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网 购物 网址 万年历 小说 | 三丰软件 天天财富 小游戏
TxT小说阅读器
↓小说语音阅读,小说下载↓
一键清除系统垃圾
↓轻轻一点,清除系统垃圾↓
图片批量下载器
↓批量下载图片,美女图库↓
图片自动播放器
↓图片自动播放,产品展示↓
佛经: 故事 佛经 佛经精华 心经 金刚经 楞伽经 南怀瑾 星云法师 弘一大师 名人学佛 佛教知识 标签
名著: 古典 现代 外国 儿童 武侠 传记 励志 诗词 故事 杂谈 道德经讲解 词句大全 词句标签 哲理句子
网络: 舞文弄墨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潇湘溪苑 瓶邪 原创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耽美 师生 内向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教育信息 历史人文 明星艺术 人物音乐 影视娱乐 游戏动漫 | 穿越 校园 武侠 言情 玄幻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首页 -> 小说文学 -> 长生 -> 正文阅读

[小说文学]长生

作者:ty_144460978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契子: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而我就是那个“刍狗”,那个被人类所不容,又被神所抛弃的“祭品”。
    ......
    我是被师傅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捡起的,后来发了七天的高烧,正当大家都认为我活不长是,我却奇迹般的好了,因此师傅给我取名长生,意为天长地久,生生不息。
    我的童年是在一堆枯燥的符号和晦涩的图片中度过的,春天画风,夏天画雨,秋天画落叶,冬天画飘雪,意思不懂便死记硬背。
    直到有一天,我在地上画了一个屯卦,对师傅说:“何解?”
    师傅平静地说:“书中解。”
    我说:“纸上浅薄。”
    “那就从万事万物中求解。”师傅弯腰指了指地上刚冒出青头的小草说:“破层虽难,但却是立身之道。”然后又指了指裸露在外的树根说:“立根不易,但却是成才之要。”
    我若有所懂的点点头:“初创虽艰难,但不失其居处和立业。”
    “长生你该下山了。”
    “下山?下山了去哪?”
    “天地之大,随遇而安。”
    “师傅是不要我了吗?”从小就被父母抛弃的痛楚从心底莫名而生。
    “心魔不除,何以为人?”师傅拍拍我的肩“让你下山不是为师不要你,而是你要历练。你终究要成为连师傅都要仰望的参天大树,只是在这之前你要历经风雨吹击,踏遍人情冷暖。”
    我艰难的点点头,这应该就是师傅说的从万事万物中求解吧。
    师傅把我送下山的那天,山中阳光明媚。我说:“师傅,给我卜一卦吧。”
    师傅呵呵一笑:“易有三不占,不诚不占、不义不占、不疑不占。已经决定好了的,不管占卜结果如何,都不能改变你的行动,占有何意?下山要牢记顺势而为,无违不争。”
    是啊,只是求得心安,何所意。
    我接过师傅手中的背包,顺阶而下,走了十几阶,回过头,见师傅靠于柴门上,阳光从侧方照到他的脸上,皱纹和白发似箭般射向我的心中,我将头扭过去,任泪水冲刷,快步向下面跑去。
    山下是条小路,我走过无数次,沿着小路往东走两公里是通往大都的大路,我只见过,没有去过。在路边站了许久,终于上了一辆开往大都的客车。车上人不多,我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望着窗外钢筋水泥,踟蹰良久。
    车在一个停车站停下,陆陆续续上来几个人,其中一个穿着笔直西装的中年人,见我旁边的位置空着便坐了下来。
    他冲我笑了笑,问道:“第一次去大都?”
    我点点头。
    “大都可是个繁华的地方啊。”
    我点点头。
    “去探亲还是访友?”
    我说:“都不是。”
    他见我不善言谈,也不再问话。
    车子行驶了四个多小时,终于在大都的车站停下,众人都收拾行李准备下车,我拉住旁边的男人说:“不能赢,则退。不要过分相信客方。”
    男人一愣,脱口问道:“什么意思?”
    第一章有为而不争
    我说:“周文王被纣王关押七年,为了保存力量,献了大量礼物。有时候适当的妥协,未必不是有利的选择。”
    我取下背包,在他诧异的眼光中,从他小腿与座椅的间隙处挤了出来。
    繁华的都市并没有给我带来任何的新鲜感,反而让我觉得茫然。
    《道德经》第十二章说,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我拍了拍胸脯,自言自语道:“守心。”
    置于庞大的城市中,首先要找一个居住之所,有了住所便也算立了根,虽然只是个须根,但也可以抵挡风雨。因此我不顾肚子咕咕的叫嚷,开始在综合交错的柏油路间寻觅。终于在喝光买来的三瓶矿泉水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房子。
    房子位置比较偏,面积也只有四十几平,但好在清净。我躺在铺好的床上休息了一下,肚子的抗议声又断续传来,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于是便悻悻然去外面找吃的。
    徐记馄饨在街角处,外面挂的广告牌,也残缺了一半,似亮非亮的闪烁着。
    我进去要了一碗,坐在桌边吃起来。
    老板是一个约摸七十左右的老头,见我狼吞虎咽的模样,“呵呵”笑起来:“小伙子,慢慢吃,当心烫着。”
    我为自己的吃相感到难堪,冲他一笑,说:“皮薄、肉厚、汤鲜。”
    老人听到我这么一说,便自豪起来:“不是我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放眼大都市没有那家的混沌比得上。”
    “爷爷,你又来了。”坐在柜台处的一个女孩子笑嘻嘻的说道。
    “我说的是实话嘛。”老头一脸倔强,神采飞扬,但随后又暗淡下来:“可惜了,明天就要关门了。”
    女孩子一脸不满,愤愤地说:“他们再来我就报警,我不信这天地下就没有公理了。”
    老头叹了口气,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再说我年纪大了,这人年纪一大就想家,这把老骨头埋在故土才心安啊!”
    “爷爷,你又来了。”
    我坐在那里,听着爷孙两个对话,心底突然生出一种温暖,我想起了师傅,不知他现在在干嘛,应该又是在思定吧。我把钱给女孩子,女孩子拒绝了,她说我是店里最后一位顾客了,免单。我见她执意不收,便将钱放回口袋,然后掏出三枚硬币,说:“抛一下吧。”
    “什么意思?”女孩子睁着懵懂的眼睛望着我。
    我冲她一笑,没有讲话,而是直接将硬币塞到她手里。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向上抛了出去。
    小往大来,无往不所,艰难守正,降尊从贤。
    我把硬币收起来,放进口袋,对她说:“明天我还来吃。”
    涅槃到达极乐,欲成佛。佛说:论佛法众人没有你精湛,论善存众人没有你广积,论思悟众人没有你大彻,而众人成佛,你只能成僧。涅槃问:“何哉?”佛说:“觞情。”觞情者,为情困,处虑多,决断难。随感而行难自控,累于凡世难成仁。
    而我,应该也是觞情之人吧!
    事物发展有自己的规律,不会因为某个可怜或强大的事物而改变,水到自然渠成。
    我是一个认生的人,尽管累了一天,可是在这陌生的环境中依然辗转难眠。好不容易在快天亮时睡着,竟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我伸了下懒腰,慢慢吞吞,不情不愿的去开门。
    门外竟是昨天我在车上遇到的那个装着西装的中年男人。
    他今天穿着一身运动装,很是休闲,见我开门,一脸堆笑。
    我有些惊讶,我找的这个地方非常偏僻,若不是喜欢清静,我自己甚至都嫌弃,而他却精准的出现的我面前,只有一个可能,他跟踪我,而且整整跟了一天。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思虑,严肃的说:“我只是想要一个解释。”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这种做派却让我很不舒服,便装聋做哑的说:“什么解释?”
    他倒也大方,推开我便往房里走:“我还以为你要说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不老实呢。呵呵呵。”
    我说:“你要听我解释也可以,但是要换个地方。”
    “换个地方?”他迟疑了一下,然后突然笑着说:“也对,饿着肚子怎么有力气说话。去哪你定,客我请。”
    我冲他一笑,聪明人果然不需要过多说明。
    徐老爹正在收拾店子,一副萧条的景象,见我们走来说:“今天关门了,不营业了。”
    我笑着将他搬开的桌子移回原位,又拿了两张凳子坐了下来,说:“我说了,今天还要来的。您当时没有反对,都已经预定了,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女孩子听到我讲话从后面端着一碗混沌走了出来,笑着说:“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就好像别人欠了你的一样。”然后往我面前一放说:“这是我刚下的,本来打算自己吃的,先给你。”她又看了一样我对面的中年男人,不好意思的说:“不知道你还带了客人来,我再下一碗去。”说着便转身去了后厨。
    男人一脸不屑,开玩笑的说:“你是怎么找到的这家店?不好吃我可不给钱的。”
    我说:“你原本就不是为吃来的。”
    男人顿悟一下,说:“对对对,正事要紧,赶紧回答我,你是怎么知道宏源药业和大都集团有联系的。我动用了我所有的关系网,查了半天才查出一点蛛丝马迹。”
    “从你脸上看出来的。”
    “我的脸上?”
    “对。人有五官,对应耳目口鼻唇,对应五行金木水火土。我见你时你口若悬河,其他其它器官微闭,此为坎;气色上行,终于前额,此为乾。这就是天水讼的卦象。心中有事事难做,恰是二人争路走,雨下俱是要占先,谁肯让谁走一步。 ”我吃了一口混沌,在他不耐烦地眼神下继续慢慢悠悠的说:“主方为坎,坎为水,是为险陷,易显露;客方为乾,乾为天,是为刚健,易匿藏。”
    男人似乎明白了:“哦,难怪你要我不要相信客方的。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有这样的造诣。”
    这时,女孩子把一碗混沌端了上来,小心翼翼的放到桌上,问道:“那我昨天的那一挂,怎么说呢?”
    我呵呵一笑,道:“马上就会应验。”
    女孩子一笑,显然对我的话不置可否,说了句“迷信”,然后走开了。
    中年男人又继续说道:“我们正在跟大都集团谈合作,这场官司赢了合作便很难进行,输了更是要赔一笔不小的损失。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所以,我们退而求其次,通过产业链接,来实现共赢。”
    我说:“你们如何链接我不感兴趣,但是共赢应该是最好的结局。”
    讲话间,门口进来三个痞里痞气的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男子胳膊上纹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龙,进门便喊道:“老徐头,你不见信用啊。”
    徐大爷一见他们忙迎上去,一人分了一根烟,笑着说:“龙哥,马上就关门了。您再宽容我十分钟。”
    龙哥把烟接过来,边点烟边说:“怎么宽容?你去医院急救,医生说宽容我几分钟,你干吗?”
    小姑娘却怒气的很,走过来,站在爷爷和龙哥之间,说:“管理费是要交给政府部门的,交给你们算什么?”
    “哟,整条街都知道我们是代替政府部门收取管理费的,而且昨天来的时候你爷爷也说了,明天九点之前准时关门,不关门就交。美女也要讲道理的吧!”龙哥冲她吐了口烟,小姑娘熏得直咳嗽。
    中年男子似乎对这个不感兴趣,继续问我:“其实我今天来是另有它事。我们公司的老总裁退休了,现在这个位子便空了出来,我想去争一争。可问题是还有两个副总裁也对这个位子虎视眈眈,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没理他,自顾自的吃着混沌。
    店里面争吵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三个小痞子拿起旁边的椅子开始打砸,徐大爷忙护住小姑娘,小姑娘委屈的哭起来。
    中年男子皱了皱眉,见我不说话又说:“行与不行,你倒是说一句。”
    我盛起一个混沌丢到嘴里,慢吞吞的说:“这混沌真好吃,可惜,吃一口就少一个了。”
    男子听我回答的驴唇不对马嘴,正要发火,突然却又笑起来:“你早说嘛,你们这些人就喜欢打隐喻,把自己衬托的高深莫测。”说完,便起身,向三个小痞子面前走去。起身一脚,便踢飞一个。然后,冲着那个叫龙哥的说:“回去告诉歪狗,这家店,我罩的。”
    那个被尊称龙哥的听到他说“歪狗”两个字时,一愣,问道:“你是谁?敢这样称呼我老大。”
    男子,拍了拍溅到身上的酱料,不急不慢的说:“晦气,我是张一山,识趣的赶紧滚。”
    那人一听说“张一山”的名字,忙软了下来,一脸惧怕加尊敬的道:“山哥,不好意思,我们实在不知道您与这家店的关系,马上走,马上走,狗哥那边,还请您不见怪。”说着便领着两个小弟慌里慌张的跑出去。
    张一山在徐老爹和小姑娘不可思议的目光下,坐了下来,俯身吃了口混沌,说:“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冲他一笑,说:“这事退后一步让条道儿,请两个副总裁先过去,可能胜算要多一些。但不是没有失算的可能。只是事关重大,我担不起这个闪失。”
    张一山思索了一下,说:“我尚没拿起,谈何放下?”
    我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有为而不争,退一步,让两个副总裁之间的矛盾上升为主要矛盾,让他们去内耗,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企业必然会蒙受损失,此消彼长,有个比较。让董事局看清楚谁是争权的、谁是干事的,自然就众望所归了,你才有可能树立真正的权威。否则,你一登上拳台就会促使他们先结成联盟,你很可能是第一个牺牲品。”
    第二章古兰经
    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每一个不经意的瞬间都是在启卦,行善事,得善缘,种恶事,得恶果。佛家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孔子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圣经》说,智慧必使你行善人的道,守义人的路。
    有一段时间我是对此一直持怀疑态度的,我对师傅说:“我听说,昨天东郭村村民救了一只受伤的狼,夜晚,反被狼吃掉了。这不是行善事,得恶果吗?”师傅说:“逆风扬尘,尘不至彼。不论你伤害谁,从长远来看,都会伤害到自己。或许你现在并没有觉知,但它一定会绕回来。凡是你对别人做的,就是对自己做的;你让他人经历什么,有一天也将自己经历。这个是真理,不管你是否相信,它都在那里,不增不减。”
    我和张一山结了账,刚走到门口,女孩子便从店里追了出来。我说:“这次可不能再免费了。”
    女孩子听着我的话脸一红,说:“这次不免费,以后你来吃都免费。我叫徐灵儿,你叫什么?”
    我说:“我叫长生。”
    女孩子冲一笑。
    旁边的张一山却受不了了:“啧啧啧,这就是传说的打情骂俏吧!姑娘,人是我赶跑的,要免费也应该免我的费吧。”
    女孩子脸一红:“难怪人说越是有钱人越是抠门。”说完便又跑进了店里,开始归置起店铺。
    张一山倒是哈哈笑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这丫头对你有意思。”
    “才见了两面,哪来的意思。”
    张一山去开车门,刚打开又侧过头来说:“不对啊,我感觉今天咬了你的钩。你是不是特意带我去的?”
    我冲他一笑:“什么特不特意的,咬不咬钩的,你今天行了善事,日后必定得善报。”
    “狗屁的善报,这年头是好人没好报的。”张一山钻进车子,发动,便扬长而去。
    两人一走,我突然感觉空荡起来。看了看时间,才十点,便决定一个人走走。
    沿着八一路一直往东,过三个路口,便是一个天桥。天桥下坐着一个瘦弱的老人,留着一把羊角胡,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他见我过来,开口喊道:“世事天注定,半点不饶人,我欲乘风去,唯恐乱世人。算天七分解,看地醒三分,世人皆误我,我如独路人。”
    我突然对他的这几句打油诗来了兴趣,俯下身问道:“卦金多少?”
    老头一笑,说:“占卦一百,测字八十。”
    我问他:“为何占卦要比测字贵?”
    他说:“测字由占卦而来,也就是说占卦是爷爷,测字是孙子。爷爷的身价肯定要高啊。”
    我心想哪里来这些逻辑,便起身要走。
    他忙拦住我:“我看你有异象,命途多舛啊。”
    我一愣,这和师傅当年也给我算一样,只是如何详解,便再无下文。
    他见我愣住不走,便又抢着说:“怎么样,我说的不错吧,你如果嫌占卦贵,就测个字,我给你打个折。不准不要钱的哦。”
    我第一次听说算卦还会打折的,但是他能一眼瞧出我有异象,应该也算有点本事的吧!我弯腰在纸上写了个“一”字,递给他。
    他看了半天,说道:“一同异,怪异、诡异、异于常人皆出于此,恕老夫无能,看来你这钱我赚不到了。”
    我冲他一笑,将钱塞到他手里。这也太难为他了,我师傅都没有算出来,他又如何解得。
    他手里拿着钱,思虑半晌说道:“这个世上应该只有一个人能解得此字。”
    我问他是谁,他说:“道玄。”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道玄”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修真的人。但是师傅对他却极为尊崇,以至于提及时低头收颌。
    我“哦”了一声,这只不过是我的一种执念而已,解不解得于我又有何意。师傅说过,天命难违,知道的越多,便越迷茫,越痛苦。
    老头将钱钻在手里,摩挲着说:“这钱你若执意要给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也算是对我工作的一种尊敬。但是,我也不能白收,眼看就要到饭点了,走,老叟请你吃饭。”
    说着也不顾我反对,拉着我朝天桥上走去。
    拿着我的钱请我吃饭,这算什么规矩。
    饭店并不大,一张小桌子,上面摆着宫保鸡丁、红烧鱼、酸辣白菜和一碟花生米。老头自顾自的喝着酒。
    我白了他一眼说:“这是请我吃饭?”
    老头呵呵一笑,“咂”了一口酒:“小伙子还是年轻气盛,要多历练。我们算命的老祖宗李白曾经说过‘偶住人间日月长,细思方觉少年狂’。”
    我晕,我说:“这好像是陆游的诗吧,而且李白什么时候成了算命的老祖宗了?”
    老头继续掰扯道:“他有一首千古名诗,里面有这样一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这不就正应和了‘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嘛!”
    我“靠”了一句。
    紧接着他又靠过头来,神秘地说:“你听说过《古兰经》吗?”
    《古兰经》我听师傅说过。
    周文王作《易经》之前观星辰、望山川,得《前易》。传闻《前易》可断天改命、定乾坤、判气运,相传周文王就是用此断了商王朝的天命。后来,武王伐纣建大周,行分封,《前易》便由其亲弟姬鲜带到了分封地,然而姬鲜在去分封地的途中遭到当地部落的袭击,身首异处,《前易》也不知去向。西汉时,楼兰古国前来觐见,并将《前易》奉于汉武帝,武帝将它更命名《古兰经》,这是它的第二次露面,随后便消失在了茫茫历史之中。
    当然这只是传说,毕竟谁也没见过。
    老头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见我只顾吃不说话,便又开口讲道:“实不相瞒,我起初也是不信,直到后来在一个西周的青铜鼎上看到了相关的记载。只是才疏学浅,不能顿悟。”
    他又喝了一口酒,从衣服里掏出一本旧到发黄的书,接着说:“老夫算到今日必有一劫,这本书是我师傅传下来的,只可惜我一辈子都没有悟透,现在我交给你,希望对你有裨益。”
    我看了看桌子上的书,破旧的泛起褶皱的书皮上赫然写着两个字“论语”,我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出来,心想就这本书五十块在街头书摊上能买一斤,忙说:“别介,我可承受不起。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万一弄丢了,我赔不起。”
    他笑了笑,将书往我面前一推,不再说话。
    这时,门外冲进三个身材壮硕的人,二话不说押着我们便朝门外走。我稀里糊涂的便被推上了一辆警车。
    后来才知道,老头原来是倒卖文物的,后来被同伴供出,才有了这次的牢狱之灾。只是我无辜受到牵连,在大都的第二天便被关进了公安局。
    第二天,张一山把我保了出来,车上一阵讥讽。他说:“那老头厉害得很,盗过很多大墓,贩卖的文物更是不计其数,这次进去怕是再也出不来了。”
    我突然想到老头说的青铜鼎上看到《古兰经》的话,难不成这本书真的存在?如果真的存在,那真是易界的一次巨震。
    张一山见我不说话以为我是吓到了,边说:“走,我带你去洗个澡按个摩,去去晦气。”
    我说:“不了,还是把我送回住处吧,我想好好睡一觉。”
    时间过得很快,三伏天很快过去了,但是大都依旧燥热难耐。期间,张一山派人送过几次空调都被我谢绝了。徐灵儿也来过几次,不是喊我去陪她买东西,就是让我给她解释周易。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着,直到我囊中渐渐羞涩。

