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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旁观人生[第1页]

作者:油腻小哥19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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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孙总觉得老人说的话是很准的,毕竟是集中了几十年的智慧总结的经验话语,比如说:福无双至 祸不单行。福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是倒霉的事儿是连上了,比如说,工作了小二十年的单位破产了,给了三瓜俩枣就可以收拾一下回家了;然后老婆又提出了离婚。下岗回家这件事不突然,早晚的事儿,不死不活的好几年了,能给点安置费总比一分钱没有好一点,老孙也懒得去闹,也知道闹不出啥来,即使打官司肯定赢,但是公司早成了空壳,没有钱赔给你,就比如有点钱先拿着。离婚这事儿,说突然也不突然,平平淡淡十几年的夫妻,天天过着重复的生活,昨天这样,上个月这样,去年这样,十年前还这样,活得麻木了。从民政局出来脑子都是木的,可怕的是没有什么感觉,财产也好分,也没有孩子这是最幸运的,房子和那点存款都给了老婆,毕竟女人不容易,自己拿着这点安置费最起码能活一段时间吧。当时看着曾经的老婆就说了一句话:各自放对方一条生路吧。说完这句话,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哲人了,曾经沧海似的。
    然后这对曾经的夫妻各自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回家,回到这个曾经从结婚相伴到离婚的家的时候,老孙知道今天以后不再属于他了。他告诉老婆:“那个啥,你给我找个行李箱我收拾一下。”老婆也是淡淡的说:“也别着急,反正也是离了,早一天,晚一天收拾,无所谓。”老孙说:“还是找吧,早收拾,早利索。”老婆一会提过来一个大号行李箱,其实老孙收拾也简单,也就拿了些换洗的衣服,因为是夏季,太厚的衣服也没拿,又找齐了个人的证件,老婆把他的医保卡,失业证什么的都归置到一个档案袋子里,默默的看着他装到行李箱里。老孙觉得是到了该走的时候,想想还是应该说句什么吧,毕竟是结婚十几年的夫妻,谁也没做错什么,无非是想给这段平淡的生活给个了断罢了。他看着老婆,老婆看着他,他想了一下:“那个~。”老婆怔怔地看着他:“那个,咱家很多缴费手续,还绑着我的名字,如果你哪天有时间,一起该注销注销吧,要不以后缴费太麻烦。”说完了拉着行李箱向入户门走去,拉开了入户门,看着楼道,老孙知道这一步迈出去,这个家就和他彻底没关系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老婆,老婆站在厅里,低垂着眼帘,也在想着什么,她也许也很纳闷,怎么就离婚了呢?老婆看着老孙:“你要是没有地方住,呆几天再走,没事的,好像我赶你走的似的。”老孙若有所思的看了老婆一阵,从口袋里掏,掏了左口袋没有,终于从右口袋把钥匙包掏出来了,从里面拎出一个黄灿灿的防盗门钥匙,钥匙挂在钥匙包的小挂环上,他把钥匙拆了下来,回身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虽然很轻但是也是“啪”的响了一声,声音仿佛像颗炸弹,炸的老婆混身抖了一下。老孙说了声:“走了,自己多注意吧。”走出了防盗门,回手轻轻的带上了门。老孙想:终于结束了。”
    按电梯进了轿厢,电梯是八楼的一个老伯,一般情况也是点头示意,然后说句没油少盐的客气话,这次也不例外,老伯客气的问:“你这是出差呀?”老孙也是客气的回答:“是呀,单位外埠有个项目,要出趟远门。”“你单位效益看起来还行吧?”“还可以,凑合活着吧”。到了一楼,老孙抻出拉杆箱的拉手,向小区外走,自己还嘱咐自己:别回头往楼上看,也许老婆站在楼上的窗子看着自己呢。一股气走出了小区,门口停着很多出租车,司机喊着:“大哥,坐车吗?”老孙摆摆手,拉着行李箱走了几百米,马路侧停着他的车,虽然开了五六年了,但是还是没有换的想法。最近也是很少开,因为原来的单位好久,没正经开工资了,油价又贵的吓人。老孙把行李箱扔到车子后备箱里,坐上车开始想:我要去哪呀?然后把车窗当下来,点燃了一支烟,一边吸烟,一边茫然。
    老孙决定反正也没啥事,先开着车,走到哪算到哪吧。打着了车才发现油箱报警了,寻找一个最近的加油站,从车窗看看92#油价8.66,感觉心里发凉,太贵了。把车熄火,加油人员问他:“92#汽油,先生加满吗?”老孙苦笑:“那个,加200吧,舍不得加满,太贵了。”加油员输完了金额,把加油枪塞到油箱,又去招呼一辆刚开过来的小汽车。也是那句:“92#汽油,先生加满吗?”那辆小汽车的车主也是看了一下油价:“那个,先加200吧,舍不得加满,太贵了。”加油员,一边加油一边笑,一分钟之内听到两句一摸一样的话,蛮好笑的。
    加完油,顺道往前开,车前是灯火阑珊,车内是恍恍惚惚,注意力没集中,连着两个红灯都差点闯过去,好的是前轮压了线,但还是紧急制动了。老孙想想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吧,今天晚上对付一晚,然后再说,闯红灯扣分再罚200,还不如住快捷酒店合适呢,心里有了主意,就留意街边的酒店了,太小的不敢住,因为那里的人太杂乱了,别住一宿再把行李让人顺走了,太大的住不起,就这么一个落魄的油腻男,住一个五星级,舒服肯定舒服,但是口袋里就这点钱,禁不起糟蹋。终于看到一个酒店的名字,看着就亲切~良家,老孙自语道:“今天就睡你这个小良家了。”
    把车找一个车位停好了,推门进入酒店,前台是两个女的,一个岁数大一点的,一个年轻一点的。职业性的微笑:“欢迎您,请问几位?”老孙回答:“一位,随便找一间就好。”拿身份证,登记。“先生,有168的,118的您选那种?”“118的吧”“好的先生,我看信息您是我们的会员,打折收您98,押金200”老孙拿微信刷了支付,拿了房卡。又回到这里拿了行李箱,楼层是7层顶层,最转角的一个房间。打开门,是个很小的房间,但是临街有个窗户。把行李箱放下,反手锁了门,感觉终于可以消停会了,坐在床上吸了一支烟,用电水壶烧了一壶水,想了一下没有茶叶,这种便宜的酒店只有那种茶叶包类的茶,很不好喝,老孙决定先不喝茶了,冲个澡,感觉跑了一天了身上疲惫的很。
    先冲了一个澡,感觉身上利索了很多,换洗了一下内衣裤和袜子,想随手把内衣裤洗一下,但是看着那小的可怜的香皂,老孙只有苦笑了,拿个塑料袋把衣服装起来装在行李箱里,想想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今天还是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决定先去吃个饭,顺便买点茶老孙穿外套的时候,看到门缝底下正有人往里面塞小广告,无非是招嫖信息,老孙猛的打开门,发现门口正蹲着一个女的,估计三四十岁的样子,那个女的正塞着小广告也没想里面有人开门,吓一跳,抬头望上看,老孙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问她:“你干嘛?”那女的慢慢的站起来,一边退一边说:“没什么,大哥您要是有兴趣,您打电话,你别着急我就走。”回头就跑了,老孙还琢磨,这么大岁数的女人,跑的还挺快,唉,都是为了生活呀,担惊受怕的。
    坐电梯下了楼,问了一下前台的服务员:“请问,这附近哪里有卖茶叶的?”年龄小的服务员在想:“好像超市里面有卖吧。”年龄大的说:“您要买不到,我这有,你先拿去喝,茶不好,别嫌不好,白菊。”老孙朝她笑了一下:“哦,那先谢谢啦,我先出去看看,也许会麻烦您。”老孙走出了酒店的门,外面下起了雨,还是有点冷的感觉,老孙也没有返回拿雨伞的想法,太麻烦,因为马路对面就有小型超市和很多小饭店,能把这顿饭打发了。他直接走到他第一眼看到的店面,是一家羊汤饭馆“下雨天吃羊汤,莫大的快乐”老孙暗自想着。
    进入了羊汤馆,面积不大却很干净,老板一看就是生意人,笑眯眯的表情一口保定口音。羊汤和本地做法不一样,汤很白,可以加入羊杂和别的肉类,老孙看了一下价目,花样繁多,印象最深的是羊脑和胎羊肉,老孙看了觉得口味重了点,就加了一份纯肉,又看了台面,让老板拌了一份蔬菜类的凉菜,看到有咸鸭蛋挺好让他切了三只,也不知道为什么挺想喝酒的,其实平常老孙也怎动酒,就是有场合喝一点,一般情况下自己也不喝,因为在童年中,酗酒的父亲给他留下了太不好的阴影,觉得男人自己没事喝醉酒是真没出息,但是今天自己可以肆意的醉一次,用以纪念一下自己人生,第一次离婚?可是只能是羊汤、咸鸭蛋的水准,所以说自己也够没溜的。
