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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写个官场小说，有捧场者更好……《官道》 |
| 作者:梦笔生花的原诗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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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了下来。 腊月里总没有雪的踪影。 透过窗户，王榷岱看了看厚重的阴云，心里想，怕是有暴风雪了吧。近几十年持续的暖冻天气，让冬天也没有了冬天的样子。随意一望，看见市委门口黑压压的一群人，正和信访局老吴理论。老远就看见老吴光溜溜的大脑袋晃来晃去。刚想再看一会，秘书小张推门进来了。说是市委书记于达坦叫他。 王榷岱赶紧穿戴整齐，随秘王榷岱书来到于达坦屋里。 市长齐浩瑟和政法书记刘槐水都到了。书记看见王榷岱，说，你看，都召集谁来，平息一下棉纺厂的事情。其实棉纺厂的事情已经研究了若干次了，没有什么根本性的措施。省里关注一次，市里研究一次，往后推迟些日子。 刘槐水说，抓几个典型，关他一阵子，震慑一下。 市长齐浩瑟不说话。看手里的文件。王榷岱连忙说，通知公检法三长来研究下，找个合理的解决办法。我先去接待下群众，缓缓劲，从长计议。于达坦也只好同意了。 下了楼王榷岱就听见院子里喊，吴光头，你是来糊弄人的玻璃球，让说话算话的来见我们。老吴正狼狈，斜眼看见了王榷岱，就大声说，安静。市委王榷岱秘书长代表于书记接待你们了。 王榷岱和和气气招呼人群，让十来个工人代表去会议室商谈事情。其他的人都散了等市委消息。 上访一年多了，第一次有市领导接见。工人们也不是没有见识，怀揣着希望都散去了。 把工人代表安置好，倒茶，递烟。一番安抚。王榷岱拱拱手，说耐心等会，一会领导和我们座谈。 王榷岱再次回到书记屋里，公检法三长都到了，正热烈讨论着，检查长李诤支刚交流本市，不熟悉情况，有着机关干部的认真劲 。说既然棉纺厂长有贪污行为，让反贪局查查 不就可以了吗？法院院长段小骅 也是省城机关派来的，已经在本市多年了，和李诤支很早就认识。看了看他，他敏锐的看出了段小骅的眼光语言。笑了笑，说，坚决拥护市委决定。 书记的红色保密电话机响了，是省委书记亲自打来的。放下电话，于书记用无奈的语调说，事情处理不好，我怎么向省委交代。 一语不发的政法委书记王槐水看见书记焦滤了，站起来说我和法院段院长，公安宋局长去和他们座谈，看看有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作为本市最大的国有企业棉纺厂，它的问题和矛盾由来已久。曾经的辉煌和如今的落魄都与改制有关。改为股份制初期，国际国内形式都很顺畅，企业效益增长掩盖了改制初的很多问题，随着形势的变化成了市里最大的拖累。问题也就一一暴露了。如同一个年老色衰的老夫人，打扮起来，风韵犹存。连吃饭都成问题的时候，那里还要打扮，于是，剥去华丽的外衣，原来是如此苍老，丑陋。 市委于达坦书记主政多年，已经快两届了，眼看副省级就要成为泡影，突然，省政协死了个副 ，省里答应给他机会，在这节骨眼上，棉纺厂成了心病。 有一次，他去棉纺厂调研。破破烂烂的车间工人忙忙碌碌，十几岁之四十几岁的女工很多，工作了10几个小时，工资连一千三都不到。 五千多工人的大厂，看不到一点活力。同行的一位政协常委是老经委主任，对棉纺厂的情况很了解。痛斥现在的领导在造孽。好端端的厂子借改制的名义搞跨了。他也组织过有关部门对棉纺厂进行审计，结果都没了消息。厂子终于停止呼吸。卖地成了选择，也成了火药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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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纺厂的老板是个通天人物。出生近郊的农村，从混社会开始，经历颇为复杂。绰号叫“猴子”。从来看不出表情，知道底细的人，都知道小时侯混世界时打架落下的轻微面瘫。总是微笑的样子。他的名字倒很少人叫，多叫他郭总。大名叫郭舒坦。 老远的就率领班子成员来迎接市委书记一行。于书记私下里和他并不熟悉，甚至刻意保持距离。棉纺厂改制的时候是王银装书记在任。至于这个国营大厂怎么成了股份制，经历了极其复杂的产权变更。王银装书记如今在省里担任重要职务，尽管厂里工人不停上访，始终没有弄清楚基本情况。 随行的市委秘书长王榷岱倒是热情的和郭舒坦寒暄。一行人走进会议室，按次序坐下后，王榷岱先说了一番不疼不痒的官话。郭舒坦不善言辞，几句话就入了正题。技术改造资金一直没有落实，企业负债严重，要求市里协调银行支持减负。一大堆的困难需要市里支持。 一起来调研的几个人大代表，政协委员都发表了一番高论。在于达坦看来，都如放屁一般。他看了看一位政协常委，说老潘，你是老企业了，发表下意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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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同市委书记接待完省领导，个别谈话时于书记示意王榷岱可以走了。本来想单独汇报下工作再夹带做些私活，和省委副书记亲近下，被于达坦轻轻一拍，就拍的很远。想想也就罢了，不如早些回家陪陪老婆。 到了家里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了。客厅里灯亮着，却不见夫人。经常不回家，回到家第一个看到的是夫人，已经习惯了。 做在客厅里很久，身心才松弛下来。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早上六点种的时候，他醒了。无意见看见了茶几案子上有一张纸条，是夫人写的便条，原来是老岳母住院了，晚上去陪护了，看了看日期。是2002年12月30日。 王榷岱有早上散步的习惯。推开家门正准备出去，看见一个老太太在楼梯口站着，几乎同时都说了话。老太太是原来副秘书长张竟林的老伴，是党校退休的老讲师。忙将老太太让进屋。 一翻寒暄，知道了来意。 原来张副秘书长的小女婿要进步的事情。 以前张副秘书长兼任市委办公室主任，对当时还是毛孩子的王榷岱关爱有加。王榷岱师范毕业后教书，因为在党报发表过文章，引起张竟林的注意，就把他借调到市委工作了一段时间。最后，把他正式调入市委，并且给予了很大支持。 看看老太太苍老的面孔，王榷岱心里禁不住一阵酸楚。已经好多年没去看过老领导了。感慨之余，对老太太拍了拍胸脯，算是答应了。 送走老太太，王榷岱散步的心情又没有了。 拿起昨天的日报看看，他喜欢看副刊。这是他养成的习惯。 司机准时在7点半来接他。 在老市区开往新区办公大楼的路上，他习惯用这十几分钟时间看文件。快走到新区立交的时候，他想起来是不是先去看看岳母。吩咐司机朝人民医院开去。 进了病房，才知道老人家得的是急性脑梗，已经控制住了病情。他进病房不大一会，医院院长就带着一大堆人都过来了，一个个谦卑的面容。王榷岱曾经亲自接访并处理过一个医患纠纷的事情，对医院的冷漠，腐败到了触目惊心的程度。虽然看的只是一个极端事例。 王榷岱极其果断的送走了院长一行人。决定亲自尽尽伺后老人之孝道。转念一想，自己在这里，整个楼曾估计都不安宁，其他病人会受影响。只好嘱咐一番，临走时老婆款款送行，说你只管好好工作就是了。 刚进市委办公大楼，在一楼见到了于书记秘书小胡。小胡说于书记正找他。书记不在办公室，在鸿鹰大酒店1105房里。因为昨晚省领导下榻此处，于书记就住那里了，早上吃完早点，省领导就离开了。 到了1105室，于书记正和政法委书记王槐水商量工作。后来又喊来了常务副市长，财政局长等人，开会目的就一个，无论如何不能让棉纺厂垮掉。 一天的非正式会议，决定给棉纺厂核减银行贷款，停止利息，财政支持技术改造等几项具体措施。同时让王槐水书记代表市委给魏舒坦谈话，让他改善工人待遇，维护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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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棉纺厂的支持仅仅一年多一点，又出现问题了。况且还是于达坦将要晋升的关键时刻。他从心里不能不重视。 市长齐浩瑟靠不住。总是会议时不发一言，事后尽干让屁股冒烟的事。齐浩瑟年轻有为，不到四十就是正厅级干部了，来到本市总想施展一下，无奈于达坦迟迟占住位置，耽误了他四年。如果于达坦再不进步，再混到58岁再走，齐浩瑟就会在这里一站6年，40岁来这里，46岁接书记，这宝贵的6年太可惜了。所以他潜意识里对于达坦有敌意，甚至有些看不起。于达坦也急于升迁，虚职也可以，目前的尴尬处境是别人无法体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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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浩瑟坐在办公室里。 