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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夜空中闪亮的星

作者:徐敖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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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录

    一、初始之心
    二、人去楼空
    三、混世
    四、初分
    五、转折
    六、插曲
    七、失去
    八、过渡
    九、结缘
    十、川剧
    十一、吸引
    十二、定位
    十三、自立
    十四、平顺
    十五、怀孕
    十六、求婚
    十七、蜜月
    十八、幸福
    前言

    ? ? ? ? 如果说非要给小说加上独特的意义，那么人生就是所有遭遇最好的诠释。拿一个人的一段成长阶段来叙事，远比为某狭小主题来得要宽宏得多，它包含生活的方方面面，对理想的憧憬，对现实的纠结，对爱情的无奈，对人生的领悟，对社会现象的冷静思考等等。小说就是小声说话，以小见大，折射的是生活，反映的是人性，是人就有烦恼，是人就有杂念，有人消极，有人乐观，有人反叛，有人走上不归路，还有一种人始终保持善良，人上一百形形色彩，想要倾述心中所事，首先要对人生有深刻的体验认识。

    ? ? ? ? 本小说讲的并非故事，一直以来小说主张去故事化，重人性化。在现今物欲横流的大时代背景下，主人公为追求幸福生活的经历为出发点，以爱情与事业的辗转反复为交叉串联的成长线，讲述了主人公【徐阿肥】从一个人迷茫的寻路者，经历爱情的失落，事业的波折，自我的反省，亲人的离别，人生的转机，曙光的来临，幸福的驾到等一系列带有明显魔幻意味的趣事，重在趣味，小说里的内容一半实一半虚，实为现实，虚为想象！太写实会论为纪实，虚是实的反面，是主人公对美好生活的魔幻想象，企图营造一个不一样的世界观，在我看来，现实的大世界未必能反映每个人的小世界，相反，每个人的小世界恰恰组成了这个看似现实的大世界，你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的，你唾弃的假像很可能就是真的一部分，其中涉及到了摄影、川剧、和重庆各大城市风貌等，小说是精神粮食，它可以很平凡，但绝不能平庸，讲述的无非是围绕我们生活周边的细碎小事，吃喝拉撒，小事也是大事啊！找工作是小事吗？追求爱情是小事吗？当你灰暗无助的时候也是小事吗？当你遭遇打击的时候也是小事吗？难道非要造出航空母舰才算大事？当然也不能用大事来形容，它是组成当今年轻人浮躁生活的彩色像素，像素越细越密人们的生活就越充实，人生方向就越清晰，相反，越粗越暗便会越混沌，不知一天在干嘛！人生不就那样吗？惊天动地的悲情故事只发生在电影里，真正落实到生活里的细节，才是我们生活在当下每一位年轻人要面对的。小说在内容上舔加了幽默、反讽、知识、经验、魔幻等元素，在我看来写小说就像演员表演，不温不火恰到好处，该悲时悲，该喜时喜，感觉如流水，自然而然缓缓细流，比方说，如果小说是桌菜，有的人爱吃红烧肉，有的人爱吃辣子鸡，有的人爱喝圆子汤，还有的挑肥拣瘦营养单一，考虑到种种情况，在我的小说桌面上早已盛上杂锅荤素外加一汤，为什么叫杂锅荤素呢？因为生活本来就是个大杂烩，各种繁杂琐事交织而成，不可能全写，只提取一部分，味道是特别的，既有营养又可诗腹，是专为年轻人烹饪的一道佳菜。

    ? ? ? ? 故事里的内容是虚实结合的，有吸取部分现实生活中的人物，成为我原材料整合时的艺术模子，当然该保留的保留了，该去掉的去掉了，写主人公徐阿肥的时候，其实是以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的混合写法，既有 ‘我’ 的表达，又有人物之间的呼唤，互不影响，他是一个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不少的人，人好，有理想，有点神经质，爱幻想，甘愿当妻管严，有成就事业的雄心，在接触摄影之前，基本上是个无目标的流浪打工汉，总是找不着事业的定位，过一天算一天，数着手指过日子，尽管内心无比焦急，无奈本身无学历无经验无关系，是个典型的三无人员！在这种情况下，过着郁闷穷酸的小日子，与菊花在宠物店结识，建立关系后，恋爱之初他觉得一切正常，可日子没过多久便发现自己的女朋友原来是个女汉子，由于她是体育系毕业的，性格较为男性化，脸上爱长痘痘，比如能自己换饮水机水桶，这可不是一般女孩子能做到的，天热时在家喜欢裸奔，她说凉快！不爱化妆，几乎没见她买过化妆品，曾数次在大街上背着徐阿肥锻炼身体，谁见过恋人中女孩背男孩玩的？桑音缺少女人味，尽管如此，徐阿肥并不与其计较，只一心一意对她好，他知道他没有挑青菜萝卜的实力，但世事无常，现实的残酷终将他们分开，没有工作也没有爱情，有的只是迷茫，东走走西晃晃的迷茫。正在这时，上帝之手以爱的名义向他伸出了有力的援助——有生以来第一次接触摄影。使他眼前一亮，顿时豁然开朗，目标出现了。这是一段求学漫漫艰辛的之路，他不但刻苦努力，还想出了许多积极的歪招，用录音的方式偷学老师是怎样与客户引导沟通的，加上自己的分析理解，到重庆图书馆饱览相关书籍，在很短的一段时间内，专业知识得到了明显提升，其中他的同事——安妮！对徐阿肥产生了好感，不过有好感并不代表能开花，摄影工作室因为各种原因，会经常搬家，他们之间的姻缘，因离职而告终。

    ? ? ? ? ?之后徐阿肥到各摄影工作室考察，洞悉其行业规律，发现摄影行业混乱不堪，常常有业余分子充当老板，观念庸俗，审美低下，笑话百出，他利用学来不多的知识，谎称自己有多年实践经验，在一些打着国际牌子的小店里，当着山寨版的杂牌摄影师，自娱自乐的同时，反思着行业的弊端和自己的道路，正在此时，一家名为【怪叔叔摄影工作室】的高端摄影店吸引了他的目光，经过考察之后，他像看见了生命的曙光，毅然决定投奔他家，为进一步提升自己的摄影能力，重新从另一个认知角度学习，冥冥中他知道这将成为他毕生的事业。

    ? ? ? ? ?这家工作室的主人由两位女强人组成，一位叫韩悦月，一位叫陈范范。 悦月母亲是位国内知名钢琴家，所以她从小对音乐耳濡目染，母亲希望她成为一名优秀的音乐家，但六月生的孩子生性倔强，说什么也不练琴，借口五音不全，乱弹琴！当然后果是严重的，她像革命先烈一样在皮鞭的威慑下，纵然皮开肉绽也不妥协，所以成年后皮肤厚度异于常人。偶有郁闷就在纸上涂涂画画，时间一长，潜移默化的形成了自己的绘画风格，绘画表达，不知不觉迷上了美术，在哪里有她天马行空的想象和内心欲望的独白。而陈范范则是个不折不扣的宅女，通常大杯奶茶一盒爆米花，躺沙发享受惊悚电影带来的刺激就是一天，她的爱好就是把曾经的男友吓得花容失色，然后一个人偷着乐，当电影还未结束男友就跑了。他们都是导演系毕业，性格低调，思维敏捷，有信仰有想法有事业，就是没男朋友...

    ? ? ? ? ?由于陈范范去美国十字教会进修，所学内容庞大，短时间内根本回不来，所以怪叔叔摄影工作室基本上由韩悦月在支撑，徐阿肥如海绵般的吸取知识营养，开始了对一张照片修五、六个小时的艰难修炼，同时因为拍微电影，他结识了唱川剧的周璇，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一起，接触川剧知识，及戏曲的正确认识，之后便是结婚蜜月等极为神奇的故事，在石头国遭遇帕妻夫老头，与伊斯里娃夫人共同对付一帮外国流氓等等，总之故事是精彩的，不落俗套的，有共鸣点的，希望能得到读者朋友们的认同，谢谢！
    第一次去菊花家时，心情忐忑。听说榴莲营养价值高，就买了一个，把我给臭得，因为从来没有吃过那玩意儿，也不知道啥味道，总觉得礼"重" 诚意深, 另外想买条烟给他老爸,却被菊花拦下了, 她心知我是名符其实的穷光蛋，便自掏腰包买, 假装都是我买的, 几乎每次如此，礼钱花的都是她的工资，我倒不觉得有何不妥，现在想想很是丢脸。

    ? ? ? ? ? ? 到桃花山水帘洞时，此刻夜幕降临，天空星光灿烂，像一把金子洒向天空，星星点点的，十分好看，另外右上角的月亮神奇般硕大，像电影里的特写画面，一伸手便可触摸。菊花的家是栋老房子，一楼，屋外聚集了好几百只猫，花猫黄猫黑猫白猫杂色猫，在外来回走动，翘着尾巴，或跳，或嬉戏，或打滚，或发出厉耳的警告声，像在守卫圣土，见有人路过也毫不惊慌。一进屋，我张嘴就喊：伯父伯母好！甜蜜使劲加。他们也不意外，事先知道我要来，“还没吃饭吧，快过来坐下！”菊花妈妈盛好饭递给我，并向坐在电脑上的菊花爸大喊：“死老头！你吃不吃饭，还在下你那破象棋。”饭菜是丰盛的，有我最爱吃的回锅肉、辣子鸡、皮蛋汤、排骨、糯米圆子、小白菜和红烧茄子。菊花一个劲儿往我碗里夹菜，我不好意思的埋头扒饭，毕竟生疏，她爸爸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子，情绪随电视画面满腔愤言——抗日猛剧。“打呀！怕个屁！一拳一个日本鬼子！哎呀！撤退干什么？”他拍拍大腿，说罢转过身对我说：“小伙子多吃点，别客气哟！”她妈妈只一边摇头，给她爸夹了一块肉，“干什么？谁要你夹的，我自己不知道吃吗？”然后又对我说：“小伙子，别客气，桌子上还有饭，不够再添，这臭老太婆多管闲事，别理她。”幸亏我没挣表现的在他碗里夹菜，要不连我一起骂！脾气真怪。

    ? ? ? ? ? 整个过程没说几句话，临走时菊花送我去车站。她妈妈从里屋拿出一袋大白兔糖给我，嘱咐我路上吃，我很有礼貌的接过，一看这那是什么大白兔，简直就是牙膏嘛！比我家的佳路洁还大，难道是宇宙牌的？我从来没见过如此硕大的糖，我在想该如何下口呢？

    ? ? ? ? ? 这便是第一次见她父母的情景，一个星期后她也来到我家，她可不像我一样害羞，她性格爽朗的和我家人打招呼，结果得到二爹三爹二姨三姨表妹表弟等十几号人的认同，弄得我还不好意思，其实事先我也没料到会有这么多人，多半是我妈叫来的，来看看这未来的媳妇长什么样。有人说现在的年轻人都有一些共同点，“不招呼人”便是其中之一，凡过节家里来了亲朋好友，我们作为儿孙后辈理应礼貌相称，不呼喊各位长辈称呼便是不礼貌的行为，她来我家还是我去她家都如此，见到这么多人第一个反应就是躲，躲在自己的小屋里说悄悄话，我能说是害羞吗！特别是在吃饭的时候，几十年来一直这样，奇怪的是在外人面前却无任何害羞，甚至大大咧咧，结果招来长辈们的不理解，以为我们是故意而为之，也罢，不理解也没关系，我们八零后这代人几乎个个如此。

    ? ? ? ? ? ?菊花完饭的速度比喝汤还快！呆在我小屋里看电视，我小屋大概十平方米，头顶由棚布遮挡，晚上耗子经常在上面跳舞，串来串去，好不快乐！我喜欢拥挤的感觉，有安全感！她两手举做机关枪姿势向我扫射，哆哆哆！我配合道：我挡我挡我挡挡挡，遭了挡不住了，怎么办！呼叫总部，请求支援，说时迟那时快，菊花空手仍出手榴弹并配音，我一个后倒，表情夸张极其搞笑，假死在床上！然后冲着我胳膊窝一通乱挠。家人对菊花的印象很好，觉得我捡了个大便宜，这话在朋友面前也得到了应证，‘你们很有夫妻相’常听这句话，至少电脑上上传的照片不会说谎，我反复看那几张‘夫妻相’，表情姿势配合都很到位，甚至有些艺术的范儿，心里怎么就那么提不上劲呢？怪怪的。

    ? ? ?二、人去楼空

    ? ? ? ? ? 过不多久认识我的，我不熟的，或街坊邻居时不时在我耳边问：她谁啊？那儿的人？交往多久了？我只是笑笑，为什么人人都喜欢八卦？太张扬不是我的风格，不就是谈个对象吗？又不是什么国家大事！何必问东问西，我不喜欢被人盘问的感觉，不过自始至终我脸上都带着笑，哪怕不那么自然。

    ? ? ? ? ? 快到五一节了，公司放了七天大长假，还发了饼干巧克力，想不到这世上还真有体贴员工的好老板，运气实在太好，正好明天是我们恋爱30天纪念日，菊花嚷着要去中山镇，但最后经商定去武龙。我们坐上一辆皮卡车，司机是菊花的老朋友。从市区到武龙上高速公路沿途不停大约两个半小时车程，车蜿蜒盘绕山路行驶，逆风嗖嗖，疾驰而行，我头靠在菊花腿上小睡一会，当成枕头，越往高处越感寒冷，还好我们带了外衣。每当车上久坐之时，脑海里总是浮现出许多莫名其妙的画面，又或者离奇古怪的想法，比如对旅途来说这段较长的山路，假定它是人生之路那得有多短暂，我老了会是什么模样？我会和菊花结婚吗？结婚会不会很恐怖？我们会生小孩吗？如果有，我喜欢女孩，菊花喜欢男孩，最好来个龙凤胎，不过我们哪里有这么多钱养孩子，听人说现在养个小孩很困难，得把自己青春搭进去，可是每当看到几个月大的婴儿肉嘟嘟的样子，心里就喜欢，真想抱抱呀！

    ? ? ? ? ? 伸个懒腰的功夫便到了武龙，来不及适应这里的气候，像进了冰箱的冷冻室，我和菊花冷得直哆嗦，急忙穿上外衣告别老朋友胖子，到一家名叫‘热热烫’的客店坐下，服务员倒上茶，我说来点热的，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饺子摆在我们面前，看样子味道极鲜，不等稍冷我已开始下肚，包在嘴里烫得嘿哧嘿哧的，不小心一个梗咽吞下肚，那个背心烫啊！直钻心。菊花则坐在椅子上玩弄手机，看她呵呵偷笑才知道原来她把我刚才的吃相全拍了下来，“告诉你，把照片删了”，“我才不呢！我要拿这张最丑的做屏保，并且上传到空间相册”，“你敢！” 我说道，“你看我敢不敢，先声明我只是通知你一声，没和你商量！”，见菊花得意的笑，我有点无可奈何。其实要问我女人那里最可爱，刚才的使坏最可爱。

    ? ? ? ? ? 听当地人说，来了武龙不去圣女山等于白来，我们在镇上转了转，一人买了顶毛茸茸的情侣帽，和厚实的围巾，走在石板路上，发现这里的建筑物大部分都是木质材料做成，颜色火红，摸上去和石头一样冰凉，街道蜿蜒纵横犹如一条巨蛇，我们所站的位置恰好在蛇的七寸处，所以一跺脚风吹树摇房屋动，满地的树叶腾空而起，随风荡起螺旋舞， 在空中缓缓飘散，不远处的高山竖着五根手指，不知威严屹立多少年，那么雄壮有力，若能握成拳头定可拳破冲天。

    ? ? ? ? ? 我俩手拉着手甩甩跳跳的，哼着歌儿，呼吸着这冰凉的高地空气，心情十分大好的东瞅瞅西望望，掏出一手机一通猛拍，街道上的行人并不多，熙熙攘攘的，本地人头上都裹着彩布巾，穿着宽大紫色布衣拖到下半身，脚上套双金船鞋，步伐轻盈，眼神炯炯，额头上涂有彩虹，他们是边县的少数民族，我叫不出名字来。

    ? ? ? ? ? 抬头望天白晃晃的让人睁不开眼，我们想问问路人圣女山怎么走，不等我开口，一位怀里抱着婴儿的妇人，雪白的乳房露出供婴儿吮吸，她对我们说：“我们这儿没有公交车，走路再快也得一天一夜，但坐滑竿一小时便可到。”我和菊花相互对望，她在胡说些什么？抬滑竿的人不是也得走路吗？那妇人解释道：“如果是迷宫呢？”我们不再往下问，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神秘。滑竿在山洞外一老虎林，我们到那里后吃了一惊，四方八面长着茂密齐天的神仙树，树干上挂着营养袋——树之氨基酸。四个骨瘦如材的精瘦老男人早已在那儿等候多时，戴着一尖斗笠，他们的风格是一口价，绝不讨价还价，我和菊花坐上了滑竿，心里直嘀咕这么瘦的人这么高的山还抬着我们走，他们能行吗？别半路抬不动摔下可就不妙了，或许是我想多了！俗话说人不可貌相，人家既然吃这碗饭，功夫肯定是有的，咋一看，这滑竿竟然还有安全带，扣好之后眼前的景像便往后移，只觉坐在上面像长了翅膀，飞一般的往山上奔去，期间坡度陡得不可思议，有一段几乎呈九十度角，我惊得出不了大气，难以睁眼，由于攀爬速度极快，才不至于掉下来，那迎风而上的感觉比坐过山车还刺激，我想回头看看菊花跟上来没有，无奈山路险峻巨石挡道，只等上去再说。在寒风刺骨面部结冰之前，我们终于到达了圣女山，菊花可怜兮兮的一把抱住我，“太吓人了，冷死我了，心都要蹦出来了，简直喘不过气！不过也挺刺激的！”我感叹：“你还觉得刺激，要不要再来一回？”接着就是一顿拳脚。我们顺着路标往前走，在山的顶端有一栋五彩摩天大楼，外形像四个挨在一起的冰淇淋，而且顶端还在缓缓转动，在阳光的折射下显得格外耀眼！从室外看里面人还不少，肯定有空调，好冷！走！进去再说。我们迈着大步哈着白雾来到门口，两个身穿制服的安保，手拿黑色红光棒在我们浑身上下扫描，然后说：“可以进去了！”我和菊花不解！这什么情况？进个商场还检查？往往越是这样说明治安越是不好，心想还是小心为妙。
    ? ? ? ? ? ?里面的人都面白口红的，一半是来往的人群，一半是场地中间错落有致的假人模特，原来刚才我们把假人模特也算进去了，令人失望的是里面虽有空调，但比外面暖和不了多少。这栋冰淇淋大厦共十五层，三个电梯坏了两个，剩一个就我和菊花单独乘坐，她说自己平时很少出远门，好不容易来一次，一定要好好逛逛。我想我的脚又要遭罪了，并警觉周围的一切。按下八楼，玻璃外的景物似乎没怎么动，也不能说没动，是慢得像蜗牛，门外发出摩擦声，一巅一巅的，“到了！”我俩站在门口不见门开，相互对望 “今天运气可真好！还以为这电梯没问题，这什么大厦？整人大厦吗？还不如爬楼梯锻炼身体，现在怎么办？”菊花抱怨道，我眨眨眼，上牙齿打下牙齿，深呼吸一口，我想应该没那么糟，这不是有求救电话吗！我刚要按下求救按钮，门口过来一位安保，两手左右一扒——门开了。我瞪大眼很无语，左右看看这边框，这怎么回事？安保气定神闲的讲：“不好意思！这是手动电梯，可能你们是第一次来，别奇怪。”菊花不安的说：为什么不叫人来修？保安回道：“不是修不修的问题，这电梯本来就是这么设计的，目的为了给客人留下深刻印象，凸显不一样的特点！”我问那个设计师这么干，简直就是奇葩！“我们经理，他找人设计的！”安保自豪的说，我夸奖道：“原来如此！三台电梯坏两台，一台还手动，不错！不错 ！有意思！这里的回头客肯定会越来越多。
    ? ? ? ? ? ?八楼是女孩的天堂，卡通布娃娃、皮包、化妆品、配饰、围巾应有尽有，我心里一沉，估计要大出血了，我朝那中等个头的洋娃娃指了指，她瘪着嘴：“谁喜欢洋娃娃，太没创意了！那我问既然来了还是买点什么作为纪念吧！她想了想：“对了，这里有西装没有？我想买套西装！”我说：“西装？要说女式西装，估计这里没有卖的！再说天这么冷，买西装干嘛？”她说：“谁买女式西装，我要男式的，我要打领结，我要穿皮鞋！个性！”我拿她很无语，毕竟一个女生打扮中性化我还是能接受的，但过于男性化却让我有些抵触！”，她不依不饶说要买，你不买我现在就离开。有什么办法呢？于是我们满楼的转悠，上天保佑！好在这里根本就没有西装卖，她到底哪根筋不对？放言：“别得意，这里没有，回市区总有卖的吧！”她的解释是：天天吃鱼肉也会腻！偶尔一碗方便面才是生活的调解剂！晕倒...
    ? ? ? ? ? ?那夜我们住进商场顶楼的客房，晚上涮火锅，她喜欢喝啤酒，且酒量超好，没个十瓶八瓶不算喝！我是很快便抬不起头来，只觉几只苍蝇在头顶飞，一闭眼便睡到天亮。
    ? ? ? ? ? ?吵架是常态，被欺负是我的福利，即便如此我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试图融化她那颗大大咧咧的心。再回来上班时，大门紧闭，铁链封锁，打电话给老板时，对方无人接听甚至关机，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劲，越过护栏从后窗望进去，‘ 我的天’ 菊花大叫，只见里面一片狼藉，桌子、板凳、电脑、宠物铁笼等统统搬个精光，更要命的是一个多月的工资没了，这才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拿着电话狠命的打，可又有什么用呢? 冷静下来理清思绪整理乱麻，怪不得他对我们那么好，又发饼干又发巧克力，原来.... “走！去报案’”菊花说，“毛病！报什么案，一千多块钱谁帮你查，别去麻烦警察叔叔了！”菊花叹了叹气！说 ：“也对啊！这样事情全国每天不知要发生多少起，要是一个一个查还不把他们累死，再怎么也得丢个万把块钱才见动静。但是....我们那可怜的工资怎么办？”我也很无奈，还能怎么办，认倒霉呗！那天的午饭终于由我来付，但她建议吃小面，我知道她在为我着想。
    ? ? ? ? ? 五月是别人的吉庆月，是我们的伤心月。失去工作表面上轻松了几天，却留下一连串迷茫的现实，生活就是这样，有惊喜也有意外，更有伤心时。
    ? ? ? ? ? 我是电工专业出身，其技术含量等同于修灯泡，原因不在于教学质量是否达标，而是我压根就没打算学什么鬼电工，早先所报专业维机，也就是电子计算机！由于我中考分数线不够才被挤进电工班，没有兴趣也不能不上学呀！上学成了一种流行，管它学了有用没用，参加工作干不干这行，在读书的年代，不读肯定代表落后，全然忘了它只是人生旅途中的助推器，不是读了就起作用，而是因为看清了作用才去读。
    这里插播一条旧时讯，音乐响起：那是九九年末，对外面世界充满好奇的我带着一颗单纯勇敢的心踏上了社会，这里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当时人才市场刚刚盛行，重庆的职业介绍所铺天盖地，像黑洞般吸食每个新出炉社会的嫩娃娃！求职市场潜力巨大，且用工慌，各路人马争抢这块硕大的蛋糕，打着虚晃的招牌——要找工作吗？先交介绍费五十元，等找到后再交成功费五十元。
    ? ? ? ? ? ?记得当时职介所把我们一个班的三位同学，分到半月桥一个汽车配件加工厂，慌称每月至少工资一千，在那时一千元算是笔富裕的数字，厂长是个肥头大耳的奸商，来这里上班的全操着一口外地音，每天与冲床钻床玩危险，偶尔挨挨骂罚罚款，无聊的时候几人围在一起，嘲笑那些怀着梦想打算来此地打工与陷阱为伴的新人，然后为自己叹口气！工资的计算方式以计件为主，工价低得离谱，都快赶上旧社会了。最高的五厘一个件，最低的一厘五，而且是要自己数数，若是一不小心忘了，呵呵！吸血的蝙蝠就会趁机吃掉你的劳动成果。
    ? ? ? ? ? 来这里上班有四年之久的一位同事，他的工资最高，工作起来极其卖力，从不停歇！可没有一个月工资拿到过四百元，其他人等可想而知。老爸老妈对他们的嘱咐是：别管工资多少，先体验体验生活再说。插播完毕。
    ? ? ? ? ? 菊花虽说是体育专业出身，之前当了一年小学体育老师，后来与校领导发生矛盾，愤然离职，她说自己不适合当老师，也开始学什么不干什么了，菊花问我：“我同学单位上缺一个职位，你要不要去？”我问：“什么职位？先说好，搞销售我可不适合。”菊花撇撇嘴：“没让你去搞销售，就学学化妆和晚上看大门。”我一听，说：“化妆？什么意思？是免费教授吗？看大门是指当保安吧！菊花醒醒喉头：“可以这么说吧！反正工资很高，而且不累，就是要上夜班！我急忙说道：“那可以嘛！上夜班怕什么，只要工资高就行，工作单位在那里嘛？菊花作出欲说先挡的姿态：“在...停尸房！”我瞪大了眼，倒吸一口凉气！你让我去给死人化妆？差点想和她拼命。无奈毫无大志的我们天天在家除了吃饭就是上网，时不时的挨父母两句训话，假装耳边风，表面风平浪静其实内心翻江倒海，日子就这么消耗无为的青春，太阳升起来又落下去，花儿开了又凋谢，时间在脸庞上留下浅浅印记，不在乎将来如何，只在乎今朝有酒今朝醉。一个星期后，菊花父母要出远门旅游，趁着腿脚还利索，每年例行公事一次，这次计划好去海南。
    ? ? ? ? ?海南是个好地方，蓝天碧海万里无云，踏着细爽的黄沙享受漫步的旅程，菊花说我妈这人没坐车的福，老吐！年轻是这样，老了还是这样，还好坐火车没事儿。我曾在一篇学术杂志上看读到晕车的缘由，那是耳内半规管惹的祸，那小小零部件竟主宰人的生物平衡，起着关键的作用！正好我趁此机会搬过去住，可为所欲为，这样一来，便有干“坏事”的空间！
    ? ? ? ? ? 老妈的啰嗦令我不胜其烦，也就老生常谈那几句话：到人家那儿要多做事，少偷懒，别一幅少爷样儿，勤快点。尽管我妈知道她父母出远门，但该说的话一句也没落下。
    ? ? ? ? ? ?夜里时有猫叫，春声怪异扰人，翻来覆去睡不着，睡着了又醒不过来，必须奋力咬牙切齿使劲挣扎才得已惊醒，醒了就不敢再睡了，出了一脸的汗，打开床边电视，一连串以广告为目的的节目看得我无聊，那怎么可能是真的？原价两千九百九十九的手表，现价两百九十九！玩具还差不多！外面虫鸣叫，眼前光线扰，模模糊糊中瞌睡来袭，野猫不在，周公闲来无聊进入我梦中，此时，窗外下起蒙蒙细雨，路灯微光斑驳进窗，辉洒在我脸上，那么安祥那么宁静。
    ? ? ? ? ? 菊花她老妈退休之前曾是食品加工厂的工人，九十年代初，当人们还没到顿顿吃肉的阶段，她妈妈便经常带内部价罐头回家，天天吃午餐肉，过上等人生活！好不令人羡慕。她爸爸则是国营企业的书记，几十年下来，从普通工人一直升到厂书记，没少吃苦，没少受罪，文革时期还当过娃娃红卫兵，就是老了脾气也怪了！
    ? ? ? ? ?下午一点，我送他们二老到车站口，闲话两句，然后目送他们离去。菊花站到一台阶上伸出双手：“快来！”意为要我背她！我们像八十年代的纯情男女，东倒西歪的走在大街上，颇有回头率！但没走多远，额头上的汗不自觉的顺着脸颊往下趟，脚颤颤悠悠的，手也有些托不住，直往下掉，菊花拍了拍我肩膀，下来之后要我骑她身上？这怎么可能，广场上可没瞎子，人家都盯着我俩看，她见我没动静，缓缓的一巴掌拍在我脸上：“走啦！”我待她在前面走了一段，跑上前一个抱脚熊抱，吓得她直大叫，转圈！左右晃！又累得一身臭汗！