    第三章声名鹊起
    坤卦第一爻说:履霜,坚冰至。意思是说脚下踩到了晨霜,便知道寒冷的冬天要来了。告诫人们要有谋划,而我恰恰是得过且过的人,直到被徐灵儿拉到天桥下面。
    我刚刚在天桥下坐定,一个满脸惆怅的中年人便走了过来。
    “算吗?”
    我扭头看了看站在旁边一脸坚定的徐灵儿,低声说道:“算什么?事业还是生活?”
    “事业。”
    我让他起了一卦,说道:“明珠土埋日久深,无光无亮到如今,忽然大风吹土去,自然显露有重新。”
    男人问道:“什么意思?”
    我刚要说,却被徐灵儿打断,她将手一伸:“先给卦金。”
    男人被她的举动逗笑了,说:“要是准双倍奉上,要是不准我就以诈骗罪把你们带走。”说着亮了亮身上的警官证。
    我晕,又是警察,我回头哀怨的看了一眼徐灵儿,徐灵儿识趣的把嘴巴闭上。
    看来这一卦,要竭尽毕生所学了。
    我说:“两个字‘等待’。”
    “等待?”他喊道:“我都等了十年了,还要等待。俗话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可是这婆也是要一点尊重的。我的几个手下都成所长了,而我却一直踌躇不前,如果付出没有回报这还有什么价值。”
    我说:“春种秋收,收获尚需时日,更何况你追求的是更高的目标。蚂蚁都知道下雨了,要找个地方避雨,等雨过天晴后再赶路。你何必顶风冒雨而上急于求成呢,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都等了十年了不差这一年。”
    “这一年?”他的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光亮:“这一年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头顶有辉,虽弱但有增强之势,一年内必有升迁。你现在要拓展需求,增加自己的威信,光大自己的名声和影响力,这样机会来时才可抓住。”
    他将信将疑的说:“那我就等一年。”说完掏出一百元递给我,我知道我并没有解开他的心结,未来不可知,他们这些警察自认现实,只信证据。
    他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说:“你叫长生吧,我记得你哦。”语气中充满警告的意味,看来我是被他盯上了。

    回到家,我又翻出老头那本《论语》,我始终觉得里面有些蹊跷。
    宰予昼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于予与何诛?”子曰:“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于予与改是。”这是《论语》第五章第十段,而他却放到了第一章第一段。而原本《论语》中的第一章第一段变成了第三章第六段。如此往下,老头这本《论语》简直惨不忍睹!

    汗!是谁这么糊涂,将这样的大作如此摆弄的人,要么对《论语》一窍不通,要么就是有意为之。可是《论语》这本书可谓是天下普及的,再怎么不通,也不会将开头弄混,剩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意为之。想到这里,我不禁一惊。

    “甲己子午九,乙庚丑未八,丙辛寅申七,丁壬卯酉六,戊癸辰戌五,巳亥单四数。”我突然想起了以前读过的《太玄甲子数》,急忙拿出来去与《论语》得出的数字核对,却无功而返。我又往前推,一直推到《九天玄数》,这本《论语》的意义才逐渐显现出来。

    “天命不凡,然?吾可改;地命不凡,然?吾可改;万物之命不凡,然?吾可改。聚山藏风,集水成气,外化于物,内敛于精,成也自然,败也自然。”

    ......

    我细细的译着,不断被里面的鬼神之论所震惊,与其说这是一本断世之论,倒不如说更像是一本风水之学,里面的内容从山脉大川到沙漠碧海,从高耸巍峨到密林峡谷,所记所论皆让我瞠目结舌。