    羊汤馆的酒只有那种很劣质的扁瓶小二锅头,还有一种是半斤装的牛栏山,老孙看了有点嘬牙花子,倒不是他消费多高,他知道这种酒咽下去,和咽火一个感觉,顺着嗓子一直到胃,两口下去就晕菜了,第二天醒来头疼欲裂,喝酒的人都一个德行,赌咒发誓不再喝了,等难受的劲头过去了,照喝不误。老孙决定出门买一瓶能喝的酒,没必要因为喝酒,自己就把自己整死在这么一个小馆里面。出了羊汤馆旁边就是个小超市,随手拿起一瓶酒看完自己都笑了,档次高的牛栏山,瓶子也大750毫升,写着出口欧洲,但是肯定比羊汤馆的酒档次稍微高了一点点,老孙自嘲说:“你这辈子,也就是喝牛二的命。”结账的时候,又要了一包玉溪,拿了一袋二两装的铁观音,结账出门时特意把铁观音放裤子口袋里,老孙知道自己这酒量,一般喝醉了,都是第二天醒了后,再回忆自己怎么回来的,钥匙钱夹手机还在不在,酒量小的坏处,就是这样喝酒时蛮清醒,喝完酒蛮不清醒。
    老孙买完酒回到羊汤馆,原来坐着的桌子上已经摆上了他要的食品,但是原来空着的对桌又做了一个顾客,到了吃饭的时间,这个小羊汤馆生意还挺火爆,他把酒摆放到桌子上又拉了椅子坐好,抬眼皮看了一下对面桌子坐的顾客,对面那位端着汤碗正在喝汤,也是撩着眼皮在看他。老孙看了笑了,还是熟人,正是刚才塞小广告的那个女的,那个女的一惊,瞬间就呛到了,忙放下汤碗,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嗽的几乎伏下上身,脸憋的通红,老孙忍住笑,递过纸巾轻声说:“别激动,别激动。”
    对面的那个女的接过纸巾擦干净眼角呛出的泪水,拭去嘴角留下的口水,小声说:“我就往你房间里塞了几张小广告,你还至于追到吃饭的地方来,你还让人活不活?”老孙一脸的懵逼:“大姐,我还不至于那么无聊,我也要吃饭的呀,谁想世界是如此的小,转一圈又跑一桌子来了。”他看了那个女人的晚餐就是一碗汤和一个烧饼,就喊那个老板:“再来份羊汤加羊肉。”他把老板端来的羊汤放到那个女的那面轻生说:“我吓了你一跳,又害你呛到了,这算是赔礼了。”他又把自己跟前的拌菜和咸鸭蛋望桌子中间推了推:“一口都没动,好歹吃一点吧。”那个女的一脸狐疑的看着老孙:“我告诉你,我可是良好妇女,你可别打什么坏主意。”老孙脑海里出现了那个女的塞小广告,小广告那些露骨的宣传词语,心里不由好笑,暗想:良家妇女去快捷酒店塞招嫖信息,这也是没谁了。
    老孙也没理她,把酒瓶打开,自己斟了一杯酒,摇着酒瓶说:“不是啥好酒,你要不要喝一点?”那个女的没好气地说:“我不喝白酒。”老孙:“哦,不和白酒。”喊老板:“老板,来瓶瓶酒。”老板麻利的拎了瓶瓶酒说了声:“打开啦?”老孙点了一下头,老板把瓶酒瓶子盖瞬间开启了。那个女的压低了声音,但是语速很快:“谁让你要的啤酒?”老孙用杯子一边给她斟啤酒,一边说:问自己说的不喝白酒,那肯定喝啤酒啦,你别多心,我咋也咋地不了你,你看现在社会治安多好呀,你要是喊一声,抓流氓,这一饭馆的老爷们儿,能把我切吧切吧,当羊杂煮了,我最后说一句话,我今天想喝一点酒,今天我点的我付账,你愿意吃一口,喝一口算赏脸,不愿意呢,你扭头就走,没人敢拦你,好啦,吃饭。”
    老孙举起白酒杯,隔桌向女的示意了一下自己喝了一大口,浓烈的二锅头从嗓子到胃口一溜火线,老孙抬起来向空中哈了一口气:“好冲的酒。”不再搭理对面的女的,抄起筷子开吃,又拿起桌上的炸辣椒油放到碗里,红色的辣椒油浮在白色肉汤上还挺好看。老孙拿出手机,有时浏览一下新闻,有时回个微信,喝着酒吃着羊汤,感觉很惬意,有时看看手机朋友们发的朋友圈,笑一下,回复一下逗个乐。对面的那个女的看老孙也不理她,也是觉得无趣,就端起杯子小口的抿着啤酒,也去吃羊汤。老孙喝了一杯,自己又斟了第二杯,他看那个女的杯子里的啤酒喝完了,就又替她斟了第二杯啤酒,还把切好的咸鸭蛋拿给她,她接了咸鸭蛋,鸭蛋油流了一手,老孙拿出纸巾递给她,她也就顺手接过来自己去擦手。其实羊汤类的饭食吃的时间是比较快的,喝酒可能慢一点。
    第二杯白酒喝了三分之二,就不敢再喝了,顺手把剩下杯子里的白酒,倒到桌子下的小垃圾桶里,喊了声:“老板,再开瓶啤酒。”老板开了一瓶啤酒拿过来。老孙看着对面桌那个一脸紧张的女人就觉得好笑,估计她怕老孙再给她斟啤酒吧。老孙自己斟满一杯啤酒两口喝下,又斟满第二杯啤酒两口喝下,这是他喝酒的习惯,能喝不能喝先不说,气势上一定要压倒别人。第三杯斟满喝了一口,老孙决定不喝了,再喝就真的醉了,看了一眼对面的女的,多少也算是吃喝了一点,站起来走到羊汤馆门口给老板结账,用微信结完账,扭头就走出了门口。那个老板喊:“大哥,您的酒没拿。”老孙头也不回的说:“先存着,下次再来喝。”也没听清老板说的什么,老孙就走远了。
    出了羊汤馆,雨还是不大,但是更密了,老孙使劲吸着气,把肺里的酒气呼出去,虽然喝了酒,但是过马路的时候还是看了一下左右的来车,进酒店之前,用手使劲把脸上的雨水拭干。前台服务员只剩下了一个人,老孙也尽量憋着气,脚步是走着直线从前台到电梯厅,不显露出喝过酒的样子。电梯门打开了,从里面一先一后走出一对男女,男的脚步快,走到前台去结住宿费,女的低着头瞄着那个男的,往前蹭着走。老孙走进电梯,按了楼层按钮,电梯轿厢里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他暗想:一看就不是正经的两口子,估计也是短暂的偷情欢愉后,各回各家,各抱各娃,谁也不耽误谁,谁也不用承担什么,只需要彼此满足就可以了。
    进了自己的客房老孙回手拉上房门,把保险锁挂上,确认了一下确实锁好了,用电水壶烧开水沏茶,酒店里也没有沏茶的茶具,就是普通的带把白色瓷杯子,把茶叶倒入杯中等了几分钟,茶香味就出来了,老孙气定神闲的端起茶杯,自己都觉得有点老干部的派头,想起句电影台词:“这个都挺好的哈,寒山寺都去了吗?苏州园林可以带他们看一看,烤鸭就不要老吃了,可以品尝一下阳澄湖的大闸蟹。”自己说完了自己都笑了。打开电视,没开声音,只是看着画面,连续换着台,连喝了两杯水茶水,感觉酒意被冲淡了不少,去卫生间刷了呀,关灯睡觉,今晚喝了酒一定能睡个好觉。
    老孙其实睡眠很浅,但是酒精的作用瞬间就睡着了,然后就是不断的梦境,梦里他又回到了高三的学习生活。同学都和狼似的,学习起来一个比一狠,看着风轻云淡的女生做起题来都是刷刷的过,老师都和虎似的,一言不合立马开骂,从你的人设崩塌到你的未发展,就一句你不考上大学你就是垃圾,你就是未来社会的拖累,爸妈的负担。老师骂完了点名:“那个,孙谁谁,你上来,你把黑板上的题答一下。孙谁谁走上了讲台,拿起粉笔看着一黑板画的勾勾叉叉真眼熟呀,可是真不会呀。回头看看坐着的同学,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沉默是金,他看向自己最喜欢的那个女生,他突然想起来了,那个女生就是未来他的老婆呀,虽然不爱说话,但是也是班花级别的,我这是做梦吗?我是在哪里呀?班花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老师是个女的,姓鲁,班里同学赠送外号鲁智深,不仅爱骂人,还爱打人,一个中年妇女不仅体型横着长,脸颊也横着长。孙谁谁那次也是没做好梦,大周日的没事,翻墙回学校教室拿课本,无意看到她和陆校长一起抽烟,还搂在一起,要不是被智深长老半闭半醒的一眼瞭到半个身位,也不至于每次都这么难为他。别人做题不会没事,他不会就要挨骂,其实孙谁谁知道,智深大师不是很确定,无意间看到她们在一起的,那半个身位就是他。可是小树得砍,学生得管,先敲山震虎的黒呼住了,总比他把那丑事,在外面乱传舌头要强得多。
    老师一串珠玑的谩骂,孙谁谁看着黑板的题,扭头看着现在的班花未开他的老婆,再看看班里那些熟悉或不熟悉的脸孔,羞涩的对老师说:“对不起,我不会。”老师抄起那个学几何的自制圆规。一下一下朝他头上打:“不会是吧 ?不学是吧?玩帅是吧?”他只有用胳膊、用手捂着头尽量让头离老师的圆规远一点,他偷眼看着老师,老师眯着眼,咧着嘴,露出了满嘴的獠牙,仿佛在说:“叫你看,叫你看,叫你看。”圆规打在头上,胳膊上、手上砰砰作响。孙谁谁觉得很委屈,我不会我就要挨打,谁tm的规定的,你偷男人还有理啦?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教数学的老师,你拿圆规干什么?我做梦了,我做梦了。蓦然老孙醒了,拿开放在胸口的手,心脏跳的那叫一个扑腾,想想梦里的事情,没有人能在梦里做题,也没有人能在梦里数钱。那砰砰砰是咋回事?他沉思了一下,听到隔壁房间的动静,那是通过撞击,让床移动碰到了墙,又传到了他的这面。老孙暗想:真够牲口的,这劲头用在自己媳妇身上,你就早,合家欢乐了。
    他从床上站起来,又坐到房间里的椅子上,把桌子上杯子里的凉茶一饮而尽,茶水瞬间的凉意,顺着食道把胃口里酒精的灼热压制了下去老孙感觉舒服了很多,他把电视声音稍微调高了一点,只是稍微一点,能掩盖住隔壁生猛的声音就可以了,他不想让人觉得讨厌,激情四射的时候别去搅和人家高兴。老孙有了尿意,去房间门口处的卫生间,舒舒服服的释放出去,走回房间里,觉得哪不对,又退回到门口处,看到房间门下,又塞了小广告,老孙看看表,现在凌晨两点半:还挺敬业的,这都几点了。”
    他弯下腰从门缝底下抽出了小广告,准备随手扔垃圾桶里,可是两张广告之间夹着一张纸条,用圆珠笔写了一行字:我是和你同桌吃饭的那个女的,我看你是个好人,有什么需要帮跑腿的事情,可以找我,但是是有偿的。老孙看懂了,这个女的就是一个打短工的,类似于鲁迅先生笔下的阿Q,舂米就舂米,撑船便撑船的日子,其实也许用不了太久,自己也会步入这个行列。人到中年,除了会当个部门的小领导,劳动这个词几乎都退化掉了。如果有一天,真的有人租自己去塞小广告,自己还真不如这个女的,最起码自己还好个面子,但是好面子当不了饭吃呀,总要有个打算,自己口袋里那几两散碎的银两,够撑多久呀?
