂领导器重提拔也是实至名归的事儿。 几乎与此同时,墨素家“成分”不好,她是资产阶级小姐的流言也开始甚嚣尘上。大家都猜测是科里另一个设计尖子,一位工农兵学员出身的女工程师蓄意散布的。 就在科长人员悬而未决的敏感时期,厂里号召青年人才支援三线建设,去往当时还很封闭落后的自贡协助办厂。另设计所众人大吃一惊的是,还没等组织动员谈话呢,墨素与爱人便双双报了名。 不久后,墨素夫妇便注销了北京户口,跟随厂里一大批青年人才远赴自贡,这一走,即是一生。 听闻墨素他们初到自贡时,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再加上饮食习惯气候条件上的巨大差异,许多人叫苦不迭,甚至深悔自己一时冲动,上了组织的“贼船”。唯有墨素夫妇照旧按部就班地工作生活,丝毫不曾因为远迁异地而紊乱了生活的脚步。 不仅如此,墨素与爱人对自贡分厂的当地同事亲切有加,丝毫没有大北平知识分子的架子,跟车间工人同吃同住,恨不能手把手指导点播他们机床设计与制作的要领所在。短短三年间,墨素夫妇亲手调教出一大批技艺精湛,理论过硬的高徒,深得厂领导器重。 每逢回京探亲,墨素都会大包小包给自贡的同事们人肉代购各种衣食药品,别人都说她傻,何必自找麻烦多此一举,唯独她自己乐在其中。 有一次墨素回厂看望老同事,那个曾经的“竞争对手”,如今的设计科长满脸虚情假意的关切,非常夸张地当众问她自贡是不是特别清苦? 墨素淡然一笑,回答说:“不会,有人情的地方,怎么会清苦呢?” 到自贡的第五年,厂里上上下下都把墨素两口子当成了亲人,发自内心地觉得他们是多么善良厚道的好人啊!或许是这么好的人连老天爷也嫉妒心动,忍不住收他们回去了吧。 一个平常的初夏,墨素夫妇一早搭车去市区赶集,不想在盘山道上由于司机疏忽发生了事故,导致车子堕崖,全车五人全部身亡。非常蹊跷难解的是墨素的遗体至今都没有找到,当年公安人员搜救了崖底方圆几十里地一无所获,墨素就这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地从人世间消失了。 墨素夫妇出事后,北京和自贡两地的同事们都觉悲痛难言。在自贡分厂的设计部门,每张办公桌上都摆了一张墨素夫妇的照片,起初是为了寄托哀思,后来竟越传越神,纷纷传说墨素是青城山上转世下来的娘娘,专门度化救助川地百姓的。 设计科有个当时还很年轻的小伙子,说自己有一次夜深人静对着机床设计图绞尽脑汁百思不得要领之时,突然瞥见办公桌上照片里的墨素冲自己眨了几下眼睛。小伙子心里一个激灵,突然有灵感涌现脑际,他就此认定是墨素显灵帮了他。 还有个自贡厂职工的老妈妈,弥留之际苦等自己在上海读书的孙子回来见最后一面。家人见她日渐衰弱,都很担心老人等不到孙子回家便会离世。可老妈妈却挣扎着对家人说:“不会的,前天夜里我梦到墨素的,她要我放心,一定能见上孙孙的面。” 果不其然,老人一直支撑到孙子进门,思维清晰精神明朗。与心爱的孙子话别以后,老人当夜溘然长逝。 那位来看我奶奶的老同事说,直到如今,自贡分厂里很多五十岁往上的老职工们还保留着在办公桌上摆放墨素照片的传统,仿佛那是一记护身报平安的符纸,一看到心里就觉得妥帖安定。 我们都无法决定生命的长度,所能把握者,唯生命的宽度与态度。墨素的一生短暂无奇,却因为正直无私的品行与恬淡从容的风骨活成了人们精神的寄托,心灵的神祇。 夜深了,写完墨素的故事我突然想起东坡居士歌咏好友王定国的义妾柔奴一首词:“万里归来年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
第1036篇:心盲 (原作者:偌泠《鬼话连篇——灵七八祟事件薄,818楼主道听途说跪求来的寻常日子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 人们常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为人做事起心动念都有神明在天上看着。偏偏很多人就不信这个邪,每每心存侥幸,以身犯险。到头来恶报现前,才知惶悚敬畏,悔之晚矣。 昨天跟老家一位长辈叔叔聚餐,席间闲聊时说起一个老乡前不久在深圳出了车祸,那场面相当惨烈,整个脑袋都被运输大货车挤成了泥。老家人崇尚落叶归根,上个月这出车祸的老乡才刚送回祖莹安葬入土。 请客的叔叔叹了口气,说:“大海这就是报应啊,活活的报应!” 我一听这明显是话里有话啊,赶紧举杯上前,一番刨根问底之后,才了解到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出车祸的老乡名叫大海,原本在这座小城里经营着一家佛像店。大平原地区的人们大多信仰佛教,大海是从外乡上城来开店的,小店在城里一开十几年,乡亲们眼看着他从一个人高马大的帅气小伙变得身材臃肿,两鬓染霜。 老公的表哥比大海小不了几岁,年轻时几乎日日长在大海的店里,两人天南地北海阔天空地畅谈人生。表哥说店里面积不大,一层层货架上整整齐齐摆满了大海和徒弟们手做的木制佛像。有一次表哥在店里玩儿到入夜,昏暗灯光下佛影瞳瞳,表哥感到有些莫名恐惧。 大海笑着安慰他说:“不怕的,还没点眼睛的佛像未开灵智,没神通的。” 时光平淡,匆匆无痕。从大海店里请走的佛像护佑着小城里的人们衣食富足,安居乐业。一转眼大海的两个儿子都读初中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发现大海家的店铺开门越来越晚,老板大海见人也没了笑脸,终日阴沉着脸,眼睛下面重重盖着两个大黑眼圈。 没过多久有一天,大海带着媳妇挨家挨户上门借钱,这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泪流满面,鞠着躬跟自己多年的老主顾说:“一笔五十万的货款出了问题,如果还不起自己整个资金链就断了,求乡里乡亲们帮帮我,保住一家人的活路。” 五十万在小城不算小数目了,很多大海的老主顾都慷慨解囊,伸出援手。也有人暗自嘀咕,听说大海近来总往城西聚赌的暗点儿里跑,别是欠了赌债了吧。 老公亲戚给大海拿了五万块钱,是当时家里所有能拿得出来的活钱。那家婶婶当时也有犹豫,可叔叔说:“你们看看大海一家难成什么样了?那两个小儿是咱们眼看着长大的,我不相信一个供养佛像的人会骗钱。” 直到大海的佛像店连续半个多月没开门做生意了,大家才意识到他们一家早已人去屋空,卷款跑路了。愤怒又难以置信的老主顾们纷纷报警,警察破门后发现,店里什物都蒙了厚厚一层灰尘,货架上灰头土脸的木雕佛像圆睁着一双双无瞳白眼,笑迎义愤的人群。 亲戚叔叔因为这件事情气得大病一场,至今左手还留下轻微后遗症,无法完成精细动作。他心疼的不是被卷走的那些钱,而是心痛自己一厢情愿的善良和信任被人恣意践踏糟践了。 后来的五六年,小城里的人们刻意回避提起大海,他的店铺一直空置着,也没人盘下来再去经营。去年有人发现大海的媳妇偷偷跑回来了,看阴宅,买墓地。一问才知道大海在深圳出了车祸。 大海媳妇看起来苍老了十几岁不止,言谈眉眼之间皆是浓浓的苦涩。她神色木然地告诉大家,大海当年沉迷赌博,欠下一屁股赌债被高利贷逼得没法儿,才坑了大家一大笔钱后一走了之。 大海一家逃亡深圳后过得非常不如意,大儿子还罹患了慢性肾炎,需要定期去医院透析。如今大海遭了现世报,媳妇只求小城主顾们看在病儿寡母的份上,容下大海回乡安葬。他骗走的钱,日后再慢慢还给大家。 亲戚家叔叔告诉我,大海下葬时不少人过去帮忙,可没一户人家提起还钱的事来,大海媳妇哭得凄凉,招得大家伙儿全掉眼泪了。 佛学里认为现世报是非常严重的果报,大海以为那些没有点眼的佛像全是盲的,其实真正无明的是人们被贪婪蒙蔽的心灵,唯利是图,鼠目寸光,只盯着眼前小利而忽视了不远处越来越近前的果报。 |
第1037篇:凶宅有鬼 (原作者:迷清浅。摘自《我是孟婆,和大家聊聊你死后会经历的事情》) 心中有鬼的人无事也会忧心忡忡,他担心每片树丛中藏着狗熊。 --罗·沃特金斯 姓名:李冰 年龄:32岁 死因:自家别墅阳台失足坠落死亡 待我收拾停当、端坐于大殿之上时,发现那个欲投胎的亡魂早已经毕恭毕敬地垂手站立于沙发旁了。 李冰,年龄32岁,死亡原因为从自家的小别墅二楼阳台护栏处跌落,直接砸在小花园坚硬的大理石台阶上。高度虽然说不上太高,但是由于是头朝下落地,所以终是落得一个脑浆迸裂、当场死亡的下场。 至于她为什么大半夜不好好睡觉,自己一个人跑到阳台上越过护栏,还要看下面的送魂故事。 我朝李冰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坐下。 她的眼中虽然有几分迟疑,但终究还是缓缓地坐下了,只是屁股只挨着那沙发的边,好像随时要起身离开似的。 我不想吓唬你们,但是此刻李冰的样子确实有那么一点骇人。她的脑袋呈现一个碎鸡蛋的状态,头顶的部分因为完全摔掉了,使得脑浆糊了一脸。 整张脸上的五官也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而且那张擦了口红的嘴还惊恐地大张着,总不免让我联想到“血盆大口”那个成语。全身上下被血污所完全覆盖住,已经没有一点干净的地方。 我在心内轻轻叹了口气,就算她上一世确实是一个害人不浅的绿茶婊,但是今天落得这么一个下场,也算是以偿命的方式来还那上一世的孽债了吧。 人生而为人,行善、积福、作奸、犯科都可能会有,即便是他们做过什么坏事、错事,我还是愿他们可以保持清爽的样子走完这一段黄泉路,毕竟这是他们一段人生的真正结束。保持最后的尊严,去开启下一段人生,或许也可以说是一个好的开始。 我伸出右手,朝她轻轻一点,她便恢复到生前惯有的状态。齐肩长发,略施粉黛,说不上倾国倾城,但是美在人畜无伤,一副良家妇女的模样。一袭雅致的碎花雪纺长裙将略微瘦削的身材包裹住,静静坐着的姿态,像是一幅人物素描。 “不管……” “大人,大人!”我刚开口,就被她打断了,“求求您帮帮我!求求您!”她的身体抑制不住地抖动着,脸色苍白成一张纸,眼神里装满了无法言说的恐惧和哀求。 呃,本大人总是被你们抢白,如果哪天冥界行政办公室又检查办公流程和接待亡魂规范用语,本大人因为不按照脚本来而扣了奖金,你们哪一个死鬼补给我?! 罢了、罢了,既然服务就服务到家吧,也只能是因地制宜、特事特办了。 “帮你什么?你先说来听听。”我调整了一下坐姿,将后背紧紧靠在大沙发上,然后慢慢地饮下一口荼蘼茶,等待着她的下文。 她“嚯”地一下站起身,眼珠快速地扫视了一下周围,好像确定没什么危险一样,才将右手拢到嘴边,声音极小却又无比艰难地冲我说道:“大人,有鬼!” 我一下子被口中的荼蘼茶噎个半死,剧烈地咳嗽起来! 好吧,我得说实话,我不是被吓得,而是被逗得! 你一个亡魂,站在一个阴司面前说“有鬼”,你确定不是想给我讲一个冷笑话吗?!这边何止是“有鬼”,简直是到处都是鬼好吗?! 但是为了更好地开展送魂工作,我-一个女鬼,只好强忍住笑,一本正经地问:“啊?鬼在哪里?!” “我不知道,”她的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哆哆嗦嗦地说:“我不知道她,她现在是不是还一直跟着我。但是我很肯定,就是那个恶鬼跟着我,害死了我!之前,之前她经常在半夜的时候来别墅,弄出各种动静吓唬我,向我索命!” 我盯着她被吓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搭配上过分突兀的红嘴唇,还有因为恐惧而大睁得铜铃一样的眼睛,有那么几秒钟真的有种冲动直接告诉她:这位大姐,你说得女鬼存在不存在咱们姑且放到一边,但是你这幅鬼样子才要把一般人给吓尿了才是真的! 不过,幸好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是一位阅鬼无数的阴司。要是我还活着,肯定要被你这幅尊荣吓得哭爹喊娘、进了精神病院了! 我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会,终于将那份冲动压到了心底深处,才又继续,“你说的那个恶鬼到底是谁,你心里可知晓?到底她为什么会跟着你、而不是跟着别人,你或许也有答案吧。” 李冰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愧色。她微微低着头,眼角有几点晶莹亮起。 我朝她压了压手,“坐下说吧。不管你这一世都经历过什么,你都可以随便说说,想说什么都可以。至于你刚才提到的那个索命的女鬼,你也可以随意说来,反正在孟婆面前,你们这些亡魂没有任何秘密可言。若想放下前尘往事中的新仇旧恨,更是要将那些心结说上一说,毕竟现在藏着、掖着,对你来说是没有一丝好处的。” 她没有说话,保持刚才静默的状态。 OK,想要让亡魂自己把做过的那些坏事说上一说,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来回忆和忏悔是必不可少的环节。毕竟,自己害人的环节总在潜意识里被淡化了,而被欺压、侮辱的经历和感受却结结实实地留在了元神里,无法自行消散。 片刻之后,她终于打定主意一般慢慢抬起那张苍白的脸,用一种近乎呼吸般大小的声音说道:“那个女鬼,是王月,一定是她,她来跟我索命的!” 然后,她竟然咧嘴笑了,与其说那是笑,还不如说那是一种脸部肌肉的痉挛。那表情,有点诡异,亦有点骇人。接着,她将左手深深地插进长发之中,那细长的手指好似和头发有深仇大恨一般,开始狠狠地拉扯住侧边的头发。 她开始涕泪横流着一边撕扯头发,一边嘟囔着:“我快被那个女鬼给逼疯了!她隔三差五就来别墅里找我闹,哭哭啼啼的,我知道她是来索命的!但是,但是她应该去找赵立成,不是来找我啊!就算是报仇,她也应该去找赵立成,她应该去找她丈夫算账不是吗?!找我来做什么?她死都死了,还变成厉鬼来吓我。就算是有人欠他的,也应该是赵立成,她应该去找赵立成!”她唠唠叨叨地重复着那些话,恍惚中给人一种精神错乱的感觉。 此时此刻的送魂宫里,充斥着她诡异的唠叨和抱怨声。那种压抑和扭曲,真让我浑身都不舒服。她不想想自己之前做了什么,才会引起今日的所谓鬼魂缠身、冤鬼索命,而一味地埋葬掉之前行下的罪恶,只诉说自己如何委屈和不甘,在我看来,不免有点可笑了。 罢了,尽管她仍没有意识到自己前世罪孽深重,祸根缘起于她,但既然她已然来到我送魂宫,我就有义务点拨她、启迪她,让她悔过自身、放下怨念。 我这边乱七八糟地走神,那边李冰的哭声确是愈渐高涨。她那边放飞自我、任性痛哭,我这边呢,煞是无聊,只得眯着眼睛观察起她来。 细看她的元神之后我更加确定,这个李冰还真是一个心机深重的绿茶婊呢。不要说那个肉眼凡胎的赵立成,或者是他那个粗枝大叶的老婆王月,哪怕是见惯了人界各色亡魂的本宫主梦醴,如若只看这个李冰的外貌和举止的话,实在不会把她往心思歹毒、善于伪装的绿茶婊上去靠的。若想抛开现象看本质,撕开这张良家妇女的脸去揪出那颗心狠手辣的蛇蝎妇人心,确是有一定难度的。 当然,她的这种特性应该也算是一种能力吧。如果没有这种能力,她不会最终把那个赵立成骗得团团转,也不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他的老婆王月杀害而她自己终没有受到一丁点法律的制裁了。 待对面的李冰终于哭得差不多了,我也看得十之八九了。OK,终于到了我梦醴再次开口的时间了,也就是由我来给李冰解密的时间了。 我挑了下眼皮,嘴角浮现一个冷笑。“李冰,是不是你老公的原配王月死了之后,你就经常听到那种异响,并认定是王月那个女鬼阴魂不散日日纠缠在你的身边,最终,你才被她索了来?” 我当然知道那不可能是李冰的阴魂,但仍旧煞有介事地探身问道:“你听到她的声音?那是什么样的声音?” 李冰的嘴唇哆嗦着,她将双手紧紧地抓住膝头,努力让自己镇定着。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声音。反正,我听到了那种声音,那种声音,像是哭。” 她努力地平衡着呼吸,仍然给人一种马上就要喘不上气来的压迫感。她的瞳仁变大,用颤抖的声音继续讲述,“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外面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就可以听到那种轻微的声音。那种声音特别像是一个女人低声在哭。” 她又做了一个深呼吸,“因为赵立成做生意经常在外面,隔三差五的才会回家来,所以他并没有听到过那种声音。而他的三个女儿也在外面上学,偶尔回家来也都说没听到过什么奇怪的声音。也就是说,只有我一个人听到了那种声音,并且我敢肯定那不是我的幻觉,绝对不是!” “当然不是,”我故意提高了音量,眯缝起眼睛盯住她的瞳仁,“你没听错,那声音真的很像一个女人哭泣的声音。不过,那只是像,而并不是。” “不是?!”她露出怀疑的神色来,“可是那种声音很清楚,尤其是在深夜的时候声响越发的大。如果不是女鬼的哭声,还可能是什么声音?!” 我摆手打断她的话,“虽然说勾心斗角、算计人的技能我比不上你,但是在讲科学这件事情上,我一定比你有优势。” 呃,讲科学。现在的场景就是一个阴司给一个女鬼讲科学,我就怕屏幕前面的你觉得这件事本身就不怎么科学! 好吧,反正下面你就好好看得了,因为我真的是在很认真地和你讲科学。 “那种声音是真实存在的!你说的很对,那不是幻觉,那声音是真的。只不过那声音并不是你所谓的王月的亡魂发出来的,而是因为你们的别墅整体施工都是钢筋混凝土结构,上下两层间的地板中可能会存在某种霉菌类菌类。它们腐蚀混凝土到比较厉害的程度时,钢筋周围就存在了缝隙,由此钢筋会产生轻微的弯曲。而当弯曲的钢筋弹动时,就会发出你听到的那种怪声。” 李冰一脸茫然地看着我,这让我怀疑她一个字都没有听懂。 我皱了皱眉,继续解释,“简单说吧,就是房屋结构产生的内应力作用发出的声音。这是一种自然现象,并不是你说的闹鬼。” 李冰依旧微微张着嘴,脸上茫然的表情更厉害了。 呃,我突然有一种好老师遇到笨学生的感觉。 怎么还就说不明白了呢?! 好吧,物理你不懂,我来给你白话文说说心理学总好一点。 我从沙发上站起身,张牙舞爪地演起来,“你看,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其他声音都消失了,这时楼体自然发出的声音就会显得特别突兀。” 我突然用眼睛狠狠盯住李冰,“让心怀鬼胎的你浮想联翩!最终被吓到失去了基本的理智!终于,你不堪重负,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你被那心里的鬼声逼到了二层的护栏处,再也无路可走的你最后只得爬上护栏想逃走!谁知最终竟摔了下去,就到了这冥界来报到了!” 李冰的眼珠动了一下,好似明白过一点,“所以,所以你是说,”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到了马上要喘不上气的程度,“所以你说最终杀死我的并不是王月,而是我自己吗?”她用剧烈颤抖的手指指着自己的胸口说。 我望着她的眼睛,极认真地点了点头。 她一下子呆住了,几秒钟之后,突然又发疯似的大笑起来。 好吧,如果根据现场情况判断的话,貌似我眼前的这个李冰应该马上要疯了。 我简直要被她尖利的笑声折磨到耳膜穿孔了,只得用双手紧紧地捂住耳朵。 我冲空瞳不耐烦地招了招手,空瞳会意,继而端上一杯荼蘼茶。 这个疯婆子,确实需要安定一下心神了。谁知她竟不肯喝! 我只好将那茶盏打飞到空中,然后,那水流便自然地急速落下,飞进狂笑的李冰的喉中。 好吧,我就说荼靡茶是安定心神的灵药吧。现在这个发疯的李冰终于停止了狂笑。她双眼无神地望着虚空处,实实在在是一具行尸走肉该有的模样了。 我探身向前盯住她的眼睛,声音不大却又极严肃地对她说:“王月,你既已到了我送魂宫,有些事情我需要特别提醒你一下。以前你的所作所为,哪怕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我梦醴都是了然于胸的。所以你若是开口,记得讲真话、讲实话就好。那些虚的、假的、做作的,就请不要想着拿出来浪费咱们双方的时间了。” 我故意停顿一下,嘴角隐隐现出一个冷笑来,“至于你在世时经常表演给众人看的那些楚楚可怜、委屈万般的模样,就请在下面的谈话环节里收回去吧,我是鬼司,不只看得到样貌,还看得到——”我冲她诡秘一笑,加重语气,“元神!” 李冰的双肩明显地一颤,她犹疑着抬头望向我,迎面正撞上我清冷的目光。 她盯着我,我盯着她。我看的很清楚,她的目光渐渐犀利起来。 终于,她再无掩饰自我地放声大笑起来,边笑边断断续续地说:“也好。既然你都看得清楚,我也就不用再装无辜了,反正我这一辈子太多时间都在扮可怜,想想也是够可悲了。现在死了,终于不用再演戏了,也是一种解脱!” 她收住笑声,眼神直直地望着我,“既然我已经死了,也就再没什么好怕的了。不过无利不起早,我想知道,如果我说出这前后所有的真相,会有什么好处呢?” 我挑眉一笑。就如同她活着时一样,做每件事情的背后都有一个明确的目的,而这个目的必然是利己的。这,才是她一贯的作风嘛。 我清了清嗓子,极其严肃地说:“如果你说了呢,并且有悔悟的话,你身上的戾气和怨念会减少。如果你不说呢,相当于负重前行,心上的戾气和怨念会一直带到下一世。而身上所携带戾气和怨念的多少会影响下一世的投胎。二者越重,越会影响下一世的运势,可以说基本成负相关的关系。” 待我说完,她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事已至此,为了下一世奔一个好人家,我也就实话实说了。” 她抬起头,眼神里有一道阴冷的光一闪而过,“那就从我的死倒推来说吧。在你告诉我真相之前,我一直以为是女鬼来索命,而那个女鬼就是王月,我这一生都在和她纠缠。既然要说我的一生,就从她说起吧。” |
我摸了摸下巴,示意她继续。 她把双手紧紧地攥到一处,直到绞得那双手都变成了葱白的颜色才又开口道:“我和她的恩恩怨怨,纠缠了多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现在从哪那件事说起才是头儿。” 她低头恍惚了一下,继而又抬头,说到:“王月是我上辈子的大敌,因为她,我才一直没有名正言顺地进入到赵家。实话说吧,为了除掉她,我想尽了各种办法。”她的目光凛冽,让我感觉异常冰冷。有着这样冰冷目光的人,怕是做出什么恶事,也就说得通了。 我皱了下眉,“所以最初为了正式踏进赵家大门,你想用精神病院来锁住王月?” 李冰冷笑,脸上露出满满的不屑。“你说的没错,把王月送到精神病院,确实是我给赵立成出的主意。” 她的眼神望向虚空里,“想想那时候我基本已经取代了王月的家庭位置当上了公司的老板娘,也住进了他们的豪华别墅成了女主人,甚至在公司对外接触合作客户的时候我也被称作赵太太或者李经理。可是我不满的是,王月还是赵立成法律上的妻子,而这个名分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她的眼睛不自觉地瞪大了,里面有淡淡的红血丝突出来,“就算是我可以不要这个名分,我以后总是要生孩子的,那我的孩子也必须要一个说法!所以最后,我向赵立成提议把王月送到了精神病院!” 我嘬了嘬牙花,“你把一个仅是患有抑郁症的正常人送到精神病院,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吗?就算她本身不疯,也会被那些疯子吓疯了、逼疯了。” 我夸张地抱紧双肩,“你这样的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1 她的目光淡淡的,继而冷笑起来。“说实话,我刚开始并没有想要走到这一步的。可是那个傻婆娘油盐不进,滚刀肉一般怎么说都不肯和赵立成离婚。她若是不离婚,我就无法名正言顺地进这个家。如果再过几年赵立成对我失去了兴趣,难保他不会把我也像王月一样一脚蹬开,那我还有什么?我付出的青春,在赵家公司打拼的这么多年,就都付诸流水了!” 她的眼睛里,射出冷冷的、异常残酷的光,看了不免让人心头一颤。 “好吧。”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对于这种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还不自觉的人,你是根本无法跟他提良心这件事情的。就算他原来品性是多么朴素,心底是多么纯良,一旦他的内心被恶魔紧紧攥住的时候,他做出再恶毒的事都不再是绝无可能的了。 “既然说到这里,那就顺便也来说说你偷偷给王月下药的事情吧。”我端起面前的荼蘼茶,轻轻喝下一口。 李冰微微垂了头没有接话。我知道她是在回想那个漫长的又细心的加害他人的过程。 过了一会,她再次抬起头,眼神飘忽着,“好吧,我说。不过您刚才说错了一个词,” 她抬起眼皮,定定地看着我,“不是我给王月下药,而是,换药。” 说罢,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抹冷酷的笑。“那个稀里糊涂的老女人,糊涂成那样,连每天自己吃的药都辨不清楚。 其实她每天应该吃的是医生开给她的抗抑郁药物。而心细如我早就发现了这件事情,所以我随后去了一家私人诊所,偷偷塞给那个精神科医生一点钱,让他告诉我怎么才能让一个抑郁症病人病得更重一些。刚开始他怎么都不肯说,我就继续加钱,直到砸得他最后禁不住金钱的诱惑告诉我一种方法。他说其实很多治疗精神病的药物,都会加重抑郁,这也是那些精神病药物的副作用之一。于是我就按照他的建议,把王月那些抗抑郁药换成了我想让她吃的治疗精神疾病的药。” 说到这里,她眼睛一挑,有点戏谑似的看着我,“但是那个傻女人呢,竟然一点儿察觉都没有。就冲这一点,她就该死。” 