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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长篇小说连载：灯盏火[第2页] |
| 作者:山茅20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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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前） 校门口是同学们进进出出的地方，尤其是晚饭前后，是同学们外出散步的最佳时光。这时候，每一个出来进去的人，都不停下脚步，只用眼睛向他们行“注目礼”。鲍仁甫感到有目光落在身上，有些不自在，她不走，他也不好意思离开。江翼惠却安之若素，似乎哪个的“注目礼”都影响不到她的心态，用温情的目光看着他说： “那就是你的不对了，哪能听风就是雨嘛。古有三人成虎之说，看来此话还是有信众的。” 鲍仁甫心愧，忙把目光投向校外那田野村舍。他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不是为自己的失言，而是为自己的从众。诚恳地说： “哦，是我失言，刚才也就是顺口一说，没有过脑子。我收回刚才的话，是我误信了旁人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他以为认了错，道了歉，就可以离开校门口这个众“矢”之地，他实在不愿意让过往的同学“观摩”。原本熟悉的同学见到总是要打招呼的，这时看到他，不打招呼，只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瞥。他刚想打招呼，别人把脸扭过去了。他看了她一眼，没有想走的意思。 她就是故意不想走，要让全校的人都看到，最好让他的心上人也看到。而且，她要把哪怕是一点不好的形象，从他心里抹掉。她是有备而来，又很平和地说： “这不怪你，可能是有人有这种印象。其实我从来都是守时的，是别人早到了，早到的人不能因为自己早到，就怪比自己晚到的人吧，因别人并没有不守时啊。比如你今天是准时来的，没有失约，只不过我来早了一点，要是因我来早了一点，就怪你来晚了，那就不公平。对吧？” “厉害，厉害，你这张嘴真厉害。好一张利嘴，一点不比你的漂亮逊色。”鲍仁甫由衷地说了这番话。他觉得江翼惠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没有为一点小事让自己难堪，相反是为自己作了开脱。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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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前） 看着身旁进进出出的同学，听鲍仁甫夸她“厉害”，江翼惠虽然没有感到得意，内心的自豪感却油然而生。她带着胜利者的愉悦，反问： “你这是挖苦我？还是恭维我？” 在校门口这短短十分钟的“交手”，已经让鲍仁甫领教到江翼惠的“厉害”，听她一问，他马上摆摆手，真诚地说： “都不是，是我的真心话。说实话，学校校花，在一些同学的心中就是一个花瓶而已。我看得出来，你不是，你是有自己主见的人。” “哟，你这还是转着圈圈在恭维我。”嘴上这样说，江翼惠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微笑着说，“走吧，我们别只顾站在门口说话了。” 她一边说，一边很自然地挽着鲍仁甫的右胳膊，他犹豫了一下，就由着她去了。两个人一边说，一边就走出校门，校外是一片绿色的田野，一片宁静的天空。学子们都明白，这种宁静已经跟过去的宁静不是一回事了，日本人的飞机打破了这种宁静，连他们的学校都被迫迁到这乡村的山庄。 黄昏渐临，这是同学们到田间野地散步、谈天的好时候。天气晴好时，西边晚霞满天，落日的余辉洒在绿色的田野上，四下里都是同学，三三两两的，有走在田间小径上的，有坐在野地山坡上的，或随意地说着，或激烈地争论着。鲍仁甫和江翼惠也踏上田野小路往前走，身影渐渐融入到周围的景色中。 鲍仁甫看着远处的竹林间农舍炊烟袅袅，田埂上晚归的农民扛着犁头，赶着水牛缓缓地走，在夕阳逆光下像一幅剪纸。劳作了一天的农人都在往家走，一天的劳动结束了，农民们的脚步放慢了许多，有时还停下来，等待水牛啃路边的青草，好一派田园牧歌式的场景。 这是川南乡村常见的黄昏画面，如今，则是大后方难得的安宁时刻。 （第二章 第一节 青青子衿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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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gsxsltsj 2019-06-05 11:47:38 ----------------------------- 文友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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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洒即为55d 2019-06-05 15:50:55 平淡中透露出段落清晰 ----------------------------- 文友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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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是哇号0a 2019-06-05 16:00:26 平淡中透露出段落清晰 ----------------------------- 晚上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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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节 岂曰无衣 看着眼前的田园风光，鲍仁甫心想，要是在和平年代，这如诗如画的场景是很让人陶醉的。虽说农人劳作了一天，也换来休息的时刻，日复一日，经过一年的辛劳，也会换来收获季节的喜悦。可惜的是，现在是战争年代，是国难当头的年代。这看似田园诗般的国度，正面临着民族存亡的危机。 他收回目光，看着身边的江翼惠，正碰上她看自己的目光，马上把自己的目光挪开，投向晚霞中的燕子岩，一群一群的燕子正奔它而去。 江翼惠在学校里也是很活跃的一个人物，学校有啥活动都参加，关心抗战，关心国家的前途。她虽是一个美丽出众的姑娘，但不是一个虚荣的人，从穿着上就能看出来，她人长得漂亮，也是一个很重视自己仪表的人，但却不是那种讲穿讲吃的人。像一些富家小姐，那衣服是一套一套的，夏日有绸的缎的，冬日有皮的毛的。 江翼惠不一样，她对穿着不追求奢华，只注重颜色的搭配，也许是有意为之，喜欢穿素色的衣服，让素雅的衣服来衬托她的美貌。在学校她也是按规定穿校服，女生们说她是“衣服架子”，穿啥都好看。 今天她约鲍仁甫出来，也没有刻意打扮，仍然是穿着平日里穿的校服。对这点，鲍仁甫也是很欣赏的，一个漂亮姑娘没有把自己的美貌滥用，所以由衷地说了一句： “江翼惠，你真的很漂亮，像荷花，有君子风。就像古人说的那样：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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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的一滴水 2019-06-06 10:48:55 ----------------------------- 午间好 |