    难怪老头子可以盗墓盗的如此从容不迫的。
    第四章祸起萧墙
    9月的大都,雨水突然多起来。徐灵儿站在楼下使劲的喊着我的名字,我从抽里拿出一把伞,匆匆跑下楼去。
    她的脸上挂了一层细珠,朦朦胧胧,加上她张精致的五官突然,让我心生涟漪。
    “说好今天送我去学校的。”
    我朝她歉意的一笑,将伞撑起来,说:“这么大的雨,怎么不打伞?”
    “你打伞不就好了吗?”
    徐灵儿是都城学院的学生,用师傅的话说那就是古代的进士,都是“文曲星”下凡。可是我却觉得名不符实,就像徐灵儿,似乎简单到透明。我没敢将这样的话讲给她听,否则我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喂,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样走下去,到你学校我们就全部淋湿了。”
    “你不觉得很罗曼蒂克吗?”
    “什么?什么蒂克?”
    “就是浪漫的意思啦。土老帽。”
    我们两个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雨水滴在伞上,溅出几朵水花。多年以后我回想起这个清晨,心里都充满温暖,只可惜.....
    世上没有可惜,说出这样话的人都是不会珍惜当下的人。错过了便在也无法抓到,即使抓到也是物是人非,绝非昔年。正应了一首古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这时,一辆五菱牌面包车从后面斜插过来已极小的角度停在我们面前。我刚要去理论,只觉脑袋一晕,便再无感觉。
    不知过了好久,才晕晕乎乎的苏醒,隐约中听到三个人的对话。
    “老子,让你没事多学学习你就是不听,下药下这么重的分量,万一醒不过来,老板非扒了你的皮。”
    “我,我,我还不是怕,怕,怕少了,抓不到鱼,弄,弄一身腥。你,你他妈尊重一下学者,行,行不行。别,别一天到晚,老子老子的。你,你,你能是谁老子,顶多是华兰殿,那骚,骚狐狸的,老,老子。”
    这时,另外一个人开口笑了几声,说:“老吉,你就别埋怨了,看把结巴急的,一辈子都没说过这么长的话。”
    “哈哈哈”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我们被绑架了!这是我清醒后的第一个念头。徐灵儿怎么样?她有没有事?这些人绑我们的目的又是什么?我急于想睁开眼睛,但是眼皮就像灌了铅一样,怎么都睁不开。
    车上的人继续聊着。
    “后排那,那丫头还,还有几分姿色,等,等回去,给我做老,老婆。”
    “你还是老实点,千万别动歪心思。老板特意交代,这两个人不能动,否则......你晓得后果的。”
    那结巴一听忙打哈哈道:“我,我,只是,开,开,开个玩笑而已。疤脸,别当真。”
    我急于担心徐灵儿的安危,努力调整着身体,一个不小心撞到一个坚硬的物体上钻心的疼痛顿时袭来,我“嗯哼”了一声,伴随着疼痛脑袋也迅速苏醒。
    “哟,醒了。”
    我睁开眼,环视了一下四周。我们在一辆面包车上,徐灵儿还躺在后排昏睡着,我和一个面容黢黑脸上有个“刀疤”的人坐在中间。这人想必就是结巴口中的“疤脸”吧!
    我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们?”
    “疤脸”说:“父债子偿。你师父李万三吃我们的穿我们的,竟然他妈的出卖我们,害得我们天天躲在这大山里吃地瓜土豆。现在他蹲号子,我们只能把账算在你的头上。”
    我满脸疑惑:“李万三是谁?怎么就成了我师傅了?”
    “哟,我,我听过为,为了活,活命不,不择手段的人,没,没,没成想还,还有背,背......”
    “背叛师门。哎哟,我滴妈,结巴,我怎么这么不待见你讲话。”开车的司机接过结巴话,不耐烦的说道。
    结巴气的满脸通红,连说了几个“我”,竟再没有下文。
    我说:“我确实不认识李万三,你们可不可以提个醒?”
    “跟他吃过饭,随他进过号子,这么深刻的人,你说你不认识?”
    “那个老头?”我心里划过一个大问号。我现在终于把大致的情况摸清楚了。
    开车的是老吉,副驾驶是结巴,跟我坐在一起的叫“疤脸”,老头肯定是在公安局把他们供了出来,所以现在要报负到我们身上,这下我真是吃了哑巴亏了,最主要的是还连累了徐灵儿。
    遁卦第一爻说:遁尾;厉。勿用攸往。意思是:危机来临,本来应该早些撤退,可是由于迟疑贻误了时机,这时再做退避已经来不及了,定会有凶险。该走的时候没有走成,隐退避让错过时机落在了后边,这时就不避再退让了,可以镇定自若,沉着地坚守在安全的住所,应该静观待变而不要有所行动,否则将会更加不利。
    如今,我和徐灵儿正面临这种境地。目前,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车子在狭窄的山路上来了几个华丽的转弯,最终开进了一个木材场。我和刚苏醒的徐灵儿被押了下来,徐灵儿刚要讲话,我便给了她一个禁言的动作,她也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木材场建在一个平整的山腰上,三个人正对刚砍下来树木进行修整,见我们下车,笑呵呵的打着招呼。老吉则一路小跑进一间木屋,不一会恭敬跟着一个一脸白净一身儒雅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那人打量了一下我,说:“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呐,今天冒失的把二位请来,还望见谅。”
    我将捆着的手往一伸,说:“这是请吗?”
    儒雅的中年人侧身看了一眼老吉,老吉忙解释:“山里人捆习惯了,怕到手的野味跑了。”众人一听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他妈是把我们当野猪了。
    儒雅的中年人瞪了下眼,众人马上识趣的闭上了嘴巴。然后亲自走到我们面前,给我们松了绑。
    “委屈二位了。屋里备了午餐,我们先吃饭。”
    徐灵儿嘴巴一嘟,不满道:“谁知道你们午餐里有没有下药?”
    这句话倒把中年人怼的语塞了。
    我对这样的待客之道也深感不满,说:“老板,我们爽快一点,有什么事你直说,不要再绕弯子了。”
    中年人“呵呵”一笑:“好,我就喜欢爽快人,李老头看人还是蛮有眼光的,走屋里谈。”
    我们被请进了屋。
    中年人接着又说:“好汉不提当年勇,前面的一些恩怨我们也不提了。今天请二位过来,就是想让你帮我确定一个位置。”
    我说:“你用高德、腾讯再不齐用谷歌。何必大费周章把我们绑来。”
    那人一笑,说:“你说的这些都帮我不了我。”
    “你到底要找什么位置?”
    “昆仑虚!”
    “什么?昆仑虚?神话中的昆仑虚?”我惊得大跌眼镜,这不是在耍我嘛。
    那人对我惊讶的表情却反应平淡,说:“神话是人们不能解开谜团的定义。就如史前大洪水,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一直被认为是神话,直到通过大量的地质考察,我们才确认这是史实。昆仑虚一直存在,只是人们一直解不开而已。《山海经》中说: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穆天子传》中记载:穆满,示女舂山之宝,诏女昆仑舍四平泉七十,乃至于昆仑之丘,以观舂山之宝;你帮我找到,我们一同来创造这个历史,怎么样?”
    第五章昆仑虚
    历史怎么样我不在乎,我也不求名垂千古,我只想找个机会快点脱身。
    其实,老头给我的那本假《论语》对如何寻风觅水有详细的记载,再配合《奇门遁甲》及《风水要术》,我想应该可以一试,即使找不到,也可以忽悠一下,趁机逃出生天。
    想到这,我便说:“几千年的地质变化早已不复《山海经》所述,现在的昆仑是否是古书记载的昆仑也尚未可知。我需要时间?”
    中年人听我这么一说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说道:“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我绝不为难你,如果三天后找不到答案,我保证把你丢到后山喂野狗。”
    这脸也变的太快了,看来我必须在这三天之内找出木材厂的破绽,然后逃之夭夭。
    山里的夏夜透着些许清凉,我和徐灵儿坐在屋前望着火架前烤全羊的众人,满眼哀怨。木场很空旷。汽车驶入的门被一把大锁紧紧锁着,看来是进出无望。好在围墙并不是很高,如果翻过去应该可以逃脱。
    我心里在盘算着,这时“疤脸”端来一根羊腿,说:“你们一天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想逃都没力气逃了。”说着把羊腿放在我们面前,便走开了。
    烤羊腿独有的气味加上表面撒着的孜然和胡椒味,让早已饥肠辘辘的我们最终在美食面前缴枪投降了。
    回到房间,徐灵儿问我:“你真的打算帮他们找昆仑虚?你不觉得这也太离谱了吗?”
    我说:“我还没有疯到这个地步,神话故事怎能当真。”
    徐灵儿听我这么一说,不解的问道:“那你为什么答应?”
    我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要想逃出去就必须先把他们稳住。”
    徐灵儿笑了笑,说:“你变坏了。”
    我说:“我只是顺势而为,何来变坏一说。”
    原以为可以趁着争取来的三天逃出去,可是事与愿违,这三天里“刀疤”始终跟在我们身边,有几次都走到围墙下面了,可最后功亏一篑。
    但始终还是有收获的,在第三天的早晨,路过“结巴”的研究室时,徐灵儿顺一包药粉。
    她说:“这个药粉的味道,跟迷晕我们那个一样。我们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笑了笑,在“刀疤”他们斗地主的时候,悄悄把药粉下到了他喝水的杯子里。
    “刀疤”并没有喝,在输光了所有钱后,遣散了那两个人把我拉着坐下跟我掰扯起来:“小子,明天就要交差了,这几天你天天在院子里溜达,你可别忽悠我们。”
    我说:“有些东西是要动脑子的,像“哑巴”这样天天关在研究室里并不一定会有惊天的成果。要经常出来晒一晒,灵感也会随之而来。你放心,我绝对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来,为我们即将到来的成功干杯。”
    说完,我跟他碰了一下水杯,然后一饮而尽。
    他则惊讶的望着我,然后一脸嫌弃。
    我说:“怎么,你看不起我?”
    他说:“你喝了我的水。”
    “什么?”我惊呼。原来他把我拉着坐在了他的位置,而我因为第一次干这样的事,太过紧张并没有发现。
    果然害人之心不可有啊,我“呵呵”一声,趴在桌子上睡死过去。
    师傅说:逐易者,易难;顺易者,易易。我问:何解?师傅说:你越想去研究易经,你会发现越难掌握;然而顺从易经去做事,你会发现易经又是如此简单。世间的道理便是如此,越渴望得到,越是充满坎坷崎岖。就像你刚才端着的水,越担心溢出,越容易撒落。这就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那个被众人唤作“老板”的人,应该就属于“当局者”。
    我在众人的关注下慢慢睁开眼睛,我已经失去了逃亡时机,望着满脸鄙视的徐灵儿,羞愧难当。
    “老板”丝毫不给我喘气的机会,见我醒来张嘴问道:“现在该告诉我答案了吧!”
    旁边的“疤脸”讥讽道:“都畅游宇宙了,地球上这点事应该难不倒你吧!”
    他的话印的众人哈哈大笑,我没心情与他斗嘴,听着外面不恰时机的狗吠声,我一个激灵,开口便把老头给我的假《论语》中的一段关于昆仑的记载背了下来:“昆仑者,方八百里,高万仞。万山之祖,龙脉之源。然,何所在?西行千里,北上跃龙,南下飞龙,西出亢龙,东成见龙。藏风聚水,形势兼备,日月同辉,变幻莫测。是为天也。”
    众人听了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
    我走到触摸屏前,打开中国地形图,用手开始滑动:“昆仑之丘,乾坤倒转。将八卦图翻转,西南方位恰为艮卦,是为山。”说着我双指一划,将西部地区的山势放大。继续说道:“西部地区,山脉形势恰成一个乾卦。阿尔泰山、天山、昆仑山、阿尔金山、唐古拉山、喜马拉雅山,依次形成潜龙、见龙、慎龙、跃龙、飞龙、亢龙的卦象。然中国讲究九五之尊,恰好对应唐古拉山,这是形。从势上讲,三江之源滋润千里,银龙腾飞光照华夏。”
    “疤脸”不等我说完便插话道:“你是说现在的唐古拉山是古昆仑?这也太扯了吧。”
    “不是我说,而是卦上说。”
    “这里有三江源保护区,天天有警察巡逻,这不是让我们去送死。”旁边的几个人也议论开来。
    我笑了笑,地方我跟你们说了,你们这群通缉犯到那里去就是自投罗网。
    我望向“老板”,他的表情很复杂,思虑半天,才说道:“疤脸把他们送到房间去,去把结巴喊来,妈的,天天在研究室都快成呆子了。”
    “疤脸”点了点头,将我们送了出去。
    第二天,我接到了老吉的通知,告诉我他们决定冒险前去,而我也很不合时宜的成了他们先锋队伍的一员。
    第六章祁连古镇(上)
    “失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匈奴的叹息如是在,巍峨的祁连山如是在。
    车子在逶迤的山路上一路狂奔,我一边惊恐的望着深不见底的深渊,一边赞叹着老吉精湛的车技。
    老吉说:“我以前当过运输兵,这样的山路对我来说不值一提。想当年在昆仑冰川跑车,那才真是叫做一个如履薄冰。”
    我说:“你当过兵?”
    “怎么?你看不出来吗?”
    我摇摇头,当兵的最后当了匪,角色转换也太过让人啼笑皆非了。
    我简单地跟老吉聊了几句,坐在副驾驶上的结巴突然醒了过来,结结巴巴的说:“前,前面转弯,有个小村子。我,我,我们就在那里过,过一夜。再往前走,就,就进入唐,唐古拉山系了。山路更,更加崎岖,不,不宜走夜路。”
    老吉叹了口气说道:“你哪都好,就是这个结巴不好,你这样说下去,路都走过了。”
    说着,车子来了一个潇洒的转弯,向着大山深处奔去。
    约莫行进了二十几分钟,一个古朴的村落,呈现在眼前。村子并不大,夹在两山之间。我心里不由得一惊,这样的风水在《风水术》上有过记载“夹子沟,鬼走路,阴阳循环,古来稀。”村子建在这样的地方,实属不祥。
    山路的尽头是青石板铺好的路面,道路十分狭窄,车子已经完全开不进去。老吉只好把车停到路口边上,骂骂咧咧的说着:“路修这么窄,走鬼啊!”
    我心里暗想着,只怕确实是走鬼的。
    走进村子,两边的房屋皆门窗紧闭。门口则挂着一红一白的灯笼。
    “这灯笼都掉色了,还挂着干嘛。”老吉走到离村口最近的一家住户门前敲了敲门,自言自语的说着。
    “难,难道所有的灯笼,一,一起掉色?这,这明显是故意为之的。”结巴指着前面一排挂满灯笼的房屋说道。
    红的给人指明,白的给鬼指道。这里夜晚怕是不易出行的。
    我看了看时间,手表上显示目前六点半。于是急忙催着他们找住处。
    老吉不满道:“我也想找个落脚的地,可是没人开门啊。”
    我们又走了几家,依旧继续吃着闭门羹。这时老吉已经失去了耐心了,他来到一个矮围墙旁边,腾空跃起,一下便跳了进去,从里面给我们把门打开。
    这家的住户是一个瘦小的老汉,被老吉的举动惊醒,从里屋跑了出来,望着我们三人,惊慌的问道:“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我忙走上前解释道:“我们只是路过,想借宿一晚。只是久久没人开门,便不请自入,还请您谅解。”
    老头打量了一下我们,叹了口气说:“我们这个村晚上是不接待外人的。既然进来了就随我来吧。”
    他把我们引导一处房屋前,打开门说:“这时我儿子住的,他前年进山打猎失踪了,现在空着,你们就在这里将就一夜吧。”
    房间并不大,摆设也很简单,一张床,一套沙发。
    送走老头,老吉往沙发上一趟,说:“今天开了一天的车,累了,我就躺这休息,你们两个睡床。我不习惯跟别人挤在一起睡。”
    我知道,他是怕我半夜趁他们睡熟了跑掉。我冲他一笑,说:“你放心,徐灵儿还在你们手里,我是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老吉说:“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你可是误会我了。”
    结巴把衣服脱了下来,光着膀子说:“你,你们有没有觉,觉得,这个村子,有,有点怪。”
    我说:“这个村子风建在两山夹缝处,就如同将一条巨龙拦腰截断,这样的风水叫断背,在这里免不了跟阴人打交道。所以他们才挂了一红一白的灯笼。”
    这时,老头端来一大碗面条走了进来,说:“家里寒酸,没有好东西招待你们,你们就将就吃点吧。”
    走了一天的路,除了压缩饼干就是干面包,能吃到一点热乎的饭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奢望了。
    我们一再感谢,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铜锣声,紧接着叫卖声,马蹄声便接踵而来。老头脸色一暗,严肃的对我们说:“吃了就睡觉,千万不要出去。记住,千万不要出去。”
    蛊卦中说:先甲三日,后甲三日,终则有始,天行也。比喻天时之运转,时事之变化,最后天下大治,长久而治安。古镇虽然阴气极盛,但若顺势而为,补风聚气亦是可以转换的

    老吉和结巴倒是不想触这个霉头,这个小村只不过是他们暂时的落脚点,村里的情况甚至人的死活都与他们无关,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昆仑虚。

    我对他们这种袖手旁观的行为极为不满,毕竟刚吃了人家的面条,这忘恩负义也未免有些太快,于是对老头说道:“我看你们这个镇子风水不对,是不是怪事频发啊?”

