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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军队反腐力作：政治小说《西北望，射天狼》[第1页] |
| 作者:何三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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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 容山是一个普通的基层军官，本来面临转业的命运，可是他自从搭上D军区领导的顺风车之后，官运亨通，八年提了五级，竟然官至中将，并扬言朝中有人，两年后能做到上将。这一小撮国贼蠹虫，钻改革开放的空子，大肆结党营私，贪污受贿，任人唯亲，阳奉阴违，极大地损害了党的威信，和军队的凝聚力、执行力和战斗力。 人民军队是共和国的脊梁和长城，猎猎党旗、军旗绝不容玷污！军委在广大指战员的坚决支持下，采取雷霆行动，刮骨疗毒，终于将他们送上了正义的审判台，正本清源，还时代以风清气正的大环境。中国的军改，由此上了快车道，一支敢打必胜的红色铁旅，已卓然展现于世界强军之林。 【作者声明】 《人民的名义》和《国家权力》的热播，反映出党中央“将反腐进行到底”的坚定信念，以及严格自律，对于彻底遏制和清除腐败现象的高度自信。反腐无禁区，反腐文艺题材也无禁区，基于此，作者创作了这部新政治小说，这也是第一部试图大纵深表现军队反腐题材的文学作品。 作者在这里必须严正声明：作为文学作品，来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因此文中涉及的机构或单位，并不等同于国家机关真实的机构和单位；文中的人物，也未必具体指某一个真实的人物。众所周知，艺术典型的塑造，浓缩了同一类人共同的特征。一句话：如有雷同，宜作巧合，切勿对号入座！ 由于资料素材的原因，以及作者的创作水平所限，欢迎读者朋友指教，理性发言，文明跟帖，但严禁在跟帖中涉及敏感的政治偏激言论，否则一律删帖，或举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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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设定】 柳远方——军委直属203总部司令，上将。他对军队的腐败现象深恶痛绝，决心舍得一身 剐，敢把蠹虫国贼拉下马。面对代表军中腐败邪恶势力的大老虎、小老虎，他 怒发冲冠，拍案而起 ，坚决斗争，捍卫了军旗的纯洁与尊严。 周亚文——军委直属101大学政委，上将。他以一个战略家的深邃思考，大声疾呼开展雷霆 行动，因为这事关党和军队的生死存亡。他与柳远方坚定地站在一起，形成了一 道铁腕反腐的超级防线。他的言行，博得了国际社会对于中国反腐的理解和认同。 顾许中——军委3号首长，上将，是柳远方和周亚文的上级，但他早已被糖衣炮弹所腐蚀， 追求资产阶级腐化堕落的生活方式，架空军委一号首长负责制，拉山头搞帮派， 任人唯亲，卖官鬻爵，激起了全军公愤，终于在雷霆行动中折戟沉沙。 容山—— 203总部副部长，中将。此人善于钻营，对顾许中投其所好，大肆行贿并搞性贿 赂，从而博得了他的青睐，八年间官升五级。而他无视党纪军法，大肆贪污受贿， 严重败坏了军队的形象和战斗力，天怒人怨，最终被绑上了历史的耻辱柱，受到 了正义的审判。 唐莉莉——部队文工团二级演员，她为了攀上高枝，主动给容山献身，容山给她购置了宝马 香车和套房作为回报，她还不满足，后来容山又把她献给顾许中玩弄，成了公共 情人。她的飞黄腾达梦，最终一朝破灭，只剩下铁窗内的泪水和忏悔。 章丽—— 容山之妻，某市公安局副局长，后来长期担任驻京办主任。她是容山的管家， 也是容山犯罪的帮凶，对要巴结的人八面玲珑，对于有事相求的人贪得无厌，对 于上访的群众心黑手狠。容山犯事后，她也跟着倒台。 程绪—— 军纪委副书记，一直对容山的问题追踪不放，也多次给担任过军纪委书记的顾许 中反映问题，但都被顾许中轻描淡写地掩饰过去了，后来甚至多次压制、威胁他。 他坚持自己的良心和职业操守，秘密将所有的问题线索拷贝下来，最终形成了对 容山惩处的铁证。 任公明——军事检察院六处处长，容山一案，本不复杂，但来自高层的干扰办案压力太大， 屡屡在关键时刻线索就断了。后来他大胆采用军地联合办案的形式，条分细缕， 固化证据，终于得以将容山提起公诉。 陈彬—— 容山的秘书，后任某师副师长，因为容山而得势，又因为容山而东窗事发，他选 择的方式是畏罪自杀。 吴岛生——香港商人，是容山倒卖军队土地获利的直接见证人，同时也是容山洗钱的白手 套。事发后他潜逃美国，最终被引渡回国受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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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低调的华丽 在很久很久以前，这里荒无人烟，那是可以肯定的，因为倒回去二十年，处于城乡结合部的白鹤村，还空着5000亩地。