| 谢谢各位文友，晚上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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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前） 小路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很大的池塘，差不多有一半以上的水域被荷花覆盖，水面上铺满了荷叶，荷花都从荷叶中凌空拔起，在晚风中摇曳，把一阵一阵荷花特有的清香送到四周。 这个荷花塘也是同学喜欢呆的地方，或在塘边席地而坐，看着蜻蜓在荷花丛中飞舞盘旋，或缓缓地沿池而行，看着一些鸭子在池中嬉戏。鲍仁甫正是看到荷花有感而发，用荷花来赞美江翼惠。 江翼惠晓得这是《爱莲说》中的话，心里一动。不觉又认真地看了鲍仁甫一眼，她在他眼里读到一种友善和尊重，她觉察到这不完全是那种所谓绅士风度的彬彬有礼，而是认同一个人的感觉。她之所以心动，因为对方用“有君子风”来夸一个年青姑娘，这是有点特别的。 一瞬间，江翼惠觉得鲍仁甫是懂自己的人，不像一些人只把自己当“校花”看。这样的男子值得自己交往，甚至相伴一生。听着鲍仁甫对自己的评价，江翼惠想把这话题继续下去，她也想了解鲍仁甫的内心，谦逊地回答： “你的赞誉太重，我哪当得起哟。周敦颐虽然赞美荷花，但在荷花的‘貌’和‘德’之间，他是更欣赏‘德’的。实际上也是他对人的取舍态度，那你是觉得女子的品行比相貌更重要吗？” “也不完全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相貌是父母给的，自己改变不了，一个人的思想品行是自己可以左右的。一是与生俱来的，一是后天养成的，关键是看你看重那一方面。人不能强求一律，究我个人而言，确实更看重有内涵的女性。这样的女人有见解有观点。”鲍仁甫看着身边的江翼惠，心头想起了古明琪。 “你欣赏有见解有观点的女子，是不是可以说你自己也是有观点的人？才有这种择友标准。”江翼惠把话往他身上引。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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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gsxsltsj 2019-06-07 13:21:42 ----------------------------- 文友端午好 |
| 文友端午愉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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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前） 他们已经走近池塘，沿着池塘边上的小路往前走，遇到同学，友善地打个招呼，然后各走各的。一路上，跟江翼惠打招呼的同学很多，其实她好些都不认识，仍然认真地回应。 鲍仁甫看着满塘的荷花被夕阳涂上一层玫瑰色，在心头想那种梦幻色彩，并非荷花本色。荷花的本色，依然是不艳不俗的清丽。他把目光从荷花上收回来，见她还在等他的回答，就说： “可以这样理解吧。” “那你的观点是啥呢？”江翼惠语气轻柔，却不绕弯子，挽着他胳膊的手还用了一点劲，意思是恭听回答。 他的眼又投向荷花，心头想起古明琪的嘱咐，不要在别人面前随意暴露自己的政治观点，面临江翼惠多少有点咄咄逼人的追问，他从她手臂中抽出自己的右手，在空中比划着，像在翻开一页一页的历史书。 “古往今来，男女间有讲门当户对的，如公主嫁王孙；有讲郎才女貌的，如相如和文君，有讲情投意合的，如山伯和英台。这些我都觉得有道理，也是一种缘分天定。不过，对我来说，我希望找到志向相同的人，我要自由恋爱，缘分人定。”他说完，目光又追随着那些在天空中比翼而飞的燕子。 “志向相同就是说双方志趣能一致，平日里都说得来，都对脾气。我也愿意找到这样的人。但你说的这个“志向相同”不是观点本身嘛，这好像是另一回事吧，再说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应该明白，我问的是你对社会、对人生的观点，你的观点是啥呢？”江翼惠一付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神情。她是想晓得啥样的志向，让他走到古明琪身边。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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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gsxsltsj 2019-06-08 20:11:48 ----------------------------- 文友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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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前） 鲍仁甫回过神，从空中放下自己的手，顺势插进裤兜。心里想，现在是日寇侵略，国土沦陷，民族存亡关头，学校就是因为敌机轰炸，才搬到这乡下来的。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热血男儿都奔赴抗日前线了，自己也想能早日到前方杀敌报国。 他多少有点明白她的意思，一是想了解他的政治态度，二是想跟他交好。对前者他不愿意直接说，古明琪跟他打过招呼的。对后者，现在不是小儿女情短情长的时候，再说，自己已经有了心爱的人，那是与自己志同道合的人。 “你说的不错，志向相同是我择偶的一种观点，至于我的人生观点……”鲍仁甫正在犹豫说到何种程度，忽然听到有人喊他，立即收住。 原来，一位碰上的同学喊他：“鲍仁甫，古明琪正在学校找你，你快去吧。” “晓得了，这就去，谢谢你。” 刚回答完同学的话，鲍仁甫马上对江翼惠说，“哦，对不起，我有事，要先走一步。下次我们接着再摆龙门阵。” “有事就先忙去吧。我们改日再谈。”江翼惠没有表示出不高兴，她晓得尊重人也是一种美德，尤其是对自己喜欢的人来说，也能换来对方的尊重。 其实她早就看出来了，鲍仁甫跟她并肩走着，也很认真地跟她摆谈，但心思并没有在话题上，更没有在她身上。一听古明琪找他，就像听到召唤一样。 江翼惠话音刚落，鲍仁甫人已转过身，匆匆离去。江翼惠看出古明琪在鲍仁甫心中的地位，那是牢不可破的。古明琪一句话就可以让鲍仁甫招之即去。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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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gsxsltsj 2019-06-09 12:22:36 ----------------------------- 文友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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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辉耀 2019-06-09 19:43:10 支持朋友，欣赏佳作！ 