我皱了皱眉,“也不能说是王月傻,只能说是你太狡猾了。她本就是一个粗枝大叶的人,习惯把手包随便放。你呢,抓她这个特点,偷偷把原本的抗抑郁药物倒出来,再装进去形状大小差不多的精神类药物,确实不容易被发现。” 她冷笑,“粗枝大叶?好吧,不管怎么说,她既然都已经知道我和赵立成之间的奸情,还对我不加防备,我只能说轻敌是她最大的弱点。她就算到您这来报到,您也应该教会她下辈子再不要这样了,否则,” 她眉眼一动,“下辈子她还没有好下场!” 我揉了揉太阳穴,真替她发愁啊!事到如今不想着自己投胎的事,还在这有闲心诅咒人家的下辈子呢,这也是没谁了啊! 我无奈地朝她摆摆手,“得,她早就投胎去了,就不劳您老人家费心了。咱俩说点正经的,据我所知,她那个抑郁症也是和你不无关系吧!” “算是吧,”她果断承认并嗤笑了一下,“那个老女人,就是因为知道了我和赵立成之间的事才得了抑郁症的!知道了我和赵立成之间有一腿之后,她就每天想着找我的麻烦,恨不得马上就撵我走!她天天闹、夜夜吵,总是处在这样的状态下,不得抑郁症才怪呢。” 她的语气里,竟然带着掩饰不住的浓浓的嘲讽,“说实话吧,让她知道我和赵立成之间有一腿其实业是我早就设计好的。如果不是我想漏出来,她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我做了赵立成的小三儿。” 我看着李冰的嘴巴一张一合,想着她一步一步把王月逼到死角,突然眼前就浮现出三个大字:宫心计! 我的天啊,想来那些宫斗剧也不是无来由地胡编,那些编剧不用穿越到过去看三宫六院如何争斗,只要多接触一些现代生活中的原配、小三儿、情人等等,再把故事的发生时间穿越一下,基本就可以写个不错的剧本了!像我这种心直口快的性格,估计如果放到电视剧里,应该活不过三集吧…… 我突然被自己的想象吓得有种擦汗的的冲动了。 罢了、罢了,女人就是爱乱想,女鬼也不例外,我还是赶紧继续访谈吧! 我定了定心神,“所以,那壶热水……” “也是我设计好的,”她立即不加掩饰地打断了我的话,表情冷酷无比地继续说:“其实那时候我和赵立成的关系已经有小半年了。就算是一个星期睡两次,他也睡了我几十次了。所以我提出来他应该和那个傻婆娘离婚,然后娶我进门。可是,那个负心的男人,他居然说他还没有想好,还没有做好离婚的准备!我知道,他是想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可我是那么容易被人玩的女人吗?不可能的。所以,既然从赵立成这里下不了手,那就只好从王月那里下手了。” 说到这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出闪过一丝无法言说的冰冷,“那天是个星期三,赵立城像往常一样去厂家订货。店里面只有我一个人守着。我知道那个女人又去看心理医生了。按照她往常的预约时间,她应该在下午4点左右回到店里。所以,我就用电热水壶烧了一壶热水。我想好了,到了四点钟左右的时候那壶水应该不会太热,但也不会太凉。我就和那壶热水一起在店里静静等着王月回来。” 最毒妇人心,我居然看到一股凉气从李冰的脚底升腾起来。我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唔,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她没有理会我的表现,继续往下说:“四点十分的时候,王月果然回到了店里。她一进门就按照往常一样,直接坐到店里正对大门的那张沙发上。我看得出她心情并不好,大概是看心理医生的效果不怎么样了。我在心里暗笑。然后拿起那壶热水,走到她的面前。因为我是我背对着摄像头的,所以我很清楚,摄像头能清楚地拍下我的动作,却看不到我脸上的表情,也听不到我对王月说的话。” 我想起轮回镜中她对王月所做的一切,确定她李冰真的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绿茶婊无疑了。 她捋了下额前的碎发,继续说:“我背对着摄像头给王月倒了一杯水。然后我对她说,大姐,别治了,就算你的精神病治好了,赵立成也不会要你了!他的身体和他的心,早就都属于我了!” 她顿了顿,表情里有一丝嘲讽,还有几许得意,“然后,我就拉下了自己的衣领,在那里更深的位置,是赵立成昨晚在那里留下的淡淡的咬痕……” 李冰发出一串喑哑的笑声,“果不其然,王月被激怒了。” 好吧,我突然有种冲动让空瞳给我拿件棉袄来穿穿,这样恶毒又工于心计的女人,如果用“可怕”、“冷酷”这样的词汇来形容她,怕是都不够档次的。 “所以后来王月抢过水壶,把热水泼在你身上,完全是你自编自演的一出戏。”我冷冷地总结。 “当然,”李冰脸上满是自鸣得意的笑,“如果不是我想让王月得逞,就凭她一个傻婆娘,怎么可能伤得了我?” 我无奈地笑,“说得也对,王月那个粗枝大叶的女人在算计人这种事儿上绝对不是你李冰的对手。就算是让她十个王月组团来战,怕也不是你一个李冰的对手。” 李冰撇了下嘴,“那个傻婆娘,把那壶热水泼到我身上后,我当即就狠命地大叫起来。对了,你知道过年杀猪的时候,那种叫声吧?” 她斜睨了我一眼,“在我们农村,临近过年杀猪的时候,那些即将被宰的肥猪就会发出那样的嘶叫。那天,我就是那样喊的。附近商铺的商家都跑过来看热闹。他们能看到什么呢?他们不过是看到老板娘手握电热水壶,把整壶的热水泼到了一个可怜的女店员身上而已。而那个女店员异常委屈,一直无助地在痛哭罢了。” 然后,她轻轻拉起连衣裙长长的裙摆,在大腿和膝盖中间,赫然出现一条丑陋的伤疤!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还真是对自己下得去手。” 她嗤笑了一下,“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大人,您应该是听说过这句话吧。想我一个农村来的丫头,在城里边无亲无故,也没有任何依靠,如果不是靠自己敢想敢干,怕是哪一天饿死在街边也不夸张的。” 饿死在街边?我就“呵呵”了。我挑了一下眉毛,看她,“那个我不确定,但是你现在摔死在自家的花园里是真的,而且如果我不告诉你,你还一直认为是被那个女鬼索命索来的呢。” 她的脸上,霎时出现了一种尴尬的表情。看来,害死别人的凶手心里未尝不会有阴影。 或许,这也是报应的一个不可或缺的部分吧。 人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看看,她这就是典型的,鬼不来叫门,她自己都被自己的心魔吓到不行 所以人活一世,还是多做好事、少做恶事为妙啊! 我冷冷一笑,接着开口,“后来呢?你把那个,把那个皇帝拉下马了?” 李冰一愣,继而苦笑,摇了摇头。“我料到赵立成一定会恨那个傻婆娘,毕竟那个傻婆娘伤了我,他心里除了心疼,应该还会有愧疚。” 她抬起头,眼神异常笃定地继续,“而且赵力成应该也会害怕,万一哪天那个女人再发起疯来阉了他也说不定呢。所以我借机提出,或许我们应该离这个疯女人远一点。可是我没料到的是,他跟我说他早就咨询了律师,律师说如果王月真的有精神病的话,他是不能和王月提出离婚的。毕竟王月除了他,已经没有其他可以依靠的人。他还说他不爱王月,可王月依然是他三个孩子的母亲,而且现在还可能得了精神病,所以他必须要管他,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将她抛弃。” 她轻轻地说着,眼中居然渐渐泛起点点泪花来,好像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 真是大大动摇我的三观啊!害人者反而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受害者。这是怎么话说的?! 我撇了撇嘴,幸灾乐祸地笑,“看来你的如意算盘没有打响啊!” 李冰咬了咬牙,“算是吧。这一盘算我错了。不过我有补救的办法,你也知道的嘛。” 她眼神冷冷地说到:“既然赵立成也怀疑王月得了精神病,那我就索性建议她让王月去精神病院治疗好了。反正你也知道精神病医院那个地方,即使没病,早晚也会治出病来的。所以就让那个女人的余生都在那里度过好了。”她的眼神里散发出幽幽的光。 “但是你没想到吧,王月经过半年的治疗居然会重返那个家。”。 李冰没接话,只是脸上的表情暴露了她心头的失落。她下意识地捋了下额前的头发,“王月出院这件事情我并不意外,毕竟我很清楚她其实得的只是抑郁症,应该并没有到精神病那么严重。即使是我给她换了药,让她已经患上了精神病之类的。但她通过药物治疗之后,应该也会让病情稳定下来,毕竟在她进了精神病院之后,我不可能再继续对她吃的药做手脚了。”说到这里,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没说话,只认真地等她的下文。 |
我摸了摸下巴,示意她继续。 她把双手紧紧地攥到一处,直到绞得那双手都变成了葱白的颜色才又开口道:“我和她的恩恩怨怨,纠缠了多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现在从哪那件事说起才是头儿。” 她低头恍惚了一下,继而又抬头,说到:“王月是我上辈子的大敌,因为她,我才一直没有名正言顺地进入到赵家。实话说吧,为了除掉她,我想尽了各种办法。”她的目光凛冽,让我感觉异常冰冷。有着这样冰冷目光的人,怕是做出什么恶事,也就说得通了。 我皱了下眉,“所以最初为了正式踏进赵家大门,你想用精神病院来锁住王月?” 李冰冷笑,脸上露出满满的不屑。“你说的没错,把王月送到精神病院,确实是我给赵立成出的主意。” 她的眼神望向虚空里,“想想那时候我基本已经取代了王月的家庭位置当上了公司的老板娘,也住进了他们的豪华别墅成了女主人,甚至在公司对外接触合作客户的时候我也被称作赵太太或者李经理。可是我不满的是,王月还是赵立成法律上的妻子,而这个名分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她的眼睛不自觉地瞪大了,里面有淡淡的红血丝突出来,“就算是我可以不要这个名分,我以后总是要生孩子的,那我的孩子也必须要一个说法!所以最后,我向赵立成提议把王月送到了精神病院!” 我嘬了嘬牙花,“你把一个仅是患有抑郁症的正常人送到精神病院,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吗?就算她本身不疯,也会被那些疯子吓疯了、逼疯了。” 我夸张地抱紧双肩,“你这样的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1 她的目光淡淡的,继而冷笑起来。“说实话,我刚开始并没有想要走到这一步的。可是那个傻婆娘油盐不进,滚刀肉一般怎么说都不肯和赵立成离婚。她若是不离婚,我就无法名正言顺地进这个家。如果再过几年赵立成对我失去了兴趣,难保他不会把我也像王月一样一脚蹬开,那我还有什么?我付出的青春,在赵家公司打拼的这么多年,就都付诸流水了!” 她的眼睛里,射出冷冷的、异常残酷的光,看了不免让人心头一颤。 “好吧。”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对于这种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还不自觉的人,你是根本无法跟他提良心这件事情的。就算他原来品性是多么朴素,心底是多么纯良,一旦他的内心被恶魔紧紧攥住的时候,他做出再恶毒的事都不再是绝无可能的了。 “既然说到这里,那就顺便也来说说你偷偷给王月下药的事情吧。”我端起面前的荼蘼茶,轻轻喝下一口。 李冰微微垂了头没有接话。我知道她是在回想那个漫长的又细心的加害他人的过程。 过了一会,她再次抬起头,眼神飘忽着,“好吧,我说。不过您刚才说错了一个词,” 她抬起眼皮,定定地看着我,“不是我给王月下药,而是,换药。” 说罢,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抹冷酷的笑。“那个稀里糊涂的老女人,糊涂成那样,连每天自己吃的药都辨不清楚。 其实她每天应该吃的是医生开给她的抗抑郁药物。而心细如我早就发现了这件事情,所以我随后去了一家私人诊所,偷偷塞给那个精神科医生一点钱,让他告诉我怎么才能让一个抑郁症病人病得更重一些。刚开始他怎么都不肯说,我就继续加钱,直到砸得他最后禁不住金钱的诱惑告诉我一种方法。他说其实很多治疗精神病的药物,都会加重抑郁,这也是那些精神病药物的副作用之一。于是我就按照他的建议,把王月那些抗抑郁药换成了我想让她吃的治疗精神疾病的药。” 说到这里,她眼睛一挑,有点戏谑似的看着我,“但是那个傻女人呢,竟然一点儿察觉都没有。就冲这一点,她就该死。” 我皱了皱眉,“也不能说是王月傻,只能说是你太狡猾了。她本就是一个粗枝大叶的人,习惯把手包随便放。你呢,抓她这个特点,偷偷把原本的抗抑郁药物倒出来,再装进去形状大小差不多的精神类药物,确实不容易被发现。” 她冷笑,“粗枝大叶?好吧,不管怎么说,她既然都已经知道我和赵立成之间的奸情,还对我不加防备,我只能说轻敌是她最大的弱点。她就算到您这来报到,您也应该教会她下辈子再不要这样了,否则,” 她眉眼一动,“下辈子她还没有好下场!” 我揉了揉太阳穴,真替她发愁啊!事到如今不想着自己投胎的事,还在这有闲心诅咒人家的下辈子呢,这也是没谁了啊! 我无奈地朝她摆摆手,“得,她早就投胎去了,就不劳您老人家费心了。咱俩说点正经的,据我所知,她那个抑郁症也是和你不无关系吧!” “算是吧,”她果断承认并嗤笑了一下,“那个老女人,就是因为知道了我和赵立成之间的事才得了抑郁症的!知道了我和赵立成之间有一腿之后,她就每天想着找我的麻烦,恨不得马上就撵我走!她天天闹、夜夜吵,总是处在这样的状态下,不得抑郁症才怪呢。” 她的语气里,竟然带着掩饰不住的浓浓的嘲讽,“说实话吧,让她知道我和赵立成之间有一腿其实业是我早就设计好的。如果不是我想漏出来,她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我做了赵立成的小三儿。” 我看着李冰的嘴巴一张一合,想着她一步一步把王月逼到死角,突然眼前就浮现出三个大字:宫心计! 我的天啊,想来那些宫斗剧也不是无来由地胡编,那些编剧不用穿越到过去看三宫六院如何争斗,只要多接触一些现代生活中的原配、小三儿、情人等等,再把故事的发生时间穿越一下,基本就可以写个不错的剧本了!像我这种心直口快的性格,估计如果放到电视剧里,应该活不过三集吧…… 我突然被自己的想象吓得有种擦汗的的冲动了。 罢了、罢了,女人就是爱乱想,女鬼也不例外,我还是赶紧继续访谈吧! 我定了定心神,“所以,那壶热水……” “也是我设计好的,”她立即不加掩饰地打断了我的话,表情冷酷无比地继续说:“其实那时候我和赵立成的关系已经有小半年了。就算是一个星期睡两次,他也睡了我几十次了。所以我提出来他应该和那个傻婆娘离婚,然后娶我进门。可是,那个负心的男人,他居然说他还没有想好,还没有做好离婚的准备!我知道,他是想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可我是那么容易被人玩的女人吗?不可能的。所以,既然从赵立成这里下不了手,那就只好从王月那里下手了。” 说到这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出闪过一丝无法言说的冰冷,“那天是个星期三,赵立城像往常一样去厂家订货。店里面只有我一个人守着。我知道那个女人又去看心理医生了。按照她往常的预约时间,她应该在下午4点左右回到店里。所以,我就用电热水壶烧了一壶热水。我想好了,到了四点钟左右的时候那壶水应该不会太热,但也不会太凉。我就和那壶热水一起在店里静静等着王月回来。” 最毒妇人心,我居然看到一股凉气从李冰的脚底升腾起来。我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唔,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她没有理会我的表现,继续往下说:“四点十分的时候,王月果然回到了店里。她一进门就按照往常一样,直接坐到店里正对大门的那张沙发上。我看得出她心情并不好,大概是看心理医生的效果不怎么样了。我在心里暗笑。然后拿起那壶热水,走到她的面前。因为我是我背对着摄像头的,所以我很清楚,摄像头能清楚地拍下我的动作,却看不到我脸上的表情,也听不到我对王月说的话。” 我想起轮回镜中她对王月所做的一切,确定她李冰真的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绿茶婊无疑了。 她捋了下额前的碎发,继续说:“我背对着摄像头给王月倒了一杯水。然后我对她说,大姐,别治了,就算你的精神病治好了,赵立成也不会要你了!他的身体和他的心,早就都属于我了!” 她顿了顿,表情里有一丝嘲讽,还有几许得意,“然后,我就拉下了自己的衣领,在那里更深的位置,是赵立成昨晚在那里留下的淡淡的咬痕……” 李冰发出一串喑哑的笑声,“果不其然,王月被激怒了。” 好吧,我突然有种冲动让空瞳给我拿件棉袄来穿穿,这样恶毒又工于心计的女人,如果用“可怕”、“冷酷”这样的词汇来形容她,怕是都不够档次的。 “所以后来王月抢过水壶,把热水泼在你身上,完全是你自编自演的一出戏。”我冷冷地总结。 “当然,”李冰脸上满是自鸣得意的笑,“如果不是我想让王月得逞,就凭她一个傻婆娘,怎么可能伤得了我?” 我无奈地笑,“说得也对,王月那个粗枝大叶的女人在算计人这种事儿上绝对不是你李冰的对手。就算是让她十个王月组团来战,怕也不是你一个李冰的对手。” 李冰撇了下嘴,“那个傻婆娘,把那壶热水泼到我身上后,我当即就狠命地大叫起来。对了,你知道过年杀猪的时候,那种叫声吧?” 她斜睨了我一眼,“在我们农村,临近过年杀猪的时候,那些即将被宰的肥猪就会发出那样的嘶叫。那天,我就是那样喊的。附近商铺的商家都跑过来看热闹。他们能看到什么呢?他们不过是看到老板娘手握电热水壶,把整壶的热水泼到了一个可怜的女店员身上而已。而那个女店员异常委屈,一直无助地在痛哭罢了。” 然后,她轻轻拉起连衣裙长长的裙摆,在大腿和膝盖中间,赫然出现一条丑陋的伤疤!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还真是对自己下得去手。” 她嗤笑了一下,“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大人,您应该是听说过这句话吧。想我一个农村来的丫头,在城里边无亲无故,也没有任何依靠,如果不是靠自己敢想敢干,怕是哪一天饿死在街边也不夸张的。” 饿死在街边?我就“呵呵”了。我挑了一下眉毛,看她,“那个我不确定,但是你现在摔死在自家的花园里是真的,而且如果我不告诉你,你还一直认为是被那个女鬼索命索来的呢。” 她的脸上,霎时出现了一种尴尬的表情。看来,害死别人的凶手心里未尝不会有阴影。 或许,这也是报应的一个不可或缺的部分吧。 人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看看,她这就是典型的,鬼不来叫门,她自己都被自己的心魔吓到不行 所以人活一世,还是多做好事、少做恶事为妙啊! 我冷冷一笑,接着开口,“后来呢?你把那个,把那个皇帝拉下马了?” 李冰一愣,继而苦笑,摇了摇头。“我料到赵立成一定会恨那个傻婆娘,毕竟那个傻婆娘伤了我,他心里除了心疼,应该还会有愧疚。” 她抬起头,眼神异常笃定地继续,“而且赵力成应该也会害怕,万一哪天那个女人再发起疯来阉了他也说不定呢。所以我借机提出,或许我们应该离这个疯女人远一点。可是我没料到的是,他跟我说他早就咨询了律师,律师说如果王月真的有精神病的话,他是不能和王月提出离婚的。毕竟王月除了他,已经没有其他可以依靠的人。他还说他不爱王月,可王月依然是他三个孩子的母亲,而且现在还可能得了精神病,所以他必须要管他,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将她抛弃。” 她轻轻地说着,眼中居然渐渐泛起点点泪花来,好像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 真是大大动摇我的三观啊!害人者反而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受害者。这是怎么话说的?! 我撇了撇嘴,幸灾乐祸地笑,“看来你的如意算盘没有打响啊!” 李冰咬了咬牙,“算是吧。这一盘算我错了。不过我有补救的办法,你也知道的嘛。” 她眼神冷冷地说到:“既然赵立成也怀疑王月得了精神病,那我就索性建议她让王月去精神病院治疗好了。反正你也知道精神病医院那个地方,即使没病,早晚也会治出病来的。所以就让那个女人的余生都在那里度过好了。”她的眼神里散发出幽幽的光。 “但是你没想到吧,王月经过半年的治疗居然会重返那个家。”。 李冰没接话,只是脸上的表情暴露了她心头的失落。她下意识地捋了下额前的头发,“王月出院这件事情我并不意外,毕竟我很清楚她其实得的只是抑郁症,应该并没有到精神病那么严重。即使是我给她换了药,让她已经患上了精神病之类的。但她通过药物治疗之后,应该也会让病情稳定下来,毕竟在她进了精神病院之后,我不可能再继续对她吃的药做手脚了。”说到这里,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没说话,只认真地等她的下文。 |
“可我没有想到的是,那个负心汉赵立成居然在王月出院之后,把她接回了别墅。我虽然不稀罕那个别墅,可是那个地方对于我来说不仅仅是一个住处,更是一种地位的象征。而现在,王月重新返回到那个家里面,赵立成说给我钱让我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去住。或许他觉得这样的安排对我更好吧。但是我自己的感受就是,我现在就是一只丧家之犬,被赶出了门。” 她突然笑出了声,那笑声里满是凄凉和不满,“这种感受你是不会理解的。”她的嘴角,满是苦涩和迷茫。 “所以你决定,”我将手掌侧立、下压,“除掉她?” 李冰不置可否。“我没有想伤害谁,我只是想要拿到我应该拿到的东西。而那些东西,本该属于我的。”那个冷冰冰的语气,简直要结出冰花来。 “但是你的手段未免也太残忍了一些吧。”我皱了皱眉,“你为什么不像之前一样想个奸计把王月赶出那个别墅呢,而是非要把她置于死地?剥夺别人的生命,难道你的心就真的不会痛吗?” “痛?”她摆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从来就没有想过我的感受,而我为什么要感到心痛?难道你以为只要我再次想办法把她赶出那个别墅,一切就结束了吗?不!我告诉你,那只是一个顿号而已,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个句号。要想让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永远的达到一个平衡,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其中的一个人永远的消失。” 她把脸转向我,眼神毫无躲闪看着我,“而那个人,就应该是王月。” 我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清秀的脸庞,再对比她邪恶无比的元神,突然就想到那句话:画人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所以说,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透过现象看本质,其实是一项特别重要的能力。 如果你这项技能比较弱的话,那我建议你好好提高一下。如果你是男人,此项技能可以帮助你找到一个真正心地善良的媳妇儿。如果你是女人,此项技能可以帮助你规避掉一个渣男。对于孟婆来说,此项技能可以帮助我不错杀一个好人,但也不放过一个坏人。 李冰又在继续。 “其实刚开始我还是想照老办法做的。我想反正她还吃着抗精神病的药,如果能够从药里边做手脚,这应该是最方便的办法,毕竟那时候是我经常照顾王月的。王月从精神病院回到家之后,我就对赵立成说,他的三个女儿们还在念书,不能耽误他们的前途。赵立成的工作也很重要,家里所有的经济开支都是由他来负担的。而我,愿意为了这个家庭牺牲自己,所以我愿意做王月的保姆,来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和全部生活。” 我似笑非他地看着她,心想,你是想把那个王月照顾到阎王爷这儿来才是真的。 李冰并没有注意我的反应,她皱了皱眉,继续说,“不过后来我又想了想,这个方法不可行。如果想让她死只能给她吃毒药,但是任何毒药都会被发现,毕竟现在尸体解剖和法医这些事儿,稍有点儿常识的人都知道。所以,我决定制造一个意外,让王月死在意外中。” 我摸了摸下巴,想着如果不是接受不了她的人品,我真的想要让她教教我怎么才能想到这么深奥的杀人方法。制造一次电梯意外,这真是高智商犯罪了好吧! 她像是对我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像我们这种苦出身的人,没有资源,再没点脑子,那就真的没活路了。”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为了稳妥起见,我找到了一个远方亲戚家正在城里念书的表弟。