在不远的将来，这里将寸土寸金，这也是可以肯定的，因为城市化以来，眼下的白鹤村，已是高楼林立，车水马龙。 可眼下，已到了村委会恨不得把房子全炸了，好重新把土地再卖一遍的地步。 土地是资源，以前的农民没听说过，也未曾想过。他们只知道，土地是娘，牛马是爹，精耕细作，春种秋收，全家人的日子就有了盼头。 自从国务院设了个“国土资源部”，眼见得国土资源越来越紧了，这个“紧”字，本意是“紧张”，这里是指“紧俏”。城乡结合部的农民意识到土地也可以卖钱，而他们不懂的是，土地早已成为支撑各地政府运行的秘密武器，号称“土地财政”。 俗话说：别拿村官不当干部。村民委员会是中国政府的基层组织，有着严格的选举和管理办法，然而白鹤村的支书容登堂，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就完全代表了村委会。 原因在于，村委会设在他家里，他想什么时候开会就开会，他想叫谁参加开会，谁才有资格前来开会。 至于村民，那全是他的子民，俗称屁民，后来他叫作刁民，在他看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白鹤村有着这么牛叉的村支书兼村长，说明想把已建成的高楼，全部炸平重卖的念头，其实不是村委会的意见，只能说是村支书容登堂同志的个人想法。 容村长产生这么离奇的想法，并非一心向钱看那么简单。事实上，他当了十年支书兼村长，把村里的土地明着暗着卖的太干净太彻底了，以至于他的容氏家族需要用地建房之际，他竟然没有可拿之地了！ 这就像说一个开粮店的老板，把粮食卖的精光，自家要把锅儿吊起来当钟敲，说出去，中国人民没有几个会相信。 他的愤懑，就是因为这个事而产生的。 事到临头，他才搞懂市里和区里的国土局，开着宣传车游街时，大喇叭所说的那句话：“国土是不可再生的资源，必须严加管理和利用”，还真的就是这个理！ 然而，再难的事，也难不倒容登堂同志。他内心煎熬了三个晚上，作出了此生迄今最艰难、最心痛的决定：割肉剜疮，从自己的“兵工厂”拿出十亩地来建房。 什么，一个村长竟然有兵工厂？瞧你大惊小怪的样子，Out了吧！人家容书记容村长不仅有一家“兵工厂”，还同时有两家呢？ 这事不仅白鹤村民、P市市长、中原省委书记知道，而是济南军区、北京军区的后勤部门都知道。当然，严格地说，容村长的两家工厂，既不能造枪炮，也不能造导弹，更不能造航妈，不能算作正规的兵工厂。 事实上，它只是两家民营企业，一家是被服厂，只生产军用帐篷和军用棉被；另一家是家具厂，只生产军用文件柜。 但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每天从济南军区和北京军区来这里拉货的运输车，多达四五十辆，常常排着长队。开车的和押车的，都是名副其实的军人，车子也是货真价实的军牌，在城市可以不管红绿灯，上高速没人敢查超载，过任何收费站更不用缴费。 但凡见过这阵容的人，哪怕他的智商急需充值，也看明白了，容村长的企业，那是给军队搞定向特供、包产包销的厂子，不是“兵工厂”，是什么？ 当村长能当到这个地步，说他牛叉，那还算轻描淡写，说他真牛逼，才算画龙点睛。因为在咱大中华，上溯五百年，再往后看五百年，不可能找得出像容登堂同志这么牛逼哄哄的村长啊，不服来战！ 容村长牛逼到不能再牛逼的时节，提起电话就敢给副市长打，而且当着别人的面开免提，好让大家都知道他的牛到底有多大的逼： “兄弟，在忙啥？在开会呀？好，开完会到天上人间来坐坐呗，俺今天心情不大好，我们好好喝两杯。” 容村长心情不好，是因为他既不是牛，也没逼，他背后真正牛逼的一个人，是他的亲哥哥，目前是个少将，京城正军级干部，是P市走出去的最高级官员。而恰好几天前，哥哥容山给他打来电话，说要在家乡建座房子，最少需要十亩地，得赶快办。 这事让他颇感为难和头痛，书到用时方恨少，地到卖完更恨少啊。 在天上人间一轮灯红酒绿波涛汹涌下来，他想向副市长要地没要到，副市长反而提醒他，他的被服厂占地300亩，大把的空地，而且位于开发区黄金地段，随便搞个十来亩，建一座将军府，那不是小儿科吗？ 容村长趁着酒精还没把脑子烧坏，半真半假地问了一句：“兄弟，我那可是规划的工业用地，合不合适哟？” 副市长也半真半假地说了一句：“我没说合适，也没说不合适，地是你自己的嘛。” 于是，容登堂同志当晚就作出了那个非常艰难而痛苦的决定。 这事得到了哥哥的认可，于是北京画图设计，P市建筑公司施工，一项高标准、严要求的私人住宅项目，就鬼子进村一样悄悄地正式启动了。 按现在的建筑施工水平，一座摩天大楼最耗时的环节，其实是打地基，真正建房子的进度，可以用“雨后春笋节节高”来形容。 可是容山将军的房子，建造的速度很慢，为什么呢，因为古人说：慢工出细活。活在当下的人，容将军都不太敢相信，他只信古人。 他的眼里揉不得沙子，建筑物的每一根线条，从正面、侧面、立面都要讲究，庭院、后花园、小花园的的每一棵树，都要讲究身份血统。严格地讲，草坪的每一棵草，也必须按规定生长，不得过高，当然也不能过矮，不能过粗，也不能过细。 