他喜欢看书，大学时被人称为书痴。也喜欢美女，尤其是文雅的，风度翩翩的去喜欢，去追求。追求校花“范仙女”时一些举动让全校有了业余谈资的话题。结果是和一毕业就和一个老乡好上了。很早就结婚生子了。奇怪的 是高调恋爱的他却出奇的低调处理了婚姻事。到如今知道他老婆的人和家庭的人很少。 他什么都比别人早。因为他老婆的老舅是中央主要领导的秘书，他的升迁自然很快，38岁就是正厅级了。在本省是最年轻的干部，眼看优势不在了，45岁如果不接住书记，按最快的升迁路径，福省级也到了50岁了。如果再有些意外，拖到50多岁进入福省级系列，他的年龄优势也就逐步削弱了。 他看不惯于达坦的软弱，无能。当然更多的是老道狡猾。主政本市近十年了，建树了了。尤其在处理棉纺厂的问题上，他的看法和于达坦不一样。他有时候想有所作为，总是无能为力，尤其是常务副市长老郝明里嘻嘻哈哈，暗地里和于达坦勾勾搭搭。 不知不觉窗外下起大雪。看着满地鹅毛，齐浩瑟的心情竟然突然地好起来。准备出去院子里散散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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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大院东边是平时锻练身体的场所，下雪天一下子没了热闹。几个闲人一看市长来散步，都早早躲进了个温暖的所在。看着齐市长的一行孤零零的脚印，王榷岱注意力都在齐好瑟身上。从他的办公室看东边是最佳的位置。王榷岱随口吟哦了一句自己创造的诗“满天飞雪满地诗，最是黄昏孤行人。” 正准备往下吟哦，电话响了。是政法委书记王槐水打来的。让市委办安排起草关于棉纺厂问题的汇报报告。大意是同工人代表已达成意向，最近在问题没解决前，恢复正常的 工作秩序。一会让秘书把协议送过来。王榷岱马上安排笔杆子小刘起草文件。 安排完毕，在看看大院东边，已经不见了齐浩瑟，脚印早已经被纷纷扬扬的大雪掩埋了。正想收回目光，看见一个老者出现在视野里。是老领导张竟林，他一下子想起了他的老伴托他办的事情。张竟林的 小女婿在是检察院反贪局当侦察科长十几年了，一直没有晋升，实在无法，小女儿天天找张竟林哭诉。 张竟林老伴知道他的脾气。自己出马找王榷岱。 王榷岱想起检察长李诤支可能还在市委大楼。就打他手机。其实已经离开市委大楼正走在路上的李诤支一接电话就调头回市委大楼了。 招呼李诤支坐定，把所托之事说了。听到这个情况，李诤支很同情，说尽快解决他的副县级问题，同时又说，你给张检察长也透漏下。王榷岱呵呵笑笑，当然说一下。 张检察长是常务。是本市人。检察院上上下的人大部分是他提拔的。可以说，他就是检察院的灵魂人物。一把手一般都斗不过他。 也许，他们两个都不知道，张竟林的小女婿王旭迟迟不提拔就是因为张检察长在作梗。这是一桩历史公案。只有当事人知道。 张检察长是原来人大副主任老谢的外甥。当年也是在教育系统工作。和王榷岱一前一后借到市委工作。老谢因为违反了纪律，提前离开市委领导岗位，去了人大当副主任。到了该谁走谁留的时候，他们借调的三个人只能要一个。是张竟林的坚持，才留下了王榷岱。因为张竟林是老资格的办公室主任，领导们也只好随他，连王榷岱本人都不知道，张竟林做出了多大的努力。如果没有张竟林的坚持，他的人生很可能是另外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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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了，雪已经下的很大了。 到了家里的时候，老婆已经做好了饭。在温暖的家里，看着满脸春意的老婆，吃着可口的饭菜，脱掉所有的枷锁，认真的品味下，家，真的是最温暖的所在。王榷岱出身在一个教师家里。他的父亲是个认真的教师。现在看来并不博学，也很固执，他有限的学问在乡村里是绰绰有余的。吝啬，自私的父亲一辈子都沉侵在他自己的欢乐中。山里的天气总是比平原地带的寒气更浓些。仿佛从来不曾有过夏天，冷是小时侯最刻骨的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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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着老婆做的可口的饭菜，品味一瓶价格不菲的红酒，温暖不但是身体的，也是心里的。算算日子，已经有半月没在家里吃饭了。王榷岱看着对面吃饭的老婆，竟然痴痴的看了很久。原来老婆的迷人在骨子里，她的温柔和体贴此刻像烟岚微醉的晨风，拿捏的恰到。 红酒品出了陈年岁月的香醇。不知不觉，王榷岱被温暖感动了。他放下了吃饭。匆匆地抱起来老婆，在沙发上紧紧拥抱她。老婆也被感动了，竟然呼吸迷离起来。。。。。 王榷岱下午上班时稍微晚了一些。市委书记于达坦并没有和他多说，就拉起他进入一辆大轿子，一辆警车开道。冒着大雪往山阳县方向。路上，王榷岱才知道去慰问。刚进县委大院，仿佛从地里冒出来一般，一百多号人已经把县委门堵了 个水泄不通。个个都是白帽子，秩序井然，围坐在门口。看来，一行人是无法去慰问了。 县委赖书记急的只想拿头往墙上撞。肯定县委内部出内鬼了。要不然回民怎么知道市里领导雪天来县里。书记一边招呼市委领导一行，一边让公安局长抽调警力驱赶。公安局长老熊躲的远远的，让副局长老李出来。老熊心里说，他妈的什么玩意，上次被回民敲诈的几十万元县里还没有解决，让老子天天被回民骂。你们都躲的远远的。今天老子再去办，这帮回民还能饶了我。 原来赖书记的三弟开发一块地皮和回民有利益纠葛。赖书记父子两代在山阳县经营了几十年了，几乎是和邓小平当政的节拍一致。 赖书记从基层干起，曾经当过回民自治乡的书记。这个回民乡以赌博场子闻名全省。全省的赌徒都来这里，家家都开场抽头，有公安来查，全乡群起攻击。私下里，从派出所，公安局长到赖书记，年年有回民给他们保护费，后来这帮回民还代为收债，放高利贷，替人摆平事等，像个黑社会组织一样集聚了很多财富，回民俨然是县里的超级公民。虽然赖书记的三弟有县委书记做靠山，家族势力也很厉害。但赖书记颇为忌惮回民，甚至与害怕。 市委于书记一行被困会议室一个小时了。赖书记仍然没有把回民劝走。无奈，让财政局长，公安局长两个人去找回民的一个买姓大老板商量，由买姓大老板出面先把回民劝走，然后再从紧张的财政资金里挤出50万元，给带头的回民。 买姓大老板打了一个电话。骂骂咧咧一番，回民就散尽了。两个局长点头哈腰悻悻返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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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委赖书记回到会议室，才看见市委书记一行人都冻的在跺脚。原来空调坏了一直没修，灰尘落满了空调。赖书记习惯在县里最豪华的宾馆开会，办公楼的会议室倒成了摆设。于达坦此时想起了一个官僚笑话。省委书记老王有一次开会讲民生，讲菜篮子，讲的脱离了稿子，随机举个例子，说大葱三分钱一斤，蒜五分钱一斤，引起哄堂大笑。堂堂省委书记根本就不知道社会物价已经发展到了按元计价买菜的时代。 看看赖书记肿胖的大脸，于达坦突然象看到了省委王书记的脸一样。在心里想呕吐。 王榷岱建议大家不如按原计划去慰问困难企业。眼看到了快中午，慰问计划只好简半，匆匆忙忙走了个形式。 在县劳模关老头家里，一群人坐下来说了些寒暄话。谁知老关头一看见赖书记在门外，当时就来了气。拉住于达坦的手大骂赖老三是杀人犯。弄的于达坦和赖书记都很尴尬，慰问匆匆结束。 一天的遭遇让于达坦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直接回市里。临走时大骂，赖麻子，你，你把党的脸色都丢尽了。 眼看车队消失在风雪里，赖麻子狠狠地打了自己的头，回办公室闷头想对策。 临近天黑时，摆平回民的买姓大老板和财政局长来找他，让他批稳定费用50万元。刚想发作一下，赖老三打来电话，让快些给批了。为了家族的利益，赖麻子爽快的签了。看着买老板和财政局长的背影，赖麻子仿佛看见了两个人分赃的场景。 山阳县是国家级贫困县。也是闻名全国的风景区。 风景区的老板是邵星伟。国家拨的大部分钱都补贴或者变象补贴的邵星伟风景区。作为回报，山阳县的书记都是邵星伟运作的，他曾经两个月内踢走了不听话的县长。把赖麻子从乡书记提到县委书记用了四年时间，其能量深不可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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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榷岱在温暖的办公室里，随手翻《邓小平文选》，翻了十几年了，仍然看不到解决现实问题的办法。看着邓小平的头颅在封面上，不知道闪烁的是光芒，还是原本是灯的光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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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会书，王榷岱听见有人敲门，推门一看，是棉纺厂的郭总。