    老头听我讲到“风水”两个字眼睛一亮,说道:“你懂风水?”

    我说:“略知一二。”

    老头接着说:“我们这个镇子岂止是怪事频发,撞鬼的事也是常见。”

    接下来,老头跟我们讲了他亲身遭遇的一桩怪事。

    原来,老头的儿子去山里打猎的那几天,他天天在村口等,有一晚他看见一对迎亲的队伍,唢呐铜锣打的震天响。他没听说村里有结婚的,于是便纳闷的上前问他们是不是走错地了。开路的人倒也很随和,说他们是来接一户黄姓人家的,这户人家在镇子西南角,很是偏远你没听说也是很正常的。两人又寒暄几句,迎亲的队伍便朝西南方走去。他们走后,老头感觉一阵阴冷,老寒腿的毛病突然犯了,于是便一瘸一拐的回家。第二天听说黄三姑的女儿黄蓉突然夜里暴毙了,他这才大惊,原来那是一对结阴婚的队伍,再说哪有傍晚迎亲的。后来老头生了一场大病,过来几个月才慢慢康复。

    我说:“你们就没有请过风水先生吗?”

    老头说:“请了的,去年请了一位据说是很有名的大师。大师说我们这个村风气不行,五行缺水,让我们在村口打一口井并在门口挂上一红一白的灯笼。我们照做后,怪事便更多了,每晚都会听到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还听到有敲门的声音,开门后却又看不到人。再到后来什么鬼打墙、鬼上身、撞鬼的事便接踵而来。自此以后,我们这个村夜里便再无人上路了。”

    我暗骂道:这什么风水先生,就是一个江湖骗子,而且还是祸国殃民的江湖骗子。打井打通了地府的阴气,挂灯笼更是照亮了阴间通往阳间的道路,真是害人不浅。

    这时,外面突然又传来一阵猛烈的敲门声,老头吓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老吉和结巴二人纵是闯荡江湖这些年,听到这样的怪事也是吓得不轻。

    “我,我们快,快点,休息,明,明早就,就赶快离开。”

    我瞪了结巴一眼,说:“刚吃了人家的面条,这么快就想跑?”

    “我,我又不,不懂风水,我,我能怎么办?”

    我没有理他,而是对老人说:“明天你带我去你们村里转转,我看看能不能帮你们破一下这个风水局。”

    老头将信将疑的望着我,但是最后还是点了下头。毕竟他们是信不过风水先生了。

    第二天早上,老头喊来了村长和几位村民,跟着我们在村里转了一圈。村后是一块采石场,挖出了一个大坑,在夹子沟这里再挖一个大坑更是断了地脉。于是对村长说:“你们在这里挖坑是断了地脉的,再加上你们这个村处在两山之间,本来就有断龙之嫌,肯定少不了与阴间的人打交道。”

    一个村民点着头,连忙说:“是的,是的。前天傍晚有老婆婆在我老婆开的超市里买了一瓶水,结果第二天早上一看那钱竟然是烧给死人的纸钱,我家那位差点吓晕过去。”

    村长忙问:“大师,能解吗?”

    我说:“把这个坑填了,补齐地脉。再在这个坑上面摆放两座麒麟。麒麟之间相隔九米五,代表飞龙,其可以镇邪又可以补齐龙气。同时把那口井填了,把白灯笼换成红灯笼,门口在贴上春联,放上三天的鞭炮,冲冲邪气。”

    村长犹豫了一下,还是照着我说的去做了。

    我们在村子里又待了三天,不是不想走,而是村长怕我们又是骗子,找人把我们看起来,不让我们离去。老吉气的直跺脚。

    直到第四天,所有的一切摆放好了之后,村里慢慢恢复平静,村长这才满脸笑意的向我们赔罪,请我们吃野味。满肚牢骚的老吉在野猪、野兔面前立刻便软了下来。

    第五天,我们乘车离开了村子,继续朝着昆仑虚前进。望着恢复人气的古村和满脸笑意的村民,我的心里突然充满了成就感。如果可以帮到更多的人,即使当时被误解,也应该在所不辞的吧。
    第七章初涉三江源
    唐古拉山镇是坐落在唐古拉山脉深处的一个小镇,镇子不大人却很拥挤,每一个角落都是从各地赶来朝拜的人。他们从这里出发,朝着圣地三步一叩,以他们独有的方式虔诚的举行着自己的圣仪。
    我们到达时已经是下午六点,老吉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很快便拿到了房卡,躺在松软的床上几天来的疲倦便汹涌的袭来。
    第二天早上六点,被饥饿叫醒,便下楼去吃东西。
    兹油包子刚端上桌,便见老吉和结巴慌慌张张的从旅店跑出来,我知道他们是以为我趁他们睡着跑掉了,于是笑着说:“没想到这兹油包子竟有如此大的诱惑力。”
    老吉狠狠地瞪了结巴一眼,说:“妈的,都说有奶便是娘,老子这会信了。”说着,伸手便从我的盘里拿过一个,塞到嘴里面。
    结巴勉强露出一抹笑容,应和道:“对,这,这包子,就是咱老娘。”
    这是什么比喻,难道你们老娘生你们出来就是让你们吃掉的。
    一碟包子吃完,老吉又叫了三碗麻食,几个人狼吞虎咽的吃完,这才满意的打起饱嗝。远处的唐古拉山脉如同一条绵延的长龙,在云雾之间飞舞。群山之间有一处山峰直插云霄,在白雪的覆着下,犹似一条玉柱。突然,阳光突破云层,斜插下来,玉柱光芒万丈,将整个唐古拉山脉笼罩在金色的圣光中,朝拜者皆拜。
    “玉柱映金辉,宝匣藏万金。”老吉兴奋的囔着:“找到了,找到了,我要给老板报告。”
    结巴却显得异常冷静,一把拉住他,说:“先,先不要激动,我们还是再,再深入确定。老板一动,兴,兴师动众。万,万一差了,我们不,不好交代。”
    老吉这才强压兴奋,镇静下来,拉着当地的一名食客问:“那山叫什么山?”
    食客却很淡然,说:“那叫大圣山。相传齐天大圣大闹天宫时就是在这里将如意棒捅到了天庭,后来被镇压了,但却留下了这座山。”
    老吉接着问:“怎么才能到那里?”
    那人意味深长的一笑,说:“看到那些朝拜者了没有,他们都想到那里,可是最终连它的圣辉都没触摸到,只是在他们认为的圣湖边转了一个大圈,便无功而返了。”
    老吉继续问:“那就没有人去过吗?”
    那人想了半天说:“后街的熊二好像去过,只不过回来后就疯了。听说他有一个患疯病的老妈子,他去圣山采仙药给他母亲治病。唉,只不过到头来老妈子也死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他住在哪里?”
    那人见我们问的这么仔细,有些疑虑,反问道:“你们是谁?打听这些做什么?”
    老吉掏出假的证件递给他说:“我们是科考队的,想要去里面做些调查。”
    那人看了看证件说:“沿着这条街走到头,左转,一栋红房子就是他的家了。不过我还是劝你们不要去大圣山,那是圣地,擅闯是要得罪神灵的。”
    老吉没有理会他,拉着我们便向后街走去。

    地虽形魄,不法于天,则不能全其宁;天虽精象,不法于道,则不能保其精。
    步行数百步,左转,一套红色小院映在眼前。在周围皆是灰砖白墙的民宿之间显得异常扎眼。我暗自惊讶,此屋设计者必是懂得风水之人。此屋并没有依山而建,而是在山体上凿出半数空间,遥相呼应大圣山。遇水搭桥,迎风建障,以红应天之灵气,以树引地脉之蕴气,住在此处必为有福之人。只可惜,大门涂了黑色,本事相应玄关,以黑积福,奈何物有两极,事极必反,黑色大门却阻挡了灵气进入,即使在囤积福气,无灵气吹动也必成一股腐气。
    果不其然,刚走到门前便听到里面摔东西的声音。
    我们推门而入,便见一位头发蓬乱的男子,边摔东西边大声的嚷嚷着:“来了,来了。你们都得死,都得死......”
    老吉指了指那人对我们说道:“想必这就是熊二吧。”
    结巴说:“都,都这样了,还,还能指望?”
    熊二旁边站着一个有些跛腿的年轻人,一边拉着熊二,一边自责的说:“都是哥不好,是哥哥害了你啊!”
    我见他眼泪迷茫,虽使出全力却依旧不能控制发疯的熊二,便招呼老吉上前帮忙,三人用尽浑身解数才把熊二安抚下来。
    那人一个劲地感谢,问我们是什么人?来他家做什么?
    老吉将事情跟他说了一遍,当他听到我们要去大圣山时,脸上的肌肉微微收缩了一下,说:“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去,那地方太凶险诡异,我弟弟的下场你们难道还没看到吗?”
    我说:“你刚才说是你害了你弟弟是什么意思?”
    那人犹豫了一下说:“告诉你们也无妨,其实是我告诉我弟弟前往大圣山的路线的。我原本是想自己去的,可是母亲生病的那些天我恰好摔断了腿。他苦苦求我,我没有办法就告诉了他。但是我让他等我的。”
    那人讲到这里眼里又是一阵婆娑。
    老吉一听说这个人也知道路线,眼里顿时冒出几丝光亮,说:“你是谁?你是怎么知道路线的?”
    那人一笑:“你来我们家问我是谁?真是可笑。不过你们是外来人不知道也是正常。我叫熊大,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采药人。那路线也是我在采药的过程中无意间发现的。”
    我了了个去,如果疤脸再来,这就可以凑出一出熊出没了。
    老吉说:“你可不可以带我们去?”
    那人摆摆手:“不可能,我弟弟已经这样了,我是不会再害其他人的。”
    结巴懂得察言观色,拉了拉老吉,对熊大说:“你弟弟的病是,是惊吓过度导致的神经失常,于,于那大圣山没有一,一点关系。你,你没必要自,自责。你带我们去,回,回来我们,把他带到上,上海找专家,绝,绝对能,能够治好。“
    熊大一听可以治好弟弟的病,激动的一把攥住结巴的手,说:“你说的是真的?我弟弟的病真的能治好?”
    结巴说:“我,我以人格担保,绝,绝对没问题。”
    那人思虑半天说:“好,我带你们去。但是你们一定要说到做到。”
    我苦笑一声。执念这东西真的很可怕,它让人产生欲望,继而奋力一搏,然后在一丝光亮中迷茫、沉沦甚至改变,最后面对着镜中的自己,才发现里面的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了。
    第八章食人树
    第二天大早,我们几人清理好装备,准备向大圣山出发。这时,老吉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完电话脸阴沉下来,说:“老板已经在路上了。”
    结巴听后,叹了口气,说:“这是他唯,唯一的机会了,他是绝,绝不肯错过的。”
    我和熊大对视了一下,然后说:“现在怎么办?”
    老吉说:“等。”
    就这样我们在唐古拉山镇等了两天,这两天老吉她们也没闲着,不断的采购物资,甚至连运输用的牦牛都买了,看来他们确实有大动作。
    直到第三天上午才见“老板”一行众人浩浩荡荡的五两小车从陡峭崎岖的山路行来,然后稳稳的停在我们面前。
    徐灵儿也在队伍之列,见我在门口悠闲地站着便跑了过来,冲我挥了挥拳头,既高兴又不爽的说:“原来你这么悠闲,害得我一直担心。”
    我朝她微微一笑,压低声音说:“昆仑虚没有找到,我是不会出事的。倒是你,怎么不找机会逃脱。”
    谁知她也笑了,说:“我也想看看传说中的昆仑虚到底长什么样子。”
    我说:“你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她说:“你在,我也在。”
    我被她这样的回话弄得不知所措。
    在一旁的“老板”剧烈的咳嗽了几下,然后对我们说:“辛苦小先生了,如果这次成功,我绝亏待不了你。”
    徐灵儿在我耳边说:“这个老板好像得了重病,我几次看到他咳血出来。一定要当心他另有目的。”
    我望向“老板”然后点点头。
    老吉将旁边的熊大介绍给了一下。”老板“冲他点点头,依旧很有风度的说:”这次辛苦你了,回来后我一定给令弟一个交代。“
    结巴将手指指向大圣山的方向,对老板说:“那就是大圣山,与画像有很高的相似度。”
    结巴这次介绍出奇的没有结巴。
    “老板”顺着手指望去,但见群山环绕中一座山峰孤傲而立,云雪覆盖,一片圣洁。听结巴这么一说,他显得很激动,但却又很冷静的说:“准备好物资,明天出发。”
    天亮时,他见到了传说中的“玉柱映金辉,宝匣藏万金”,拍着我的肩膀兴奋的说:“果然是名师出高徒。”
    像这种商人绝对是无利不起早,什么名垂千古对他们来说犹如浮云,现实利益才是他们最大的追求,于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笑了笑,不语。
    一队由十八人,三头牦牛组成的人马,开始浩浩荡荡向大圣山的方向行去。
    由于带着牦牛,不能爬坡度太陡的山,遇到大山就要绕行,这一路行来格外缓慢。好在初秋的原始森林,景色绚丽,漫山遍野的红黄树叶,层林尽染,使人观之不倦。
    随着不断地深入腹地,山路也越来越陡峭,随处都可见悬崖峭壁。我们所处的海拔也在不断的升高,好在众人都是混江湖的体格健壮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下午,山上突然飘起了大雪,纷纷扬扬的雪花将整个唐古拉山脉笼罩在白色的圣洁中。众人都在感叹大自然的奇妙,熊大却呵呵笑起来。
    我问他笑什么。
    他说:“下雪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山里的雪是会收人命的。跟他们说一下,让他们跟紧了,沿着我的脚印走。”
    我刚要回头说,却听见一声惨叫,只见一个身影从我的视线边缘滑了下去。
    众人皆大惊,纷纷靠近山体。
    老吉往涯下望了望,哼了一声:“出来混这么多年了,却还是这么莽莽撞撞。”
    队伍并没有因为一个人意外的坠崖而停止行动,一直到傍晚,才在一处密林中停了下来。
    熊大说:“穿过这片森林,就到了沼泽地带,夜晚不易通行。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
    老吉望了望周边的环境。
    此刻,我们正处在一个山谷之中,温度也比白天高出不少,参天的树木中恰好有一块空地,正好给我们宿营用,于是对老板点点头,示意这里可以休息。
    疤脸还是不放心,便带了几个人在周边巡视一番,然后又安排了几个人轮流值岗,这才放心的钻进自己的帐篷中。
    我,熊大和徐灵儿被分到了一起。
    徐灵儿有些不乐意,但是也无可奈何。
    熊大却异常机警,说:“今晚我们一定要小心。”
    我说:“这么茂密的森林却听不到一丝声音,确实很异常。”
    徐灵儿听到我们对话,说:“要不要告诉他们?”
    熊大说:“我想他们已经感觉到了,那个脸上有疤的肯定不简单。”
    《道德经》上说,欲言存邪,则不见其形;欲言亡邪,万物以之生,故绵绵若存也。无物不成,用而不劳也,故曰用而不勤也。
    如此静夜,务必要警惕万分了。