    他想了一下,看看时间,现在是凌晨四点,今天中午十二点之前,必须要退房,首先要解决的的是自己住宿的问题,快捷酒店真住不起呀。先把住宿解决了,再想其他问题吧。老孙知道自己是属于那种对生活极端弱智的男人,要是指着自己去中介找房子,谈价格那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的。他编辑了一条短信,照着纸条电话给那个女的发了一条短信:我急需租房一套,小单元就可以,环境别太乱,每月1200-1500,押金别太多,今天上午就要办好,酬金200元。其实老孙在按酬金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开始想写100元的,可是又觉得少了点又拿不出手,怕对方觉得钱少不值得去跑一趟,所以写了200元,耽误一天和住酒店没区别。他按了一下发送,拿起烟点上,没吸几口,手机响了,对方回复:九点左右给你回复,上班马上办。老孙笑了一下:这效率,这是凌晨四点呀,照这速度,四化早实现了。
    他决定还是睡一会,哪怕不是自己的床,因为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无非是天还是黑的,隔壁还是响的,但是他今天花了钱,还是要多享受一会酒店的奢侈,哪怕是快捷酒店。迷迷糊糊到七点,老孙就睡不着了,洗漱了一下,出门去吃一点早餐填一下肚子,前台服务员已经换成了那个年轻的,年轻的服务员一脸倦怠的站着,应酬着每一位离店的顾客,结账的男人都是四肢无力,等待的女士都是眉飞色舞。老孙走到大街上,找了一家馄炖店,馄炖加鸡蛋,大大的奢侈了一回,馄炖上来了,家了白胡椒,吃了一头的汗,正用纸巾擦拭的时候。手机短信响了,他一面喝汤,一面眯起眼去看手机,短息写着:八点半,酒店门口等你,去看房,我姓华。老孙看了一下时间,八点过五分,他接了馄饨的钱,脚步走到马路对面,走进酒店,回到自己的楼层房间,从包里拿出身份证,又锁好门,按着电梯走到酒店大厅。他出了门,门口边上,看到昨天那个那个女的,眼圈有点黑,带了一个棒球帽,打着哈欠,在等着他。
    老孙走过去总要寒暄几句:“你好,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请问怎么称呼?”那个女的顶着一双熊猫眼,想了一下:“你能换一种问候方式吗?你管这个叫气色不错呀?”老孙说:“不好意思,很高兴认识你,怎么称呼?”对方说:“岁数比我小的叫我华姐,岁数比我大的叫我华子,那怎么称呼你?”老孙感觉有点犯难,我可姓孙,总不能告诉对方:岁数比我小的叫孙哥,岁数比我大的叫我~孙子,这也真没谁了了的称呼。只能正色说:“那我喊你华姐吧,我名字里带个肆,你愿意喊我肆哥也行,喊我小肆也行。”华姐想了一下:“小四?你家起名字按出生顺序排的?”老孙苦笑说:“肆无忌惮的肆。”华姐手指在空中笔画了一下,估计想写这个肆,但是笔画太多,就放弃了。老孙其实还想告诉她:这个肆,其实就是四的大写,他在家里兄弟姐妹中的确排行第四,可又觉得没必要和她说这么详细。毕竟上午把房子租赁下来,把跑腿的劳务费给了对方,就没什么关联了。
    老孙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华姐坐了进去,让华姐坐车里等一会他,他去拿了自己的行李箱又去前台把住宿费用结清。回到车里,华姐报了一个地址,老孙用手机定了位看了一下方位地点有一点偏,华姐解释:“你心里的房租不可能在市里繁华的区域找到的,如果再找中介扒层皮,你的房租预算肯定超支得多,她帮忙问的这个小区是个准新小区,不乱,而且是直接面对房东,只要双方有意向还有可下降空间。老孙觉得华姐办事能力还是蛮强的,后来华姐说,她就住在这个小区里,也认识房东,正好老孙有租房的需求,就直接联系了。老孙深表认可。
    开车大约二十分钟到了小区的门口,整体看来还不错,就是名字不大满意叫:天井小区,老孙暗想:坐井观天,看来是要困在这了。停车进了小区,绿化、环境都不错,小区里有个大花园,花园里有个大喷泉,很多孩子在嬉戏玩闹,进入小区门口有个小超市。走到一个楼底下,楼层号是23#楼,华姐敲了一层住户的门,门打开了,是个胖胖乎乎的女人,看岁数四十几岁,披散着头发,一边打招呼一边上下打量老孙,打招呼的内容无非是:你又瘦了,自己多注意身体,别太熬夜了之类的。租赁的单元就在这女的楼上,四十多平米,银角,光线还不错。这个房间的格局,很像老孙刚结婚买的那套房子,连装修风格都很像,一瞬间老孙感觉几乎穿越了,有点恍惚。
    其实老孙从小孙的时候,就是按部就班的在生活,别人出生他也出生了,别人上学他也上学了,别人工作他也工作了,别人结婚他也结婚了。最苦的是结婚的那时,家里穷买不起大房子。买了小房子还是贷款,买了房子,爸爸说,家里不会再花一分钱给他,他一个姐,然后是他,后面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家里的负担也重,那时的小孙也没说什么,也做好了散的准备,他知道,没有人会愿意和穷过一辈子,他的妻子,也是是梦里的班花,放弃了众多的追求,跟了他,他要说颜值担当吧,属于自己打自己嘴巴,他就一股子劲儿,想给妻子一个美好的未来,那时他借尽了能借的钱,向小鸟筑窝一样,一根草一块泥的,把房子装修了,结婚的一切都办了,他那时想,我虽然穷,但是我守着你,守你一辈子,我会让你快乐,幸福。时间是把刀,它肆意着它的锋利,削掉了他的锐气,他的情怀,他的生死相依,他的以死相守。直到华姐,推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女房东还是蛮好爽,也没欠合同,因为房子是自己的,房租俩人谈了一下,一个月要了一千一百,比预想的降了一百块钱,交三个月压一个月的,要老孙把身份证给她看了一下,并用手机拍了照,老孙也看了女房东的身份证,也用手机拍了照。女房东说:“你都48了,看着倒是显得蛮年轻的。”老孙客气的说:“您客气了,您名字和我上学时,一位女同学的名字一样,张哪,我们那时,都管她叫张哪啦。”女房东笑着说:“我可没有那个韩国女明星那么漂亮,房子租给你,你要爱惜一点,还有就一个要求,不能带不三不四的人进来,我只租给你一个人,如果发现你带别人一起住,那请你搬走,押金不退。”老孙倒是蛮喜欢女房东说话直爽的方式。他说:“那时肯定的,一会房间里有些不用的,我都搬下去给你,我自己添置,以后我要是不租了,我也不要了。”女房东认可,两人加了微信,老孙把这词的租房费用转给了她。
    又客气了一会,两个女人又说了几句闲话,无非是去哪买衣服,没事一起跳个广场舞啥的,女房东就告辞了。老孙愣了一下神,又加了华姐的微信,把劳务费二百块转给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直接让她走吧,又不觉得不合适,不说吧,老孙又想收拾一下房子,买点物品进来。华姐也看出老孙的意思来,就问老孙:“你打算把什么都推给张哪姐呀?”老孙指着一些厨房里,上一任留下的锅碗瓢盆,还有居室里留下的衣服被褥。华姐说:“这样吧,我上午也是没事,我帮你收拾一下吧,你一个大男人,这些不好打理。”她看老孙有点沉吟忙道:“今天收了你二百块,够我用的了,我帮忙收拾一下也是应该的,不找你要钱。”老孙感觉这是遇到雷锋了,其实从本意里是不想让她帮忙的,可是华姐坚持,再推脱就觉得有点做作了。只能说:“那好吧,那就麻烦你了,给你添麻烦了。”华姐则说:“没事的,这都不算事儿。”
    老孙开车到附近一个比较大的超市,开始采购,主要急买的是生活用的,开伙做饭用的,太小的物品这次没买 那些小区门口超市能买到,没必要非在这里买,因为一次性也买不齐全,还占用时间。他大包小包的塞进车,开车进小区,又大包小包的拎下车,然后又大包小包的拎上楼,进户门虚掩着,门内是两个正在收拾家务的女人,怎么多一个,老孙很纳闷,两个女人回头看着他,一个华姐一个中版张哪啦,女房主解释道:“我看华子往楼下搬东西,说顺便帮你收拾一下家务,我也有时间,就上来搭把手。”老孙有点一头黑线,难道说最近女人们 都很有时间,都拿干家务当广场舞这么热衷?这一个还不行,两个一起,不过两个女人都挺能干的,房间里情节的很彻底,窗玻璃都擦了,厨房燃气灶上面覆盖的油污都擦出了原底,卫生间马桶里的黄碱也都清除了,女房东还从家里拿来了空气清新剂,放到卫生间,一股淡淡的茉莉花味。
    老孙把购置的东西顺手放到桌子上,华姐就开始轰他:“别站这碍手碍脚的,厨房呆着去。”老孙闷着头走进厨房,进了厨房点了一只烟,刚抽了几口,女房主又拿着一堆东西冲进厨房,高门大嗓的喊:“家里别抽烟,要抽烟楼下抽去。”老孙赶忙走出了房间,顺楼梯下了楼,走到楼下一边抽烟,一边怀疑人生:我好像交给女房主房租了吧?掏出手机看了一下付款记录,确认交了。我好像没让她们替我做收拾家务吧?回忆了一下,的确一个是主动帮忙的,另一个眼红别人帮忙,自己杀回来的。然后一个嫌我碍手碍脚,一个不让我在家里吸烟,我就奇怪了,这到底是谁的家呀?
    老孙郁闷了一会,想到一个实质性的问题,马上中午了,自己房间里还有两位资深美女在替他收拾家务呢,总不能让人家干完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这么做也太三俗了,不是自己的作风呀。他走进了小区门口的超市,买了成品打好片的牛羊猪肉,又买了调料、蔬菜,看看结账单,又是二百大几,老孙有点肝疼,还不如自己干呢,还能省点饭钱,但是毕竟是外场人,面子的事情还要做足。老孙拎着走上楼,二位资深美女已经在打扫最后的战场了,他就简单的说了一句:“中午了,简单请二位美女吃个便饭。”二位也没拿自己当外人,愉快的答应了,顺手拿起蔬菜、肉类,麻利的该摆的摆,该洗的洗,该切的切,老孙除了把烤肉的小烤炉摆上桌子,连接上了电源,简直无事可做,瞬间他有点穿越,自己就是一个旧社会地主姥爷的少爷羔子,家里一妻一妾,嘴一份,手一份的替他打理好所有,自己都觉得自己多余。但是这也不是他想的离婚以后的生活呀,那种生活一般都是男人不能很好的打理自己,凄风苦雨的眼含眼泪的活着。唉!老孙长叹一声,我又特殊了~。
    等东西都摆在了桌子上,他才想起刚买东西时光琢磨肉菜怎么打配了,忘记买酒水了,就问:“二位美女喝点什么,我去买一下酒水。”华姐一边说一边去拿包:“白酒你别买了,昨天喝的还有,我带回来了。”说着从包里拿出了昨天老孙“存放”在羊汤馆里的那瓶大号“二锅头”,女房东则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们俩:“昨天?你们昨天在一起啦?”老孙愣了一下本来想说:我们是在宾馆认识的。可是想了一下,真说出这句话来,那真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了,忙解释:“昨天吃饭时正巧和华姐一桌,无意问我租房的事情,华姐也是热心就推荐到您这了,我昨天也是有事,忙着走,就把酒忘记了,华姐细心给带回来了。”女房东看着半信半疑,他赶快转身出门下楼,自己擦了一把冷汗,暗道:华姐你可真是过日子人呀,连酒都带回来了,要不是我反应快,女房东这嘴能把这事,传到联合国去,捕风捉影、添油加醋的一传,我就百口莫辩了。老孙来到小超市,买了罐装的啤酒和饮料,又脚步走回到“三个人”的家。
    两位资深美女挨着坐,老孙手脚麻利的把烧烤炉升温,牛肉 羊肉 猪肉 往炉子上一放,把三个人眼前的酒杯都斟满,华姐也没拦着,估计能喝白酒。肉烤的滋滋冒油,尤其猪肉把油都烤出来,两面焦黄,烧烤酱抹到肉上生菜一卷,先恭敬的递给女房东中版的张娜啦,客气的说:“您先吃一口,别空肚子喝酒,容易醉。”张娜啦两口把烤肉消灭掉,他又端起酒杯:“感谢张姐,祝您的房子我感觉很荣幸,今天又帮我收拾房子,太荣幸了,敬您一杯。”张哪啦也是本地人,场面话说的比老孙还溜,也是豪爽的端起杯喝了一大口。