而容府的雕梁画栋，亭台楼阁，直接请来了故宫的画师，每人按日薪3000元的标准，带着五六个美工，坚持不懈地钩画描绘。 就这样，一座四合院搞了三年，还没有正式完工。这速度真慢，还远远跟不上容山升官的速度，他只用了两年多时间，如今已官至军委203总部副部长，副大区级，中将军衔。 他的火箭式晋升，最高兴的是他本人，最轰动的是他的家乡。在这人生得意须尽欢的美妙时刻，他认为应该衣锦还乡一次，让父老乡亲传诵他的光辉事迹，让昔日的小学和初中同学，羡慕嫉妒恨至休克状态。 当然，此次返乡，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让过去的同事和战友们，特别是原来的领导们，在心底里彻底打翻五味瓶，搞一个超级海陆空大杂烩，吃不了兜着走。 娘的，以我的才能，想当初在部队混了二十年，还是个副营级，若不是贵人相助，岂不虚度人生！人生苦短啊。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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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苏轼《江城子.密州出猎》】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⑾，西北望，射天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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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 飞机停稳后，乘务员打开舱门，给麦穗旁缀有两颗星的容山做了个“请”的手势，并说了声“首长请慢行。”他第一个站起来，器宇轩昂地走出机舱。 潜意识中，他的神情举止和步态，要显示出高级将领的气质和神采。他要留给身后人一串谜语，他是谁？同时他要留给别人一串感叹：哇塞，我今天见着了一个大官，是个将军！ 秘书陈彬自然是去领取行李。他的行李可真多，这次带了上百条的软中华和十几箱的部队特供茅台回来，他准备给人送礼。 有人纳闷了：只听说下级给上级送礼的，哪里还有上级给下级送礼的？ 错。他的这些礼品，可是特意给当年的同事、朋友、同学和老上级准备的，根本没有P市现任五套班子任何领导的份。他犯不着给这些人送礼，因为这些人资历尚浅。 但扔两条烟、给瓶酒给老友故旧，意义和效果截然不同了。按说现在谁也不在乎这点小礼品，可这是容山同志亲自从北京给自己带回来的！容山，北京，亲自，这几个关键词串联在一起，会让那些人感激零涕，感恩戴德的啊。 也许，有人会热泪盈眶，有人会声音哽咽，有人会四肢僵硬发抖，有人甚至想下跪磕头，你信不信？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其实说来说去，他希望留下一个口碑：容山这人念旧情，有担当！此生有幸识容山，是上辈子修来的最大福气哇。 刚走到接机口，就听到一阵掌声，他抬头一看，市委秘书长朱民，带着市政府接待处的王副处长，军分区的文副司令，公安局的邓政委等一大帮人，都满脸笑容地朝自己鼓掌。他的弟弟容村长自然也在鼓掌欢迎之列。 容山走过去，隔着隔离绳与前来迎接的各位人员挨个握手。别人说:“首长好”，他就说“同志们辛苦了”，这场面让他想起天安门阅兵，那种盛大的场面，真是令人神往啊。 一部警车开道，一部警车在头，一部警车押尾，车队中速前进。进市区的时候，他透过面包车车窗往外看，各路口都有交警和协警执勤封路，看来这次随着军衔的晋升，接待的规格也立即跟上了，他对P市主要领导的应景表现表示满意。 千万别小看面包车。国家领导出巡，很多时候也是乘坐面包车。当然一提起面包车，你就联想到长安、柳微、松花江啥的，那是你自己的档次，请别强行往领导同志身上套，好不好？ 车队直接开进了一家新近开业的五星级酒店。准确地说，在这个内陆城市，还没有一家真正的五星级，这个所谓的五星，其实是四星，对外号称“准五星”。看来打肿脸充胖子的事，到处都有人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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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家准五星级酒店的老板，一般人不知道他的来历，其实他是原市委机关食堂的大厨，是个掌勺的大师傅，据说是一级厨师。他的特长是会烧菜，这个应该毫无疑问，但他其实很少亲自烧菜，好像亲自烧菜，会辱没了他这个厨师的名声，因而他只爱当指挥。 他的另一个特长，是把四大班子的头头们的胃口偏好，摸的门儿清。领导们没有不忙工作的，所以经常加班，只有这个时候，他瞅准机会，才会露一手。领导们吃着他亲自搞的菜，莫不称道有加，哪怕是道小葱拌豆腐。没办法，盛名所累呀！ 一来二去，他提出想开家上点小档次的酒店，也好让领导们工作之余，有个清净吃饭的地方。 