看着老郭谦卑的笑，心里有说不出的厌恶。虽说心里不舒服，还是热情的让了进来。听老郭一阵嘟嘟囔囊，才明白又是因为上访的事挨了齐市长的训。他心里不塌实，决定等等见以下书记再说。王榷岱笑了笑，心里说，于书记正心里烦里，你正好往枪口上撞吧。 市委书记此时正在办公室接见山阳县风景区老板邵星伟。两个人在办公室沙发上亲密的交谈，其实都心照不宣，邵老板是为山阳县的县委书记赖麻子说情来了。赖麻子是山阳县乃至全市都是闻明的人物。因为他从乡书记提到县委书记只用了四年时间。坊间传闻他是邵星伟在山阳县的利益代言人。更离奇的是他仕途，得到了中央一个政治局常委的关照。这一切都看的见，却摸不着。有意无意间，邵老板说省里市里的领导一些逸事，其傲慢洋溢在骨子里。 作为市委书记，他内心里悲哀。连一个县委书记的前途他都无法左右。更何况看见赖麻子那张脸和厚厚的举报材料，他都恨不得立即让纪检委拿下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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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星伟看看时间，说书记时间宝贵，我就不多说了。于达坦说你等等，从桌之下拿出一份材料，说中纪委批示来的，要查赖麻子，你看怎么处理。 邵星伟笑了笑，说我来处理吧。借用你的电话用用。正要去拿起办公桌上电话机，又感觉不妥。 他拿出了自己的电话，一阵呼大呼小的沟通，连于达坦也听明白了。这是给中央大领导秘书沟通，让他们给中纪委的陈书记说说，不要追究赖麻子的事情了。 于达坦临送走邵星伟时说，他们不查了拉倒，他们查了可与我无关。 郭舒坦让秘书通报后进了于达坦办公室。他看看书记没有好脸色，收敛起来，马上换一副受气小媳妇面孔。多年来混社会的历练，让他练就了特殊本领，许多官员都没有的心理素质和厚黑的脸皮。其灵活性也是出类拔萃。从于达坦心理讲，他对于郭舒坦的厌恶已达到极限，只要看到或者听到有关棉纺厂的事情，他都头疼不已，甚至刻意逃避。 他的前任王银装书记的座上客就是郭舒坦。他想不明白郭舒坦和王银装会有怎样的交集。是多大的利益让王银装书记一步一步把他推到大型企业懂事长的位置。 黑幕大的连堂堂市委书记都看不到一丝亮色。何况那些基层工人。 郭舒坦说今天不是要钱的，是报喜讯的。是财政部的关系给批了几千万技术改造基金，从省里已经转到市里，省委王副书记让我给您带句话。他说您帮忙尽快把资金转到厂里，改造好后工人有事干，市里才稳定。 事关稳定，于达坦让常务副市长尽快签字处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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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舒坦拿到财政改造资金的当晚，北京那位政治局常委一级的儿子便打来了电话，要他陪他飞一下海南。 郭舒坦心里暗暗叫苦。还没有平静下心情，王副书记又打来了电话，说务必让那位领导的儿子满意，因为这事关王副书记竞争省政协 的问题。 放下王书记的电话， 郭舒坦正准备睡觉。于达坦又打来电话特意交代他资金要使用好，在这节骨眼上千万不要出现工人上访的大问题。折腾了一晚上， 郭舒坦疲惫的起来，走下楼，看见门口法院的人已经等他好久了。 棉纺厂经过历任领导的大大小小的侵蚀，一任又一任的心满意足的去上海北京买房子或置小妾，都平安着陆了。到了 郭舒坦这一任，改制后又成了实际上的私企。虽然资产几个亿，债务也累计了不少。就连职工食堂欠小商贩的菜金也是有几百万之多。五花八门的欠款都缠在身上。法院是经常盯紧棉纺厂。 郭舒坦是地痞出身，对付法院招数多的很。 他说都去厂子里说吧。法院的人员也就随他到了厂子里。因为受当事人委托，又收了人家些好处费，法院的法官今天是不达目的不会走的， 郭舒坦也看出些门道笑吟吟的去安排财务人员办理。然后对法官说要去市里于书记那灰白工作，便下楼钻进轿车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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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舒坦坐进轿车，马上给于书记打个电话。于书记让他和政法委王槐水联系。放下电话，老于心里骂一句： 你们把好处弄完了，老子咋给你们解决问题。 王槐水接到电话，就给法院院长打过去。法院院院长又是一通电话，打给执行法官。执行法官点头哈腰接完电话，小声骂，没有一个好东西。钻进车里，扬长而去。 郭舒坦趁天黑，在政法委王槐水价门口等。 王槐水下车看见郭舒坦。就拉他进家里。 简单沟通以后，王槐水说：你要陪某某公子去海南？ 他这一问，郭舒坦吃了一惊。心里明白，王槐水书记也是省委王银装书记的徒子徒孙。郭舒坦说：尽管吩咐。不过我去接待室王书记安排。让说说王书记去政协当 的事。 王槐水也不拐弯，直接说，咱市纪委书记快动了，我可以顺位当纪委书记。 郭舒坦哈哈大笑。放下手里的包，说：我明白了。 临走时候，王槐水拉住郭舒坦的手，把包还给他。只说一句，快去快回。替我打点就是了。 郭舒坦带住他的女秘书飞到海南。他不要知道，这一去，有大麻烦了。 |
| 续写的，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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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榷岱刚从睡梦中醒来，公安局老宋就打来电话。说国保支队打来电话，棉纺厂要在今天省委组织部考察干部的机会，全体去堵路。 王榷岱一个激灵。这可是于达坦书记提拔去省政协考察的节骨眼。牵连一系列人的位置。意义太大了。 赶紧穿衣服洗涮。给于书记秘书小胡打了一个电话。 又给政法委书记王槐水打个电话。 王槐水一想，坏了。郭舒坦那小子还在海南逍遥里。 早上八点。会议室坐满了人。半个小时前，市区主要道路已经被工人堵起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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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麻子回到家里，想起来于达坦来山阳县考察的事，心里就一阵不舒服。 正翻来覆去睡不着，听见门吱呀一声开了。夫人小杨打完麻将回来了。小杨夫人不知道赖麻子没有睡，蹑手蹑脚的准备去洗澡。赖麻子从屋里吆喝一声，小杨知道赖麻子没有睡，就欢天喜地来到卧室，抱住赖麻子一阵猛啃。赖麻子正心烦，并没有多响应，反而冷不丁问一句，老三今天找你了？ 小杨顺口说，老三今天给我买个翡翠镯子，冰种的，十来万呢。 赖麻子示意她坐下来。小杨温顺的坐在床边。 赖麻子在想，今天事谁把于达坦来山阳的消息透漏出去的。赖麻子捋出个头绪。问，我说中午不回来吃饭，是你给老三说的？ 小杨不知道赖麻子突然问这平常的小事的原因。小杨知道一定是有问题 了。开始谨慎的回答，有点支支吾吾。 赖麻子已经知道结果了。心里一股凉气弥散开来。心里想，自己早晚毁在老三手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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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赖麻子思考赖三给他打来麻烦的时候，赖三已经和郭舒坦开始又生意往来了。从海南回来，王付书记儿子就牵线郭舒坦和赖三认识。郭舒坦不顾棉纺厂堵路的问题急需处理，就先来山阳县见赖三。路上雪滑。车开到山阳县的时候，又开始飘雪花了。在电力大酒店，赖三已经安排好迎接郭舒坦。赖三的秘书在房间里安顿郭舒坦信息一会儿，等中午的接风宴。郭舒坦知道，赖三在打棉纺厂土地的主意。坐一会儿。赖三秘书款款从洗手间走出来，手里拿洗好的水果，坐在桌子前，拿起来小刀剥皮。郭舒坦斜靠在床头处，看风情万种的女秘书用小巧的手摆弄水果。 女秘书也不捉急，一点点的把皮剥下来，在一点点切成小块，像摆弄艺术品一样摆在盘子里。快摆完的时候，问郭舒坦热不热。并不等郭舒坦回答，站起来脱掉貂皮外衣，露出玲珑身材，虽然有毛衣裹起来，老辣的郭舒坦还是欣赏到了具体的内容。看到郭舒坦复杂的目光，女秘书端起来果盘，徐徐放在郭舒坦床头柜，弯下腰，扎起来一块果肉，递给他。没等郭舒坦握住她付小手，就迅速抽离，又款款做回原位。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和郭舒坦闲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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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郭舒坦等待赖三的时候，市委会议也结束了。就是用市里刚刚到的扶贫款挪用下，解决棉纺厂的问题。 