再创佳绩，永攀高峰！ ----------------------------- 晚上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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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前） 古明琪的父亲古北溟跟古明琚的父亲古北沧是同一个爷爷的叔伯兄弟。她比古明琚小５岁，叫古明琚为三姐。她从小就读的就是新式学校，她外表文静，内心却非常崇尚新的思想。 抗战开始后，古明琪的舅舅从延安到重庆八路军办事处工作。他回到兆雅看望姐姐，摆龙门阵时，十二三岁的古明琪对新东西都刨根问底地打听。舅舅看她对新东西兴趣浓厚，就给她讲了不少延安的事，后来又给她寄来不少宣传共产主义思想的书刊。 舅舅成了她思想上的引路人，别看她才十六七岁，但对舅舅给她讲的那些共产主义思想，充满了热情和向往，而且深信不疑。 那时的重庆既是国民政府的陪都，也是当时的抗战中心。因受舅舅影响，古明琪初中毕业就想到重庆去参加抗日工作。古北溟因她是家中独女，不愿她离得太远，再加上重庆天天遭日军空袭，已无任何安全可言。死活不放她走，说重庆那里天天挨日本人轰炸，虽说有舅舅照顾你，但也挡不住日本人的炸弹。 她说就是因为这个才想到重庆去参加抗日工作。古北溟说你要到外面去参加抗日工作，是好事，我也不能拦你。国家有难，人人有责。又说重庆是后方，你去了也只能是参加后方的抗日工作，江阳同样是后方，你在江阳照样可以参加抗日工作。就像我们商会经常给抗战捐钱捐物，稳定后方民生，也是为抗战尽力。如果你一定要到外地参加抗日工作，我也支持，但至少要等到你成年后。 又让她舅舅出面劝阻她，舅舅也同意她父亲的观点，说抗战是长期的，你先学点本事来也不晚。她觉得说的有道理，就同意了。正好，古明琚已经在江阳师范就读，也有一个伴，离家近。就这样，她在初中毕业后，16岁考入了江阳师范。 （待续） |
| 谢文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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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前） 古明琪的哥哥古明存，一听说她要进江阳师范，也扭着古北溟要去。古明存从小就不好读书，好的是公子哥儿那一套，又爱打架生事，小学初中都是学校看在古北溟面子上让他毕业的。 以古明存的成绩，自然考不上江阳师范，就缠着他爸去跟学校求情。校方也不想收他，但又碍着古北溟的面子，因为古北溟在资金和物资上都在资助学校。古北溟另外两个儿子都很成器，就是这个小儿子让他恼火得很。他曾经想让古明存跟着自己学做生意，但古明存对经商、从政这些都不感兴趣，感兴趣的是声色犬马。儿子再不好，也是自己的骨肉，对他提出要上学的要求，作父亲的，自然也是支持的。 古北溟想，与其让儿子在社会闲混，还不如让他到学校圈着，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安生些。再说，主动提出要上学，也算是好事，是自己平常对他提出的要求。如今提出来了，自己万不能驳回去。 于是，出面跟学校求情，并且保证古明存不在学校生事。就这样，古明存也进了江阳师范，他当然不是为了读书，他是冲着江翼惠去的。古北溟跟江的父亲是生意上的朋友，所以古明存也认识江翼惠，想追求她。不过，江翼惠根本不理他，在她心目中，他连花花公子都算不上，就是一个小混混罢。 古明琪进入江阳师范后就参加了共产党。被信仰所燃烧的她，积极投身到抗日救亡活动中，那娇小的身躯，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那种热情和执着打动了另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鲍仁甫。 （第二章 第二节 岂曰无衣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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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的一滴水 2019-06-11 11:38:39 ----------------------------- 文友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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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三节 悠悠我心 抗日战争爆发后，在国共两党第二度合作的形势下，江阳师范的共产党组织及影响得到了进一步的扩大，共产党的活动也转入半公开状态。到迁校之前，学校的党员已经有了十多人，学校迁到燕子岩后，这种势头得到延续。 鲍仁甫进入江阳师范后，作为一个积极追求进步的青年学生，作为一个热血青年，鲍仁甫很自然地参加了学校的读书会，认识了古明琪。刚开始，鲍仁甫很好奇，是啥东西使这个比自己还小三四岁的年青姑娘，有一种吸引自己的力量。 随着接触的次数越多，鲍仁甫逐渐明白了，古明琪是一个在组织的人，一个有主义信仰的人。在古明琪的影响下，他很快就参加了江阳师范共产党组织的一些活动。 那时的江阳师范所在的罗家花园，背后是悬崖，前面是开阔的田野，校门前的石板路，一面通往新溪子，一面通往兆雅场。学校周围就是庄稼地，与原来在江阳城里的环境相比，清静多了隐秘多了。 课余时，学生们都成群结队地到田间散步，一群一堆地坐在草地上谈天说地或讨论学习。地下党员和进步学生也是利用这种机会进行个别的接触，鲍仁甫也是在这时作为学校共产党组织的发展对象。古明琪就是负责发展他的人。 第二次国共合作后，《新华日报》等中共报刊在江阳也公开发行，江阳师范的图书馆内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的书籍都有，连毛泽东的《论持久战》也有，所以鲍仁甫对这些也有所了解。 令他不解的是，究竟是啥子东西，让古明琪小小年纪，就能领悟其中的真谛？让那娇小的身躯中，蕴藏着海阔天空般的世界？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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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州书生 2019-06-12 12:02:37 还是那片天，还是那群人，伴随着历史长河。 ----------------------------- 谢谢，下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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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888 2019-06-12 11:09:47 继续盖楼支持文友 ----------------------------- 下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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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gsxsltsj 2019-06-12 13:30:31 ----------------------------- 这边风景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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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前） 清早，学生们有到田野晨读的习惯。