领导们觉得他的话有道理，尤其是市委一把手，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于是一家准五星级酒店就平地而起了。 当然，由于及时引进了京城模式的“天上人间夜总会”，里面夜夜笙歌乌烟瘴气，与当初的“清净”设计理念，看来差的远了点，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P市要招商引资嘛，要顾全大局哇。 至于普遍百姓所担心的，一个厨师从哪里找来上亿元的资金投资？这话问的实在是脑残。主要领导发话了，P城的银行再穷，个把亿的资金也能立即到账的，是吧！要说吧，这世上从来也不缺钱，而是缺乏同意把钱划给你、或借给你的人。 一行人陪着容山在金龙大酒店的会客厅喝了一会茶，朱秘书长进来压低声音对容山说：市委蔡书记和市人大胡主任现在还在省里脱不开身，他们已委托市委常委杜市长，以及市委童副书记，市政协袁 ，市人大刘副主任等在家的领导，以及军分区的赵司令、曾参谋长、黄政委等，大家一起吃个便饭，就安排在这个酒店，今晚由酒店董事长陈总，即原市委机关食堂的陈大厨亲自烧菜。 “别小看这个陈师傅，现在不是正厅级以上的干部，谁也请不动他掌勺了哦。”公安局的邓政委见缝插针地说了句话。 邓政委敢于在这场合插话，他是有这个条件的。因为容山的爱人章丽，目前的编制仍然在P市公安局，挂职副局长。只不过为了照顾容山的生活，市里就安排她担任驻京办主任，干些跑部钱进、截访维稳的事情。所以，他和章丽算得上是理论上的同事关系，自然跟容山搭得上话。 容山果然很给邓政委面子，对他笑笑，接话道：“邓政委，是这样的吗，那我得品尝一下陈师傅的厨艺了。不过，我们得按国务院的要求来，只准上四菜一汤哈，不要铺张浪费，我们党员干部尤其要注意这个吃喝问题，吃喝无小事嘛。” 见他这样表态，接待处王副处长立即开了口：“首长请放心，我们历来很注意遵照国务院抓四风建设的精神办事。不过蔡书记刚才已经发话了，您是我们中原人民的骄傲，为了庆祝首长晋升，同时欢迎首长回故乡考察指导，军民一家亲嘛，今天一定要加两个家乡特色菜。这事我做主啦，有事我负责任。” 见他说的无比诚恳的样子，容山也是搞过接待工作的，就点了点头，表示不会为难他。 王副处长不愧是人精，立即打蛇随棍上：“首长啊，虽说这金龙酒店才是个准五星，但据说它的总统套房设施相当不错，就安排您在这边休息吧？” 容山听了这话，立即收敛起笑容，严肃地说：“同志啊，我们党员干部，随随便便住总统套房，这合适吗？这不是花多少钱的问题，是个性质问题嘛！加菜呢，我看情况特殊，就不说了，这住酒店的事，千万别张罗了。我回来还是住我的老房子，有感情了。” 军分区的文副司令连忙说：“首长要回军分区住老房子，这种艰苦朴素的优良传统，在首长身上体现得很充分，真是令人感动！我看你们市委市府就不要争啦，让我们军分区多一点享受领导关怀的机会嘛！” 说话间，饭点已到，各路人马陆续赶来，介绍、寒暄完毕，各就各位，总共四桌，开动了。 要说宴会，看着热闹，实际上都是忙着说话、敬酒、拉关系。说了若干的话，喝了若干的酒，拉了若干的关系，结果回到家里，再让老婆下碗面条填肚子的情形，几乎人人都发生过。 （第一章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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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 再说国人对于语言文字的应用，早就过了HSK（国际汉语水平测试）六级的最高水准，因为汉语是我们的祖先发明的，我们有理由和责任，对汉语的使用达到炉火纯青境界。 比如，对于“四菜一汤”词组的理解，老外一定会认为，就是指四个菜，一个汤。正常的中国人，也会认为指的是每桌应该只上四个菜，一个汤。偏偏有一些高智商的中国人，每桌可以上不止十四个菜，不止三道汤，但仍可叫作“四菜一汤”! 奥妙何在呢？这就是语言的艺术。所谓四菜，是指只有四道主菜，也就是硬菜，比如大龙虾、鲍鱼，比如山珍野味，比如深海石斑鱼等等拿得出手的大菜。至于那满桌的大盘小碟所盛的菜，都是“餐前小菜”，又叫开胃菜。而开胃小菜，按惯例都是酒店“赠送”的，何须列入菜单呢？ 再如今晚上过“木瓜雪蛤”，叫作“甜品”，又上过“小米蛋黄煨海参”，那叫做羹，都是每人一份，根本不算是汤。真正的汤，是一道当地流行的青菜米汤，一大盆才128元，看起来像忆苦思甜，吃起来绿色环保，报销时附上菜单，非常符合各项规定。 都说旅游是花钱买罪受，而应酬是不花钱刷存在感。这话是很深刻的，人活着，不能不应酬；某些重要场合，不管你出不出钱，你没出席，就不存在。 容山将军这么一低调亮相，在小范围内宣示了他的存在。可是参与会见和应酬的少量人员，都是能在P市呼风唤雨的大人物，所以没过24小时，全市人民都知道，那个在北京工作的容山同志返乡考察了，如今他真正飞黄腾达了。 容山同志作为中原省人民的骄傲，可再骄傲还是得睡觉。他果真不食言，在军分区领导的随同下，回到军分区的老房子去睡。 本来，他早已不在P市军分区工作了，按说军分区建的两排联排别墅没他的份，一排才八栋，要想安排人住，挤破头也不缺人。