棉纺厂工人代表看到会议纪要，就招呼工人散去了。会后，市委书记于达坦蜡烛常务副市长老侯说，还是你解围。不远处，市长齐浩瑟看看老侯和于达坦二轻的寒暄，本想过去给老吴说个事，转念一想，又闪进自己的办公室了。 老侯也是巴不得关键时候不出问题。于达坦提拔了，齐浩瑟当书记，自己大概率当市长。再耽误下去，自己可能就只能去人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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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纺厂的事解决了。有人给郭舒坦打电话说。郭舒坦顿时心情好起来了。 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和女秘书闲聊。等到赖三敲门的时候，女秘书正笑得前仰后合，听见敲门声，迅速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起身去开门。 赖三刚刚被赖麻子骂的狗血喷头，从赖麻子那里逃离出来，就奔酒店过来。见到郭舒坦亲热的拥抱。这个全县最豪华的电力大酒店就是赖三老婆的。赖三原来在电业局做电工。后来当上电业局三电办主任，是个肥差。电业局剥离副业资产的时候，就卖给了赖三。赖三其实一分钱也没有拿。电力大酒店欠银行的钱再国家出台银行剥离不良资产的时候，剥离出去了。赖三安排企业又低价把资产包买回来了。通过一系列评估和操作，就成了赖三的产业。 中午吃饭的时候。赖三又安排一个记者过来作陪。一问才知道是一个大报的记者。要谋划一篇报道。是介绍山阳县的县委大院的。山阳县县委大院事五十年代初，一个寺庙改造的。都是一排排平房，红砖蓝瓦，木质结构。院子里大树粗可环抱。记者准备把赖麻子塑造成一个在艰苦环境办公，带领山阳人民脱贫致富的好书记形象。 记者喝多了。拉住女秘书的手，频频和女秘书举杯，一直喝到头趴在桌子上抬不起来。赖三和郭舒坦笑笑，任由记者呼呼大睡。双方吃完饭，大概也理顺下棉纺厂地皮的事。几个环节。先要按照招商引资把棉纺厂搬过来。然后在评估把棉纺厂股份购买大部分。最后再以定向开发名义摘地。一切设计都委托给北京一家律师事务所操作。 喝酒正酣处，王付书记儿子又打来电话，说去海南参加海天盛筵的事。郭舒坦不敢怠慢，把和赖三合作的事给王副书记儿子汇报了一下。电话里，王副书记儿子说，邵星伟参与没有。郭舒坦说没有。对方哦了一下，就说明天你给我回电话说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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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班，赖书记就听秘书说，民政局胡局长有个急件送过来。一看，昨天大雪把山帘村一户村民房子压塌了。一根斜梁砸下来，正砸在火盆上，火盆咕噜到床底下，点燃了床底杂物，把熟睡的村民王水屁股烧伤，上面大雪滚落，簌簌雪水又浇灭了床下人起的火。王水屁股之外的地方都是湿漉漉的。去援救的村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幸亏邻村一个郎中及时赶到，救王水一条命。 刚看完急件，准备安排卫生局和民政局现场解决问题。山帘村的老王和乡长已经赶到赖书记办公室。 赖雨德和老王不熟悉。问老王是不是老王。乡长说他就是老王。 他赶握住老王的手，你就是老王？老王点点头。赖麻子说，全国头一例，免职还在工作的支部书记，你辛苦了。落座以后，一番了解才知道雪灾房塌的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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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书记顿时预感这个事很棘手。 棘手的事是。王水大女儿是北京某报社的记者。这个报纸是晚报消遣类报纸，偏偏现任主编报道一个公安局领导的事，闻名全国。这个报纸一度名声直逼某大报。几个记者连篇累牍报道一个公安局长酒后车祸致死的一件事。据说省一级领导都没有压住。舆论起来的时候，哪一级领导也不干吭声了。老王说，他女儿在回来的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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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雨德和乡长商量，并不避讳老王。最后的办法是给老王解决两万块钱，由村里出面安排王水的住院问题。王水的女儿回来，由宣传部隆重接待。 王水是村里几户被征地拆迁的群众之一。王水独自生活，风景区就偷偷给王水一部分钱，让他不要声张，带头先搬离居住地，去安置房里。给其他几家观望的村民带个头。这几乎村民住在山坳里，正是风景区的入口处。 这几天雪大天寒，风景区安置房的水泥房里很冷，喝完酒的王水就回到老房子里居住。说也奇怪，村里其他几户都是老房子，一直住人，还是结结实实。只有王水搬离以后，已经半年没有回到老房子住了。没有人气的房子朽糟的很快，加之大雪都被风旋到山坳里，每家每户房顶都厚厚的雪，偏偏王水家的房子塌了。邵星伟的风景区本来就和村民频繁发生纠纷，如果让王水女儿一报道，对山阳县持续推进放景区建设的工作由很大的副作用。 老王他们一走，赖雨德又想起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来采访的北京的大报记者。拨通赖三电话，才知道这个记者被安排在电力大酒店。为了谨慎，赖雨德先安排宣传部长接触一下。一打电话，宣传部长说。赖书记，一早就陪记者参观县委大院了。在拍照片里。中午安排领导们宴会，下午就由宣传部新闻科小吴全场陪同，县里安排一辆车全程跟随。 小吴是宣传部的美女，一张县里的名片，赖雨德很放心放下电话。 县委大院已经二百多年历史了。五十年代由寺庙征用伟机关办公场所以后，基本维持原样。院里的参天古树大部分都被文物局打上牌子，自南坡缓缓而降的地势，一排排房子错落有致，会议室是原来的大殿改建而来，依稀还能看到大殿当初的影子。夏季蝉叫声此起彼伏，给闷热的夏季添加烦躁的因素。秋季乌鸦呱呱乱叫，实在不是一个合适的办公场所。八十年代兴起一股寺庙建设风潮，原来占用的宗教场所都纷纷退还。为此，省佛教协会反映到国家统战部。 山阳县是一个山区县，一直没有机会盖新的办公大楼。山阳县也是为数不多的大门朝北开的国家机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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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雨德听一个高人说，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何必费劲巴力搬县委大院？不如以此做文章，宣传下县委公仆们是如何艰苦创业的。 北京记者拍完照片，宣传部长派小吴送他到电力大酒店，记者整理照片，小吴在另外一个房间里等待招呼。进入房间，小吴就低声细语的给部长汇报，请示下一步如何安排。部长就一句话，我们策划的事见报了，你就是功臣。放下电话，小吴心里说，懂了。 宣传部长给赖雨德汇报完，刚出办公室 ，邵星伟急匆匆的进赖雨德办公室。邵星伟知道惹住大麻烦了。从市里匆匆赶来。赖雨德示意秘书，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邵星伟拿住中纪委转来的材料，简要把见于达坦的情况说了一遍。赖雨德悬起来的心稍微落下了一点。他知道，于达坦为了省政协副 这个位置，用心思平衡了。邵星伟已经吃定山阳县了，很多本该企业花的钱都由县里买单。这次王水事件看来邵星伟很在意，他后面的人或许更在意。 果然，被赖雨德猜透了。 北京方面要求不能由任何负面舆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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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赖雨德和邵星伟讨论如何处理王水的棘手事时候，于达坦却又了久违的轻松。 于达坦总算舒口气。他最后这几年棉纺厂问题让他伤透了脑筋。 雪已经停了几天。环卫工人将大街打扫干净 ，加之阳光高照，仿佛雪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城市。于达坦想到棉纺厂居住区看看。只让秘书长王榷岱一个人陪同。两个人穿军大衣，各自戴一顶帽子，吩咐司机停在路口，他们自己下车去看看。从明兴路走到棉纺路口，用了半个小时，于达坦经常散步，倒是没感觉 。胖胖的王榷岱有点气喘了。 于达坦看看王榷岱。开玩笑。运动起来你比弟妹都动静都大。王榷岱哈哈大笑。一般来讲，于达坦不说玩笑话，也没有人敢在于达坦面前开玩笑。王榷岱明显感觉于达坦心情放松多了。就悄悄问，考察组啥时候过来？于达坦平时和秘书长比较熟络，也补卖关子，说，省委组织部王部长说，中组部地方局领导带队月底过来。