    自然之所以叫做自然,是因为她能够进化出我们不知名的生物,创造出我们不能解的异象。
    妄自菲薄和妄自尊大是两个极端,而人类正在走入极端。
    入夜,天气已经好转,皎月当空,星光灿烂。熊大在帐篷外燃起一堆篝火,他说这是山里人的习惯,既可以照明取暖又可以预防动物侵袭。
    徐灵儿没有那么好的心情,爬了一天,体力有些透支便早早钻到睡袋里睡去。
    熊大摆弄着眼前的篝火,说:“风气不行,地脉不通,诡地也。”
    我这才突然想起他们的居处的摆置,相比他也是懂得风水之人吧。
    我说:“万事从惑而起,故以蛊为事也。只要顺势而行,亦可避祸趋兴。”
    “我早就看出你绝非凡人,否则那人也不会如此看重你。只是你身在漩涡之中,无力自控。”
    我见他一言道出,便也不和他藏着掖着,说:“他们的目的绝不简单,你既然早已知晓为何还要趟这趟浑水?”
    他叹了口气:“只要能治好我弟弟,哪怕是赴汤蹈火我也绝不犹豫。”
    突然,一声尖锐的叫声震破寂静。叫声惨烈,似乎正在经历极端的恐惧与痛苦。我们循声望去,但见一个人被藤条缠在书上,瞬间便被腐蚀成一堆骨架。
    接近着,帐篷里慌慌张张的钻出数人,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又见数只庞大的“触手”从 几个大树上伸了出来,最前面的人不慎便被圈了过去,伴随着痛苦的呻吟声,瞬间也变成一堆白骨。
    “取火,快取火。”熊大极力的呼喊着。
    我则冲进帐篷把徐灵儿一把拉起来,顺手从篝火丛中取出一支燃烧着的粗大树枝,逼近我们的“触手”遇到火把快速退去。
    众人举着火把围成一个圈,在“触手”的包围中慌忙的挥舞着。
    食人树,主要分布在热带地区,通过像瓶子似的叶子诱猎物,它们主要目标为小型昆虫。可是为何在这白雪茫茫的山里会出现这种以藤曼为触手,且能捕食大型猎物的食人树,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思虑中,一只“触手”突然冲破人群,一下便缠住了一个满脸长着麻子的人,这人身体一斜,救命般抓住“老板”,眼看两人都要被抓走,之间“老板”掏出枪,毫不犹豫的对着“麻子”的额头开了一枪。“麻子”带着哀怨的眼神“食人树”抓走。
    我、徐灵儿、熊大大惊。
    如此轻而易举的结束一个人的性命,这是我们万万想不到的。
    熊大是信藏传佛教,挥舞着火把向“老板”冲来:“他只是想活命,我们可以救他的。”
    老吉动作很快,在没有接近“老板”之前便将熊大一把摁住,喊着:“这他妈就是你带的路?要说害人,你是罪魁祸首。”
    熊大想要反抗,我却拉住他,说:“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要论公道也得等逃出去再说。”
    “怎么逃?都他妈被围上了,等火一灭都会成为白骨。”
    “天顺风,地藏龙,阳遁飞九宫。”我边念着边用火把在地上画了一个奇门八卦图,戊己庚辛壬癸丙,杜伤死生休惊开。
    我将手往东南方一指,说:“生门东南,跟我走。”
    第九章巨石阵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刑,高下相盈。自然已足,为则败也。因物而用,功自彼成。
    众人听闻有逃出去的机会,便互相招呼着跟在我身后朝东南方退去。
    我边走边用思索着风水定位。
    熊大、老吉、结巴几人则用火把逼退了周围进攻的巨大“触手”,勉强打开了一条通路。
    就这样边挥舞着火把边撤,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摆脱了食人树的追击。此时,众人已经疲惫到了极点,纷纷靠在巨大的树干上穿着粗气。
    “老板”发粗一阵剧烈的咳嗽,“疤脸”给他倒了点水,然后对着熊大说:“我们现在到哪里了?”
    熊大望了望四周,说:“刚才一阵乱冲乱撞,方位早已凌乱,等天亮了再说吧。”他似乎看出了“疤脸”的不满,接着说:“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们就绝不会食言。”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再计较,纷纷和衣而睡。
    天亮时,熊大捅了我一下,悄悄说:“这里好像是溪峰峡谷。我们这里流传着一则民俗说:溪峰到,鬼门敲,阴兵锁魂忘川桥。人不行,鸟不通,阴气蔽日百兽逃。”
    我问:“你来过没有?”
    他说:“只听说过,传言说这里是通往阴间栈道,可是谁也没见过。没想到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
    正聊着,抬头却看见“疤脸”审慎的目光。
    待熊大确定位置后,大家开始清点物资,经过一夜的狼狈,所剩物资也寥寥可数,好在一些必需的尚可支撑。
    正待大家要出发时,密林深处突然起了一层彩雾,并且迅速蔓延。
    熊大惊慌的喊着:“快点用布沾水捂住口鼻,这是五彩瘴。”
    结巴过来,啪的一下打掉他手中的湿布,说:“什,什么年代了,还,还他妈用,用湿布。”说着拿出一个防毒面具,丢给我们。
    结巴刚说完,瘴气已经蔓延到我们四周。我们慌忙戴上防毒面具。
    我心里不禁暗骂,结巴真坏事,害我们差点中招。
    瘴气很浓,我拉起徐灵儿的手慢慢的向前摸索着,边走边避开粗大的树枝和蔓延到地上的藤蔓。
    在丛林中约莫走了一个小时,瘴气才慢慢散去。我从没有见过如此浓密的,一时不敢摘下防毒面具,直到听到鸟叫声,才放心的一点点摘下。
    当我回过头时,却见熊大站在我身后一脸羞涩的看着我,骂骂咧咧的说:“走路就走路,牵这么紧干什么。”
    我惊慌的问:“怎么是你?”
    熊大不急不慢的说:“怎么就不是我?你拉的我,反过来还问我?”
    我不跟他扯,继续问:“徐灵儿呢?”
    他说:“瘴气太浓,可能走散了。不过不要紧,我已经跟他们确定了方向,只要按照我指的来应该会碰到的。”
    我不理他,执意要回去找。
    他一把把我拽住,说:“在这样的密林中寻人,四面出击的效果不一定比守株待兔好。我们往预定的地点出发,这样碰到的概率会更大。”
    他说的对,在这样的密林中寻人,搞不好自己都会失去方向。我叹了口气,放下心中的固执,快速向预定地走去。