我告诉他,如果他能把家里别墅弄出一点小毛病,制造一起意外的话,那么他剩下一年大学的全部学费和生活费我全都包了。开始,那个表弟很坚决地拒绝了,于是我就从随身的包里掏出2万块钱塞到了他手里。我告诉他,这只是一个预付的订金,等事情成功之后,我还会给他3万块。而他只需要把那个电梯做好手脚,我会等他离开之后再完成剩下的部分。也就是说,他并不会看到那部电梯死人的过程,所以说他也不用有什么心理压力。” 我再次倒吸一口凉气,“看来你们家都有坏人的基因呢,那个小表弟居然为了5万块钱就伤了一条人命。要是我说,你们家不如联合起来成立一个犯罪组织,再设计一个犯罪宣言:做坏事,我们是认真的!” 她嗤笑了一下,露出一个似乎很鄙视的笑。“大人,像你们这种人,不可能体会到我们穷人的感受。对穷人家的孩子来说,哪怕是一个尺子,一个方格本儿,都会让他们高兴好久。那个表弟虽然生性善良,可是没办法,人穷志短,你知道他念这几年书要花掉家里所有的积蓄,并且让父母累得抬不起头吗?所以,当穷人面对金钱的诱惑时候。往往都会举手投降,束手就擒的。” 好吧!评论人性这件事,我就不发言了。继续闭嘴听故事就好。 此时,李冰的脑海中闪过那天事故的大段回忆。小别墅的电梯出了意外,坐电梯的精神病人王月当场毙命于电梯内;匆忙赶回来的赵立成脸上现出难以言说的表情;还有他们三个孤苦无依的女儿抱头痛哭的场面。 李冰微微仰头,“我总算是熬出了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她脸上的神情无比复杂,说不清楚伤心还是高兴,是惊喜还是失落。 说到这里,李冰与王月纠葛不断的故事也就落幕了。 不过我这里还要交代一下。世间每一个人的逝去,都会对周边的人造成或大或小的影响。而精神病人王月的离去,让绿茶婊李冰获得了再一次的希望,让赵立成的心底产生了一种既解脱又被终身禁锢的复杂情绪,让他们的三个女儿从此再没了妈妈和永远的依靠…… 轮回之间,各色人物的各种情感,终将织成一张巨大的网。谁助了谁?谁又负了谁?总有一天要收获,也终于有一天要归还。而这些,断然是当初的李冰所不会想到的。在我看来,这个故事里,没有赢家,只有输家。 我轻叹一声,“李冰,不管你痛苦、悔恨、无助也好,兴奋、狂喜、张狂也罢,反正这一世都已经过去了,无从修改。纵然你喝下这盏醴泉酒,不会残存任何一点前世的记忆,我还是要对你说一句:因果报应,善恶轮回,好自为之!” 我用手一挥,琉璃盏已在空中,飘忽到了李冰的唇边。 “大人,等一下!”李冰突然清醒了似的,算是回光返照的反应吧,“我还有一件事情。这个心结不解,我没法放心去投胎。” “你说。” 她紧紧咬着嘴唇,忍住眼中马上要滑落的泪水。“我,我的女儿,我的女儿还不到两个月。我只想知道她这一世过得怎样?倘若她过得不好,倘若不好……”她抽泣着,泪水已经簌簌地滑落下来。 “她过得很好。她这一世,都将过得很好。”我实话实说。 李冰的脸上抽搐了一下,笑了,继而整个人都恢复了一些神采。 她将茶盏握在手中,慢慢地喝下了那杯苦涩中又掺杂着甜味的酒水。 “大人,谢谢您,我先走了。”她转身。 “不过,有一件事你可能没有想到,王月回去了,”我在她身后冷冷地继续,“我的意思是,她回到那栋别墅了。” 李冰的身体像被突然冻住了一般。她像机器人一样慢慢转过身,巨大的恐惧完全包围了他。她的嘴在动,却发不出声音。 “不过,你放心。王月虽然回去了,但是她不会害你的孩子。” 李冰的表情很复杂,我说不出她是什么感受。 然后,我简短又严肃地说到:“因为,她就是那个孩子。” 李冰的表情没变化,因为她已经似冰冻一般了……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轮回不断,终在人界与冥界间流转。 那个被害死的王月,终于用另外一种方式回到了她生前所眷恋的地方。那个负心于她的男人,终于以另外一种爱的形式将亏欠她的爱归还。她对三个女儿的爱,也终将以另一种爱的形式兑现。而害人者,将以良知的沦陷和生命的代价,偿还她所做出的一切恶。 渐渐消失在黑色迷雾里的李冰,终于在踏入轮回门的一瞬间,落下了愧疚和悔恨的泪水。 “上路去吧!”我对着那个瘦削的虚影轻声地说。 |
第1038篇:风卷麻裙 (原作者:汪道鼎。摘自《坐花志果-果报录》) 有一位观察使梁公,在阜宁作县令时,曾因公事要去郡府拜谒。一大早就动身,一行赶路已进了山阳县境,远远望见轿旁有一少妇,身穿白色孝衣麻裙,手提几串纸锭,一人心事重重地走着。 梁公心想,这一定是新丧。忽然刮起一旋风,卷起了她的麻裙,露出下面的红裤,梁公颇觉蹊跷,就令随从慢慢走,或远或近地尾随着,再看麻裙下面却是白裤。等她稍稍走远一点。必有旋风刮起,则显出红色,浓淡不一。 走了约一里多路,来到一座新坟处,这位少妇扫了墓地,开始火化纸锭,但哭而不哀。忽然旋风把纸钱吹得四散,有的飘落到梁公的轿前。远远望去,这位妇人神情沮丧,跪在地上不断叩头。 梁公心知其中必有缘故,就吩咐随从夫役尾随着妇人,秘密了解她的姓名和村落,死者是谁,哪一天死的,得的什么病。夫役回来禀告说,死者是少妇的丈夫,突然死亡,没有生病,死后很快就入殓,殓后就安葬,诸丧事都很草率。这位少妇名声很不好,家境也不太贫穷。 梁公了解到实情后,来到郡府拜谒了太守,就把所了解到的情况转告了山阳县令。山阳令听后,笑梁公太迂痴。置之不理。梁公很生气,又去告太守。 太守笑道说:“你就算了吧!这是山阳县的事,哪里用得着劳烦你去越俎代庖呢!” 梁公听了更加生气,就到袁浦去拜见节相孙季圃(节相--宰相出任地方总督,称节相)。把情况仔细陈述了一遍,说:“恩蒙朝庭爵禄,眼见冤案而不能申雪,辜负了阴阳两界,实觉惭愧。要是这样要这种官有什么用?” 节相听后,很为器重。就问他:“你既然想办此案,有什么具体措施?” 梁公说:“请节相下令山阳县会同卑职开棺检验。如果查不出致死之伤,我请求撤我职!给我一月期限,一定能查到致死原因。限期已到,如查不出,卑职愿按律反坐!”节相答应了。 等到开棺,尸体还未腐坏,全身上下查不出一丝伤痕。上官下民一片哗然,都说梁公无事找事,诬陷良善。山阳县令也激励少妇去阻拦梁公的官轿,不让他走。 梁公严厉地高声喝叱说:“我是朝庭执法之吏,既然有所见,自然应当查办。查办不周到,致使活人受冤,死者暴尸,自有国法在,哪里容得你们这种人来凌辱刁难!”说毕威严庄重地登轿而去,没有人敢上前阻止。 梁公回府后,便带上官印亲自来到袁浦,缴了官印听候申斥处理。节相一向重视梁公,到了这个时候,对他说:“我告诉过你不要妄动乱来,现在果然查不出伤,可有什么办法!” 梁公回答说:“甘愿接受参处!如果能得到节相宽怜,请准许按照我以前的请求,以一月为期,限我微服查访,必可得到实情。因为查案紧迫,必须捉拿案犯审讯,而地方文武官员又都分疆划域,各据一方,就会使凶犯钻空子逃跑。我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节相说:“我仔细考虑过了,你可以拿我的令箭去。如果一个月还办不妥,我就不能再庇护你了!” 梁公带上令箭,叩首谢恩而出。回来后,便换了装束,四出密访。两旬过去了,仍一无所获。 一天梁公化装成布商,走在山阳和阜宁交界地区,天色已晚,不能再走,想找个地方寄宿。向前走了一里多路,来到一个村庄,住户不到十家,都已关门。只见离村不远处有几间茅屋,还亮着灯光,梁公紧赶几步,走上前去。 柴门半掩,就推开门径直进去,只见一个老婆婆在灯下缝补东西。见有人进来,她吃惊说:“你来要干什么?” 梁公述说想借宿之意,并说:“天黑已晚,不能再走,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前来请婆婆借我几尺宽的一块地方,好蔽夜晚的风露。至于房金多少,全由婆婆,我绝不吝啬。” 老婆婆说:“借住一晚倒没有关系。只是我儿子性情凶恶,怕回来后得罪先生!”就起身领梁公来到一间屋里,说:“客人暂时在这里休息,如果听到儿子回来,千万不要声张,免得多事!”梁公答应了,坐在草席上,闭目养神,以待天明。 到了四更时分,听到敲门声,知道是她儿子回来了。听得婆婆生气说:“遇上这好年成,日子满过得去,你还干这些事,终究要把老娘拖累死!” 儿子默不作声,接着听见他点了火去灶房找吃的。母亲对他说:“柴房里有一位客人借宿。你应该好好待人家。” 儿子拿了火进到梁公的房里,对他看了好久,笑嘻嘻地说:“妈,你真不懂事!幸亏是个好人。不然的话,就糟了!” 他随即把梁公叫起来。梁公见没有恶意,就起身打了招呼,相互通了姓名,他又问梁公从哪里来,知道客人还没有吃饭,就急忙请客人就座,拿来火酒肉食和梁公对饮,言语很豪爽。 梁公问他作什么活计,他笑而不答。梁公又问:“这里的梁县令作官怎么样?” 他说:“那是清正爱民的好官啊!今天可糟了!” 梁公故意问:“为什么?“ 他笑着说:“就是那桩山阳妇谋杀亲夫一案么!说真的,梁公确实明察秋毫,知道此案是冤。但要是不来问我,终究得不到实情。” 梁公听他话中有因,故意拿话激他:“街头巷尾都在说,这件案子是梁公好生事,诬良善。现在你又是别一番说法。这其中真有冤情吗?” 他笑而不答,梁公也就不再提及,两人只顾喝酒闲聊,非常投机。梁公提出要和他结金兰之好,他也不拒绝,于是就焚香交拜成礼,并叩拜了他母亲。 第二天梁公要走,他坚持要留客,到了晚上,梁公又提起此案,他仍然不说。梁公生气说:“我们既然已经结拜为兄弟,应当彼此坦诚以肺腑,怎么还能有什么隐私不说。看来你这个弟弟仍然把我这哥哥当外人,那就从此绝交算了!”说着,就气愤地站起来要走。 他笑着说:“不是我有心隐瞒,因为事关重大,不敢乱说。现在我就对兄长详细说一说。但是绝不能告诉外人!” 他立即起身把门关好,又请梁公进房。笑着说:“请兄长看,小弟我是什么人?” 梁公也笑着说:“江湖上的豪士!” 答说:“是的,凡城里乡间有不义之人,天黑以后我必定要去取他钱财,一方面养活自己,一方面也用来救施贫乏之人。干这一行,已经有点年代了,幸好没有败露。前几月,听说山阳县某村某家藏匿了客商资财千金,夜里我前去盗取,不想误入了那个死者之家。当时我躲在院子里一棵大树上,看见屋里有一男一女在喝酒,情态淫秽。两人喝得微醉时,忽然听到敲门声。妇人立刻麻利地收拾起饮具,把那男人藏在房外的夹道里,才出来开门。见又有一个男人进来,走路歪歪倒倒,进了房,就倒在床上。那妇人叫他,不应;摇他,不动;把他扶起来,他又倒下去了。这时那妇人走出房来把以前那个一起喝酒的男人叫进去,拿出一枚铁钉,从头发里钉了进去。那人滚翻在地上,隔了一会就不动了。那个男人站起来,开门出去了。那妇人就大声嚎哭喊叫,把四邻叫进来看。都以为是中毒暴死,根本没有注意到头发里。上次开棺验尸,我也在场,看见那个喝酒的男人塞了一大包银子给山阳县的验尸仵作。他虽然检验到头发处,也报说没有伤痕。我那天晚上回来,在母亲面前都没敢露半个字。我寻思着,这件事迟早总会败露。我之所以误入她家,那是老天有意要我作见证人啊!” 梁公说:“对啊!”又笑着说:“义弟你看我是干什么的?” 他说:“是布绸贩子么!” 梁公说:“不对,我就是阜宁县之梁某!”他一听,脸色一下子变成灰白,爬在地上叩头请死。 梁公笑着说:“义弟不要这样!我们已成结拜兄弟,怎能更改。何况这件案子,如果不是义弟,我还得跑断双腿,也不一定能破得了。义弟是我的恩人啊!今后一定要报答你的大德。但是问案时,就不得不请兄弟你屈尊作证了!”当晚梁公仍然住在他家里,两人谈笑如故。 第二天,梁公动身去袁浦,拜见了节相。详细禀告了事件的始末。节相就又下令山阳县令会同清河县,阜宁县令,监督三县仵作,一同开棺验尸,果然在死者头发里取出一枚大铁钉。立即传讯奸妇,她拒不承认。就把义弟某叫到案桌前,让他说出那晚所见的谋害经过,生动详细。那奸妇这才服罪,并招供出奸夫姓名。立即将他捉来,他没有推饰,和妇人供词相同,于是按律论处。 节相从此更加器重梁公,立即向朝庭上表举荐。不到几年时间,梁公就被任命为观察使,驻镇淮阳。他把义弟母子接到署衙安居,又给他购置了田产,安了家室,终身对他像亲兄弟一样。 |
第1038篇:风卷麻裙 (原作者:汪道鼎。摘自《坐花志果-果报录》) 有一位观察使梁公,在阜宁作县令时,曾因公事要去郡府拜谒。一大早就动身,一行赶路已进了山阳县境,远远望见轿旁有一少妇,身穿白色孝衣麻裙,手提几串纸锭,一人心事重重地走着。 梁公心想,这一定是新丧。忽然刮起一旋风,卷起了她的麻裙,露出下面的红裤,梁公颇觉蹊跷,就令随从慢慢走,或远或近地尾随着,再看麻裙下面却是白裤。等她稍稍走远一点。必有旋风刮起,则显出红色,浓淡不一。 走了约一里多路,来到一座新坟处,这位少妇扫了墓地,开始火化纸锭,但哭而不哀。忽然旋风把纸钱吹得四散,有的飘落到梁公的轿前。远远望去,这位妇人神情沮丧,跪在地上不断叩头。 梁公心知其中必有缘故,就吩咐随从夫役尾随着妇人,秘密了解她的姓名和村落,死者是谁,哪一天死的,得的什么病。夫役回来禀告说,死者是少妇的丈夫,突然死亡,没有生病,死后很快就入殓,殓后就安葬,诸丧事都很草率。这位少妇名声很不好,家境也不太贫穷。 梁公了解到实情后,来到郡府拜谒了太守,就把所了解到的情况转告了山阳县令。山阳令听后,笑梁公太迂痴。置之不理。梁公很生气,又去告太守。 太守笑道说:“你就算了吧!这是山阳县的事,哪里用得着劳烦你去越俎代庖呢!” 梁公听了更加生气,就到袁浦去拜见节相孙季圃(节相--宰相出任地方总督,称节相)。把情况仔细陈述了一遍,说:“恩蒙朝庭爵禄,眼见冤案而不能申雪,辜负了阴阳两界,实觉惭愧。要是这样要这种官有什么用?” 节相听后,很为器重。就问他:“你既然想办此案,有什么具体措施?” 梁公说:“请节相下令山阳县会同卑职开棺检验。如果查不出致死之伤,我请求撤我职!给我一月期限,一定能查到致死原因。限期已到,如查不出,卑职愿按律反坐!”节相答应了。 等到开棺,尸体还未腐坏,全身上下查不出一丝伤痕。上官下民一片哗然,都说梁公无事找事,诬陷良善。山阳县令也激励少妇去阻拦梁公的官轿,不让他走。 梁公严厉地高声喝叱说:“我是朝庭执法之吏,既然有所见,自然应当查办。查办不周到,致使活人受冤,死者暴尸,自有国法在,哪里容得你们这种人来凌辱刁难!”说毕威严庄重地登轿而去,没有人敢上前阻止。 梁公回府后,便带上官印亲自来到袁浦,缴了官印听候申斥处理。节相一向重视梁公,到了这个时候,对他说:“我告诉过你不要妄动乱来,现在果然查不出伤,可有什么办法!” 梁公回答说:“甘愿接受参处!如果能得到节相宽怜,请准许按照我以前的请求,以一月为期,限我微服查访,必可得到实情。因为查案紧迫,必须捉拿案犯审讯,而地方文武官员又都分疆划域,各据一方,就会使凶犯钻空子逃跑。我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节相说:“我仔细考虑过了,你可以拿我的令箭去。如果一个月还办不妥,我就不能再庇护你了!” 梁公带上令箭,叩首谢恩而出。回来后,便换了装束,四出密访。两旬过去了,仍一无所获。 一天梁公化装成布商,走在山阳和阜宁交界地区,天色已晚,不能再走,想找个地方寄宿。向前走了一里多路,来到一个村庄,住户不到十家,都已关门。只见离村不远处有几间茅屋,还亮着灯光,梁公紧赶几步,走上前去。 柴门半掩,就推开门径直进去,只见一个老婆婆在灯下缝补东西。见有人进来,她吃惊说:“你来要干什么?” 梁公述说想借宿之意,并说:“天黑已晚,不能再走,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前来请婆婆借我几尺宽的一块地方,好蔽夜晚的风露。至于房金多少,全由婆婆,我绝不吝啬。” 老婆婆说:“借住一晚倒没有关系。只是我儿子性情凶恶,怕回来后得罪先生!”就起身领梁公来到一间屋里,说:“客人暂时在这里休息,如果听到儿子回来,千万不要声张,免得多事!”梁公答应了,坐在草席上,闭目养神,以待天明。 到了四更时分,听到敲门声,知道是她儿子回来了。听得婆婆生气说:“遇上这好年成,日子满过得去,你还干这些事,终究要把老娘拖累死!” 儿子默不作声,接着听见他点了火去灶房找吃的。母亲对他说:“柴房里有一位客人借宿。你应该好好待人家。” 儿子拿了火进到梁公的房里,对他看了好久,笑嘻嘻地说:“妈,你真不懂事!幸亏是个好人。不然的话,就糟了!” 他随即把梁公叫起来。梁公见没有恶意,就起身打了招呼,相互通了姓名,他又问梁公从哪里来,知道客人还没有吃饭,就急忙请客人就座,拿来火酒肉食和梁公对饮,言语很豪爽。 梁公问他作什么活计,他笑而不答。梁公又问:“这里的梁县令作官怎么样?” 他说:“那是清正爱民的好官啊!今天可糟了!” 梁公故意问:“为什么?“ 他笑着说:“就是那桩山阳妇谋杀亲夫一案么!说真的,梁公确实明察秋毫,知道此案是冤。但要是不来问我,终究得不到实情。” 梁公听他话中有因,故意拿话激他:“街头巷尾都在说,这件案子是梁公好生事,诬良善。现在你又是别一番说法。这其中真有冤情吗?” 他笑而不答,梁公也就不再提及,两人只顾喝酒闲聊,非常投机。梁公提出要和他结金兰之好,他也不拒绝,于是就焚香交拜成礼,并叩拜了他母亲。 第二天梁公要走,他坚持要留客,到了晚上,梁公又提起此案,他仍然不说。梁公生气说:“我们既然已经结拜为兄弟,应当彼此坦诚以肺腑,怎么还能有什么隐私不说。看来你这个弟弟仍然把我这哥哥当外人,那就从此绝交算了!”说着,就气愤地站起来要走。 他笑着说:“不是我有心隐瞒,因为事关重大,不敢乱说。现在我就对兄长详细说一说。但是绝不能告诉外人!” 他立即起身把门关好,又请梁公进房。笑着说:“请兄长看,小弟我是什么人?” 梁公也笑着说:“江湖上的豪士!” 答说:“是的,凡城里乡间有不义之人,天黑以后我必定要去取他钱财,一方面养活自己,一方面也用来救施贫乏之人。干这一行,已经有点年代了,幸好没有败露。前几月,听说山阳县某村某家藏匿了客商资财千金,夜里我前去盗取,不想误入了那个死者之家。当时我躲在院子里一棵大树上,看见屋里有一男一女在喝酒,情态淫秽。两人喝得微醉时,忽然听到敲门声。妇人立刻麻利地收拾起饮具,把那男人藏在房外的夹道里,才出来开门。见又有一个男人进来,走路歪歪倒倒,进了房,就倒在床上。那妇人叫他,不应;摇他,不动;把他扶起来,他又倒下去了。这时那妇人走出房来把以前那个一起喝酒的男人叫进去,拿出一枚铁钉,从头发里钉了进去。那人滚翻在地上,隔了一会就不动了。那个男人站起来,开门出去了。那妇人就大声嚎哭喊叫,把四邻叫进来看。都以为是中毒暴死,根本没有注意到头发里。上次开棺验尸,我也在场,看见那个喝酒的男人塞了一大包银子给山阳县的验尸仵作。他虽然检验到头发处,也报说没有伤痕。我那天晚上回来,在母亲面前都没敢露半个字。我寻思着,这件事迟早总会败露。我之所以误入她家,那是老天有意要我作见证人啊!” 梁公说:“对啊!”又笑着说:“义弟你看我是干什么的?” 他说:“是布绸贩子么!” 梁公说:“不对,我就是阜宁县之梁某!”他一听,脸色一下子变成灰白,爬在地上叩头请死。 梁公笑着说:“义弟不要这样!我们已成结拜兄弟,怎能更改。何况这件案子,如果不是义弟,我还得跑断双腿,也不一定能破得了。义弟是我的恩人啊!今后一定要报答你的大德。但是问案时,就不得不请兄弟你屈尊作证了!”当晚梁公仍然住在他家里,两人谈笑如故。 第二天,梁公动身去袁浦,拜见了节相。详细禀告了事件的始末。节相就又下令山阳县令会同清河县,阜宁县令,监督三县仵作,一同开棺验尸,果然在死者头发里取出一枚大铁钉。立即传讯奸妇,她拒不承认。就把义弟某叫到案桌前,让他说出那晚所见的谋害经过,生动详细。那奸妇这才服罪,并招供出奸夫姓名。立即将他捉来,他没有推饰,和妇人供词相同,于是按律论处。 节相从此更加器重梁公,立即向朝庭上表举荐。不到几年时间,梁公就被任命为观察使,驻镇淮阳。他把义弟母子接到署衙安居,又给他购置了田产,安了家室,终身对他像亲兄弟一样。 |
第1039篇:暗黑之家 (原作者:偌泠《鬼话连篇——灵七八祟事件薄,818楼主道听途说跪求来的寻常日子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 时隔多日,阿sir终于想起来他曾口出狂言,要震我三观一事。虽然反射弧有点长,也算他言出必果是条汉子了。你们知道阿sir小时候为什么立志要当一名阿sir吗?今儿热姐姐带大家深入揭秘。 在阿sir的老家有这样一对夫妻,论辈分阿sir该叫他们大爷大娘。这二位是近亲结合,这奇葩的组合或许也正预示了他们奇葩的一生。这对夫妻,满足了世间有关凶神恶煞的一切想象,威震四里,恶名远扬。 阿sir小时候还是个放羊娃时,每次赶羊群路过这位大爷家的苞米地,都要狠狠挥鞭,抽打驱赶羊群快速离开,生怕羊啃了他们家的苞米叶子,这对夜叉夫妇打上门去大闹三天三夜。久而久之,羊儿们形成了条件反射,只要一路过那片苞米地,立时发足狂奔,小跑儿着通过,都不用阿sir赶了。 早年间大爷与大娘接连生了两个闺女,在看中子嗣的山东自觉颜面无光,遂把大女儿往爷爷奶奶家一放,带着二闺女一家三口风风火火闯关东去了。1992年,大娘又生下第三个孩子,一看还是丫头片子,没二话,立时交给人贩子抱走卖掉了。直到1996年,他们才如愿以偿生下了小儿子。 有了儿子的荣耀加持,大爷大娘带着一儿一女风光还乡。由于在东北打拼这几年啥都没攒下,一家四口只得投奔孩子的爷爷奶奶,挤在不大点儿的屋檐底下一起生活。别看寄人篱下,大爷大娘是白吃白喝,动辄找茬儿发火,变着法儿不重样儿地辱骂爷爷奶奶,街坊邻居都看不过去了,可又无可奈何。 最过分的是他们大女儿,爷爷奶奶一手带大的亲孙女,如今也跟父母沆瀣一气,欺负羞辱爷爷奶奶。有村民亲眼看过大女儿站在场院里指名道姓骂自己爷爷,老人就只赤红着脸听,一言不发。 在东北被卖掉的小女儿长大以后知晓了身世,千辛万苦打听来亲生父母的消息,不远万里从东北找到山东。谁知大爷大娘竟异口同声拒不相认,街坊四邻都说虎毒不食子,他们俩这样对亲生的闺女,未免忒狠了点儿。大娘倒是不以为然,振振有词地告诉大伙儿:“我知道她是打哪儿跑来的野种,敢随便认亲?一个赔钱的玩意儿认来作甚!” 如此没过几年,大爷大娘就合力把老爷子给气死了,下葬那天很多村民都去了,大家从心底里同情爷爷的遭遇。葬礼结束后,很多人看到大爷嗽了嗖嗓子,一口浓痰吐在自己亲爹的坟头上面,扬长而去。 老爷子去世这一年的隆冬,大爷因为盗窃被公安干警带走拘留,罚了一大笔款不说,在村子里颜面尽失,臭名远扬。 第二年开春,大爷开着一台二手改装车被人追尾,对方当场身亡。由于涉及违规改装车辆,且间接致人死亡,大爷再次赔光了全部家产,而且债台高筑,窟窿摞窟窿。他从此后彻底一蹶不振,先是得了大脖子病,颈项间肿大得几乎穿不上衣服。后来又得了严重的胆囊炎,病情发作起来异常痛苦,全无生活质量可言。 他们家二女儿不堪家庭的龌龊,二十多岁时离家出走,自己寻了对象成家。婚礼当天娘家没去一口人,没出一个子儿。大闺女倒是结婚生子过上了常规的日子。依据有其母必有其女的遗传学定律,大闺女完美遗传了大娘的母老虎作风,在家飞扬跋扈不可一世。一上脾气就自毁巢穴,把家中能砸的东西统统砸它个片甲不留。他儿子当着面儿就骂自己妈说:“你算什么浑蛋妈啊!” 2013年左右,大闺女的肚子闹起了毛病,疼得满床满地打滚儿。几经检查才确诊为腹部畸胎瘤。做手术时引发大出血,险些丧了命。从那以后,大闺女彻底没了精气神儿,行尸走肉般活得一天不如一天。 曾被大娘爱若珍宝,以卖闺女换来的小儿子,长大以后顽劣不堪,长期没有稳定的工作,游手好闲,做尽了偷鸡摸狗的下作勾当。2015年时,小儿子深夜酒驾摩托车,与一辆违规停靠在路边的轿车发生了追尾事故,造成右臂粉碎性骨折,留下了轻微残疾,终生无法完全伸直。违规停车的车主至今没有找到,赔偿更是无从谈起。 童年时代的阿sir眼见这家人鸡飞狗跳不让人安生的恶行恶状,不止一次在心里萌生长大去当警察的志愿,好把这家子人统统抓起来关进监狱,还村里人一片朗朗乾坤,清平世界。如今他真成了一位威风凛凛的阿sir,可上天却等不及到他长大,早已出手将那暗黑奇葩的一家人收拾得服服帖帖,再无余力兴风作浪。 我们常说家和万事兴,当一个家族里爹妈不像爹妈,儿女没个儿女的样儿时,任凭有天大的福报荫庇,也迟早落得个灯枯油尽,灾祸连连。 |