    他把烤肉给华姐卷了一个,又敬了华姐酒,无非也就是感谢华姐帮忙找房类的。酒这个东西是个好东西,本来没话说的尴尬,喝了酒也就有话说了。老孙很谨慎喝酒也掐着量喝,他怕自己喝嗨了,再失了态就没意思了。酒桌上女的敢端杯的一般酒量都不差,尤其这岁数的女的,什么事都经历过,看着都是和和气气的,翻了脸就敢骂你。他就一口一口的抿着喝,然后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点闲话说,两个女的估计也是有默契,诚心拿话带他想让他说自己的事,当然想听别人的事之前,必须把自己的事先说点,也是酒精上头,不用套话,她们自己就全交待明白了。女房东中版张哪啦算是个小富婆,老公那时有本事,也有钱,后来因为意外事故死了,保险公司又赔了一大笔钱,他家本来也有几套房放租金,所以衣食无忧,天天琢磨着怎么保健养生多活几年,家里女儿上高三住校。华姐是东北某地的人,老公是个酒鬼加家庭暴力,她想离婚老公就动刀动枪的威胁她,她就自己跑出来了,来到我们这个北方的城市,靠着打工挣点钱,啥都干过,如果没有坐班的工作,就去找发传单、塞小广告类的零活干,有个儿子上大一,华姐也是喝酒了,眼泪汪汪的,说后半辈子就是为了儿子活着,她跑出来好几年了,她连儿子都不告诉她落脚的城市,怕老公找来,刚清静两天,不愿意受那气。
    问老孙的经历,老孙简单说了:年轻时当过兵,复原后在一个国企干,离异单身,目前失业。两位资深美女互相对了一下眼神,就开始喝酒,再套他什么话就不说了。那大瓶的二锅头750毫升,也就是是一斤三两的样子,昨晚上喝了也就三两,今天三人喝一瓶,一人也就三两多一点点,他麻利的烤着肉殷勤的侍奉,一瓶白酒很快就见了底,女房东没喝尽兴,说她家里也有好酒要去拿,老孙给拦下了,说今天都累了,适量吧,愿意喝喝点啤酒漱漱口,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啤酒刷凉刷凉的,喝了高度白酒再喝凉啤酒,怎么一个爽字了得。女房东问有什么打算?他苦笑:“先呆几天,工作这么多年,正好休整些天,自己也规划一下,但是这个岁数,高不成低不就的,总不能给人家看大门去吧,想给别人当二奶,可惜又是个男的。”说完了,引得二位资深美女一直笑。其实喝了酒眼神也没迷蒙,女房东保养的不错,虽然有点小胖,看得出年轻时也是个风姿绰约的美丽女子。华姐东北女人,个子高苗条,五官匀称,喝了酒脸色红润,也有了生气。
    女房东大包大揽的说:“孙哥,我认识朋友多,回来帮你介绍工作。”老孙虽然白酒加啤酒喝了,有点上头有点晕,但是还是蛮清醒,他知道酒桌上的场面话都是酒精刺激下说的,不可全信,尤其他这种岁数的男人工作尤其不好找,虽然国企出来的,也懂管理,问题是那个单位缺领导呀?找那种出卖廉价劳动力的工作吧,他还是没法接受,只是说:“谢谢张姐啦,有合适的帮忙留意下吧。”又连着喝了几杯啤酒,两位资深美女是越喝越精神,眼神越发的迷蒙,老孙却是越喝越晃荡,他知道的确不能再喝了。中版张哪啦提议去唱歌,老孙给否定了,他知道她是拿着玩当事儿做,可是他不能无限期的陪着,也不能留这个例,而且华子那也许下午还有工作吧,能挣一点是一点。女房东虽然觉得很扫兴,但是也没说什么,三人最后又干了最后一杯啤酒,酒局就算结束了。两位资深美女又手脚麻利的帮忙收拾,把碗筷都洗刷干净,没吃完的肉菜,用打包薄膜全封闭好,放到冰箱里,这才找好自己的包,告辞,离出门之前,还顺带把他家的垃圾袋子拿走顺手扔了。看着下楼有点晃,但又勾肩搭背的二位女士,老孙目送她们下了楼梯,这才关上进户门,回到居室躺床上就睡着了。
    这一觉就睡到下午五点多,老孙醒了,喝了点水,想起床又懒的动弹,内心挣扎了一会,还是坐了起来,看着这个新家,脑子里也不知道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好。手机微信在想,看了一下,两位资深美女各自发来了问候语,他想了一下简单的回复:没事了,谢谢。对方再回复什么他也没看他也没回。呆坐了一会就到了晚上七点多。老孙也没开灯,也懒得吃饭,毕竟中午连肉带酒的吃的太多。想想:赶快琢磨要做点什么了,总这样下去不叫个事儿,今天算是自己给自己放假,从明天开始就要努力了。他下了床穿好外套,也没开楼道灯,摸着黑走出了楼栋的门,小区的广场是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们,老孙看了一眼,走出了小区,在附近大街上来回溜达,一是为了消食,二是为了多走几步锻炼一下,三是为了看看有没有可以谋生的灵感。
    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店,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他觉得有点茫然,自己这辈子进商店都是花钱,也没想自己具备不具备开店的水平,无奸不商呀,就自己这性格,开不了几天店,估计连自己都能赔进去。往回走,走进了自己的小区,刚进了一层楼道,张哪啦家的门打开了,张姐一脸殷切的问:“没事吧?”老孙一边往二楼走,一边忙不迭的回答:“没事,没事,挺好的。”张哪啦问:“要不,晚上再喝点?”老孙:“下次吧,真喝不下去了,早休息,早休息。”他打开防盗门,进去反手锁门时,听见张哪啦好像说了句什么,也没听清。坐在椅上上喝了杯水,然后看了眼手机张哪啦微信:下次,是哪天?老孙有点纳闷:你还挺执着的。但是他没回,他知道只要一回复,估计以张哪啦这热情劲,估计能和他聊到后半夜去,还是省省吧,都是成年的男女,都知道怎么回事,你是没事干了,摘我荷花,拿我藕,我还是老实点吧,因为很多事情,你只要一粘上,就无法控制事态的发展了。
    看看表晚上十点多了,简单洗漱一下,睡觉,因为下午睡了太久还没有困意,打开手机放在耳边,也不是为了听什么,就是想耳边有一点声音,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循环播着,北京爱情故事主题曲,侃侃唱的《嘀嗒》,这首歌也是以前有个朋友送给他的,那时喜欢的不得了,连手机的铃声都换成了这个,听着歌曲,慢慢的有了睡意,心里想着,别想别的,别想别的,可是还是想起了很多的故事。老孙觉得有意思的事情,但他觉得心烦意乱的时候,身边的朋友没有一个会来打扰他,等他心态平和了,准一个一个的发微信:小哥,最近忙什么啦?有没有故事讲给我听呀?
    听着嘀嗒做了一个梦,瓢泼的大雨落在身上很冷,他梦到第一次失恋,也是那么大的雨,他孤身走在街上,雨淋到身上,他还是要一直往前走,那时他就想,这次自己也许会死了吧,死了也干净,眼前的雨流在地上汇流成河,他一脚踩空坠入河里,他想摸到什么让自己有一个着力点,他憋着气,胸口像炸了一样,他知道他呼出了这口气,他就会被冰冷的河水呛死,他知道自己做梦了,他努力想睁开眼,眼皮却和灌了铅一样,怎么也打不开,手脚都是麻的,耳边有人喊他:小哥,小哥,你在哪?他一下醒了,把放在胸口的手拿开,感觉舒服了一点,使劲喘了一口气,擦脸看看手机,凌晨三点多,再看看窗外真的下起了大雨,他赶忙坐了起来,想去关窗户,腿是麻的,他咬牙忍了一会,血液循环过来,他起身去把窗户关上,看着窗外的大雨,肯定是暴雨水平了,他暗想:这歌听的,真把雨招来了,这雨真的这么下下去,明天小区肯定是被淹了。
    又愣了一会,还是躺下睡觉吧,这次没做梦,睡到自然醒,醒来也是早晨七点多了,起床后看看窗外,雨没有停的意思,但是小区里肯定积水了,目测最少五六十公分。用手机看了一下新闻,今天的雨还要持续一天,此次降雨是本市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本市应对突发暴雨排水系统肯定是无法达到了。老孙下了楼,看到雨水已经漫过上一层的两蹬台阶,倒灌进一层的室内了,一层三户都打开了门,里面的住户,都是穿着拖鞋或者光着脚站在水里,手足无措的样子。
    他看了一眼101,那是女房东张哪啦的房门号,喊了一句:张姐。”就听见一阵稀里哗啦的趟水声,张姐很狼狈,头发都贴到脑门子上了,穿着一条齐膝的裤裙,上半身套着一件老头衫,老孙试探着问了句:“您这是准备摸鱼去呀?”张姐一脸的阶级斗争:“这特么的雨下的,家具全泡了,我这抗洪呢。”老孙说:“今天还是一天雨,排水也排不出去,您抗洪意义也不大,您看实在不行,锁门住宾馆吧,等雨停了,再收拾吧,适度太大,房间里电器也多,可别折腾了,再电着就犯不上了。”其余那两家邻居听了,也放弃了抵抗,放下手底下的苕帚簸萁洗脸盆,都抄起电话,各自寻亲。他说完了,就扭身上楼了,反正也出不去了,也不想吃东西了,就当今天辟谷了。
    老孙回到自己的房间,泡了一杯茶,刚想抽支烟,听到了有人敲门,他打开了房门,看到女房东张哪啦,拎着个大包,抱着个大娃娃,光着脚穿着拖鞋,他很迟疑的问:“张姐,有事呀?”张哪啦苦着脸说:“我家电闸放炮了,报物业维修,物业说了,下雨天谁也不敢鼓捣电,有什么事,等雨停了,水下去了再说,家里湿的和澡堂子似的,我实在没法了,能不能在你家避一天?”老孙有点结巴了:“这合适吗?我这一个单身男人,别让人闹误会,要不您看看有别的亲戚吗?要不去宾馆也行呀,小宾馆也不贵。”张哪啦有点哽咽:“这大下雨天的,你让我去哪找宾馆?我虽然死了男人,我要是但凡有点别的法子,我也不会厚着脸皮求你来,再说了,咱心里没鬼,就不怕别人嚼舌根子。”老孙心想:“你是不怕,你啥血雨腥风、刀枪剑戟没见过,问题是,我是花钱租房,还租出一个原房主避难来了,我要是不让你在这避一天吧,以后没法见面了。”只有侧身把这位资深美女让了进去,他知道,这肯定不是一个快乐的决定。
    当他侧身让张哪啦进去的一瞬间,张哪啦低头走进去,老孙能看到她的侧脸,仿佛抿着嘴笑了一下,有一种小狐狸第一次偷到惦记的肥母鸡后的,那种得意的笑。他自己安慰自己说:幻觉,肯定是幻觉,人家能惦记我什么,房子没有一间,地没有一拢,就自己是个男,可是人家也不缺他这根枣木棒槌呀,还是小心点吧,女人是老虎,这个是自带狐狸的母老虎,狐媚起来可怜巴巴,你要惹了她,耍起母老虎来,脏话能不重样的堵门骂你一天。老孙知道,“赌生盗,奸生杀”的老话,世上肯定没有那么好占的便宜,无论她有意还是无意,今天又主动上门展示她的柔弱,自己必须把持住了,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也别和谁说聊斋,只要把持住了自己的裤脚带,千万别掉到磕膝盖下面就行。
    老孙犹豫了一下,只把外面的防盗门碰上,进户门没关敞开着,防盗门上面有个小窗户,他顺手把小窗户打开了,这样楼道外面能看到屋子里面,屋子里面也能看到外面楼道。这是老孙下意识的保护方式,避免出问题说不清。张娜拉熟门熟路的,把包放到桌子上,找老孙问:“给我找双拖鞋。”老孙一脸黑线:“你脚上不是穿着拖鞋了吗?”张娜拉:“不是踩水了吗,拖鞋鞋底子脏,一会把地板踩脏了,你自己擦呀,我可不管。”老孙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很委屈,因为他觉得他好像是这家的主人吧?为什么指派主人干活,还挺理直气壮的。老孙憋着气,从门厅鞋柜里,拿出了一双塑料拖鞋,递给她,说:“没小号的,只有男士的,我可提前说好了,我有脚气,传上你,可别赖我呀。”没想到张娜拉连喯都不带打的回答:“多大点事呀,我也有,咱们是病友。”老孙想:还病友,等你走了,我就把拖鞋顺窗户扔垃圾堆里去。”
    张哪啦顺手把大娃娃放床上,老孙问:“你这出门还抱着娃娃?”她回答:“没法子,孩子上学住宿,家里连个响声都没有,买个娃娃还能做个伴,晚上睡不着就和娃娃说会话,我这单身一个人,胆子小,晚上睡觉枕头底下都塞把菜刀。”老孙心想:你这还胆小,都跑单身男人家里来了,难道我长得不像坏人,这么人畜无害的。但是嘴上还要应付:“是呀,不容易呀,挺难的。”一下又有点没话题了,张哪啦也不见外,一屁股就坐在床上,告诉老孙:“没见过你这么不会招呼客人的,赶快给我倒杯水,把电视遥控给我,我追剧呢。”老孙:“······好吧。”心想别惹她,一定沉住气,给她沏了一杯茶,把电视遥控给了她,她一边按按电视开关,一边说:“傻站着干啥,就当自己家一样,该干啥干啥。”老孙:“让你这么一说,我都不知道干啥好了。”张哪啦:“不知道干啥好哈,给我洗个水果吃。”老孙:“······好吧。”他悲愤的走进厨房,洗了两个苹果和一串葡萄,拿盘子承好,端出去,又顺手拿了纸巾递给张娜拉,殷勤的问:“您还有什么吩咐?”