    ? ? ? ? ? 磨合总是见分歧的，两个人只有生活在一起，不一样的生活习惯才会慢慢浮出水面，在家我是不做饭的，我喜欢洗碗，洗碗有成就感，热水、放松、干净、清洗，全然没有扫尾的嫌弃，我是适合的，也甘愿！饭菜她来做，当然菜是我买，她习惯翘着双脚搭在吃饭的茶几上，吃完饭嘴里叼着牙签，时不时的往外喷，打开电视往沙发上一躺，便是神仙过日子！地上的残渣基本不管，饭粒是踩一下黑一片，那没吃完的肉菜从不会留到第二天，厕所正对门口是厨房，方便倒菜冲洗，墙面的白灰已出现发泡迹象，最令我不解的是她家烧水不是电气化，而是在灶台上生火加热！在我看来那是九十年代初的生活习惯，一直沿袭至今，一旦电视看过瘾，那沸腾的热水哧哧浇灭不甘的余火，在滚烫的沸水喷洒下，冷却生活的激情。
    ? ? ? ? ?她喜欢按摩！那是我的拿手好戏，记得小时候我经常给表弟按摩，在尝到甜头后换着来，各自计好时间，在背上按揉拿捏，怎么舒服怎么来，从头按到脚，从脚按到头！两手臂被我抓住舒筋活络，施展按揉大法，每一处肌肤，每一寸经络都在舒展中得到复活，得到新生，拧麻花、逮着胳膊往后拉、顺时针旋转、逆时针旋转，再扯再拉，能听见骨节响，表弟的背是厚的，那是一块实验厚猪皮！我的按摩技法就是在那时练成的，不过他狡猾，倘若首先是我给他按摩，到第二次扯平，轮到第三次他尽情享受，然后...就没然后，他跑了？理直气壮的不玩了？气得我牙痒痒，好！下次看我怎么报复你，个小恶魔！菊花就不一样了，只有我操劳的份，倒不是因为她懒，叫她给我按摩，算了吧！那等于谋杀亲夫，没轻没重的，毫无手感，还不如小恶魔！
    ? ? ? ? ? ?菊花的房间在客厅左手边，里面全是‘古董’，木床木柜木凳木写字台，是典型的八十年代家具，外层红漆色淡部分脱落，但从玻璃下压藏的照片里能看出，时间对人的摧残，儿时的她身材瘦弱，一张圆脸眉心一点红，“我去洗个澡，别乱翻抽屉 ！”有什么秘密？她越这么说我越勾起我的好奇，好奇的在写字台的第二个抽屉里发现了一口袋照片，老照片！它们没有入册，可能是太多了的缘故，我翻出来一张张欣赏，一张张琢磨，照片是个神奇的产物，能记录人各个时期的状态，将时间和空间联系在一起，可惜发明太晚，要不秦始皇长什么样也能记录备案！哪些流芳后世的画像没几张是真容，把自己画得那么好看与他本人早没关系了。照片里她举过哑铃，在操场单手俯卧，运动会奔跑的英姿，还有手削砖头的雷人画面，让我额头直冒汗，然而看到后面更不得了，画面中的她在车上一拳将打中一名男子的左脸，定格的瞬间大牙飞出，鲜血四溅，我猜那男子应该是个扒手，但照片又是谁拍的呢？也太巧了！难道是宣传拍摄？还有...她和一个男孩的碰嘴照，看样子对方年龄比她小，周围的环境好像是在ktv庆祝生日！真是疯狂的举动。“我洗完了，一身爽！”我拿着照片把玩，她一来就给我一脚，照片就是不还她，拉我去洗澡，就是不肯，对自己的过去她毫不谦虚：你说得对！我从小学到大学除了初二的时候当了一年班长以外，其他时候我都是体育课代表！说这话时她很自豪，可我真的希望你能女人一点，每当走在大街上，她基本上是被温柔和性感比下去的那种女人，穿着也很朴素，几乎没任何回头率！安全到色狼眼盲，我是在当一个好好先生，对老婆好的好好先生，是面子是承受是善良？我想我在刻意回避，没了工作还能过得那么自在，我们商定好不告诉父母，假装还在上班，假装还有收入，假装只要两人在一起便等于永远，不用领证...不用婚礼...不用生小孩...钱钱钱！过一天算一天！反正...不如意的又不止我们...
    ? ? ? ? ? 洗手间堆积一大盆外衣、内裤、胸罩、丝袜等还静静的泡在那儿，等着我去洗！她的邋遢不比我好多少，我洗衣的速度奇快！热水泡，三个盆，洗衣粉一把抓起来往里一洒！快速搅拌揉搓，见水发灰变色变浊，便扔到另一个盆清洗，反正穿两天它也会脏，何必一次洗得太干净！凉凉就好！只是偶尔也会尴尬，我是肥皂和洗手粉交叉清洗，领口和袖口用肥皂，其他大面积部位用洗衣粉，往往凉干之后偶有发现领口或袖口部位有结硬的肥皂块，抠掉后要么直接穿，要么单独再洗一下，用吹风机对特殊部位单独照顾，反复吹烫反复凉干！洗女人的衣物还是头一回，让我不能直视，正如上星期她叫我去超市给她买件“小衣”，我打死也不去，明知是玩笑也拒绝，要知道那特殊的区域我是从来不去靠近。
    三、混世
    ? ? ? ? ?王小鹏是我儿时的密友，我俩同在一个游戏室认识，资深玩友，爱玩格斗游戏，我们常常彼此切磋，没钱的时候守在游戏机旁一蹲就是一天，我的眼睛就是在那个时候得了近视。王小鹏小我四岁，长相偏女性化，留着柔顺的长发，瓜子脸，有时候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他像女孩才和他交朋友，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我们一直保持联系，交往并不频繁但却时常联系。
    ? ? ? ? ?所谓朋友一生不可多得，理解珍惜最重要。待他毕业时，我已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六七年，却毫无起色，总是换了一家公司又去另一家公司，反反复复折腾不止，为的是寻找归宿感，总觉得有一份事业在等着我去创造，去发光！不甘心当一天和尚敲一天钟，想实现自我的价值。而王小鹏则不同，出来匝道仅仅一年多就在某软件公司担任高管，表现出色，事业顺风顺水，待遇从优，在他辞掉第一份工作时，老板为感谢他对公司所做的贡献，把一台崭新的手提电脑送于他，之后便一路发达，我怎么没遇到怎么好的事？后来又经同学关系进入某事业单位，一跃成为单位里的骨干干部，事业一发不可收拾，不久便传来他结婚的消息。我当然去了，自觉毫无脸面，年龄比人家大这么多，出息却差那么多，让我情何以堪。
    ? ? ? ? ?那时我还没认识贡菊花。一个人坐在回家的车上，情绪低落的望着窗外。王小鹏曾在婚礼后邀请我留下来一起玩，我不辞而别黯然离开。那天下午，阳光温润，气温慵懒！而我我感到浑身中毒！慢性中毒！空气中弥漫着缺氧的因子，那些保持着坏意的因子开始在我身体里发效，发酸，令我头疼，鼻塞，甚至呼吸不畅！我知道自己感冒了，需要找一个人好好治疗！我曾和王小鹏聊过菊花，菊花也知道我有这么个很在乎对方的朋友，算是男中闺蜜吧！只可惜从未约出来见上一面。
    ? ? ? ? ?周五，在超市巡逻一圈后，我俩大包小包拎着出来，买了些蛋糕、饼干、薯片、可乐，还有一条小金鱼，一袋高级鱼食，那里高级了？高级这两这已烂大街！菊花因此给我取个外号——吃货。她喜欢给我取外号，全凭当时心情，心情好叫你徐阿肥！心情不好名字可就多了，胖子、矮不点、近视眼、想叫什么叫什么，不过也不总是这样。啊！菊花大叫，我嘭的一声从沙发上弹起来，“什么事？”，“有蟑螂，快踩死它 ！”她像小女人般躲在我身后，我说：“哟！我的大女人，你也有害怕的时候，你不是体育健将吗？几只小强你就怕啦！”，“少废话！还不快把它们给灭了，你想急死老娘啊！”我的第一反应不是如她所说用脚踩，而是从冰箱上角落拿出 ‘杀手’ 灭虫剂，对屋内阴暗角落一阵狂喷，凡是犄角旮旯的地方都是扫射的重点区域，我像是在消灭日本鬼子那么爽，大约半刻钟，战斗完毕。就等第二天处理敌方 ‘尸体’，菊花仍不放心：“别停！还以为你多勇敢，用杀虫剂还需你来！哼！”我白白眼：“还以为你有多勇敢，这么大的人了还怕蟑螂，放心！我叫它们半夜死，它们绝对活不过五更！”此言一出更引来厉耳尖叫，“啊！半夜才死，不行！它们生命力那么强，万一拿出最后的力气，爬到我床上找我算账那怎么办！”我彻底无语，想问她你怎么知道它们半夜才死，又发现这话是我说的，真是没事儿找事儿，“放心吧！没事的，慢着... 什么在动，难道是老鼠？”，“ 啊！......’ 我抽自己一耳光，该！再这么下去今晚不睡觉了，果然菊花说道：“完了，今晚不能在屋里睡了，太可怕了！”我无奈的挠挠头发：“你说这什么事儿啊！我才来没两天家里就闹鼠虫大战，得了！看样子是不能在屋里睡了，我问去那里过夜，她来得便宜：网吧！
    ? ? ? ? ? 自从家里买了电脑后极少去网吧，以前曾几何时羡慕开网吧的富裕，又休闲又快乐，还有钱赚，随着科技的发展电脑的普及，网吧已然成为回忆的时空胶囊，两元一小时已成为过去式！直到至今，已记不得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菊花掏出入不敷出的钱付了网费，到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那儿正好有两个空位，电脑比较旧，耳麦单响，鼠标也不太灵，菊花嚷着与我换位置，之后她便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看电影，发微博，打游戏，听音乐。到后半夜时，瞌睡虫开始来找我了，实际上除了看新闻我什么也没玩，方便面是在睡前吃的，在空气不太流通的网吧里度过了一夜。
    ? ? ? ? ?日子是用金钱来耗的，免费的只有空气，不管你承不承认，现实不会善待坐吃山空的人，惩罚便隐藏在你的银行卡里，你坐在那里玩小脚丫子，时间直溜溜的从你身边悄悄逝过，不为你留下任何痕迹。当你惊醒时，它已悄然无踪！在生命的长河里不为你多留几分。菊花身体里似乎住着一个男人，有时粗犷，有时可爱，但从不撒娇！看情况，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性格不那么传统，大大咧咧，不随大流！而我呢？我们都不是抢手货，戴着假面具，充当救世主，在偏离轨道的运行中，我越走越远，不能料想与菊花最后是怎样的结局，若我有预知能力，恐怕之前的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
    ? ? ? ? ? 迷糊中，在无'方向感'的日子里，我混混沌沌的结束了在她家的 ‘消遣’ ，在她父母回来的头一晚匆匆离去，我不喜欢她父母，总觉得不自在，在家多好，晚睡晚起随意自由，想怎么舒坦就怎么舒坦，在她家有被监视的感觉，不好！不习惯！毕竟印象里那还是个“陌生”的地方。
    ? ? ? ? ?日子混了一天天混过去，内心百感交集，这是一种慌！与心跳无关的慌！盲目的慌！魂不守舍的慌！急于寻求解决方案的慌！两天后我们去了人才市场，在肩并肩人挤人的场所里，像鱼儿一样寻找自己的大陆，能被网去当然好，起码有了新归宿！实在不行被钓去打几月零工也可过渡！我俩都是近视眼，她眼睛是在学生时代看书习惯不良造成的，比我稍微好点，眼镜是个好东西，同时也是个坏东西，它能“毁容”，戴久了鼻梁疼！眼球凹陷，严重影响五官，我之前配戴过，感觉很不好，头疼，所以一般情况下能不戴尽量不戴，这样一来，大街上的美女就变得朦胧了，一个样了，美的丑的统统看不清，剩得辨认。我戴她的眼镜，度数比我视力低，不过还好，三百五十度的视力戴两百度的眼镜，勉强能看清！招聘展围成四个“圈”，左边一个“回”字，右边一个“回”字，所有人都围绕着这回字周围绕行，边走边看，边走边注意有没有中意的招聘单位。
    ? ? ? ? ? 人才市场是要收门票的，五元一张，我是上岗就下岗，刚毕业就领下岗证，凭下岗证可免费入场。菊花则没有，我们随人流慢步前行，心情焦急略怀期待，料想运气不太好，招聘单位不是机械加工厂就是建筑施工行业，职位高的去不了，没那技术没那经验，职位低的全凭卖力气，我干不了，菊花更不可能！她比我还挑，我们都冲着轻松可糊口打算，没什么大志向，往往吸引人的职位很快便招满，且只要女性，不吸引人的比如销售、保险，只要你路过便想把你拉进去，很是热情！这热情是有原因的，底薪超低，提成超薄！还属于说不出口的那种——面子！而令人羡慕的岗位，用人单位几乎个个摆出一副臭脸，冷冰冰的样子，眼光高到天上去了！巴不得在云里挑选！到太空挑选！这当然没我们的份！菊花填了三张简历表，我填了两张，算是完成了当天的任务，对自己是个交代，至于人家说的三天后等通知，完全不必认真，通常没有下文。
    ? ? ? ? ? 时间一久，老妈便心焦了，她知道我已失业，这种事不可能一直瞒下去，况且要怪云怪不到我们头上，都是那挨千刀的老板干的，欠我一千多块钱啦，拿去买棺材本吧！混蛋！当然年轻人失业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我受不了老妈的唠叨，她总是抱怨你哪个同学结婚了，对门二楼的小燕生了个乖宝宝，你呢？哎！我看要拖到什么时候，现在又没工作，整天呆在家里吃闲饭，我像你这么大时你都...每当听到这样的话我就心烦，立马顶回去：“ 你管人家结婚不结婚，与我有什么关系？他们是在完成任务，况且现在离婚率这么高，我可不想结了就离，我有我的打算！话是说得硬气，颇不在乎，人在犯浑的时候几乎没几句实的，我不这么讲我还能怎样呢？生活需要经济开支啊！老妈除了叹气还是叹气，她只是无奈的回了句：“我管不了你这么多了，我还一身病呢！随你便吧！”
    ? ? ? ? ?随便！我能怎么随便？你儿子不是学霸，没考上好的大学，家里无背景无关系，处处举步维艰！结婚要不要钱？生孩子要不要钱？不要说钱很铜臭！那是虚伪的清高！我需要，但我没挣到，也无处述苦！这难道就是命吗？家里倒有一套拆迁房，两室的，那是老爸一辈子的辛苦成果！屋里的装修家具总得自己掏钱吧！我家从不富裕！连买枚定婚戒指估计都得挑选最便宜的，穷得还不如电视剧里的裸婚，人家每月还五千大洋工资呢！冒充贫困户！更要命的是我开始对菊花的那些照片产生怀疑，不管她性格如何，夏天在家可以裸奔，不爱洗脸不爱梳头，即便穿高跟鞋也敢追驶离的公交车，但我对那张碰嘴照始终保持好奇，为什么不叫亲嘴呢？因为她们只是双唇相碰，像是为了疯狂一把配合拍个照，万一...万一不是呢...
    ? ? ? ? ? ?即便穷欢喜，日子还是要过的，天渐渐变凉，她给我买了双手套，五彩毛线的，五个指头露出来，有一种皮克的感觉，读书时常戴这种手套，时髦、有范、炫耀！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它的优点，露出手指头是为方便做事，灵活！恰恰是这露出的灵活加重了手指的冰冷！很冷！像冰棍！
    沙坪公园！早年叫世界风光公园！和你我一样，现已落魄！是大妈们跳广场舞的好去处！门票免费，自由出入，与其每天待在家望天花板，还不如出来穷潇洒！进公园后，我们直奔游乐场，那里有太空船、过山车、碰碰车、柴油车、空中飞鸟，跑马场、以及魔鬼城等等。我有选择困难症！刺激的不敢坐，旋转木马又怕人笑话，这么大了还玩小孩子游戏，那是保持一颗童心好吗！菊花看我犹豫不决，左手一指，我顺着方向看去——过山车。我望着尖叫的人群，喉咙起伏下咽，说：“算了！我们还是去玩安全的吧，那玩意儿不适合我们！”，“呵呵！借口，你怕啦！你肯定怕啦！”，“谁怕啦！你要喜欢，我在下面等你 ” “少来啦！要不依我，就不理你了。” 可能她觉得硬的不行想换种方法说服我，“ 你看人家六十多岁了都敢坐，你要害怕我可瞧不起你了！”我向上面望了望，还真有位老年人从过山车上下来，头发白了胡子白了，当然脸色也白了！没办法！那叫我找了个粗鲁的女人，不情愿的坐了上去，有种临行前的悲壮！心情忐忑越升越高，等待最高点的速滑，那是一种大脑缺血的失重感，心跳像按了暂停一般极速下坠，眼前是黑暗的，黑暗过后有一线光明，光明是短暂的，然后再次陷入黑暗，连呼吸也变得陡峭，喘个不停！只能靠呐喊来抵消失重的压力，再看看旁边这位，她可是乐在其中，怀抱俯冲，兴奋不己！耳边传来耶！耶！声，巴不得坐上去就不下来。一番折腾后，我快吐了，看来我不适合玩此类刺激游乐，被她嘲笑一番！之后与一群孩子坐上飞鸟，其实就是一架架固定在圆柱上的假飞机，转圈上下浮动！算是最温和的游乐项目，我两个天真的孩子在短暂的快乐中享受恋爱的稀缺！菊花坐我后面，她掏出手机一通乱拍，录像！我在嘻哈中卖萌的做出各种怪相，吐舌头，扯耳朵！而这一切都定格在手机里的十分钟，不曾删去。
    ? ? ? ? ? 公园里有一座假长城，上面涂满各种奇葩留言，有骂人的、有表白的、有留名的、有胡思乱写的，我给她拍照，她给我拍照，我们也留言，写上名字，注明日期！在管理员追过来之前跑掉！除了去公园，我们还是图书馆的常客，我成绩不好，成绩不好不是因为不爱学习，是压根儿就不感兴趣，是外在的压力趋势我去学不想学的，学了快速就忘记的知识，它不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动机，它是强加的，蛮横的，不告诉你这是为何的强权！不是每个人都能看透，又或者根本不打算看透，反正，学校的书一本不爱看，图书馆的书可以自由选择，重点是不用考试，考试太无聊，考试太无趣！那不是自由的，那是抹杀天性的摇篮！那是标准答案的泥潭！除了该死的数学，那有什么标准答案，理解的文字半径很大，它输出内化方式才是知识侧重点！
    ? ? ? ? ? ?重庆的图书馆很大，每一层楼都是半个足球场，里面设有小卖铺、查书台、存储柜、盲人阅览室、电影院等。取两本书躺在安逸的沙发上，悠闲消磨的翻阅，时间一长还可以睡会儿，而菊花则喜欢翻没有什么文字的画册，比如老照片或者女子体育杂刊等。“哎！头好痛 ！”帮我按按太阳穴，她伸手摸摸我额头，手臂，“你怎么浑身发烫，感冒了？像火炉！我妈说浑身冰凉的人身体好，我就是一年四季手脚冰凉。”我无语她的冰凉，说：“那叫阳虚，缺少爱情的滋润，所以发冷！”菊花两眼一瞪，瞳孔里冒着火，“ 那你呢？”“ 我嘛！正冒着爱情的烧，烧得过火，哎哟！头又疼起来了’！”“你呀活该！”
    ? ? ? ? ? 一转眼便到了年末，工作的琐事始终没有着落。买了各种人才报，去了不知多少次人才市场，依然无果。家人也懒得多说什么，自己的事情只能自己处理，好在有菊花的陪伴。这个年我是在她家过的，和一群未来是否是一家人的家人吃饭，感觉不那么和谐，同样，客套几句快速吃完便迅速下桌，在她表哥屋内翻杂志看，她表妹也进来凑热闹，是位空姐，和她一通瞎聊，毕竟有可能成为一家人，她比我想象的拜金，绝对的物质主义者！家庭条件好，前后谈了三任男朋友，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光是讨好她的首饰估计得有一箱，甚至有人扬言只有她肯答应，答应什么？当然是作女朋友了，马上就送一台轿车，进口的，国产她还看不上，果然长得漂亮追的人多，她有各种奇葩故事，通通围绕各种追求她的趣事，臭男人，当然，她有喜欢的对象，那是服役的兵哥哥，有男人味！有安全感！
    ? ? ? ? ? ?窗外烟花的四溅！跃闪不止，菊花让我背朝天躺下，突然想过过手瘾！说：“这是表哥家里多余的床位，长年空在屋内，是那个坐过牢的，没什么血缘关系的，本不是一家人，阴差阳错凑在一块，虚伪十八年，最终在沧老之年锒铛入狱，永无黎明之日。”她一边给我按摩一边讲着不着边际的胡话，听得我糊涂，神经受她指尖操控，欲罢不能。多少次想当按摩师的梦却被这个证件那个证件拒之门外，要么暗藏色情危机，据说那些人常练二指禅，独门功夫力量惊人，以按摩为借口运动床戏，消解压力，何其乐哉，然后一不留神从天而降送你一双银镯子，送你去困兽牢笼。

    四、初分

    ? ? ? ? ? 年后经过几番折腾，终于找到一家刚开业不久的家具店上班，主要销售内衣柜，电脑椅、沙发等，是代理分销商。我是店里唯一一位的男性，对于销售而言，女性占有天生的优势，地处鸿福路建材市场二楼。我每天站在门口，像瘟神一样扫描过路人的状态，只要有谁向这边瞄一眼，哪怕因为脖子不舒服向这边扭动了一下，都会成为我拉客进店的活靶子，但这样的机会并不时常出现，相反门口没人把守时倒是常有客户自动光临。与我同事的几位，包括经理，其实就是老板，她是位来自乡村的妇女，做事麻利，有条理，老道！与客人交谈推销家具时，那老辣的不可思议的口才能力着实令我汗颜，几乎来一个吃一个，不吐点骨头出来休想离去！我在这里的逗留也很简短，简短到不值一提！