第769篇:狐朋狗友的“黑吃黑”连环案件 (原作者:刘一丁。摘自《警探》杂志 1993年第1期) 【1】扒手奇遇 沈阳南站现代化的售票大厅,扒手“黑驴”和“瘦狗”左顾右盼,终于选中一个目标。这是个三十多岁的男青年,背一套乳白色的“花花公子”牌西装,脖系着一根意大利进口的真丝领带,足蹬一双新的“阿迪达斯”牌旅游鞋,戴着两枚沉甸甸足赤戒指的左手拎着一只棕色大旅行包。 “买到鞍山的一张。”这个男青年把旅行包放在脚下,左手抓住售票口外的铁栏,右手把钱递进售票口。 火候到了! “买到大连的一张”。黑驴两手把钱举过头顶,肚皮贴着那个青年后背,使劲往售票口挤。 黑驴一挤可不要紧,原来就七扭八歪的长队顿时鼓了包。前边挤、后边拥,七八个加塞的人趁机混水摸鱼也往前钻。售票口前如同开了锅一样,顿时乱了套。叫的、喊的、骂的,乱成了一锅粥。 俗话说:“会者不难,难者不会。”趁混乱之机,瘦狗眼疾手快,不动声色地拎起那个棕色旅行包,眨眼间便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逍遥酒家”座落在沈阳市铁西区中部一条偏僻胡同深处。在酒家后屋的一张圆桌边,瘦狗和黑驴正在狼吞虎咽地撕着油汪汪的“符离集烧鸡”,啃着五香排骨,嚼着花生米,喝着“强力”啤酒。 十五筒啤酒下肚后,两个开始分赃。黑驴把旅行包拎到桌上,撬开锁,两人屏住呼吸。四只眼睛瞪得像包子一样,死死盯着旅行包。 瘦狗慢慢拉开旅行包拉链,用手一掏,妈呀!一声怪叫,瘦狗的眼睛直了,嘴一下子咧到耳根。 原来,旅行包的顶上面放着一颗面目狰狞,沾满血迹的人头。人头下整齐地摆放着血肉模糊的大腿、胳膊…… 【2】一张药费收据 沈阳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刑侦员对旅行包的尸块进行了认真仔细的技术鉴定。 尸检报告证实:死者为男性,血型A型,根据肱骨推算,死者的年龄约在30岁——40岁之间,身高在1.73米左右。根据尸斑形成的情况判断,死亡的时间在2天以上,一个星期之内。 在旅行包内,刑侦技术人员从死者裤兜里发现一张署名患者为高波,编号为5143467的抚顺市中心医院的药费收据。收据的开出时间是1991年2月26日,上面写有付:西药“疥疮膏”药费7.80元。 勿庸置疑,这张药费收据成了查找尸源和破案线索的关键。 抚顺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受案后,立即通过计算机查出全市叫高波的共有36人。符合30岁——40岁这个年龄段的仅有4人。经排查:这4个高波目前不仅均健在,而且短期内也不大会有失踪或被人杀害碎尸的可能,线索断了,如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样,刑警大队的侦查员们急得跺脚咬牙。 刑警队长张成昆却不慌不忙,他对队员们说:“不能一棵树吊死,那只好另想办法”。 “那你说怎么办?”一个队员急忙问道。 “你们看这个……”,说着张成昆从兜里取出药费收据。“大家看,高波从市中医院开的是疥疮膏,你们说,用这种药的大部分是什么人?” “那还用说,关押在收审所、看守所人犯呗”。一个队员脱口而出。 “对,我们为什么不在这些人身上做文章。” 十几分钟的静场过去后,侦查员尤增杰想起一件事:“今年初,我办了一起盗窃案,被收审的案犯叫高传波。我恍惚记得同监狱人有称他高波的。这小子三十多岁,长得五大三粗,住新抚区站前街。没有职业,1989年因盗窃劳动教养三年。大概——是春节前,因生疥疮被保外就医。” 黄昏。夕阳西下,残阳如血。 在新抚区西五路人民电影院附近。一栋居民楼里,张成昆带领侦查员找到了高传波家。这是一套二室一厅带封闭后阳台的新房子。地铺着红松地板,墙壁四周镶着漂亮带有雕花图案的护墙板,雪白的棚顶垂着枝型宫灯。 问清来意后,女主人张蓉紧张地说:“高传波已经不在这住了!我们两家半月前换的房。高传波现住在延吉街27委14组。” “你们是怎么换的房?”张成昆态度和蔼地问道。 张蓉思忖一下,慢慢地说:“大约二十多天前,我弟弟领着他一个姓张的朋友到我家。这个姓张的跟我说,他小舅子因做买卖赔了本儿,三天之内不还债,就要上法庭。所以想用装修好的两室一厅换一间平房,但要一万元现金。当时,我和爱人一合算,就同意了。三天后,姓张的领我和他小舅子见了面。我当场付的钱。谁知第三天晚间姓张的小舅子就找到我,像有什么急事似的,催我们第二天就搬家,好在他的房子已装修好,什么都不缺,搬就能住,所以,第二天我们就相互搬了家。” “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吗?”张成昆问。 “知道,他告诉我,他叫高传波。” 当张成昆他们驱车来到延吉街27委14组高传波家时,天空已经缀满了繁星。高传波的新住处远离城区。房前是一片宽阔的蔬菜地,房头是一家木器厂的高大围墙,房后是一条弯弯曲曲的泥泞小道。这溜平房的居民大多数是因原住地动迁临时租房住的,相互间都比较陌生。 高传波家的门锁着,可透过厚实的窗帘,却可以看见里边亮着微弱的灯。据邻居反映,五六天前一个深夜,高传波家传出一阵挺大的动静,后来就鸦雀无声了。可他家的灯却一直亮着。 还有一位邻居说:高传波离家后不久,她曾看一个穿黑皮夹克衫的男青年为高传波的家门换上一把新暗锁。 高传波的居室阴暗潮湿,屋里充满霉气味;屋的西南角有张缺腿的写字台,上面东倒西歪地放三个空白酒瓶,七八个开盖的肉罐头盒里蠕动十几个硕大的蟑螂,一只烤鸡的残骸上爬满淡黄色的蚂蚁。在写字台下边放着一把沾满了暗红色血迹的斧头。 屋子的东北侧是一张油漆斑驳的铁质双人床,床上那床旧缎子被和一只油渍麻花的枕头上溅满血点,枕头下压着两把折叠刀,南窗台上有个铁盒,盒里是几只管装疥疮膏。 经法医检验,室内的血迹均为A型,同在沈阳发现的尸块血型相同。随后侦查员又拿着在沈阳发现的药费收据来到市中心医院,在院方的大力协助下,查到高传波的处方笺,上面开的药正是管装疥疮膏,价钱,数量、生产厂家,牌号全都一致。 根据所掌握的情况分析判断?在沈阳发现的尸块就是高传波,而杀人分尸的现场就在高家。 【3】一波未平一波起 是谁杀了高传波?为什么要杀死他呢?种种迹象表明,作案者是熟人。 按照沈阳市公安局法医对尸块鉴定的结论:高传波的被害时间在两天以上,一个星期之内,而发现尸块的时间为3月4日早晨。高传波到中心医院开药的时间为2月26日。照此推断:高传波被害时应在2月26日到3月1日期间。根据高传波邻居提供的情况看,在高传波被害后不久,只有一个男青年到过杀人碎尸现场,他就是那个身穿黑皮夹克衫的男青年。 可要想在茫茫人海中,准确无误地找到这个不知姓甚名谁和体貌特征的男青年,其难度不亚于大海捞针,看来,只好另打主意了。 如果找到高传波之妻何颖,肯定会查到高传波最嫡系的“狐朋狗友”。可遗憾的是侦查员虽然是满怀希望跑遍何颖可能栖身之处,但却带着失望和沮丧而归。何颖失踪了! 据何颖母亲讲:当初何家说死也不同意这门亲事,可何颖却犟得厉害,公开声称:宁肯同家人断绝一切关系,也非高传波不嫁。这样,何颖同家人弄僵了,结婚后,一直没回过娘家!家人也很少过问她的行踪。 在何颖工作的市某医院,院领导介绍说:去年底,医院实行护士招聘制,因种种原因何颖没招聘上,所以一直闲居家中,平时很少到医院来。今年1月14日,何颖突然给院里打来电话,说是要求同高传波离婚并希望院里能给出具介绍信。从那以后,就杳无音信了。据说到深圳做买卖去了。 无奈,侦查员又找到了高传波前妻李娜。闲谈中,李娜无意透露出一个重要信息:今年一月末的一个深夜,高传波满身酒气,慌慌张张地敲开了她家门,将一台“东芝”彩电,部分高档衣物白送给她,临走时,高传波又给她一个牛皮纸袋,里边装有装5000元现金。当时,李娜被高传波的举动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当初,他们就是为了钱打得你死我活,最后离的婚,如今,他主动将大量现金和贵重物品送上门来,实在令人费解。 当李娜问钱是从哪来的时,高传波迟疑了一下说,他和何颖离婚了:他把房子卖了。这钱就是卖房子的部分现金。李娜又问:何颖现住在何处?高传波热脸刷地一下白了,腮帮子上的肌肉不住地抽搐。最后,他恶狠狠地骂李娜说:“你他妈今后少问何颖的事,小心我废了你……” 从那无深夜分手后,李娜再也没见过高传波,也没听到过他的任何消息。 高传波被杀,何颖又活不见踪影,死不见尸首,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案件越搞越复杂。 【4】初露端倪 根据掌握的情况分析,高传波死前起码有三个疑点:一是突然用在寸土寸金的繁华商业区的豪华套间换偏僻地区的一间平房,实在令人费解。虽然对方付给他一万元补差,但对腰缠万贯的高传波来说,简直如九牛一毛。 二是高传波为什么要急急忙忙地把家中的贵重物品无偿地送给前妻呢? 三是高、何这对萍水相逢的露水夫妻,绝不会无缘无故地闹离婚。在法院没判之前,高传波就把俩人婚后的共同财产白送给了前妻,号称“玉面狼”的何颖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由此看来,何颖的失踪可能与高传波有因果关系。 为了解开这三个谜,张成昆领着众兄弟又一块“造访”了高传波在市中心区的原住房。张成昆的判析果然准确。侦查员队在地板上、墙壁上、门拉手上发现提取了大量血迹。经法医检验为B型血,与何颖职工登记表上的血型记载一致。看来,何颖也有大可能“命归黄泉”了,但尸体何在?为何被杀?她的死与高传波有什么因果关系,这些透底仍在云雾山中…… 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抚顺市最大的房屋调换处前,人头攒动,前来参加交易的人三五成群,各踞一方,窃窃私语。抚顺市赫赫有名的“房耗子”——绰号“尿壶”的中年男人被“杨记烧麦馆”的老板请进雅座。 “张老弟,这二位是我最铁的哥们,有事想求帮忙。”杨老板笑容可掬把“尿壶”让上首席,满满地斟上了一杯冰镇啤酒。 “想调房吗,好办,这对哥们来说小菜儿一盘,不过,你们能出多少好处费?” “房吗?暂时还不想调,不过有件小事需要你!”话音未落,坐在“尿壶”左侧的彪形大汉从兜里掏出一个橄榄绿塑料皮工作证,“尿壶”一看顿时哆嗦起来。 “别怕,别怕,你难道不想跟警察做朋友吗?”刑警队长张成昆挟起一块五香排骨塞进了“尿壶”的嘴里。 “照片上这个人你认识吧?” “认识,认识,这个人叫高传波,跟我一样是靠房混饭吃的。”“尿壶”头点的象鸡啄米一样。 “谁和高传波关系最密切?” “冯国呗。”“尿壶”脱口而出。 “你把冯国的情况详细说一遍。”张成昆悄悄地按下了衣兜里微型录音机的录音键。 “高传波和冯国是怎么认识的,我不太清楚,不过,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就数他俩最铁。三天两头一起喝,就连嫖小姘,也是各玩半宿。年初,冯国赌博输了钱,是高传波借他2500元,才还的债。大约是在春节过后不久的一天,高传波慌慌张张同冯国找到我,提出要用他装修好的两室一厅换一间地处偏僻一点的平房,条件是要一万元现金,越快越好。” “以后你又见过高传波和冯国么?” “见过,2月26日、28 日上午,在调房处两次见到高传波和冯国”。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张成昆问。 “不瞒你们说,2月26日我过生日。” “冯国当时穿什么衣服?” “这小子穷得叮当乱响,一件破皮夹克像租来似的,整天套在身上。” “你说的都是真话?”,张成昆冷冷问道。 “我他妈的要有半句瞎编,生孩子没屁眼儿……”“尿壶”急了,唾液横飞,指着灯泡发起誓来。 “那好,我敬你一杯……”张成昆端起了酒杯。 |
【5】千里追踪觅冯国 在黑道上,冯国可谓是个“人物”。他年方三十有五,论相貌,浓眉大眼,高鼻梁,不胖不瘦,一米七五的标准个头,确实是个令怀春少女、风流少妇怦然动心的美男子。论心计,冯国是个喜怒哀乐不形于色、城府很深、老谋深算的人。在他35年的人生史上,曾因流氓被劳教2年,因重大盗窃被判刑3年,因诈骗犯罪被判刑5年。刑满释放后,他先是卖白条鸡,赚了一笔钱后,专门入舞厅、酒吧、音乐茶座、卡拉OK、餐馆寻花问柳,拈花惹草。 几天前的一天上午,冯国正在一家叫“野花”的酒吧间里与一位漂亮的服务员小姐调情,突然腰上的BB机响了。“喂,我是冯国,谁找我?”他点燃一支香烟。冲着电话机轻声问道。 “我是张蓉啊,我找高传波一直找不到,求你帮忙呀。” “高传波去广州了。”冯国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撒谎,高传波根本没去广州,昨天公安局不少警察到我家,连墙壁纸都给撕下来,你俩肯定在和我换房上搞名堂了……”听完这句话,冯国半天没吱声。他轻轻放下电话,疾步走进洗手间,抠出BB机的电池,一扬手投进门边的痰盂里,然后顾不上与已答应同他上床的服务员小姐话别,就无声无息地溜出了门外。 在刑警大队技术科,冯国十指指纹卡片被调了出来。经比对,高传波家厨房煤气台上酒瓶上的指纹和寝室窗台上汽水瓶上的指纹均为冯国所遗留。冯国构成重大杀人碎尸嫌疑。 立即拘捕冯国,一张盖有市公安局鲜红大印的拘留证放在张成昆面前。 可遗憾的是此时冯国早已逃之夭夭了。华灯初上,繁星低垂。在盛产扒鸡的山东省德州市疲惫不堪的冯国如丧家之犬,寻找着安全的落脚点。 冯国找到一家长途电话局,钻进了附近一家夜宵店,买了一瓶“济南白酒”啃着扒鸡,嚼着花生米,慢悠悠地自斟自饮起来。凌晨1点30分,冯国操起了直拨电话…… 可冯国作梦也没想刭,一个小时后,张成昆也抄起电话,要通了济南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值班室。 翌日中午,春风得意的冯国在济南市下了火车,叩响了朋友徐日升的家门。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徐日升确实热情。八菜一汤,外加当地名酒,吃得冯国心花怒放,满嘴流油,躺在温度适宜的浴缸里,冯国惬意的吸着“希尔顿”香烟,哼起了流行歌曲。酒足饭饱,去掉“征尘”,冯国一丝不挂地躺着很快就进入了“仙境”。 这一觉,冯国足足睡了6个小时,晚间8点,他从床上爬起,等着徐日升来领他去“济南餐馆”饱餐一顿当地风味。 一阵轻轻的叩门声传进了冯国的耳鼓。“徐日升回来了”,冯国兴奋地从沙发上蹦起,顾不上穿拖鞋,一下窜到门边,打开保险锁。开门了,四支乌黑锃亮的手枪,齐刷刷地顶在他的胸口。 “久违了,冯先生”,张成昆掏出手铐递到冯国跟前。 【6】“黑吃黑”的内幕 从某种意义上讲,冯国还算条“黑道”上的“英雄好汉”。在预审过程中,他深知自己罪孽深重,劫数已尽,就痛痛快快地交待了杀人碎尸的全部犯罪过程。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起杀人碎尸案的预审卷宗逐渐增厚。此案的卷宗落下最后一个句号时,一起“黑吃黑”的特大杀人碎尸案件的内幕终于大白于天下了。 1982年8月,因流氓犯罪被劳动教养二年的冯国就要到期了。这时,一个叫高传波的人被编入了冯国所在的中队。虽然萍水相逢,但是共同的经历,使这两个人心照不宣。他乡遇故知使他们很快成了莫逆之交。临别时,他俩抱头痛哭挥泪相约,待在自由重逢时,一定要相互联系,携手联盟,大干一场,捞回在劳动教养期间的经济损失。 可遗憾的是,冯国解除教养还不足半年,又因诈骗罪被判刑5年。 1988年底,冯国终于刑满释放回到了抚顺。他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四处寻找高传波。可始终没能觅到高传波的踪迹。无奈,冯国只好在朋友的帮忙下,租了一间门面房,起早贪黑做起批发白条鸡的买卖来。还别说,两年下来,冯国竟赚了一笔令人啧啧咋舌的大钱。腰鼓了,钱多了,冯国再也无心受皮肉之苦了。于是,他整天出入酒吧、舞厅、咖啡馆,干起了嫖娼宿妓的勾当。 1990年金秋的一天黄昏,冯国准备去“野花”酒吧,当他走到“药膳”酒楼门口时,突然从后边被一个人拦腰抱住。“冯大哥,我是高传波啊!”冯国回头一看,果然是高传波。几年不见,高传波胖多了;原来菜色的脸上如今油汪汪的。短粗的无名指上戴着一颗硕大镶着蓝宝石的纯金戒指,脖子上那根金项链粗得像牛缰绳。 “冯大哥,咱哥俩进去喝个痛快。”不由分说,高传波所拉着冯国,像牵驴一样,把他扯进了饭店。三盅酒下肚,高传波侃起了“大山”吹开了牛皮。 经高传波介绍,冯国认识了“红丁香”。 这对“野鸳鸯”宛如一对恩爱夫妻,整天形影不离。他俩下海南,进珠海,上庐山,游峨嵋,去滇池,两个多月的时间,足迹几乎遍及大半个中国。无度的挥霍,使冯国花掉了1万元。为了能继续“领略”红丁香的魅力和床上的功夫,冯国只好找高传波又借了5000元现金。借款协议书上写明:这5000元现金的利息为5分,期限为两个月,到期债务人无力偿还,愿以现住的二室一厅楼房抵押。截止日期为1991 年2月15日。借钱容易还账难。眼见还钱日期即到,可冯国仍然是腰包空空如也。就在他急得团团转的时候,1月18日晚,高传波约冯国到他家会面,商量还债一事。无奈,冯国只好来到高家。 一进门,只见高传波阴沉着“寡妇脸”。开口就问何时能还钱。“吃人家的嘴软,欠人家手短。”冯国只好求高传波再宽限一些日子。见冯国愁眉不展的神态,高传波口吻一变说:“你我既然弟兄一场,钱的事好说,不过得帮我个忙,事后,你欠的钱一笔勾销。” 高传波话音未落,冯国上接道,“好说,只要是老弟的事,别说一件,就是一百件,哥哥我也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那好。告诉你,我把何颖杀了。” “什么?你重说一遍。”冯国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过来”,说着,高传波领着冯国来到阳台,“你看。”高传波一下掀起了地上的床单,冯国顿时目瞪口呆,差点气背过去。只见高传波的妻子何颖赤身裸体地横躺在阳台上,脖子上勒着一根筷子粗细的黑皮电线。 过了好半天,冯国才缓过劲来,他点燃一支香烟问:“你为什么要杀她?” “杀她,操她祖宗的,我还要卸她八块呢”。高传波咬牙切齿地踢了何颖尸体一脚。“冯大哥,不瞒你说,我让这娘们骗了。她不仅背着我在外边胡搞乱来,而且还他妈的偷我钱养野汉子。这还不算,你看这个,这不是骑我脖子上拉屎吗?” 说着,高传波从抽屉军拿出一叠彩色照片,递给了冯国。冯国拿起一看,不自由主地怪叫一声。只见一张张彩照上,何颖赤身裸体,媚态百出,在同四五个男人鬼混。 “这娘们该杀。不过打算怎么处理尸体呢?”放下照片,冯国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 “你说呢?”高传波问。 “一不作,二不休,大卸八块,扔掉。”冯国道。 翌日晚6点多钟,他俩乘出租车将尸体抛进了沈阳市大东区珠林桥下的水中。 回到高传波家,冯国指着墙上的斑斑血迹说:“光扔掉尸体还不行,这些痕迹不处理掉,早晚是麻烦事。” “那你说咋办,小弟全听大哥的。”高传波从立柜里掏出一瓶“通化红葡萄酒”,满满地倒了一杯,递到冯国眼前。 呷了口酒,冯国思索了一下说:“我看这样吧,明天咱哥俩先除掉这些痕迹。然后立即降低条件换房,争取要一笔现金,钱到手后,你马上远走高飞。这样即使将来公安局发现了,也无处找你。” “这个办法是好,可我往哪躲呢?”高传波一筹莫展。 “好办,我有个铁哥们在珠海开饭店,我写封信,你拿着信,带着换房钱去找他入股,保证没问题。” “大哥太够意思了,小弟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你的厚恩。”说着,高传波“扑通”一下跪在了冯国脚下。 “嗨,你这是干什么?”冯国急忙扶起高传波,险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几天后,高传波通过“尿壶”顺利地换了房,冯国又陪他拿回了1万元现金。该做的都做了,时机已成熟。于是,冯国开始行动了。 2月28日晚,冯国拎着装满了熟食和白酒的黑包悄悄地溜进了高传波家。然后,两人好一番痛饮。冯国以水充酒。按计划灌醉高传波,然后他转身从厨房找来早藏好的利斧,照高传波的脑袋就是一阵狂砍乱剁。顷刻间,血肉横飞,高传波一命呜呼了。 接着,他将高传波的1万元现金装进自己兜里又将尸体卸成八块,放进一只大旅行袋中,趁夜色未退,悄悄地离开高家。清晨,他又来到高家,将门上的明锁换成暗锁,然后骑车走了。当天深夜冯国再次潜入高家,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装着尸体的旅行袋用自行车运走。第二天下午,他拎着沉甸甸的旅行袋,登上了开往沈阳的长途客车,准备在沈阳换乘通往鞍山的长途客车抛尸。谁知,还没等他买到车票。旅行袋就被两个“饥不择食”的扒窃高手拎走。 回抚顺后,他总是心神不定,忐忑不安。一种不祥之兆终日笼罩着他。当他在“野花”酒吧间接到张蓉找高传波的电话时,知道“东窗事发”了。于是只好出逃,然而,中国虽大,却没有冯国的“立锥之地”。 1991年9月28日下午,阳光灿烂,秋风怡人。冯国极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地被押往刑场……” |
第1041篇:人形貔貅 (原作者:偌泠。摘自《鬼话连篇——灵七八祟事件薄,818楼主道听途说跪求来的寻常日子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 我一朋友的直属领导病了,是消化系统方面的恶疾。进行手术后无法自主排便,需要依靠体外管道清理宿便,每日只能少量进些好消化的流食,饥饿难耐,痛苦不堪。同事说那位领导以前将近一米八的大个子,标准倒三角儿身材,高大挺拔,孔武有力。如今被这病给折腾得瘦成了人灯,面黄肌瘦大虾米似的佝偻着背,不认识的人很难想象他往日的雄姿英发。 即便如此,单位里却鲜少有人关心同情领导的病况,大家伙倒是心照不宣,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给领导赠一雅号“人形貔貅”,背地里含沙射影叫得不亦乐乎。朋友告诉我,领导如今受这番罪孽,纯属是他这十多年来咎由自取,自个儿造作下的缺德业债。 在领导还不是领导的时候,风评人缘就颇不佳。身边人都清楚他媚上欺下,贪功争宠的秉性,大多敬而远之,避免与其合作共事。可架不住上头对其青眼有加,提携领导一路平步青云急速飞升,短短几年就爬到了部门主任的位子上。从此后朋友他们部门暗无天日的苦日子可就拉开了序幕。领导作威作福吃拿卡要的都是小case,在任十多年里,他着实做下了几桩禽兽不如撼人三观的恶业。 领导新官上任那年,部门有个小伙子新婚不久,爱人突然脑血管瘤破裂,陷入了重度昏迷。全体同事都很同情他的悲惨遭遇,纷纷慷慨解囊,捐款帮小伙子共渡难关。大家的心意自然要由组织统一转交,同志们将钱交到领导手上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两个月后,小伙子的爱人不幸撒手人寰,在追悼会上有好事者多问了一嘴,才知道同事们捐助的款项小伙子一分没见着,全进了领导自己的私囊。那个年代也不讲究反腐和四风,领导贪了也就贪了,但凡还想跟他手底下混口饭吃,谁敢多言半句。 几年后朋友所在部门招标工程,大家都心知肚明项目经理为了中标,可是没少在领导身上下功夫,一通儿的吃喝上供下了血本,工程开始没到三个月,一天晚上项目经理在工地上监理督导时,一不留神失足堕楼,当场摔死,终年还不到四十岁。发生如此重大的事故,领导第一时间把自个儿摘得干干净净,一口咬定项目经理是酒后失足,且又不是在工作时间内发生的事故,单位方面一点责任没有,与此同时发动所有人脉关系,硬是没赔偿身亡的项目经理一分钱。这还不算,由于临时更换了项目负责人,领导趁机违约压价,未按照合同里写定的数目支付尾款,压榨出来的钱自然又进了他自己的腰包。 乙方公司去朋友的单位闹访,领导振振有词地宣称:“自己不当心,年纪轻轻就摔死在我的新机房,脏了风水我还没找你们赔钱呢!”同事们背后都觉得领导这把玩儿得可是有点过了,忒绝。人家自己倒是满不在乎,接茬儿志得意满地损人利己,一路高升。朋友说他这位领导奇葩就奇葩在只要对他自己有利的事儿,甭管伤天害理还是人神共愤,领导都能毫不犹豫且心安理得地立即行动,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大概两年前,朋友他们部门一个任劳任怨工作了二十几年的行政大姐,由于更年期抑郁症,深夜在办公室里割腕自杀。大姐的爱人和儿子来单位讨要说法,又是这位领导寒着一张秋冬脸独当一面,口口声声说组织可不欠你们的,再敢胡说胡来,马上报警抓人。大姐的爱人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下岗工人,靠在路口做交通协理员挣些微薄的收入。儿子当年正读大二,一家人几乎全指着大姐这点儿稳定工资生活。老同事们看不下去了,都或多或少给大姐家属捐了些钱,唯独领导蹦子儿没掏,说来说去就那么一句话:“哼,我可不该他们的!” 经此一事,同事们集体对领导寒了心,大家齐心协力臊着他,整个部门的工作热情跌破冰点。再加上这几年反腐之风吹遍神州大地,领导再不敢像之前那般肆无忌惮,顿生落魄寥落之感。去年年初,领导主动请辞去职务住院动手术,几乎没有同事去医院探望过他。出院后的领导很少再去单位,偶尔碰见以前的旧同事,也如过街老鼠般行色匆匆,能躲就躲。 这位领导的经历里虽然没有鬼魅现身,但朋友他们部门的同事们无不相信正因为领导多年以来只进不出损人利己,才得上这么个不敢进也不能出的毛病,到头来落得众叛亲离生不如死。人一辈子能吃进多少福禄都是一定的,正所谓贪多嚼不烂,偷吃了别人的,早晚要以成倍的代价吐出来。 |