    张哪啦满意的接过了水果盘,打开了电视,一边咬着苹果一边问老孙:“你一般都看什么电视剧?”他回到:“我一般情况下,不看电视剧。”她又问:“那不看电视剧,看综艺节目?”他回答:“也不看综艺节目,其实吧,我家穷,就没有电视。”老孙觉得这句话回答的,应该是彻底把话题切死了,避免俩人能聊到一个频道上。张哪啦嚼了一口苹果,扭脸看了一下老孙,继续发问:“不看电视多无聊呀,平常有啥爱好?”老孙觉得他要是一直站着和她说话就有点丢人了,这毕竟还是他花钱租的家,就端了茶坐在沙发上,回答说:“我读书少,也没啥爱好,就是爱看耍猴的。”张哪啦也没听出好赖话来,还接着问:“哦,你这爱好挺独特的,其实吧,我也爱猴子,可喜欢看金丝猴了,我记得那是三岁吧,我爸总带我去动物园看猴子。”她摆出了一副面对闺蜜准备长谈的架势。老孙有点招架不住了,这随便扯个话头她就能自己按照脉络开始说话,啥话头都从小时候三岁开始聊,哪个时间段,发生了好玩的事情,都要说一遍,有的还怕老孙听不明白,再重复一遍,她今年四十多了,要是聊到四十发生的故事,估计后半夜见了。
    张哪啦的一说起自己人生,那真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老孙眼睛看着电视里的电视剧,也不知道演的是什么,这个他还真不知道,电视声音已经调的很小了,还要应付着她的说话,无非是在说话换气的节骨眼上,说上几个语音助词:哦、是呀、可不么、真的呀、哎呦、我去。老孙觉得他的对手现在不是张哪啦,而是那位相声艺人郭德纲,他就是郭先生旁边总被挤兑的,相声皇后于谦,别管怎么受尽凌辱,就等着郭先生抖完最后一个包袱,他再捧一句:去你的吧。两人下台鞠躬。老孙光顾的胡思乱想了,脑子有点走神,张哪啦最后说的什么都没注意,就冷不丁的觉得屋子里没有说话声了,只剩下电视连续剧里,那位男主角声嘶力竭的哭喊,看来男主角的女朋友又得癌症了,太俗气的情节。老孙侧脸看看张哪啦,正憋着气把那杯已经放凉的茶水一饮而尽,看来说半天话了,口干的很。她喝完茶看来舒适了一些,他站起身,又给她杯子里倒了热水:“刚说到哪啦?继续,正听的带劲。”张哪啦对老孙的敷衍有点不满意:“说哪啦?你说我刚才说哪啦,我说的话,你注意听了吗?”
    老孙一脸的无奈心想:你也不是我妈,我为啥要注意你的话,你也不打听打听,从小长那么大,除了我妈的话,我听过谁的。但是这些话只是心里想,没敢说出来,他也知道,和女人其实没有理由讲的,没必要分要分辨出是非来,你说了半天也是你错,干脆直接认错,还落一个坦白从宽。看到老孙没辩解,张哪啦觉得很满意,觉得这个男人还是不错的,最起码吃话,不油腔滑调的,也不轻浮。就说:“我说了半天我的事情啦,现在换你啦。”老孙愣了一下:“什么就换我啦?”她说:“刚咱们定的么?一人说一个自己的故事,你光听我的事情了,你的一样没提呢?”他诧异道:“是呀?我还答应过,这么缺心眼的事情呀?”她说:“别废话,赶快说一个,磨磨唧唧的,一点都不爽快。”
    老孙很无语,也许刚才张哪啦说话时带出这个意思来了,他也没注意,顺嘴搭音的就答应了,可是说什么呢?他还不愿意和对方刚认识就掏心掏肺的把自己不堪的往事都说出来,因为没必要,自己就想目前很快乐的,自己活着,干啥要说自己的故事呢,但是不说又不行,因为张哪啦已经开始朝他瞪眼了母老虎要发作了。“好吧,那我说一个吧。”老孙淡淡的说,张哪啦这才把老虎眼眯起来:“快说,别墨迹。”老孙喝了一口水酝酿了一下:“我三十岁的时候吧,公司组织去三亚旅游,那地方是海滨城市,空气极好,紫外线也足,去的时候,导游小姐,反复嘱咐一定要做好防晒措施,避免灼伤皮肤,皮肤灼伤反正挺痛苦的吧,还不是很好恢复。”
    她突然插嘴说:“我猜你是不是喜欢上导游啦?”老孙说:“听不听,不挺不讲了。”她说:“听听听,你接着说吧。”老孙又接着讲:“我们那次是五日游,也没有别的好消遣的,男的都是打牌,喝酒,去海里泡着,结果一个个晒的很黑,也有皮肤晒爆皮的,就一个女的,是我们那的财务经理,还是挺白的。”她又突然问:“漂亮吗?”老孙愣了一下:“还行吧,一般人吧,气质挺好的。”她又问:“你是不是喜欢她呀?”老孙几乎无语了:“我逮谁喜欢谁呀?我没别的事儿了吗?”她说:“那这个故事有啥意思?全晒黑了,就她一个女的没晒黑?”她手在胸前比量了一下:“你确定,她身上也没晒黑?”老孙气笑了:“你这脑子整天琢磨什么了,我也没可能看人家女人的身体呀?”她挣大眼睛说:“那这故事就算完啦?”老孙说:“没有呀,你总打断我,我还没讲完。”她说:“好好,你讲吧,我不打断你。”
    老孙说:“等大家坐大巴回程的时候,才发现这位财务女领导,身上倒是没晒黑,就是牙被晒黑了。”她奇怪道:“怎么牙被晒黑了呀?”老孙正色道:“这天天呀,她说话太多了,牙就被晒黑了。”她还是很奇怪:“还有这样的事情呀,你瞎编的的吧?”老孙笑笑说:“说着玩的,看电视剧吧,别管说话了。”电视剧播了多半集了她突然说:“我琢磨过来了,你是在影射我,说我这一天说话太多,牙会被晒黑吧?”老孙很无语的想:你这情商反应的也太慢了,可不说你了么,两人说话总是不在一个频道上,嘴里还解释:“没有,没有,突然想起的实事儿,真的。”话还没说完,床上的枕头就飞过来了,结结实实的呼脸上了。她一边笑一边骂:“我算看出来了,你是不言不语的,肚子里都还坏水,绕着弯的骂人。”老孙一边揉脸,一边偷着笑。
    说说笑笑的时间过的特别的快,但是窗外还是下着雨,小区里的水还是排不出去。张哪啦又喊着饿了,老孙说:“两大苹果都下肚了,葡萄也都吃没了,还喊饿。”张哪啦说:“饿就是饿了,和吃水果有啥关系,快去做饭,我是客人。”老孙苦笑着说:“你是客人,我看你比主人还理直气壮呢。”张哪啦白了他一眼:“怎么不欢迎,吃你顿饭,瞧你这不情愿劲儿的。别人请我吃饭,我都懒得去,不给他们那面子。”老孙说:“合着我还挺荣幸的哈,先说好了,我做饭,狗都不爱吃。”张哪啦说:“狗爱吃不爱吃我不管,我爱吃。”说完了,觉得哪不对,又说不出来,瞪着眼问老孙:“做不做?给你三个数时间考虑,要不我拿菜刀啦?”老孙赶忙说:“做做做,我一直说做饭,你这啥脾气,动不动就拿菜刀。”一边说,一边往厨房走。张哪啦说:“快点,麻利点,告诉你,我可低血糖,一饿就犯晕,晕过去,你背我去医院。”老孙暗香:我家里这是来了位奶奶呀,这小脾气,杠杠的。
    话虽然那么说,待客之道还是要有的,毕竟人家是房东,万一哄好了,哪天有个马高蹬短的也好开口通融一下。都说男人不会做饭,但是能做饭的几乎都有几个菜能拿出手,老孙做菜也麻利,冰箱里拿出条鱼先化着,鱼买的都是收拾好了的,又拿出块鸡胸来,摘了菜,切好配菜,这面用刀给鱼两面划开了口,上锅过油,过完油煎透了了,把油倒出来,用浮油直接把鱼往里面一放,调好的汁一倒,盖上盖焖一下,把鱼铲起翻个身,倒入清水,水要多一点,把葱姜蒜扔里面,改小火慢慢咕嘟着,用另个锅放油炒了个鸡胸炒青椒,炒好后,用铲子轻轻的从整鱼底下划了一下,避免糊锅,又把火调小点,扔了几块豆腐,千炖豆腐万炖鱼,这种顿法,老家叫垮炖。电饭锅焖了点米饭,这边又烧了开水,把芹菜段放开水锅里焯一下,捞出来,用一点油,油热了,扔几个花椒,芹菜段下锅,一翻个,立马出锅,撒点鸡精咸盐,这小菜的味道~挠就上来了。
    想想三个菜是单数,就从冰箱里拿出了块五香豆腐丝,切了用葱丝一拌,当个凉菜吧,菜做的差不多了,等鱼熟的时间,老孙又把灶台,炒菜时用的碗、碟子给洗干净。开始上菜,端前三个菜的时候,张哪啦还乖乖的坐在餐桌前等着开饭,最后一道大菜是那条炖鱼,老孙小心翼翼的铲在碟子里,又用一个大碗,把锅里的鱼汤和豆腐盛出来。好东西都在汤里了,精华呀,老孙暗想,等鱼上了桌,看看进户门是打开的,张哪啦不在了,等他把鱼汤炖豆腐端上来,张哪啦气喘吁吁的又坐回到桌子旁,再一看,手里拿着一瓶白酒“剑南春”,老孙问:“你这是干啥?”她回答:“我看你家里没白酒了,刚下楼拿一瓶来。”老孙看着有点心疼:“这么好的酒,有点可惜了。”她倒是挺豪爽的:“酒不就是买来喝的吗。”老孙叹气道:“那你吃完饭,把地面擦了吧。”张哪啦愣了一下,低头看,估计是光顾的拿酒了,拖鞋也没换,直接带着水踩进来了,脸有点红,不过嘴还是硬气:“擦就擦,小气劲儿的。”老孙倒是没说啥,拿过拖把,把地面上的水印都擦了,给张哪啦解释:“地面上有水,一会喝酒了,不注意,滑倒了,摔一下就不轻。”她撇撇嘴,表情不屑的,但是心里还是想:他还挺细心的。
    俩人挨着桌子坐好,老孙拿了喝酒的杯子,把酒打开一人倒了多半杯,张哪啦还说:“茶半酒满,倒满了。”老孙则说:“你这是要喝醉的节奏呀,别着急,这酒度数高,慢慢喝。”俩人碰了一下杯子,各自喝了一口,酒是好酒,感觉就不一样,各自抄筷子吃菜,张哪啦先夹的鱼肉,老孙则夹了五香豆腐丝。她不断的赞许:“看不出你做饭的手艺还不错。”他则说:“什么手艺呀,鼓捣熟了就可以,这是有客人,要是自己,也懒得做。”她问:“你离婚多久了?”他说:“算今天三天吧。”她问:“你们打了多久啦?”老孙奇怪道:“打?没打呀,就是觉得不想在一起了,就协议离婚了,头天决定,转天办手续,第二天找房搬家,第三天也就是和朋友,也就是一起喝酒,很简单。”她睁大眼:“我的天,你这说离就离,也没因为什么,这也太洒脱了。”一边说一边继续和鱼肉作斗争。
    老孙说:“都这岁数了了,其实想想也没啥的,怎么着也是活一天,几十年都过来了,谁也别难为谁,我们这简单,因为没有孩子,所以没啥可打的。”张哪啦喝了一口酒:“问点八卦的问题,你别不高兴,你们这么久,咋~没孩子呢,是那个~不行吗。”他说:“你这也太八卦了,简单说吧,我也没问题,她也没问题,但是我们两在一起就有问题,看过医生,医生说过,几百万分之一的机率,让我们碰到了,俩人随便换一个,都没事,就我们两在一起,永远不可能有孩子。”她也是想了一会:“你们两这问题也够蹊跷的,如果有孩子你们还会离婚吗?”他回答:“如果的事情,谁都不敢说,但是我们离婚了,就是事实,说别的假设没意义。”
    张哪啦想了一下:“你刚才说啥来着?”这句话把老孙问愣了:“你这话没头没尾的,我说了很多话,你问那句?”她说:“你说第三天和朋友喝酒,那我是你的朋友吧?”他说:“是呀,能做一桌子喝酒肯定是朋友了。”她说:“我觉得也是,虽然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是感觉好像认识好久了,没什么拘束和互相提防,你这朋友我交定了。”放下筷子,使劲拍了老孙肩膀一下。他猝不及防的挨了一下朋友的拍打,筷子差点桶鼻孔里。老孙苦笑着说:“你这手劲儿还挺大的。”张哪啦得意的说:“那是,咱们既然是朋友,你的终身大事就包在我身上了。”老孙正好端杯喝酒,听了她的话,呛了一口,咳嗽了半天:“可别,我这好容易清静几天,也不会去想,那些事情。”她说:“这有啥不想的,唉,问你一句,华子是不是喜欢你呀?”