    ? ? ? ? 这里路边小摊挨着马路，灰尘乌烟到处弥漫，每隔几分钟就有一辆小车驶过，我无意与灰尘为伴，找了半天，挑了家好一点的店面用餐，没想到菊花从后面追上来：“你工作找到没有，都不打个电话通知我。”我说：正想打电话给你呢！你最近怎么样？菊花指指头上的蝴蝶结 ：“如何！漂亮吗？”“漂亮，在那儿买的，多少钱？”“你要给我报账吗？”她开玩笑！我立马掏出百元大钞，给！你老公虽然钱不多，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就少不了你的！我喝稀饭你喝汤，我俩幸福暖洋洋！“你在说顺口溜吗？我怎么觉得你最近这么滑稽！”“滑稽？滑稽什么！再滑稽也没有你和那人接吻！”“你说什么，什么意思？”我意识到说漏嘴了，不过这样也好，问问她那男人是谁？她继续问：“你倒是说话呀！”我知道她脾气，憋足了劲儿说：“也没什么，那天我偷看了你的照片，在你写字台的左边抽屉里看到一张你与一个男孩子的接吻照。”她听后表情复杂，思来想去，好半天才说：“你不该看那些照片，看了对你没什么好处，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接着不管我怎么追问她都不回答，不太高兴的离去。我能怎么样？人说不该知道的最好少知道，看来是有道理的，除非我放弃对方。

    ? ? ? ? ? 没过多久菊花的朋友结婚了，她叫陈皮，二十六岁，长得壮实，皮肤白皙，我曾与她见过几次面，印象中她很强壮，一起吃过几顿便饭，最后一次是在一家小火锅店，当时她前男友也在，比她小两岁，可样子却堪比四十岁的中年人，黑脸儿，脸上布满坑坑洼洼的小洞，像被陨石撞击了千万次的月球表面，惨不忍睹！名义上是我请客，其实是菊花掏的钱，好让我在朋友面前有点男人样。我惊讶她们相恋五年半，闹分手无数次，这次终于成真了， 之后不到两星期她就认识了新男友，并在两月急速交往中闪电般的领了证，而且是先斩后奏告诉家人的，我是后来听菊花说她怀上了才....现在未婚先孕的真多，不经意就发生在你身边，在刚刚结束了之前的马拉松后，不让自己喘口气，马上寻人闪婚，已经成为当今剩男剩女的流行趋势，不敢恭维，也属无奈之举。

    ? ? ? ? ? 因为陈皮，我好似受了刺激，还不知道能不能在一起，就已经在给孩子取名。假设今年结婚，明年我们的儿子就出生了，属龙，如果一拖再拖，就只有等到蛇年，蛇又跟你的属相不和，到时候儿子天天和我亲，把你晾一边，哈！我越想越心动，孩子！我的孩子！我该当爸爸啦！那会是怎样的情景？她鼻子眼睛像我？还是她性格像她，不行，她说喜欢儿子，可我爱女儿。科学报道生男生女主要依赖男方，我强烈感觉自己会生女儿，连算命先生也这么讲。这时菊花不依了，读过大学的人同样也重男轻女，这事要追述到我们上一辈，她家想要男孩，我家想要女孩，结果全反了调，喜欢儿子生出女儿，喜欢女儿的生出儿子，这样的偏好难道也受基因影响？

    ? ? ? ? 我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手捧鲜花单腿跪地向她求婚，那不是我的风格，却没料到她另有想法，乌云已停在了上空，我说：“到时我会拿个冰淇淋在公园小船上向你求婚，戒指嘛！我决定自己找根铁丝做。菊花听后竟说：“你真幽默，结婚不过是张纸，何必太在乎，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别这么讲，没那张纸我们俩在一起是不受法律保护的，要是不小心有了孩子怎么办？只能奉子成婚结！”“结婚？哈哈！可能快了点，我还没玩够呢！” “你最近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说话总是言不由衷？”“没有啊！我一直这样，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不太明白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结婚？”“ 我可没说这话，只是觉得太快了，你这么着急干嘛！怕我跑了吗？”“ 没有！只是问问！”但我总觉得她不再是以前的她了！像有层膜，将你我隔开。

    ? ? ? ? ?每年三月十七号是我的生日，早已淡忘生日的我，就在前一个月已匆匆逃离那黑心家具店，工资低得像要饭，噢不！我那天亲眼看见要饭的开着吉普离去！人家至少是个“灰领”，我呢？算挣点零花钱吧！菊花说：“让我想想你生日我送你什么？”我说：“送什么啊送，你一直没上班，你那点积蓄一直用在我身上，没多少了吧？”菊花憋憋嘴说：“有什么办法呢！自己男人没本事，谁让我找到你，要怪就怪那该死的《原始森林》，我就是在那儿认识的你，早知道换家公司就没这档子事儿了，至于钱嘛！你就甭操心了！”我有些语气卑微：“对呀！老用你的钱，那销售的工作确实不适合我，天天罚站，销售等于骗人，谁骗术高谁卖得好，确实不是我想要的！”她说：“你又把工作搞丢了，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这生活啊！”我能怎么办？老板说我不适合搞销售，都两月了，连扇门都卖不出去，叫我考虑考虑。你想啊！老板都这么说了...行了！行了！菊花厌烦的不等我把话说完，说：“工资拿了吗！”我说当然拿了。多少？八百！然后把钱递给她，大方慷慨的说道：“想花就花！我的就是你的，随便用！”没想到她手一推：“谁要你的钱，自己小心保管，别乱花啊！我有事儿先走了！”

    ? ? ? ? ? 几天后菊花外公病危，人很快就不行了，她狠命打电话叫我来看望，正好当时我得了重病，屁股上不好受！心情又不好！想去又去不了，直到她外婆去逝，我仍躺在床上。真是造化弄人啊！在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时，接到一条短信：我外公走了！你都没来看他最后一眼！时间是凌晨一点半，我愣在床上，今天正好是我生日，怎么走得这么巧呢！老人家去年身体还好得很，他大儿子还幽默的说，稳住就是技术! 怎么说走就走了，这才多久就...生命真是太脆弱了。我来不及多想立马回过电话：喂！喂！....嘟！嘟！嘟！对面除了死一般的沉默没有任何言语！这夜静得可怕，看不见摸不清的尽头把人带向无底深渊，永远...永远!

    ? ? ? ? 人就是这么矛盾，知事明理的清楚该怎么做！却总是一拖再拖，任旁人怎么劝也无动于衷，连自己都感到奇怪，难道说别人不了解你，连你自己都不了解自己？我没能说服自己，菊花外公去世我也没去守夜，可能我真的病得不轻，敏感部位遭了罪，不是故意耍赖！之后接到菊花的电话比以往少了很多，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的失望，就在此时，我无意翻看她的空间相册，因为她之前给我讲过她用过的相册密码，一一输入尝试，发现其中一个相册里有她和近三十位男人的接吻系列照片，她和这么多男人接吻？她可从来没向我提起过，而且都不像成年人，她还有这嗜好？等等！她是怎么从学校离职的？她当时支支吾吾并没讲清楚，一句带过！经过再三考虑，我决定约她出来吃饭。

    ? ? ? ? ? ? “菊！那两天我真的病了，没能及时赶来 ” “废话少说，约我出来干嘛！有什么事吗？”口气明显不屑，“没事就不能约你出来了吗？你工作找到的没有？”“ 找到了 ！” “什么工作？包吃不？” “老本行，在一所私人学校教体育，勉勉强强，你呢？”“我嘛！不着急，工作有的是，我想说...你那空间照片...” “什么意思？你把话说全了！”“ 我是无意间看到的，你为什么有那么多接吻照，哪些小男孩是谁？你当时说是和校领导闹矛盾，吵了架？”说到这里她双手开始有些颤抖，“对！你不用猜了！就是因为哪些照片我被劝离了！怎样？是不是觉得不认识我了，觉得我陌生了！你满意了吧！”我望着她僵硬的脸，似乎比之前瘦了，茶杯里的水变得冰冷，我沉默几秒后说：“其实这也没什么，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谁还没有过去呢？小鲜肉确实可爱，你也够大胆！以后别这样了！关键现在你是我女朋友，我们...我们结婚吧！”她哼了一声，结婚？你觉得我们俩可能吗？我说：“怎么不可能，就凭我们近两年的感情，哪些快乐的时光，彼此都见过父母......行了！她作了一个阻止的手势，叹了叹气，说：“哎！我们不适合的，徐阿肥！我知道你可能会怨我，但是我真的...真的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我不但没有女人味儿，我还有许多怪癖，只是...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我不想浪费你的时间，我们分手吧！”此话一出，我如遇晴天霹雳，整个人都傻了，胸口奇痛，不敢相信她竟这么放得下，我没大吼大叫，我也没哭天抢地，我更没有以死相逼，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回归原点！形单孤影的拥抱寂寞！她不打算回心转意，我了解的，却又变得不太了解她，她藏得好深，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欺骗，至少当初的恋爱是真的，真实存在的，那里面有你有我，我们真的出现在公园里，出现在图书馆里，出现在大街小巷，出现在彼此的内心里，这都是真实的！后来她提出先冷静一段时间，各自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再联系。出了店面我们在融汇商场无言以对的坐了三个小时，然后像往常一样送她到车站。 没有挥别的离去。分别之后我们联系渐少！假装她还在我身边！
    ? 一个人还是要生活的，即便再痛苦，世界不会因你的悲剧而为你默哀！你什么也不是，你只是千千万万普通人中的一个！而已！翻看人才报，有中意的就剪下来，再一个一个拨电话过去询问，合适就出门挨个应聘，反正找工作的时间比正式工作的时间要多得多，高兴就做，不高兴拍屁股走人，不在乎破罐子破摔，本来也不是什么好罐子！以换环境来调剂失落的枯燥感！时有亲戚朋友推荐工作，可除了服务员就是当保安，这需要你们推荐？卖苦力的工作长年累月招不满人，打死我也不去，一来懒，二来那不是我的特长，我怎么可能是是卖苦力的料，我应该是坐办公室的，至少也应该是位脑力工作者！上天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自有它的用意！年轻就该任性！谁还不一样！都别装！

    ? ? ? ? ? 天空乌云密布，妖风呼啸不止，连同地上尘沙飞石，伴着雷鸣闪电，轰隆隆！接着风雨欲来，倾盆而下，以至于雨点下落力度之大像要砸穿屋顶，发出噼里啪啦的垂打声！这样的夜那里睡得着！电视里男女对白淹没在哗哗雨流声中，只能当雨声电影欣赏，真想她陪在我身边啊！

    ? ? ? ? ? ?不知过了多久，我瘫倒在床上睡着了，梦里我听到屋外有人在哭，我走了出去，看见满地的人披麻戴孝烧香磕头，我奇怪的绕着灵堂走了一圈，排位上的字很模糊，正中挂的照片怎么看也看不清，我拉开布发现里面竟躺着我外婆，她开口说我感觉良好，很舒服，你要放心！我惊慌的大叫！企图唤起披麻戴孝众人，但他们似乎无动于衷，听不见！这时我注意到他们全没有脸，白板一张！灵馆里伸出一只手拉着我，我恐慌的嚎叫，一声清脆的玻璃声震醒了我，天啊！昨夜灯亮了一晚，被子大部分掉地上，‘ 我的水杯！我的水杯！’ 完了！又得去买一个，我外婆还好好的，她没事！屋外天已蒙蒙，反正也睡不着了，索性翻本书来消遣。

    ? ? ? ? ?我的房间很小，但很温馨，小小的书柜藏有五十多本各式各样的书籍，都是我以前在打折店里买的，当然不是每本都看完，有看得仔细，有的只看了一半，有的只随便翻了翻便放在一边不去管它！原因很简单，书名不一样，但内容却有大量重复性，况且随着社会阅历的增加，对书的选择性也提出了要求，不能见书就叫好，关键看适合自己不，因为书也是‘人’写的。什么样的人写什么样的书，什么样的书映什么样的人！

    ? ? ? ? ?简历投了，电话打了，可就不见通知！没办法，继续觅食。又过了三天，我浪费的时间足已装下一个仓库，满是卖不出去的空洞。两眼无神的走出人才市场，见谁都是一副苦瓜脸，暗骂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想去的离家远，离家近的又不适合，大部分都要学历，不管专业与工作是否相关，没学历的工作相当于跑保险，这都不算什么，更要命的是在我路经一排餐饮店，突见前方一道熟悉的身影：那是菊花和一个男孩坐在一起，正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的吃东西！我马上躲在一棵树后，偷看到她俩可耻的行为！抛什么媚眼，摸什么脸蛋！太过分了！这才多久？不是说先冷静一段时间吗？笑话！他两时不时的望向树后的我，似乎早就知道我的存在，故意做给我看。于是我恼羞成怒冲进餐饮店，对着那贱人大骂：臭小子！你是根葱？敢抢我的女人！那混蛋也不示弱，站起来就还以颜色：你谁啊？无能的人有什么资格拥有爱！你后悔啦？要说混蛋你连男人的尊严都不配拥有，身体还没女人强壮，你还好意思出来混！呸！我气急败坏望向一边的菊花，她的反应竟然是冷漠的扭过头去，完全当我是空气，而店里其他客人纷纷躲之不及，怕血溅到身上，这时那混蛋竟当着我的面搂住菊花，用极其挑逗的姿态玩弄她的双峰，我血脉贲张，直冲脑门！他是在挑衅我，侮辱我！一杯酒泼在那混蛋脸上，他先是意外，然后大吼：敢泼老子！跟你拼了。他用闪电般的拳速击中我胸膛，并下踢我命根子，让旁观者看笑话，我情绪瞬间失控，捡起一碎玻璃，在他脖子上一抹，红红的鲜血喷涌而出，两手捂着脖子缓缓倒地，这时有人在喊：杀人啦！快跑啊！我惊恐无比的愣在原地！浑身发软的瘫倒在地，听见菊花冲着我凄厉的大笑！笑得我浑身发凉！有人拨打了急救120，不过为时已晚，那混蛋在送往医院的途中死亡，我锒铛入狱，等待我的将是一百零八年的无期徒刑，待我出来之时，已是一堆骨灰。

    ? ? ? ? ? 哈！请别信！以上的情景只是我脑海里的幻想，我从没偷看过她俩吃饭，更没冲进去抹脖子杀人，做在菊花旁边的也不是照片里的男人！她的确认识了新男友，个子很高，长得也英俊，我猜是他们学校里的老师！能力肯定比我强，老实说，我们之间的分手，的确体现在性格与经济基础的双重压力下，我是想娶她，她也曾答应嫁我，作为八零后，买房子是个很大的负担，装修要钱吧？买家具要钱吧？吃饭旅游要钱吧？举办婚礼要钱吧？求婚买戒指要钱吧？生孩子养孩子要钱吧？还有，就菊花那性格，总不能她在外面闯世界，我在家里织毛衣吧？这是违反自然规律的，娶个女爷门回家，难道我当小男人？细作思虑，最终我们以平和分手，也可以说是骑驴找马吧！分手其实可以不用那么伤感！只要处理得当，用聪明的方式来降温，菊花...愿你幸福！

    五、转折

    ? ? ? ? ? 话是这么说，心里隐隐作痛是难免的，我像游魂一样穿梭在大街小巷里，不想跟人说话，不想被人打扰，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到小卖店买包烟，点上火！消磨失败的光影，见路人嘻笑，见路人打闹，见路人唱歌，见路人争吵，这一切都与我无关，破罐子破摔，就这样吧！昏昏沉沉的走到公园一角，找块石凳仰面躺下，烟在手里没命的吸，一根接一根，没有停止的迹象，直到昏昏入睡。大概觉得有些冷了，半小时后我酸痛的坐起身来，见不远处一对新人正在拍婚纱照，我有点神经质的打望她们，脑海里幻想那新郎就是我，正和菊花搂搂抱抱，摆出各种姿势！拍的不亦乐乎，看着看着不自觉的向他们走近，像在观赏一台舞台剧，门票免费。拍了一阵子，女的说累了，留着阴阳头的摄影师让她们原地休息。我不好意思的在他们周围走来走去，过了一会儿，他们似乎注意到了我，心想这人莫名其妙在我们眼前晃来晃去，像个游魂！难道他没见过别人拍婚纱照，还是他也想...？“请问您要拍婚纱照吗？一个手拿反光板的女孩用疑惑的眼神问我。我急忙说：“哦！不，我只是好奇！”“ 好奇？我猜你结婚了吧，你之前在哪儿拍的婚纱照？”我不失幽默的说：“让你失望了，我没拍过，也没结过婚！女孩说：“哦! 那不好意思！我看你对拍照好像很感兴趣。她朝一旁的摄影师递了一个眼色，“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女孩问，我说没工作，暂时闲着，你有兴趣来我们这里上班吗？这人呀要是走了运，摔跟头也有人在下面垫背。听她一讲我马上来了精神，“可...可以啊！只是我没学过摄影。”这时摄影师发话了：“这个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关键看你感兴趣不！有没有悟性，一般干我们这行的对摄影不感兴趣肯定是不行的。”然后他递了张名片给我，说如果有兴趣明天可以去公司面试，我看了看，上面写着【魅力视界】，原来这是家经营多年的摄影工作室，可能缺少人手，恰巧见我感兴趣便拉我入队，这样的入职经历还是头一次，活像小说里的故事情节。

    ? ? ? ? ? ?这家摄影工作室深藏于群楼之中，高楼之上，墙外长满绿杂草嫩青苔，还时不时闹停电，没电梯坐只好爬楼梯。奇怪的是来拍照的无一叫苦，就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也说值得。十五楼的军事特训倒是锻炼了小伙子苦了老年人，还好！来者年轻女性居多，一上一下减肥瘦身，省去了吃减肥药，更不用饿肚子，快哉！

    ? ? ? ? ? ? ?两老板就是这家工作室的顶天柱，男的像刘德华，女的像 顺，我们以哥哥、姐姐称呼他们。原先在公园看到的摄影师两天后突然请假消失，成了一桩悬案！哥哥是资深摄影师，从业十余年，曾经在银夫人干过，在那里他认识了相伴一生的姐。姐是化妆师，比哥大两岁，是典型的姐弟恋，一米七六的个头，成了哥每天的仰视，典型的妻管严！

    ? ? ? ? ? 此时菊花并不知道我已踏上事业的征尘，她正沉沉浸在爱情的补偿中，逐渐褪去我俩曾经的颜色。愿那鲜榨的颜色包裹着她，给她带来富足，给她带来快乐！换人是一种技术，也是一座桥梁，搭对了人生活将朝阳光的方向迈进，温暖、金色、幸福！

    ? ? ? ? ? 从事摄影助理工作，必须熟悉一系列的流程，给客户打电话、修图、取样件、打灯光、移灯具、引导摆姿，选照片等，一样都不能少！我是喜欢艺术工作的，充满时尚的气息，开发我隐于心底的表达，那是生长环境与个人特性的综合，是把想象变为现实的载体，是情感的宣泄，是释放体内能量的突破口，是天马行空的幻想，是黑白相间的凸显，是明暗交错的精致，是瞬间凝固的经典，是遥相呼应的精彩，是引发猜想的悬念，是跨越时代的永恒，那前所未有的视觉盛宴，令人心旷神怡。

    ? ? ? ? 工作是繁忙的，几乎每天都有预约，排得满满。安妮是这里的化妆师！她在大学主修房屋建筑工程，是班主任卿点的学生会 ，是学校出了名的文艺分子，积极参加各种文艺活动，书法、舞蹈、画画、唱歌！但毕业后她没去舅舅开的房地产公司上班，而是在一夜之间做出了让她全家至今无法理解的决定——成为顶级化妆师，够邪乎吧！一个学建筑工程的理科生来学化妆，你说她爱文艺可她在学校也没学过化妆啊！搞不懂她怎么想的！可她却有自己的如意算盘，最令我头疼的是，自我来魅力视界上班，她好像对我很冷漠，一天八个小时与我说话不到两句，除了工作上的交流，各忙各的，我长得很丑吗？不就是眼睛小点，嘴皮厚点，你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不理就不理！

    ? ? ? ? ? 然而半个月后的一天，安妮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又是开玩笑，又是聊回忆，还故意推打我，昨天还很陌生今天就熟悉得不得了，令我心脏受不了！后来才知道——她怕生，是个慢热分子！在经过一段时间确认我非邪恶分子后，才卸下心理防线吐露心声。安妮说她自己是漏饭桶，每天中午带的饭都吃不完，多于的菜全夹我碗里，也不管我同不同意，她说饭菜都是老妈盛的，多肉！她几乎每次照镜子都觉得自己脸长圆了，所以嘛...我无语的接受她多余的好意，敌视那减肥的美德。还好！肉是无罪的！

    ? ? ? ? 根据预约， 明天要去跟拍婚礼，哥给我一台单反相机操作——无敌兔。镜头安装的是超长焦炮筒！加上机身估计有十七八斤重，拿在手里的感觉像砣沉甸甸的铁，要是内置手榴弹准把鬼子炸上天！
    ? 一个人还是要生活的，即便再痛苦，世界不会因你的悲剧而为你默哀！你什么也不是，你只是千千万万普通人中的一个！而已！翻看人才报，有中意的就剪下来，再一个一个拨电话过去询问，合适就出门挨个应聘，反正找工作的时间比正式工作的时间要多得多，高兴就做，不高兴拍屁股走人，不在乎破罐子破摔，本来也不是什么好罐子！以换环境来调剂失落的枯燥感！时有亲戚朋友推荐工作，可除了服务员就是当保安，这需要你们推荐？卖苦力的工作长年累月招不满人，打死我也不去，一来懒，二来那不是我的特长，我怎么可能是是卖苦力的料，我应该是坐办公室的，至少也应该是位脑力工作者！上天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自有它的用意！年轻就该任性！谁还不一样！都别装！

    ? ? ? ? ? 天空乌云密布，妖风呼啸不止，连同地上尘沙飞石，伴着雷鸣闪电，轰隆隆！接着风雨欲来，倾盆而下，以至于雨点下落力度之大像要砸穿屋顶，发出噼里啪啦的垂打声！这样的夜那里睡得着！电视里男女对白淹没在哗哗雨流声中，只能当雨声电影欣赏，真想她陪在我身边啊！

    ? ? ? ? ? ?不知过了多久，我瘫倒在床上睡着了，梦里我听到屋外有人在哭，我走了出去，看见满地的人披麻戴孝烧香磕头，我奇怪的绕着灵堂走了一圈，排位上的字很模糊，正中挂的照片怎么看也看不清，我拉开布发现里面竟躺着我外婆，她开口说我感觉良好，很舒服，你要放心！我惊慌的大叫！企图唤起披麻戴孝众人，但他们似乎无动于衷，听不见！这时我注意到他们全没有脸，白板一张！灵馆里伸出一只手拉着我，我恐慌的嚎叫，一声清脆的玻璃声震醒了我，天啊！昨夜灯亮了一晚，被子大部分掉地上，‘ 我的水杯！我的水杯！’ 完了！又得去买一个，我外婆还好好的，她没事！屋外天已蒙蒙，反正也睡不着了，索性翻本书来消遣。

    ? ? ? ? ?我的房间很小，但很温馨，小小的书柜藏有五十多本各式各样的书籍，都是我以前在打折店里买的，当然不是每本都看完，有看得仔细，有的只看了一半，有的只随便翻了翻便放在一边不去管它！原因很简单，书名不一样，但内容却有大量重复性，况且随着社会阅历的增加，对书的选择性也提出了要求，不能见书就叫好，关键看适合自己不，因为书也是‘人’写的。什么样的人写什么样的书，什么样的书映什么样的人！

    ? ? ? ? ?简历投了，电话打了，可就不见通知！没办法，继续觅食。又过了三天，我浪费的时间足已装下一个仓库，满是卖不出去的空洞。两眼无神的走出人才市场，见谁都是一副苦瓜脸，暗骂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想去的离家远，离家近的又不适合，大部分都要学历，不管专业与工作是否相关，没学历的工作相当于跑保险，这都不算什么，更要命的是在我路经一排餐饮店，突见前方一道熟悉的身影：那是菊花和一个男孩坐在一起，正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的吃东西！我马上躲在一棵树后，偷看到她俩可耻的行为！抛什么媚眼，摸什么脸蛋！太过分了！这才多久？不是说先冷静一段时间吗？笑话！他两时不时的望向树后的我，似乎早就知道我的存在，故意做给我看。于是我恼羞成怒冲进餐饮店，对着那贱人大骂：臭小子！你是根葱？敢抢我的女人！那混蛋也不示弱，站起来就还以颜色：你谁啊？无能的人有什么资格拥有爱！你后悔啦？要说混蛋你连男人的尊严都不配拥有，身体还没女人强壮，你还好意思出来混！呸！我气急败坏望向一边的菊花，她的反应竟然是冷漠的扭过头去，完全当我是空气，而店里其他客人纷纷躲之不及，怕血溅到身上，这时那混蛋竟当着我的面搂住菊花，用极其挑逗的姿态玩弄她的双峰，我血脉贲张，直冲脑门！他是在挑衅我，侮辱我！一杯酒泼在那混蛋脸上，他先是意外，然后大吼：敢泼老子！跟你拼了。他用闪电般的拳速击中我胸膛，并下踢我命根子，让旁观者看笑话，我情绪瞬间失控，捡起一碎玻璃，在他脖子上一抹，红红的鲜血喷涌而出，两手捂着脖子缓缓倒地，这时有人在喊：杀人啦！快跑啊！我惊恐无比的愣在原地！浑身发软的瘫倒在地，听见菊花冲着我凄厉的大笑！笑得我浑身发凉！有人拨打了急救120，不过为时已晚，那混蛋在送往医院的途中死亡，我锒铛入狱，等待我的将是一百零八年的无期徒刑，待我出来之时，已是一堆骨灰。