第1042篇:丧服 (原作者:凝波。摘自《东北农村诡异故事(二姨讲给欠儿登)》) 国人讲究,从古来就有吉服丧服之分,婚礼等喜庆日子要穿大红的吉服。丧葬则有素色的丧服。还有讲究的大户人家,早早的就会预备好老人的装老衣服,做的也是相当华丽。算是对老人的孝心,也是自己的脸面。大家可知道,丧服是不能随便做,不能随便穿的么?有些旧讲究大家总是觉得封建迷信,可是这怪事要是摊在自己身上,估计你就算在科学上能解释明白所有的问题,发生的事情还是无法挽回。 姥姥家三道街的老张家,家里的老头已经病了半年多,请大夫吃药都不见效,就是在拖日子了。家里准备了木料棺材和一概的后事用品。他家的儿媳妇是个节俭的人,觉得出去找人做装老衣裳不划算,再说做出来也不一定就合身。于是上集上扯上了几尺素布,准备自己给公公做装老衣裳。拿回来布,先给老爷子过眼了,老爷子费力的睁开眼看看,里子面料都合适,颜色也不错。就点头表示满意。其实老爷子自己也知道自己寿禄到了,对这些也就没了忌讳,倒是觉得能早早的预备好了让自己亲眼瞧瞧放心的好。 要说这媳妇手还挺巧,比照老头之前穿的衣裳做了一套,藏蓝的衣服黑色的里子,式样也不错。做好了先给婆婆看了,老太太看了觉得很好。拿过来给老头比了比,大小也正好。就很高兴的叠起来放在柜子里。忽然搭眼看到旁边有些碎布,是做这装老衣裳剩下的。老太太比媳妇更节俭,看看布料这么新,扔了浪费了,就随手给自己的小孙女,才八个月大,做了一个肚兜。因为颜色不鲜艳,上面还特意绣了红色的花。然后也没告诉媳妇,就给小孙女穿上了。 媳妇因为下地干活,小孙女就给奶奶看着。这天晚上回来喂孩子奶,发现孩子脸红红的,呼吸也不怎么顺畅了,还一个劲的咳嗽。忙问奶奶是不是午睡着凉了。于是到赤脚张那要了点药。农村孩子没有娇生惯养的,也没当回事。只是这孩子的病却越来越严重了。到后来灌不进去药,也喝不下奶了。 这几天老爷子的病更重了,一家子忙的手足无措。这天,老头子眼看着不行了,家里将衣裳都穿给上了。请了风水先生给看坟地,预备后事。 风水先生倒是有些道行的,看完了坟地进屋吃饭的时候,一搭眼看见了那边炕上躺着的小孙女,也已经病的奄奄一息了。就说:“这孩子什么病?咋这么邪性呢?不像是着凉啊。” 孩子奶奶就说:“是啊,要着凉喝了这么些天的药一点也不见好。要不先生给看看是不是犯些毛病?” 先生先翻看孩子的眼皮,又摸摸额头,想掀开被子摸摸脉的时候,看见了孩子身上的肚兜。惊问道:“这孩子身上的肚兜不是和老爷子身上的装老衣服一个料子?是一起做的?” 孩子的妈并不清楚,那边孩子奶奶接话了说:“是啊,我看剩下那些布,怪可惜的,就给这孩子也做了一身衣裳。” 风水先生顿足道:“你们啊,这抠劲也不至于节省在死人身上。不怕犯忌讳。死人还有口活气的时候,知道你们给做了衣裳,就认准这布料是他的了。临了走了就要将这东西都带走的。你拿这布给孩子做了衣裳,这可好,你家老爷子估摸着也想将穿着他装老衣裳的孩子也带走了。这肚兜上身几天了?” 老太太万没想到会惹下这样的大祸,吓得结结巴巴的说,能有个四五天了吧。风水先生摇头叹息道:“来不及了,三天以上我就无能为力了。快,死马当活马医,将这肚兜扒下来,趁着你老爷子没断气,当他面烧了看好不好使。” 媳妇忙上手脱。没等脱完,那屋里自己丈夫的嚎哭声传了出来。老爷子咽气了。媳妇再拉着风水先生给想办法,先生只是叹气,不肯说话了。 果然,这孩子在爷爷下葬的当天也闭眼了。跟着老爷子一起下的葬。老太太做错了事情。连累了孙女,对不起媳妇儿子,成了一块心病。这以后再也没动手拿过针线。 不单死人的衣料不能另作他用。死人没上身的装老衣服,也不能随便试穿的。 后屯的张庆喜,家里挺有钱的。他爸却得了一种怪病。浑身起满了红疮,又疼又肿。渐渐地发烧,浑身疼,不能说话。大夫来了都摇头说看不了,他就给父亲置办了装老衣服。是在一家成衣铺子里订做的,不过没说明是装老衣服。 去取那天,衣服铺子的老板怕做的不合适他换来换去的麻烦,就说,要不先试试。他挺为难的说,是给自己的父亲订做的,父亲已经病了不能过来。忽然想到自己和父亲的身量差不多,之前也互相穿过衣裳的。就说:“那我帮他试试吧。” 老板才明白是装老衣裳,忙拦着说这个不能乱试。他不听,说没这个讲究。就将父亲的装老衣裳穿上了。这一试,刚刚好,好像给他做的一样。式样又是新样子。他自己喜欢的够呛,在镜子前面左照右照,舍不得脱下来了。也不知道哪里犯得一阵糊涂病,嘴里说:“这衣裳挺好,我倒是相中了。要不这套给我,我再花钱给我爹重新做一套得了。” 老板哭笑不得说:“这衣裳还有抢着穿的?你快脱下来,你要是觉得式样好,我重新帮你做个其他颜色的。”说也奇怪,他就像相中了这一套,怎么看怎么顺眼,就是想要。最后还是老板连哄带劝的让他脱下来了。 他拿回家后,又在自己家换上了,走到已经病的差不多的父亲面前说:“爹,这套衣服你看我穿着挺好的,要不我给你重新做一套,你这套给我得了。” 他爹已经病的糊涂了,压根不懂。他就瞧着他爹像是点头答应的样子。很高兴。从那天起就穿着这件衣服里外进出的,家里谁劝也不听。家里只好让成衣铺子再做一套新的。老板听说这事儿,都当笑话跟周围人说。 怪事就来了。不到一个礼拜,庆喜的身上开始瘙痒起来,慢慢的竟然也起了和父亲身上一样的红疮。他这一病可比父亲来的凶猛,仅仅几天的功夫就倒床不起了。水都喝不进去。倒是他父亲的病开始见好。邻居都觉得奇怪,议论纷纷让他媳妇赶紧找个明白人给看看。 他媳妇连忙找了个先生。先生听说了装老衣裳的事情,冷着脸给家里人骂了一顿,说:“你家可真没忌讳啊,快死的人的衣裳还要抢着穿。这就是自己上赶着当替身去了。他喜欢那装老衣裳,他当然得死了才能穿走呢。他替他爹死了,他爹当然就不用死了。这我化解不了,估计阎王殿那边还正缺这么个代替父亲去死的孝子,正在宣扬孝例呢。你们的后事都不用准备,都用他爹的吧,反正他不是喜欢么。”说罢挥手而去。 一家人大眼瞪小眼,全没招了。果然,他没一个月就一命呜呼了。他爹倒是慢慢的好了起来,后来又活了二十几年。人们都说他爹是和儿子换了命,才这么长寿的。 所以说,快死的人的东西,不要动念头。所有的寿材啊,寿衣啊,哪怕剩下的再多,也别做其他用途,在人走后都烧掉是最利索的方式。 |
第1044篇:德尚情深 (原作者:凝波。摘自《东北农村诡异故事(二姨讲给欠儿登)》) ??村后的西山半山腰上,有一间小茅草屋静静的躲在苍翠的树林之间,平日里淡淡的炊烟袅袅的从林间升起,大家知道,是刘老在生火做饭了。你们知道么,在东北农村,只有对尊敬的人才会称呼为x老,否则就是刘老头或者老刘了。可见刘老在屯里人心里的地位有多高。 村里的孩子们放牛砍柴路过西山,都喜欢去刘老的小屋里去坐坐歇脚。喝口水,吃几个刘老自己种的果子。刘老很大方,见到这些孩子不但自己家果园里的果子随便摘,临走了还要多抓点葵瓜子或者榛子核桃塞在孩子们的口袋里。他家小小的屋子虽然是土坯房,却收拾的干干净净,不像一般农村人家总是炕上飘灰地下有土的。夏天屋里总是有瓶时令的野山菊摆在窗前,淡淡散发着芳香。 ??刘老八十多岁了,头脑清醒身体强健。大家过去看他的时候,他不是在修剪果树的枝叶,就是在树下练习拳法。其实刘老有儿有女,儿女都十分的孝顺,他们曾经几次三番前来请刘老下山回家住,刘老却是执意不肯。自从他老伴去世安葬在这西山下,他就盖了这么个小屋搬了过来,陪在老伴儿身边。夏天屋里的野山菊,是刘奶奶最喜欢的花。刘老每次都要在西山上转悠个半天,遇到野山菊就小心的摘回来养在水里。 至于刘老为什么这么得到大家的尊敬,主要是人品好。这么多年在一个屯子,谁家都有磕磕碰碰闹别扭的时候。只有刘老家教森严,不但自己与人为善,还约束家人不许与人争锋。但凡遇到有争执的事情,能退一步就退一步,绝对不许占别人便宜。 他的大儿子曾经和别人因为园子的问题争执过。就是因为他大儿子家种了一棵李子树,是靠着墙边种的,长了几年,慢慢的大半的枝桠都延伸到邻居家去了。邻居家也有小孩子,加上也是个爱占便宜的,果子熟了也不跟他说一声就摘着吃光了。 他儿子无心的提了一次,结果邻居倒是先发难起来。说那树遮了他家园子地的光,吃几个果子算赔偿。 刘老听说这事以后,叫来儿子,让他把自己家的园子的墙往里缩了好几米,硬生生将个果树全划给了邻居。这下邻居立马没了声音,心里也暗暗佩服这种处事。 另外刘老为人仗义,刘老的出身很好,是财主大家的公子,却没有一般公子哥散漫的脾气秉性,一腔热血满身的正气。因为爱国参加过义和拳,也因为义和拳失败最终隐居于这个山村与世无争。但是屯子里每次遭遇大事,刘老都会挺身而出。 六十几岁时,山上的胡子下山,将本屯子的几个年轻姑娘给抢上山去。村里人都害怕胡子杀人不眨眼,不敢上山要人。他听说了这件事,就一个人上山将胡子抢去的几个女人救下山来,而自己不伤分毫。 听说到了山上,放哨的小兵连一招都没走过就被撂倒到地上,连信号都没发出去就被刘老打晕了。刘老接着往山上走,见一个放倒一个,真如关公过五关斩六将一般,愣是将个胡子窝当成了无人之境,直接一个人闯进了大厅里。 面对胡子头拔出来的枪,面不改色心不跳,直接义正言辞的问:“你们上山就是为了祸害老百姓家的闺女么?这么乱的世道,你们不敢欺负财主军阀,趁着国家动乱倒是祸害老百姓,说出去不怕道上的兄弟笑话么?”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连山上的胡子头都佩服他的胆色,于是将几个姑娘原封不动的送下了山。从此大伙越发的尊敬,刘老这个称呼从此叫了开来。 刘老夫妇恩爱和睦,刘奶奶是大家闺秀,从小跟刘奶奶定的娃娃亲。成亲之后,刘老参加义和拳失败,被追捕当晚就要逃亡,刘奶奶不顾娘家人的反对毅然的带着五个月身孕随着刘老来到这穷乡僻壤。 一个足不出户肩不能抗的大家闺秀,从此扛上锄头变成农妇。刘奶奶一点没抱怨,反而满脸的幸福满足。大伙知道么,这就是我所理解的爱情,富贵时能够彼此理解,患难时能够彼此依靠,贫穷时能够生死相依。 虽然刘奶奶来到这个屯子里,但是并未将自己从骨子里变成村妇。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大家闺秀的得体温柔。她家是不准将外面的鞋穿进屋里的,一定另备了草拖鞋。另外,抽烟吐痰这样的事情,她家肯定是没有的。就连骂人,你们知道,农村孩子都会几句骂人话的。可是她家孩子从小跟人吵架就只会骂一句:“你是混蛋。”就连最平常的国骂都不许出口。 听说有一次她大儿子气急了跟人家学了一句国骂,回家被刘奶奶抽了个半死,还在外面的土地上跪了一整晚。这么严格的家教,大伙先是看着稀奇,觉得是城里人显摆样子的。可是后来发现,这就是人家大户人家的做派。慢慢的,大伙就开始羡慕了。眼见着人家的儿子过来串门绝对不会跟其他孩子一样,在大门口放嗓子喊:“你给我出来一起玩啊”。人家都是先敲门,然后很有礼貌的问:“大娘,你家XXX在家么?能让我跟她出去玩一会么?”村里的大娘开始眼馋了,也想跟刘奶奶学学怎么将自己的气质提高起来。于是也在大襟上别个手绢。只是没几天,这手绢就用来擦大鼻涕了。压根不像刘奶奶,从来都是不流汗一副干干净净的样子。每当刘老出门,刘奶奶都会送到门口,看刘老走远了再进屋。 也正因为如此,虽说他们是外地来的,在本屯子里却有着比村长家还崇高的地位。每当谁家有大事的时候,大伙也都愿意请他们当个参谋,认为他们是见多识广的人。 良好的出身和家教让他们为人处世进退得体,言语礼貌办事谦和。他们既不轻视泥腿子也不怠慢叫花子。 刘奶奶还曾经在村里开了家私塾,免费教授这些农村孩子读书识字。二姨的启蒙老师就是刘奶奶。这些功德,在刘奶奶死去时,大伙集资共同树立的墓碑上刻的清清楚楚。刘奶奶是村里墓地唯一有石刻墓碑的女人。她的墓碑连背后都刻满了大伙的敬言。而她也值得拥有大伙的尊敬。 ?刘老是在一个夏天去世的,去世前一天还和放牛娃谈笑风生,放牛娃并不懂刘老对爱人的思恋,只是追着问:“刘爷爷,你家里条件那么好,儿女又孝顺,你干啥一个人住山上啊?下山享福不好么?” 刘老只是淡淡笑着说:“山上能陪着自己想陪的人呐。虽孤独,却欢喜。”说完不顾放牛娃不解的眼神,独自去给野山菊换水。 第二天,放牛娃赶着牛群路过小屋时,发现刘老并不在屋里,前后院找找,刘老已经在刘奶奶的坟前坐着去了,背靠着墓碑,好像和刘奶奶相偎相依。 ?刘老的葬礼全村老少全部出席。连襁褓婴儿都被娘亲抱着,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参加。敬酒的时候大伙都泣不成声。这是真感情的流露。大家将刘老和刘奶奶合葬在西山下。庞爷在儿女立的石碑后刻下了几个字:德尚情深。 谨以此友真事改编的故事表达对刘老及夫人的祝福:天堂共携手,来世共白头。 |
第1045篇:倒霉鬼 (原作者:凝波。摘自《东北农村诡异故事(二姨讲给欠儿登)》) ?每当时运不济的时候,大家都会喊倒霉吧?大家最倒霉的是什么事呢?刚到手的钱就丢了?刚绕过一泡狗屎却一脚踩到泥坑里? 姥姥屯里就有这么个人,姓张,叫张大牙,有一阵那是老倒霉了。这么说吧,四人并排走的大道上明晃晃的一坨牛粪,别人都能绕过去,到他那肯定一脚踩上去,还得是热乎的。平时摔个跟斗把门牙摔掉了,喝口水呛个半死,吃个馒头能噎个好歹。就是上自己家的鸡窝掏个鸡蛋,都能被母鸡追着满院啄。 ?这人原来不这么点背的。他这人平时倒是挺好的,就是特别抠,舍不得给别人花钱,对自己倒是挺大方的。你要是跟他在一起吧,不占你点便宜他就觉得是吃亏。要是有事找他,赶上饭点了,他绝对不会留你吃饭的。 有一次村里人为了捉弄他,就三五个老爷们儿中午找他去说事儿。这几个人在家提前吃了午饭了。到了他家,眼见着烟囱冒烟正做饭呢。几个人互相挤了一下眼睛,其中一个就亮开嗓门叫门:“大牙,在家么?我们几个过来商量开山的事情来了。”只听见屋里七里框镗一阵忙活,张大牙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脸上还挂着黑灰。你说咋地?他看这个时间来人,怕人家在家里吃饭,现把灶坑给弄灭了。这几个人有备而来,故意抻着他唠嗑,说完了正事也不走,直等到下晌天黑了几个人才走。给张大牙饿的呀,一下午就灌凉水解渴了。就这么着宁可饿着自己,也不说开饭请人家也吃一口。这事儿传开了,大伙都拿着当笑话听。 就这一次,他去山上给他爹烧周年,他那么抠当然买的纸不多,就那么点纸烧一会儿就没了。就那么一小撮灰儿,对着旁边的坟那一片纸灰来看,真是挺丢人的。烧完了要下山吧,偏生他手爪子欠,看着满山的坟包,其中有个坟包上用苞米杆挑着一卦纸钱,这是新死的坟,家里挂的孝纸。他转了转眼睛,看着四周没人,就走过去,把纸钱给拿下来。边嘴里嘟囔着:“你挂着也白挂着,不如烧给我爹。”又瞅着周围还有别人上坟给坟头上压的黄纸,都划了划了来,大概其都比他买来的纸钱多了,都拿到他爹坟包前给烧了。 边烧边念叨:“爹啊,你别嫌弃钱少,儿子可是穷啊。看儿子对你多好,怕你钱不够捡了钱还烧给你。” 结果下山回家的时候,眼瞅是厚厚的积雪路上,他愣是滑了三个跟头。把自己摔得灰头土脸的。他也没多想。一瘸一拐的回到家。他媳妇早就做好了饭等他回来吃了,做的是两掺的米,媳妇是拿着簸箕一点一点沙的沙子,他还是吃一口就崩一口。把自己的大牙都快崩掉了。最后生气索性摔筷子不吃了,跟他媳妇干仗说他媳妇不好好做饭,饭里都是沙子。他媳妇哪里是吃素的,一拍桌子说你爱吃不吃。说着端起他剩下的那碗饭吃完。愣是一个沙子没有吃出来。他看到这样,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吃饭,只好收拾了桌子自己去抽闷烟。 ?晚上睡觉,他习惯睡炕头,这天照旧抽了一袋烟就躺下睡了,半夜忽然觉得后背火烧火燎的,愣是给烫醒了。起来点灯一看,原来他的烟袋锅子的烟灰没捏灭,把炕席给燎着了,席子已经暗火着了一大片,烫了他一身大泡。她媳妇就把针烧红了给他挑这些大水泡,正用油灯将针烧红了准备挑呢,他家猫正好从外面回来往炕上窜,一下子撞到她媳妇,她媳妇手一歪,这火红的针滋儿的扎进他的大腿上了。他嗷的叫了起来,手一扒拉,正碰到油灯,又把油灯撞翻了,里面的灯油又把手给烫伤了。 上坟回来不到三天,这人折腾的全身是伤。被自己家的马尥蹶子踢了后腰,被门夹住脚,脚趾甲都夹青了,打水还差点滑倒井里。他这才有点害怕了。想去找刘奶奶给破破。考虑了再三,起身去鸡窝里拿了五个鸡蛋,想了想,又放回去两个。揣着三个鸡蛋到了刘奶奶家。 ?刘奶奶见他进来,都没请仙儿上身,麻搭了他一眼说:“最近倒霉呢吧?周身一股子丧气。有啥好看的?你身后不知道几个倒霉鬼跟着你呢。还想好?最近你干啥缺德事没有,又占人家谁家的便宜去了?” 这人想了半天,才将自己上坟把人家纸钱烧给他爹的事情说了。刘奶奶一听就生气了,用烟袋敲着他的脑袋说:“你说你不是活该么?自己抠,占活人便宜占不够,你占到死人身上去了。人家压坟头的纸你都偷,真是穷到家了?那纸钱能有多贵我问问你?肯定是那帮鬼给你告到阎王那了,阎王爷为了罚你才派了倒霉鬼跟着你呢。这帮倒霉鬼儿,出门给你下脚拌,喝水给你掐嗓子眼儿。告诉你,这我不给你破。阴间判官判你倒霉多久,那小鬼就得跟着你多久。他们跟着你多久你就倒霉多久。你就受着吧,看你下次还手欠不手欠。”说着也不看他自己点烟抽上了。 他听了还想再求求刘奶奶,就讪讪的从兜里掏出三个鸡蛋来给刘奶奶递了过去,倒是把刘奶奶给气乐了。从来农村看事都是送十个鸡蛋的,有困难的人家也有拿六个的,都是取双数的吉利。他可好,这么抠,还拿了个单数。 刘奶奶带笑不笑的跟他说:“你这是听了我不帮你才掏出鸡蛋的吧?我要是帮你了,你这鸡蛋就揣回去了。得得得,你快把你的鸡蛋拿回去吧。我家不差这几个鸡蛋吃。我要是收了,你回家再后悔心疼,想个招从我这讹更多的,我倒是赔不起。” ?果然,这人一连倒霉了三个月,真是喝口水都塞牙那种。干什么什么不顺当。身上是小伤不断。最后他是在受不了,看着刘奶奶也不管他,只好跑到后屯老周太太那里讨个招。这下子咬牙拿了十个鸡蛋去的。 老周太太和他不熟,也不知道他是那样的人,就帮他看了。说的和刘奶奶一样。他身后跟着几个小鬼呢,成天咬牙切齿的就像找他麻烦。要想打发了,得需要好几捆的纸钱。 他实在是心疼这买纸的钱,寻思着自己给爹都没烧那些呢,还能给几个小鬼儿烧?硬挺着能咋地,反正就是倒霉,也弄不死我,于是又回来硬撑着。 这下倒霉可就不止这些样了,出了新花样。他媳妇新给他缝的裤子吧,他穿出去在屯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面前,啥也没干就听见刺啦一声,然后一群小媳妇都嗷的捂眼睛。回头一看,自己裤子裂缝了,半个白白的屁股露了出来。他臊得捂着屁股就往家跑,回家还没进门呢。一个跟头摔倒在地,张着嘴尖叫没出声,已经觉得一嘴的臭味了。起来看看,刚好卡在鸡粑粑上,又忙着漱口又忙着换裤子。 这下真是让他受不了了,算是丢人丢到家了。于是赶忙跑去镇上买了两麻袋的烧纸,当天下午就跑去坟圈子。因为也记不得是拿了哪几家的压坟纸,只好挨个坟包前都烧了一沓。 果然,烧过纸道过歉,他的运气算转过来了。他媳妇没少拿这个寒碜他,说他拿小头丢大头。可不是么,算到头,他还是没省下烧纸钱,倒是搭进去不少,还把自己弄得一身的伤。还不如当初多给他爹买些钱了呢。 从此他再也不敢手欠了,至于抠,可是没给纠正过来。原来世间还真有倒霉鬼这么说,还是个公差。哈哈。其实我们做人大方点没错。吃亏是福,小家子气喜欢占便宜,朋友也会渐渐减少的。 |
第1046篇:赔罪守诺三十年 (原作者:一叶流沙。摘自《366个鬼故事》) 上世纪七十年代,有一位农村小伙,名叫小江,小江是地地道道的农民,祖祖辈辈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小江当时二十出头,刚刚结婚,正在为了造人计划埋头苦干。 喝酒,是小江唯一的乐趣。只要有饭局,不管多远,小江都会前去参加,而且逢酒必醉。 一次,小江到亲戚家去串门,亲戚留他吃晚饭,不出意外的,小江喝多了。亲戚留他过夜,因为两家相隔好几个山头,黑灯瞎火的翻山越岭担心不安全。小江执意拒绝,满嘴酒气的说:不就是几十里山路,难不倒我,你别看我走路有点晃,我心里清楚得很,给我一根棍子,我拄着就回去了。 亲戚见实在留不住,就给了他一根木棍,大概两个指头粗细,到肩膀那么高。 小江拄着木棍,踉踉跄跄的返程了,好在还有些月色,依稀可见脚下道路,小江哼着小曲,踏上了山路。 醉酒的人,走路自然快不到哪去,小江一步三摇的走着,花了几个小时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不知不觉,已到子夜。 一阵山风吹过,云彩盖住了月亮,等云开时,小江见到了他此生最不可思议的一幕。 一只黄鼠狼,人立在道路中央,这只黄鼠狼,比一般黄鼠狼大得多,一身油光水亮的皮毛,在月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小江。 没等小江反应过来,黄鼠狼两只前爪抱在了一起,上下挥动,像极了人类作揖的动作。黄鼠狼不停地“作揖”,仿佛有什么事情需要小江帮忙。 如果在平时见到这种反常情况,小江可能早就吓跑了,可这时的小江酒劲还没过去,他见这只黄鼠狼一身好皮毛,顿时动了心思,猛的一棍子对着黄鼠狼扫了过去。 小江出手毫无征兆,打了黄鼠狼一个措手不及,一声闷响过后,黄鼠狼的一条后腿被打断。 黄鼠狼仓皇逃命,可是仅有的三条好腿无法令黄鼠狼脱离险境,小江紧追几步,劈头盖脸的挥出了第二棍。这一棍结结实实打在了黄鼠狼的脊椎上,黄鼠狼抽搐了几下,嘴角淌出了鲜血,出气多进气少。 最后,小江对着黄鼠狼的后脑砸出了致命的第三棍,黄鼠狼彻底没有了动静。 小江一只手提溜这黄鼠狼,一只手拄着木棍,志得意满的往家走去。 走了没多远,从山路边的草丛里嗖嗖嗖的蹿出三只黄鼠狼,挡住了小江的去路。这三只黄鼠狼似乎并不害怕小江,反而是一副准备攻击小江的样子。 小江笑道:区区几只小黄鼠狼,我岂会放在眼里。 说罢,举起木棍一顿挥舞,三只黄鼠狼怪叫了几声,逃走了。 小江继续赶路,自言自语道:就是再来十只,我也不怕。 话音未落,只听见前方草丛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十几只黄鼠狼接二连三的跑了出来,原本就不宽敞的山路被堵了个严严实实。 小江这是有一点慌乱,但并未害怕,一个成年男子,手中还有木棍做武器,没有道理畏惧十几只黄鼠狼。 小江把木棍舞的虎虎生风,赶走了十几只黄鼠狼,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冷哼道:就是再来一百只我也不怕。 几分钟之内,小江被上百只黄鼠狼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似乎附近所有的黄鼠狼都赶来了,每一只都目露凶光,想要把小江撕成碎片。 小江看着密密麻麻龇牙咧嘴的黄鼠狼,只感觉脊椎发凉,手中的黄鼠狼尸体不知不觉的掉落在地上,半晌,才回过神来,对着铁桶阵一般的黄鼠狼群,支支吾吾的央求道:我再也不吹牛逼了,你们回去好不好? 小江的建议显然没有得到采纳,一声尖利的哀鸣过后,上百只黄鼠狼如潮水般扑向小江,虽然小江有木棍防身,但是黄鼠狼悍不畏死,接二连三奋不顾身的进攻,即使眼见同伴惨死于木棍之下,依然不为所动,毅然决然对小江发起冲锋。 小江到底是身强体壮的庄稼汉,硬是连滚带爬杀出一条血路,逃回了家。媳妇忙问怎么回事,头破血流遍体鳞伤的小江一言不发,死死的顶住了门。黄鼠狼用爪子挠着门,仿佛和小江有血海深仇,不死不休。直到天亮,黄鼠狼群才不情愿的撤离。 自从小江打死作揖黄鼠狼后,他就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家里的牲畜全被开膛破肚,无一幸免,更可怕的是,一到晚上,他家就围满了黄鼠狼,疯狂的挠门,不断的哀嚎。天色一暗,小两口都不敢出门。 小江的媳妇受不了这种精神上的折磨,回了娘家。小江也不敢住在家里,四处投宿。可不管小江睡在谁家,黄鼠狼都会上门叨扰,不惧路遥风雨无阻,慢慢的没有人再敢收留小江。 小江被黄鼠狼闹的坐卧不宁寝食难安,短短几十天,人就瘦脱了像。再这么下去,估计不死也得疯。 也许小江是命不该绝,一个外地的道人不请自到,不等小江说话,道人先开口道:贫道路经此地,见小哥家怨气冲天,莫非有何蹊跷之事? 小江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向道人说明了情况,许诺只要能赶走黄鼠狼,绝不亏待了道人。 道人吩咐小江躲在家中,没有他的允许不准出门,然后搬来一张椅子,坐在小江家门前,闭目养神养精蓄锐。天色暗了下来,黄鼠狼出动了,又把小江家围了个水泄不通。道人猛的起身,双眼精光四射不怒自威,单枪匹马与上百只黄鼠狼对峙。 奇怪的是,黄鼠狼没有攻击道人,也没有攻击小江的房屋,甚至都没有叫出声来。 许久过后,道人敲开了小江的房门,一把拉住小江,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跟我走,进山。 小江看看道人,再看看道人身后的黄鼠狼,说:我进山还能活着回来?不被这群黄鼠狼把骨头都啃了?道爷你是帮我还是帮它们呢? 道人说:我带你去见他们的头领,想办法把事情解决了,你不去也行,我明天就走,到时候黄鼠狼还是回来找你,你自己造的孽自己偿还。 小江权衡再三,最终决定跟随道人夜入深山。 黄鼠狼群簇拥着道人和小江,一步步走进了山里,不知过了多久,黄鼠狼突然全部退散,紧接着,二人就看见前方的大石上,坐着一只巨大的黄鼠狼,月光清冷,黄鼠狼的目光更加清冷。 二人一狼,在深山老林中,惨白的月光下,相顾无言。那道人颇有些神通,似乎能够和黄鼠狼进行精神交流。 道人和黄鼠狼对视良久,叹了口气,对小江说:你那天打死的黄鼠狼是母的,是这一只的配偶,马上就要得道了,想找你讨个口封,你不帮忙也就罢了,为何将其活活打死? 小江急忙辩解道:我那天不是喝了酒吗?要是平时我也不会动手的啊。 这时黄鼠狼尖锐的叫了几声,道人说:他说他现在就喝酒,然后打死你,你认不认? 小江连连摇头,道:那可不行,不行。 道人探口气,道:帮人帮到底,贫道为你求求情吧。 经过一番沟通后,道人说出了黄鼠狼的条件:一,为母黄鼠狼建坟,每年祭奠。二,黄鼠狼还没有完全原谅你,你杀他爱妻,他会报复你,不过他答应我不伤害你的性命。 小江为难的说:母黄鼠狼的尸体哪里还找得到啊? 黄鼠狼头领叫了一声,几只黄鼠狼背着母黄鼠狼的尸体出现了。道人双手小心翼翼接过了尸体,看了黄鼠狼头领一眼,仿佛在说:请放心,我一定办好。黄鼠狼头领看了看二人,转身消失在夜幕中。 第二天,道人亲自为母黄鼠狼建坟,小江为其祭奠。当晚,黄鼠狼群果然没有再来骚扰小江。道人语重心长的嘱咐小江,一定每年为母黄鼠狼扫墓烧纸,然后分文未取,飘然而去。 没有了黄鼠狼的威胁,小江可以放心大胆的过日子了,之前的家畜都被黄鼠狼杀了个一干二净,他重新买来雏鸡雏鸭,大小牲口,一切重头来过。 小江的媳妇很快就回来了,小两口又拾起了搁置许久的造人计划。可是无论小江怎么努力,小江媳妇的肚子始终没有鼓起来。更奇怪的是,小江家的牲畜,也出了毛病,成群的鸡鸭,到了该下蛋的时候,却没见到一个蛋,家里的猪和羊,不管怎么配,就是怀不上。 小江把牲畜换了一茬又一茬,依然如此,鸡鸭不下蛋,猪羊不怀胎。同样没有动静的,还有媳妇的肚子。 好几年过去了,小江终于明白,自己当初杀死母黄鼠狼,让黄鼠狼头领绝了后,黄鼠狼也要让自己绝后,这就是黄鼠狼的报复! 小江用尽了各种办法,甚至买来别人家下蛋的鸡养在自家的鸡圈里,可是在别人家天天下蛋的鸡,到了自家半个蛋都下不出来。 慢慢的小江也认命了,不下蛋就不下蛋吧,没孩子就没孩子吧,谁叫自己杀了母黄鼠狼呢?黄鼠狼头领没有伤害自家人的性命,也算是网开一面了。 小江是个信守承诺的人,答应过每年为母黄鼠狼扫墓,他都做到了,一晃,三十年过去了,小江变成了老江,没变的是,每年都会为母黄鼠狼扫墓,三十年,就扫了三十次墓,从未间断。 第三十次扫墓的当晚,老江梦见了当初见到的黄鼠狼头领如人般站立,给老江作了个揖。脑中传来一个声音:你信守承诺,为我爱妻扫墓三十年,我感受到了你的诚意,从今以后,旧怨一笔勾销。 没过多久,奇迹发生了,老江的媳妇居然怀孕了,成为了超级高龄产妇。老江又试着养了点鸡,过了几个月,老江终于吃到了自家鸡下的蛋。 两年后,老江一家三口来到母黄鼠狼坟前,看着蹒跚学步的孩子捏着一块煮鸡蛋,老泪纵横。当初的三棍,用了三十年,终于偿还清楚了。 老江为孩子取名守三,意为信守承诺三十年。 最后,黄鼠狼头领成了老江家的家仙。 |