    老孙诧异道:“又来了,我和她也是刚认识,就是普通的朋友,她就是帮忙替我找房,你可别乱说,人家毕竟是还没离婚的女人,话传出去,连普通朋友都没得做了。”张哪啦说:“我看的出来,她喜欢你,她看你眼神都不对。”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问“干啥?”他说:“你是什么时候变瞎的,啥眼神呀。”她伸手打了他的手一下:“我就知道,我看得出来。”老孙说:“快吃鱼,鱼都堵不住你的嘴。”她继续吃着:“唉,刚看我吃鱼了,你咋不吃呢?”他说:“我看你霸占着,不好意思吃,怕你拿菜刀。”她不屑的切了一声。老孙伸筷子夹了一筷子鱼籽,她就说:“吃鱼籽不识数。”老孙无奈的说:“你就让我消停的吃块鱼籽好不好?”
    张哪啦说:“谁让你说我眼瞎来着,吃鱼籽吧,吃完了变傻子啦。”老孙说:“你也尝尝别的菜,羊毛别尽着一头薅,都薅成葛优了。”她放下筷子,喝了一口酒,长叹了一口气说:“其实都一样,姐家吧,也别提条件多好,就是一吃饭就犯愁,自己做自己吃,孩子在家还好一点,孩子不在家,自己吃饭都没意思,要的就是个家庭的气氛么。”老孙闷头吃他的呛芹菜也不拾茬,心里话:你就自己说吧,我反正不招敢招你,也不敢提那些顺情说好话的话题:什么,年纪轻轻的,该找合适的找合适的,什么,总这么守着,也不是个事儿,家庭残缺,对孩子不好之类的。他知道,但凡你开了头,对方就有了顺杆儿爬的话题,她总觉得自己最不幸,自己最委屈,还是省省吧,大家各自安好就可以了,你还委屈,你比全中国百分之九十的劳苦大众幸福多了。收着房租,过着地主婆的幸福生活,你还想咋呀。
    老孙一脸干笑:“喝酒,喝酒。”酒这东西很神奇,开始是品,后来是来一大口,再后来是干。几乎是说到干的时候,几乎都喝多了,那个时候,你喝几百块的喝几十块的,没什么区别,图的就是一个醉,很少人要品的是酒的好坏,酒真是好酒,但是有一个问题,平常喝点低端酒一瓶都敢喝的人,很真酒半斤都喝不了,就趴窝了,说话不好听的话:你不受。老孙的堂哥比他大十几岁,年轻时受了太多的苦,从小吃饭就把带点油星的东西给弟弟妹妹吃,等自己成家立业了有了孩子给孩子吃,倒了他老了,弟弟妹妹看大哥就是家里菩萨,孩子看爸爸就是家里的神,平常家里聚会,堂哥过生日,别说满汉全席吧,只要你能吃的都给你买来,可是堂哥最多也就是煮的花生,放了香油的小咸菜吃的不亦乐乎。那一次,堂哥的老姑爷,也就是最小女儿的老公,看老爷子过生日,买了海蟹一起庆祝,堂哥高兴,自己的闺女找这么好的爷们儿,高兴,必须一起庆祝,老姑爷买了,别让老姑爷扫兴,把海螃蟹掰下两只大钳子,喝了半斤酒,老闺女喊着眼泪说:“爸,你吃螃蟹呀。”堂哥笑着说:“爸,这辈子,就是吃抓子的命。”
    喝酒其实也一样,都是平头老百姓谁舍得花几百块买高端酒喝,看着自己喝平常半斤八两的酒量,别人请客高端酒,四两半斤的就放倒了,喝完了还要问请客的:你这酒肯定是假酒吧?老孙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以前在单位大小也算是个部门主管,借来送往,陪领导应酬的时候也多,但是那种酒喝的都是小心翼翼,把笑挂在脸上,把事儿融在酒里,借着喝酒把该说的话都说了,该办的事儿都办了,但是酒真的不敢多喝,喝多了耽误了事儿。或者怠慢了客户,那总经理的脸色,肯定是够十五个人,看半个月的。今天他算是彻底无拘束了,除了男女大防的事情必须控制好以外,喝酒就是喝酒,说话就是说话,还要考虑的一件事,看看窗外雨是停了,城市也在尽快的排水,吃完了喝完了,眼前这位小姑奶奶,必须想法请走她,她要真的在这住一晚上,他是真的有嘴也说不清楚了。
    酒是越喝越厚,钱是越耍越薄,老孙和张哪啦几乎是一人一半撅了那瓶白酒,他感觉还可以,但是开始喝啤酒的时候,的却有点不对劲了,因为他自己知道开始话多了,不用别人问,就自己坦白了,张哪啦也一样,不停的在说,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说,把话说出去,也是一种发泄的方式,俩人各按各的思路、方式在说,肯定是不在一个频道上了,张哪啦说的更多的是,老公死了自己带一个孩子这么多年不容易,老孙说的是男人面临的社会的压力和迷茫。其实俩人都知道,等酒醒了,这些话谁也不会当真。
    再喝老孙就不敢了,他也是个很久很尽兴的性格,但是不敢再喝了,盛了两碗饭,好歹吃了几口,就扔到那了,老孙说:“不行了,我先休息一下,一会你也歇一会吧,老孙歪到沙发上就睡着了,也没顾得上管张哪啦,这一觉就睡到下午五点多,被砸门声惊醒了,他起来问,是物业的,检查各住户的线路,因为下雨的原因,很多住户,都在打电话给物业反馈漏电保护器跳闸了,他打开了门,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物业维修工,挺瘦的,姓侯,看起来脏呵呵的造型,进来把电表那打开,把漏电保护器都重新试了一遍。老孙转脸看看张哪啦,大姐在床上,四仰八叉的睡的正沉,姿势很不雅观。他走过去,推了推:“张姐,醒醒,物业的维修电的来了。”张哪啦睡眼惺忪的爬起来,穿上拖鞋说:“小侯,给姐姐看看一楼吧,上午就没电了。”小侯肯定认识张那啦,很诧异的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老孙,老孙有点脸红:“看什么看,你们这物业咋干的,住户电都没了,张姐没办法了,上我这休息一会。”姓侯的很猥亵的笑了一下,一副大家都是男人,没必要解释的嘴脸,老孙差点没控制住,给他来个嘴巴子,但是人家也没说啥,他也不好发作,张哪啦带着小侯下楼去修电,老孙关了门,看着一桌子的狼藉,自己赶快收拾。
    收拾完了桌子,喝了几口水,老孙感觉身上酒气还是很重,觉得还是出去走走吧,要不这一肚子酒,一肚子菜,胃口都难受,他出了房间。锁了门,顺着楼梯走到一楼,看到张哪啦房间门还是敞着的,但是听到室内有扫水的声音,估计还是在收拾,他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楼道,来到小区,刚退了水,湿度好大,浑身的不舒服,他刚走了几步,听到有人喊,扭头看到是那个物业的瘦猴,他含腰搀背的走过来,斜着眼睛看着他。老孙问:“你喊我?”瘦猴邪笑着说:“行呀,老哥,啥时候来的,我咋不认识你呢?”老孙觉得这句话听着挺噎人的:“我为啥要你认识?你喊我有事儿吗?”他说:“有事呀,就明告诉你,张姐,你可别碰,这人我看上了。”这话说的老孙好笑:“你看上了,和我有一毛钱关系吗?”瘦猴骂到:“别特么的废话,你要是坏了我的事儿,我特么的找人废了你。”老孙明白了,这算是飞来的横祸呀,有人惦记这个小富婆了,他算是无辜中枪了,但是你要,是你的,话要这么说,老孙还真不怕。
    老孙当过兵多少也练过几下子,虽然这岁数的人火气不像年轻时那么火爆了,但是兵痞的气质还是有的,能说服说服谁不服打服,老孙有一点觉得不明白,你这三十多岁的,看上了四十多岁的小富婆,问题你趁什么人家能看上你?你就趁你是个男的吗?这条件不算得天独厚吧?但是老孙懒得管他们的烂事,你有想法是你的,和我也没关系,这么赤裸裸的威胁我,我可不怕,就沉声说:“我管不着,你和她有什么事儿,就一句话,和我说话最好客气点,我当初在外面耍的时候,你还是液体呢。”说完了扭头出了小区,骂了瘦猴几句心里果然舒服了很多。老孙不是怕事的人,他知道瘦猴这样的,要是真的很厉害有背景,就不会滚到物业给业主修电的地步了。这种人属于妄想狂,女人看他一眼,他就觉得女人看上她了,女人朝她笑一下,他就认为女人爱上他了,甚至能想到俩人结婚以后,靠女人买什么车都想好了,生孩子男孩叫什么、女孩叫什么都想好了。别人和那个女人正常的交往,对于他来说那就属于给他带绿帽子。“真特么的有病,病得不轻。”老孙心里暗骂。
    大街上都是忙碌的排水工人,街道上显得很狼藉,估计还要两三天才能彻底清除这次降雨留下的垃圾和淤泥,很多小店面也是刚一退了水就开始开门做生意,老孙走了一圈,觉得有点燥热,来到一家刨冰店想吃点刨冰消消去去惹,这家刨冰店生意还不错,找了一个座位,点了一份鲜果刨冰刚吃了一口,就听见有人喊他:“孙哥。”一阵香风扑鼻,对面款款坐下一个人,这个人老孙看了差点让嘴里的刨冰呛到。这个人他还认识,是以前他部门的的一个负责宣传的小干事。问题是老孙现在都没法称呼他或者她,为什么这么说呢,老孙刚认识他的时候,是个眉目清秀的小伙子,不过个性有点不好把握,总喜欢把自己往女孩子那方面发展,别的部门都不愿意要他,去了也是各种的调戏,三天两头的打架,领导就硬塞到老孙部门来了,老孙虽然也不大愿意要,可是领导那是封死门的话,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老孙被逼无奈也就收了他,虽然他性方面有点不正常,但是组织能力挺强的,唱歌跳舞都不错,他自己唱“女儿情”类的歌曲,能同时唱男女生,公司参加集团演出比赛次次靠着他拿奖,所以老孙对他也不错,特意嘱咐部门里的几个坏小子:都少给我招他,他哪天犯了性,一包耗子药,能把咱们全药死。所以他在老孙部门是最舒心的,工作也是最轻松的,大家也就拿他当道风景看。后来熟悉了,老孙了解他,虽然作派有点娘娘们们儿的,但是家里祖传练武的,他也会不少,有一次给老孙演了看,老孙看了直冒冷汗,都是踢裆摘桃,卸关节类杀手的招数,他还得意的告诉老孙:“其实女子防身术,就是从这些武术的招数中,提炼出来的。”自此以后,部门的坏小子们更不敢惹他了。他还跟老孙挺铁,有一次老孙带着他去别的公司要欠款,对方有点小涉黑,一分钱没给,还逼着他们签已还款的协议,几句话不合,对方仗着人多就打起来了。
    老孙虽然练过,但是对方人多,还拿了镐把类的家伙,看电影一个人打对方几十个人玩似的,但是真实的打架,一个人要能同时打对方三个人,已经很厉害了。那次老孙被打的很惨,刚一冲突,对方就有下狠手的了,一镐把砸头上了,血就留下来了,老孙感觉这次即使不被打死也会被打残的,因为敢下死手的都是对方老板花钱买来玩命的,这些人很多都背了案子在身上,即使搞出大动静来,最多也就跑路,你连个真实姓名都不知道。然后还是靠着这位性扭曲的小伙子,救了他。老孙也是第一次知道 他还随身带着刀呢,就是那种蝴蝶刀,能折叠,但是打开了那可是能扎死人的凶器呀。
    他和疯了似的往前冲,打手们光顾的打老孙了,没注意这个看着就腼腆的像个小姑娘似的小伙子,三钻两绕的跑老板身边去了,老板旁边有一个五大三粗的打手,刚一照面,就让他一脚踹裆上了,捂着裆在那和虾米似的跳。他拿出了蝴蝶刀,右手变戏法似的一转,就用刀锋横在老板的脖子上,用有点沙哑的嗓子喊劈了音了:“我看你们谁敢动我哥,我特么的弄死他。”一瞬间全傻了,那老板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主,还挺牛的说着狠话:“弟兄们,给我往死里弄,弄出人命算我的。”他也是撒了狠,左手一神,一把弹簧刀就在手里了,一按弹簧,一刀就扎老板大腿上了,老板还没反应过来,第二刀就扎屁股上了。老板立马含糊了,知道今天真敢要命的人在了,忙说:“误会都是误会,我马上给你们公司打钱,额外我拿两万块玩,算是赔礼道歉的钱。”当时就打了钱过去,还拿了两万现金。最后还是他用刀架着老板回到的车傍边,老孙强挣扎着发动车,他灵巧的跳上车俩人就落荒的跑了,他们知道如果当时被对方抓到,那肯定是不堪设想的结果。
    他姓姚,老孙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小妖。两个都去医院包了伤口,幸亏都是皮外伤,不是很严重,在家休息了一段时间。那两万块老孙一分没要,没有小妖这么舍命救他,估计他后半身就要和轮椅陪伴了。小妖也没和老孙客气,钱都拿去了,当然他告诉老孙一个秘密,他要攒钱,攒很多的钱,然后去泰国做变性手术,去韩国做整容手术,彻底变成一个女人。当老孙知道小妖这一觉得的时候,都没法回答他,你说他做的对?做的对,那是男人变成女人呀,这可不是嫁接白菜萝卜西红柿。你说他做的不对,让从心理上就是一个女人,谁也改变不了了。
    小妖还要老孙表态说给他打气,支持他,还说从小带大,就老孙待他最好,没有歧视过过他,他要不是那他亲哥看,打架那天那天他早跑了。面对着眼前的救命恩人,老孙想了半天勉励的话:“你呀,你呀,你要是有这变成女人的心,自己开公司,早特么的上市了。”从那以后,小妖就对他特别亲,别的同事都说闲话:老孙又找了一个男小三。”但是老孙对小妖从来没有过份的举动,他真怕自己把持不住,被小妖再给糟蹋了。打了一架获得了一半弟弟一半妹妹小妖的青睐,连领导都是他们刮目相看,常常用他们的事迹去激励职工出去讨债。所以那是小妖在单位的名气很响,那时坏小子们编排小妖管他叫:东风不败。那他则成大师兄:令狐冲。