指明去山阳县看看。于达坦一句不经意的话，让王榷岱怔了一下，迅速恢复嘻嘻哈哈的表情。 顺棉纺路进去，不到五百米的距离，密密麻麻排列很多房子。还有一个老旧公共厕所。走进去，两派六层灰砖楼和十排红砖职工宿舍楼。灰砖楼后边是原来的体育场。混凝土做的一排排长凳，可以开会们可以看电影， 台已经坍塌，仍然可以看出当年的影子。整个体育场热闹非凡，卖小吃的，修车的，卖衣服的，算卦的，还有一排铁皮房子，理发店的卖工艺品的，一个门类齐全的商品大世界。王榷岱说，灰楼是建棉纺厂时候专门给全国各地支援棉纺厂建设骨干们建的。又指远处一直到铁路边的房子，密密麻麻，都是原来的小平房自己搭建改造的，充满生机又破落不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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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走一会，不知不觉来到铁路边的一户人家。门口有两个老头下象棋。一个老者总是催促另一个老者下的快一点。另一个老头说，不用急，春节早着哩。提起来春节，于达坦算了算，半月时间就春节了。 两位老者也注意到陌生人看他们下棋，就停下来，歇一会，一人点燃一根烟。不大一会儿，这户人家的门开了，一个老太太说，被子晾晒好了。老头子拿下来报屋里去。于达坦伸头看看。大概是老太太个子太小，被子太高。于达坦连忙说，老哥，你们继续，我帮你们收被子。于达坦把被子放屋里。说几句话，才知道雪化时候屋里漏，把被子淋湿了。 于达坦又仔细看看屋里，潮湿阴冷。墙壁上掉不少灰皮。奖状倒是不少。已经很多年见不到奖状了，引起于达坦浓厚的兴趣。奖状从1975年，一直到1993年，密密麻麻一年不拉。居然看到一张获得市级劳模的喜报。仔细看看，都是一个叫刘大喜的人获得的。于达坦内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从屋里出来，于达坦没有说话，也不知道两个老者谁是刘大喜。内心里想知道谁是刘大喜，又不忍心问，此时，于达坦心里五味杂陈。于达坦问他们，老师傅，我们能翻过去铁路走出去不能？两位老者说，一直走一拐就又到棉纺路路出去了。于达坦拉住王榷岱快步走了。走出棉纺路，回到明兴路，于达坦恢复了往日的神情，有点忧郁。问，王榷岱，有啥感想。王榷岱又是哈哈大笑。许久才说，大势所趋啊。于达坦看看王榷岱，意味深长的笑笑。又长叹了一口气。今天于达坦此时的心情，让王榷岱摸不着头脑了。 回到市委大楼，郭舒坦正在过道里来回踱步，显然是等待于达坦回来。 于达坦不知道郭舒坦现在找他做什么，有点不耐烦郭舒坦，想下逐客令。说，你在会议室等一会。头也不回进办公室了。秘书屋里已经有人排队了。检察长李诤支不请自来引起了于达坦的注意。 李诤支一般不来直接汇报工作，都是常务检察长老张代替，无非是关于市管干部受到检查追究时候来汇报。或者一起汇报。大部分都是给政委书记王槐水汇报工作。看到李诤支今天的表情不一样，于达坦给李诤支倒杯水，坐沙发上严肃的问李诤支什么事情。 李诤支说，最高检转来一个件。是关于山阳县委书记赖雨德的事情。简单询问以后，于达坦知道，是和中纪委转来的一个问题。李诤支问于达坦，要不要向最高检回个函。于达坦于是问李诤支，这个事情你感觉有多大可能性是真实的。李诤支沉吟一下，反问于达坦，我们如何回复最高检。 于达坦沉默不语。 过了很久。给李诤支说，落实下。见见举报人，你们检察院按国家法律规定来吧。落实完，再给市委汇报，研究后，再给最高检回复吧。 李诤支不太了解本地官场，决定认真查查赖雨德的事情。没想到，检察长会议冷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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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诤支拿出最高检转来的举报件，不用猜是山阳县老关实名举报的。这种件就像公文游戏一样，转来转去。李诤支认真了，这是其他检察长始料不及的事。 李诤支说完，眼看无人接腔，陷入尴尬的沉默。纪检组长首先打破沉默。说起来这件事来龙去脉。李诤支完完全全听懂了一个故事。老关是全国劳模，不想搬离山阳县。其实军工企业转民用以后，就和市里一个机械厂合并了。留下来一个家属院，位置是山阳县中心地带。县里规划想弄个商业综合体，就和家属院居民商量，因为赔偿的事情达不成共识，事情就拖下来。当时正是邵星伟来山阳县投资风景区，需要修路到景区。县里就提前收了前进地产的保证 千万，用来修路。当时赖雨德刚提拔到常务县长的位置，书记半开玩笑说，常务，常务，职责修路。不能修路，别当常务。虽然是玩笑话，也是给刚提拔的赖雨德一个机会，也是难题。赖雨德就安排赖氏家族举各方力量，趁开发军工老家属院机会，凑齐修路的钱。一时间赖雨德能力各方称赞。迅速引起邵星伟背后领导的注意，仕途开始走上快车道。 后来前进地产的影子老板逐渐显露。都知道是赖家老三在操作。县城里屁大的地方，西边老刘打个隔，东边老齐就能知道老刘萝卜吃多了。各种说法都有。老关和赖家开始有关联就是开发家属院强拆的事件。事件过去快一年了，拆迁搬离没有结果，三千万利息逐月支付，压力越来越大，赖老三决定强拆。之所以顾忌很长时间，其实也是因为院里老关，都很忌讳。老关是全国劳模，曾经是新闻人物。如果有啥意外，很难讲舆论管控，如果有政治对手利用，更加麻烦。赖三有个聪明的手下，瞄准老关的小儿子，引诱他吸毒，一来二去，就被利用了。为了引开老关，老关小儿子故意装病，本来精神就萎靡，很像大病的样子。老关带小儿子去省城看病。几天回来，家都拆了。办事处上门慰问，给老关准备一套新房子，一楼带院，说是政府特别关心劳模单独安置的。木已成舟，又加上小儿子大呼小叫要住进新房子。老关一时半会不知如何是好。过来一段时间老关才发现小儿子吸毒，细究起来，和赖三有关。 县里看不惯赖家的老干部和老关走动比较多，提供很多赖雨德的事。证据之一就是挪用巨额扶贫款，专门给景区建设做配套。资金陆续一个亿。老关举报赖雨德渎职。 李诤支听完纪检组长的发言，来龙去脉基本弄清楚了。李诤支就问主抓渎职侵权局的副检察长，构成渎职的要件和性质，分析下赖雨德是不是渎职。这个副检察长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缓缓的说，对于县委书记一级干部，查他有个前提，一是省检察院指定。二是市委同意，并且纪委转入案件。 李诤支看了看班子成员。说是规定，还是约定俗成？大家面面面相觑，无人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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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诤支眼看开会开不出结果，顿时想起来于达坦的态度耐人寻味。散会以后，刚回到办公室，就看见反贪局侦查一科科长小余在门口等他。他知道这就是张竟林的女婿，市长齐好瑟打过招呼。进屋以后，看到小余有点拘束，他坐下来拉住小余的手说，年轻人，干的不错。 拉一会家常，李诤支看小余不紧张了，就站起来，坐回办公桌，就了解最近几年反贪局办理过山阳县贪污贿赂案件。才知道好几个案件最终在上一任领导干涉下，都办流产了。至今，山阳县风景区管理局张岁寒还在取保候审状态。案件基本没法再深入调查，重要证据已经灭失，重要证人已经死亡。张岁寒还在为自己鸣冤，要求给个说法。 李诤支含蓄的给小余说关于反贪局副局长的事，要从三个科长里面选一个。没有透漏市长齐浩瑟已经交代过。小余内心里欢喜压抑住，走出李诤支办公室。在过道里，碰见了张检察长，打个招呼进入电梯。张检察长看看关闭的电梯，若有所思的去李诤支办公室了。 赖雨德没有想到王水的女儿并没有纠缠王雨的事儿。晚上和宣传部领导一起吃饭，很是替家乡变化高兴。临走的时候，王雨给宣传部长留下一个名片，说项宣传下山阳县风景区。 宣传部长的预案里没有这一项，很是意外。王雨女儿没有找麻烦，反而对宣传家乡出力。想也没想，就满口答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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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传部长赶紧给赖雨德汇报。赖雨德刚在小杨夫人身上没忙活完，看到电话，知道事情有了结果。通完话，他感到很意外。悬着的心放下来了。想起来市委给县委书记座谈时候的话，防火防盗防记者。不自觉的笑了。小杨看见赖雨德莫名其妙的笑了，看见他一放下电话，一下子抱上来，赖雨德顿时感觉觉有了勇猛的力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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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抓了几个带头闹事的人。这次出奇的平静，没有人冲击公安局和政府机关了。村民一看政府来真格的了，也不肯凑热闹了，一天一百块钱，冒风险不划算，都纷纷躲避起来。那几个已经被赔偿过的被打伤的村民再也不愿意出面了。被抓的几个人家属开始满大街找赖三。 赖三关机了。 