第668篇:相由心生。 (原作者:凝波。摘自《东北农村诡异故事(二姨讲给欠儿登)》) 常言道,天生丽质。又有言,相由心生。前者说明,人的长相是天生的,父母给予的,需要珍惜自己得到的礼物。而后者则说明人的长相和后天的修养有关。人的气质和相貌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 我们常常看到美人迟暮,但有些美人在晚年还能保持良好的气质相貌,或变得温文尔雅,或变得温柔慈祥,而有的则变得狰狞刻薄。以下就是个关于相貌的故事。 二姨少女的时候,在屯里,常常被戏称长相第二,身材第二,淘气却是第一。后来二姨还自嘲的说,幸好自己淘气是第一的,否则就是个二到底了。那数第一的,就是后街孙家的大女儿孙佩玉。玉儿姐从小就粉雕玉硺,等长到十四五,更是出落的亭亭玉立,双目含情眉梢带笑,纤腰长腿,肌肤胜雪,玉立天资。走到哪里都会引来一阵的夸赞。更让人称道的是,她不但长的水灵,脾气更好,说话也温温柔柔的,举止也不似二姨假小子一样,竟像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屯里人都夸这是鸡窝里孵出的金凤凰,还没到十五,提亲的人已经踩烂了门槛。甚至有屯里亲戚听闻,从哈尔滨和吉林过来相看提亲的。 孙大伯一家子倒是并没有因为这个姑娘长的好就对她另眼相看。平时农活也不少干,就是大夏天的干一季的农活,在屋里捂个十几天,照样变回原来的美貌。那时候经常有姑娘对着镜子气鼓鼓的狠擦雪花膏,郁闷自己为啥就会被风吹出高原红,而玉儿姐却能保持美丽。不过天赐的礼物真是妒忌不来,玉儿姐的爹娘长相一般,她可就会挑着爹妈的优点长,她的其余兄弟姐妹长相都不及她一半。 按说这样的姑娘,爹娘应该凭着条件给找个好人家。就上门提亲来说,有农村种地却良田百亩的,有做生意开买卖的,也有中等的读书人家。可是孙大伯却因为自己的一次醉酒就定了玉儿姐的一生。唉,若说是耽误呢,本人却也没太后悔。只是旁人觉得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那天,孙大伯准备上集上去买些种子和猪肉回来。就带上玉儿姐和他家小三儿一起赶集。一路上不断有男人惊艳的眼光和女人嫉妒身上扫在玉儿姐身上。玉儿姐并没佯羞作态,习以为常的跟在父亲后面,拉着弟弟的手神色如常的赶路。 到了集上,孙大伯先是进了种子店去选了几样种子装袋子背着,又赶着去肉铺称肉。这肉铺是孙大伯常光顾的,开的人家姓田,丈夫就贩猪杀猪,老婆跟着卖猪肉。生意很红火,俩人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嫁到了镇上,儿子也有十六岁了。能跟着父亲一起学着杀猪手艺。现在一家三口日子也还不错。比起种地呢,这活儿倒是旱涝保收,也算是门手艺,当时的小康之家吧。 田嫂是个牙尖嘴利的人,也不知是不是做生意练出来的。平时铺子里就她一个人照应。心眼儿特多,也很有算计,属于精明外露的女人。平时打扮的利利索索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插科打诨戏谑集市。周围的商家轻易不敢招惹她,嘴里不饶人,家里还有两个操刀的爷们护持,在集市上也算很威风的一个女人。 这天她远远的看到孙大伯背着个布口袋往她这边来,忙大声的招呼到:“孙大哥。过来赶集啊?来给你称点肉回去,今天早上刚宰的猪,不肥不瘦的正好呢。” “哎,哎,来了来了。”孙大伯一边回应一边往前紧赶两步。一时竟然忘了招呼后面的姐弟二人。似乎男人都很吃女人又辣又泼的娇嗔,孙大伯也不例外。第一次光顾田家肉铺,就被田嫂一通连哄带劝的忽悠割回去20斤猪肉。 那时候人买肉,也就是两三斤,家里来客人了会多买个五六斤。不过年过节的,庄户人家还真没有这么割肉的。孙大伯回家被孙大娘接连骂了好几天,最后还是又去趟市集买了两包盐将肉腌上了,吃了几个月才吃完。就这么着,孙大伯还是记住了这个肉铺,更重要的是记住了这个与庄户大娘们都与众不同的麻辣老板娘,于是每次上市集买肉都会来这。与老板娘说笑几句,当天就会哼着小曲满意的扛肉回家。 田嫂自然知道这些男人们爱好些什么,她也愿意这样展现自己的魅力。反正自己会拿捏分寸,既让别人占不到实际便宜,又能多招揽生意,她乐不得像孙大伯这样的主顾越多越好。 见孙大伯屁颠的走进,她利索的从肉挂子上摘下一扇肉来,一刀下去就割了能有七八斤。她估摸着这个斤两就是孙大伯心中的底线,孙大伯可能就想买三四斤,再多割他可能就不接受了。 果然,孙大伯捏了捏手中的钱,嗫嚅着刚想说割多了,但抬头看见田嫂似笑非笑的脸庞,终于狠了狠心,又从衣襟里面媳妇特意给缝的暗兜里掏出钱来,将肉买下。田嫂这才将笑容展开,大声笑道:“就知道孙大哥你要的多,我才多给你这些。呀,你看,你这钱还剩些零头,我也不占你便宜,今天你兄弟宰猪剩下的猪下水我给炖上了,刚好熟了。你大老远的上集上肯定也走饿了,不如就在我这吃顿饭,我陪你喝两盅的了。” 这也是田嫂的一点生意,有时候就将隔夜的肉或者猪下水加上酸菜给炖上一锅,再摆上散烧酒,有饿了的人就叫上一盆,坐在她家棚子里吃了。倒也便宜。 孙大伯忙答应了,还叫多捞点肉。将种子口袋放在凳子上才想起自己的孩子还没跟过来,忙扯嗓子招呼道:“二丫,带着你弟弟过来吃饭。” 玉儿姐正领着弟弟在头绳摊子上挑选头绳,听见父亲喊,忙答应着领弟弟过来。三个人围着桌子坐下。田嫂就端着一盆酸菜并一盆饭一壶酒过来了。见到玉儿姐一愣,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才堆上笑说:“孙哥,这是你闺女啊?长的这么水灵,多大了? 孙大伯见问,忙答道:“啊,是我二丫头。今年十六了。”一面又推玉儿姐让她叫人。玉儿姐习惯了别人的问候,仰起脸礼貌的叫声婶子好。 田嫂见她不但长的好,也会说话,心里一动。又忙笑道:“孙大哥,我今天还给你兄弟准备了点盐水花生呢,我给你盛上点来下酒。”说着进屋里盛了一盘,顺道也坐下了。一面打量着玉儿姐,一面心里打起算盘。又给孙大伯倒酒,装作不经意的问玉儿姐可许了人家没有。 孙大伯就说:“还没有呢,倒是提亲的多。她娘寻思着姑娘还小,等过两年再说也不迟。” 田嫂心下暗喜,但又寻思着以人家姑娘的容貌找个比自己家条件好的人家肯定有。又亲切给玉儿姐夹菜给孙大伯倒酒,一边寻思怎么开口跟孙大伯求亲。 那个时候,一般说亲是要找媒人的,很少有人直接自己就上门提亲。田嫂的个性哪里管这些,一眼相中了玉儿姐,再在吃饭的时候品度着玉儿姐的脾气秉性也是自己能拿捏的住的,更是一门心思的想成了这门亲事。于是招呼过邻居一个小孩,让去将自己家男人和儿子叫回来,又给孙大伯劝酒,边吃着边夸玉儿姐长得好。 孙大伯每次来,田嫂就是陪着说几句话,哪里有今天这么殷勤。一时高兴不免就贪杯。再加上田嫂在一旁殷勤的劝酒,等田顺带着田应才回家的时候,已经有了五分的醉意了。 田嫂见男人回来,就拉着进了里屋嘀嘀咕咕一阵,田顺也从屋里门缝往外瞧玉儿姐,越看越满意,夫妻俩点头而笑。就将儿子叫进来说了主意。田应才刚见了玉儿姐已经惊为天人,听见爹妈愿意给自己求亲正巴不得呢,连连点头。直说愿意。夫妻商定好对策,一起出来陪孙大伯喝酒。 俩人既然已经打定主意,就更是殷勤的灌酒。奉承的话说了一车,给孙大伯摩挲的眉开眼笑,对着田顺一顿掏心挖肺相见恨晚。 见酒也差不多了,田嫂就让俩个小孩再去逛逛趁机支走了玉儿姐。这边又把酒给孙大伯满上,笑道:“大哥,你说咱们认识是不是缘分。我常和我家顺子说起你,为人忠厚实诚,是个过日子的人。我家顺子还老说等你来跟你好好喝顿酒。这不,终于见到面了。”一面给顺子使眼色。 田顺接过话来说:“可不是,我媳妇老跟我说有个孙大哥过来买肉,和别人不一样。特别实在义气。今天见了,真是投脾气。咱俩干脆拜个把子,认个亲,以后常来常往的多好。” 孙大伯这个高兴,正想答应呢,那边田嫂赶紧推了田顺一把似真似假的说:“要我说,要是认亲,何必拜把子,你看大哥家正好有个闺女,我家呢,儿子年纪正相当,咱直接结个亲家不就得了。” 孙大伯一愣,虽然带着酒,也知道是大事,不能随便答应,正想打哈哈混过去,田嫂已经朝屋里喊:“应才,过来给你大爷敬酒。” 应才已经换好一身干净衣裳,收拾的利利索索的出来。特意装着斯文给孙大伯敬酒,一面说了好多谦虚的话。加上田嫂田顺在一旁帮腔,孙大伯立即觉得这个孩子长得也算一表人才,家里条件也不差。心思就有些活动了。 田嫂看着有门,又悄悄的吩咐应才去隔壁将邻居李大娘找来。这李大娘平时和田嫂对脾气,俩人就好凑一起东家长西家短的说闲话。一过来,更是将应才夸的上了天,什么孝顺,什么知礼,什么有手艺,简直是个人见人赞的。 孙大伯本来就喝多了,一时的冲动,酒桌上就将这婚事答应了下来。 田嫂趁热打铁,硬是以天晚了孙大伯喝多了留孙大伯和姐弟俩住下,又立即去买了红帖子和鞭炮。一面嘱咐李大娘在集市上就将俩家定亲的事情宣扬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孙大伯酒醒了。睁着看着对着眼前合八字的红帖子发愣。这边田嫂热情的张罗早饭,称呼都改成了亲家。还没吃完早饭,早就有好信儿的昨晚上听了李大娘宣传,过来道喜看热闹的人凑进来了。 这真是赶鸭子上架,让孙大伯想后悔都没办法说出口了。一半天的功夫,集市上的人都知道猪肉田家儿子定亲了,媳妇还特漂亮。连孙大伯家里的情况都传了个遍。 孙大伯带着姐弟俩回家,背着田嫂送的半扇猪肉。一路上唉声叹气的不知道怎么跟媳妇说。玉儿姐虽然已经知道这事儿,但是自小也没违抗过父母,除了沉默的跟着父亲往回走也不多一句话。 果然。孙大娘知道孙大伯私自给玉儿姐定亲,且定的就是自己的眼中钉田嫂一家,立即将家里打开了锅。正嚷嚷着第二天去退亲呢,田嫂一家带着四样拜礼过来串门了。 一进门田嫂就放下身段堆着笑姐姐长姐姐短的叫个不停,又将玉儿姐夸的天上少有人间第一的,哄得孙大娘火气消了大半。再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别提这事情已经在集市上传开了,要是真退亲,以后孙家的脸面上还真过不去。 本来田嫂就惯会虚呼人,孙大娘也是实心肠,一下午唠下来,孙大娘竟然觉得田嫂人不错,姑爷也不错,将错就错的认了这门亲事。 第二年开春,玉儿姐就嫁了过去。田嫂一改和气爱笑的表面现象,开始用婆婆的眼光挑剔玉儿姐,并开始刁蛮的调教媳妇。 玉儿姐在家虽说不是娇生惯养,也是爹妈宝贝着长大的,怎么受的了这么的折磨。自己的丈夫忙着跟爹杀猪,每天一身猪血腥味的回来,也顾不得管他们婆媳的事儿。加上婆婆又有本镇的闺女做后盾,邻居的大娘敲边鼓,哪里是她的对手。不到半年,原本爱笑的眼睛里溢满了忧郁和愁苦。每天做完了家里的活,就到铺子里帮忙,没人的时候就坐着发呆。田嫂越发长了婆婆的脾气,有人的时候就支使玉儿姐干这干那,自己在一旁和别人聊天调笑。 这天二姨和屯里的张丫进镇上赶集,顺路过来瞧瞧玉儿姐顺便给她捎点东西。二姨使坏,跟张丫说咱们悄悄的过去,吓她一跳。俩人就躲躲藏藏的挪到肉铺跟前,田嫂正支使玉儿姐给猪剃毛呢,一面跟邻居大娘两个说笑,一面又挑拣玉儿姐摘的不干净。玉儿姐并不吭声,默默地将田嫂指出的几块肉重新剔净。 二姨张丫曾经见过田嫂两次,一次是田嫂去过礼,她俩凑热闹过去的,再就是结婚的时候。当时她俩还觉得田嫂能说会道又会办事是个好人呢。这眼见着玉儿姐受气,不由的退出来。二姨嘀咕着说:“怎么这人这么厉害起来了?原来见人就笑看着挺和气的啊。” 张丫用鼻孔呲了一声说:“就你那眼光还看人呢,是人你就觉得好。我早就看出来她婆婆不是善茬了。你看她脸上的肉丝都是横着长的,眼睛瞧人贼尖,说完话就爱撇撇嘴,一看就是能挑歪理的。” 二姨听了这话,再细看田嫂的长相,果然就如张丫所说的,虽然面上常带着笑容,但总透着一种精明算计和虚伪。也不知道是不是杀猪看得多了,眼神也多了丝凶狠凌厉。别的中年女人发福有双下巴都显得慈祥,可田嫂就显得粗壮蛮横。尤其是眼角,因为总是竖起眼睛骂人,原本应该下垂的眼角竟然看上去吊梢起来。 二姨吐吐舌头,叹口气。跟张丫说:“那咱们还去找玉儿姐不?” 张丫瞥了二姨一眼说,“当然得去,咱们还有捎的东西呢。再说我也不想看着她这么受气,我给她出出主意去。” 张丫拉着二姨走到田嫂面前,甜甜的叫了声大娘,说她们是玉儿姐娘家人,过来看玉儿姐的。 田嫂听了,一改刚才不耐烦的摸样,堆满笑容的招呼玉儿姐:“小玉啊,别忙活了,放下一会儿妈干。你家来人看你了。快出来。” 玉儿姐听说,在围裙上擦着手走出来。见是二姨和张丫,一时高兴起来。张丫将东西给了玉儿姐,知道有她们在,田嫂要装一下的,故意走到田嫂面前说:“大娘,我们俩找小玉说话,让她陪我们逛逛呗。” |
田嫂忙答应道:“去吧去吧,你们好好玩玩。小玉多带上点钱给小姐俩买点好吃的,中午来家吃饭啊。” 二姨他们拉着玉儿姐出来,走到镇外的田地边上,三个人坐下了。问玉儿姐过的怎么样。都是从小玩到大的,玉儿姐也没跟二姨他们装,将这一年来受的委屈尽情的说了个遍。越说越难受,最后哭了起来。 张丫越听越气,都想冲过去跟那田嫂打上一架了。还是二姨一句话:“你去有什么用?你作完了回头受气的不还是小玉么?”这话说的三个人都沉默了。 张丫寻思了一会,拉拉玉儿姐的袖子说:“你别哭了,你要不想这么受气,我教一个招,你得做到了就行。” 玉儿姐擦擦眼泪,问:“你有啥招啊?我都认命了。” 张丫哼了一声说:“你认命啊?那你就还得受三十年的气。那老婆子压住你了你就别想翻身了。告诉你,恶人就得恶人磨。你之前在家也没人欺负你,也没人教你怎么气人。我不一样,我在家要不和我弟弟争,还被欺负死了。告诉你吧,你就学的比她更恶,她就怕你了。” “怎么个恶法?”玉儿姐低头说。“我也学不来那样啊。你知道她平时跟我老公公嚷嚷,我老公公一个大男人都怕他,我能怎么着?” 张丫呸了一声,说:“你要是想这么过一辈子,就忍着。我可告诉你,你现在受老婆婆的气,以后养成习惯,还得受儿媳妇的气。” 二姨听着这话挺有道理的。常言道,居家过日子,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总是要有一方占上风的。低头成了习惯就再也不能刚强起来了。于是二姨也怂恿玉儿姐听张丫的话。 张丫将嘴里叼着的草棍儿吐了,然后拍拍裤子站起来说:“我俩也不能老在这提醒你。你记住了,以后你就看你婆婆怎么为人处世,她干什么你就学什么,她要是高声,你就比她更大声。她要是跟你动手,你可别吃亏,能躲就躲,不能躲你就站门口哭,让大家都看看她怎么欺负你。告诉你,你那婆婆可要脸,不然也不会在我俩面前装了。她可怕丢磕碜呢。你就这么弄几次,看看她还敢给你脸子不。”你别看从小张丫是不吱声跟着二姨后面跑,什么事情都没主意的孩子,这两年着实长大了,心计也比二姨强多了。这话说到了点子上。 玉儿姐怯怯的看着张丫和二姨,“这么行么?我别光自己丢脸了。” 二姨不太认可这样的方式,可是却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渐渐的天也晚了,二姨张丫也就告辞回家。玉儿姐依依不舍的送他们到镇口,看他们走远了才转身回家。 玉儿姐回家想了半宿,终于咬牙决定按照张丫的办法去做。第二天,婆婆再挑刺的时候,她就仰头冷脸的问:“妈,你要是看不上我干的活,你就自己干,我没到你家的时候,你不也自己干的挺好么?” 田嫂被噎的一愣,这平时温顺的跟猫儿一样的女孩怎么忽然转了性了?待想要发火,这边铺子里已经来人买肉了。只好忍下气准备晚上算账。 等关了板儿,田嫂虎着脸进屋。玉儿姐已经做好晚饭了。田嫂没事找茬,将碗往桌子上一摔问:“今天这饭怎么做得这么硬?不知道你公公牙不好不能吃硬的么?” 玉儿姐没搭茬,继续吃饭。田嫂见她在儿子丈夫面前公然给自己没脸,更生气了,又大声的问了一遍。玉儿姐吃饭快,已经吃完了,放下碗直瞅着田嫂说:“妈,我爸吃了这么久我做的饭,也没说硬。前天我还看我爸磕榛子呢。你别没事找事。你要是嫌弃我做饭硬,你自己做就行了。”说着将自己的碗筷拣了,回身进自己屋里躺着了。把田嫂气了个怔,看着丈夫儿子,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孩子今天抽什么风了。 从这天起,玉儿姐还真就按照张丫说的,处处留心田嫂怎么卖东西,怎么降伏公公,怎样挤兑邻居,怎样和竞争对手吵架,怎样指桑骂槐。 于是婆媳之间的明争暗斗就开始了。玉儿姐发现其实自己并不那么软弱。虽然做不到婆婆那么撕破脸皮的泼辣,但是冷嘲热讽架桥拨火还是游刃有余。加上不到半年,自己竟然怀孕了,婆婆也不得不让步三分。慢慢地,大姑姐也不敢过来挑刺儿了。玉儿姐俨然成了这家当家女主人了。 后来玉儿姐一家搬家到更远的镇子上开铺子,二姨也渐渐失去了玉儿姐的消息。大约过了四五年,二姨在平房区再次见到了玉儿姐一家。 二姨去平房区串门,正在街上闲逛,忽然后面一声清亮的大喊。回头一看,一个盘着头,怀抱着孩子的女人正在街边的肉铺里冲她挥手。看着挺眼熟,走进了一看,才发现是玉儿姐。她正翘着腿一边嗑瓜子一边往街上吐皮儿。 过了这几年,玉儿姐本应该是女性最成熟美丽的时刻,但二姨眼前这个人,却失去了玉儿姐原有的温柔,上扬的纤巧下巴不显瓜子脸的美丽却显得刻薄,原本爱笑的眼睛充满了算计,嘴角弯弯的斜眼睛看着来买肉的人,买的少的就不屑一顾的一瞥,买的多的就堆上笑容搭讪两句。 跟二姨说了不到两句话,立即大声的朝里屋喊:“妈,我娘家来人了,你中午做点好吃的。再洗几个柿子来。” 里面传来田嫂的答应声。过了一会儿,田嫂端着一盘柿子走出来,放在桌子上,顺便将玉儿姐怀里的孩子接过去。又堆上笑跟二姨打招呼。二姨吃惊的看着她俩关系的变化,等田嫂进屋后,悄悄的问玉儿姐怎么回事。 玉儿姐脸上挂上得意的笑,递给二姨一个柿子说:“我就按张丫说的,跟她对着顶,她怎么做我就做得更绝。没一年,她就软下来了。毕竟以后老了还得靠我伺候呢。现在不敢跟我吊腰子了。铺子里的生意也交给我了。你看现在我过的多舒心。哎哎哎,你买肉别用手摸啊,手爪子不干不净的我还怎么卖给别人。说说,要多少。” 一面起身,扭着腰走过去,也没按那人要的斤两给,直接多割了一倍。然后斜着眼直接称了。那人刚说割多了,玉儿姐立即摆出一副不耐烦的神色道:“割都割了,你就都拿了呗,都快过节了,不多买点。别人家的肉可没我这么新鲜的。唉,我吃点亏,把零头给你抹了。拿着拿着吧,我那边还有客人等着呢。” 二姨眼瞅着玉儿姐青出于蓝,却只觉得她陌生了。眼前的月儿姐生了两个孩子,身材还是很好,更多了分少妇的风韵,但却不再是个美人了。生活的环境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玉儿姐现在越来越像田嫂了。甚至比田嫂更像个娘们。 二姨心里暗暗叹息,同时提醒自己,一定不要让自己被环境改变的这么陌生世俗。气质改变容貌,在玉儿姐身上体现的一览无余。二姨最后看到玉儿姐,都是中年以后的事情了。玉儿姐脸上的肉都瘦干了,原本的瓜子脸底子看上去却像只骷髅。一点不见昔日的容貌,只是依旧不改尖酸的神色。对比看看老了的二姨,沉静淡然,干干净净的脸面,梳的一丝不苟的发髻,真是比玉儿姐美丽多了。 我见过很多寺庙里修行的老僧人,虽然从面部骨骼和五官来看,年轻容貌肯定不好,但胜在心境平和,于是神色中就透出淡然安和。面色莹润的向着布施的众人微笑。这难道不是美丽的人么? |
第1048篇:骷髅眼。 (原作者:凝波。摘自《东北农村诡异故事(二姨讲给欠儿登)》) ?村里很久没有喜事了。这天,后街的老王家喜添新丁,挨家挨户的通知送喜鸡蛋,于是全屯子的人都前去祝贺。因为这是长房长孙,王家也特意办的喜庆隆重。老公公抱着孙子这个高兴,立即答应将家里的管家权力下放给大儿媳妇。 他家这是五世同堂了,虽然农村结婚都早,四代同堂的多些,但五代同堂可是少见。爷公公也高兴,将自己的宝贝钱匣子打开,让大从孙媳妇随便挑。家里还特意上哈尔滨的银匠那里打了一个长命百岁的银锁给小孩儿带上。小孩起名为存根儿。小名儿丫蛋。取得就是名字贱好养活。 ?孩子很争气,不负家里所有长辈的疼爱,一岁多就会说话。两岁多已经走路走的很稳了还能跑跳玩了。他长得又好,家里不让断奶早,于是天天奶水滋养着,养的白白胖胖干干净净的甚是可爱,大伙都喜欢在傍晚闲聊的时候逗试他。这孩子一逗他就乐,很招人稀罕。 这天他家的大黄狗不知道从哪个乱坟岗子叼回来一个骷髅头,已经乌黑的了,趴在那叼着磨牙呢。孩子奶奶也不算有正事,看到狗叼这个还不觉得晦气,竟然指着骷髅头笑着对怀里的孩子说:“宝宝,看,咱家大黄叼的是啥?那是骷髅头。来,跟奶奶学,骷,髅,头。”还一字一声的教孩子念。 存根儿正事呀呀学语的年纪,看到奶奶教就跟着学:“鼓楼头。”吐字还不清晰呢。 奶奶忙纠正:“不是,是——骷髅头。”好好的教了几遍。这孩子就学会了。 剩下的半天一会就冒出一句骷髅头。家里其他人也没当回事,倒是老爷子有正事,看到狗叼着这个玩意,忙抢过来用铁锹撮着扔了出去。 可是到了傍晚,却发现自己家的丫蛋儿不知道从哪将这个东西捡了回来,正在当院拿这个东西当球踢呢。老爷子去抢,他却死扣着不放。再着急了,冲着老爷子的手臂咬了一口。老爷子拗不过他,只好让他把那个骷髅头藏起来当玩具。 ?这可是让大家侧目的事情了。每当有邻居过来窜门,就看到这个小子在当院玩骷髅头,一人一狗拿这个东西当玩具踢来咬去。 大家都问咋不把这个东西拿出去扔了或者埋掉。 老爷子叹气说:“这东西不知道扔了几次,每次都被孩子或者狗给捡回来。也埋过两次,都给刨出来拿回家。家里实在没办法了。算了,也就是个骨头,除了忌讳点,就放那吧。”于是大伙也不好再劝,反正倒是没出啥事情。 就这么个骷髅头,这孩子愣是玩了好几年,比自己的什么木头剑啊,陀螺啦都爱护。愣是将一个骷髅头抚摩的干干净净,带上白瓷色得光辉了。家里也不再将这个当回事,要是有人过来第一次看到吃惊,还会笑着帮孩子解释。这几年孩子和家里都没出什么事情,家里也就不再忌讳了。 ?怪事发生在孩子五周岁生日的时候。过生日么,家里当然做了一桌子的好饭。一家子喜气洋洋的吃完了,妈妈忽然发现孩子在桌子底下藏了一个碗,里面都是桌子上的好菜。 家里人哭笑不得,以为是孩子想藏起来晚上吃,就教育说:“丫蛋儿啊,咱晚上还做好吃的呢,你不用这么藏着的。一家子吃饭可不行自私,自己留好吃的不给爷爷奶奶的。” 孩子却很认真的回答:“我才不是自己吃呢,我得给大头留点好吃的啊。”大头就是这个孩子给自己的骷髅头起的名字。 家里人听说更奇怪了,就问:“那一个骨头玩意,咋能吃饭呢。你这么不是都糟蹋东西么。” 孩子却摇头说:“昨天我做梦梦到大头跟我要吃的呢。还说今天咱家做鸡,要我给他留个大腿儿呢。果然今天爸就宰了鸡。我想着都答应他了,就自己忍着没吃留给他了啊。” 家里这时有些警觉了。忙追问孩子做梦都梦到什么。 孩子歪着脑袋回忆了一下说:“记不太清楚,就是睡着了以后迷迷糊糊的就有个人影跟我说话,虽然看不清,可我就知道他是大头。他就说天天跟我玩,我也没给他好吃的,让我以后有好吃的记得留给他一半。我就答应了。然后我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五岁的孩子形容事情也形容不清楚,家里人心里有点突突了。难道这个东西要开始害人了么?这算是要供奉?家里人一商量,就将刘奶奶给请了过去。 刘奶奶跟他家还沾点亲的,也不好推辞,就过去瞧瞧,进屋里倒是没觉得有煞气,又让那孩子将骷髅拿出来看看,也没觉得有阴气,于是将话跟他们家里人说了。应该是没啥不好的,不用太在意。这些东西和孩子待久了,沾了人气有些个歪道也可能,但应该没啥恶意。要吃的就给它点,以后再有什么怪事情再来找吧。 一家人听了刘奶奶的话才放心,留下吃了饭才送刘奶奶回家。 ?于是这孩子还真的每当有好吃的就留给这个骷髅头。也不是像摆香案供奉那样,就是有东西了,就拿出骷髅头说,这个给你,然后过一会儿就将那东西拿去喂狗就行。家人倒是觉得自己家的狗捡了老大的便宜。估计也是这狗当年将大头拣回来的馈赠。 又过了一年,孩子六岁了。家里人准备带着孩子去拜先生学习写字念书。孩子打扮的干干净净的,家里人临走还特意嘱咐说:“到了先生家,要懂事,叫先生好。先生说啥你就听着。让你拜师磕头你就磕头。”孩子一一答应。 走了能有二里半的路,到了林家坳。这里刚来了一个孙先生,听说是以前在辽宁那边的,最近才搬过来。平时带着副眼镜,手里拿着本书摇头晃脑的读。这在屯子里就把他看成是读书人,当成先生了,于是有好几个孩子都被带来去拜师。 家人领着丫蛋儿过来时,那先生正在屋里吃饭。见到门外有人带着孩子进来忙放下碗往屋里让。农村人敬重读书人,家人忙让先生别管他们,他们在院子里坐一会就行,让先生吃完饭再过来说话。先生也不推辞,略让了让就回屋吃饭了。 家里人带着丫蛋打量着先生的家。就是一个土坯房子,西屋空出来当学堂了。东屋是睡觉吃饭的地方。家里也没养任何动物,也没看到有女人。看来这先生没成家。家里人这么猜测。 ?过了半天,那先生剔着牙出现了。只见这先生三十几岁的样子,黑黢黢的面皮,中等的个头,梳了个分头,眼神却很凌厉。 那先生打量了一下丫蛋儿,就问这孩子叫什么,几岁了。 家人赔笑说:“这不七岁了。启蒙的晚。叫存根儿。” 那先生将嘴一撇说:“什么根儿啊宝啊的。就说你们农村人不会起名字,这样的名字就算日后有了出息怎么拿得出去手。” 家人听了心里不怎么高兴,但先生说的的确在理。于是请先生帮忙改个大名。 先生捏着胡子抬头想了半天,说:“孩子长得白白净净的招人喜欢,叫存玉吧。” 家里人听着玉字也挺好的,存玉也跟存钱没啥两样,就答应了。其实那时候农村人,会写自己名字的人都少,老多人都是一个小名儿叫到老的,偶尔听到有人叫他大名儿,还愣愣的缓不过神呢。所以这大名吧,也就是那么回事。 ?于是要丫蛋儿进屋行拜师礼。这一进屋,丫蛋忽然看着先生咧着嘴哭了起来,死活不肯跪地下磕头。 家里人不好意思了,平时这孩子可懂规矩了,今天这是怎么了?只好强压着他跪下,他却一扭身跑了出去,怎么叫也叫不回来。 家里人只好讪讪的跟那先生说孩子怕生。心里想着这下这先生肯定是拜不成了。一般的读书人都有股子臭脾气的,自己孩子都这么得罪先生了。 没想到先生看着那孩子竟然一脸的可惜样,好像到手的鸭子飞了似的。听见家人道歉忙说:“没事没事,我看这孩子挺好,这样,你们明天再带他来就是了。我学费也少收点。主要看着这孩子是可造之材啊。”家里人喜出望外,忙留下礼物回家追孩子去了。 回到家,孩子早就自己跑回来了,现在躲在邻居家里不回来。他爸将孩子的表现跟家里众人一说,大伙都说这先生脾气可真好,难得遇到,让孩子爸爸明天赶紧带着孩子去赔礼道歉。 只有太爷爷心下觉得蹊跷,自己家孩子是懂事的,再说出门前都叮嘱好了,怎么会出现这事儿呢?于是将孩子叫回了家,细细问怎么回事。 丫蛋见问就说:“太爷爷,我不是故意跑的,刚开始看那先生我也挺喜欢,可是走进了屋里,阳光没了之后,我、我竟然看到,那先生的脑袋变成了个骷髅头。可不像大头那样,呲牙咧嘴的可吓人了。我害怕了,才跑了出来。等我爸爸和先生追出了屋子,在阳光下,那先生又变成正常样子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我不要去这个先生家里。我害怕。” 太爷爷心里一咯噔。心想孩子从小玩骷髅头长大的,怎么会害怕这个玩意,再说这正常人谁能变来变去的。咋还就这孩子能看到呢?莫不是妖怪么? 于是觉得得谨慎点。叫过孩子父亲来说:“咱家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千万不能出错了。要我说明天你再去看看,这拜师的事情弄清楚了再说。迟也不差这几天。”孩子父亲答应了。 可巧第二天开始下雨,连着下了一个多礼拜。孩子父亲也没出的了门。等雨停了,他家亲戚又结婚,帮着忙活了好几天,林林总总的事情一堆,再去先生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 到了那个屯子,去了先生家,只见一把锁头挂在了门上。门却已经碎乎了,从门旁边挤进去,屋里原本好好地窗户也被打得破破烂烂,一屋子的破碗烂罐的碎片,已经是人去屋空。 孩子的爸爸奇怪,赶紧去旁边的人家打听。那邻居姓吴,这个吴大娘可是最愿意唠嗑的。见到有人过来问那先生的事情,先是用小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通,然后问:“你跟那人啥关系啊?打听他干啥?” |