    单位最后破产解散了,都拿了一点安家费,老孙请部门的同事们吃了最后一顿散伙饭,小妖那次喝多了,一直在哭,搞得大家心里都是很压抑。没想到几天不见在这个刨冰店里碰上了,不过这装束,要是用另类来形容吧,就得加个更字。以前他穿衣服吧还穿中性的衣服,也就是男的也们穿女的也能穿的那种,都是比较显嫩的颜色,也有坏小子偷看他换衣服,然后当笑话给老孙听:“小妖还穿钉子内裤呢。”老孙吓一跳:“你可别瞎说出去,他急了可是真用刀的。”因为总有坏小子偷看他,有时候小妖就跑他办公室来换衣服,因为他是部门主管,自己有一间办公室,小妖那有一把他办公室的钥匙,有一次老孙早晨赶着去办公室拿文件,钥匙一开门,听办公室里面有人叫了一声,看到小妖正在换工装,还真是像那坏小子说的,小妖还真穿的那种,三根带子一块很薄的布料的丁字裤,几乎都兜不住,小妖双手捂着,羞答答地看着老孙,老孙说:“捂那有啥用,你应该捂脸才对。”说完了拿了东西就急匆匆的走了。但是从那以后小妖换衣服就不咋背会着老孙了。
    老孙从那以后也就没和小妖见过面,偶尔在微信上和小妖聊几句,小妖也没背会老孙,直言说解散了以后,他交了几个男朋友,条件都挺好的。老孙听了也法说什么,人都是自己在做选择,也没必要说些光面堂皇的劝导的话,只是婉转的告诉小妖,自己多注意,别真的艾滋了,就费劲了,小妖则大气的说:“我注意着呢,有保护措施,老孙一脸的黑线。眼前的小妖更妖了,穿的也大胆,打扮的也妩媚,紧身裤,曲线毕露,半高跟女式皮鞋,看脸上,接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的,一撩眼皮能把帽子顶翻了,画的金色的眼影,老孙总怀疑他是不是练的火眼金睛,这是要保护唐僧去西天经呀,头发也长了,不听说话乍一看真的和女的很像。小妖一说话,沙哑中性的声音,靠着老孙桌几位食客,互相看了一眼,都端着刨冰碗上门外,蹲着吃去了,看来小妖这杀伤力也是没谁了。小妖也不在意,也是他要是真的在意,就不会往女性上打扮自己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眼前的这位,达到了旁若无人,眼里只有老孙的境界。老孙有点后悔,老实在家呆着多好,腿欠出来瞎溜达啥,吝辈子也不吃回刨冰,好容易吃一次,还遇到小妖了,老天这是在编排什么好戏要上演呀。
    小妖千娇百媚的坐下,老孙指着刨冰说:“这家刨冰不错,我给你点一份呀?”小妖抄起老孙的勺子挖了一口吃:“太甜了,人家减肥呢,吃一口过过瘾就行了。”他又把刨冰碗退回到老孙眼前了,老孙汗都下来了,咱们也没混到吃喝不分的地步上吧?你吃的我也不敢吃呀,据说口水能传染那个啥来着。小妖倒是不介意,问:“孙哥,你最近忙呢,怎么跑这面吃刨冰来了,这里离你家可不近了。”老孙也没瞒他,直接告诉小妖自己离婚了。小妖惋惜道:“孙哥,你心真够狠的,嫂子多好的一个女人呀,性格也温柔,还顾家,你是不是外面有女人啦?”老孙苦笑着说:“就我口袋里那几个大子儿,哪个女人能看上我了,别说笑了。”小妖遗憾的说:“那不是有女人了,就是有男人了吧?”老孙气的直咳嗽:“我没那爱好。”小妖说:“你没有,我可有,要不这样吧,孙哥,我搬你那去住,我照顾你吧,我让你知道,男人也会照顾男人的。”面对这么赤裸的调戏,老孙撑不住了,眼神四处打量:“那谁,天晚了,我该回去了,明天还有事儿呢。”小妖拉了长声:“哦~,那这样你把地址留给我,我改天找你玩去呀,你别害怕,我去了就是叙旧,吃不了你。”老孙看他扯起来没完,就留了地址给他,匆忙的告别,就跑了。一边走一边很沮丧,今天出门怎么招这个瘟神了。
    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看到了瘦猴和几个不三不四的小痞子勾肩搭背的走过去,瘦猴还很邪的冲他竖了中指,老孙也没搭理他,他知道这种场合你只要有一点火星,就会打起来,和这种街头小痞子犯不上。他回到家,冲了凉,就歪在沙发上看电视,具体放的什么内容不重要,只要有个人在那晃动就可以了。也不知道啥时候老孙靠着沙发睡着了,一个电话把他给惊醒了,一看是个本市的座机号,接听了,一听事情吓了一跳,是派出所打来的,问他是不是小妖的家属,小妖这次惹祸事情不小,涉及诈骗、寻衅滋事、故意伤害等等,让家属去派出所核实犯罪嫌疑人身份。
    老孙虽然不喜欢小妖的性取向,但是毕竟小妖那时和他一起拼过命,他也知道派出所即使给小妖的家人打电话,也是没人理他,任他自生自灭。小妖报了他的电话,也知道他这个老大哥肯定过去管的。老孙穿好了衣服,开车去了派出所,接待他的是个很年轻的小警员,姓王,也挺客气,就是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小妖扮女的去歌厅坐台赚零花钱,被点台的识破了,对方想讹他钱,两边翻脸了,他急眼了,掏刀扎了对方,伤的虽然不重,但是动刀性质就严重了,通知小妖的家里人一声,估计这个案子轻不了,让家里人做好思想准备。老孙当过兵,也懂刑法,又问了一下小王警官具体时间和流程,小王警官说的也挺含蓄,就是告诉你,今晚上要是不处理,明天一早报市局,到时候就不好处理了。老孙听明白了,人家警官,这是给他们留了一线的希望,明早要是报上去,这罪名最次了也是持刀行凶,即使没有重伤害,那也是三年内的徒刑,真要是这么判了,小妖这妖孽的造型,真进去了,还不让那些憋的蓝眼的男犯人嚯嚯死,想到这老孙都觉得不寒而栗,那真是迎~男~而上呀。
    老孙顺手扔过去一盒中华,他知道现在和小警员套瓷肯定没用,人家这么告诉他已经很够意思了,他说:“这个是我的家的一个小兄弟,性取向有点扭曲,在外面瞎混,请王警官帮忙支会一声,别让他受欺负,你给我点时间,我去想办法,我记您一个电话,咱们有情后补。”小王警官也是很爽快的人,说:“知道你这兄弟情况有点特殊,单独关着呢,没人会动他。”老孙提出想看一眼小妖,但是小王警官没同意,说违反纪律,肯定不行。老孙知道,这个也是强人所难,别因为自己的事情,砸人家饭碗。老孙走出了派出所的接待室,看看手表已经接近凌晨了,想了一下,决定还是打个电话,这个电话老孙办自己的事情,都从来没打过,但是不找他,他也真不知道再去找谁了。
    他姓赵,是老孙的一个战友,98抗洪的时候,结下了生死的友谊,那时候小赵属于身体素质一般的战友,那时连着抢险三天,人都是木的,整个部队都疲惫不堪,来不及休整,人站着都能睡着了。小赵一个没留神,侧滑下大堤落水了,那水又大又急,老孙想也没想,身边有条绳,他拽了个绳头就就紧跟着跳下去了,人在大自然面前很脆弱,你说你多好的水性,在洪水滔天面前,分分秒秒就会被灭掉,老孙跳了下去,身边的战友才反应过来,赶快组织拽紧了堤岸上的绳子,老孙三漂两飘的就靠近了小赵,小赵虽然落水了但是也很清醒,没敢抓老孙,落水的人,抓什么都是下死手去抓,他怕把老孙再陪送到里面,就把侧面让他了老孙,老孙顺势用左胳膊圈住了小赵的脖子,岸上的战友拼命的拉绳子,一点点的往岸堤上拉,接近岸堤的时候,又用带绳套的竹竿把他们搭救上来,他们算是捡了一条命,连长看了整个过程,虽然还是一脸的刚毅,但是腿在微微的发抖,他知道真的有战士抗洪牺牲了,那意味着什么。老孙开始就以为连长是激动的,没有战士出现牺牲,直到他和小赵都复员了,他才知道连长怕的是什么。小赵家庭有军队背景,他爷爷是个老干部,爸爸也是个很高层的军官,小赵继承了男人必须参军的传统,参军入伍,虽然有很深厚的背景,但是小赵从来没利用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战士,他也没想成为职业军人,就是想历练一下自己,连长知道他的背景,小赵爸爸也和他打过招呼,如果小赵在他的指挥下,出现了问题,那他真的不敢想,以后会怎么样了。
    老孙自从救下了小赵,两人无形关系就近了很多,直到复员以后,小赵的家就为他铺了一条很光明的路,小赵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很快仕途就一片光明,他也想拉老孙一把,但是老孙拒绝了,他不想太功利化了没意思,小赵也明白老孙看着挺温和的一个人,其实骨子里是个挺骄傲的一个人,但是毕竟是生死之交,平常也不联系,小赵每次换电话,都会告诉老孙,他也知道老孙的性格,你不告诉他,他肯定不会主动问,有几年不联系,也就彻底不联系了,所以老孙有小赵的私人电话,小赵只说了句:“孙哥,只要你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全办。”都是男人,没那么煽情,但是老孙知道,小赵有这能力去办,别提什么组织纪律,同样一件事,不同的人办,就有很大的差异。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对方也很直白,他知道能让老孙这个时间打电话的事情,肯定很棘手说:“孙哥,发生了什么事情?什么情况。”老孙简单的把案情说了,小赵沉吟了一下说:“你把派出所的全名短信发给我,你就等着有人会找你处理的。”老孙挂了电话,用短信把派出所的全名发了过去,对方没有回。他一下不知道怎么好,就回到接待室,在那铁皮长椅上坐着,派出所的凌晨也很忙碌,不停的出警,处理事情,也有纠纷类的治安问题,老孙抽烟时就出了接待室,不抽时就回来坐着等,他也不知道能等到什么结果,但是不等又不甘心。在老孙走出去抽第三支烟的时候,从外面开进了一辆车,也是派出所的领导,听小警员都喊他:李政委。李政委快步走进派出所,一会小王警官陪着李政委来到派出所的院内,看到老孙给引荐,这是我们李政委,说完了就退后了几步,老孙知道,人家是在避嫌,不该听的就不会去听。
    老孙给李政委递上一只烟,李政委抽了几口说:“那个,赵处委托我的事情,我会处理好,按一般治安纠纷处理,我也会压着伤者的,但是你要做好赔偿对方钱的准备,你清楚吗?”老孙点头问:“大概多少?”李政委想了一下,喊过小王警官:“按照治安纠纷处理,赔偿带医药费不能超过一万,去办吧。”这个数额已经低的无法想象了。小王敬了个礼,转身进去了,李政委把香烟掐灭,对老孙说:“剩下的事情,就等小王通知你签字了。”老孙说:“谢谢李政委,等这事办完了,我再好好酬谢您。”李政委说:“不必了,赵处啥性格我知道,他不是一个违反原则的人,他既找我办事,我也知道你们关系不一般,但是有一句话告诉你,以后尽量少给赵处找麻烦,你知道我们这行,很容易被人抓小辫子。”说完了把烟头扔垃圾桶里,上车走了。老孙也是在原地站了一会,他知道李政委话里的含义,对于老孙来说,是找人处理自己的私事,对于小赵来说,任何事情翻了车,会影响他的前途。
    又等了二十分钟,小王警官喊他去签字,按照普通治安纠纷,自行调解处理,赔偿金只给了5000块,这个真出乎意外的结局。对方挨扎的是个光头,身后带着几个小混子,有一个人还认识,瘦猴,瘦猴看老孙的眼神就不对了,世界太小了,把小妖提出来,看到被打的挺惨,脸上都是伤,头发披散,最可气的是这个妖孽还穿了超短裙,丝袜。老孙一阵无语。小王警官板着脸训他们,告诉他们,你们自己调解对大家都好,打你个聚众斗殴,涉黑团伙,你们就等着去大西北吧。光头也是挺深知,光棍不斗官面的这个道理,也没在说啥,签字,小妖签字,老孙给钱,光头接了钱,带着人走了,临出门时,扭头看了一眼老孙,似乎眼神里有威胁。老孙在和小王警官客气,小王警官压着声音说:“我送你们出去,事儿解决就好,以后和谁也别提,找的谁办的,知道吗?”老孙接过了小妖带的包,小王警官带着他们出了派出所,看着他们上了车,才扭头回去。
    老孙开着车,一边看着红灯,一边斜着眼,看着被摧残的小妖,那造型,前面额头上贴的都是头发,后接的眼睫毛也都抓没了,流的汗水把眼影冲散了,用手揉的几乎成了熊猫眼,那个韩国的口红呀,乱作一团在嘴唇边上都成了云彩,老孙长叹一声:“你这是让人,捉奸在床了?你吃了死孩子啦,嘴唇咋那么红呢,你不挺妖的吗?你咋让人弄成这样啦?”小妖保持着一贯的嚣张,“他们就是看不惯 姐的妖娆,但凡给我一分钟,姐就 弄死他们。”老孙说:“但凡给我一分钟,我特么的要是来,我是茄子,你能消停点吗?你妖娆 你留你家人的电话呀?你留我电话干什么?咱们都消停点好吗?”