在电力大酒店1105房间里，买老板和赖三和财政局李局长以及公安局郭局长在打牌。一会卖老板手机响了，放下手机，买老板说让他们急一会吧。几个人继续谈笑风生，吐沫翻飞。不大一会，赖三的跟班进来，说大嫂找你。 赖三出去不大一会，进来说。老买，你去见他们吧。几个开赌场的该吐点东西出来了。要不人家老郭肚子咕咕叫了。几个人哈哈大笑，牌局散场。 十二 接到于达坦的电话，齐浩瑟清复杂起来。 于达坦已经几次冲击副省级了。再失去这次机会，于达坦年龄就过线了。一耽误，于达坦有可能再干两年。两年后自己年龄五十一。再当几年书记，年龄就靠近五十五岁，竞争副省级优势不大了。要命的是妻舅很可能后年退休，以后的官场路子更难走。必须助于达坦一臂之力让他高升。 平心而论，于达坦算是个好干部，起码不是贪欲很强的人。平庸是大部分中下级干部必备的素质。古人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是每一个中高级干部的生存之道。除非你极其幸运的碰见某一个国家级领导人青睐，可以大展拳脚，充分发挥治理本域政事的才能。于达坦只能做到本分。自从市委书记王书记升任副省长副书记之后，市委书记于达坦很难左右本市的局势。甚至于对于像邵星伟这样大老板也不得不听其一二。 齐浩瑟电话里也听出来于达坦的意思。决定具体解决棉纺厂的资金问题。在市政府小会议室，常务副市长老侯和财政局长以及劳动事局长，一起研究如何解决棉纺厂工人的诉求。诉求一是解决拖欠的养老金问题，而是趁目前强劲的外贸需求解决急需的流动资金问题。 最后决定。涉及养老金问题，解决权限属于政策性极强问题，需要请示省里，三千万先划拨社保，补齐欠缴。手续等省里回复。在划拨给棉纺厂五千万流动资金，暂时由财政局企业科科长兼任棉纺厂书记，监督使用资金。至于以后是政府持股还是属于暂借资金，等候资金注入以后看能不能救活棉纺厂。会议紧要出后立即报政府法制办审核后，市委常委会讨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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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舒坦从电话里知道会议纪要内容，是政法委书记王槐水打给他的。他陪王副书记儿子在海南享受碧水蓝天。距离春节没几天了，棉纺厂一大堆事需要处理，郭舒坦是没办法舒坦的。棉纺厂在省委王副书记还是市委书记的时候，已经改制为股份制企业，派个书记无可厚非，关键是借款还是注入，这可是复杂的法律问题。郭舒坦电话要求法律顾问赶紧飞一趟海南。 郭舒坦的法律顾问是王槐水推荐的。当他知道这个消息以后，感觉一个绝佳的认识王副书记儿子的机会来了。就和法律顾问一起飞海南。 住进海南的希尔顿酒店。王副书记儿子并没有在，还在游艇上和几个外围女一起游玩。郭舒坦迎接王槐水到来。王槐水直截了当说，不用拘礼，在这里是哥们。一下子拉近了感情。法律顾问悄悄给郭舒坦说明来意，就是请求王书记公子帮忙，挪挪位置，纪委书记或者常务副市长。如今抓组织的王副书记是本省炙手可热的人物。郭舒坦心里自然有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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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急火燎的等了一天。王公子终于现身酒店。坐在大厅里茶座闲聊的王槐水远远看见王公子背一个背包进来了。郭舒坦连忙小跑过去，接过背包，满脸堆笑。王槐水有点激动，甚至踉跄了一下，老远伸出手。王公子微微一笑，轻轻拍了一下王槐水手掌，说我知道你。老爷子说过，还埋怨你也不去看看老爷子。半真半假的客套话说出来是得体随意。听起来也是舒服悦耳。一股暖流涌动王槐水全身。 王公子对王槐水说，我去换身衣服，有什么事我们去酒店小咖啡厅聊聊。郭舒坦先喏喏应答，王槐水恭敬送王公子进入电梯。 等了好大一会，身穿白色休闲装的王公子来到咖啡厅，招呼咖啡厅领班，找个可以说话的单间。领班显然和王公子很熟悉，令他们到一个很大的包间，可以俯瞰大海。在落地窗的一面，甚至一个望远镜立在那里。为了活跃气氛，王公子建议王槐水通过望远镜看看远海的游艇。此时此刻，王槐水很自卑，像一个土包子一样，根本不知道距离床上女人一千多公里地方，有比女人更好的的风景。通过望远镜王槐水看到一个游艇上的两个人，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正怀抱一个玲珑有致的女人。这个女人很像他的情人。一样的身材，一样的长发，只是脸被男人挡住了，王槐水顿时心里一股醋意。不过很快，就想起来一个已经出事的检察长的话，丑陋的女人各有自己的丑陋，美丽的女人却有一致的美丽。 等到王槐水意犹未尽的做到王公子对面，紧张拘束的心情缓解了大半。王公子笑吟吟的给王槐水说，千里而来，必有难事需要纾解，请不要客气直说。没等王槐水张口，郭舒坦就把来意说出来了。王槐水暗地里说这小子会办事，他说比我说容易沟通，只是静静的等待王公子表态。 王公子始终满脸笑意。听完，只是淡淡的问了王槐水一句。当初提拔你时候给你说话的吴院长最近啥情况？听到王公子这样说，王槐水知道，王公子已经和王副书记详细说过了，也许自己的事已经有答案了。连忙说，没有来往了，他和我表姐离婚了。王公子哦了一下。王槐水又连忙说，他已经退休出国了。当初安排王书记住301的时候，他已经快退休了。 王公子暗示他，纪委书记就要调离了，这是个合适职务，竞争的有秘书长王榷岱和省纪委一室主任。可以努力试试。他迟疑了一下，说于达坦推荐王榷岱，一个副省长是省纪委一室主任的亲戚。官场明面看起来波澜不惊，暗地里确实流水淙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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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子说完。不在说了。看了看郭舒坦，又看看王槐水。郭舒坦明白这是送客了。就对王槐水说，我们回房间吧，一会有人拜访，还有事谈。 回到房间里，王槐水擦擦汗。海南好热啊。 郭舒坦知道，是王书记心里热了。安排好回程机票，郭舒坦的法律顾问拿出来一个精致的小箱子，郭舒坦一看就明白了，给王槐水说，我们和王书记儿子讨论棉纺厂的事去了。 送王槐水去飞机场的路上，郭舒坦对王槐水说，都安排妥当了。王书记说很快安排职务变动的事。一会又迟疑一下，拜托王书记个事，市政府给我们的资金能不能属于暂借资金。会议纪要说的以后再决定，是暂借或者入股的事有点复杂，我们借资金过度下，算是政府的支持。请您都操心了。王槐水明白，这个事是让自己去说服齐浩瑟。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坐在飞机上，王槐水很快就恹恹欲睡，直到空姐拍拍他的肩膀，他才清醒过来，转眼夜餐时间到了。看着窗外黑漆漆的，王槐水感觉自己的仕途就如同黑夜里飞行的飞机，看不到任何方向。但是飞机总是能够带你到任何一个你想到达的地方，不需要知道飞机神奇的导航是如何精准的工作，只需要买到机票。飞机和仕途又有所不同，飞机是循环的往复。仕途是偶然的获准，不知道你能买到那一架飞机的票。 王槐水飞机落地时候，已经是夜里两点多了。接机的是王槐水的情人，警花阚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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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槐水飞机落地时候，已经是夜里两点多了。接机的是王槐水的情人，警花阚雅。在接机口，阚雅小燕子一样飞过来，快到王槐水怀里的时候，他做个制止的动作，快速拉住阚雅的手往停车场走。猛一下飞机，打几个喷嚏，阚雅连忙脱下自己的羽绒服给他披上。二人就快速走进车里。车里的温度，很像阚雅的体温，舒适温暖。二人在后座上拥吻一起。好久阚雅才松开搂抱他的手。问他，海南之行是不是顺利，当听到他肯定的回答以后，又是一个窒息的香吻。 回到办公室，王槐水秘书就汇报他出去这两天的情况。 说明天中组部地方局来考核于书记，指名去山阳县看看。王槐水赶紧通知常务副书记商议。常务副书记说，已安排公安局以及信访局有关部门开会，详细指定安全保卫情况，以及考察的线路。又通知山阳县赖雨德安排山阳县一切安全事宜。只等王书记从海南回来召集各部门一把手落实。对于副手细致的工作安排，他十分满意。其实他不知道。出差这几天，私下里在办公室，秘书长王榷岱已经安排常务书记认真做好各项工作。常务书记格外卖力，发信息给王槐水详细讲了这个事。既滴水不漏把工作安排了也显示尊重王槐水，让王槐水省心，也不会有被夺权之感。让王槐水很满意，让王榷岱更满意。 看常务副书记走出办公室。王槐水才发现有很多信息没有看。密密麻麻的信息是自己老婆发的，有常务书记的请示信息和安排工作的步骤。 不大一会，市委常委会议召开了。于达坦难掩喜悦，其他十几个常委也都心情大好。这很像捡栗子，栗子大小排列，吃栗子的人也是按照权力大小排列的。这是任何时候任何阶段的潜规则，其实也是明规则，没有人打破规则。平衡十涉及圈子里的人的看不见的红线，没有人逾越。现在终于有机会重新排列一次吃栗子的机会，都蠢蠢欲动。 