    我们在潮湿的密林中又探索前行了两个小时,此时天已大亮,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斜射下来,周围布满了虫鸣鸟啼声,原来肃杀的气派一扫而空,满眼皆是生机。
    经历了刚才的一切,我突然对生死相依有了特别的感触。
    熊大边走边用砍刀切断丝连的藤蔓:“这就是溪峰峡谷,死与生皆是转瞬而至。”
    我说:“自然之造化,绝非你我之人所解。”
    复兴数百步,突然听到人的喊叫声。
    这个声音我非常熟悉。
    “徐灵儿。”我第一次感觉前所未有的慌张,我大喊着,朝着呼叫声的方向急速前行。
    熊大紧跟其后虽然步伐凌乱,但却特别冷静,边走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绕过几颗粗大的大树,便看见徐灵儿瘫坐在地上,我急忙上去扶住她。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一个人躺在地上,脸色已经发青,不断的抽搐着,这人正是”疤脸“。
    我想上去扶他,却被徐灵儿拉住。
    “有蛇。”她用颤抖的话说。
    我这时才发现,在“疤脸”的不远处有一条全身赤红黑冠尖头的细蛇。此时的它正弓起背摆出进攻的姿势。
    我们和蛇的局里太近,此时它要发起进攻我们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躲避的。
    正想着,细蛇已经跃起。
    瞬间,一声枪响。子弹不偏不倚的穿过蛇头,巨大的作用力将蛇弹出三米开外。
    “疤脸”在危险之际,用尽最后力气救了我们。
    我急忙跑过去查看,此时的他已经昏死过去。一只手拿着枪另一只手拿着一支针管。
    徐灵儿上前看了看说:“这是抗毒血清,快给他打上。”
    抗毒血清打了一会,他的脸色开始恢复血色。熊大又从丛林里找来一些草药包裹在被毒蛇咬伤的创口。
    此时,丛林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万虫爬行。
    “快点离开,它们来了。”熊大大喊着。
    我知道蛇是群居动物,不可能单独行动,更何况是在这密林深处。二人齐力架起昏睡中的“疤脸”踉踉跄跄向前方赶去。
    在这密林深处我们显然不是蛇群的对手,很快便有几只蛇冲了过来。熊大挥舞着砍刀将飞上来的蛇看要截断,大声的喊着:“快跑,快跑。”
    我无暇查看,只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近,知到蛇群已经近在咫尺了。
    看来没有葬身树口,反倒要惨死蛇口了。
    此时,“疤脸”迷迷糊糊的说:“左拐。”
    我没听清楚他说什么,就问道:“你说什么?”
    “疤脸“又重复说道:”左拐。”
    这次我听的真切,忙招呼熊大向左边跑。
    熊大将身后的一小瓶汽油撒到地上,将火机丢到上面,瞬间一道火墙便将蛇群阻断开来。几条冲锋在前的小蛇瞬间便被火苗吞噬,不断地扭曲着。
    熊大骂道:“他妈的,便宜你们了。”
    火墙给我们争取了一定的时间,我们搀着“疤脸”急速前行,两边的树木逐渐稀疏,这也增加了我们的行进速度。
    最终,我们在密密麻麻的石柱旁停了下了。
    这些石柱呈灰白色,粗细均匀,直插云霄,数量之多,让我们称奇。我们站在它们面前,渺小感油然而生。
    徐灵儿惊叹道:“自然的力量真是伟大。”
    我说:“怕不尽然吧!”
    熊大心领神会,上前仔细观察一番,说:“你们看这里每一根石柱都刻着特殊的符号,似乎不是风化所为,倒更像是人工的。”
    我说:“还记得诸葛孔明的八卦阵吗?相传诸葛孔明御敌时以乱石堆成石阵,按遁甲分成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变化万端,可当十万精兵。”
    徐灵儿不懂,熊大却是略知一二。
    此时悉索声又渐渐传来,我将心一横,对着众人说道:“看来,我们要当一回陆逊了。“
    第十章城墟
    刘备率大军伐吴,被陆逊打败于彝陵。诸葛亮为保刘备,在陆逊追击时用石头摆了“八阵图”,不知深浅的陆逊就闯进去了,进去就蒙圈了,最后差点被困死阵中。
    三国的故事对于学古文字专业的徐灵儿自然不在话下,可是究竟是杜撰还是史实她却难以辨认。
    我更是自持有《风水术》加身,没有把这巨石阵放在眼里。
    此时蛇群游动的声音如狂潮涌动,未见其形,便已先被那声音惊得心胆俱寒,再也容不得有丝毫耽搁。我和熊大架起昏睡中的“疤脸”,拽住徐灵儿迈着大步走进巨石阵。
    巨石阵腾着一股雾气,朦朦胧胧。我回过头隐约能看到一团团扭曲蠕动的赤蛇,都聚集在巨石阵边缘,大者有人臂粗细,小的形如柳叶,头上都有个黑色的毒冠。它们并没有向巨石阵进发,而是围在原地,迟迟不散,有的懒洋洋的盘着,还有的互相争斗嘶咬,数量越聚越多,那蠕动的东西看多了,就让人感到恶心。
    我无心再看,招呼着熊大快点走。越往深处雾气越大,我迟疑的问:“都烈日当空了怎么还有雾气,此地绝不寻常,大家要小心。”
    连续的行军大家的体力已经到达极限,看着蛇群并没有追上来,周围除了雾气也不见异常,几人便瘫坐在地上靠在几根石柱上喘着粗气休息。
    熊大歇了一会说:“在这石阵中乱闯不是回事,我们还是尽快根据八卦定位寻找生路。”
    我笑了笑,从包中拿出一个罗盘说:“有他在,我们绝不会成为第二个陆逊的。”
    他见我胸有成竹便也不再说话。
    休整片刻,我便拿起罗盘定位,可是一看到盘表,我便瞬间僵住了。
    徐灵儿看我脸色不对,便凑过来看。当她看到罗盘的指针在盘表自行乱摆时,吃惊道:“看来附近有强烈的磁场,影响了罗盘。”
    我点点头,罗盘不能定位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便去问熊大。
    熊大并没有回答我,而是良默许久说:“看来传说是真的。”
    “什么传说?”
    “预到昆仑,先受天击。传闻有种石头可以连接天雷,引雷而下,万物俱摧。”
    “不会这么巧吧?”
    熊大低头,将地上的几块碎石拨开,黑色的土壤的赫然而现。他一脚踢开一块稍大的石头,骂了一声:“妈的。”
    徐灵儿倒是看得开,忙安慰道:“不急,不急,现在是晴天不可能打雷的,既然没有雷又何来引雷一说呢。”
    我倒是同意她的说法,一切事物皆由源而生,没有源头便无从谈起。
    刚说着,周围竟然起风了,雾气一扫而散,紧接着阴云便遮住了太阳。
    熊大又是大骂。
    我说:“现在再说其他毫无意义,既然罗盘不能用,就用山里人的土办法来找路。”
    熊大无可奈何的点点头,说:“只能如此了。”说着在地上用碎石摆出一个三角形的小堆。
    熊大带路,我们边走边摆,就这样走了半个小时,当我们回过神来时才发现以前摆的三角形小堆又出现在我们面前。来回折腾了几圈均无果,熊大一屁股坐在地上,这巨石阵又岂是普通办法能解决的了得。
    此时细雨已经落下来了,如果再不赶快走出去,万一遇到雷电,就糟糕了。
    我们又冒着雨探索了几遍,结果均无功而返。
    原本还以为可以借助风水之术再配合罗盘定位便可轻而易举的出去,可谁曾想会是这个结果。垂头丧气之际便听到昏睡中的“疤脸”说:“看看石柱上有没有字?”
    他虽然说的很虚弱,但是我却听得仔细,忙把他交给熊大俯身前去观察。果然,在耸立的石柱上刻着两个甲骨文字,虽然历经时间侵袭,但却依稀可见。我忙又去其它的石柱上查看,很快又在几根石柱上发现了类似的文字。
    甲骨文我不熟悉,但是徐灵儿却是如数家珍。她说:“这个刻着的是甲午辛,那个是甲子戊,那个是丁奇......“她一一说出文字的含义。
    我的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甲午辛在奇门遁甲中排盘为四,巽位,西北方;甲子戊排盘为七,兑位,正东;丁奇,坎位,正南......以此类推,摆阵之人是在给我提供线索。他是仁慈的同时又是残忍的,他在跟我们做着游戏,细心,精通,守时便是他的法则。
    第十章城墟
    刘备率大军伐吴,被陆逊打败于彝陵。诸葛亮为保刘备,在陆逊追击时用石头摆了“八阵图”,不知深浅的陆逊就闯进去了,进去就蒙圈了,最后差点被困死阵中。
    三国的故事对于学古文字专业的徐灵儿自然不在话下,可是究竟是杜撰还是史实她却难以辨认。
    我更是自持有《风水术》加身,没有把这巨石阵放在眼里。
    此时蛇群游动的声音如狂潮涌动,未见其形,便已先被那声音惊得心胆俱寒,再也容不得有丝毫耽搁。我和熊大架起昏睡中的“疤脸”,拽住徐灵儿迈着大步走进巨石阵。
    巨石阵腾着一股雾气,朦朦胧胧。我回过头隐约能看到一团团扭曲蠕动的赤蛇,都聚集在巨石阵边缘,大者有人臂粗细,小的形如柳叶,头上都有个黑色的毒冠。它们并没有向巨石阵进发,而是围在原地,迟迟不散,有的懒洋洋的盘着,还有的互相争斗嘶咬,数量越聚越多,那蠕动的东西看多了,就让人感到恶心。
    我无心再看,招呼着熊大快点走。越往深处雾气越大,我迟疑的问:“都烈日当空了怎么还有雾气,此地绝不寻常,大家要小心。”
    连续的行军大家的体力已经到达极限,看着蛇群并没有追上来,周围除了雾气也不见异常,几人便瘫坐在地上靠在几根石柱上喘着粗气休息。
    熊大歇了一会说:“在这石阵中乱闯不是回事,我们还是尽快根据八卦定位寻找生路。”
    我笑了笑,从包中拿出一个罗盘说:“有他在,我们绝不会成为第二个陆逊的。”
    他见我胸有成竹便也不再说话。
    休整片刻,我便拿起罗盘定位,可是一看到盘表,我便瞬间僵住了。
    徐灵儿看我脸色不对,便凑过来看。当她看到罗盘的指针在盘表自行乱摆时,吃惊道:“看来附近有强烈的磁场,影响了罗盘。”
    我点点头,罗盘不能定位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便去问熊大。
    熊大并没有回答我,而是良默许久说:“看来传说是真的。”
    “什么传说?”
    “预到昆仑,先受天击。传闻有种石头可以连接天雷,引雷而下,万物俱摧。”
    “不会这么巧吧?”
    熊大低头,将地上的几块碎石拨开,黑色的土壤的赫然而现。他一脚踢开一块稍大的石头,骂了一声:“妈的。”
    徐灵儿倒是看得开,忙安慰道:“不急,不急,现在是晴天不可能打雷的,既然没有雷又何来引雷一说呢。”
    我倒是同意她的说法,一切事物皆由源而生,没有源头便无从谈起。
    刚说着,周围竟然起风了,雾气一扫而散,紧接着阴云便遮住了太阳。
    熊大又是大骂。
    我说:“现在再说其他毫无意义,既然罗盘不能用,就用山里人的土办法来找路。”
    熊大无可奈何的点点头,说:“只能如此了。”说着在地上用碎石摆出一个三角形的小堆。
    熊大带路,我们边走边摆,就这样走了半个小时,当我们回过神来时才发现以前摆的三角形小堆又出现在我们面前。来回折腾了几圈均无果,熊大一屁股坐在地上,这巨石阵又岂是普通办法能解决的了得。
    此时细雨已经落下来了,如果再不赶快走出去,万一遇到雷电,就糟糕了。
    我们又冒着雨探索了几遍,结果均无功而返。
    原本还以为可以借助风水之术再配合罗盘定位便可轻而易举的出去,可谁曾想会是这个结果。垂头丧气之际便听到昏睡中的“疤脸”说:“看看石柱上有没有字?”
    他虽然说的很虚弱,但是我却听得仔细,忙把他交给熊大俯身前去观察。果然,在耸立的石柱上刻着两个甲骨文字,虽然历经时间侵袭,但却依稀可见。我忙又去其它的石柱上查看,很快又在几根石柱上发现了类似的文字。
    甲骨文我不熟悉,但是徐灵儿却是如数家珍。她说:“这个刻着的是甲午辛,那个是甲子戊,那个是丁奇......“她一一说出文字的含义。
    我的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甲午辛在奇门遁甲中排盘为四,巽位,西北方;甲子戊排盘为七,兑位,正东;丁奇,坎位,正南......以此类推,摆阵之人是在给我提供线索。他是仁慈的同时又是残忍的,他在跟我们做着游戏,细心,精通,守时便是他的法则。
    雨势越下越大,阴云密布中突然扯起一道闪电。
    那闪电似一条金龙,沿着耸立的石柱直直的传到地下,紧接着传来巨大的轰鸣声,如同龙吟。尽管隔着十几米,我们几个人浑身都感觉到了麻木。
    我知道此时已经再不容耽搁,一边盘算着一边按着石柱上的提示前进。
    天一生水,天五生土,合而成六。
    《玄女经》曰:"天有八门,以通八风也。地有八方,以应八卦之。纲纪四时主于万物者也。
    按着排盘顺位,摸索前行许久,一块宽阔的空地终于出现在面前。我们如同看到救星般搀着“疤脸”向前冲。此时,又有数道闪电顺势而下,整个巨石阵被笼上一层金黄色的面罩。巨大的轰鸣声随之而来,饶是我们已经跑出百米之遥,仍被震得摇摇晃晃。
    众人也顾不得地上的积水,躺在上面大声的穿着粗气,为这次的侥幸暗自庆幸。
    雨过天晴,熊大砍了几根粗大的树枝,用了许久才将它们点燃。
    “妈的,老子的汽油全浪费在那群畜生身上了。”
    “好歹保全了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我们两个简单地对话,此时徐灵儿又给“疤脸”换了草药。“疤脸”的脸色已经明显好转,在徐灵儿喂了几口水后渐渐醒了过来。
    阳光很暖,照在几个侥幸之人身上,让人浑身舒服。劫后余生的惊险与刺激让我们在回味中又点起几丝后怕。
    待到衣服烘干,熊大便催我们前行。他说:“这次历险虽然惊奇,但也充分证明了我们的路线是准确的。”
    我又低声嘟了一遍:“预到昆仑,先受天击。难道真的存在昆仑?难道他们的执著是对的?”
    “疤脸”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说:““昆仑”出自神话,神话本就并非现实生活的科学反映,而是由于远古时代,人类开始思考与探索自然并结合自己的想象力所产生的。但是神话也不是凭空出现的,所有的神话都有它的原型。就拿后羿射日来说,很有可能就是出现了幻日的现象,后羿恰巧就出现在了那时的场景中。而昆仑的记载就更为详实,抛去夸大的成分,一些客观的要素更是值得细细琢磨。”
    看他说得如此详细,而且在行进途中对密林中的路线和巨石上的文字又了如指掌,显然他以前是到过这里的。于是试探性的问:“你们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疤脸”的突然陷入了沉默,许久才在那冷俊不禁的脸上挤出几个字:“找回我自己。”
    熊大跟我们经历生死,早已变得熟悉起来,说话也不那么拘谨。听着“疤脸”的话,他打哈哈道:“没想到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疤脸”依旧很冷漠,听了他的话,只身起立,晃晃扭扭的向前走去。
    看到他的背影,我突然感觉他陌生起来。心里嘀咕着:“这还是以前桌上斗地主的“疤脸”吗?”但转念又一想,我和他也就待过三天,这么短的时间还不足以给一个下定论。
    我扶起徐灵儿朝着“疤脸”的方向走去。
    关于昆仑,“疤脸”也是有所保留吧!

    月光浮动,当我问及此事时,“疤脸”的表情就如同浮动的月光,冷漠而不惊:“昆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部落而已。至于神话,也只不过是统治者们一厢情愿的标榜。”

    我知道,从远古部落一直到封建社会上层建筑为了控制部群,总会编造出如同“君权神授”的谎言。但是听他如此解释“昆仑”仍旧有所吃惊。

    当我继续问下去时,他却闭嘴沉默。

    来到这里,“疤脸”确实变了。

    逆流而上,穿过一片宽阔的河谷,“大圣山”的盛容突然展现面前。它如同一个魁梧的巨人雄浑苍健的俯视着我们。

    山脚是一片荒废的城墟,残垣断壁间透着历史的厚重。

    熊大异常兴奋,匍匐在山下。这是他第一次到达大圣山的脚下,望着简朴恢弘的古建筑和圣洁的雪山,他终于明白了人们会不远万里来此朝拜原因。

    “疤脸”依旧一副冷峻不禁的形象。

    而徐灵儿却展现出了一个古文字学者考究的气息。她来到一块残裂的石碑旁,石碑上刻着类似甲骨的文字,但却又与甲骨文格格不入,她端详良久,说:“这是一个遗落的文明,只可惜我无法解读这些文字。但可以肯定这个文明与三星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些以抽象的纯符号为主的文字,在三星堆文明中屡有发现。”

    说着,她指了指一个符号说:“你看这个字,形似太阳与人的结合,应该译作神。这句话应该是说神拯救了诸人,受诸人敬仰。”

    “疤脸”听了冷哼了一声,道:“每个人都想成神,然后将黎黎众生踩在脚下。优越感、等级感、奴役感将人如同牲畜般指使。还是那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徐灵儿自然知道“疤脸”的意思,她说:“等级的分化,是人类进步的必然趋势。”

    听到这句话,我看到“疤脸”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他似乎比我们更了解这里,也更有资格评判这里。

    废墟边缘有树枝燃烧过痕迹,灰烬还有一些余热。熊大说:“刚走不久。可能是老吉他们。”

    正说着,城墟中突然传来“轰隆”的声音。

    “疤脸”眉头一皱说:“应该是老吉他们在定向爆破。”说着便大步流星的向城墟的中央走去。

    古城四周低中间高,四条石梯组成的台阶一直向中央延伸。

    我们逐阶而上,熊大握了握手中的猎枪,然后给我使了个眼色,要我注意安全。我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中央是个巨大的祭台,祭台周边耸立着八根巨大的石柱,虽经风雨侵蚀却依旧屹立不倒。祭台中央是一块凸出来的的圆石,“老板”、老吉正站在上面。

    徐灵儿见他们对古迹进行损坏,便冲上前阻止,却被几个粗壮的手下拦了下来。

    熊大举着猎枪,怒不可遏的盯着他们。那几人也掏出枪对准我们。

    紧接着又是一阵巨响,然后“结巴”从一个角落里探出头,冲着老吉他们摇摇头。

    老吉说:“加大药量,我就不信炸不开。”

    结巴说:“你就是站,站着说话不腰疼。这,这里全是整块的巨石,厚,厚度完全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这,这已经不是量多量少的问题了。我,我感觉,这祭台与地下的石头是连在一,一起的。”

    老板这时也点点头,扭过头对“疤脸”说:“每次爆炸的声音如此沉闷,我们选的地点对不对?”