可是呢，吃水不忘挖井人，一个小小的军分区，哪有资金建造别墅？这钱是容山同志特批下来的，名曰“营房改造”，他虽不在这里工作，谁能说他没资格参与分房？ 都懂得新房需要人住的道理，因为房子无人居住，就缺乏人气。既然房子分在这里，容山觉得房子空置，简直就是浪费和犯罪，没办法，只好让他姐姐全家，搬进军分区住着。 这里面花木掩映，绿草如茵，环境清幽极了。天天有人站岗执勤，社会上什么小偷大盗，也还没傻到嫌活的不耐烦的程度，敢进大院溜达，因而安全性自不用说。 这就是容山所说的老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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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雀占鸠巢，自然会给容山留着几间房间，有这么一个值得骄傲的弟弟，不管他在不在，房间的收拾和整理、清洁，姐姐也丝毫不敢懈怠。 所以，这里还真算容山的另一个家。他爱姐姐，内心一直觉得亏欠她。因为他发迹的比较晚，一家六个姐弟，除了姐姐容翠霞和大弟弟容登堂，其余的弟妹，他都弄进了部队吃军粮，姐姐命苦哇。 当所有的外人散去，三姐弟这才关起门来说几句自家的话。他问弟弟：“我带回来的那些东西，要送的名单都落实好了？” 容登堂说：“哥，这个你就别操心了，明天下午二点，在将军府准时搞活动，搞个恳谈茶话会，参会的人每人都安排了时间发言，忆峥嵘岁月，然后拿烟拿酒，合影留念，你喜欢跟谁深谈，再安排私聊。完事后再安排共进晚餐，车接车送的事情都准备好了。晚上再搞烟火燃放仪式。” 容山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然后问道：“怎么样，大家的反应怎么样？” 这句话点燃了容村长的激情，他喜形于色，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哥，这一招高哇，高家庄的高！娘的，一个一个听说你回来，专门请他忆旧，还要请吃饭，感动的都要哭了！” 容山脸上浮现出笑容，他问：“宋瑞全通知到没有？” “是宣传部那个家伙吗？找他干啥？” “注意你的语气和用词！啥叫那个家伙？你知不知道，你为啥不长进，提不起来？要我说你真是烂泥巴糊不上墙，一张臭嘴，天天牛逼哄哄要上天的样子，这会得罪人的。我们是平民草根家庭出身，现在能混到这一步，是靠祖先积德造化，做人做事要低调啊，你懂不懂？” 容村长被他哥劈头盖脑一顿训斥，顿时像阳痿了一样，脑袋耷拉下来。 在一旁陪坐的大姐，一直没说话，偏偏这时插了一句：“山儿说的对，高调遭人嫉恨。我看啊，新房子叫将军府就不太好，在门前竖个容府大道的路标，更不大好。” 容山一听，也差一点跳了起来：“什么？在我的四合院门前，还竖了块路标！容府大道，什么时候搞的，谁搞的？” 容登堂一见形势不妙，只好吞吞吐吐地说：“是我找市地名办孙宝器搞的，昨天才竖起来，想给你个意外惊喜。” “娘的，给我球的惊喜，你简直要气死我了！你还嫌不够树大招风是不是？现在就去给我拔掉，立即，马上！我多少次给你讲，做人要低调，你却这么丢人现眼！” 容村长见哥哥真的上火了，连自己的亲生老娘也问候起来了，吓得赶紧起身，咕咕囔囔地往外走。 刚走到客厅门口，容山大喊一声：“回来！”弟弟只得又折回来。 容山正色告诫他：“你给我记住三点：一，路标立即拿掉，以后放在街口，改成容福大道，是村里的大道，而不是我个人的大道，猪脑子！二、今后不准人前人后提将军府这个词，你以为一个中将就是皇上了？劝君莫装逼，装逼遭雷劈！三，对国家工作人员要尊重，叫职务！孙占明不是孙宝器，要叫孙主任，宋瑞全不叫宋瑞全，叫宋科长。我还听说你把何副市长叫兄弟？你简直无法无天啦！” 容登堂此时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他说：“哥，我晓得了，我先去忙。”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 姐姐这时候劝容山说：“算了，堂儿还小，不懂事，你别跟他计较。” 容山哼了一声：“四十多岁了，还小？还不懂事？我迟早要被他害死哇。” （第一章《低调的华丽》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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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打造红色血统 第二天上午，容山不顾弟弟正忙着下午茶话会的准备工作，让姐姐给他打了个电话，喊那个叫宋瑞全的家伙，即宣传部的宋科长，立即赶到军分区宿舍来，有事召见。 宋瑞全，军人出身，当初容山还在P市军分区当副营长的时候，他在下面某县武装部当干事，正连职。按说二人井水不犯河水，偏偏都有个共同爱好，那就是读书。这就让他们过从甚密。 宋瑞全读书的目的，是为了写书，被军分区领导誉为“一支笔”。他的写作范畴很杂，新闻报道，哪怕小到一块豆腐干，他也写；平时没事，他也写写小散文，抒发军旅豪情；他还写诗，以小见大，咏物言志；甚至还在军中报刊，发过几篇短篇小说。 