齐浩瑟却有点心事重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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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会议让人大主任老许和政协 老毕都列席会议了。人大主任老许明年就交班了，工作热情不温不火，大部分会议都派党组副书记副主任老张参加，基本不在过问事物。政协 老毕每次都认真参加，只要有人事安排的会议，他一定会缠住于达坦说他儿子的事。他儿子是粮食局长，最大愿望是当区长。老毕也想让他儿子有个辉煌的前途。他总是不厌其烦的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一点也不避讳。会议开完，大家都纷纷表态，自己分管的部门一定不出乱子。 最后，齐浩瑟想在说点，又忍住不说了。散会以后，齐浩瑟示意要和王槐水单独聊聊。人走以后。王槐水和齐浩瑟就在会议室沙发上说话。 齐浩瑟自视甚高，一般不和任何常委私下来往。 王槐水想起来郭舒坦的事，态度上就多了几分谦卑。虽说市长和书记都是正职，市长一般和政法委书记工作交集不多。是因为棉纺厂稳定工作才让他们有了工作的交集机会。 王槐水弄清楚齐浩瑟找他的目的还是关于棉纺厂的问题的。到时这个目的却和王槐水想要的结果不一样。齐浩瑟没有告诉王槐水，国家扶贫办紧随中组部考察之后，也要来督查扶贫资金去向。这个消息齐浩瑟不是公开渠道的来的。这就意味一块只能堵一个窟窿的布堵两个窟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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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把自己的顾虑给王槐水交流以后，两个人各自回到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坐定以后，王槐水会议齐浩瑟和他说的话，有点迷茫。不知道齐浩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知道齐浩瑟单独给他说棉纺厂的事的原因。会议纪要都出来，齐浩瑟还要有变化？隐隐约约觉得，郭舒坦的事有点麻烦了。 齐浩瑟确实犹豫了。甚至觉得自己对棉纺厂需要资金注入的表态有点草率。北京妻舅告诉他，国务院扶贫办即日就要来检查扶贫资金使用情况。扶贫资金的使用一是贫困县扶贫公路，二是吃水工程。市属三个县都是贫困县，全部扶贫资金都用去修市里到山阳县的快速通道了。其他两个县一个县才分配一千五百万，还没有到位。粗略估计一下，起码还的给这两个县各分配两千万才能达到扶贫最低保证要求。临近春节，各种资金需求捉襟见肘，财政压力空前加大。这一个亿是用来擦脸化妆用的。一下子分配给棉纺厂三千万养老保险金和五千万启动资金，其他窟窿是无论如何也难以弥补的。但是会议纪要都出了，很难下决心改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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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齐浩瑟的些许忧虑不同，于达坦处在兴奋中。 于达坦出身工人家庭。他的父亲就是某三线建设时候重点企业的技术骨干。也是纺织行业。当初支援这个城市建设棉纺厂的时候，他父亲的很多同事都来了。他父亲那时候重病，不久去世了。如果不是父亲去世，他也可能就在这个城市生活并成长起来了。于达坦很幸运，和一个女工恋爱了。这个女工的父亲是高级干部，当然那个时候，是在厂里当副厂长，属于下放，全家随迁到这个偏远的纺织企业。后来，岳父官复原职。等到于达坦当到纺织工业厅副厅长的时候，岳父去世了。一直到今天，市委书记当八年了，一直踏步不前。 终于副省级有希望了。于达坦在办公室来回踱步，考虑明天的每一个可能的细节。秘书推门进来的时候吃了一惊。屋里烟雾缭绕，于达坦是从来不吸烟的，今天破例抽了很多烟。见秘书进来，果断把烟头掐灭，吩咐赶紧清理干净。打开窗户的一瞬间，冷气钻进来，于达坦头脑冷静了许多。 已经是夜里酒店了。电力大酒店会议室还灯火通明。赖雨德从接到市委值班室电话开始，就安排工作。中午饭都没吃。生怕再出任何差错。会议结束的时候，赖雨德回到酒店房间，今天太累了，不准备回家了。刚洗完澡，就听到敲门声，赖雨德透过猫眼一看，是宣传部的 小吴。小吴手里提一个盒子。开门以后，小吴把盒子打开，是赖雨德最喜欢吃的本地卤鸭。看到卤鸭闻到有人的鸭子香味，赖雨德此时才感觉肚子饿了。拍拍小吴的脸蛋儿，一丝柔情难得从赖雨德眼里流露出来。看来小吴是个细心体贴的女人。 小吴是山阳县一张名片。这张名片赖雨德轻易不舍得递出去。为了北京记者能够重磅宣传山阳县，打造县领导一班人在艰苦的环境里工作，奋力带领全体山阳人民走向富裕的路上。 没等赖雨德过问记者的事，小吴就给赖雨德汇报情况。时候记者已经回北京了，稿子写好后，需要小吴去北京一起审稿。总编室提出意见后，再传回来审看。这是大稿子，估计得两个月打磨。 赖雨德吃着，看着小吴。今天小吴外穿皮草，内着裙子，再厚的皮草掩盖下不了修长的身材。赖雨德吃完，小吴把茶也烧好了，泡一杯赖雨德最喜欢喝的大红袍。又开始收拾桌子，不一会把吃过的东西收拾的干干净净。看小吴有点热了，赖雨德示意把外套脱了。 脱掉外套的小吴愈发婀娜玲珑。饱满的胸，细细的腰身，把裙子衬托的高低起伏，从葱白似的脖子开始往下看，简直是荷尔蒙的天然散播机。赖雨德喉结咕噜了一下，下意识的点起来一根烟，透过烟雾看见小吴正弯下腰，把垃圾桶塞到桌子下。赖雨德看见小吴的胸跳跃了一下，甚至感觉到小吴连胸罩都没有穿。赖雨德的心猛地被小吴跳跃的兔子弹了一下，感觉有点恍惚。掐灭烟头，猛地抱住小吴往床上一抛 ，就压在小吴身上，感觉一天的疲惫一扫而光。过来一会，小吴边喘气边小声说，去洗洗澡吧，我给你按摩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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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雨德拍拍小吴的饱满的屁股，站起来准备去洗澡。 脱掉衣服，赖雨德松弛的皮肤河大肚囊完全暴露再小吴的视线里。衰老不可抗拒的被岁月塞进小吴的眼睛里。老年男人缺少衣物的覆盖，就像某些官员缺少权利的覆盖一样，赤裸裸的喧软的背后，其实是一场丑陋的坦白。 当小吴紧致雪白的身体进入浴室里，赖雨德感到沉醉。自从两年前在北京和小吴坦诚交流之后，赖雨德就感觉人生的美好还有很多，不能仅仅盯住金钱。再多的金钱如果不能锚定权利，也是到刀殂之肉。那时候赖雨德就下决心，要塑造自己的廉洁形象。每当自己控制不住贪欲的时候，就想起来小吴的肉体，要想长远拥有迷人的小吴，就得长远拥有权力。想长远拥有权利，就得减少自己的贪欲。自己伺候好领导，权利才能伺候好自己。这是赖雨德的基本逻辑。 早上六点赖雨德就醒来了。一看小吴已经走了。留下一个纸条：我回家了。您起来一定吃早餐，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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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雨德几天来的疲惫一扫而光。小吴是个解乏的尤物。赖雨德心里暗暗说。 早上七点，赖雨德准时来到办公室。一看办公室主任也来了，就给公安局熊局长打电话，一起去看看路上执勤情况，顺便再看看有没有漏洞。检查很多地方，警察都早早到岗了，赖雨德很满意。忽然想起来一个细节。给办公室主任说，买点花，准备二十束高档花，主要领导一人一份，出大巴车就献花。办公室主任多个心眼，就又多买了十束，三十束，多备无患。县城就一个花店，没有高档花。办公室主任就火速通知在市里工作的妹妹，在市里买花雇车送到山阳县。 一切安排完毕，赖雨德在办公室静等消息。让公安局老熊在车队下高速前半个小时通知他去迎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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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中午，市里来电话，下午三点来山阳县。接到电话，赖雨德才感觉有点饿，就抓紧吃饭，吃完饭顺带理发。给赖雨德理发的是理发师老刘，是副食品公司专门派出来给县级干部理发的，老手艺还在。老刘和赖雨德边理发边闲聊。老刘他们是最后一批国营单位的理发师，以后单位就不存在了。闲谈中，知道老刘家里很困难，老伴有病，儿子在家无事可干，二十多岁了，连个说媒的都没有。赖雨德看到老刘愁眉苦脸的样子，说给儿子安排个好工作不就容易找对象了。 老刘说，儿子得过脑炎，不灵光，不好安置啊。 赖雨德理完发，从公文包里拿出笔纸，写个条子给公安局的熊局长，安排老刘儿子去交警队站岗楼。拿到赖雨德的条子，老刘激动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多年以后，老刘抱孙子的时候，还在心里默默祈祷赖雨德长命百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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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时候，车队徐徐而来。于达坦等常委班子全体下车，恭候中组部一群人下车，于大坦对中组部地方局局长介绍赖雨德，局长客气的握握手，吩咐去李家村看看。赖雨德事先并不知道行程，只是按常规安排一些省市领导来必去的地方。一时间他有点懵，脱口说出来，那个村路窄，车队进不去啊。局长看看他，微笑说，到哪里算哪里，步行就是了。于达坦夜不好说什么，示意赖雨德安排人带路。 王榷岱坐在大巴车里，心里说不出的激动。案子警告自己，一定要自然。稳住神以后，眼睛就看去李家村的路。开道警车里，郭局长那对讲机调度警力不动声色的把控李家村路口，吩咐司机尽量放慢车速。 |