    老孙说完了又觉得不对:“你还姐,你一个老爷们你是谁的姐?你还穿女人衣服,你还混歌厅,你这是做哪门子妖儿呀。”小妖不服气的说:“那怎么办,不混哪来的钱,也不能饿死呀,老孙你就是观念太落后,知道白马会所吗?那就是靠着当男人挣钱。”这番言论把老孙都气乐了:“人家是靠着当男人挣钱,你是靠着男人扮女人挣钱,这个有本质性的区别。”小妖:“反正都一样,我没工作了,我要活着,我要攒钱去做变性手术,我不能上吊自己把自己弄死,我也要活着。”老孙知道和他说再多也是没用,他这算是把自己彻底变成女人,当成伟大的事业去做的。”小妖可怜巴巴的说:“孙哥,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你要是不管我了,我连个亲人都没有了,活着都么意思了。”老孙说:“那你也不能尽着一个人糟蹋吧?以前在公司我就天天管你的破事,现在公司都倒闭了,你还饶不了我。”小妖没皮没脸的说:“那是,谁让你是我哥呢。”老孙没好气的说:“你就作妖吧,哪天遇到个厉害的,就收了你,别废话,你住哪,我给你送回去,这都凌晨了,我也该回去了。”
    小妖可怜巴巴的说:“我这模样的,也没法回去了,哥你说,你弟弟受了伤,不得好好养几天吗?你就忍心把我扔大街上呀。”老孙恨的压根儿痒痒:“你这算是讹上我了。”小妖忽闪着大眼睛看着老孙,老孙也知道,要是把一身女装,鼻青脸肿的小妖送回去,估计他也没法做人了,就叹了一口气说:“那先上我那对付几天吧,先说好了,养好伤,立马滚蛋。”小妖看到阴谋得逞了,高兴的扑上去,亲了老孙一下,老孙猝不及防,差点把车开便道上去,回头骂了一句:“你就疯吧,哪天我急了就收拾你一顿。”小妖笑笑:“我哥才不打我呢,我哥对我最好了。”面对这么没皮没脸的小妖,老孙彻底是无语了。前面有交警查酒驾,别的都查了放行了就到了他们这,检测时,交警很好奇的看着他们,又额外的查了他们的身份证,还特意问小妖:“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小妖一张嘴一股沙哑的嗓子:“没事,谢谢警察叔叔。”交警看了无奈的摇摇头,挥手放行。小妖还自恋的问老孙:“哥,你说那个小警察是不是爱上我了?”老孙没好气的说:“人家是没见过,你这造型的姐。”小妖自言自语的说:“我这造型多好看,我也就是个男的,我要是个女的,我自己就嫁给我自己了。”老孙懒得理他,你这是多好的自恋心态呀。
    开车到了小区门口,老孙把车停到下,把自己的外套扔给小妖,他只穿了一件体恤,告诉小妖:“那外套,把头蒙上,给我走。”小妖还不高兴的问:“为啥蒙上头,我还给你丢人了是吗?”老孙说:“你觉得呢?你是不是觉得挺给我长脸的是吧,不蒙就别进去。”小妖没办法,蒙了头,那造型和个恐怖分子似的,两个人鬼鬼祟祟的溜进小区,门卫早就睡着了,也没人注意他们,他们尽量贴着楼边走,尽量不让小区监控照上。老孙用钥匙打开进楼的门,轻手轻脚的上了楼,开了进户门,看小妖进了门,又轻轻的把门碰上,长长出了一口气,应该是没人看到他们。小妖环顾着室内,夸老孙:“哥,别说你这单身老男人,收拾的好听利索。”老孙说:“房子是个人住的,不能住成猪窝,你去卫生间好歹冲个凉,我一会给你上药,简单的包扎一下,明天要是不发烧,就证明没感染。”他拿出了备用的洗漱用品,和毛巾。反复嘱咐小妖:“你的物品都是浅色的,我的都是深色的,别混用。”小妖白了他一眼:“你这个啰嗦呀,你不怕长白头发吗?”老孙说:“你要早听我的啰嗦,你还至于让人打的和花瓜似的,快去别废话。”小妖说:“下次我就别喊你哥了,喊你爸得了。”老孙说:“你太客气了,我可不敢有你这么优秀的儿子。”心里想你要是真是我儿子,我早掐死你,就地就埋了。
    小妖去冲凉,敞着卫生间的门,他把脱下的衣服就扔在卫生间门口地面上。老孙戴上胶皮手套,把脏衣服全装在一个黑塑料袋子里,虽然他说不在意,但是心里还是有点忌惮,因为衣服上有打斗留下的血迹,谁知道小妖这个妖孽外边混的都是啥朋友,万一传上点艾滋系列,老孙就算是英年早逝了,尤其是那纯女性的情趣内裤,他都想不到,怎么会能兜住男性的那一大坨物件,小妖一边洗一边和老孙说:“哥,你别害怕,我在意着呢,在外面我肯定不会乱来的。”老孙说:“你在外面啥样我不管,在我家你别乱来就可以了,告诉你,马上回复男性的特征,不许化妆,不许穿女性衣服,明天出去把长发给我剪了,颜色给我染回来,听见没有?”小妖面无人色的对着老孙说:“你这属于性毁灭、性打击、性摧残,性虐待我。”老孙骂到:“你懂的还不少,我看你以后少看那些,俩三个人演,剧情简单,台风火爆的片子吧,到我这就听我的,不听我的,明天就把你轰大街上去。”小妖哭丧脸,光着身子就出来了,老孙说:“你特么的穿衣服再出来呀。”小妖说:“衣服都破了,你也都收起来了,你倒是给我找衣服穿呀。”老孙道:“你说话呀,话都不说就乱跑出来。”他找了件新体恤,新内裤,还有一件男士穿的休闲短裤,扔给了小妖。小妖传内裤,翻来覆去的穿,老孙问:“一个内裤让你穿出了新境界,你不知道正反面吗?”小妖低声说:“不是不知道,正反面,是不如丁字裤穿着舒服。”老孙一口老血险些喷了出来:“你天天兜着不难受吗?”小妖一脸陶醉的说:“你体会不到,那种穿衣服的快乐。”老孙气的抽着烟,不理他。
    老孙让小妖坐在凳子上,为了分散小妖的注意力,他让小妖把指甲油全处理掉,小妖虽然不愿意,但是不敢不听老孙的,哭丧着脸把包包里物品倒到桌子上,用一种洗涤剂喷到指甲上,然后去清除。老孙则用家里的药水给小妖处理伤口,再去包扎,他也是戴了那种很薄的一次性手套,药水很刺激皮肤,看着小妖也是被刺激的一哆嗦一哆嗦的,看着这个瘦弱的小伙子,老孙还是觉得有点心疼,所以没话找话的和小妖说话,因为看到了倒在桌子上的很多物品都不认识,小妖眉飞色舞的给老孙介绍:这个叫rush是做什么用的,那个棒棒是做什么的,听得老孙直冒汗,很后悔提起这个话透,没想到这么毁三观呀。药水涂完了,老孙让小妖再多坐一会,让药水都挥发干了,避免一会蹭的满处都是,趁这时间,老孙也快速的冲了个澡,出来时看小妖已经跑床上躺着去了,老孙很无语,为什么我家的床躺的都是外人呢,我天生就是睡沙发的命,老孙把空调调整了一下温度,拿出被褥,躺沙发上准备睡觉,小妖那还撩老孙:“哥,咱们睡一床吧,我不欺负你。”老孙就说了一句:“闭嘴,再废话打死你。”世界安静了,老孙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三点,终于可以闭会儿眼睛了。
    老孙睡眠比较浅,再搭上来了这么个妖孽,不知道能作出什么妖来,万一半夜爬上他的沙发,就真上演贞子的愤怒了,迷迷糊糊的睡到六点左右,小妖起来了,看看老孙,又蹑手蹑脚的去卫生间放了水,又去厨房打开冰箱的门,扒着头找东西。老孙问:“不睡觉,你又干啥?”小妖说:“哥,我饿了,有啥吃的吗?”老孙说:“泡面在柜子里,自己做。”小妖可怜巴巴的说:“哥,我可是病人呀,就管方便面吃呀?”老孙说:“柜子里面有榨菜和火腿。”小妖又说:“哥,我可是病人呀,就给榨菜和火腿吃呀?”老孙睡意全无:“唉,那些人怎么不打死你呢,打死你我就清净了。”小妖说:@这不是没打死我吗,你不就得管我吗。”老孙说:“一会我就打死你。”小妖:“打死之前,怎么也得管顿饱饭呀,当饱死鬼,不当饿死鬼。”老孙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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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2-04-15 01:18:47  更:2022-05-05 12: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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