    ? ? ? ? ? 哈！请别信！以上的情景只是我脑海里的幻想，我从没偷看过她俩吃饭，更没冲进去抹脖子杀人，做在菊花旁边的也不是照片里的男人！她的确认识了新男友，个子很高，长得也英俊，我猜是他们学校里的老师！能力肯定比我强，老实说，我们之间的分手，的确体现在性格与经济基础的双重压力下，我是想娶她，她也曾答应嫁我，作为八零后，买房子是个很大的负担，装修要钱吧？买家具要钱吧？吃饭旅游要钱吧？举办婚礼要钱吧？求婚买戒指要钱吧？生孩子养孩子要钱吧？还有，就菊花那性格，总不能她在外面闯世界，我在家里织毛衣吧？这是违反自然规律的，娶个女爷门回家，难道我当小男人？细作思虑，最终我们以平和分手，也可以说是骑驴找马吧！分手其实可以不用那么伤感！只要处理得当，用聪明的方式来降温，菊花...愿你幸福！

    五、转折

    ? ? ? ? ? 话是这么说，心里隐隐作痛是难免的，我像游魂一样穿梭在大街小巷里，不想跟人说话，不想被人打扰，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到小卖店买包烟，点上火！消磨失败的光影，见路人嘻笑，见路人打闹，见路人唱歌，见路人争吵，这一切都与我无关，破罐子破摔，就这样吧！昏昏沉沉的走到公园一角，找块石凳仰面躺下，烟在手里没命的吸，一根接一根，没有停止的迹象，直到昏昏入睡。大概觉得有些冷了，半小时后我酸痛的坐起身来，见不远处一对新人正在拍婚纱照，我有点神经质的打望她们，脑海里幻想那新郎就是我，正和菊花搂搂抱抱，摆出各种姿势！拍的不亦乐乎，看着看着不自觉的向他们走近，像在观赏一台舞台剧，门票免费。拍了一阵子，女的说累了，留着阴阳头的摄影师让她们原地休息。我不好意思的在他们周围走来走去，过了一会儿，他们似乎注意到了我，心想这人莫名其妙在我们眼前晃来晃去，像个游魂！难道他没见过别人拍婚纱照，还是他也想...？“请问您要拍婚纱照吗？一个手拿反光板的女孩用疑惑的眼神问我。我急忙说：“哦！不，我只是好奇！”“ 好奇？我猜你结婚了吧，你之前在哪儿拍的婚纱照？”我不失幽默的说：“让你失望了，我没拍过，也没结过婚！女孩说：“哦! 那不好意思！我看你对拍照好像很感兴趣。她朝一旁的摄影师递了一个眼色，“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女孩问，我说没工作，暂时闲着，你有兴趣来我们这里上班吗？这人呀要是走了运，摔跟头也有人在下面垫背。听她一讲我马上来了精神，“可...可以啊！只是我没学过摄影。”这时摄影师发话了：“这个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关键看你感兴趣不！有没有悟性，一般干我们这行的对摄影不感兴趣肯定是不行的。”然后他递了张名片给我，说如果有兴趣明天可以去公司面试，我看了看，上面写着【魅力视界】，原来这是家经营多年的摄影工作室，可能缺少人手，恰巧见我感兴趣便拉我入队，这样的入职经历还是头一次，活像小说里的故事情节。

    ? ? ? ? ? ?这家摄影工作室深藏于群楼之中，高楼之上，墙外长满绿杂草嫩青苔，还时不时闹停电，没电梯坐只好爬楼梯。奇怪的是来拍照的无一叫苦，就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也说值得。十五楼的军事特训倒是锻炼了小伙子苦了老年人，还好！来者年轻女性居多，一上一下减肥瘦身，省去了吃减肥药，更不用饿肚子，快哉！

    ? ? ? ? ? ? ?两老板就是这家工作室的顶天柱，男的像刘德华，女的像 顺，我们以哥哥、姐姐称呼他们。原先在公园看到的摄影师两天后突然请假消失，成了一桩悬案！哥哥是资深摄影师，从业十余年，曾经在银夫人干过，在那里他认识了相伴一生的姐。姐是化妆师，比哥大两岁，是典型的姐弟恋，一米七六的个头，成了哥每天的仰视，典型的妻管严！

    ? ? ? ? ? 此时菊花并不知道我已踏上事业的征尘，她正沉沉浸在爱情的补偿中，逐渐褪去我俩曾经的颜色。愿那鲜榨的颜色包裹着她，给她带来富足，给她带来快乐！换人是一种技术，也是一座桥梁，搭对了人生活将朝阳光的方向迈进，温暖、金色、幸福！

    ? ? ? ? ? 从事摄影助理工作，必须熟悉一系列的流程，给客户打电话、修图、取样件、打灯光、移灯具、引导摆姿，选照片等，一样都不能少！我是喜欢艺术工作的，充满时尚的气息，开发我隐于心底的表达，那是生长环境与个人特性的综合，是把想象变为现实的载体，是情感的宣泄，是释放体内能量的突破口，是天马行空的幻想，是黑白相间的凸显，是明暗交错的精致，是瞬间凝固的经典，是遥相呼应的精彩，是引发猜想的悬念，是跨越时代的永恒，那前所未有的视觉盛宴，令人心旷神怡。

    ? ? ? ? 工作是繁忙的，几乎每天都有预约，排得满满。安妮是这里的化妆师！她在大学主修房屋建筑工程，是班主任卿点的学生会 ，是学校出了名的文艺分子，积极参加各种文艺活动，书法、舞蹈、画画、唱歌！但毕业后她没去舅舅开的房地产公司上班，而是在一夜之间做出了让她全家至今无法理解的决定——成为顶级化妆师，够邪乎吧！一个学建筑工程的理科生来学化妆，你说她爱文艺可她在学校也没学过化妆啊！搞不懂她怎么想的！可她却有自己的如意算盘，最令我头疼的是，自我来魅力视界上班，她好像对我很冷漠，一天八个小时与我说话不到两句，除了工作上的交流，各忙各的，我长得很丑吗？不就是眼睛小点，嘴皮厚点，你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不理就不理！

    ? ? ? ? ? 然而半个月后的一天，安妮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又是开玩笑，又是聊回忆，还故意推打我，昨天还很陌生今天就熟悉得不得了，令我心脏受不了！后来才知道——她怕生，是个慢热分子！在经过一段时间确认我非邪恶分子后，才卸下心理防线吐露心声。安妮说她自己是漏饭桶，每天中午带的饭都吃不完，多于的菜全夹我碗里，也不管我同不同意，她说饭菜都是老妈盛的，多肉！她几乎每次照镜子都觉得自己脸长圆了，所以嘛...我无语的接受她多余的好意，敌视那减肥的美德。还好！肉是无罪的！

    ? ? ? ? 根据预约， 明天要去跟拍婚礼，哥给我一台单反相机操作——无敌兔。镜头安装的是超长焦炮筒！加上机身估计有十七八斤重，拿在手里的感觉像砣沉甸甸的铁，要是内置手榴弹准把鬼子炸上天！
    安妮因为化妆必须比我早到，我是吃完早餐才慢条斯理的收拾收拾上车，地点在世纪大楼八十八层！我从电梯一楼坐到十八楼，再从二号电梯坐到五十一楼，然后转三号电梯到八十八楼，差点没在里面睡着，一波三折总算到了。我抱着哥给的无敌兔相机，开始菜鸟般的抓拍，问题出现了！哥拍得有模有样，我拍得一团黑，调了好半天，原来屋内光线偏暗，加之闪光灯在哥那儿，我的照相机就像迷茫在深夜里的孩子，努力寻找着幸福的光明！

    ? ? ? ? ? 一会儿敲新房娶新娘的来了，我站在床边假大师的给新娘拍照，一听情况马上往后闪，门缝里不断挤出小红包，我趁机捡了一个，新郎在门外各种为难，要么金鸡独立，要么瑜伽摆姿，最后还不忘索要银行卡密码，完了继续折腾唱歌，我能想象门外新郎的囧态。好不容易闯进门，马上四处寻找事先藏好的高跟鞋，这可能是每个男人最引以为傲的狼狈吧！而随后的摄像师扛着机器一直跟拍，直到出了宾馆上了叫轿车，礼花满天飞。我和哥坐上一辆奔驰，十分钟后到一风景区外拍，拿照相机的总共有六个人。最后到现场的时候已是中午，人满酒水上，在一片祝福声中音乐声响起，新人入场，此时安妮和姐竟然躲在包房里嗑瓜子喝麦茶，优哉游哉的。

    ? ? ? ? ? 这是我第一次跟拍，在众人面前诚惶诚恐！面子薄！躲在台下拍，一会蹲着一会歪着，我不像是在拍照片，倒像是在做样子！再一看哥端着相机那么沉稳，心中很不服气，要是早几年入行，今天肯定不是这德性。婚礼结束之后，我们几人被安排在一包房用餐，吃辣的啃虾的毫不客气，大碗汤的喝，好菜一盘盘上，我问安妮：“吃这么少你营养跟得上吗？她笑笑：“不会的，我每天有吃复合维生素，我要减肥！所以要管住口，能不吃就不吃，就是吃进嘴里嚼了味道我也往下吐，你看！”她往桌下一指！我是服了，桌下一片浪费，那可是美食啊！要减肥多做有氧运动嘛！节食反弹起来比蹦极还恐怖。她才不听，女人就是这样，执着起来博士也当小学考！

    ? ? ? ? ?摄影助理是个体力活儿，说白了就是打杂！哥是银楼培养出来的摄影师，对助理和道具的极为依赖，几个小时下来往往累得头昏脑涨气喘吁吁，不想走神都难，他经常说只要做好打杂的工作你是摄影师了，这话听起来让我想起了小品【卖拐】。我基本是从白纸开始涂鸦！连反光板怎么用都不清楚。而在文化层次不高又有些技术炫耀的行业里，我经常听哥哥姐姐聊起往事，有相当一部分人怀着骄傲自满的情绪在工作，对带的徒弟经常是恶言辱骂，不细教不引导，总想在别人身上弥补自己曾经遭的罪，吃的苦！以技术身份攀比普通工人的优越，以此证明自己存在感！成就了一批又一批的低素质低技术人才。

    ? ? ? ? ?还好！哥是一个说话做事都很北方的人，在他看来...想学东西先奉献一年再说，用最累的方式工作是一种获得人们尊重的良好表现，我心里一直盘算着怎样超越他，并用了不少伎俩作为追赶，想方设法提高技能，连做梦都在想！哥首先让我模仿他，但拍照是个综合项目，考虑的环节繁多，每个客人的自身条件不一样，拍得就不一样，有些美姿适合她，有些美姿不适合她，这跟脸型身材和客人提出的风格有很大关系，我在一天天的熬，希望能把技术熬成技熟。在逐渐适应哥的拍照模式后，我意识到不亲自动手，是没有驾驭的可能，于是在空余时候，安妮就成了我的御用模特，这是段流汗的过程！错误百出，神经紧绷，又异常兴奋，拍着拍着就上了瘾，哥见我努力，一般普通客人拍到快结束时便让我来拍，时间一长渐渐便有了感觉，很多时候与其说是拍美姿不如说是拍状态拍神态，把每个客人最美的一面构图成画。因此我常在休息日去往图书馆借阅相关书籍，花一百元办张卡，一次性可以借阅四本书，很划算。上班努力下班啃书，工作上的充实挤满了情感上的空白，情绪暂有了良性循环，一心一意朝好的方向发展，一有空就查看手机里保存的艺术照，在哥拍照的过程中偷偷录音，听听他是如何引导客人及沟通方法，算是我偷师学艺的小策略吧。

    六、插曲
    ? ? ? ? ? 时间一久，彼此相熟，不知什么时候她们开始拿我当笑料，总是莫名其妙的笑，笑得人不知所措，也弄不清自己哪里好笑，最后她们给的解释也那么好笑----无预兆的笑神经发作。姐说你别在意，我们是笑..点...低....妈呀！话还没说完她和安妮又开始新一轮笑太极，如果我能天天使她们发笑，是否证明我有当喜剧演员的天赋？当然我的观众若只有她们几个，整个剧组只有喝西北风的份了！
    ? ? ? ? ?出门外拍一般都在下午，不过也有例外，从港湾出发到圣女山需提前早到，之前和菊花曾去过，上面一如既往的寒冷，好像一年四季都是冬天，若遇上大雨情况则变得更加糟糕。哥买的是辆商务车，国产牌的霸奇凌，它除了方向盘有点重，比较耗油，刹车偶尔失灵，外加容易熄火外，其他都很正常。车由哥来开，姐坐副驾驶，两位新人和我坐后面，中间挤上他们朋友——属于免费观光者。安妮就可怜了，只得挤在后备箱与道具为伍，使坏的在后面玩弄我头发，戳戳我后脖子。
    ? ? ? ? 一路颠簸来到山顶，这回的路线与上次我和菊花来的不一样，需要坐小火车上真正的山顶，等坐上去后才知道这那是什么小火车，这明明是披着火车外衣的柴油车嘛！谁见过火车轮子带胶胎？谁见过火车无轨道？不过倒挺好玩！像公园里的卡通观光车，我卸下包袱和安妮坐在后排，她身穿黄色防晒服，眼戴蛤蟆镜，头戴大圆帽，颇具时尚T台范儿，她拿着新买的iphoneX玩自拍，我则成了她唯一的偷影者，挤眉弄眼的好不快活。你的手机呢？安妮问我，“它说自己出生杂牌店，怕坏了名声，就不亮相了！”我幽默的瞎说，她又问：“咦！今天穿新皮鞋了，多少钱？”我有点不好意思，比出五个手指头，‘ 五百！’ 安妮猜了猜，不错嘛！舍得花钱，男人对自己就该狠一点! 我脸一刷：“狠个屁啊，五十元！地毯货，才穿几天，你看这只鞋都裂缝了，“哈哈！哈哈！安妮笑得下巴都快掉了。”突然！这辆山寨火车左摇右甩，大家都握紧扶杆搞不清状况，安妮那边由于扶杆缺损，她就死抱我左手，低着头，有力得不像个女人，差点没把我手弄残了。原来这是那司机搞的鬼，故意在车头大开s路线，以制造旅游刺激感！我们所坐的最后两节车厢摇得快赶上漂移了。
    ? ? ? ? ? ‘下车！到了’ 下面的工作人员帮我们打开门，于是我们背着行李手拿道具，兴奋的朝空中草原走去，再一次发现天好蓝，云好美，空气好新鲜，安妮冲我小声耳语：“你看那边，有人在用矿泉水瓶装空气。”我笑笑：“不奇怪，我就这么干过。”“那你卖到钱没有！” 安妮问。“卖钱？没有，卖瓶子我妈倒是挺乐意。”
    ? ? ? ? ?这座空中草原，是政府耗资两亿多元打造的，草原的颜色可以变，主要随阳光的强弱分布而变化，有时候呈彩虹色，有时候呈网状交叉色，有时变纯色，有时变混合色，即混合又分开，分开又混合，根据设计到了夜晚这些草还会发光，好看得很！它们是从澳大利亚进口的怎么踩都踩不死的【不死草】。
    ? ? ? ? ? ?这里的客栈只有一家，所以贵得堪比火车站，但食物却是无比新奇！味道更是说不出的美。安妮和姐匆匆给新人补完妆后，我和哥配合开始一天的忙碌，大约拍到下午一半左右天空突降大雨，毫无预兆，可奇怪的是我们站在外面没淋到半滴雨，仰望天空才发现，是草原边缘发出的透明保护屏把我们给罩住了，真是奇幻的设计呀！这样的高科技据说来自于世博会的创新发明，很有前瞻性！半小时后雨停了，我们抓紧时间赶拍，山上的气候变化大，阳光不充足的时候，用反光板也不那么明显，因为全身照需要远拍，我若拿反光板近了容易穿帮，恰巧一路携带的闪光灯在这时起了作用，与照相机同步进行，俩新人连连眨眼连连重拍，道具换了一件又一件，意味着拍摄进度的缩短，站在一旁的安妮会根据情况上前补妆，帮忙牵拉婚纱，用手机拍摄花絮，发布微博微信作工作宣传，当然空闲时她也会让我给她拍几张。
    按照就地取材的理念，草原上的马也没浪费，全成了我们拍照的陪衬，但惊险一触即发，当两位新人在和一匹马合影时，我清楚的看到它倒转身体屁股向后，“不好！”安妮吼道！哥却像着了魔似的没反应，忙着构图拍照，我看着情况不妙，那马靠得越来越近，我上前一把拉开他们，“快闪开”要是踢上一脚那可不得了。一位附近管理员就此向我们走来：“你们拍照的离马群远点，小心危险！”拍完了草原，我们匆匆驾车到仙泉湖取景，路上又开始大雨倾盆，心想这什么鬼天气，故意捣乱不是，姐倒是很幽默：“干脆不用下车，就在车上待一天，吃喝拉撒！我们点头迎合，嘻嘻哈哈！没想到，车穿过一片树林小道，雨水像上了开关，说停就停，真是变脸的天气啊！
    ? ? ? ? 仙泉湖在山的另一边，湖面冒着白雾烟，很有仙境之感！而湖里有大量人工饲养的彩鱼，不是金鱼，反正没见过，有专人看守。哥与看守的老头打了声招呼，客套几句，说马上拍完就走，那人答应了。在这仙泉湖拍摄的时间不长，基本上是速战速决，快速赶拍，倒是安妮像吃了兴奋剂老在我身后捣乱，用棉花草，把我脖子弄得直痒痒，用风车砸我头，在我身后挠痒痒！不理她又几次三番找调皮，这丫头到底想怎样，我可在工作，弄得人脸红...
    ? ? ? ? ? 每周调休一天，没客人时学习修片，那是摄影必备技能，美化皮肤，给人减肥，除去瑕疵，调色，换背景等。安妮越来越放肆，开玩笑上了瘾，抢零食，抢手机，挠痒痒，或者啊的大叫，逗我照片某个地方没修好，不管有没有这回事儿，她就爱这么干，我成了她的开心果了。
    ? ? ? ? ? ? 作为老板他们不会天天都在工作室，偶尔出去办事并不会事先告诉我们，只说下班时别忘了关灯关电脑，然后门锁好。我已经修了很多照片，由于和板凳长期抗战，弄得腰酸背痛脖子歪！我伸了伸懒腰，闭目养养神，安妮又闯了进来！这回理由都不找了，直接把我拉来推去，说：“你看你这衣服都三天没换了，一点不爱惜形象。”我回道：“我又不是你们女人，衣服换这么勤干嘛！我的最高纪录是半个月不洗不换，何况现在又不表现给谁看！”安妮挽着我手腕，说：“那你要给谁表现？”我不明白她在指什么，也不太确定，刚想站起来被她给按下去，我和她的眼神之间突然汇聚成一条线，拭目而对，只觉脸红发烫，体温升高，本能的转过脸，她用手抹了抹我额头，像有脏东西，只觉手指头缓慢的滑动，温暖了，柔软了，那一刻我一动不动，思维停止运转，然后她讯速逃离，若无其事的跑到屋的尽头......我缓了缓神，口腔暂时失去了语言功能，似乎空气都有了甜味，不由得我镇定！电脑屏上那胖子的脸还要不要修？当然要修！可问题是我已没心思修图了，坐在那里呆呆的，傻傻的，过了一会她又跑过来，递上口香糖，表情奇怪的望着电脑，然后找来板凳坐我旁边，扮演着假正经，我两眼盯着电脑思绪已飞出去，好半天我有点结巴的说：“你...平时下班都怎么过啊，看书吗！还是上网？安妮说：“我啊！看电影，听歌，睡觉，反正也很无聊！”“哦！我也很无聊！有时也看电影，听歌！”我找不到语言方向感的瞎侃！劝她不要再减肥了，太瘦了我不喜欢...我发现自己说歪了！安妮问：“你不什么？”我修补回来：“没有，健康就好，你...有什么事儿吗？”安妮翘着嘴反问：“什么话！没事儿就不能聊天了？”我说：“哦！不，我不是那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安妮变得强势，大脑缺油摩擦生锈，我说：“你有qq吗？先讲你的吧！我的qq是...”她是认真的吗？我不过是个助理，收入那么少！也不知道今后的路会怎样！同事之间产生好感，有时候是实心的，可落地，有时候是空心的，是气球，膨胀到一定程度会起飞，会漂浮，浮到天花板容易遭遇尖锐刺破！一旦破了连皮一同掉下来，惹一肚子的灰！我和安妮会是气球吗？在冷静思虑之后，我对她的调皮招惹采取装聋作哑的冷处理。但越是那样她越不罢手，我以为这样就能稳固同事关系，直到有一天她彻底不搭理我，连看都不正眼看我一眼，这又是何必，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 ? ? ? ?对于拍亲子照，大人配合自然很顺利，令人头疼的是小女孩随时叫着妈妈！妈妈！弄得大人一刻也不能离开她，当然就没办法拍单人照了，要不然就是哭，哭得玻璃都快碎了！嚷着要回家，可怜那白花花的面巾纸，不知要砍多少树木才能弥补。几个人围着她打转，什么招数都使尽了，不管用，一点面子都不给，怎么办？我站在墙边，无意做个鬼脸，调皮蛋立刻被吸引了过来，张嘴就说我是个猪头，其他人顺势迎合，把我捧成孩子的焦点，没多久这招不灵了，我发出各种怪叫，包括学动物学火车，孩子的兴奋劲儿就那么一会儿，只要照没拍完，就得继续，那种累并非体力上的，你得把自己当成喜剧演员，还得是儿童喜剧演员，放下成人面具，做出稀奇古怪的事让她开心，把注意力吸引到镜头这边来，我找的道具五花八门，把塑料口袋罩头上，装怪物吓她玩，两手往前伸有意无意的去抓她，结果调皮蛋乐了，跑过来打我，于是我和她有了互动，在地上打滚，在更衣间躲猫猫，最后照是顺利拍完了，我可累惨了，更可怕的是调皮蛋的兴致被我彻底调动起来，那就等于打开了古灵精怪国的大门，目标只锁定我一人。哥笑着说：“这样也好，我们选照片的时候你就陪她玩，省掉很多麻烦，注意她的安全，不要弄坏道具。”我知道从今以后，逗小孩的重任就落到我头上，我也乐意逗孩子玩，他们甚至给我取了各种外号---孩子王、熊大、光头强、人妖，山贼....
    ? ? ? ? ?菊花病了，电话里奄奄一息，我不知道她是否和现任男友吵架，原本身体很强壮的她也会生病？虽然关系渐远，但朋友的联系却时常有，想对方的时候通通电话，有时间出来 ‘压压马路’，当然是背着她男友出来，就算撞见了，也不过普通朋友，实际情况本来就是这样。缓和寂寞缓和伤痛，为彼此纠心，为回忆画个省略号，还是像当初刚认识一样，会去吃火锅，逛超市，在大融城找个舒适的座椅养养神，她会问我近况，我会毫不保留的告诉她，痛在心里装在脸上，这完全打破了分手则变仇人的说法，谁是仇人？谁是爱人？只是恨缘已尽，我们都无力回到从前，可能感情淡漠的人在这一点上比较占便宜，所以装傻不问其他，只逛街只聊天只吃饭，然后...回家！
    ? ? ? ? ?人生的意外有千万种，不知什么时候我脑海浮现出外婆离我而去的情景，显得投入感觉慌扭，是第六感还是胡思乱想，死亡是谁都不愿去想的，真得了什么病...放心有来世的！我相信有灵魂的存在，灵魂就是意识！这辈子吃的苦下辈子老天会还的，于是我在潜意识的驱动下，有意无意给外婆录像，尽管她老说自己长得不好看，老是避开，但在作为长孙我的眼里----她是最可爱的人！对她的爱根本不能用一般的角度来慨括，很难想像一个八十有余病魔缠身的老人能坚持多久，与天斗与地斗与时间斗，多少个夜晚她孤独的忍受着病痛带给她的折磨，根本无法入睡，什么好人一生平安，什么好人有好报，报在那里？都见鬼去吧! 诗情画意的语句经不起现实的猛击，只能在不公平的现实中安慰自己是个善良的老实的坚强的好女人，可有什么办法呢？贪官是抓不完的，新闻时有报道！借口是很多的，好处永远是有权有势的，小官是可怕的，碰瓷是常见的，信息是过滤的，管得了行为管不了邪念，潜规则蔓延各行各业，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勤劳人们，受尽压榨，受尽苦累，受尽欺瞒，还有累得一身脏遭人白眼嫌弃的严重内心受挫，我好像已经习惯了，可不习惯又能怎样！学校里的老实人从来不遭人爱，到社会上中规中矩更是生存困难，但老师不会告诉你这些，更别说如何应对，只讲崇高不讲现实，只谈理想不谈方法！道德是什么？ 道德是把双刃剑！而对于追逐梦想的人来说，若不成功不管怎样诚实执着，得到的永远是嘲笑，这个社会永远以成败论英雄！我只想当历史车轮上的一颗钉子，钉在上面就不下来，至少说明我曾来过！
    七、失去
    ? ? ? ? ?在我这个年龄段时，外婆正处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当时家家贫困，吃不饱饭，穿不好衣，个个面黄肌瘦，营养不良，不像现在的人满街的游泳圈，饿了吃观音土，大冬天的穿补丁单衣，加上当时国家倡导争做光荣妈妈有奖励，所以生活更加困难，外婆共生了十二胎，饿死病死冤死最后只剩下四姊妹，实在吃不上肉连心爱的忠心耿耿的狗都悄悄杀了，害外婆哭了三天三夜。所以当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时，家里只养猫。
    ? ? ? ? ? ?她当时的工作是连男人都难以承受的重体力活儿——在砖厂搬砖！从河边到砖厂大概一千米，来回的挑，一根扁担两头蓝子！挑得肩红皮脱，脚上生泡！大冬天的可以累得浑身出汗，内裤湿透！几乎是十二个小时的工作量，一月的工资还是难以维持家计，更生不起病，就别谈什么医疗保障了，我讨厌听到‘当时大家都一样’ 的说法，这是极其敷衍且消极的态度，不过分的说好事情从来轮不到老百姓，好事情从来没有老百姓的份，除了剩下的！某一日，在一次事故中外婆被巨石砸中背部，受了重伤，厂领导安排她住了一月的院，但后遗症在她年老时越发严重，整个腰椎都变了形，长期压迫神经，奇痛无比。
    ? ? ? ? ?外公去世得早，在我小学四年级他就走了。他是兵工厂的安保人员，通过媒人介绍和外婆相识。小时候的记忆总是浮现出他坐在巷子口，卷着叶子烟冲着我微笑。而我的记忆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由于读书的地方不在这边，所以我住在爸爸家——在河的对面。周六独自坐船来外婆家玩，这边有我儿时的玩伴，夹杂特殊的情感，因为有很多趣事：家人逗我是捡来 、哄我别指月亮，否则它会在你睡觉时来割你耳朵，和很多小孩玩捉迷藏，骑自行车不怕摔跟头，当然更小时，曾把煤炭往锅里放，我不知道是怎么爬上灶台的——我完全没有记忆。当外婆对我诉说小时候种种时 ，乐得那么开心，让回忆变得那么舒心，一年又一年过去，她老人家的白发渐渐变多了，背也扛了，眼睛开始凹陷，先是白内障，然后另一只眼完全失明。有一次住院，由于吃了医生开的药，不知是药物过敏还是什么原因，造成胃出血，于是胃病又找上了她，她的病多得像斑点，数都数不过来！
    ? ? ? ? ?手皱得像枯老的树皮，青筋在枯皮底下凸暴得吓人，脚前掌大耻骨严重变形突出，一年四季脚冰凉，经常没有预料的感冒，穿再多也没用，常常听见她的不是脚步声，而是熟悉的喘气声。几乎每天早上天不亮就给我煮好了面条——其实她整晚都睡不着。终于某一天她告诉我，自己不舒服要去趟医院，早饭你自己做！我意识到当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情况已不是一般的严重了。在这期间，我幻想她只是去看看病，现在医学那么发达，多花点钱她会回来的，就像前几次住院不都没事吗！我当然不相信这是最后一次，因为我从没想过失去她会怎么样！然而耳边传来的消息将我的幻想彻底摧毁——时间不多了！下班路过医院，我不打算去看望她，在我看来不看望就意味着她是健康的，不看望医生正正想办法，不看望她一定会好起来，不看望她就没生病！只是不天天见面罢了，她会回来的！
    ? ? ? ? ? 我知道我还是会去看她，看她好起来的模样！看她看着我在笑！看她在看电视，看她在办出院手续！而眼前...她衰弱到气若游丝张嘴无声，只剩眨眼！面对最后的送别，面对最后想见的所有人，她的心脏在顽强的跳动，它不想休息，它不想睡觉，五脏六腑与病魔已大战三百回合！到处布满伤痕，面对敌人的第n次围剿，良性细胞叛变为恶性细胞，并极速繁衍扩张转移，占领各个主流高地！那带头的恶魔满脸刺青，张着血盆獠牙，在城头上耀武扬威！招兵买马扩张势力，由于敌众我寡，逃兵四散，她在没有硝烟的战火中终于倒下了！倒得如此壮烈！倒得如此悲凉！再无数次自我作茧的晚上，终于我接到老妈打来的电话，时间是凌晨十二点半，我看了看电话...不敢接！我知道情况不妙，犹豫是短暂的！结果是痛苦的！妈妈只说了一声：外婆走了！
    ? ? ? ? ?穿上衣服，我...去陪她！动作是缓慢的，状态是模糊的，神智是混沌的。一路上风呼呼的刮，暗黑的天空将我团团包裹，像是要把我吃进黑暗的嘴里，连同我的骨头一起咀嚼，我没有反抗，再说反抗又有什么用，想吃我就吃吧！我的身体反正都是酸的，酸得不那么美味，酸得麻木你的嘴，于是又将我吐了出来，我继续前行，继续与黑夜为伴，我看见狂风在摇拽树，我看见路灯在摇摆，我想起了菊花，我想给她打个电话，我想...我想她已经睡了，睡在一个男人的旁边，睡在遗忘的角落，我很清楚她的魂魄去了天国，她在看着我，或许她已经飞在我面前，一直跟着我，在和我说话，要我别去了，我只是肉体魂归故里了，那不过是灵魂依附的躯体，灵魂才是永恒，灵魂永远不会消散，你别一副沮丧的模样，哭哭啼啼像什么话，你终有一天会来见我的，我很清楚，只是...只是我听不见！于是我朝天空微笑，我知道她在看着我，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我知道不用难过，因为她就在我旁边，因为她脱离了病痛，摆脱了那残败衰老的躯体，在灵魂脱窍的那一刻，她获得了新生，她破茧了，她变成了一个美丽女郎！我知道的，我深信不疑！可为什么不能安乐死呢？为什么要活生生看着一个人在挣扎中死去呢？我找不着答案，我也没那么野蛮！
    ? ? ? ? ?红烛声声泪，灵香俱俱灰，钱纸火上烤，跪拜送亲人。来的人很多，有认识的不认识的，有嗑瓜子的、有抽烟的、有打麻将的、有闲聊的、有来帮忙的，和刚刚从外地匆匆赶回来的，情绪发灰，精神恍惚，全身无力，眼前的一切是彩色的也是黑白的， 残忍的磕头残忍的点香再残忍的看着玻璃罩里熟睡的外婆，多希望有人把我摇醒，然后听见外婆在门外喊：吃饭了，还在睡觉。可是...可是她真的走啦！她注定一辈子清苦，注定一辈子病痛，注定一辈子没能看到我的业有所成！注定一辈子没能看到我的出息，注定...注定永远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 世事难料！就在外婆去世的第二个月，工作室要搬迁！搬离我家两小时车程的地方，他们租住了一间面积比之前大两倍的工作室，之前就有讲过，主要为扩大业务做准备！内置场景多变，只是我得转三次车，上班非常麻烦，还可能迟到，无奈我选择了辞职。
    ? ? ? ? ? 安妮有些沉默 ，突然有一天她问我：“你说我漂亮吗？”我说还好！还好？什么叫还好？那你要听什么？我说...算了。我望着安妮，她低头拨弄头发，好半天不言不语，我突然意识再不讲没机会了：“其实...真的...我很想...以后保持联系！”我说不出来，我也没那个心情！她脸一黑，只甩下一句：那我们不再见面了，就这样！我傻坐在电脑房，目送她的失望，感觉糟透了，我该如何调节自己，发呆吗？原来当个傻瓜都那么难，我还能干什么，对于摄影心中的热情既被点燃，就不能就此熄灭， 我得对自己有个交代，也别让爱你的亲朋好友一直失望，一个人没有事事不顺，也没有百事百顺，上帝给你打开了一扇窗也必将给你关上另一扇窗！我这一走不能说白学了，但我没能出师，事实上摄影只能自学，依赖本就是愚蠢的想象！ 安妮...再见了安妮...