一次，鲍仁敷和古明琪也走到那荷塘旁边，满池的荷叶，随风轻摆，露珠滚动，亮晶晶的水珠，在晨曦中显得晶莹剔透。 初夏时节，荷花尚未开，却都在蓄势待发。箭杆一样的花梗刺向天空，梗头上已有花苞，整体仍是青绿的花蕾，有些地方现出稀微的紫色。千万支荷箭，像一枝一枝饱蘸墨汁的毛笔，有的纹丝不动，似在凝神静思，接下来应该写啥？有的在晨风中晃动不已，似乎已经想好了，开始在天地间抒写啥似的。 鲍仁甫看着那些高扬挺拔的花苞，觉得古明琪就像那它们，虽然不像盛开时的荷花芳香耀眼，却更具有勃勃生机，更有无限的可能。他忍不住把一直埋在心头的疑问提出来： “明琪，那些书你都看过吗？” “没有。只看过一些小册子，很多大部头的书我看起也费劲。” “既然这样，你为啥就相信那些道理，就凭几本小册子，就相信共产主义能在中国实现呢？” “我舅舅告诉过我，很多参加共产党的人或跟共产党走的人，都是不认字的穷人，都没有看过这些书。他们就是觉得这个社会不公平，他们相信共产党讲的道理，人与人应该平等，人人都应该有饭吃。要想吃得起饭，就得推翻旧社会，要推翻旧社会，就得跟共产党走。” “哦，是这样。但你是有饭吃的人，又是有文化的人，跟你说的那些穷人不一样啊！究竟又是为啥？” “我虽是古家的四小姐，也是过得很不开心的。我是吃奶妈的奶长大的，她人很好。我去过她家，家里穷得很，那些种田的庄稼人，一年到头并没有偷懒，为啥就还是那样穷？我觉得人是应该人人平等的，为啥差别就这样大？我舅舅说，这就是社会制度造成的不公平，应该改变。共产党的主张就是要实现共产主义，让大家都有饭吃，有衣穿，这不好吗？”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摆谈着。他说得少，听得多。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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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gsxsltsj 2019-06-13 10:49:21 ----------------------------- 清茶一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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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前） 天际的朝阳已经跳出云层，给他们全身披上一层金色，鲍仁甫看着古明琪年青，甚至还有点稚嫩的面庞，此时显得辉煌灿烂，心中不由一动，她像一个朝圣者。古明琪又指着冉冉升起的旭日，激昂地说： “你看，就像这太阳，它最无私，让普天下的人都能享受到它的光明和温暖，不因为你是穷人还是富人，不因为你有文化还是没文化，更不因为你是啥子出身。” 鲍仁甫眯着眼睛看光线渐强的初阳，点着头，像是自言自语：“当然喽，饥寒中的人自然更需要温暖嘛。” “不！不完全是这样，我舅舅说，共产党中也有好多不是穷人出身的人，也有好多有文化的人。共产党的创始人都是有文化的人，都是吃得起饭的人。你想，自己衣食无忧，却关心那些非亲非故没有饭吃的人，也想让老百姓都有饭吃。我觉得这种信仰是很高尚的，是值得我用一生去做的事业。”古明琪说得平缓而坚定。 鲍仁甫这一下才明白，她之所以有这种强大的内在力量，是因为心中有共产主义的信仰。 他也晓得这个社会是穷的穷死，富的富死，千百年来就是这样，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千百年来也有不少的政治家推出新政，企图改变这种现状，却都是无功而返。现在，单凭共产党这样说说就能改变？恐怕没有这样容易。真要能实现。也不晓得是哪辈子的事？ 对他的疑问，古明琪告诉他，共产党人要做的事，跟过去那些人做的事不一样，不仅是要改变现状，而且要从根子上改变这种制度。而且这些并不是遥远的梦想，国外的苏联已经做到了，国内，在共产党控制的地方也做到了，比如延安。古明琪把自己从舅舅那里听来的一切都告诉鲍仁甫。 古明琪的话，让他眼界大开。关于延安的事，抗战开始后，他也曾经听到过一些传说，但是半信半疑的，因为都转了好几个弯。从古明琪口中听到的，他觉得是真的，他相信。而且他对古明琪心生钦佩，年纪比自己小，懂得比自己多，还都是官方宣传之外的东西。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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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gsxsltsj 2019-06-15 12:04:27 ----------------------------- 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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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锡文 2019-06-15 12:17:17 周末愉快！ ----------------------------- 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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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前） 他们走完池边小路，小路拐向另一个方向，池塘连接着一条小溪，小溪通向长江。古明琪说，已经走远了，我们回学校吧。两个人又沿着小路，往学校回走。 听着身旁古明琪的娓娓道来，看着那一方微起涟漪的池塘，鲍仁甫的脑壳里突然涌出“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的诗句，他恍然大悟，看似文静娇小的她，有如此这般跟她岁数不相称的宏伟思想，是因为有信仰的活水输入。她能执著地干一件事，是因为她身还有一大帮人，这帮人也在跟她干着同件事。 慢慢地，鲍仁甫就跟古明琪成了志同道合的朋友。外表高大英俊，性格热情豪爽的鲍仁甫也很让古明琪喜欢，渐渐两个人又成了恋人。 鲍仁甫也期待着有朝一日能到延安看一看，他非常向往延安。根据他的表现，组织上同意发展他，具体就由古明琪来联系他。正在他即将成为组织里的一员，即将去延安时，瞬间一切又离他远去。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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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前） 抗日战争期间，四川是抗战的大后方，也是国民党政府的所在地，是国民党控制最严的地方。“皖南事变”发生后，国内形势急转直下，江阳师范中的共产党组织受到打压。 