人生怕的是没追求，任何成功者，贵在坚持。虽然他最后以副营职转业，却因为有爱好写作的特长，给安排进了市委宣传部，当了个科长。这是个不错的归宿，君不见，有的正营副营，回到地方连降几级，只能安排当个交警。 地方政府一句没编制，没岗位，转业干部有什么屁放？算了吧，还有正团级转业干交警的呢，虎落平阳被犬欺嘛。 自然有人会问了：在部队，团级营级干得好好的，为啥非要转业到地方来受委屈？瞧这话问的，简直像外星人在说话。 部队的位置受军龄年龄的控制很严。到了时间点，上不去，就得下来呀，莫非谁还想占着一辈子的茅坑不成！而到了地方，年龄也同样受到限制，那是一定的，所以，军转干部，有几个被真正重用过？ 而容山只有初中文化，他爱读书，却从不写作。好读书，是件好事。在他看来，军人更需要读书，枪与笔，都是武器。想当年闹革命，毛 从没拿过枪，靠笔指挥枪，却最终打败了蒋介石的八百万军队。 说到毛 ，这是容山最服气的人。一部《论持久战》，指导国人打败了小日本。一首《沁园春.雪》，征服了蒋介石的智囊团。一首《七律.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激励着几百万大军开创建国大业。 毛 亲自开枪，打死过哪怕一个敌人吗？没有！这就是文化的力量。 容山有一阵子对宋瑞全非常崇拜，按现在的话，他算得上是宋瑞全的铁杆粉丝。因为他俩一起去爬山，二人都累得气喘吁吁。自己只剩下了喘气，宋瑞全却在喘气之余，还能鼓捣出诗歌散文来，拿去报刊发表，换来稿费，然后请自己喝小酒。 他们有一次陪海军下乡招兵，那时招兵完全是走正规程序，也没个啥请客送礼走后门的。 新兵送走了，从未去海边呼吸过海风，也不懂海鲜长啥模样，只知道“大海，真他妈的大呀！大海，原来全他妈是水啊！”的宋瑞全，却心潮激荡，写出了几首《蔚蓝畅想曲》的组诗，好像他就是坚守南海岛礁的勇士，而且历来都少不了他，在守卫着祖国三百多万平方公里的海疆。 这组诗发表在《解放军文艺》杂志上，容山读着宋瑞全的杂志社赠送样刊，心潮也很激荡：妈拉个巴子，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俩人一起去招兵，人家名利双收，我容山怎么就半个字也写不出来呀！看来，狗日的宋瑞全，真有才华呀。 不管怎么说，宋瑞全以他的才华为实力，不仅成了容山的朋友，而且是重量级的密友。这段友谊，持续超过二十年了。 俗话说：酒是陈的香，友谊，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再说宋瑞全接到容村长的电话通知，要他火速前往军分区，哥哥要提前单独召见他叙旧。他怀着激动的心情，立即到单位门口拦的士，连单位老板（即宣传部长）也懒得打招呼了。 因为上级领导的这个部长，比起容山的军委直属203总部副部长，小的不是一级两级，而是N多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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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军分区大门，卫兵见他从的士上下来，自然是拦着不让进，他怎么解释也没用。卫兵不是不知道容将军的存在，正因为他的存在，就更不能随便放闲杂人员进去了。 没办法，他只好给文副司令打电话，说明了容将军要单独召见的理由。文副司令一个电话打到门岗，门岗立即举手给宋瑞全敬礼，放行了。 军分区大院对于宋瑞全来说并不陌生，可他东找西找，竟然找不到容山的宿舍，后来还是靠问路，才知道有了别墅区，容将军住在A6幢。 容山见到宋瑞全的时候，辨认了一阵子。话说岁月催人老，可是这家伙老的也太快了点，只能说，干文字工作很熬心血，才能解释得过去。 其实，不是写作催人老，而是科长这个位置不好干，承上启下嘛，要干的活太多，要操的心也太多，老的不快才怪。 二人相见，倒并不生分，可是要说还能像当年那么亲密，显然也不现实，毕竟级别横亘在那里。岁月是把杀猪刀，再好的朋友，也得面对现实呀！ 二人喝着茶，抽着烟，闲聊了一阵，容山表扬了几句宋瑞全的文才，宋瑞全也表达了几句对容山的仰慕，看上去气氛热烈，但是预想中的感恩戴德场景，却并未出现。 问题出在宋瑞全身上，自从当了科长以来，他就学会了揣摩领导的心思，所以他今天一直在揣测，容山这样把自己单独提前召来，肯定不是为了抽烟喝茶和叙旧，一定另有目的。但到底是咋回事，他又不好问，只能等容山同志说起。 果然，抽完三支烟后，容山把神色收起来，开口了： “瑞全同志啊，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一件特别的事情，想来想去，最好是托付给你。我们是二十几年的老朋友了，我信得过你。” 宋瑞全接话道：“请领导指示！我一定尽全力去办。” “嗯，很好，”容山盯住他的眼睛，以示严肃: “前段时间，南京雨花台革命烈士纪念馆在研究历史资料时，发现周挺烈士的史料中，牵涉到我父亲的史料。现在已经找到周挺烈士的遗孀，她叫叶霜红，老人家在上海。 “根据她的回忆，我父亲容秋生，当年与周挺是战友，他们在一起从事地下革命工作。南京解放前夕，周挺同志去执行国军部队的策反工作，惨遭叛徒出卖，英勇牺牲。而出行之前，就是我父亲送的行，为了保护我父亲，周挺同志不让我父亲随行，不然我父亲也一定会牺牲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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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山的父亲容秋生，宋瑞全当然认识，不过只知道他是个朴实的老农民，听说他解放前在国民党的部队当过兵，文革中为此还挨过不少的批斗。原来他还从事过地下革命斗争呀！听上去真有些天方夜谭的感觉哦。 不过宋科长本质上是个文人，文人的通病是感性，比较容易激动。听到这里，他有些激动了： “容山啊，我有眼不识泰山，还真没想到容叔叔当年是地下党，是老革命！对于这些为新中国抛头颅洒热血的老革命，我十分敬仰啊，好多时候，在工作中遇到委屈和困难的时候，想想革命先烈的伟大奉献，我觉得自己真不该去想那些个人的私利。” 搞宣传的人张口就来，基本上算职业病，容山点头赞许：“这就是我今天找你来的原因。” 宋瑞全想了想，容山特意叫我来，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么件事？ 突然，他的脑子灵光一闪，揣摩到了容山的意图：这是需要搞宣传呀！一个出生入死的老革命，默默无闻、含辛茹苦数十年，甘当无名英雄，不居功，不自傲，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怀、一种什么样的信仰，和一种什么样的境界？ 想到这里，他连忙把刚才所悟到的闪光点，哗啦啦地给容山说了。容山听得眼睛放光，连声赞曰：“瑞全同志果然是奇才，大才！不过呢，解放后的事迹，我看就没必要写了，无名英雄嘛，主要就是根据历史资料，把他们从事地下革命的那段经历写清楚，就好了。” 宋瑞全说：“这样更好！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嘛。我们宣传部可以组织人来写，出书也包在我身上，我们每年都有奖励本地作者的计划和资 五万的出版经费，算小儿科。” 谁知容山听了，显出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我说宋科长啊，这个项目不能庸俗化，什么组织人员编写，宣传部花钱出书，这是搞什么，是给个人树碑立传吗？扯淡嘛！表现革命烈士事迹，是重大题材嘛！这样，明天南京的那个研究员，和上海的叶霜红女士，会飞过来，由你代表宣传部，与我的陈秘书一起，同她们座谈。资料一定要搞详实。” 宋瑞全一愣：事情进展这么快？只得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他接着吩咐道：“你的任务，是根据资料，配合南京的赵研究员，把书写好，书一定要写的有艺术性。你写稿子，南京方面把关。出版的事不用你操心，上海文艺出版社早就看上这题材了。这样吧，出版社的稿费你拿，宣传部的奖金你得，再说呢，我让南京军区为这部书，补贴个百八十万的专项创作资金，也是理所应当的，革命重大题材嘛！” 宋瑞全听到这里，热血上脑，早忘记了刚才说过的那句话：“想想革命先烈的伟大奉献，我觉得自己真不该去想那些个人的私利。”他立即站了起来，虽不穿军装，却给容山端端正正地敬了个军礼： “首长请放心，谢谢您的信任，我以一个曾经的军人的名义，保证完成任务！” （未完待续） |
| 【预告】：今日更新，将推迟到午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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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接第二章《打造红色血统》） 按下茶话会那份浓浓的情谊、热切的追忆和思念不表，单说晚宴，就让许多与会者倍觉开了眼界，非常光荣。市旅游局大巴接送，宴会地点在金龙大酒店，宴会标准1888元一桌，这是许多平民百姓想也不敢想的规格啊。 宴会是以容登堂的名义组织的。其实经常参加宴会活动的人知道，菜金，根本不贵，贵的是酒。所以他很自豪地告诉大家，市面上的茅台，假的多了去了，只有这部队专供茅台，滴滴纯真，谁敢给部队掺假，那一定是嫌脑袋放在脖子上，放的太累了。 以每桌三瓶酒的平均数来计算，这一餐的实际消费，每桌已经上万元！好多听到这话的人，莫不感到今天已到达人生辉煌的顶峰。 因为吃什么不重要，吃的是个规格。其实喝什么也不重要，喝的是个状态。 容山今晚也把状态放开了。他这一桌，除了他在军分区原来的三位老领导，即司令、政委、参谋长之外，其余全是特意安排的故交、相好、战友。 比如张四娃，是他的小学同学代表，如今在跑长途货运。王德顺是他的初中同学代表，如今在开超市。陈锋是他同一批参军入伍的战友，现在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干保安。 