    ? ? ? ? 离开【美丽视界】的我满心漂浮没了着落，但它激起了我对美的向往，对美的追求，美的背后是人性，美的背后是坚强！直觉告诉我，它将成为我一辈子的事业，需要我驻入新鲜空气，每个行业都有它发展的轨迹和运作的规律，掌握的秘诀在于内外的平衡，自我的坚持，良好的口碑和不灭的前进，当然这并非经商的唯一目的，当爱好成为职业时它往往变得功利化，不可爱了，自以为是了，自大了，膨胀了，这是一个没有五险一金的行业，没有所谓的不公正不公平，你要么做，你要么走！你的审美永远受同行影响，被老板左右，能得到客人的承认，却得不到同事的认可，因为...因为摄影并不美，摄影背后的人性是膨胀的，是感觉良好的！是有我没他的，是自我吹捧的，是目中无人的，是极其可笑的，是自命不凡的，是恶言相向的，是打压他人的！是刷新存在感的，实际上...什么也没改变！你还是你，你谁也不是，艺术...那不过是件漂亮的外衣！关键很多人身披的外衣是山寨的，是菜市口的，是天桥下的，是马路边的，从未曾进入过殿堂！它和理发师，美甲师，美容师，甚至和修水管的没什么区别，你要挣钱吧！你要养家糊口吧！你要服务客人吧！功利的说照片是钱，理想的说照片也是成果，不能对比，对比通常不见高低，对比只见狭隘的心胸，往往以自我为中心的审美去攻击这个世界，若非同类，即贬为垃圾！到底谁是垃圾？谁又承认过？浮躁的人其实都不适合摄影，更确切的说，摄影只是被胁迫被利用罢了，它本身是善良的，通融的，和谐的，有爱心的，但它到了浅薄的人手里，它成了粗鲁的功利主义！变得无情，变得刻薄，变得无知，甚至丑恶，找不到半点可爱之处！
    ? ? ? ? ? 对于我而言当务之急并不是赶快出师，因为一旦成为摄影师意味着你进步的速度将会大大减慢，很多从事了五六年的摄影师水平泛泛无奇，无任何实质性突破，与所处环境、职业理念、获取知识的途径不无关系，并不是工作越久水平就越高超，当你陷入某种固定思维模式时——你本身是很难发现！受当下工作环境限制，你前进的脚步就会放慢，从而变得平庸，有句俗话叫：你在某个职位干了十年，其实只相当于干了一两年！因为重复即熟练，但仅仅熟练，缺少了创新，没有大单让你去发挥，糖水片永远是你前进的绊脚石！有的工作室摄影价格贵得惊人，有的则天天拍免单，期望回头客，两者的收益自然不同，质量更是天壤之别，一天接一两单跟一天接三十单的比起来，质量与节奏自然不一样！所得到的服务也是vlp，但这年头爱占小便宜的人真不少！冲着免费拍照而来，那有那么多免费，免费本来就是陷阱，聪明的绕着走，贪念重的掉下去，多拍几张好看的有型的再顺势忽悠，不怕你不心动！不怕你银子掉不下来，自古便宜无好货，谁会为便宜货卖力拍摄啊！
    ? ? ? ? ? ?天漫漫，路长长，我并不怀疑自己的能力！对于摄影我是自信的，拍照必须因人而异，通常胖人比瘦人难拍，象腿粗的臂膀必须遮挡，那一举一动都受体型限制，必须放在大的空间靠后期调试，拍全身多于半身，实际上这种体型非常不适合拍照！而瘦人也不见得都好拍，第一次面对镜头，紧张的不自然的占了大部分，这时候就得靠摄影师用俏皮话来使客户放松，以情绪为主导，以姿势为塑造，去闻闻花香的味道，去找找雕塑的感觉，去触摸柔软的身体，去想象大海的情景，那儿疼摸那儿等等，当然对于表现力强的客人，拍摄会很顺利，整个过程会很愉快。
    ? ? ? ? ? ?好的愿望上天总不会轻易让你实现，不说九九八十一难，单就劳其筋骨苦其心志是必须的，成功哪有那么容易，所以人生路上总是磨难重重。离开工作室便和安妮断了联系，同是天涯陌路人，联系了又怎样？这时机会正一步一步向我靠近....
    ? ? ? ? ? ?儿童摄影并不需要太高的技术水准！准确的曝光，清爽的背景，各种玩耍的道具，加上引导师的配合，拍出生动活泼天真的儿童照是完全没问题的，只是某摄影师喜欢把简单的事复杂化，在他们眼里这叫专业。我的应聘可谓几帆几不顺，首当其冲是问你从事行业多少年，哪怕你拿出作品人家照问不误，你若说一年左右，则马上从数字上败下阵来，连试拍的机会都没有，更有甚者认为从前你拍成年人，你就肯定拍不好儿童照，这都是什么业余观念，每个人的天赋不一样，我在忐忑中谎称自己已有三年拍照经验，到各种工作室应聘，借人家相机试拍，竟得到了认同，要知道我拍得并不十分好，构图用光都不佳，可老板却说：前期不重要，重要的是后期，曝光不准怎么啦！后期可以调啊！构图不饱满怎么啦！可以裁减啊！别太在意质量，赚钱要紧。我带着不可思议眼光看了看他，一个大学生，这家开了两年半的摄影工作室，我好奇他们是怎样死里逃生竟没倒闭的。接着他又说：你看见我这两台相机没有，这台价值三万八的相机我作为私用，而你手上那台，机身加镜头还不到三千！我一下听懵了！怎么回事，你是说....对！他讲到，你那台是二手货，拿给客人拍的，我讲过区别不大，你看这些照片，他用手提电脑给我展示了一些照片，说道：你看！你能拍的照片别人也能拍，所以别太认真。我问：那谁修图呢？当然是我修，我老婆负责化妆，以前还招了两个学员。我心想就你这样的还招学员，简直误人子弟，随后他叹口气：如今这个行业不好混啊！没什么钱好挣。我又问：你一天能修多少张照片，他大言不惭的回答：最多的时候一晚上能修三十八位客人的照片！我差点没从沙发上摔下来，怀疑这老板脑子是否被门夹过，他真的是大学毕业的吗？你比卖地沟油的还恶心！而且有客人来取片时连杯水都没得喝！接下来说的话更是雷人。他讲：你来我们这里当摄影师，你必须自己买照相机，你知道快门是有寿命的，我不可能拿给你用，另外试用期三个月，你知道我们这是个小工作室，所以没有工资。我猛转头，向看外星人一样扫描他，确定此人决非人类，立马闪人！
    ? ? ? ? ? 插播一条知识快讯，音乐响起：摄影术最早起源于1837年，由欧洲人发明，但早在2000多年以前，我国人民就发现了小孔成像现象，只是当时科技不发达，人们思想观念落后，未能造出来，要不然我们就可以看到乾隆康熙的庐山真面目，而不是一副画，令人遐想猜测。又因为相片其功能是不动、无声，仅供人观赏其人物、意境，进而体会其涵义。所以早期没有什么严格构图、角度，只是用于简单记录颇具神秘色彩，再加上当时技术限制，都是清一色的黑白照片，就更谈不上色彩了，时光飞速前进，来到二战，它成了记录人类历史最血腥一幕的工具，让人们记住落后就要挨打，团结才能筑造伟大的国家。冷战时期，日本经济迅速恢复，美国企图成为霸权主义国家，苏联随后解体，而我国正在经历一场血雨腥风的政治革命斗争，由于照相机的发明，也延伸发明了摄像机，记录了很多重大历史事件，改革开放人们的生活开始丰富起来，照相机最早由官方使用到平常百姓都可以拥有，它的商业价值逐渐体现出来，开始是照相馆，随着经济的发展，人们对结婚照的要求逐渐多了起来，在拍照时会更换几套衣服，旗袍、军装、古装、特色服（如：宫廷服、韩服、日本和服、汉族的汉服）以及婚纱等。市场要求摄影的分类更加专业和细化，于是一些专拍结婚照的影楼开始出现，它们配备了一些较为专业的摄影器材，专业学习的化妆造型师、摄影师。这时候就完成了照相馆向影楼转变的伊始，而工作室以小规模形式近十年间才出现，如果达盖尔能活到今天，一定想不到摄影术的发明竟能起到如此大的变革。插播完毕。
    ? ? ? ? ?王小鹏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全家乐翻了天，打电话给我时我刚睡醒，我天天寻思着该走的路，拿着旧式数码相机到老街到处转悠，那里已被拆迁，或正被拆迁，只剩下两栋独楼充当英雄，尽管楼内一片狼藉，但外表不减当年雄风。我拍彩照录黑白像，为的是记录重建后的回忆，录得有年代感，拍得有时代感。这里早已野草猛生，荒废一片！像失了控的发育，颇有原始森林姐妹的味道，道道凉风贯穿空楼鬼影，发出嗖嗖的声响，像在孤单寂寞里喊话：活了四十余年，也服务了四十余年，从未修补过，从未休息过，我为他们挡风又遮雨，忍饥挨饿，不求回报但求永存，现在利用完了，嫌我老了，要拆迁我们了，哼！骨头虽老，倒下来也是地震，让我们在轰轰烈烈的巨响声中永生吧！我花了两小时冒险在危楼内外录像拍照，偶尔有人路过或小猫小狗的乱串，存储是永恒的留念！
    八、过渡
    ? ? ? ? ?我意识到想成就一份事业，脸皮不厚是不行的，街头智慧总是在鼻青脸肿中成长起来。对于成为职业摄影师的历程是这样的：下午到一家打着工作室名义的影楼应聘，“你干了几年了？”“一年半”“时间不长啊！”“是不太长，但我很有天赋，这是我拍的作品，您看看——到网上下载水平不算太高的照片。”“嗯！还将就，你有相机吗？” “没有！我用的都是公司提供的无敌兔。”“哦！那这样吧！等会有客人来，你试拍一下。”“好的！”
    ? ? ? ? ?一个人到了陌生的环境总有些紧张，我告诫自己是在 ‘软闯’，放大胆子干，最坏的结果不就是被人拒绝嘛！不但没有损失还能积累经验，值得一试！怀着忐忑的心情，我把预先想好的动作背了一遍，一口气拍了大约五十张，还好这是位善于表达的女士，拍完后，老板对我说：“你这几张曝光有点不足，不过我们这里要求不算太高，这样吧！你明天来上班，试用期一个月。”我当然很高兴，以为有胆识就能成事，没想到令我尖叫的事还在后头...
    ? ? ? ? ? 在不到一月时间里，每天接待的客人多达八九位，这还算少，和我同店的摄影师是位山东人，他姓 ‘快’，大家都叫他‘快’老师，他说：这是淡季，到旺季的时候，每天来拍照的客人最多能达到四十位，按两套衣服计算，要拍八十多套，八十多套啊！我额头开始冒汗了！光听数字就吓死人，更别说拍照。这时门外进来一位妇女带着两个孩子：“听说你们这里拍免费照！是这样吗？”店长寒颤道：“对！是体验照！”妇女说：“能拍多少张啊！全送吗？”店长回答：“拍多张只送一张，当然拍得好的可以买下来，反正也便宜。”妇女眼珠子一转，说：“我们拍一套全家福怎么样，衣服能不能拍两套，孩子先单独拍，然后拍我，最后合照。”店长大喜，心想大鱼来了！一定得喂饱她，当然答应了，接着妇女说：“选照片的钱我会控制在百元以内，反正不拍白不拍，拍了也白拍。”好家伙！看来是个老手，大约十分钟，给她化好妆，换上衣服，便同我进了摄影棚，我打算拍两套背景，一套拍纯色，一套拍天上云河。
    ? ? ? ? ? 整个过程中她手脚僵硬，毫无状态，脸皮抽笑，妆面花猫，我问：“您以前到底拍过照没有？她说有啊！在那个派出所拍过！我吓一跳，你去哪里干什么？她回答：“重办身份证！”我擦了擦额头的汗，费力的引导。她是典型的饼字脸，圆饼的饼！对拍摄角度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基本上三百六十度全死角，找不着一处好的切入面，唯一可取的是身材条件不算太臃肿，仅仅是不算，拍了一半她问：你这是假背景吧！我说 ‘当然’， 她又问能不能拍真背景，我回答：可以！你把免单改为订单就没问题了！她说：“不管订单还是免单，假背景代表落后与低水平！有能力的工作室决不会拍什么假背景！”我打个哈欠，说：“我不是讲了吗！改订单我就给你拍实景。”她想了想：“算了，就这样吧！”我问为什么！她说来这里本来就是图个便宜，我要拍订单也不会来你们这个以免单招揽顾客的低等店。我有些不爽，说：“您别这样讲，我又不是老板，每个店都有每个店的难处，现在竞争这么强烈，不这样干哪来的客源。”那妇女不服：“你说的是过渡，当原始客源积累起来就应该好好经营，拿出你们的特色。”我问什么特色？她讲就是你们有的别人没有，而且你看你们这个老板多抠，这影棚建得...不该省的全省。 我不耐烦的说：“你到底还拍不拍？”这时快老师进来通知我：“来！我来拍，店长找你有事。”我急忙赶出去，原来她叫我去买一桶乳胶漆，决定把影棚的一堵墙刷白，而劳动者就是我与小快 ，并嘱咐往最便宜的买，于是我来回跑了两千米，好不容易把那大桶乳胶漆提回来，心想明天胳膊不疼死才怪。临到下班前一个小时，趁没客人，我和小快提桶刷墙，发现那气味足已让人三天没食欲，而且刷着刷着感觉像米汤一样清淡，小快说：“坏了！你肯定买到伪劣商品，多少钱？你在那里买的？”我说：“在一家良心建材市场，买的真货牌乳胶漆。”小块冲我白眼，这就是你买的真货，两小时就能刷好的墙，用这个刷一下午都不见得能收工，我说这不能怨我啊！是店长叫我往便宜的买，有什么办法。小快叹口气：“望着灰墙心不在焉的画大字。”
    ? ? ? ? ? 窗外灰蒙蒙一片，吹进来的都是浮躁的空气。我和小快你一句我一句的吹牛，他和我一样， 光棍一根，和他还真是志同道合，他说急有什么用，又不是菜市场买萝卜，可以付钱随便挑，他说他有处女情结，觉得干净，我笑言他有过吗？他回答红灯区常客！每个月在那头花了不少钱！刷着刷着身上弄了不少多乳胶漆，他笑了笑，淡定的说：“劳动嘛！就得动作大点，这叫奉献。”
    ? ? ? ? ? 每天都在潦草的工作后结束，心里泛起悲哀，这不是我想要的，就算与艺术无关，至少也不能拍得如此草率，毕竟是自己的作品，看了令人难受，客人可以没有较高的审美观，我们不能没有，如果说他们需要什么就给什么，会造成品牌掉价，客人哪懂审美，毫无档次可言，在这方面小快深有体悟，入行六年，曾经就有过一次开店不成功的经历。以价格战为诱饵，以流水线为生产方式，把作品拍成产品，把产品拍成快销品，把快销品拍成垃圾品，把金钱放在第一位，忽悠一位是一位，迷失了自我，在无数个疲惫的劳累日子里，糊里糊涂结束自己的第一次创业。
    ? ? ? ? ? 在梦想落山的无数个旧梦里，我们都强硬的支撑着，受环境左右，至少身边的同事是可爱的，至少我们都在同一艘船上，船在开！船在动，它的方向不明，它的水域不深，没有什么波澜，没有遭遇大风，顶多就是不断换船员，有上船的就有下船的，我们的身上没有统一的服装，我们都爱随性而为，船长就是老板，舵手就是摄影师，他们虽然在同一条船上，基本不是一路人，大家各怀鬼胎，你有你的目的，我有我的算盘，你的地盘是我的操练地，你的木船是我的参考物，你想用最廉价的劳动力获取最昂贵的回报，这种梦如水里捞月，它不长久，它不现实，它会内外蹦兮，它会沦为三线，最终行驶在一条没有岸边的无风地带，自生自灭！
    ? ? ? ? ?慢慢的，我开始对这个行业有了自己的理解。很多人把它视为三块五毛钱一碗面的服务行业，应该说它是艺术创作与商业结合的共同体，定位低了思维就不在那个高度，职业走向自然变得平庸，乃至你能拍的满大街的人都能拍，没了激情，没了吸引力，摄影变得不再有意义，还有那诱人的名字，摄影后面加个‘师’，令许多人内心膨胀，不可一世，越来越迷糊，失去自我，失去方向，颇有点文人‘酸’，又有多少人重复大于变化，矫情大于反思，一步走偏，想拔都拔不出来。当然理由可以很简单，普通大众审美观不强，所以就可以拍平庸点，普通点！真是这样吗？一味的迎合大众而不懂得引导，采用策略，等于把自己置于死角，是一种不负责任唯利是图的表现，长此下去只能落得恶口碑，没了客人缘。说白了非专业入行，受同行错误引导，以讹传讹，外加对艺术认识浅薄，跟随大流的思想潜移默化形成，久而久之把错的思想当成对的，设置消费陷阱，注重形式化，反创造力，导致整个行业的沦陷，这肯定不是我想要的。浮躁的情绪到处弥漫，不知何时散去。
    ? ? ? ? ? 一个偶然的机会，一家名叫怪叔叔摄影工作室的机构吸引了我，不是因为那里工资高，而是怪叔叔和我一样年轻，却拥有不可思议的艺术才能，大学还没毕业就开始创业，所拍的作品已拿多项国际大奖，其中有两副作品被美国时代周刊刊登于纽约时代广场，被誉为当今时尚界的弄潮儿。我是偶然在网上钓鱼时发现的，从打电话咨询到初次面试再到成功录用，死缠烂打足足花了四个多月的时间，稀饭都快熬成汤了，母鸡也杀来吃了，终于接到上班试用通知。
    ? ? ? ? ? 怪叔叔摄影工作室名字叫怪叔叔，其实是由两位打扮中性的女大学生创办而成， 她们认为每个女人内心都住着一个男人，又因拍照思维及引导招数以反传统怪招为主，所以取名怪叔叔工作室！两人身材显胖，个高的叫韩悦月，个矮点的叫陈范范，都是导演系毕业，性格低调，思维敏捷，有信仰有想法有事业，就是没男朋友！由于个人圈子太小，韩悦月相亲至今已有二十八回，每次抱着幻想相亲，背着失望而归，毕竟相亲是各种爱情怪人懒人异人的集合地。而陈范范就不同了，是个不折不扣的宅女，大杯奶茶一盒爆米花，躺在沙发上享受恐怖电影带来的刺激就是一天，她的爱好就是把曾经的男朋友吓得花容失色，然后一个人偷着乐，当然电影还未结束男友就跑了。
    ? ? ? ? ? 在辞掉原先工作的同时，我不希望自己再碌碌无为，跳槽、跳槽、跳槽！怪叔叔摄影工作室虽然不是国内最顶尖的，但水平却是重庆数一数二的高端摄影，这年头有名气不代表有水平，有水平反到没什么名气，只在很小的圈流传，况且也容易招惹非议，不管看不看得懂，总有人恶言相向，痛贬一气！反正低调点为妙。上班时间是自由的、务实的，不用一大早起来赶早班车，他们不坐班，中午还包餐，是个难得的好单位。
    ? ? ? ? ?我盯着天花板，设想这条路对我来说最终的归宿是什么，心中急迫，焉之奈何，想学的东西很多，如何超脱？范范由于深造久去美国，店内主要靠悦月支撑，她作为老板什么都要自己亲力亲为，实在不像那么回事儿，所以我主动充当她的左右手，争取帮她分担一部分工作，分担得越多证明自己学得越多，专业知识就越丰富，在一个领域获得认可并不意味着万事无忧，重要的是把它看做突破口，是人生的大转折，需计划，需努力，当务之急是写份计划书，极有必要，那些是重要的？那些是次要的？先做什么？后做什么？中间存在哪些困难？该如何克服如何坚持？因为不是每天心情都大好，状态都很稳定，得事先想好对策，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克服自己就是克服困难，心理的比重往往占了很大一部分。
    ? ? ? ? ?韩悦月的母亲是位国内知名钢琴家，所以她从小对音乐耳濡目染，母亲希望她成为一名优秀的音乐家，但六月生的孩子生性倔强，说什么也不练琴，借口五音不全，乱弹琴！当然后果是严重的，她像革命先烈一样面对皮鞭下出人才的高尚酷刑，纵然皮开肉绽也不妥协，所以成年后皮肤厚度异于常人。郁闷的时候就在纸上写写画画，时间一长，潜移默化的表达形成了自己的绘画风格，不知不觉爱上了美术，在哪里有她天马行空的想象和内心欲望的独白，她告诉我：刚开始在纸上随便画画，涂涂抹抹，然后画点简单的具体常规的大体的重复的物体，后来越画越稀奇古怪，开始走意识形态，混混沌沌的，连自己都看不懂，从单一的到复杂的，从人像到静物，从高山到流水，从婴儿到老头，无所不画。我说自己没你那么好的耐心，坐不住！她说：那是性格问题，说明你心没沉下来，修炼不到家！我又问：你办过画展没有？她说这到没有，不过我们办过摄影展，我希望你能帮我分担工作，把每一个步骤都做到极致。我喜欢听令人振奋人心的话语，同时意识到高质量必将高难度，往往看得舒心做得劳心。
    ? ? ? ? ? 通知我来上班的是她们专属的办公室主任——石小妹。说是小妹，个头比我还高，走路一阵风，往哪一站就是成熟知识女性的典范。她属于那种耐看型的，大气的，做起事来可以把自己给忘掉的人，作为怪叔叔摄影工作室的办公人员，我不经常在工作室看到她，也不知道属于她的办公室在那里，久而久之开始有些明白......
    九、结缘