为了减少损失，特别是保护一批年青学生，上级组织决定转移一批党员学生和进步学生到延安去，这其中就有古明琪和鲍仁甫。 鲍仁甫在跟江翼惠散步摆龙门阵时，古明琪正在急着找他，要把这个决定告诉他。当鲍仁甫见到古明琪时，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他立即问到： “你去吗？” “这个你不能打听，这是纪律。到时你就晓得了。” 虽然古明琪没有明确告诉他，但从对方高兴的神情来看，他猜想到她也是同行的人。 次日傍晚时，古明琪通知他作好准备，不要惊动其他人，啥东西都不要带，免得惊动宿舍里其他人。第二天清早就动身，按规定时间到规定地点集合。去延安是鲍仁甫一直企盼的，古明琪曾经告诉过他会有机会的，不用着急。如今这个机会就摆在他鲍仁甫面前，还是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去，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当夜，鲍仁甫兴奋得睡不着觉。 很快就可以实现自己理想，到延安去，上前线去，历史上投笔从戎，报效国家的人就是他的榜样，他也相信自己能驰骋疆场，杀敌报国。同室的同学都陆续睡着了，就他一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他想干脆就别睡了，到时候就悄悄地走。 熬到后半夜，迷迷糊糊间，鲍仁甫睡过去了。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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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的一滴水 2019-06-17 13:43:32 支持佳作 ----------------------------- 谢谢文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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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gsxsltsj 2019-06-17 11:16:04 ----------------------------- 画面很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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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前） 第二天，一醒过来，他急急赶到集合地点。人还没到，就已经看到河滩上那些密密匝匝的芦苇，沿岸一线全是青翠，青翠簇拥着江水，在曙光笼罩中反射着金色。他心中也是充满了曙光，遥远的地方有信仰的乐园在招手。 渡口上一个人也没有，只见江水悠悠，白云浩渺，天尽头帆影一点。很快，连那点帆影也不见了，只剩下江天一线。他比约定时间迟了10分钟。 鲍仁甫一下跌坐在地上，捶胸顿脚，冲天大叫：“老天啊！老天啊！就晚一步，就晚一步！” 他在地上坐了半天，稍微平静后，才慢慢走回学校。一路走一路检讨自己，是在哪个环节出错？是疏忽，是大意，好像都不是，那又是啥呢？他实在想不出站得住脚的原因，最后他归咎于自己的运气不好。 接下来的日子，他满怀希望，心想虽然晚了一步，不至于全完了。相信组织会跟他联系的。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组织没有来人找他，因为组织上不相信他，不再跟他联系。 鲍仁甫外表没有啥变化，但熟悉他的人，能觉察到他内敛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但他内心明白，古明琪像燕子岩的燕子飞走了，而自己想跟她一起飞的梦，破灭了。 （第二章第三节 悠悠我心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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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的一滴水 2019-06-18 10:28:49 ----------------------------- 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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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四节 白帆东去 学校里忽然少了几个人，表面上哪个也没说啥，私下里都在议论。平常关心时局的同学都晓得大致是咋个回事，只有共产党的人才会跑，其他党派的人是用不着跑的。 聪慧的江翼惠也看出其中一些端倪。古明琪不见了，鲍仁甫也像换了一个人，萎了一头，像丢了元气，原来豪爽的一个人，变得沉默寡言。 鲍仁甫过去在学校是风头人物，学校的各种活动都能看到他的身影。现在却刻意回避大家，喜欢一个人独自呆坐呆想。就在这个时候，江翼惠又出现在鲍仁甫面前，有意识地和他接近。她能感受到他的失落。 江翼惠的亲近，让鲍仁甫心里好受一些。到后来，他也愿意跟她在一起，他觉得她比较理解自己。他滔滔不绝地说话时，她能耐心地听着，并不多插话。他不说话时，她能静静地陪他坐，或者随意地说一些社会和学校的逸闻轶事。更让他觉得松心的是，对一些人和事有不同看法时，她从不附和他的意见。但也不跟他争辩。 一次晚饭后，她约他散步，两个人说说笑笑来到渡口，渡口处只有一个草棚，供乘客临时歇脚的。看着那滔滔不绝的江水，看着那远处满天的晚霞，看着那大江尽头的孤帆。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让鲍仁甫一下黯然神伤，坐在草棚的板凳上，不再说话。用脚在地上下意识地划着，眼光落在帆影上，看着远去的帆影越来越小。 江翼惠觉察到他心情的变化，也没再说话，陪他静静地坐在板凳上，看着满天的火烧云变幻着各种形状。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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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前） 夕阳织就的火烧云最能满足人的想象，你心头觉得它像啥，它就像啥。江翼惠望着鲍仁甫看火烧云的神态，猜想他是把天空中的火烧云当作恋人的倩影了。隔了好一阵，看他神色恢复了常态，她才小心谨慎地问： “我心中一直有一个疑团，想问你，又怕你不方便说，没好意思问。” “啥事？没啥不方便的，你尽管问。”他扭过头望着她，他以为她是想问男女关系方面的事，不假思索地回答。 “同学们……同学们都说古明琪是共产党的人。我也是这样想的。”她一边思索，一边斟酌着问话，“我想晓得你是不是？要是不方便说就不说。我就是随便一问。听说共产党的组织是很严密的，也许我不该这样问。” 江翼惠平时跟他说话，喜欢直视对方的眼睛。这次眼睛却望着河滩上密密麻麻的芦苇，又像在说一件并不重要的事。她是一个聪明的人，并不是真想坐实对方是不是共产党，而是想帮自己喜爱的人打开心结，从伤心的境地中慢慢走出来。所以虽是谨慎，也是单刀直入地问这个敏感的问题。 “哦，这事呀。古明琪是不是我不晓得，我不是。” “你真不是？！” “我要是，该有人抓我了，还能坐在这里跟你摆龙门阵吗？” 鲍仁甫晓得古明琪是共产党，只是不愿意对江翼惠说。他虽然还没有进组织，但从古明琪那里已经晓得组织的一些规矩，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 “就算你是，咋个会有人抓你？