吴祖宪，中原油田原经营部经理，当年一起搞倒买倒卖的黄金搭档。自己能混到今天，全拜当时军队可以经商创收的政策所赐，这才使自己找到了可以发挥的真正平台。人生，最重要的就是抓住机遇啊！ 这一桌的人员组合，看上去不怎么和谐，可是容山要这样安排，那就显得特别和谐了。 一轮轮的敬酒，一套套的歌功颂德，在这样的热闹气氛下，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容山感到自己这么些年来，喝酒无数，但喝得最开心的，唯有这一次。 既然开心了，何不将开心进行到底！于是，他站起来，说了声：“大家静一静，我来宣布一件事。” 他说这话的音量并不高，但全场的喧哗立即静止了下来，真是神奇得比广告中的“神奇牌止咳糖浆”效果还好。酒疯子们端着酒杯，停留在了半空；在忙着串联闹酒的人，也像被施了魔法，原地止步；还有刚把菜夹进嘴里，包着不敢咀嚼的人。 他说：“树高千丈离不开根，我容山的成长，离不开父老乡亲。没有在座诸位的支持，也就没有我的今天。古人说，知恩图报是美德。我也没什么好报答各位的，这样吧，现在四零五零的就业比较困难，这次我来解决一批四零五零朋友的工作问题，也算为国分忧。我能力有限，名额十二人，有意的，等会找陈秘书报名。” 他说完了，再举起酒杯：“祝各位身体健康，家庭幸福！” 这个动作都懂，大家这才赶快站起来，纷纷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却说大家听了他刚才宣布的话，一时还回不过神来，但都紧急开动脑子，在琢磨他的意思。还是已退役的谢参谋长反应快，他第一个发问：“首长，您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还可以有工作机会？” 容山笑眯眯地看着他，回道：“有啊，我看您就可以来总部，正好招待所缺个所长。” 谢参谋长眼睛顿时贼亮：“还穿军装吗？” 容山淡淡一笑，问：“在人民解放军的总部大院，不穿军装，行吗？” “啊！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年龄到点，被迫脱下了军装。首长，我第一个报名，重披盔甲，为国效力，是我最大的心愿！谢谢首长！” “不要客气哇，您是我的老首长，助您实现心愿，是我的荣幸。您原来是中校吧，这次希望您能当上校哈。” “真的呀！”谢参谋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见容山沉着脸不说话，他自知失态，连忙站起来，端起酒杯，嬉皮笑脸道：“首长一言九鼎，我的语气不对，自罚一杯，自罚一杯！” 在旁边的老司令插了一句：“什么自罚一杯，该自罚三杯！” 谢参谋长立即借坡下驴：“好，好，自罚三杯！” 容山见状，这才缓和了脸孔，做微笑状：“什么自罚三杯，用词不当，奖酒三杯！老首长嘛，我陪您一杯。” 谢参谋长不光将丢了的面子又捡了回来，还落得个奖励，高高兴兴地把三杯酒全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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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的气氛这时已完全松弛下来，他的小学同学代表张四娃一直没说过话，这时像个深闺怨妇一样，幽幽地说了一句：“老同学，看着你飞黄腾达，我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你的同学。这同学与同学之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唉，来，这辈子恐怕也就这一次机会跟你喝酒了，看在老同学的情面上，走一个呗，我先干为敬！” 容山却说：“慢！这酒应该我敬你，还有王德顺，来，我们三个老同学，共饮此杯！” 王德顺闻言，立即站起来举杯。只听得容山道：“不是我容山忘记了老同学，前些年，你们也晓得的，我也不容易。这样吧，我不是说要特招十二个名额吗，这当中有两个，就是特意留给你们的。其他十个，只能照顾复员退伍转业的战友！好，不多说，话在酒中，干了！” 他们一举杯，全场立即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别看都是小地方的人，可是小人物，往往更会来事！ 酒会还在进行中，但还有几个人，能把心思放在喝酒上呢，大家都急于去找陈秘书报名啊，谁不知道这样的机会，那是千年等一回呀！ 如果说，复退转的军人，容山还有办法把他们重新安置工作，他的两个老同学，都是群众身份，而且年龄不是一般的大了，就是正式的军干，还得往地方赶，这还能逆向操作？ 然而有句俗话，叫作“咸吃萝淡操心”，容山既然敢当众这样表态，自有他的考虑，此乃后话。 （本章未完，晚上续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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