    ? ? ? ? ? 正好当下全国在举办微电影大赛，老板又是导演系毕业，早先就有这想法，我建议悦月参加，戏说：以你的资历、学识、天赋和严谨的态度，只要我们参加，肯定横扫千军如卷席，不拿大奖评委都觉得不好意思，还给其他参赛者让出一条路。悦月问什么路？我说：绝路！其实我就是想去过把戏瘾，说这样恭维的话，自己都觉得心虚。悦月白了我一眼，说：你真会替我吹牛，全国那么多高手，你说我能拿大奖就一定能拿大奖，那些评委又不是我家亲戚，但是呢...话说回来，悦月话锋一转，开始进入自我陶醉模式。如果由我们来拍，水平铁定是相当的高......我补充道：反正目前还处在淡季，没什么客人，说不定一部微电影就可以让我们名扬天下，那种宣传力度和宣传方式是最合算的，你想啊！我们连电影都拍得如此出色，更别提拍照片了，上门的客户肯定比超级市场还多！订单如雪花般飞来。悦月听不下去了，眉头一皱，她讲：超级市场！你怎么不说超级足球场，能不能再夸张点，就算有也得累死八辈祖宗，主题是什么？我回答：呼唤人性、努力拼搏、思考人生，反正中心思想要突出，可看性要强，有一定积极意义，拍亲亲情爱情都可以，不限定。
    ? ? ? ? ?悦月想了想：自由度倒是挺大的，可谁来当编剧呢？石小妹立刻把矛头对准我：老徐提的建议，让他自己编。我问：那你干什么呢？她举手说：我可以协助你们啊，做点后勤工作。悦月泡好咖啡，不慌不忙的坐下来，脑子里思考着问题，说道：这样吧！这事儿不是说干就马上能干的，得从长计议，我的一些同学是搞这行的，虽不是什么国家一级导演，也不曾拍过什么大片，但拍微电影肯定是不在话下，不过有两位身在美国，其他的几位同学又在省外，只有回头联系上她们再说。
    ? ? ? ? 又过了三天，故事的雏形基本研究出来，我写了第一篇稿，故事的名字叫【爱是永恒】，主要讲述一位名叫杨小燕的女大学生，因为家庭贫困，母亲在她三岁那年就去世了，父亲又得了严重的痨病，丧失了劳动能力，没有生活来源，所以她勇敢的挑起了生活的重担，不低头不退缩，多年来都是靠她半工半读供给家用，一个人兼多份职，再苦再累也压不倒！悦月看完之后，对我的稿子提出意见：嗯！故事倒是不错，很励志，现实生活中这种真人真事也不少，不过作为电影好像缺少点什么，力量上单薄了点。我躺在沙发上想了想，这时坐在我旁边的石小妹稍作沉默，说道：爱情！对！应该是爱情！这让我和悦月摇摇头，我说：什么爱情！人家那么忙，那么累，生活那么困难，自己还要拼命学习，那有什么心思谈恋爱！可石小妹力争：就是因为她如此懂事，面对困难奋力拼搏，才感动了周围的人，你能保证她身边就没有人喜欢她吗，我觉得这很合理！我和悦月对目而视：好像有点道理哦！但这男同学该怎么安排呢？讨论进行了一个下午，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就剧本进行了大刀阔斧的修改，力求尽善尽美，一直改到我们能力所不及的地步。其中赵英俊也有参与讨论，并提出了许多宝贵意见，然后驾车去各个大学探访，一是为取景，二是为寻找合适的人选。最后我们确定师范大学为主要取景地，与相关负责人沟通联系，而主角杨小燕由赵英俊的一位同事扮演，同样是唱川剧的，人家利用休年假的时间来帮忙，真的不胜感激！我呢？自我推荐演杨小燕的追求者，并保证能演好。事情就这样慢慢展开了。
    ? ? ? ? ? 悦月的几位同学个个都是大忙人，没一个回得来，只好在电话里和他们讨论斟酌意见。
    ? ? ? ? ? ?再过两天就要开拍了，我在家里背台词儿，对着镜子做表情，尽管只是一个配角，但我感觉责任重大，因为我这个角色主要是起陪衬作用，哄托气氛，推进情节，成全有爱心的有责任感的人终成眷属，我相信只要努力上帝也会站在你这一边。而杨小燕的扮演者周璇，是名刀马旦演员，我还和她不熟，有点尴尬，有点勉强，不过她的扮相倒是挺好看。
    ? ? ? ? ? 另外杨小燕的家，我们打算在郊区一处农户家里取景，找来一些旧衣服给周璇穿上，脸抹得黑黑的，头发弄得黄黄的，表现生活环境差，和长期的营养不良，然后裤子也是补丁的，穿旧布鞋。然后周璇掏出手机，让我给她拍张全身照上传微博，我纳闷穿成这样有什么好拍的。由于我扮演的角色因为家境没有杨小燕那么困难，所以悦月只要求我穿朴素点就是了，胡子要刮，头发形状整齐。
    ? ? ? ? ? ? 首拍就在农户家，小燕父亲找当地一农民扮演，我们给他化好妆，让他躺在床上装病，谁都知道人生病是什么样子，可这位农民大哥实在太过戏了，悦月一喊‘Action!’，农民大哥就在床上颤抖，而且还是不规则的颤抖，还抽筋，像快要死了，然后悦月喊停，细心讲戏，再开始，表情又不到位，再讲解，农民大哥情绪还是不到位，收得太多！再讲解，再演，终于渐渐入戏了，所表现的就是长年瘫倒在床，生活无法自理，看见女儿进进出出做家务，耕地，种菜，养鸡，每天走一个半小时路翻山越岭上学，心中悲苦，又无可奈何的状态。恰巧扮演杨小燕的周璇小时候家庭情况也不太好，加之本身就是演员，所以演起来得心应手，入戏非常快，把握度相当精准。
    ? ? ? ? ? 当天晚上，周璇因为拍摄白天挖土种地，累得手都抬不起来，我自告奋勇的帮她按摩按摩，毕竟人家才是真正的演员，便说：胳膊酸不酸，累了一天！她笑笑：还好！以前小时候在家也常做农活儿，搬到城里来后，就没操练过了，我能想象一个柔弱女孩要担负起家庭重任，同时半工半读维持学业，精神上和肉体上要承受多大的压力！我说：当然，生活就是这样，它从来不公平！只能坚强！然后我话锋一转，坐过来，让你尝试一下我的降龙按摩大法，她倒是很乐意，她说来吧！我就当着众人的面给她捶背按摩，使出浑身解数！我表情很严肃，很严肃的！我从来没这么认真过，免得让人误会我有什么企图，我肯定没企图！后来慢慢的动作幅度变大，力量越发到位，越来越具有专业水准，只见她闭着眼睛，腾云驾雾般吐出几个字：舒服！太舒服了！我想你当然舒服啦！大热的天儿，才十几分钟我热得一身汗。一旁的悦月和石小妹倒是抱以奇怪的眼神，心想：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 ? ? ? ?第二天，我们来到市区街道，准备拍杨小燕发传单的镜头，拍摄方法悦月已在昨晚具体讨论过，大家一致认为用纪实性方法比较合适，考虑到行人反应，我们把设备伪装起来，进行隐蔽偷拍。只见周璇手上拿着一大把传单，站在人群过道上分发，很自然，有人见她绕道，有人接过又扔掉，还有人甩她白眼，那个难受！那个委屈！那个敬业！好像她真是个落魄女子，不得已而为之。而那些传单是我们几天前在街上收集来的，真正发传单的人高兴得以为遇上了大好人，手上有多少就给多少。
    ? ? ? ? ?这场戏除了发传单，还要体现主人公在烈日下汗流浃背，口渴了不能去买矿泉水，能省一分钱是一分钱的精神，站在超市门口干望！到一自来水龙头敞开了喝——女厕所。这镜头我去不了，也真亏悦月想得出来，不过大城市里，街头确实没有自来水龙头！快到中午，我们设计的是主人公为省钱，到一破烂不堪店来了碗二两清汤小面，周璇飞快吃完后继续工作。我在剧中作为杨小燕的同学，也是她的追求者，下午这场戏里终于出现了，在戏里我的名字叫姜华，看见她在发传单，便主动献殷勤帮她分发，渐渐的其他同学也加入了队伍，这场戏演得特感人也特真实，体现了当代大学生的整体风貌和助人为乐的精神。弄得最后不像是在发传单，倒像是在玩游戏，连绕道走的行人也停下脚步观赏这场盛宴，我问悦月这些镜头能不能用，感觉不那么苦了，悦月说这是好现象，怎么不能用，完全没问题。然后下场戏是在学校，主要拍杨小燕在课堂上勇于发言，刻苦努力和下课后别人在休息她仍然在学习的镜头。拍这个场景我们事先有和老师沟通好，该怎么上课就怎么上课，除了中间一点小变化，接着拍我作为她的同学，如何帮助她爱护她，甚至到她家里去帮忙，当然小燕本人是不敢多想的，很感激同时也很顾虑，但姜华是何等聪明的人，早看出了小燕的顾虑，他用实际行动和坦诚相待渐渐打动了小燕，最终学业圆满，事业有着落，父亲的病有了好转，有情人终成眷属......
    关于后期剪辑，我没有半点专业知识，也从来没有操作过，我尝试了一下，剪出来的片子像是没头没尾的，完全不合格，只好悦月一个人熬夜操劳，我则回家睡大觉，心里还想着周璇，不知还能不能见面，满脑子都是戏里戏外的情节。
    凌晨三点，我睡不着，也根本不可能睡着，屋外几只野猫在嚎叫，人在黑夜的时候最孤独，在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泛起了波澜，那就是——周璇。回忆这些天拍戏的情景，以及各种幻想孕育而出，不管多不要脸，我知道她已住进了我心里，并且生了根，只是没发芽，等待阳光来沐浴，想着想着一个人坐在床上傻笑，若是白天被人看见，肯定以为这人受了什么刺激，要不就是在精神病院偷跑出来的，无所谓，反正没旁人！
    ? ? ? ? 人在幻想时是快乐的，清醒后便陷入沉思，我有可能吗？人家可是真正的演员，是川剧团的，我呢？事业尚且无成，经济上没有独立，再说了，人家恐怕早已名花有主了，还是别寻思天鹅肉了，有得地上跑的就不错了。但没过几分钟我又否定了：不能吧！我怎么能如此瞧不起自己，她是搞艺术的，不错！可我也不是吃醋的呀！再说了赵英俊不是她同事吗？我还和她演了一个多星期的戏呢！说不定人家现在也在寻思着我呢，对了！就从赵英俊下手，反正他经常来我们工作室，偶尔悦月还教他拍照，在这方面他是外行，我正好和他套近乎，就是不知道现在周璇那边是不是也狂风暴雨打雷闪电......
    ? ? ? ? ?天亮了，一晚的折腾让人睡不好，五点才进入梦乡，这算不算天亮说晚安。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了，还什么吃不吃早餐，也不感觉饿，光着身子打开电脑，空调似乎不太制冷，懒懒散散的，到冰箱里取冻硬的饺子，直接下锅，大火爆煮，属于暴力烹饪，要是让我自己包，那肯定一个个被我包得奇形怪状，搞不清楚的以为我在艺术创作，能煮熟了就是我的全部功力。我的习惯是：一边上网一边吃饺子，电影美食两不误。就在我安逸享受的时候，石小妹打来电话：喂！徐哥吗！不好啦！韩悦月今早眼睛看不见了。我大吃一惊，刚把一过饺子送嘴里，赶忙吐从来：什么！什么情况？眼睛看不见了？怎么会这样，赵英俊不是和她住一起吗? 石小妹说：人家下乡演出，暂时还没回来，你要不要来医院看望她？我说：废话！我当然要来，在那个医院？“在光明医院。”
    ? ? ? ? ? 我无法用言语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一个拍照的没了光明，等于打拳的没了双手，踢足球的没了双脚，弹钢琴的没了手指一样残酷，不敢多想，也片刻不能逗留，简单收拾一下马上启程。
    ? ? ? ? ? 一进医院就闻到一股浓密的药水味儿，电梯客满，一口气跑到五楼住院部，悦月住在一单人病房，周围围满了主治医生和朋友家人，很多我都不认识，石小妹看见了我，把我拉在一边说：你可来了，医生说了，悦月是暂时性失明，又叫一过性黑朦，可能因为劳累所之致，是暂时性视物不明的一种症状。有可能是网膜血管一过性的供血不足造成的。需要住院观察，细心调养。我看见悦月两眼蒙着纱布，憔悴的躺在床上，心里真不是滋味。要是我能帮她分担点工作量，也许情况就不会这么糟，怪我学艺不精，有愧于心。
    ? ? ? ? ? 我和石小妹很晚才回去，赵英俊是在晚饭前才到的，包括周璇也来了，本来大家都想守在她旁边打算今晚就不走了，但我们没有别的住处，这么多人又围在一起感觉不方便，最后和悦月家人商量，我们轮流一人守一天，当然旁边还是有她的家人陪同。
    ? ? ? ? 关于这件事情，我感到自责，拍照片是她，拍微电影是她，化妆是她，修图也是她，后期剪辑还是她，我做了什么？一点辅助工作，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怪她太有才了吗？对了！我突然想到她生病后，我们的微电影后期制作怎么办，于是我打电话问过石小妹，心想她没剪完的我只好硬上了，结果石小妹说：你现在才想起这事儿，微电影我早上传了，悦月就是熬夜剪片和长期眼疲劳才弄成这样，你什么时候才能独当一面呀！哎！我说.....她把电话挂了。
    ? ? ? ? ?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一切都需要时间来打磨，没有想当然的成功，我也不知道悦月何时能恢复健康，我的老板梦什么时候能实现，假如有可能...到时候恐怕又会成为熟悉的陌生人！是她教会了我不少摄影知识，把我引入正道，但现实就是这样，不存在公平不公平，就像做买卖，买的人满意了卖的人觉得又亏了，卖的人满意了买的人又觉得贵了，不好平衡。
    ? ? ? ? ? 悦月在医院住了两个多星期，我一共去了五次，每次都大包小包的水果，她情绪在刚进医院的前两晚不太稳定，有些胡思乱想，有些恐惧，聊了很多，还哭了！赵英俊因为有演出不可能每天都来，但也是一有空马上就往医院赶，把他累得够呛，是个有担当的好男人。“放松点！放松点！不要着急！”赵英俊从身后抱着悦月，等待医生为她解开包裹在眼睛外面的纱布，一圈又一圈，当纱布完全解开时，她先是眼前一片雾蒙蒙，渐渐的开始清晰起来，“我看见啦！张勇！刘大力！艾圆圆！还有石小妹...,”视力的恢复使她高兴得像个孩子，指认着我们身边每一个人，原来的韩悦月又回来了。

    十、川剧

    ? ? ? ? ?俗话说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付出便有回报，一个月后经过层层选拔，我们拍的微电影【爱是永恒】获奖啦！虽然没能拿到导演奖，但我们获得的是最佳励志奖，最佳摄影奖，和最佳编剧奖，另外奖励现金两万大洋，两万大洋啊！当晚所有主创人员到三星级奥斯卡酒楼赴宴。韩悦月拿出部分资金请客，什么黑石斑鱼、骷髅大蟹、四脚小蛇、无脚飞鸟、乌龟黄蛋、怪鱼四爪、神奇豆腐等等应有尽有，喝的有海洋酒、天空啤、井里水、透心凉....我是个一到饭局就哑巴的人，脸皮薄，有感羞涩，多数情况埋头扒饭，只等大家举杯说词儿然后一饮而尽，大约菜上齐后，周璇主动向我敬酒，我惭愧的举起酒杯，说：这回多亏你辛苦，把你休年假的时间也搭了进来，那么尽心尽力，演得又专业！周璇谦虚的说：不用客气，其实我演得还不够好，倒是你很给戏。她这一夸，我差点找不着北。说：那里的话，你就是天生的主角，希望以后还有机会！石小妹通红着脸凑过来，说：姐！我觉得你演得特棒特别棒！比老徐演得好多了，看他追你那样儿，像是一年没吃饭的饿狼，两眼直放绿光！我一时听不懂她在说戏里还是戏外：你喝高了吧！脸红得跟番茄似的。她咕噜着：什么叫喝高，我是喝低了，我要吃辣椒，要到国外旅游，要去减压...我见悦月和赵英俊聊得正欢，和一些我不熟悉的人举杯同吆喝，又是一阵大笑！回过头来，石小妹已进入仙境状态，倒在桌上晕晕乎乎的，我趁着酒胆儿把板凳移到周璇旁边，她也主动让开一个位置。我问：你们唱戏的经常化妆，那东西会不会伤皮肤？她说：我们用的主要是专业油彩，从涂抹隔离霜、粉底开始的，为的是保护皮肤和均匀肤色，还有自制的是一种“面膜”，这个“面膜”是用糠粉、甘油、蜂蜜和水调制而成的，调成白色的糊状之后敷在脸上，即能帮助皮肤减轻油彩带来的过敏影响，又可以覆盖脸上的毛孔，让皮肤均匀光滑，以便上妆，所以伤害很小。听她怎么一说：哦！原来是这样，但那些脸谱好难看，化得怪吓人的。接着我强调，你可别生气，我这么讲是因为不太懂戏曲。周璇苦笑，说：很多人都有这种误解，我告诉你，中国传统戏曲的脸谱，是演员面部化妆的一种程式．一般应用于净、丑两个行当，其中各种人物大都有自己特定的谱式和色彩，借以突出人物的性格特徵，具有“寓褒贬，别善恶”的艺术功能，使观众能目视外表，窥其心胸。因而，脸谱被誉为角色“心灵的画面，若不化妆,台下就根本看不清演员的神情.舞台艺术就是这样。你肯定平时也不看戏吧！我挠挠头，说：这个...看得少，没去过戏院，可能理解不到位，总以为戏曲是老年人的专利，不能与当下流行肥皂剧做对比，你们工资很高吧！我那天看你没卸妆的样子真好看。这时周璇面露难色，我有些不解，毕竟人家是剧团的正式演员，说：怎么啦！你好歹是职业演员，工资待遇应该不低吧？周璇叹了口气，说：你就别打击我了，什么高工资，我告诉你，甲票20元，乙票15元，属于一盘普通炒菜的价钱。我听后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她问我：你是重庆人吗？我说：什么话，当然是！她接着说：要不要支持我们！我很肯定的说：当然支持！重庆人不支持重庆人，那还支持谁？而且门票我还感觉低了，你们天天都演吗？她说：因为市场冷清，为节约成本，剧院只安排在每周六下午两点演出，你要来看吗？我斩钉截铁的回答：当然要来看，我还要给你拍照，给你抓拍，再发给你，对了！你微信、电话是多少？于是乎我们有了彼此的联系方式。

    ? ? ? ?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两人相恋应该是从彼此欣赏开始，表白意味着作死！等于把生杀大权交给对方，让她有拒绝的机会，它应该是情感入溪流涓涓自然而然，在平等的情况下发展。我问看川剧像不像看电影一样，外面有爆米花卖！我对你们后台的情况很感兴趣。周璇说：爆米花没有，不过外面有专门设立的小卖铺，想吃什么哪里有卖的，想来我们后台看嘛！一般非工作人员不准入内......这时悦月凑过来，说什么呢？看你们聊得这么投机，吃菜呀！都凉了！然后周璇指着我对悦月说道：他说想来我们川剧院看戏，想去后台看看，我说一般情况下是不行的。这样吧！我给工作人员打声招呼，你来的时候就说是我周璇的朋友就可以的。我点点头，突然石小妹抬起头来，满嘴酒气拖拉的嚷道：看戏呀！怎么不叫上我，什么时候我们也去当回伪戏迷，为我们戏曲事业尽点微薄之力。这时赵英俊也凑过来：好啊！巴不得你们都来捧场，把你们亲戚朋友都一块叫来吧！来，喝！大家再次举杯，干！那晚说了很多话，掏了很多心，聊了很多趣事，敬了很多酒，吃了不少菜，我喜欢其乐融融的氛围！我喜欢一家人的温暖！