现在不是国共合作吗？”江翼惠不解地问。 国共合作的事，不是秘密。现实中，多数老百姓并不关心两党的争斗，晓得两个党合作了，就觉得是好事，至少不兄弟阋墙于内，能一直对外了。他们看到的表象就像火烧云，一片玫瑰色似的灿烂，哪晓得那瑰丽背后有多少风风雨雨。 江翼惠自然晓得多年的敌对，不是一朝能化解的。但在她看来，双方合作了，政府不存在那种抓人的事了。鲍仁甫晓得她不是那种两耳目不问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但对这两个党派之间的明争暗斗不甚了解。不过，他不愿意多说啥子，只是冷冷地说： “哼！国民党的特务机关都是变着法子抓共产党，要想找个理由还不容易吗？”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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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gsxsltsj 2019-06-20 11:40:27 ----------------------------- 荷花淡雅，前两节正好写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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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前） 他想起古明琪跟他讲过的一些事，共产党党内的人很多都不敢公开身份，就是怕被国民党暗算。不过，如今她已远走高飞，国民党怕是抓不住她了。尽管并没有多长的时间，他却有一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离远了，伊人已在水一方，何时能再见？那望不到尽头的芦苇丛，上次他来时，茂密粗壮，一片起伏不断的青翠，蜿蜒在江边。眼下，芦花开始飞扬了，能带去自己的思念吗？ “就算你不是，那你是倾向共产党的吧？哪个都晓得你跟古明琪走得近。”她一看他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忌讳这事。索性就把话题往下进行，说开了，说不定顾忌反而会少些。 “我有自己的志向和观点，哪个政党的主张对民族对国家有利，我就信服它。”他没有接她的话往下说，而是按自己想法把话扯开。一方面是因为晓得的并不多，另一方面是古明琪曾经告诫过他，不要随便给其他人摆这些事。 “那你的志向是啥呢？” “我就想为国家，为老百姓做点事。这个时候，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嘛。”鲍仁甫说到这里，嗓门高了一些，好似恢复了不少元气。 “哟，这也不新鲜呀！古往今来的很多仁人志士都是这种志向呀。再说，你这也说得太笼统了，你能不能说具体点？” “我现在没心思读书，我就是想投笔从戎，到抗战一线去，浴血沙场。不愧我七尺之躯！”他的声音突然振奋起来，昂起头，看着天际的火烧云，一片彤红，仿佛那就是战场的血色。 “好！好！这好啊，男儿本色就应该慷慨赴国难，你可以马上就去参军呀。政府不是都在号召学生青年参军嘛。”她被他情绪感染，一拍双手，连声叫好。 “我……我不愿意参加政府军队。”他的情绪跌落下来，声音也低下来。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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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锡文 2019-06-21 13:46:45 支持！！ ----------------------------- 文友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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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州书生 2019-06-21 15:51:19 有声有色的佳作。 ----------------------------- 文友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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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辉耀 2019-06-22 08:04:00 ----------------------------- 文友晚上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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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前） 她一听，睁大眼睛，看着他，感到很是惊讶。心想你既然想投笔从戎，为何又不愿意参加政府军队。这不是自相矛盾嘛，就发出一连串的反问： “这为啥呀？政府军队就是在抗日啊！我们四川的军队上前线的也很多嘛，有上百万的川军出川抗敌呀。远处的不说，其中有不少就是经江阳码头出发的，你忘了我们还去欢送过他们吗？你该不是叶公好龙吧？” “国民党军队只是消极抗日。大半个中国的国土不就是在他们手上丢掉的吗？你没有看见这样多逃难到四川来的人吗？”他的话又有点激昂起来，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手势。 “这……这，说国民党军队消极抗日，这是不是有点太偏激了。我觉得也不能一概而论吧。国土沦陷，这也不能完全怪我们的军队，装备、人员等方面都不如日本人，打仗的事恐怕不像坐在教室里那样简单，战争中的事是很复杂的。听说苏联军队也是节节败退的。”她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并不同意他说的。共产党方面说国民党是消极抗日，国民党方面说共产党是游而不击。孰是孰非，一般老百姓很难搞明白。想到这里就说，“是非自有公论，历史会还我们一个公道的。” “不怪军队，就怪政府，国民党政府是很腐败的，你没见城里那些灯红酒绿的地方，都是那帮人吗？老百姓都咋个说的？前方吃紧，后方紧吃！这些官员都是一些发国难财的人。” 说这些话，是他想起跟古明琪在城里看到的那些情景。有一次他们进城搞一次募捐活动，一般老百姓都捐出自己吃饭的钱，他们到一些大饭店去募捐，却被赶出来。因为撞上一帮官员在里面吃喝，说是怕影响那些在里面大把挥霍官员的兴致。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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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gsxsltsj 2019-06-21 17:10:58 ----------------------------- 湖光山色，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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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前） 江翼惠的想法跟他不一样，官场官吏腐败是一回事，沙场士兵浴血是另一回事，不能混为一谈。