    “疤脸”犹豫了一下,绕着祭台中央走了一圈,然后又往西南、东、北各走了九步,说:“在这里再炸一下。”

    我们被几个人堵在外围,双方举着枪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轰”又是一声巨响,“结巴”满脸黢黑的露出头说:“妈的,堵的。“疤脸”你,行不行。”

    我和徐灵儿看到他灰头土脸的样子突然笑出声来。笑完才觉得有些突兀,忙对着“老板”喊道:“老板,昆仑我们帮你找到了,你也应该兑现承诺了。”

    老板对我们的话很不以为然,他将手机递给熊大说:“你弟弟已经在接受治疗了,你现在拔枪,岂不是陷他于两难?”

    熊大接过手机看了一眼,瞬间便秧了下来。

    然后又对我们说:“事已至此,你们还能置身事外吗?”

    失去了熊大的支持我们无论如何是走不出这深山丛林的,这一招釜底抽薪实在出乎我的意料。我知道要想真正摆脱他们,必须要达到他们目的。于是便说:“这个祭台是顺着地形而建,所有的一切皆依势而为,就你们这点炸药怕是丝毫不及。”

    老板斜着眼看了一下“疤脸”,“疤脸”摇了摇头,说了句:“与记录不符。”

    “你可有好的方法。”

    “整个祭台的布置与河图洛书相似。是以天上的星宿为基础进行排列,要想解开需要等到夜晚。”

    在等待的时候我就跟他们普及了一下河图洛书。

    河图洛书是远古时代流传下来的两幅神秘图案,源自天上星宿,蕴含着深奥的宇宙星象密码,被誉为“宇宙魔方“,历来被认为是中华文明的源头。“河图“的这个“河“,其实指的是星河、银河。二十八星宿也是从银河里面出来的。河图最初的原型是一条白色旋转的龙,将银河画成白龙,围绕着中点运转,而这个中点是北极星。在古人的观测中,其它所有的星星都是动的,包括太阳和月亮,只有北极星是唯一不动的,这个唯一不动的星,古称为“天极“,也就是天极神。东西南北和四面八方,交叉点的那个地方叫“中“。这点从河图纹上来看,它正是北极星的这个位置。天上的位置,和地下的位置是对应的。所以只要找到“中”这个位置再配以八卦九宫应该可以找出地宫的入口。

    “老板”听我讲到地宫,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王母地宫的?”

    我没有回答他,他也很知趣的没有问下去。

    只要能进入地宫,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他是不会在意过程的。人一旦痴迷于事物,便不会再留意路过的风景。


    第十一章王母地宫
    蒙卦,第四爻:困蒙,吝。意思是说:陷于蒙昧无知的人,深深被愚昧所困扰,远离了接受教育的条件,故处境艰难。
    夜色降临,星辰未出。“老板”给我讲起了他的事:“原本不应该告诉你,但是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告诉你也无妨。其实和“疤脸”都是昆仑国的后人。我叫昆桑,他叫昆梓。”
    他见我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他,挥挥手说:“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其实我也不想的。我们这些人是受了诅咒的,活不过四十。你看我现在苟延残喘的样子。”说着他苦笑一下:“其实,我也是认命了。直到我发现了《祖书》,才知道要想解除诅咒必须找到王母地宫,打开祭殿的封印。”
    这也太扯了,我还不至于单纯到相信这样的鬼话。他们来这里肯定另有所图。想到这里,我说了句:“地宫的入口我会帮你们找到。”便不再说话。
    坤桑拍了拍我的手,说:“有劳了。”
    一群将他人生命视为草芥的人,却在这里讲如何活下去,真是天大的笑话。
    祭台上的石柱分别对应二十八星宿,东方角、亢、氐、房、心、尾、箕七宿。南方井、鬼、柳、星、张、翼、轸七宿。西方奎、娄、胃、昴、毕、觜、参七。,北方斗、牛、女、虚、危、室、壁七宿。这些星宿又与十二宫相结合,阳动而进,变七之九,阴动而退,变八之六。四正四维皆合于十五。阴阳皆变,唯天极不变。
    我手里拿着罗盘一一对位,最后指着祭台上的圆石说:“生口就在此处。”
    “炸。”老吉跟"结巴”说。
    我怒说:“炸个鬼,一炸就塌了。能不能用下脑?”
    他见我这样说,也不生气,笑呵呵道:“请您指教。”
    我把他们赶圆台,只留下熊大,说:“如果我推测不错这个圆盘是可以转动的。每转一下都会对应一格天宫。”
    熊大用力试了一下,然后冲我点点头。我抬头望了下天空,群星聚集,星光灿烂。我说:“左五右二,对星纪;右三退一,对玄枵;左七右一,对娥置;左三右二,对降娄......”
    当十二宫一一对应完,祭台约百米的地面突然传来巨大的青石板“咯吱咯吱”的移动声,众人一下便围了上去。结巴吐了口口水,说:“难怪炸不开,原来,是,是位置不对。”
    做这个机关的人显然对周易八卦异常熟悉,所有的排列既对应到了天上的星宿,又暗合九宫八卦,若不是有老头的罗盘和那本风水秘术我怕也是望尘莫及的。
    想到这里,突然对祖宗的东西有了一些敬畏。只不过这样莽撞的打开,是否会惹出麻烦。
    昆桑几人倒也不会想这么多,打起手电筒,沿着石阶便往下走去。
    我拉了一下徐灵儿,要她跟在我后面。门虽打开,但里面还暗含机关可能性很高,高人做局,又岂是随随便便轻易可入的。
    密道悠长,手电的光芒很快被黑暗吞噬。
    徐灵儿的手紧紧的握着,细滑的皮肤让我感觉很温暖。我问她:“怕吗?”她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有你在,不怕。”
    我扭过头朝她笑笑,突然脚下一沉,蓦的便陷进一个坑洞。
    我们陷进去的地方一间密室,约十五六个平方。我忍疼痛,举着手电筒环视四周。此时,徐灵儿指着角落处一堆尸骨,惊讶的喊着。
    她紧紧的抱着我。我知道此刻的我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不要怕,骨头是不会起来咬人的。有我在,放心。”
    我安慰着她,但心里也是一阵嘀咕。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一具尸骨。
    听了我的话,徐灵儿才慢慢放开,但她的手依旧紧紧地抓着我。
    我又拿手电继续照,此时四周的墙壁上隐隐约约显出几行斑驳的古文。
    对于这这些古文字我显然是不在行,于是便对问徐灵儿:“这些文字是什么内容?”
    徐灵儿对这些文字很感兴趣,举着手电筒细细的看着。许久,才说:“这段文字记录了一段西周的历史。文字上说姬鲜,受封于邑。途中却被昆仑俘获。王母让他改天命,他不从,便被关押此处。二十年受尽黑暗折磨。他在这里研究《前易》终有所成,便将内容记在三块龟甲上,分为天道、地道、人道。只可惜,无法传于后世。最后一句话说:但得长生,继衣钵,得正道。”
    他即使死后仍将《前易》精髓隐于身后,至死不休。
    果然,在尸骨后面发现了三块龟甲。龟甲密密麻麻刻着一系列的符号,似河图洛书又似九宫八卦。
    徐灵儿将这三块龟甲放到我的背包里,说:“几千年前的姬鲜早已算到你会误入此处,这是他传给你的。古人的智慧真是让人望尘莫及。”
    我望着那一堆白骨,突然心生感慨。跪地便磕了三个响头。此时,尸骨后面的墙壁突然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 密室的 一道墙壁就这样在我无意间被打开了。
    徐灵儿高兴地拽着我的胳膊:“长生,你真了不起。”
    我笑着说:“这是你第一夸奖我。”
    她打着哈哈说:“有吗?我有夸奖你吗?我不记得了。”说着淘气的冲我吐了吐舌头,像个未长大的孩子。
    我拉着她的手,向前走。
    走出密室,却见熊大举着猎枪,聚精会神的盯着天空。他见我们出来,扫了我们一眼,说:“有黑鹫,要当心。”
    我说:“什么?”
    尚未说完,突然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天空盘旋下来。熊大果断的开了一枪,那黑色的身影一个盘旋又向黑暗处飞去。
    “妈的,又被它跑掉了。”熊大收起枪,骂骂咧咧道。
    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原来那些台阶每隔十几分钟便会旋转一次,如果稍有不慎便会掉进密洞。密洞皆是巨大的青石,一旦陷入便如同掉进棺材,如果找不到出口机关,便只能当个活死人。
    我问他:“黑鹫是怎么回事?”
    他说:“黑鹫是一种肉食鸟类,对血腥特别敏感。它们喜欢群聚,攻击时群起而下,只需要一会功夫大象都可以变成尸骨。它们居住在黑暗的洞穴中,如同蝙蝠一般。我们一定要当心,这里可能有它们的巢穴。”
    我边走边问:“疤脸他们呢?”
    熊大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全走散了。他们有可能掉进了密室,有可能遇到了黑鹫。”
    我说:“你就不能想人家点好。”
    他冷哼了一声:“佛渡善人,不佑恶人。我鬼迷心窍,才会答应他们,现在后悔不已。”
    我说:“一切皆是定数。”
    自从陷到密室,被姬鲜的预言准确预判,我心境便平和了许多。一切皆是天意,即使不为昆桑他们而来,也会为其他的人或事而来,总之这里始终都会成为我的一个落脚点。
    沿着甬道走了二十几分钟,便见一道青石门。门口坤桑、“疤脸”、老吉和结巴一脸狼狈的坐在门口,气喘吁吁,门下面有两堆尸骨和一些散落的黑鹫尸体。