    ? ? ? ? ?我的人生梦想时刻紧握在自己手里，一刻也不曾放松！哪怕手心出了汗，也紧握着。表妹结婚了，真的好快，生了子，取名果果！果果满周岁那天，家人请亲朋好友左邻右舍到新开张的龙门客栈吃饭，为显示独特，老板竟把服务员打扮成古代侠客装，进进出出颇像行走江湖的武林高手，个个身怀绝技，随时准备大干一场！门口还在站着两位关东刀客，头戴斗笠，腰胯大刀，手持令牌，上面写着——请进！

    ? ? ? ? ? 表妹是位人民教师，就职于龙头寺大学哲学系，在她的世界观里，有不少令人匪夷所思的哲学理念，比如屋里有了灰尘，她不但不去擦，更阻止老公去擦，她说这叫尘世，我们本来就生活在尘世中，没有灰尘，能叫尘世吗？她老公早年是位卡车司机，后经过奋斗成了卖卡车的老板，经过多年奋斗，生意一直做到海外，大概明年准备上市！果果在婴儿悍马车里熟睡！样子像他老爸！

    ? ? ? ? ? ?席间有位老兄是位素食主义者，他除了吃点青菜萝卜蛋糕之类，其他带半点荤菜的他都不吃，他说我真不爱吃肉，从小就挑食，可能是味觉系统过于敏感，只要肉一到嘴里，那恶心就上来的。我不敢相信这世界上还有人对肉恶心说法：不会吧！头一次听说吃肉会恶心，我除了对肥肉不感冒，其他都还可以，他解释说：一来是挑食，二来呢？我是对那些生猛海鲜英勇就义的方式感到残忍，龙虾通常是活着凌迟，肉都吃完了，头上的须子还疼得直打哆嗦，鸡的下场一般是直接抹脖子，一刀下去直接放血，等死得差不多的时候，脚还在蹬，鱼的下场更惨了，敢反抗的首先拍晕了再说，开膛破肚一把扯出，三两下结果小命，虾的下场有几种，赶上喜欢白灼的算它们上辈子积了德，但大多数情况下是被扔到烧红的石头上煎熬，美其名曰‘桑拿虾’，更有惨无人道的是活着用酒麻翻，生吞活剥，席间常能听到‘咝咝’的叫声，那是活虾发出的呻吟，原先我一直认为我国人民善良儒雅，结果从这些菜堆里我发现，大众也是很残忍的，对弱小动物犯下的罪行简直惨绝人寰，令人发指，上帝要是惩罚我们，我申请对我网开一面。听了他这一席话，我发现自己在劫难逃，吃了这么多生猛海鲜，上帝肯定在给我积累罪过，虽然不是自己动刀，但它们的肉我可是一点没糟蹋。
    几天后石小妹说网上已在流传我们拍的【爱是永恒】微电影，电视上也会播放，叫我赶快看，我问你看后觉得我演得怎么样，她调侃道：嘿嘿！丑死了，去看吧！在我反攻之前提前挂上电话。气我？我没看，但心里又想看，难道真的很丑？这个小妮子，敢调侃我，正当我独自郁闷时，听见我妈在喊：快来看！快来看！电视上有你！演得好滑稽！我顿时羞红了脸！她这么讲了我哪敢看？一个人又到外面瞎晃悠，站在河边，听着风声，脑海里浮现出一幅幅滑稽的画面：我成名人了！厂领导都来向我握手，道路两边站满了敲锣打鼓的父老乡亲，给我戴上大红花，穿上状元服，跨着千里马，耀武扬威好不光彩。这时耳边传来一句老者的声音：小伙子！你没事吧？我观察了你半天，你一直在傻笑，笑得人毛骨悚然！笑得身体不停抽动，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想开点啊！我立马惊醒，一看是附近居住的老人，我像腾空而起的惊吓猫，瞬间闪得无影踪。

    ? ? ? ? 回到家，微电影已经播完了，一个人悄悄的，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犹豫的好一阵才打开电脑，掩耳盗铃式的独自观赏，电视里播完了电脑上有更进，凡是有我出场的画面都咪小了眼，凡有周璇出场的就瞪大了眼，心情忐忑，又很兴奋，我发现自己上镜脸胖，第一次完整的看见自己在生活中的画面，毕竟人的目光都有限，谁也看不到自己的后脑勺！更别说整个躯体了，你的形象你的外貌你的言谈举止都存活在他人的眼里，只有他人看你才最客观，最完整！视频下方有网友的留言，有说好看的，也有说垃圾的，在我看来一部作品既然已经完成，当它面向市场时，作者与它就没什么关系了，它本来就是供大众点评或消遣的产物，你不能再对大众指指点点，那是人家的自由，每个人的审美角度不同，水平有高有低，有欣赏的，有参考的，也有研究的，作品一脱手，就让它接受公开的评审！周璇问我什么时候来看戏，我说：就这周！

    ? ? ? ? 重庆川剧院是个神奇的地方，是用青砖玉瓦金石砌成的大剧院，地处卧龙山落凤坡的中央地带，周围长满了千年古树，时常有灵猴出没，眼发绿光！上蹿下跳！呀呀学叫！据说它是历朝皇帝常看戏的官家大院，从修建到竣工，花了整整十五年的光阴，投资上千万，来过的历史名人不计其数，按照现今的物价换算，价值连城...

    ? ? ? ? 走近了看像座城堡，走远了看，像个张大嘴的龙头。论沉淀，相当于几百年的戏曲精髓，论艺术，相当于抬头无顶的高度，论格调，那是戏不醉人人自醉的陶冶，论味道，那是帝侯将相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历史经典，是现代与古代的一数个交叉点。我背着个手，走进殿堂，像是来审查的领导，在自动售票机上买了张甲票：20元。准备坐头牌，今天的戏是场大戏，名字叫【金子】。我逞着戏还没开始，到外面买了点吃的，还给周璇打了个电话，她说正忙着化妆，叫我坐好了，结果这戏院太大，简直是个迷宫，而且里面设施高级，导游的小姐竟然是个仿真机器人，因为不懂操作，我走了不少冤枉路，从左边跑到右边，再从右边跑到左边，拐过去绕过来，差点累晕掉，在经历了无数次此路不通的情况下，终于到达了演播厅，一进去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让我不得不怀疑里面是否刚下过雪，冷得个个冻若冰霜，直打哆嗦，好在大戏正式开始时，空调才升到合适的温度。我之前是不看戏的，若不是周璇我才不来，而场内挤满了大学生，奇怪了，一般大学生好像也不爱看戏？灯光熄灭，大戏开场：故事讲述民国初年，焦阎王谋财害命，虎子蒙冤囚牢，与恋人金子别离。金子被迫嫁给了焦阎王的儿子焦大星，饱受焦母折磨。十年后，虎子越狱，回乡复仇，不料焦阎王已死，金子虎子重逢，恋情死灰复燃，虎子、大星这对儿时的朋友反目成仇，情仇碰撞，爱恨煎熬 ，金子卷入爱恨情仇的漩涡中，金子百般劝阻虎子，虎子一意孤行，终究杀死无辜的焦大星。逃亡途中，虎子自杀而亡，金子怀着希望孤身走向茫茫天涯。

    ? ? ? ? 从人物的角度来讲，金子是位个性鲜明，敢爱敢恨的辣妹子，作为女性，她没有社会地位，是个苦命人，而焦大星则是不折不扣的夹心饼干，他软弱，对母亲孝顺，对老婆专一，但瞎子焦母的恶毒心肠使得三人的关系十分紧张，我在想：人眼瞎了，性情应该是孤独且谨慎啊，怎会恶到连亲生孙子都可以打死的地步！而虎哥的重情重义，冤枉做牢，使他活在仇恨中，注定与金子阴阳相隔，整部戏剧川味儿极浓，我在恰到好处时为扮演金子的周璇猛拍了很多照片！当然在我身后的大学生，也有不少人举起了相机，戏到最后的环节，竟然有人哭了，我没有哭，我哭了就不好意思去后台了。大约两个小时的演出，把我们带入了那个万恶的旧社会，最后演员谢幕时，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一波接一波的差点没把我耳朵震聋！

    ? ? ? ? ?等散场差不多时，我偷偷跑到后台捕捉镜头，见谁都说我是周璇朋友，生怕别人不让我进去，到化妆间时，狭小的空间有种穿越的神奇，好比我拿着手机站在慈禧太后面前打电话般，她不觉得我妖怪，我还觉得她妖怪呢！我像个外来闯入者，不好意思的傻望着他们，有的在卸妆，有的在更衣间换衣服，有的在聊戏！我听得新鲜，也喜欢听，可能我不是第一个来到后台的生人，她们也不奇怪，周璇换好便装后，我把拍的照片拿给她看，当然难看的早删了，这时候她的都同事都围了过来，这个说 ‘拍得好，有角度’，那个说 ‘我看起来怎么这么大义凛然，像要英雄就义’ 还有人说 ‘这张有点模糊，但感觉还将就！’ 不过看到后面情况就有点不妙了，因为除了前几张有其他演员的照片，后面的我只瞄准周璇拍，搞得像实况写真，其他人都成了陪衬，引来阵阵不满，甚至有同事大胆说：老实交代你们什么关系？为了维护周璇在人民心中的纯洁形象，我说了句真实的谎言：我们啊...我们只是要好的朋友，很要好的！

    ? ? ? ? ?每场戏演完后都会举办个内部庆功宴，其实就是吃桌饭，大家开心一下，鼓励一下，聊聊有什么地方可以再提升的，哪里唱得不够出彩！不过这次周璇提前知道我会来，所以推掉了，我们走出剧院大门，边走边聊，她问：今天你们不拍照吗？石小妹她们怎么没来。我回答：目前确实客人不太多，大热的天人家不愿出门，韩悦月因为眼睛刚刚才恢复没多久，所以减少了客户量，她猫在家里干什么，我也不清楚，石小妹和我只是同事，她给我印象挺神秘的，好像除了在这里上班，她在其他地方也有工作。周璇一脸茫然：那韩悦月知道吗？同时在两个公司上班，应该不可以吧！我笑笑：要不怎么叫怪叔叔摄影呢！实话告诉你吧，这是一个结构并不结实，又人才辈出的公司，除了我算是全职，她们都是兼职，还有那个蓝总，到现在为止我只见过她一面，而每月的工资都是她在发，你说神秘不神秘。周璇听得有点晕了：你们唱的这算那出戏啊！工作也可以脚踏两只船，难道这是韩悦月的经商之道？你问过她吗？我说：没有！不好问，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人怎么想，我管不着。周璇点点头：说得也是，可能她有她的考虑，每个人想法不一样。

    ? ? ? ? 我们沿着川剧院的周围转了一圈又一圈，再慢行至火锅店，我作东，单独为她庆功。我夸赞她：你表演得真传神，唱腔得也很有味道，我喜欢看你表演，应该评你一个艺术家称号！周璇有点不好意思：什么艺术家呀! 你可别这么夸奖我，表演是我的工作，必须得精与业务，全心全意的服务好支持我们的广大戏迷们。‘ 好热！这夏天吃火锅就是这样，服务员！快把空调调低一点！’ 然后我想起点什么：对了！今天怎么没看见赵英俊，他不是也在川剧院工作吗？周璇解释说：他主要演折子戏，今天这场戏没有他，他走穴去了。我问什么叫走穴？周璇回答：外面唱去呗！简单说就是商演，靠文化部的这点工资，早饿死了！我听了心情有点沉重，猜道：我想政府应该要扶持吧！如果长期靠走穴维持生存，肯定会影响你们演员的艺术创作与信心，劳动与收入不成正比也太令人寒心了！周璇无奈的说：可不是吗！照这样下去万一那天撑不住了，生活没有着落，不想转行都不行。那我问：你们院长就没起点作用，往上面反映反映，想办法改善待遇收入吗？周璇语气肯定的说：有啊！院长反映了好几次了，也争取了部分优惠政策，不过还是紧巴巴的！我把菜单递给周璇，让她自己挑选，我说：你们有没有想过吸引年轻人来看戏。周璇激动的说：怎么没有！那么辛苦的排练，为了什么？演得再好，人家不认同你能怎么办？我大言不惭的说：你们没动脑筋，问题不是出在演出质量上，你想啊！现在的主流是什么，是偶像剧，是流行音乐，是跟风的年代，是娱乐当道的年代，你让人家去听戏，年轻人根本就不懂，毕竟它不可能与时俱进。周璇赞同道：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懂，也做过戏曲普及，为什么一句唱词要拖这么长，为什么不现代化，为什么乐曲不能轻易改进，又为什么要化脸谱，都有做解释，可情况并没有什么改变啊。这时候菜已烫熟，我们边吃边讨论着革命话题。我说：现在的人啊！审美情趣没提高，宁愿去看手撕鬼子的伪艺术，也不愿去看戏曲这样的真艺术，关键在于很多人认为那是老年人的专利，一大帮老年人坐在那里看戏，我估计是个年轻人都不敢轻易扎堆，一扎堆下意识感觉自己也老了，不入流了。周璇听后直摇头，说：讲了半天，你还不是没办法，干着急！我笑笑：看我又在长篇大论了，这样说吧！要想吸引年轻人来看，就得把 ‘人’ 摆在前面，把 ‘戏’ 摆在后面。周璇问：什么意思！我分析道：只有让大众喜欢上了这些演员，她们才会冲着这些演员来看戏，如若不然，让人家为看戏而看戏，没有一个诱导的过渡是不太可能的，要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改变这样情况需要时间。周璇一听，马上来了兴致：你好像说得有点道理，那要怎么诱导呢？
    ? ? ? ? ?我为自己出的馊主意捏了一把汗，但牛皮已经吹出去，为博得周璇的好印象，我也就豁出去了：首先，你不可能把她们打造成为娱乐明星，那会污染戏曲在艺术界为数不多的净土，你们可以上传一些公开课，可以去做客一些名网站，邀请一些对戏曲兴趣不大的人，围在你们周围，不要一开始就讲戏曲，可以把一些民间的耳熟能详的歌曲，用唱腔的方式去演绎，感觉肯定会很过瘾，比如【丢手绢】。话说到这里，周璇就试着用川腔唱起来：丢啊丢啊丢手绢，轻轻地丢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抓住他快点快点抓住他，快点快点 抓 住 他～～尽管是轻唱，却把服务员给招来了，连同其它桌的人也投来赞美的目光，一个字：好听！然后我接着说：可以请一些当红的名人去剧院看戏，当然人家捧场来肯定是免费的，主要的目的是想通过她们做宣传，你想啊！人家是名人，有那么多的粉丝，有庞大的流量，既然连偶像都来听戏，肯定会带动一部分人！周璇质问：说得到好听，我们自己生存都困难，那儿请得起什么名人！我笑笑：你别慌嘛！谁叫你们给钱啦！你得把这种事情当成一种慈善，不是什么商业交易，名人怎么啦！名人也希望自己形象更加正面，名人也可以为祖国文化事业做点贡献嘛！免费看戏又不累，做了贡献又赢得那么多人关注，人气也提升了，何乐不为呢！周璇听得入了迷，在我浑身上下打量：真没看出来，你还真有一手，太有想法了。我又一次为自己出的馊主意捏把汗，不知她是真夸我还是假夸我，这些想法我都无法实现，只能靠她们自己操作，我接着分析：你想啊！人终究是要回归大自然的，当那些老人们仙去之后，又没年轻人进来，难道戏曲艺术就此完蛋了吗？难道经常挂在人们嘴边的国粹成了大众抛弃的笑话？必须尊重现实！这时坐在旁边几桌子的客人可能听见了我们谈话，有人饶有兴趣的问：你讲得不错，是个问题，可我就是对戏曲不上劲儿，听不明白，戏曲是艺术是文化精髓，这谁都知道，也都承认，但我不爱听难道有错？难道必须得听？“这问题问得好！”我总算给自己招来麻烦了，我说：兄弟！我本来就是不爱看戏的人，我设身处地反思原因在那里，原因在于你不看我不看，大家都不看，所以就没兴趣看，如果你也看我也看，大家都看，就能烘托气氛，造成羊群效应！时间一长，社会风气转良，人们渐渐开始接受，退一万步说，就算是跟风吧！那也绝对是陶冶情操的好风啊，比看肥皂剧要营养得多，你说是吧！那人听后点点头，说：有道理！有道理！但我估计这种情况难以出现，没人带头，也只能是瞎着急。可能是灵感来了，我说还有一招，周璇问什么招，我说：让你们唱戏的以素颜的方式出现在主流频道，冷不丁的给观众一个惊喜，可以唱两句，也可以念点台词儿，局限在戏剧频道，等于让人家跳台，不考虑现实状况，脑子里全是那些个条条框框，不使点非常手段，注定得不到改善，你说是吧！周璇歪着脑袋，开始对我有点另眼相看：嗯！想不到，你点子真多，我回去和我们院长商量商量，假如真的把戏曲搞活了，在带动市场经济的同时又增加了人们的艺术情趣，那你可真做了一件利国利民大好事，你是有功劳的。我立马打住，说：别！别！别！我这只设想，没你说得那么伟大，如何实践还得靠你们自己。
    我发现自己在心仪的女孩面前特爱表现，说些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话，也不管是否合乎逻辑，假装成熟稳重，过瘾之后才发现真把自己当专家了，连川剧的发展史都不清楚却满口大道理，这难道就是爱情的力量，让我发挥隐藏的潜力。
    ? ? ? ? ?周璇从小学戏，与外界接触不多，圈子小，内心单纯，对工作尽职尽责，对朋友礼仪相待，对家人爱护有加，当然偶尔也会闹点小脾气，我挺喜欢结交这样的人。她的善良，她的纯朴，我不敢说太露骨的话，否则吓跑了人家，不能靠得太近，否则暴露你的需求感！不能太邋遢，否则形象会受挫，不能没礼貌，否则没修养，不能一问三不知，否则显得没文化，跟不上潮流，不能不勇敢，否则不男人，没安全感，总之，七十二般功夫，样样都得会，一切以达到目的为革命动力，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女人需要什么？女人需要的是一个坚强的臂膀，没有好的经济基础那来的什么坚强臂膀，人家可以不用你养，但你必须得有这种能力，所以我的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提高技能水平，处理好同事关系，为自主经营创造条件。
    ? ? ? ? ?本来是想和周璇聊聊家常，说点趣事儿，逗逗她开心，可脑子一发热一紧张，聊了那么多戏曲改革的建议，与爱情并不沾边，像在浪费时间，又不像是在浪费时间，博得她的好感同时是打好爱情基础的首要条件，看得出来她对我印象还是不错的。
    ? ? ? ? ?走出火锅店，华灯初上，夜幕降临，我送周璇回剧院宿舍，途中遇见一熟悉背影 ，我向背后望去，似像非像的，周璇好奇问：你在看什么？我说：没有，可能眼花了。