就像四川军阀“二刘”，过去总争地盘打内战，祸害老百姓。她小的时候就经历过“二刘”在江阳开战，亲眼见到把江阳城打得稀巴烂。 抗战开始，在民族大义面前，“二刘”之一的刘湘，率部出川抗日。他后来病死在前线，留下遗言：“抗战到底，始终不渝，即敌军一日不退出国境，川军则一日誓不还乡！”所作所为赢得国人尊敬。想到这些，她的声音也提高起来： “是呀，历代的朝庭政府哪有不腐败的？但抗日的将士们还是值得钦佩的。你忘了那些从我们面前经过，只穿着草鞋或光着脚板就上前线的川军士兵？你刚才提到很多难民逃到四川来，这不也是国民党军队守住了四川，才有难民能逃进来。要不然的话，就该我们去当难民了！” 鲍仁甫的脑壳里却听不进去，这时他想的是国民党搞皖南事变，搞反共，逼走了古明琪，冷笑了一下，用很不屑的口气说： “是吗？国民党有这样多的军队，就该全力抗日。年初国民党军队把共产党的新四军消灭了，还把军长叶挺都抓起来了，说要进行审判。不把心思用在打日本人身上，反而用来对付共产党那点军队。同室操戈，这种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也干得出来 ！”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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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gsxsltsj 2019-06-24 22:22:25 ----------------------------- 荷花清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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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的一滴水 2019-06-25 09:45:25 学习！支持！ ----------------------------- 文友暑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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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前） 江翼惠不是那种不关心时事的人，她对鲍仁甫提到的皖南事变是晓得的，这是当时的轰动国内外的一件事，政府的报纸对这件事有很多报道。所以，马上接口说道： “啊，这事我也晓得，报上不是也说了嘛，说新四军闹独立，袭击友军，抢占地盘，破坏抗战，政府才采取了行动。说是要对他们进行整编之类的嘛。” “哼，那些都是国民党政府的报纸说的，都是恶人先告状，倒打一钉耙的手法。实际上新四军是在敌后抗战，当然要寻求发展。明摆着的事嘛，共产党的力量与国民党的力量相比，哪个强哪个弱？共产党犯得着去惹国民党吗？大敌当前，一致对外，才是政府该干的事！” “事情已经过去，双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真相早晚会清楚的。哪个都不可能一手遮天，历史是公正的。” “重庆的《新华日报》原来是报道了事情真像的，国民党政府不让登报。周恩来才写了‘千古奇冤，江南一叶’这样的话，国民党政府要是不心虚，为啥不让别人说话，还是心头有鬼嘛。” “我明白了，你这都是古明琪告诉你的吧。”她想到了古明琪跟他的亲近。 “我刚才说过了，我有自己的脑壳，我有自己的主见，我有自己的眼睛，我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搞专制的人才封锁舆论！” 鲍仁甫说这些话，有不少确实是古明琪告诉他的，也确实是他自己的想法。因为皖南事变，他有机会去延安，另一方面因为皖南事变，他失去了心爱的人，否则的话，他和心爱的人肯定会有更好的机会去延安。这让他在对国民党的不满中，添加了一份个人情绪。 他沉默下来，她也不再说话，把视线投向江尽头。 远去的帆影已经融入重重暮色中。 （第二章第四节 白帆东去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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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五节 夕阳西下 晚风中，天边的太阳终于跌下山脊，火烧云开始失去那梦幻般的玫瑰色，最后流云般散去。光线暗下来，波光粼粼的江面也渐渐模糊，最后那点帆影消失在水天之际。原来参差不齐、随风摇曳的芦苇，这时也朦胧成了一片，能听见它们在风中的簌簌声，却看不见飞絮了。 周围的农家茅屋开始冒起炊烟，四下响起农妇呼唤牛羊归圈、鸡鸭归笼的吆喝声。鲍仁甫见江翼惠不说话了，也想着自己的心事。 在学校呆这一年，鲍仁甫常常和古明琪到附近田野散步，对这些平静、安宁的田园和茅屋场景是那样熟悉，那样亲近。跟古明琪的接近，让他更加明白这表象后面，是外敌的铁蹄践踏，是内部的民不聊生，而根源还是专制制度造成的。 从前和古明琪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也常常讨论时政问题。当初自己之所以被古明琪吸引，就是因为她有明确的信念，有为了这种信念献身的执著。他在很大程度上是被这种执著所打动，古明琪曾告诉过他： “共产党一定能成功，国民党一定会失败。” 说这话，古明琪两眼放光。旁边的鲍仁甫看着那张青春焕发的脸，似乎有一种圣洁的光照耀着，内心也被深深地感动，不过他也仍有疑惑的地方： “明琪，看你说得这样肯定，为啥呢？我看不出这其中的道理。现在的政府不还是国民党政府吗？说句不好听的话，共产党就那么一点军队和地盘，能打过国民党？我不相信。” 鲍仁甫晃着脑壳表示不相信，因为他心头确实是半信半疑的。他不怀疑共产主义理论的正确，但他不太相信共产党能战胜国民党，毕竟力量对比确实差得太远，好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共产党是为多数人的，国民党是为少数人的，为多数人的肯定能成功。这道理还用说吗？为多数人的利益奋斗，当然能得到多数人的拥护，这岂有不胜利的道理。”古明琪的话没有一点迟疑，而且是信心满满。 “国民党也说是为多数人的，三民主义中不是还有民生主义吗？”鲍仁甫反问道。 “国民党说它是为多数人的，你信吗？现在的国民党是说一套做一套的，孙中山讲民生，现在的国民党政府统治下的老百姓有民生吗？你看看学校周围的乡村，有几家是能吃饱饭的？民不聊生啊！”说到这里，古明琪指着西边的太阳，“就冲着这一点，这个政府就不会得老百姓拥护。这个政府就像夕阳西下，迟早会落下山头。”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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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的一滴水 2019-06-26 14:53:06 打卡 ----------------------------- 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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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前） 鲍仁甫想古明琪说这话是过去的事了，如今人也远走高飞了，真是物非人也非啊！见他在想事，隔了好一阵，江翼惠才问： “在想啥呢？” 