| 不能审核？迷茫中 |
| 车子停在村口，局长打听到李秀英家里，见面都是激动万分，临走，局长把家庭地址和电话号码都留下了吩咐有空去家里做客。慰问完毕，一行人去县政府座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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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光RC 2022-05-17 21:32:20 顶一下！ ----------------------------- 谢文友鼓励。有点段落被和谐。只好简化传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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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轿子开到山阳县大院，首长下车，对院子里的大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参天蔽日的大树冬季枝丫光秃秃的，空的鸟巢在天空里兀自凄凉，连大树枝头的野蜂巢也是紧闭门户。首长想起来自己的父亲就是在这个院子里，指挥与国民党残匪之间的战斗。想起来母亲的嘱托，首长甚至眼睛湿润起来了。首长秘书建议转转看看。 山阳县委办主任一看，可以先献花了，就让接待部门几个女同志给每一个领导献一束花儿，刚好二十九束。献完，办公室主任心里暗自庆幸，多准备十束。其实汗已经悄悄从赖雨德背上流出来了。看来“接待无小事，是对的。” 山阳县的名片小吴出场了。一行人在院子里转了半个小时才进入会议室。昨天刚刚修缮打扫完会议室，新买的空调卖力的制造温暖。 首长饱含深情的把走马观花的印象说一遍，顺便表扬了于达坦和赖雨德。一切都在不经意中，又在细节里润物无声。 像市委书记干到一定年限，恰好合适的机会当一个省政协副 基本没有悬念。政协是等额选举，不像人大和政府，差额选举，选票和上级组织的考核一样重要。于达坦基本没有悬念了，他的心里只想让北京首长赶紧走，免得稳定问题上节外生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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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饭的时候，首长不喝酒，只是简单的喝几杯红酒。临走的时候，按人数一人一份土特产。首长开始不要，后来打开看看是山货，并没有坚持。放在后面一辆大巴车上。一行人回到市里宾馆的时候，离晚宴还有一段时间，各自自由活动。 此刻，两个人心里忐忑不安。 一个是秘书长王榷岱。 一个是政法委书记王槐水。 王榷岱瞄准的是常务副市长。 王槐水瞄准的是纪委书记。 王榷岱忐忑不安是因为暗地里已经布局接近北京领导基本成功。 王槐水忐忑是因为他知道，北京首长看望的是王榷岱岳母。以后王榷岱会是自己强硬的对手。当然他不知道王榷岱理想的位置和他想的不一样。 其实，整个官场一个小时之内已经都知道了北京首长和王榷岱岳母有关系。王榷岱敏感的感觉到同僚们已有了来些微的变化，透过这些微小变化的捕捉，王榷岱深深感觉到了背后的虚空和不虚空，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齐浩瑟没有住在酒店。他和首长告别后，又去于达坦屋里，简单交流一下，就匆匆走了。回到办公室，齐浩瑟立即吩咐秘书把审计局长和扶贫办主任找过来，商议应付国务院扶贫检查组的事。审计局长是个王姓女同志，原来是统计局长。参加工作的时候，在乡计生办工作，年年都是先进。时间长了，都看出端倪，外号“数字王”。一路高升到统计局，也是市领导用其所长，为市里“数据经济”添门面。才调到审计局，很受常务副市长老侯重视。 齐浩瑟看看她。又看看扶贫办主任。把困难说了说，等待这两个人表态。 审计局王局长表态，市长您忙大事，小事交给我们吧。 熬到临近春节时候，赖雨得才得到北京记者准确消息。说是稿子弄好了，需要去请主编。言外之意是打点打点。赖雨德让赖老三拿出来三十万，算是活动经费。派宣传部小吴去北京审看稿件。临走的时候，宣传部长叮嘱小吴，这可是大事，一定办妥当。小吴信心满满保证不辱使命。 刚安排好小吴。王水女儿也进来了。一看王水女儿，赖雨德不敢怠慢，离座倒茶。王水女儿先说感谢县里及时安排救治，王水已经回家休养。一番客气之后，赖雨德明白，这是王水女儿替报社要赞助来了。记者是无冕之王，得罪不起。赖雨德一看王水女儿也是通情达理，就有意想交个朋友，就爽快答应了。其实年年宣传费用都捉襟见肘，县里也是到处替报社拉赞助。年底都是紧张，没有办法，赖雨德只好给烟草局打个电话。县烟草局局长不敢丝毫迟疑，他的烤烟厂长如今还在检察院说明问题，这个时候，突然接到赖雨德电话，救命稻草一般。赶紧给市局汇报，是烟草局也不想惹很多烂事，就同意县烟草局的请求。 王水女儿拿到钱的时候，感觉不可思议的顺利。 赖雨德顺利办完这一切，才知道烟草局烤烟厂厂长进了检察院。赶紧给检察长打电话。一番操作下来，烤烟厂厂长顺利脱险。 后来烤烟厂厂长走到大街上，和办他案子的反贪局副局长偶遇，心照不宣的心里说：“在晚一天就突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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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帘村老王在准备年货。把半扇猪肉猪肉砍成一个个长条子，抹上盐和调味料反复搓揉。在忙碌的时候，老刘又来找他。搬个凳子让老刘坐下，老刘伸出手在火盆上烤了一阵子。又开始唠叨他的女儿的事。 老王解释快了。老刘也不走，又说起来开春还要去看病的事。老王说，给你申报个困难户，不是不用自己掏钱了么。 老刘说，听民政所里的意思，大妮明年毕业已安排工作，我就取消低保了。我也不想当低保了，就想把病治好。一说起来治病，老王就有点烦躁。光老刘治病的事，唠叨的院子里桂花树都烦了。老王还得耐心听，不能显出一丝烦的样子。 老刘低声说，腰又疼的厉害。凄凄惶惶的样子好像受了多大委屈。老王把腌渍好的肉条一个个挂起来，院子里顿时有了年的气息。 老刘坐在棚下的火盆旁，眼看一个树根即将耗尽，又到墙角搬一个树根放在火盆里，不慌不忙的去屋里拿几块红薯，埋在灰烬里。 眼看院墙一边挂满了腌制的肉条，肉已经从白色变成微微赤红色，老王满意的眯起眼，看看院墙，又看看天，准备去镇里买些过年的喜庆用品。回头看看老刘，在呼呼吹火。慢步走过来，拉个小凳子坐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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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唠叨，王水女儿进来了，一边进屋，一边喊王叔。老王迎接王水女儿，赶紧接住礼物。一番攀谈才知道王水女儿这几天一直在县城办事，明天就要带王水去过年了。 老刘看见王水女儿，一番羡慕。夸赞王水有福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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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看见老刘，就想来其他搬迁户。 问问那几户的情况。老刘并不关心其他人，只留意自己的女儿的招工问题。他这一问，老王想起来很久没有邵星伟的消息了。被征用那些地也迟迟在没有乡里领导过问。 老王心里一滴沽，这小子不会是出事了吧。 正想打听下邵星伟，老刘坐在火盆边，慢吞吞喝了一杯茶，掏出烟，递给老王一根烟，一边看王水的女儿。王水女儿也不坐下来，就站那和老刘老王说话。 老王不知道，王水女儿已经和邵星伟很熟络了，两边正在合作。邵星伟要聘请王水女儿当副总裁了。邵星伟最近正陪大领导夫人在美国休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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