    第十二章原点
    老吉他们经历了一场血战。皑皑的尸骨,到处散落的弹壳及黑鹫尸体印证了当时的惨烈。
    我对他们不感冒,甚至可以说有些厌恶。看着他们狼狈不堪的样子我有些幸灾乐祸,说:“你们怎么不用炸药?你们不是一直喜欢炸、炸、炸的吗?”
    结巴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他妈没,没安好心。这,这个地宫贯穿河底,一炸,就,就他妈全淹了。”
    我笑着说:“学者也会说他妈了哦,而且一口气说了两个。”
    他骂了句我靠,便不在说话。
    坤桑说:“现在到了临门一脚的地步了,你能不能想办法打开石门?”
    我没有理他,看看了石门前的一座石雕。石雕前有一块石桌,上面放着两杯茶。纵横交错的纹路像极了我们先前逃出巨石阵的线路。
    我笑了笑,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才是主人的待客之道。”
    在众人不解与疑惑中,我按照巨石阵的线路将茶杯缓缓移到方位。
    此时的我在经历众多死里逃生后,对所掌握的易髓无比自信。茶杯放好后,周围的墙壁传来咯吱声,当我们观望时,墙壁上突然露出一堆密密麻麻的小孔,不及反应便见一排排箭簇冲我们射过来。
    坤桑和熊大特别谨慎,见到小孔便已然做好了防范准备。而我此时已经被自信冲昏了头脑,见到箭簇射来脑袋便一阵麻木,眼睛一闭,心想这下完了。
    当我认命之时,徐灵儿已经冲到了我的前面,用她的身躯替我挡下了一排排箭头。她就这样躺在我怀里,嘴角里流着血,笑着。
    她说此刻她很幸福。她说她有一个梦想就是躺在自己喜欢的人的怀里,现在终于实现了。
    我要她不要讲话,然后喊熊大过来。
    熊大跑过来,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徐灵儿拉了一下我的手,笑了。
    那笑就像是我们初见时她问我名字时的笑容,烂漫天真。
    置之死地而后生,凡是要因地制宜。巨石阵的生路在这地宫中恰是死路,而我在胜利冲昏了头脑后竟然没能想到这一点。是我的疏忽大意害了徐灵儿。
    石门前,结巴浑身也插满箭头倒在血泊中。老吉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坤桑,他没想到坤桑竟用一个活人来为他挡箭,而且这个活人生前是如此的忠心。他有些后悔,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腰里的手枪,最终还是没举起来。
    我想他和结巴也是有感情的吧!
    熊大拍了拍我的肩,没有说话。走上前,将茶杯推展开,巨大的青石门缓缓打开。
    墙壁上有一道引流槽,槽内注有石蜡,随着石门缓缓打开,石蜡亦被点燃,一道火苗沿着墙壁照亮了这个石室。我们又前行十分钟便看到一座石台,石台两边立着两座九头鸟的石像。
    坤桑指着石台上透明瓶子惊呼着:“长生水,世上果然有长生水。”
    可是,他却不敢向前一步,因为石台与我们站立的位子只有一座朽的千疮百孔的木桥相连。他举起枪指着我,说:“你去,把长生水拿来。”
    我一阵恼怒,想要反抗,谁知熊大却走上前制止了我,压低声音说:“帮我照顾好我弟弟。”
    说完,便走上前说:“这道木桥在我们唐古拉有记载,叫做回生桥。里面的秘密我想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我去给你拿。”说完,便又回身,朝我使了个向上眼色。
    我顺着他的余光望去,只见石室的顶上全是黑鹫,只要有刺耳的声响坤桑他们的注意力全集中到了长生水上,并没有观察到。
    我知道熊大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的,我想拉住他,可是他已经迈上了木桥。我想到他对我说的话,便下意识的往后退。我一定要活着,活着把徐灵儿带出去,然后遵从熊大的遗愿照顾好他弟弟。
    接着一声枪响,尖锐的声音刺破周边的寂静。顶上的黑鹫如同炸了锅一样,黑压压俯冲下来。我用尽全力往后跑,跑出石室然后猛的关闭石门。
    枪声、喊声、痛苦声从是门后传来,我邪恶的一笑。也许此刻我是造了孽的吧!
    “轰”。有人终于忍不住引爆了炸药。
    石壁上迅速裂出几道痕迹,我抱起徐灵儿边往外面跑,这时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一道巨大的水流突破屏障直冲下来。
    我被水流冲出很远,徐灵儿的尸体也不知所踪,我大声的呼喊着,湍急的流水顺势灌入口中。
    大蓄卦,象曰:忧愁常锁两眉头,千头万绪挂心间。从今以后方开阵,任意行而不相干。这是师傅给我起的卦,卦后师傅一脸严肃,说我红尘未了难成气,一朝参破可洞天。
    现在想来,却也应验了!
    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的病床上。阳光撒在病房里,我浑身疼痛,用虚弱的声音问张一山:“徐灵儿呢?”
    他说他赶到时河滩上只有我,并没有发现其他人。
    我抓着他的手,吃力的说:“一定要找到她。”
    他拍拍我的手,说:“放心!”
    正说着,门口进来了两个穿着公安制服的警察,其中一个就是在天桥找我算卦的那个人。
    张一山笑呵呵迎上去说:“刘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旁边的一个小青年纠正他的称呼,道:“马上就是刘局了。”
    张一山愣了一下,大悟道:“恭喜,恭喜。改天我摆一桌升迁宴还请您不要推辞。”
    刘队并没有理他,而是冷冷的说:“只要你以后走正道不犯事,就是对我最好的恭喜。”
    听到这里,张一山一下哑然。
    刘队走到我面前,俯下身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说:“我没有事,只是一定要帮我找到徐灵儿。”
    他说:“我已经跟当地的警方联系好了,所有的警力都已经散下去了,你只管好好休息。”
    我将这些天的事情向他粗略地复述了一遍,他思略了一会,没有表态。俯下身子在我耳边悄悄说:“感谢你在我最迷茫的时候给我指点。”
    我一脸诧愕,竟没想到他会如此说。刚要说话,他却拍拍我的肩膀说:“你说的这些信息很重要,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我们。”然后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回到大都时,下了好大一场雪。我先去都城监狱见了李万三,我跟他说了最近的一些事情,他似乎并不惊讶,很平静的对我说:“我没有看错人,你果然做到了。”
    这下轮到我惊讶了,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老头没有接话,说被:“守正心,行正气,走正道,迟早有一天你会让我望尘莫及。”说着双手合十,对我行了个礼,然后挂断电话,离去。
    出了监狱我又去了医院,熊二依旧疯疯癫癫,见到我以后直叫哥哥,让我无言以对。张一山说:“我已经找了最好护工,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我向他表示了谢意,然后独自回家。
    雪依旧在下,似乎没完没了。幽暗的路灯下,有几个小孩打着雪球相互追跑。走到离住所不远处,我看见有一个人依靠在路灯杆上,面对着我。灯光很暗,我看不出是谁,只感觉好像是“疤脸”。我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然后走上前,却见身影早已消失在昏暗的灯光中。
    也许他还活着,也许他们都没有死,包括徐灵儿。我幻想着,然后有苦笑着。
    后来的日子,我天天梦到徐灵儿,她身上插满箭头,冲着我笑。然后我便惊醒,满心的懊悔。
    街角的徐记馄饨已经关门,天桥下的算命地摊也被市政人员一扫而空,偌大的大都似乎没有变化,又似乎全都变了。
    我不出门,只身一个人坐在屋中,满身的颓废。从昆仑带回来的三块龟甲放在书桌上,这是徐灵儿给我留下的最后的念想,我日以继夜的研究,终究也是不得章法。
    就这样,一直过了一个月。张一山带人打破了局面。他让人把我的衣物全都席卷一空,然后把我拉到城中的一套别墅中,说:“这以后就是你的新住所。我在附近给你开了个易馆。你这样颓废下去不是徐灵儿所愿。”
    我谢过他的好意,但依旧不领情。
    没想到他竟一巴掌打了下来。说我对不起徐灵儿,对不起徐老爹。然后丢下 ,便气冲冲走了。
    信是徐老爹留下的,他对我说他并不怨我,这是定数,是天意,是灵儿的选择。他说徐灵儿生前总是很努力,活得很认真。他希望我延续下去,这是徐灵儿希望,也是他的期望。
    我突然想起徐灵儿常说的话:“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甚多,痛苦比幸福也多得多,但我们仍要好好活下去,努力活下去,活出自己的精彩,不要让人瞧不起。”
    我拿着信竟然哭出来,这是我得救后第一大哭,哭的痛彻心扉,我好想对徐灵儿说如果死的是自己该有多好。
    我明白张一山的用意,给他打了电话说要给徐灵儿立一个衣冠冢。
    他一口答应。
    立衣冠冢这天,我在她的墓碑前喝的伶仃大醉。张一山笑我,然后又把我带回住处。拍着我的脸说:“你终于要活过来了。”
    第二天,我来到他给我开的易馆。
    刚刚坐下,便见一个人急头火脸的走进来,说:“大师,今天我有一个重要的面试,可是右眼一直在跳,感觉很不吉利。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还请大师帮我指点一下。”
    第十三章诡秘的杀人案(上)
    现在的年轻人对于《易经》这样的古籍都是束之高阁或敬而远之,对于卜卦算命更是往往在信与不信之间徘徊。而眼前这一个年轻人却让我大呼意外。
    我让他起了一卦,然后说:“古人有句话说尽人事,听天命。反过来却恰好适合目前的你。”
    “啥?反过来?尽天命,听人事?”
    我冲他笑了笑:“我是说顺序反过来,不是意思反过来。”
    他嘟囔着说:“听天命,尽人事。这还不是一样嘛。”
    我说:“这一变,含有很深的奥秘。”
    说着便要他坐下,说:“命里有时终须有,何必挂念记心头。日后应记勤奋苦,不悔此生不误福。”
    “什么意思?”
    “这是你的福报,你只管去做不要顾虑。但是一定要记得,不要因为容易得到,反而不去去珍惜,不要糟践了你的福气。”
    “你的意思是我能够成功?”
    “这是你命中注定的。”
    那人笑了笑,说:“借您吉言,有您这句话我的心都定下来了。”说着掏了一百元钱给我,然后匆匆离开了。
    待他离去,我又看了看他起的卦,自言自语道:“心愈坚,事越顺。”
    刚刚送走这年轻人,刘子豪满脸忧愁的走了进来。
    我跟他打了声招呼,说:“都升官了,你怎么还是忧心忡忡。”
    他叹了口气,说:“最近遇到了一个棘手的案子,刑侦队到现在都没有侦破,社会舆论很大,我的日子怎么好过的了。”
    我说:“是那个传的沸沸扬扬的梦中杀人案?”
    “谁说不是。你说随随便便做个梦就能把人杀了?这也太邪门了。我办了这么多年的案件,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凶手虽然主动投案说明,但是单凭这些证据不足,我们也没有办法。更可怕的是他在看守所里,说他做了一个梦,把他的老板杀了,结果我们去查看,他的老板果然死了,而且死亡的方式与他说的一模一样。”
    我给他倒了杯茶:“凡事自有定数,有果必有因。只要依着结果顺藤摸瓜,肯定会有所收获。”
    他将放到嘴边的茶又放下,说:“我这次来就是想让你帮我分析分析,我们这些人太在乎结果,反而容易忽略一些细枝末节。”
    我冲他摆摆手说:“我就是一个算命的,帮别人了解一下运势,指导一下行为还可以,这破案的事情还得请你另请高明。”
    刘子豪依旧不放弃,说:“那你就帮我指导一下行为。”
    我说:“那你就卜一卦看看吧,但未必灵验。”
    他笑了笑,然后卜了一挂。
    “一轮明月照水中,只见影儿不见踪,愚夫当财下去取,摸来摸去一场空。”
    他听了一脸严肃,说:“什么意思?破不了吗?”
    我说:“这时坎卦,坎为水、为险,两坎相重,险上加险,险阻重重。一阳陷二阴。所幸阴虚阳实,只要坚守可豁然贯通。陷入已深,不可轻举妄动,应先求自保以待变。在险难中,不可拘泥常理,应当运用智慧,以求突破。”
    他点点头算是同意我的说法。
    我又说:“你们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梦里杀人这件事上,而这只是自守者的自述,有没有想过会是误导。一轮明月照水中,只见影儿不见踪,这是虚;愚夫当财下去取,摸来摸去一场空,这是无。你们更应该发挥主观能动,不要被他牵着鼻子走。”
    刘子豪又点点头:“你说得对,我们确实被动了。三起杀人案背后肯定有更深的阴谋。”

    第十三章诡秘的杀人案(下)
    易馆的生意很冷清,张一山给我开这么一个店主要是为了让我尽快从悲痛中走出来。我很感谢他,但我知道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欠下的始终是要还的。
    第二天,我依旧开门营业,刚进店,外面便走进一名警察。他笑着说:“请问是长先生吗?”
    我冲他点点头。自从到大都的第二天我似乎便与警察脱不开关系了。
    那人见我点头,便礼貌地说:“我们刘局请先生到公安局一叙,有要事要谈。”
    这大白天,开着警车在我家店门口,让其他人看到我这生意还怎么做。但是,民不与官斗,越纠缠越难以说清,于是匆匆关了店门,与他前去。
    到了公安局,我被引到二楼中间的一间办公室。刘子豪正坐在里面说事,见我进来,便对那人挥挥手说:“这件事情事关全局,你亲自去一趟。”
    那人点点头便退了出去。
    他招呼我坐下,给我递了一根烟,我摆摆手,拒绝。他将递给我的烟夹在嘴里,点上,吐了一口。说:“你听过南易派吗?”
    我点点头,说:“南易派是易学的一个门派,主要在江浙沪一带,他们精通八卦奇门,是很有影响的一个门派。”
    “死的三个人都是南易派的,其中一个还是南易派在大都的堂主。”
    易学传承至今早已不复当年,其中门派林林总总且错综复杂,相互之间谁也不服,勾心斗角,谁都想站到易学的至尊之位。刘子豪讲到这里,我似乎有种预感,这件事与易学门派相互争斗有关。于是便说:“我听师傅说过,易学门派之争由来已久,斗智斗技斗法,手段层出不穷,虽然乱象丛生但却也推动了易学的发展。只是像你这样说的杀人,很是少见。”
    刘子豪思虑了一会,说:“我今天请你来,也没有其他大事,只是想请你见见那个口述梦中杀人的嫌疑人。”
    我说:“既然他已经承认了杀人,那就抓起来,何必大费周章。”
    刘子豪苦笑一声:“我何尝不想尽快了事,只是每次杀人他都有不在场证明,证据不足,不足以起诉啊!”
    说着,他打了个电话,一会便来了一个人,那人身材魁梧,体型肥胖,脸上却结实得很。
    他对那人说:“林大胖,你带长生去见见那个嫌疑人。”
    谁知那个叫林大胖的人却说道:“刘局,这不符合规矩吧。按照规定羁押的嫌疑人家属等其他人是一律不允许见面的。”
    刘子豪说:“提出来再审一次,让长生隔着监控见一面就行了。”
    林大胖哦了一声,然后斜着看了我一眼。
    我心里一紧,他不会以为我跟嫌疑人有瓜葛吧。我可不想在让警察产生这个误会。于是在去监控室的路上解释道:“我和嫌疑人并不认识,只是应刘局之邀去看一眼。”
    林大胖铁青着脸不说话。
    审讯室的画面很快便传到监控器上,犯罪嫌疑人是一个戴着眼镜的文静人,脸白白的,像一个学者,他穿着一件衬衣,由于好久没有洗,已经起了褶皱。在警察的询问下,他慢条斯理的回答者,语气波澜不惊。
    林大胖扭头问我:“怎么样?认识吗?”
    我摇摇头,我才来大都半年,而且有一大半时间还在青海,对于大都的人和事自然也不是清楚。
    他哼了一声,骂骂咧咧:“妈的,什么都对的上,就是不能抓。真他妈憋屈。”然后对我说:“既然不认识,那我就送你下去。”
    我点点头,转身的瞬间,突然看到嫌疑人食指上印着一个梅花烙迹,我心里一紧,难道他是梅派的人?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小说文学 最新文章
长篇小说《程咬金日记》寻出版、网剧、动漫
亲身经历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转载)
噩梦到天堂——离婚四年成长史
午夜咖啡馆
原创长篇小说:城外城
长篇小说《苍天无声》打工漂泊望乡路底层小
郭沫若用四字骂鲁迅,鲁迅加一字回骂,世人
原创先秦历史小说,古色古香《玉之觞》
北京黑镜头(纪实文学)
长篇连载原创《黑潭》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加:2021-12-29 00:23:32  更:2022-01-08 15:00:53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  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