鲍仁甫从回忆中转过神来，想着古明琪说过的话，看着余光中的山脊，对江翼惠说：专制制度下，老百姓就会民不聊生。现在是抗战时期，抗战结束后，国民党也坐不稳江山，早晚会垮台。 江翼惠在心里想，一个国家长期处在内战外战当中，老百姓日子自然是没法过了。这恐怕也不是一个政党之过吧，即便换了一个政党也未必就能搞好。于是说道： “战争年代，百姓流离失所，自然谈不上民生了。” “你看我们这一带的农村在战火之外，农民的日子照样是很苦的。在西北的延安，那是共产党管辖下的地盘，共产党做到了孙中山没有做到的事情，农民都有自己的田土，真正做到了耕者有其田。反过来说，国民党能把自己的田分给农民吗？” 江翼惠不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她对时局不仅关心，而且了解。她在心里想，国民党为啥要把自己的田分给农民呢？共产党是自己没田，把富人的田分给穷人，这是拿别人的东西做人情嘛。再说现在是全民抗战时期，共产党也把过去分田分地的政策改为减租退押政策。而他还是那种激进的思想，不过，她并不想跟他争论，她主要是陪他出来放松心情的，重塑生活信念，于是轻描淡写地回答： “那也是你听说的吧。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当下是听说的。如果我们有机会去延安，会看到这些是真的。” “那好。我倒要看看是真是假。” 听到江翼惠的回答，鲍仁甫感到莫名的惆怅。本来自己是有机会看到这一切的，是自己把这大好的机会弄丢了。机会像那帆影，远去了，消失了。古明琪是去了延安，自己这辈子恐怕是去不成了。太阳落山，野外暮色渐浓。这时，耳边又响起了江翼惠声音： “又在想啥？太阳落山了，我们往回走吧。” “没想啥。回吧。”他点点头，“夕阳西下，是哪个也拦不住的。” 后半句，鲍仁甫是在重复古明琪曾经说过的话，但江翼惠却觉得没头没脑，不晓得他在指啥。不过，她并不打破沙锅问到底，哪个心头都有自己的块垒。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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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888 2019-06-25 19:08:15 拜读学习 ----------------------------- 文友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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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888 2019-06-27 19:20:35 前来拜访 ----------------------------- 晚上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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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前） 两个人踏上了回学校的路。 一路上都碰见挽着裤腿，打着光脚，扛着犁耙，赶着牛的农民。太阳落坡，农民才收工，这是沿袭了几千年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方式，于今没有改变。 他想耕者有其田这理想，也有几千年历史了，而这些农民很多没有自己的田，只是佃户。学校附近一带的农村，他跟古明琪去搞过社会调查，晓得很多农民都没有自己的田土，或者有巴掌大的一块地。茅草屋里更是家徒四壁，空荡荡的。 农村这些情况，江翼惠也了解一些，因为她也参加过到乡下巡回宣传、办夜校等活动。但她不晓得他在想这些，她在想咋个让他振作起来。 其实这个时候，鲍仁甫又在想另外的一个事。古明琪曾经跟他说过，她的舅舅在重庆的八路军办事处，他想自己也可以去找她的舅舅，说不定能帮助自己去延安或去前线，想到这里，他就情不自禁地说： “要是有机会，我还是要到前线去。” “你既然这样执著，我建议你去找古明琚，你不是叫她‘三姐’吗？” 因为古明琪的缘故，鲍仁甫跟着她叫古明琚为“三姐”。江翼惠说起上半年的一件事。鲁怀之从前线回来，由古明琚出面请他到学校作过一次讲演。江翼惠对鲍仁甫说，你既然想上前线，古明琚的姐夫就是在前线带兵打仗的人，你通过古明琚的关系找他，肯定能对你有所照应。 鲍仁甫心里说，我要找就会直接去找古明瑾。因为他认识古明瑾，是一次他陪古明琪去的。折服于古明瑾的风采，他冒昧地说了一句，二姐，你真漂亮。他还记得她笑起来说，你很会说话嘛，又跟古明琪开玩笑：小妹，你这个小男友也长得不赖嘛。以后常来耍，有事需要帮忙也可以来找我。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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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gsxsltsj 2019-06-27 22:52:34 ----------------------------- 文友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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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前） 对上前线，鲍仁甫想到是找古明琪的舅舅，而江翼惠想到的是找古明琚的姐夫，完全是两回事。所以，鲍仁甫还是明确表示不愿去国民党军队。江翼惠一听他还是坚持自己的主意，就说： “你这种想法有你自己的考虑，可能也是对的，但让人感到是自相矛盾的。你想，你又不愿意参加政府军队，那么你的想法咋个实现？参加共产党军队也不现实，尽管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你这次没能与古明琪一同出走，机会已经失去了。共产党纪律严明，没人介绍，其他途径也是走不通的。不过，我们都是年青人，其他机会还会有，你没有必要从此就这样消沉下去。” “我没有消沉，只是感到一些后悔。” “后悔有啥用呀！虽然我是一个女的，其实我有时也想到前线去，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但我是不会为此懊悔的。我觉得无论是在前方还是在后方，都是可以为国家出力的。” “战争期间，正是用人之际，对个人而言也是最好的时机。在后方唱高调，说空话有啥用？我就最讨厌说空话的人。” “我不反对你说的，但我并不完全赞同。对国家来说，战争是短暂的，战争迟早会结束的。在更长的时间里，国家需要经济建设，解决民生更需要靠经济发展。国家建设，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对个人来说，为社会出力的途径也很多，即使是像当下这种战争期间，也不是只有到前线去打仗才算是为国出力。难道在后方的这样多人就没有为抗战出力？没有后方成千上万的人的努力，抗战能坚持下去吗？”她的话说得并不犀利，却富有逻辑性，能说服人。 “你说的也对，我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心有所不甘罢。”鲍仁甫回应道，心想江翼惠说得在理，也善解人意，不由侧头看她一眼。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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