孩子父亲照实说:“我就是想送我家儿子过来念书。之前就听说你们屯子来了个先生挺有学问的,刚好我家孩子也到了上学的岁数。我前一阵子来过,还见到先生了。这怎么几天没来,就没人了呢?” 吴大娘这才放下心似的长舒了一口气说:“还以为你和那畜生是亲戚啥的呢。你还不知道呢吧?”说着左右看了看,神神秘秘的小声说:“你没送你家孩子来算是对喽,要是送过来才得倒霉呢。告诉你,那先生可不是好人,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啊!孩子父亲惊讶的睁大眼睛,忙细问怎么回事,那吴大娘立即将孩子父亲拉到院子里的凳子上坐下,还给倒了杯水,这才眉飞色舞的讲了起来。 原来那个先生本身就是在辽宁犯了事情逃过来的,你猜是犯了什么事?这人有个癖好,喜欢猥亵小男孩。于是利用自己教书先生的身份到处网罗小男孩儿。只要长得清秀的,哪怕人家家里没钱他也要主动去让人家把孩子送来念书。然后趁机下手。 那些孩子左不过十岁左右,谁能看出来这先生的坏心?刚开始先生摸摸蹭蹭的还以为是对自己亲近觉得好呢。慢慢的这先生胆子越来越大,见自己已经取得了孩子家长的信任。竟然留下孩子念夜书。这夜书念下来,一帮孩子就受苦了。只是孩子被先生威胁了,不敢将遭遇说出去。偶尔家长看到孩子哭,问也不说咋回事,也找过先生,他都说是孩子不好好念书自己罚的。那时候先生就是父亲一般,可以随意体罚学生的。家长就不再怀疑。 慢慢的这先生胆子被惯的越来越大,直到最后有一次竟然兽性大发,将一个孩子给折磨的因疼痛放声大哭。这下他怕左邻右舍的听见,用手使劲的捂住孩子的嘴,下手没轻重,生生给孩子给憋死了。 欠下人命了,他连夜仓狂而逃来到这边落脚。见没风声传过来,慢慢的放下心。平静了一阵子,老毛病又犯了,于是故技重施,又开始招揽学生。这不,前几天被一个脾气倔强的孩子告发了。那家人听见孩子被这禽兽折磨了,立马带着全家人扛着刀棍就来了。将那先生打了个满脸开花屁滚尿流。这畜生受不过打,将自己以前的肮脏事情都招了出来。 这下这先生这点烂事算是传扬开去了。所有送到他家上学的孩子父母都知道了,家家愤愤不平,带着所有的亲戚扛着锄头浩浩荡荡的都来他家了。见到这禽兽已经被打成狗脑袋了躺在炕上直哼唧,一帮人没办法出气,一个人喊了一声:“砸!”一帮人应声而和,把他家给砸了个稀巴烂,临走还踹了他几脚。这先生见自己再也呆不下去了,要不这三天两头的过来打还不得被打死,也不顾得伤,连夜收拾收拾东西就逃跑了。 吴大娘说完这些,抿着嘴笑着说:“活该,这人面兽心的东西,活剐了都不解恨。那些送过来的小清秀孩子,有好几个都落下病根儿了,看见三十多岁男的靠近就叫唤逃跑。你说你是不是赶上福了?没把自己家孩子送来算是对喽。” 丫蛋爹听得是心惊胆战又怒火中烧的。连连附和着说:“这样的东西就应该捆起来当众吊起来打死。多亏那天我孩子自己跑了,要不也被这畜生祸害了啊。” 吴大娘抬头问:“啊,原来那天跑出去的孩子就是你家的啊?我那天在门口还看见了呢。长的那么好,肯定被这畜生惦记上了。看来你家孩子还真有福气了。回去吧,打听好了找个本分的先生。这说说,谁能想到一个知书达理的人还能做出这禽兽事来。啧啧。” 丫蛋儿爹也不再继续聊了,打听明白了就往回家赶。回家就将这事情跟家里人都说了。大伙听得心惊胆战的,又都常舒一口气说:“幸亏丫蛋当天跑了,没落在这家伙手里。你说说,咱丫蛋咋就能看出那家伙的真面目呢?还说看出来个骷髅头。” 孩子太爷爷在炕上抽着烟说:“我看呐,咱丫蛋福气也大,也是托了他从小玩到大的骷髅头的福。你说说,前一阵子就梦见骷髅头跟他要吃的,这不,就由骷髅头看出人面兽心的东西解了一难了。以后啊,咱还真得信这些玩意了。”大伙想想也是。 于是丫蛋跟那骷髅头玩,再也没人说了。第二次,丫蛋借着这骷髅头的光,也是出歪倒道事。 有一天,丫蛋自己在屯子里地边捉蚂蚱。就走过一个人来,看着眼生,不是本屯子的。那人看到丫蛋自己一个人在地头,就走过故意跟他拉家常,丫蛋光顾着地头捉蚂蚱,也没抬头看那人。 只听那人就瞎打听屯子里谁家有未出嫁的姑娘啊,谁家比较有钱啥的。 丫蛋起先还应答两句,后来被问得不耐烦了,就抬头冲那人问:“你谁啊,瞎打听这些干啥?” 这一抬头不要紧,只见阳光下,那人顶着个骷髅头,那骷髅头的嘴还一张一合的嘻嘻笑着说:“啊,我替我亲戚过来踅摸一个好姑娘家说亲的。我亲戚有钱,想找个本分人家的长相好的姑娘啊。” 丫蛋吓到了,也不顾捉蚂蚱了,更不跟他搭话了,回头就往家跑。边跑边回头,见那人又往村东头的树下走去,那边有几个小孩在玩活泥巴呢。 丫蛋回家,找到爷爷,将刚才自己又看到骷髅头的事情跟爷爷说了。他爷爷因为上次的事情,对于丫蛋见到骷髅头的事情很是重视,立马就偷偷带着俩人也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晃荡到了村东头,果然看到一个陌生人正跟一帮小孩儿搭讪打听事情呢。 那人看到来了大人,就装作没事似的,顺着大道往东走了。丫蛋儿爷爷拉住那几个小孩子细问那人都问了他们些什么。 几个孩子七嘴八舌的说:“啊,他问咱这屯子谁家姑娘长的好,谁家比较有钱啥的,说是要给他亲戚寻个亲事呢。我们告诉他,咱屯子就玉儿姐长的好看。要说有钱呢,庞大爷家还算富裕,但是家里没那么大的姑娘呢。” 丫蛋爷爷心里合计了一下,让那几个孩子回家去玩,自己过来找庞家。顺便还叫上了刘奶奶。 庞爷听了丫蛋爷爷的话,捏着胡子琢磨半天说:“那你是咋想的?就因为你家小子看到人家又是个骷髅头就觉得人家不是好人呐?” 刘奶奶插话了:“他大哥,你还别说,他家的骷髅头还是有点门道的,可能这么多年沾了人气了,也有点灵性。先前那孩子不是把前屯那畜生先生看成骷髅头了,这才躲过一劫。这次啊,我看没准又有点说道。再说哪个人家说亲,让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来打听的,这都是娘们儿干的活。” 庞爷听了觉得很是。于是几个人就把孙大伯也找了来,有将村里能干的长的壮实的后生叫上了二十几个,商量了一下,都准备妥当了。 当夜,果然,几个人影摸摸搜搜没声没响的就窜进了孙大伯家。被早就准备好的村里人一逮就逮个正着。大家点起火把一看。其中果然就有上午来打听人的那个家伙在内。村里人对着这帮人一顿好打,将他们都打的招了口供。 原来这是一伙散匪。是犯了山规连夜逃下山来的。几个人没了粮食银子,就商量着到个屯子里偷偷弄个大户弄些银子。加上几个人抢钱还想劫色解闷儿,就顺便打听人家那家有漂亮姑娘。这几个人有夜贼出身的,知道派人先趟道,上午那人就是来踩点的。要不是丫蛋儿看出那人是个骷髅头样,这玉儿姐没准就被这几个手脚利落的贼给劫了去了。 几个人抓住后,庞爷先是让人一顿好打,又让捆好了第二天送去官府。这边孙大伯一个劲儿的谢谢丫蛋儿爷爷,说要不是丫蛋儿机灵,自己这姑娘肯定被这帮土匪给糟蹋了。 从此,丫蛋能看出好赖人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只要是心术不正存着害人心的人,丫蛋就看成骷髅头的。 不过这个功能在丫蛋九岁的时候消失了。因为他的骷髅头不见了,就一下子消失了。怎么找都找不到,给丫蛋急死了,忙去找刘奶奶,让刘奶奶帮忙给算。 刘奶奶早就等着他了,看到他来就笑着说:“你这孩子,着啥急呢。你应该高兴才对。你那骷髅头里的魂儿啊,冤孽满了,终于可以投胎去了。以后他不能陪着你帮着你了,你只能靠着自己的眼睛识别好坏人了。告诉你,用心去看人,那人的好赖总是瞒不过去的。时间长了自然就能看出来。老靠着人家骷髅头帮你,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丫蛋听懂了刘奶奶的话,从此知道自己去判断人心了。人不都是这么成长过来的么?渐渐的懂得世道冷暖,人心好坏。只要保持自己的心纯净,不让自己变成比人眼中的骷髅头不就行么。 |
第1049篇:养小鬼——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原作者:?莫離扑炭。摘自《短篇鬼故事---每一篇都是独立故事,我慢慢更,你们慢慢看!》) 我有个表哥,姓周,比我年长十来岁。 然而九十年代的高考很是残酷,那个时候初中过后能考个中专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表哥的目的是——考大学。但是,一个学校也就能考那个一两个大学生,虽然成绩很好,后面表哥还是落榜了。 他放弃了读中专,毅然而然的选择了复读,然而就在复读的那一年,表哥性情大变,不但经常逃课,而且到处打架。并且从此辍学,大娘家里条件本来就很艰苦,而且另外还有一个小表姐在上中专,家里家徒四壁。 大爷看到表哥这样之后,开始打表哥,满山满村追着打。后面表哥干脆不回家了,在外面打流(混社会)。不到半年,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抓紧了监狱,判了两年多。 表哥出狱之后不知悔改,不但开始混社会,而且还纠结了一帮混混开始到处在县城里面收保护费什么的。期间坎坎坷坷,经常打架斗殴。 后面没多久又听说表哥做起了开赌场的行当。三年之后混的还真有模有样,买了一台好车,还在老家村里修建了一栋大房子金碧辉煌和别墅似的。 然后就在2011年的时候,表哥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老弟啊,快来帮帮哥哥,哥哥实在没办法了。我当时也愣住了。因为平时和表哥很少交际,突然来个电话说这样的话,肯定是出事了。能叫我帮忙的,肯定是鬼事了! 我说是不是有灵神?表哥就说:是是是,你快过来给我看看吧,我快被折磨疯了。即使平时少有交际,但是表哥小时候对我很照顾,大娘一家人对我也非常好。出于这一点,我也不想看到表哥出事,即使知道表哥做的事情不是好事,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我问表哥在哪里,他说在惠州。我说你发个地址给我,我现在赶过去。 他发的地址很偏,即使有导航,还是找了很久才到。到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在一个郊区村子里的一个三层小楼里面。他的马仔在村口接到我之后就直接带我去了表哥的房间,居然在地下一层。 进了房间就看到表哥瘫坐在一张沙发上,脸色蜡白,黑眼圈,红眼珠,完全没有我印象中表哥充满活力的样子。头发在蜡白脸的衬托下也显得有点发白,地上一地的烟头。 我说表哥,怎么搞成这样,到底怎么回事?表哥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说都怪自己走歪门邪道,现在终于尝到后果了。然后一个混迹江湖的汉子居然在弟弟面前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最受不了这个,看他情绪激动,我也没说话,开了几个小时的车,有点内急。就走向里屋一间我自以为是厕所的房间。 打开门之后看到里面的场景我马上又把门关了起来,然后回头难以置信的看着表哥大声的吼了一句:你居然在养小鬼? 表哥好像被我吼声吓到了,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我气愤的不是他养小鬼的这件事本身,而是他几年前问我过养小鬼是不是真有其事,那个时候我还在山上和师父学道,还特意问过师父,师父和我说,养小鬼,确实能很好的改运,但是有借必有还,向小鬼索取的越多付出的代价就越大,平常人如果养小鬼,没有厉害的行内人撑腰,时间长了必然被反噬。轻则损寿换运,重则逼疯丧命,万万碰不得! 我也和他交待过,不管你怎么想要发财,养小鬼这种东西千万碰不得,他答应的好好的,那个时候我才刚上大一,可能他觉得我年纪轻轻,危言耸听,并没有当做一回事,还是听信妖道之言,开始养起了小鬼!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指责是解决不了事情了,我稳了稳情绪,拍了拍表哥的肩膀说道:“好了,事已至此,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后悔,也不是指责,而是要去解决这件事情。你先和我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从怎么请到的小鬼说起。” 表哥整理了一下情绪,开始和我说起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他说08年的时候,已经开赌场半年多了,但是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赚,输输赢赢,半年下来也没多少积蓄。偶尔听到消息说别的赌场都很好赚,而且从来都是只赢不输,赚钱特别快。 他就去向别的赌场负责人取经,请那人吃饭喝酒泡桑拿,然而那人说他在养小鬼,用小鬼开运。而且供奉很简单,还介绍了一个道士给他认识,他本来犹豫过,但是在金钱的诱惑下, 还是没有听从我的警告,请来了一个小鬼开始供奉,用以改变赌场运势………………。 起先一年多,好运连连,赌场门庭若市,赌客流连忘返,确实赚了很多钱。而且小鬼有求必应,供奉也很简单,每天九支香一碗清水,吃饭的时候,多加一副空碗筷即可。然而到了10年的时候,小鬼好像没那么灵了。不但偶尔会让庄家输钱,甚至有的时候还会打翻吃饭的空碗。 我说那是因为小鬼长大了一点,你给的供奉根本就满足不了它。表哥说是的,他也去请教了那个给他小鬼的道士。我说那个道士是不是说要开始血祭? 表哥看着我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道:对,那个道士说现在清水里面每天要加一滴自己的血,而且香火不在是一天九支,要十八只。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表哥说,他按照道士说的去做了,果然效果又和从前那样好了。但是没想到的是,过了一年多,到了最近,小鬼又开始闹了。吃饭不但经常会打翻碗,而且还直接打碎。不仅仅如此,还经常会出现在他身边让他看到! 我点了点头说道,这么快,是不是你要求太多了,要不然不会反噬这么快的。表哥也点了点头没说话。 我问他有没有再找那个道士,他说找了没找着。 我说他搞不定了,肯定不会让你找到他了 表哥继续说到,今年开年后,他就感觉这个小鬼他无法控制了。经常会再晚上睡觉的时候,出现在他枕边开始扯他头发,甚至还会有意无意的出现在镜子里面让他看到,把他吓得够呛。 我心想你这是活该,但是我并没有说出来。 他说找了那个道士一个月,没有找到,他就想既然这样,那他就不索取了,停止了对小鬼的供奉,并且换了一个地方继续开赌场。 可是想的容易,试试并没有如他说想。不管他到哪里,睡觉的时候总能看到小鬼出现在身边,甚至不是扯他头发,而是开始咀嚼他的头发,那滋滋滋的声音听得真切,感受也很强烈了。更加过分的是,有一次他在一个KTV玩,上厕所的时候,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胸前居然趴着一个小孩,头一挫一挫的,好像在啃食他的心脏一样,把他吓得不轻。从此晚上再也睡不着了,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感受到那种被啃食的难受。 他只好回到原来居住的地方,又开始供奉小鬼,而且香火加倍,血祭加倍。 情况稍微好转,但是还是会出现,从此他晚上再也睡不着了,天天睁眼到天亮,白天偶尔能睡那么几分钟。一旦睡着就做梦,一做梦就马上醒了。 短短两个月不到,一个混迹江湖的汉子,被折磨成了现在这个鬼样子。 我责备的说道,表哥你为什么不早点找我? 他说:老弟啊,当初没有听你的话,没有脸再找你。只是现在实在受不了了,才敢和你说。 我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还是你找的及时,再晚点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到时候我都不知道怎么和大娘交代了! 表哥激动地看了我一眼说到,老弟,如果你帮我解决掉这件事情,我以后保证再也不要碰这种东西了。 |
我说,不但不要碰这些东西,赌场等等这些涉黑的东西也不要再碰了。你现在赚的,随便做点什么正当的事情都可以过的很好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说了一个字,行! 我说灵神面前,不可儿戏。如果你以后反悔了,你会受到更严厉的报应的。 他点点头,似乎知道了这个后果是他承担不了的! 我说好,那我们开始吧…………。 和表哥达成一致之后,决定先解决这个问题,表哥问我怎么做。我说哥哥你听我的就好了,不用害怕。他说: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首先要断其香火,捣毁其立身之所。我起身走进厕所隔间,进去之后顿时感觉阴气逼人。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看到供奉台上有个玻璃容器,里面有个木雕的娃娃,还有两只红蜡烛还在烧,香炉里面6根香也没有点完,一碗滴了两滴血的清水。排气扇呼呼的转着,配合着洗手间里面的烟雾,借着红蜡烛昏暗的灯光。和拍恐怖片似得。 当看到玻璃容器里面的小木偶的时候,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因为这种小鬼是所有小鬼里面最好送的……………… 说到这里,就先说说这个小鬼的炼制方法。炼小鬼有很多方法,根据不同的需要和程度有不同的方法。 这个小鬼的炼制属于最基础的勾魂法,源自于茅山派。年纪小于十二岁的夭折孩童在七日之内都能被炼制为小鬼,以炼小鬼为生的法师,会先到处打听哪里有夭折的小孩儿。然后设法取得夭折小孩的姓名和生辰八字,等到下葬后头七前深夜子时后潜到夭折孩童的坟前,差上一根预先斩断的藤茎。然后烧香祭祀,念咒起魂。施展勾魂*……等到藤茎枝繁叶茂的时候再次做法使其魂魄附到藤茎上面,然后变念咒边砍断藤茎,拿回家中雕成娃娃形状,再刻上夭折孩童的生辰八字和名字,然后黑墨画眉,朱砂画嘴,再做法封于玻璃容器之中,这个小鬼就炼成了! 小鬼会随着主人的供奉越长越大,法力高深的法师甚至会培养其成为鬼王,但是法师自身也必然会遭到反噬。不但孤独终老,而且阳寿剧减……………… 表哥养的这个小鬼由于供奉时间也不断了,三年多了,长到什么程度了我也不得而知。只是听到表哥的描述感觉应该还是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先用墨斗线加红绳布置一个有一个缺口的困灵阵法,把表哥围在里面。缺口处洒向了一把香灰,然后告诉他,等下看到香灰上有脚印进来了之后就把缺口上的红线拉上。 我回到厕所把碗里清水倒掉,叫表哥安排人在碗里倒上一小碗汽油,再把香扯掉,在香炉里香灰里面埋放三个开光铜钱。 先断了其香火,铜钱属于强力辟邪物(外圆内方,是鬼惧怕的规矩之物,而且铜钱经万人手,阳气极盛,然后打碎玻璃容器取出木雕小人直接念咒放到装有汽油的小碗里面烧掉,将其赶出厕所。 然后没几秒钟,表哥就在哪里喊起来:老弟,好了好了,进来了进来了。语气颇为着急,我心想你不是习惯了么,这么激动干嘛。还是疾步走了过去,检查了一下缺口是否封好 发现一切妥当之后,此时我知道,小鬼已经进去了,而且就爬在表哥身上,可是我却看不到。不过没关系,我有办法知道它在哪里…………。 我叫表哥别动,也不要闭眼睛,随便看着哪里都可以。他理会到我的意思之后,我就开始拿出白面轻轻的往表哥身上 r> 然后只有背上是撒不上白面粉的。那么小鬼就是趴在他背上的了,因为小鬼现在无处可去了。外面又有困灵阵法,所以我根本不用担心他会逃跑。 可是即使它反噬,也是身不由己。并不是罪无可恕,师傅一直教导我,能好好送走的尽量不要施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是用强硬的手段,世界上的万事万物都是值得尊敬的。 我先起手决念安魂咒然后送魂,只是想试探一下,它会不会买我的帐。看着表哥后背白面飞舞后我知道它还是很亢奋,明显是不愿意走,而且根本没有把我的劝诫当做一回事。后面我也想通了,这是小鬼,而且还被养了三年多,早就不是普通的咒语能够解决的,而且小鬼不长智商,只是会本能的索取自己所需,根本不会配合,所以只能强来。 这里我采取的是,柳条抽身,桃木侧背,从包里取出一根柳条和小桃木匕首,就说表哥你忍忍啊,可能有点疼。 他点了头说:来啊 我左手捏无子决,右手紧握柳条开始抽打表哥背部,打了大概三分钟。它停止了亢奋,我知道它可能是想妥协了。然后我停止了抽打,走进厨房拿了碗筷和米,还有一碗水,开始立水碗来看看它是不是愿意被送走。筷子倒了,看来还不够,我又拿起桃木匕首开始刺表哥的背。 刺了大概五分钟。它彻底安静了。 表哥也说:他快疼死了。 我说马上好了。 接着再次立水碗,这次显示它愿意被送走了。我撤掉困灵阵法,开始起魂送魂(细节就不说了),然后叫表哥吩咐人去多准备点纸钱。 大概十分钟左右,小鬼送走了,我松了一口气。 我说:哥哥,搞定了 他顿时瘫坐在椅子上。说了一句,舒服多了!多谢老弟! 这个时候,去买纸钱的马仔也刚好回来了。我和表哥说,你诚心送一下吧,跪拜在地上,把纸钱都烧给它,诚心和它道歉。 其实可以不必要这样,只是这是咱欠它的。我也一起跪拜在地,念了三遍佛教的往生咒,因为这是最温和的超度方式。 一切完成之后,我取了点木人的灰,然后再烧了一张驱邪符咒化水给表哥喝下。 我说:哥哥,结束了,记得你答应过的事情。 他猛点头,我知道表哥会说道做到的,这次的果差点就是他承受不了的果。 他断然不敢再以身犯险了! 事实也如此,但是让我头疼的,他关掉赌场之后回我们县城开起了一家网吧。听说也赚钱的很。唉,我只能安慰自己,总比开赌场要好………… 故事完结,在这里和大家科普一下这些借助灵界来改运的事情吧。 养小鬼,和五鬼运财,还有泰国的古曼童等是近现代盛行的几种改运的方法。这几种方法,会用的人短时间内的效果是很好,但是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所改的运其实就相当于你透支的运,而且通常都是得五分损十分,得不偿失。而且一旦处理不好,后果却不是你能控制的。 所以我建议,无论如何,都不要走这一步。即使你道法高深或者有绝不抛弃你的道法高深的法师,也不要去尝试。灵界的东西真的没那么好拿…………………… |
第1043篇:修族谱 (原作者:風水傳說。摘自《【紫薇】老烟袋锅子讲故事(转载)》) 有一些人在日复一日的做一件事,这件事惠及宗族或者是老百姓。他们无私的奉献也许有许多人不理解,觉得这就是典型的“傻缺”没有头脑。其实大错特错,这些人最应该被理解,我们也应该支持这些人,因为他们做的才是真正的善莫大焉。为了功名利禄争来争去,死了什么也带不走。然后堕入了地狱,真的是得不偿失。所以在我的骨子里面,是十分尊敬这种人的,但是如今这样的人太少了。 说说今天故事的主人公,和我祖上的祖爷爷差不多,他为了修族谱费尽心机,走亲访友,走遍了全国。那时候交通工具一点也不发达,祖爷爷从四十多岁就开始修族谱,背着干粮袋到处走亲访友,但凡是和我们姓氏有一点瓜葛,这里有点眉目的姓氏故事就绝对不会放过。他一直修了四十多年,老天给他这种行为感动了,后来族谱修的十分整齐,基本上该上的人都没有落下,祖爷爷走的时候是带着笑走的。 而这个故事的主人公也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姓陆,是当地的一个非常有名的望族的后代,从二十多岁就开始在拜族谱中感悟到自己的姓氏文化,。三十多岁接替父亲担任自己本族的族长。 那时候老家的族谱都被细心的保存着,这是祖宗传承的象征。哪里像现在的人,数典忘祖连自己祖宗是谁,叫什么都不知道。整天浑浑噩噩,就为了一点蝇头小利都大打出手。 陆老爷子叫陆文综,是当地的望族后裔,也是一个地主。他们家的粮食多的吃不完,而且经常接济周边的穷人,因此周围的穷人都很感激陆家的接济,只要是陆家的事情都十分上心。 陆老爷子最开始修族谱的时候真的是没有费什么劲,只要是本家他基本都联系到了。那时候是民国,尽管当时的交通不是很发达,但是周边各个省市的堂口,他基本都联系到了。 地处偏远的,他就通过书信联系。他觉得这是一件非常伟大的事情,他们这一支出过不少的名人,官商都有。其中他了解到,光是在清朝做官的这一脉就有四十多人,最高的做过二品官,而且在北京受到当时皇帝的器重,还有什么道台,知府的更是数不胜数。还有在当地声名显赫的文人,也有富甲一方的富人。他觉得能够姓这个姓氏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所以他在专心修族谱的几十年里面一直都是本着初心来做的。 他的儿子也十分有出息,因为在海外留过学,在当地被民国任命为驻扎军队的师级别的参谋长,而且协助管理当地的政府。 儿子这么有出息,陆老爷子自然是十分高兴的,他想到将来修族谱也会有儿子的一笔,毕竟儿子是当地家族中最大的官职了。 可是最近这几年陆文综老爷子发现了自己族谱的一个缺憾——他一直没有找到和自己相同的字体的排序。比如他们的排序是“忠义信文武,永世震光辉”,和各个省市的本家都不能对上。 这也是老祖宗留下的智慧,许多人可以通过自己姓名的中间字,或者是后面的字找到自己的本家,了解到自己是哪个堂口,哪里的分支。这样找到自己本家的可能性非常大,而且非常实用。不像现在的名字都乱起,什么轩,什么昊,什么宇之类的乱起名。有的中间字,或者是后面老祖宗给的宗姓都不用。最后若干年之后许多人不了解自己真正的祖宗是谁,不了解自己是哪里的根,哪里是自己的家了。 而陆老爷子发现的这个问题其实真的也不小,他到底是属于哪里的宗,哪里的堂口一定要搞清楚。这也是老爷子这些年的心病,他一直找不到同属于自己的本家而郁郁寡欢。 他的儿子——国民军的参谋长陆武东是一个很有思想的人,当初他出国留学回来没过多久,自己的官就连升数级,最后年纪轻轻的他就直接升到了师级。为了更好的孝敬他爹,他才提出来离他家乡不远的地方工作。后来特批让他回到了家乡不远的地方驻军担任参谋长。 陆武东托人到处打听自己的姓氏有没有和这几个字一样的。不久后打听回来的消息让他觉得匪夷所思,他们的这一脉十个字,没有和陆家相同的。倒是和他们老家村子相隔三十多公里的一个村子另外一个姓氏一样。这个村子姓东方是一个复姓村子,而且在周围这些村子当中,只有这一个村子姓氏是复姓。 我们了解到一般很多复姓都是五代十国或者是中国古代分裂时候的小国国主姓氏。东方家族在此地也有上千年的历史了,这个村子不小有几百户人家,基本都是一个姓氏。他们这个姓氏特别团结,只是要是同姓的到他们村子都可以免费吃住。 但是陆家和这个东方姓氏向来没有什么渊源,所以这也就是一件事匪夷所思的问题,为什么居住这么近的两个村子会有同样的辈分,不同的姓氏呢?带着这个疑问,陆武东就托人打听东方姓的族谱在哪里,他想看看这个族谱和自己的族谱有没有相同之处。 黄天不负有心人,他后来打听到,在东方姓氏村子里面有一个叫东方义齐的老人,他是东方家族的活家谱,虽然他们家族他不是族长,但是他们这一脉和族长关系最近,老人八十多岁了,依然是非常有精神。 陆武东将消息告诉他爹陆文综,两个人带着人上路了。因为东方家族有一个在部队担任连长的东方武清的关系,他爹是东方村家族的族长,他们很顺利的就找到这个叫东方义齐的老人,他们提出想看一看东方家族的族谱,说是自己姓陆。 老人是一个热心肠,问道为什么要看东方家族的族谱?陆武东就将自己家的族谱上中间字的问题告诉了东方义齐。东方义齐说道等我一下吧,我看看我们族谱。 这时候还是笑眯眯的他进了自己的屋子,等过了半小时出屋的东方义齐突然冷着脸,告诉他们没有查询到什么,叫他们马上走。 陆文综觉得十分奇怪,这一进一出相差太大,他想问个究竟,但是东方老人十分的不耐烦,告诉他什么也没有查询到,东方族谱压根就没有陆家想要的信息,叫他们马上离开自己的村子。 陆老爷子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回到家想了许久都没有想通是怎么回事,平时一向乐观的他病倒了。 陆武东是一个孝子,见老爷子这样。就特想解开东方老人所看到的秘密,他不认为老人没有看到什么。 听那位东方家族的连长东方武清说,这个东方义齐老人是村子里面最受爱戴的人,而且十分的仗义,年轻的时候就因为抵抗清廷的暴政被打断过腿,在村子里面威望很高。所以这次老人这样一定不正常的。 听东方武清这么说,陆文综就更想知道到底东方家族的族谱写了什么了。可是什么事情不能够硬来。陆武东脑子比较活络,派人送礼贿赂老人,但是礼物给扔了出来。想了很多办法,老人就是不帮忙,不吐口。 可是眼见着他爹陆文综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实在是心急如焚。天无绝人之路,有一个下属说,最近县城里面来了一个怪老头,算卦特别准。而且好像了解很多事似的,说什么事情都能够解决,这个老头平时就爱抽一个大烟袋锅子。县城里面的官老爷,官太太,老百姓,有钱人都去找他,不如让老爷子去他那看看,死马当活马医? 陆武东想想也是,还有这么神奇的人就问问他爹的意见,陆老爷子是心病,所以听见还有这事,就立马精神了,叫儿子马上准备车去县城找这位高人。 等到了县城后,在一个拐角的小胡同里面,七拐八拐的进了一个破院子,看见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一个老头,嘴里叼着一个老烟袋锅子在门口蹲着剥蒜,不时的还抓了抓后背。院子里面很小,而且很乱,什么东西都有,猫狗成群。 下属告诉陆武东这就是那位高人,可是陆武东看着这个老头却不像是什么高人,倒是活脱脱像一个要饭的。但是陆文综见多识广,说人不可貌相。径直走到老头面前,老头剥蒜见有人走到跟前也不说话,就将边上的破凳子让给陆文综,陆文综就坐在那里看着老头剥蒜。 老头好像是蛮有兴致一样一点也不打算停手里的活,几个人就在边上傻站着,陆文综在边上坐着看着老头剥蒜。老头剥蒜边剥蒜边嘴里喃喃无语,不知道说着什么。可是大中午正热的天,老头就在阳光下面剥蒜,陆文综还病着,看了一会儿就有点支撑不住了。 老头起身说进屋里来吧。陆文综这才进了老头的屋子里面。 老头的屋子很小就放了一张床,他让陆文综坐在床上,直接拿起烟袋锅子抽了起来。说道:“我知道你来找我什么事,但是你要先听我讲一个故事”。 陆文综点了点头,听着老头讲故事。 老头说:“从前有一个十分了不起的姓氏,他们的祖先原本是南方一个部族的领袖,后来他们祖先见全国动乱,群龙无首。带领族人建立起来自己的国家,而这个小国家十分有骨气,打败过很多大国的入侵,存在了很多年。 但是终究是因为人少,他们最后决定放弃自己的国家到别的地方隐居起来,后来他们就到了你们说的这个地方,世世代代居住。而这个姓氏十分团结有着祖训,不许贪污,不许偷盗,等等的规矩罗列了一大堆,他们的后人也十分遵守自己的祖先遗训,很少有人去做这些违反祖训的事情。 可是就是有这么一个后人,这个后人本来也是好的,他通过刻苦考取了功名,之后就在江南水乡担任地方长官,当时他简直是这个家族的骄傲,家族里的老老少少也十分尊敬这个人。 当了官之后这个人有点心高气傲了,他为了获取更高的官职就做起了作奸犯科的事情。他为了金钱纵容这个县城的富人干了很多的坏事,而且他收取的贿赂也直接给了他的上司。当地老百姓叫苦连天,本来十分富饶的鱼米之乡搞成了一个灾区一样,人们纷纷逃离这个地方。 后来这件事让皇上知道了,就派人下去调查,结果一查不得了,直接就革职查办让这个贪官差点丧命,幸亏是他贿赂的上司没有倒下,一直在帮助他。 这个人后来出狱之后没有脸再见他的族人,回到老家后就带着家人离开他们的本家村子,到了另外一个村子和他上司姓一个姓氏。但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忘记自己原来的姓氏,就一直沿用自己姓氏的排列字辈。所以他们的后代就一直姓这个姓氏,但是却不是很了解自己的祖先为什么这样,到了你们这一代已经是很多代了。” 陆文综听到这里,突然就明白为什么东方老人那么激动,为什么不让他看到东方家族的族谱,看来族谱上是有他么这一脉不光彩的历史了。 怪老头接着说:“陆家的祖先就是东方家族的后人,而东方家族如果是出彩的人都会用红色朱砂写上,比如那些真正有贡献的官职或者是其他人。而不光彩的也有,只不过写在他们家族的族谱侧面,所以你们去肯定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看的。” 陆文综叹了一口气,了解到这么辛辛苦苦整理了这么多年的陆家家谱,也是白忙活了。原来自己的祖先有这么不光彩的一幕。 最后老烟袋锅子说:“别以为自己做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有的人做了坏事后代都跟着背黑锅,觉得丢人现眼。所以人还是多做善事为好,不损人利己,不评论是非,不作奸犯科才是根本啊。” |
第一千零一篇:现代功过格 忠孝家庭格(以化亲于道为第一。非生母能孝,功德尤倍。) 一事一功: 1、全心全意侍奉父母、师长、兄长,致敬尽养,服劳承欢,亲常喜悦(继父母,祖父母、异父母之兄弟加倍),秉承一日; 2、赞美成全长辈亲友兄弟之诸善行为,或为其解怒舒忧,一事一功; 3、父母教诲为人之道的训言或师父特别的训导,皆不违反,秉承一日; 4、父母出行,准备资金用品,每百元; 5、兄弟夫妻妯娌姑妗,相爱、任劳、推逸,做成一善事; 6、每日训导子孙甥侄,仁慈一体,不怒不纵。有大事,教导见从,秉承一日,或大事一次; 7、冬天为父母提供取暖设施,或亲自为其取暖,夏天提供降温设施,或亲自为其扇凉;一事; 8、早晨起床给父母师长请安,晚上侍奉入睡,秉承一日; 9、父母师长病中,侍奉左右,温汤煎药,无不体贴,秉承一日; 10、行动坐卧,饮食娱乐,均让长者优先,自己随后,秉承一日; 一事十功: 1、奉劝父母长辈积德行善(世间法)一次; 2、劝亲改过迁善,一次; 3、奉劝父母长辈修佛修道(出世间法)一次; 4、度化一家俭仆好施。 5、父母师长亡故,尽心丧礼,缅怀心中,常感悲咽,每一年; 6、父母师长亡故,不食荤腥,不饮酒作乐,每一年; 一事百功: 1、度化亲人,行仁成德,成为当世圣贤,一人; 2、劝化家庭每个人和睦相处,美满和乐,事成; 一事一过: 1、父母教诲为人之道的训言或师父特别的训导,违反一次; 2、父母、师长责怒,生嗔怒心,对祖父母、继父母不敬,一次; 3、父母喜欢的事情或者物品,故意不能满足,一次;父母不喜欢的事物,故意呈现在父母面前,或实施行为,一事; 4、父母有错,不能善巧劝导,一次; 5、父母师长的训导,推脱不理、行动懒惰,不尊敬,不谦虚听取,一事; 6、直呼父母师长之姓名、名号,一言; 7、路遇长辈,不能急切招呼;长辈远行,不能百步相送,一事; 8、父母师长的问询,不加回应,不有恭敬,一事; 9、兄弟或家族同辈不和悦,一次; 10、应该直言不讳的事,不能直言,小事一次; 11、违反国家和地方法令,小过错,一次; 12、花言巧语,哄骗他人,无论好事坏事,一次; 13、兄弟矛盾,心生嫉妒、仇恨,小事一次(大事加倍,甚至数倍); 14、因劳动而生怨气,骄傲而生懒惰,致使亲友、师长、上司发怒。各一过; 15、不教诲子孙,容纵家人,任其为不善者,一事; 16、无故恶语对待子孙晚辈,一事; 一事十过: 1、父母、师长责怒,抵触者,一次; 2、父母出行应提供钱粮,有能力,但未能给予者,一次; 3、对他人应该直言不讳的事,不能直言,大事一次; 4、欺凌父母师长、异父母、祖父母,一次; 5、父母、师父教导良言,背道而驰,一事; 6、为了个人利益,欺骗亲友,忤逆争竞,教善不从,致亲惊忧; 7、为了顺服妻子、家人、友人,不顾孝悌,一次; 8、教育子孙打骂他人,占便宜,赞成其恶,一次; 9、破散(或劝导破散)他人婚姻,一事; 一事百过: 1、阻碍亲友行善,唆使亲友行恶,导致亲友危机、受辱,一次; 2、阻善赞恶,夫妻终身不睦,丈夫外面有情,抛弃妻子,妻子终日凌制丈夫,或双方因外遇而破碎家庭者,一事; 3、酷虐子女、寄养子女、寄父母,纵子孙恶习成性,一次; 4、为人父母,堕胎一命; 5、咒祷厌诅,不死而病,一人; 6、父母溺初生子女,一命; 7、谋人妻女,一人; 8、教人不忠不孝等大恶者,一次; 9、离父母出家,更拜他人作干父母者,一次; 10、致使一妇女失节; 11、教唆他人溺子女、堕胎。见诸濒死,可救而不救,一次; 12、因错误、贪念、吃喝赌嫖、非法行为等,倾家荡产,一事; 事业工作格(正身以教为第一。遇己私利而礼让下贤,功尤倍。) 一事一功: 1、不义之财不取,每百元; 2、借人财物,如期而还,不过时日,一事; 3、信守承诺,丝毫不差,一事; 4、无害于义,可取而不取的财物,每百元; 5、自愿减免他人债务,每百元(经他人恳求而减免者、通过法院裁决者,不计) 6、自愿为人代劳(义工),每小事; 7、竭尽全力效忠工作,秉承一日; 8、慈爱下属、帮助下属(朋友),一次; 9、下属有过错,而不为其难,善巧教导者,一次; 10、体恤下属艰苦,遇事可怒而不怒,且善教之,一事; 11、放债、出当、出租,济人危急,不论利息,一次; 12、贫者安心工作,不怨不贪,每一月; 一事十功: 1、为下属讲学职业技术、人格教育,每十五日; 2、与下属同居一室,训化教育,每一日; 3、举用贤良或驱逐奸邪,一人; 4、宁失己财,宁失己位,使他人得财得位者,一人; 一事百功: 1、度化同事朋友,忠信慈仁,使其可以救济他人,行善积德,一人; 一事一过: 1、咒骂、冤打下属、同行、上司、同事等,一人或一事; 2、克剥利息,滥取非分,使用斗秤等量器买卖,小出大入,每百元; 3、借人财物故意不还,每百元; 4、贱价强买他人物品,每百元; 5、别人失利失名,心生欢喜,一次; 6、下属、弟子有过不训诲,小事一事; 7、乘势紧急而多取他人财物,每百元; 8、因公而恃势乞索,巧伪取财,每百元; 9、背众受利,侈用他钱,每百元; 10、取不义之财,每百元; 11、盗取财物,每百元; 12、隐瞒或偷漏国家地方税负、单位团体经费,每百元; 13、收受、行使贿赂或额外收入,每百钱(正当提成或奖金除外); 14、妄语不实,言而无信,一言; 15、有功归己,有罪引人,一事; 16、见贤不举,见恶不去,一事; 17、传播、使用假币,每百元; 17、因自我任性,随便改变正常的职业,一事; 18、对工作及上级交付的工作,不能尽心尽力,一事; 一事十过: 1、对同事下属饥寒不恤,酷刑虐使,怨恨尊长上级,一次; 2、为了自身利益欺瞒亲友,不顾规则,恶行竞争,一次或一事; 3、明知冤枉,而对下属置于重度刑罚,一次; 4、为己名位财利,攀附因缘,贿赂营谋,不顾非义者,一事; 5、宁他人失财失位,而唯保全己之财位者,一次; 6、搀杂假伪,假冒伪劣,一事; 一事百过: 1、对同事下属,利用职务之便,妒虐侍妾,残其肢体,一人; 2、占用良家流落子女,奸淫员工同事,占婢作妾,一人; 3、居官位,轻易破坏下属前程,一人; 4、急迫穷债,亏心负财,一事; 5、阴谋破他人产业,一事; 6、设局诱人赌荡,一事; 7、制造及唆使他人制造假币,一事; 8、借名募化而自肥资产,每千元; 劝化格(不言之化,顾及求贤,为第一。化豪杰权贵,功尤倍。) 一事一功: 1、劝和他人斗争,一次; 2、劝人出财作种种功德者,所出百元(图名利而募化者非善); 3、见传播人恶者,劝而止之,一次; 4、传人保养身命书,一卷; 5、以我之智慧,为迷惑、烦恼之人解脱开导,一次; 6、隐恶扬善,常说果报劝人,秉承一日; 7、劝人向善,他人从之,一事; 8、印施经教,及保益性命经法,每百元; 一事十功: 1、劝化他人十五日不倦,得一善人,同心共化; 2、为他人修正错误,为他解息词讼,一事; 3、度化亲友伦理道德,家庭和睦,或度化一人至仁孝; 4、度化一人勿奢淫; 一事百功: 1、劝恶人改行,度化荡子成家,一人; 2、力阻害人大事,一事; 3、为大善之人,大善之事,著述刊撰,一事; 4、劝转从事杀生行业的人转换行业,成功者(不成功,则按程度递减),一人; 5、劝人不溺子女、堕胎,功成,一人; 一事一过: 1、见人有忧,不进行开导、解释,一次; 2、传播弘扬他人之恶,一次; 3、欺诳他人没有见识,一次; 4、见他人恶,不加谏阻,一事; 5、好谈淫赌佳趣,一次; 6、教人为不善,一事; 一事十过: 1、对应师长,过不认过,反争为是,一事; 2、见人有忧,不但不开导解释,更增其忧,一事; 3、赞恶,唆讼,诬善人,一次; 4、诱荡子,演淫戏,一次; 5、变更是非,颠倒是非,一次; 6、刊纂一伤化词传,一卷; 7、诱善人为恶,一人; 一事百过: 1、离间他人骨肉,一次; 2、为师者训导弟子,不尽心力,每年; 救济格〔以救未然,及仁术救众,为第一。善医、善泅,富商、远游皆可救人。) 一事一功: 1、代人完纳债负,每百元; 2、传人保养身命、救病药方,累计五方(并非提供财物作为酬谢); 3、为病人提供药方治疗者,一次(并非提供财物作为酬谢); 4、善心放生(买放、禁绝、劝止皆可),每百元; 5、救度生灵,一只;为祭祀、宴请而杀害的生灵,每减少一只; 6、救济孤寡、残疾人、穷人,每百元(收养或提供食品皆算) 7、帮助别人如雪中送炭,每事一次(大事递增); 8、为他人捐赠所需物品,每百元; 9、修缮道路,开掘义井、修建凉亭、造桥梁、渡船等,每百元; 10、留无家可归之人一宿,一次; 一事十功: 1、赈济灾厄,救中、重度病人,一人(并非提供财物作为酬谢); 2、见死亡生灵,而土葬者,一只; 3、救度溺水等生命危险人口,一人; 4、成就他人学业,一次; 5、收养流离失所、无依无靠之人,一人; 6、为民除恶,功成,一人; 7、为人申冤,功成,一人; 一事百功: 1、合法收养遗失、遗弃人口,一人; 2、拯救饥死、自缢、溺水、服毒等,一人; 一事一过: 1、小疾求救不救,一次(无财无术者除外); 2、遇人危险,而自己没有能力救度,心却不生慈悲之念,一次; 3、笼系禽畜,一日; 4、见人、畜将死,不起慈心,一次; 5、见鳏、寡、孤、独穷民,饥渴寒冻等,有能力但不尽力救济,一人; 6、见他人得冤,能帮助澄清而不为,一事; 7、虐待畜生及生灵,一次; 8、拾遗不还主,所值每百元; 一事十过: 1、遇到别人重大危险,能施救而不施救度,一次; 2、放鹰、走狗、钓鱼、射鸟等伤害其他生灵,伤而不死,一物; 3、制作毒药,欲加害于人(无论是否实现),一次; 4、故意杀害生灵,一次; 5、烹炮生物,使受极苦者,一命(烹鳖蟹、火逼羊羔之类); 6、依势白占人田地、房屋等,所值百元; 7、教人渔猎,倡导杀生,一人或一事; 8、他人疑惑之病,给予妄药、假药,一次; 性行存心格(以受亏辱变气质为第一。当时时进步改过。) 一事一功: 1、扬人善或隐人恶,一事; 2、有恩必报或有仇不报,一事; 3、忍受别人的横逆相加,一事; 4、拾遗还主,每百元; 5、引过归己,推善与人,一事; 6、遇失利及患难,不怨天尤人而顺受者,一事; 7、为含冤之人解说者(无论成功),一事; 8、免一应责人,受一逆耳言,任一谤不辩,受一横不嗔,一事; 9、见善必行或知过必改,一事; 10、论辩虚心下贤,理长则受者,一事; 11、言行俱善,存心施济天下,化导众庶,秉承一日; 12、饮食衣服,甘淡惜福,秉承一日; 一事十功: 1、行善事,而帮助到一个地方区域,一事; 2、报恩过分(受人滴水之恩,而对其涌泉相报),一次; 3、改正己过,十五日不倦,变化一项气质; 4、大事难忍而忍,一事; 一事百功: 1、行善事,使全国民众受益,福及当代和未来,一事; 2、不因任何事情生气,天天欢喜,事事感恩,秉承十年; 一事一过: 1、内心有害人之意,并未实施,一次; 2、见人有忧,不予开导解释,反生畅快,一次; 3、傲慢经侮,谑笑尖巧,恶口咀咒,造人诨名,一次; 4、捏造歌谣,两舌离间他人,一次; 5、淫念、贪念、恶念、嫉妒念、媚世念,展转不除,每持续一日; 6、隐人善或扬人恶,一事; 7、出损德之言,一言; 8、见善不行或有过不改,过不认过,反争为是,一事; 9、有恩不报或有冤必报,一事; 10、无故与常人饮酒,或故意不与贤人饮酒,一人; 11、过分美衣美食,一衣一过,一食一过; 12、轻贱五谷天物,所值每百元; 13、见良家美色,起心私之,一事; 14、恶语对待朋友同辈,一言; 15、遇失利及患难,动辄怨天尤人者,一事; 16、衣冠不整,身不清洁,家居不整洁,持续一日; 17、谩骂、争斗场合,凑看热闹;遇到闲人邪僻事,过问详细,一事; 18、不问声训,私自闯入他人家门,一次; 一事十过: 1、欲染娼家,一人; 2、婚嫁仪饰过盛,越礼犯分,烹杀多品,一次; 3、全无而妄自捏造传播人隐私,及闺帏中事者,一事; 4、不审实,传播人隐私,及闺帏中事者,一事; 5、见人富贵,心中暗自祈求他人未来贫贱,一次; 6、欺弄损害聋哑人、病人、愚人、老人、小儿者,一人; |
7、淫念、贪念、恶念、嫉妒念、媚世念,邪念展转数日,形之动作,一次; 8、恃财淫人妻女戏妓俊仆在家,致其淫邪,一人; 一事百过: 1、魔魅巫蛊,设心伤人。 敬圣格(尊神敬圣,以常对越效法为第一。) 一事一功: 1、发至德之言,一言; 2、拾路遗经文善书,保存或者正规火化者,一本; 3、造儒释道神佛、菩萨、圣贤尊像,所费百元(重修者同论); 4、刊刻经律论,所费百钱; 5、注释人天因果类经卷,一卷; 6、见伪造经,劝人莫学,一次; 7、为僧侣、圣贤、教师施食,所费百元; 8、建立儒释道寺院庵观,及床座、供器等(非提供给私人所用),所费百元; 9、施香烛、灯油等物供儒释道神佛菩萨、圣贤,所费百元; 10、抄经一卷或佛千声或忏百拜; 11、为世间灾难,作保禳道场,所费百元; 12、讲演经律、人天因果、演说世间出世间正法,每在席五人; 13、讲演正法处,至心往听,一席; 14、敬事神明祖先,或祈亲福,求善缘,斋戒至诚,秉承一日; 一事十功: 1、自己著述人天因果文字,一篇(章); 2、度化有缘人,信仰佛道,修习传统文化,一人; 3、修持佛道各自戒律,每一年; 4、对诸贤善恭敬供养,一人; 5、时存想圣贤仙佛,庄严在心,至十五日; 一事百功: 1、度化大德贤弟子,一人; 一事一过: 1、废坏诸天神佛、菩萨、圣贤等造像,每百元; 2、谤斥诸天神佛、菩萨、圣贤,一言; 3、毁坏谤斥正法经典,每百元; 4、诵经差一字,漏一字,心中杂想或外语杂事,起身迎待宾客,苟且诵经; 5、演邪法惑众,每在席一人; 6、讲演正法,任己僻见,违经旨、背先贤者,每在席五人; 7、著撰脂粉词章、传记等,一篇(章); 8、祈福禳灾之时,不修善事,而许牲牢恶愿,一次; 9、刻意搜求先贤之短,创为新说者,一言; 10、肉食违禁物(按照个人信仰不同),一食; 11、遗弃经文、善书等,字纸不顾者,每页; 12、对待圣贤人才,不向其谦虚学习,一事; 一事十过: 1、吝法不教,一事; 2、恶语向所尊,贤人君子,一事; 3、殿塔上荤酒污秽者,一次; 4、阻隔善法不使流通,一次; 5、诵经时想恶事,发嗔、骂人、打人,一次; 6、著撰伪经一卷; 7、弟子有过不训诲,大事一事; 8、戏侮、诽谤、怠慢祖先,一次; 一事百过: 1、打骂神明,秽坏梵宇,倡说叛圣,一次; 2、以外道邪法授弟子者,一人; 3、传人厌魅、堕胎、种种恶方,一方; 4、自云证圣,诳惑世人者,一言; 5、破他人戒行,一人; 颂曰:“不出门,救万命。”虫蚁随在扶持,教成子孙济世。是谓“不出门,救万命。”“不费财,行万功。”孝友方便,立地可做,忍辱存心,功德无量。是谓“不费财,行万功。”“不假法,度万人。”赞扬善人,欢喜善事,刊刻善书,兴起善念。是谓“不假法,度万人。” ——《德育古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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