    十一、吸引

    ? ? ? ? 菊花的脚受伤快两月了，过了这么久应该康复得差不多了吧，我没和她联系，她倒时有打电话过来，一段缘就这么随风而去，剩下的交给她老公伺候，吵个架还弄伤了脚，脾气依然暴躁！换成恋爱阶段早分了，但嫁都嫁了，有巨痛还得忍着，幸福并不全是温暖的阳光，有时候说不定是暴晒，起壳，长斑，甩都甩不掉，想起到她家吃饭的情景，不知她父母还记得我不，用的是挑选未来女婿的眼光，观察我有哪些优点哪些缺点，可往往事与愿违，在走向婚姻的马路上，过程的变数实在太多，眼看着两老人给我打了及格分，不知怎么的又分了，来回几次折腾，老人都麻木了，对于新的爱情，那就凑合着过吧！反正神奇的社会神奇的恋爱交集，没有最麻木，只有更麻木的。
    ? ? ? ? ? ?记不得什么时候开始当夜猫子，每天晚上都睡得很晚，即便在网上没有任何事情可做，宁愿耗着电也对关机按钮下不了手，整个身心已被控制，像着了魔，无法摆脱，而我这还算轻的，有些人家里没买电脑的，或者电脑坏了，到网吧一呆就是一个星期，并且吃喝拉撒睡全在里面，最后游戏赢了，人‘走’了，成为时代产物的悲剧。
    ? ? ? ? ? ?对于修复月球表面的皮肤，我精进不少，得到悦月的夸奖，一连几个小时下来，眼睛疼死了，修图需要耐心，对细节把控非常严，你还必须得长着一双寻找缺点的眼睛，想办法去修复它！我滴了几滴眼药水，闭目养神！湿润的药水透过眼皮灯光的照射，呈现出一副梦幻的场景，我得到一张票，上帝给的！从天空中伸出一只巨大的手，我接过票据了，云里雾里的来到金汤街小剧场，透过窗户能看到里面舞台上有人在唱戏，甩着水袖吹着胡子，我沿着玻璃窗向前走，走了好几圈找不着门，我急了就使劲敲打窗户，结果还是没人理，票也不知道该给谁，我愤怒的往天空中一扔，门开了！只见那些爷爷奶奶们老泪纵横的向我招手，拉着我往中间坐，等我坐下来后，感觉内心无比感伤，前后左右竟然一个年轻人都没有，他们还发给我一根拐杖，我说不要，拿远点，他们又给我喝老人茶，我刚要喝，水里倒映出我年老的模样，吓得我扔都扔不掉，粘在了手上，想站起来又使不上劲儿，整个人困在观众席中间，更恐怖的是我发现舞台上唱戏的人都没有脸，他们手和脚都牵着线，与其说是在唱戏，不如说是在跳告别舞，一举一动都那么诡异，那么木偶，我转过脸问：老人家，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戏怎么还不完。他装上假牙激动的说：我们不想让你离开，你离开了就没年轻人了，你不能走。其实啊！我们都快入土了，按活埋的进度，泥土已经淹到脖子边了。我恐慌的请求说：不要这样！其实我不爱看，我是来找我女朋友的，为了支持她，才来看戏，想不到一个年轻人都没有，你们就放过我吧？结果她们齐声道：不行！好不容易逮着个年轻的，想走！没门。
    ? ? ? ? ? 随后她们个个哭得肝肠寸断，整场演出像在开追悼会，我挣扎着想站起来，又被按了下去，我想我完了，我永远走不出去的，这是什么票啊！上帝怎么不来救我，那是上帝吗？难道是撒旦？突然坐在我周围的老人们消失了，成了一具具棺材，还冒着青烟，舞台上的演员也不见了，只留下刚穿过的衣服，这时候我又能站起来了，往后一看——没有门？跑到舞台中间，我被一股力量托上了天空，奇迹般的飞了起来，飞呀！飞呀！飞......天就亮了。我猛一抬头，自言自语：哇！头好痛，我什么时候睡的，看看时间，都八点半了，肚子好饿！我收到韩悦月一条短信：下午两点上班。另外还接到柯敏的电话，说她一个朋友看了上次我给她拍的照片，很中意！所以想请我拍照，还是拍免费的，但人家有很多朋友，说你给她拍好了，她就给你介绍客人，我一听，有点小激动，毕竟接外单好处多多，可以积累资源，我说：哦！又免费啊！嗯...可以！她要怎么拍，还是和你上次一样吗？柯敏说：是的，希望你能多拍点，她喜欢半身照。我说：好，那她回去不要对别人讲我给她拍的是免费照。柯敏说：那是当然！你就放心吧！倘若免费照变换来有偿客源，我觉得未尝不可！问：她大概要拍多少照，喜欢什么风格？这时柯敏压低的嗓音，说：其实她想拍人体艺术照，希望找熟人拍。我吓了一跳：啊！那...我也不认识她呀！我也不是她熟人。柯敏说：哎呀！因为她是我的死党，我又向她提起过你，所以想见你一面，又不是马上要拍照，你紧张什么！我辩解：我不紧张不行啊！我从来没给别人拍过人体艺术照，完全没有经验，再说了一般人体艺术照都是由女性摄影师来完成！况且到那里拍？我又没有工作室，难道在野外拍？叫路人看见了怎么得了？柯敏说：没那么严重，想不到你思想那么保守，该找个女朋友谈谈恋爱啦你，然后她接着问：你哪天有空出来谈谈。我想了想，说：就这个星期天吧！
    ? ? ? ? ?好家伙！连人体艺术照都出来了，虽然这在摄影圈不是什么新鲜事儿，轮到我头上还是头一糟，也很难为情，真的有必要接这样的业务吗？心里一片乱麻！
    ? ? ? ? ? 说是两点上班，结果在门口等到三点她才到，进屋开空调，喝热水，泡咖啡，悦月斜倒在沙发上表情痛苦，我问今天有客人吗！她说：没有，都这时候了有什么客人。然后她不舒服的摞摞身子，哎呀！我屁股又开始疼了，去拍了片做了理疗，还是老样子。我问：赵英俊没给你按摩啊！身边放着个智能按摩器不用，跑去理疗，医生怎么说嘛！悦月叹口气：还能怎么说，说病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没检查出什么名堂，连核磁共振都做了，整天酸痛得很，有时候轻点，有时候重点，而且人家也给我按摩过，根本没效果。我内心同情的看着她，说：是啊！这么长时间还没康复，确实烦人，眼睛好了屁股又疼！面对电脑一次不要做那么长时间，起来锻炼一下嘛！做做体操什么。悦月说：没用的，我试过了，用了很多方法都无效，哎！我豁出去了，以后修图，我就拿个垫子跪在地上，我看屁股还疼不疼！我对她的魄力崇拜有佳，庆幸自己没患这种小病折磨，说：对了，你眼睛刚恢复不久，要注意用眼卫生哦，上次你可把我们吓得不轻。悦月苦笑：嗯！还可以，那是连续一段时间疲劳所至，医生给我开的眼药水我每天都在用，好像要滴完了，明天我又得去开，哎！我觉得我们这些拍照片的好可怜啊！我沉默了一会儿，问：你说陈范范在美国进修，他什么时候回来呀！悦月回答：不一定，昨天才和她通了电话，你不知道她在那边有多艰苦，住的地方在一片原始森林，时有饿狼猛兽出没，非常危险，她经常打电话给我，叫我过去陪她，我说我哪有时间，工作室要换地方，我要到处联系打听，拍照你目前离我的水平段较远，还达不到我把相机给你就完全不管的程度，化妆你才学了一些理论知识，实践经验尚不丰富，修图呢？你最近倒是进步不少，但我希望你能全部上手，等会儿有一个人要来和我们谈门面转让的事儿。我有点意外：要搬到哪里，离我家远不远，找个大一点的地方吗？悦月看我担心的样子，说：不远，就在观音桥。
    快到四点的时候，那人终于来了，小眼睛，是个胖子，非常的胖，肚子跟罗汉似的，他笑嘻嘻的和韩悦月商谈，我在旁边听，偶尔插句话，证明我的存在。胖子原先有和悦月见过面，各方面讨价还价也都基本满意，他来的目的不像是谈合同，因为他俩没谈到十分钟合同就签了，这事儿就算定了下来，但是签完了之后他就赖在这里不走，聊的都是些有钱人的话题。这胖子是个爆发户，之前当过杀猪匠，摆过地摊，卖过烧饼，开过超市，因为经营不善，生意冷淡，最后不得不转让出去，郁闷中天降大运，买一彩票中了大奖。这跟一生下来就有钱，和突然变得有钱的心态上是两个概念，所以他打算‘爷’一把，他说：我现在都不喝啤酒了，我改喝高级葡萄酒，并且喝一瓶倒一瓶，一点都不心疼。悦月调侃道：是吗？你倒的是空瓶子吧！胖子回答：什么空瓶子，我把葡萄酒倒盆景里，让它们也尝尝鲜，而且喝多了它还不能躺下，只能在哪儿坚强的挺着。我说：亏你想得出来，那盆景还不得醉死。胖子哈哈大笑，说：这叫提高生活质量，懂不！看见没有，他指着脚上穿的皮鞋，法国牌的，鲨鱼真皮定做的，我的裤子，衣服都是...悦月略带讽刺的调侃：我觉得你有点像饿了三天的人，突然逮着一老母鸡，连骨头带肉全吞下。胖子问：什么意思？悦月回答：不消化呗！然后又是一阵大笑，胖子继续向我们分享：以前老婆嫌我穷，没出息，现在我有钱啦！这不情人节我送她一个大礼物，把她感动死了。我问：什么礼物？他洋洋得意的回答：我用一百元面值的钞票折的很大一束玫瑰花，而且底下的绿叶用的是美元折的，说实话，真俗！但老婆是真的喜欢。我和悦月当场就傻了，想想看那还不得几十万，胖子很得意：差不多吧！当时真过瘾，还有刚才和你们讲的红葡萄酒，那些没钱的人都买一九八二年的，我说不，没年代感，给我来瓶一九六二年的，再加点柠檬，雪碧和一些冰块兑成一大杯，那才叫档次。悦月一听脸都笑抽了：你搞错没有，这葡萄酒又不家具，年代越久远越好，人家说的是八二年的年份葡萄酒比较好，不是年份越久越好，而且红酒最难的就是把里面的糖份给抽出去，不让它甜，你倒好，人家好不容易抽出去的糖份，你又给兑回去了，太有创造力了你！胖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傻笑道：没关系，甜点就甜点，反正我已经很胖了，不在乎再胖点。我趁热打铁，问：那你肯定买私家车了吧！不可能像您这样有钱的人还去坐公交车。他用肯定的语气回答：错！我目前还是坐的公交车，因为轿车坐起来不安全，你看现在外面经常出车祸，轻轻一碰就是一窟窿，我琢磨着如果我要买，我就去定做一台，安全第一嘛！外壳要最硬的钛钢金属，车窗要防弹玻璃，车顶加防弹金属板，底板用造坦克的材料来装甲，车胎内装有坚硬的塑料，即使在爆胎的情况下也能以每小时一百公里的速度行驶，另外还在前面按一个防撞板，最好能够承受火车的撞击力，不但能在陆地上开，还能当船用，当飞机使！我和悦月额头开始不由自主的冒汗了，还水陆空！这叫汽车吗？这分明是变形金刚，总统坐的车都不一定有这么好，亏你想得出来。我不得不赞叹：你可真有想象力，我不佩服你都不行。大约和胖子聊着聊着就忘了时间，一直神侃到天黑，感觉肚子饿了，最后这位暴发户还是由我们请他吃饭，吃相一点也不客气。
    ? ? ? ? 有时候想不明白钱这个东西，它本来的作用是带来方便，有人就问了，那国家为什么不多造点钱呢？这样就可以直接奔大康，超英美，个个家里存一两个亿，慢慢花，可这样问题就出来了，大家都成了大富翁，还用拼命工作吗？老板肯定歇菜，公交司机想开车就开车，工厂工人想下班就下班，街上店面全部关闭，都出去游山玩水，那儿还谈什么建设，因为多印钞票会直接导致货币贬值，购买力下降，本来一元钱的东西，要花十元钱才能买到，中国历史上曾出现过一张钞票一百万元的面值，搞得买东西都得带好几捆钱，累得跟孙子似的，成了体力活。
    ? ? ? ? ?周璇周璇...我感到自己陷进去了，翻看她的每一张演出照片，咋越看越有味道呢！我还得假装不在乎，不在乎给她看，其实自己已经中了毒，中了她的毒，并且上了瘾！我会计划隔几天打一次电话，收集哪些好奇的话题，怎么博她开心，我发现我从没这么勤快过，不停动脑筋，不停寻找最佳路线，挑起她对我的兴趣！明白我的心意，可周璇是谁啊！人家是职业演员，对人物心理有着相当的研究！我的意图很快便被周璇识穿，可以说她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从一开始就明白我想干嘛，不拒绝也不点头，电话照接，比如：你会不会做菜？你一直和父母住在一起吗？你以前交了那些女朋友？都干过什么工作，你是外貌协会的吗？你对现在的工作怎么看的，有长远打算没有等等，每次我都回答得格外谨慎，生怕说了她不高兴的，而进展似乎一直停留在朋友阶段，想得寸进尺找不到梯子爬，就那样默默的努力的维持着，连赵英俊都说了，这事儿还得靠你老兄自己加油，外人帮不了什么忙，我想也是，人家问我那么多问题，心中肯定有杆称，对！我不能光追求，我得为独立的幸福生活加把劲！
    ? ? ? ? ? 对于拍人体艺术照的事我打算推掉，还是觉得难为情，不好面对，为此柯敏不知那来那么大脾气，说我胆子小，思想作风有问题，既然都答应了，还推辞，生意上了门都不要，你到底想不想当老板啊！前面的话我可以省略掉，最后一句想不想当老板？彻底激发了我对人生的欲望，对自己的证明，一咬牙！豁出去就豁出去吧！反正是人家找上门来指名道姓让我拍，又不是我赶着抢着求着要给别人拍，我怕什么？于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几个人约在土巴克咖啡店见面商谈。
    ? ? ? ? ? ?原来那天柯敏忽悠我，她说是她的一位死党，其实是她的表姐，叫黄丽，在某大学教舞蹈，身材和脸蛋几乎天生就是为摄影而生，可我差点因为一时的羞怯拒绝了她，谈得很高兴，这时候我才明白，如果不是我给柯敏拍过照，再加上她的推荐，博得信任，人家是不会随便找我拍的，真该感谢柯敏，不过摆在眼前的问题是：要选什么样的场地拍？怎么拍？总不能在人多地杂的地方拍吧！万一遇到几个不良份子，旁边偷拍再恶意上传，那还得了！关于这一点黄丽她们倒是早有准备，她说：这个你不用担心，重庆高山上有一处茂密的丛林，丛林里有一处中央西湖，周围渺无人烟，很少有人知道，坐我的车到那儿，开车一个小时就到。柯敏接过话：对！之前游玩的时候有经过那里，非常适合拍照！到时候你不要畏畏缩缩的，该怎么拍就怎么拍。我疑惑不解的问：为什么要找我拍？你这分明是室外私房照，我是男的，可能有点不方便，找女摄影师多方便啊！黄丽指着柯敏说：你想多了，人总是会老的，我是想在身体老去时留下青春！我知道你很难为情，其实我也有点，你实在不愿意就算了。话到这里我急忙打住：别！别！别！我拍！我拍还不行吗。
    ? ? ? ? ? ?一般说话硬着头皮的人，心里总是虚的，我是那典型中的典型，随时迎接挑战。我拿出毛巾，把宝贝相机擦了又擦，蹭了又蹭，就差点没抹鞋油，我对着相机说：你可要帮我一把，我就靠你起家了，我指望着通过你的镜头去发现人性的光辉，把最美的画面捕捉进来，你要听话，现在就给你充电。
    ? ? ? ? ? 坐着黄丽开的馒头车，感觉她开车速度与外貌同样具有不可思议的激情，像刚喝了两斤白酒，油门一脚踩到底，连个拐弯都不带松懈，我恐慌的抓紧扶手，在里面左摇右晃的，相当刺激，生怕一不小心就飞出去，令人怀疑她这驾照是不是山寨版的。那天晴转小雨，以为拍不成了，到后来天空中奇迹般的出现了两个太阳，一个在左一个在右，我知道这是大气层云雾折射造成，它帮了我们大忙，走在茂密的丛林里，幽密深静，树高千尺，一切都那么野生，那么原始，我好奇柯敏她们是怎么找到这为被人类践踏的丛林。
    ? ? ? ? ? 按照计划，先拍点便装，预预热，找找感觉，找适合的背景，开拍：“好！就这样，保持这状态，柯敏麻烦你用平板电脑放点音乐，手抬高一点！再自然一些，像垂柳的降落，眼神迷离一点，对！对！很好，情绪不要走出来，继续保持投入，好！”大约拍了一个小时的便装拍摄，黄丽身材好，配合默契，对拍摄一点就通！我望了望四周，确定无人打扰，我们坐在乌木石上休息了一会儿，黄丽问我：可以了吗？我说：ok！等她脱完衣服，我几乎是闭着眼睛跟她讲话，比手画脚的指示她蹲在湖边，我则站在一合适角度，拿着相机从斜侧面拍。
    ? ? ? ? ?这湖不大，严格说来就像一处二级小堰塘，湖面泛起白烟，一伸手水温还是暖的。黄丽因为是舞蹈出身，一举一动都凸显着美，我只需要稍作调整：你可以重复甩一甩头发，注意情绪，或者身体转正，两手臂扶住胸部，柔一点，对！再女人味一点，身体前倾，闭上眼，想想幸福的滋味等等。就这样眯缝着眼，不知拍了多长时间，流了多少汗，红了多少次脸，换了多少个地方，终于大功告成！可以回家了，结果我们竟迷了路，走到哪里都是树都是草，没有明显的标记，恐慌中我们狼狈乱串，倒霉进得来出不去，担心天黑了怎么办，干粮也吃完了，水也喝光了。紧迫中这才想起手机里的指南针功能，没用过，也不知道怎么用，柯敏一把夺过我的手机，说：这都不会！跟我走。那感觉真像电子游戏里的迷宫大作战，没有敌人，只有走不完的路，看不完的树，正当我们怀疑古人的玩意儿管不管用的时候，前方出现隐约了灯火，于是三步并做两步往那边赶，出了丛林才知道，再往前就是悬崖，得绕着大山边缘往下走，才能找到我们停车的地方，黄丽疲惫说：我的妈呀！我们居然迷路了，也难怪，今天拍了那么多照片，换了那么多地方，在这么大一丛林里转悠确实有迷路的可能。我走得气喘吁吁，说：还行，大概拍了有三百多张吧！我是自己选好了再给你看，还是全部都给你，你自己处理。黄丽干脆说：全部给我吧！我自己来挑，我看...我看今天你脸红得跟桃似的，你比我还害羞，别闭着眼睛拍了一大筐无人像照片，那就等于白累了。我很肯定的说：那能啊！放心吧，等会儿到了车上，我把相机给你看。柯敏扶着头，说：哎呀！头怎么有点疼，我是不是感冒了，不舒服。黄丽转身摸摸柯敏额头，说：不烫啊！这大热天的，也不至于感冒吧。我怀疑的说：不会中暑了吧！大约走了半个小时，我们终于回到了车上，天也彻底黑了。我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柯敏，大家都累得有点过头了，黄丽也不可能在疲劳的情况下开车，于是，我们在车上又躺了一个小时，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开车回家，整个过程像做了一场梦，到第二天早晨一起来，才发现浑身的酸疼有多厉害。原来在我给黄丽拍的时候，柯敏并没有闲着，在旁边拍了不少花絮，包括我那挤眉弄眼的夸张姿势，为拍出各种角度而匍匐前行的狼狈样。结果是可喜的，辛苦是值得的，照片我并没有立马给黄丽，为考虑效果，我还是自己挑选好，再调整发给她，这是应有的职业道德。
    ? ? ? ? 生活就是这么平平凡凡，没有大的风浪，没有波澜壮阔的人生，和同学聚聚会，谈谈理想，做做白日梦，再努力赚钱，孝顺父母，平淡中求甘甜，甘甜后待回味。老实做人，认真工作，该你的就是你的，不该你的找找原因，总会有办法，你的豁达你的聪慧你的谦逊，上善若水，天道酬勤，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有认识的自己的缺点，努力克服，努力反省，才能更好的驰骋这个世界。
    ? ? ? ? 黄丽果然是个守信用的人，我把修好的照片发给她后，帮我打了不少广告，有好几位女士前后陆续打电话约我拍照，高兴之于，想想这种以私人名义拍照的活儿，到底要怎样收费，全是外景吗？万一都要产品我到那儿去定做，一切的一切让我又喜又忧，关键在于我没有自己的工作室，所以我把想法如实的告诉了老爸，他先是有点担心，不知有没有这种可能性，在看了我拍的照片后，犹豫再三，决定支持我，把还迁房的钥匙交给我，叮嘱：你爸老了，这辈子就这样过了，没什么文化，赶上了那个年代，你喜欢搞摄影，你们那些技术活我是不太懂，反正钥匙已经给你了，你说做人要有理想，认为自己在这方面很有信心，我不打算阻拦你，毕竟你都这么大了，再不拼一下，就没多少时间好混的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他点上一根烟，我看着他，真的老了！头发都白得差不多了，他喜欢看打打杀杀的抗日电视剧，尽管我不待见，一个个皮肤开了美颜，发型也很现代化，剧情就不提了！但他想看就看吧！时不时的情绪激动冲着电视喊打喊杀！发泄过瘾！我默默的望着手中的钥匙，情绪起伏不定。
    十二、定位

    ? ? ? ? ? 根据预算，三盏灯，三面墙的背景设置，购买品牌涂料，安置那些配饰品，各种灯光道具，化妆台的布置等等，算算得要好几万，当然一开始什么都得从简，望着还未装潢的还迁房，颇有些激动的把这一消息告诉了周璇，并嘱咐她不要让赵英俊知道了，否则韩悦月那边不好处理，毕竟我目前未脱离怪叔叔摄影工作室，周璇说：你是说你要辞职？你有把握吗？起动资金多少？我皱着眉头回答：暂时还没有辞职的念头，反正房子是自己的，想什么时候开就什么时候开，不着急！周璇说：这个我知道，但是你有客源吗？你一个人完成所有的工序,还是找人帮忙。我开玩笑的说道：要不你来帮我吧，你会化妆，到时全给人家化成川剧脸，然后个个拍得古往今来，要是人家不付钱，我就说，找她去，她是中国非著名化妆师，周璇女士！周璇笑言：你不要以为我是唱川剧的就不会化你们那个普通妆，实话告诉你吧！我化的都是行云流水、海枯石烂、不离不弃、山盟海誓、英俊潇洒、妩媚动人！我听得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呢？你那叫抽象主义，一点也不实际，忘了告诉你，那天看完川剧，我回去就做噩梦，具体内容想不太起多少来，反正好像是被一群七八十岁的老年人围住，哭诉着坐在中间看戏的我，还不让我走，而舞台上的演员个个没有脸，全是木偶，很恐怖！她不高兴了，说：哦！原来你这么讨厌看戏，好了，没事儿我挂电话了。我急忙补充道：嗨！那只是梦，你那么认真干嘛，这说明我是非常支持你的，连梦里都来看戏。周璇说：这还差不多，假如你让所有人都来看戏，我就算你狠。我委屈的说：你饶了我吧！这事得从小普及，得在小学就专门设这样的课程，还不能一问一答，那是在背书，要按照趣味性的方式，让学生化被动参与为主动参与，收集所有的误解，攻克所有的误解，才有可能改变这种现状。周璇说：有那可能吗？教改可不是我们能力之所为，我就奇怪了，你没认识我之前是不爱看戏的，一个不爱看戏的人，怎么就能想出这么多方法来叫别人去看戏。于是我给她打一比方，说：这么讲吧！假如敌我双方在战斗，我本来是敌方的，但因为结识了你，所以我决定弃暗投明，叛变！因为只有不看戏的人，才清楚年轻人为什么不爱看戏，才好对症下药，你找一个喜欢看戏的人支招，他能说什么？常规的思维在这种情况下是不起作用的，明白不？还有，你对我这个弃暗投明的人该如何奖励呢？周璇拖着冷腔说道：什么弃暗投明，你那是叛变！应该重打二十大板，说！你叛变的真相是什么。我假装可怜的说：我刚才都讲了，因为你，我才当了叛徒，不！什么叛徒，是改过自新，您要是不收留我，那我可就得流落街头了。我听见周璇在电话那头偷笑，她说：我可没钱养你，叫我收留你，嗯...可以，不过你要把房子打扫干净，家务活全包，每月工资如数上交，我的衣服全洗，对了，还有还有。她说得兴奋，我听得头疼。你要做我最喜欢吃的菜，我无聊的时候你要给我讲故事，我郁闷的时候你要讲笑话哄我开心，陪我逛街的时候不准说累，我打电话的时候不准问对方是谁，我可以欺负你，你不可以欺负我，要经常唱情歌给我听，每月的工资要按时上交，每天一个小时的全身按摩，还有！还有！还有什么呢？再想想。我欲哭无泪的说道：算了！我觉得流落街头还是比较好。

    ? ? ? ? ?与此同时，远在大洋彼岸的陈范范带着她的洋老公，坐着飞机从美国飞往韩国，再从韩国飞往深圳，再从深圳飞往重庆，一路下来，辗转数次，韩悦月驱车去接她们，我在第二天中午和她们见了面，范范的老公叫Aaron，我上前主动握手，我有一种空前的力量感，再看那肤色，绝对是黑炭级的，而且黑得发亮，我想天黑后他会不会突然隐身，发型也相当有特点，打他还在娘胎的时候，上帝就给他烫好了卷发。

    ? ? ? ? ?因为喜欢中国，他结识了范范，因为范范，他来到了中国，自称是个中国迷，与他交谈基本是以零碎的单词为主，说得比较流利的是这么几句：你好！谢谢，吃饭了，上厕所，睡觉...当然他们都是十字会成员，都受到上帝的照顾，唯独我执迷不悟的徘徊在界线的边缘，不反对，也不加入。我的信仰是周总理，周总理就是我的精神导师！陈范范因长时间遭受大洋彼岸紫外线的侵袭，那么一张五官端正的脸蛋，肤色上真有点白加黑的感觉，花了一个多星期才逐渐恢复过来，她和悦月都是一个学校的毕业的，有着相同的价值观，不同的性格爱好，她对我说：我是个完美主义者，做事喜欢做到极致，经过我PS的照片，每张修图都在十个小时以上，直到完全修不动为止，化妆嘛！我不要求你能化到我这种水准，至少要看得懂，分得清好坏，拍照的事以前都是我掌舵，有档次的全出自我手。悦月不服气了，抢过话：你少来啦！别听她的，她能有今天这水平，全拜我所赐，你承不承认！她指着范范说：你化妆的本领是我教给你的，还敢在我面前抢风头，哼！说罢，两人展开一轮接着一轮的激情辩论，把自己建功立业的重大壮举，和曾经的夺奖的英雄事迹统统都加上了砝码，给那些名人拍过，上过那些杂志，拍过那些大型广告，仿佛一对功力深厚的天山童姥站在我们面前，各自使出独门绝技，在电光火花的较量声中，智慧的光芒打得噼里啪啦！我只有退在一边仰望的份儿，自己最好别插嘴。

    ? ? ? ? ? 两个人都是全能健将，一起谈恋爱，一起又失恋，有专研精神，有各种怪癖！在学校是死党，成立公司后，又是彼此较劲儿的对手，喜欢说笑，本姓生懒，但干起事来亡了命的认真，确实让人难以望其项背，在她们的影响下，我的思路越拓越宽，摄影技术越来越精益求精，对时尚的嗅觉重新有了新的认识，经常翻看电影创作论，演员学习手册，和舞蹈创作等等。

    ? ? ? ? ? 观音桥那边悦月已经请人在帮忙装修，地处时代广场旁边的商品房，五楼就是我们即将搬进的房间，里面很宽敞，大约有三百平方米，走进去到处都堆放着装修材料，和一桶一桶的白色乳料，墙！首先是要刷成白色，天花板要刷成黑色，主要的几面背景墙，用另外的沙粒漆处理，基本调为浅色系，再加上办公室，会客厅，修片房等，悦月估计半月功夫就可全部完工，吩咐我用相机拍下眼前的画面，以做留念，可能凡拍照的人都有这毛病，超前思维告诉我们，赶在成品完工之前记录，是一种责任，错过了就再也看不到了。

    ? ? ? ? ?回去的时候坐的范范的车，是辆袖珍甲壳虫小轿车，我坐后排，她洋老公坐前面，由于他身躯庞大，所行之路又是一段施工地段，几次颠簸头顶与车顶粗鲁的接触，好似撞了一个大包，我偷偷的笑，被范范通过前视镜察觉，她知道我在笑什么，说：这车是小了点，买了三年了，当初觉得外观好看，没注意实用性。我收住笑容，一本正经地说：小是小，五脏俱全嘛！一般女性都开小车。范范纠正道：那你错了，女人开大车的多得很，那样会很有安全感。这时Aaron回头冲我笑笑，也不知道他听懂我们谈话没有，对范范抄起了地方英文，因为英文和中国的普通话一样，地方不同，语感也不同，我听她俩聊得云里雾里，偶尔冒出几个熟悉的单词，只后悔当初没好好学习英文。车行驶了一半，在一拐弯处突然刹车，我惊魂未定，忙望向窗外，问：发生什么事啦！只见陈范范伸出手，拍拍车身，说：喂！我说小子，你是继续躺在车头演戏呢！还是免费搭乘我们的车去趟公安局，我可装有摄像头...那男的先是哎哟喂的呻吟，表情像刚挨了巴掌一样抽搐，浑身还打着颤。在听到范范的提前逮捕令后，心知把戏被看穿，马上化痛苦为精神病，自言自语的手舞足蹈，这时Aaron下车拦住了他，范范想拉都拉不住，那人这才发现情况不对，连精神病都不想装了，拔腿就跑...
    ? ? ? ? ?这样的好景不长，范范再过一个星期又要返回美国继续深造，而石小妹有十多天没出现了，印象中怪叔叔摄影工作室基本属于空壳组装，一切都不按套路出牌，悦月的鼻炎隔三差五的发作，屁股继续隐隐作痛，赵英俊为她买了很多特效药，都没多大效果。而我，灵魂的一半早已跑到周璇的那里晃荡去了。有时候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正当那边装修快完工时，我收到韩悦月发来的一条短信：我要去欧洲旅游，回来的时间不定，有可能十天，又或者一个月，你自己看着安排，到时候再联系。我确实晕菜了！看不懂！真对她的商人身份难以定义，可以说走就走，追求绝对自由，是不是所有艺术家都这样，搞得我像个被抛弃的孩子，无人理会，难道天才的思维方式真的异于常人，苦笑！
    ? ? ? ? ?图书馆的书籍不断更新，我也不断借阅。一路上提着重重的书籍，像在练臂力，坐地铁，转汽车，买大瓶苏打水，吃油菜饼子，看路人过往，听喇叭齐鸣，嘈杂声浮躁声不绝于耳，穿耳环的，染头发的，刺纹身的，还有男不男女不女的，中性味十足的，个性极端张扬的，站在街边闹分手的，公然接吻的，都充斥着这个城市，我只是个快out的路人与她们擦肩而过，带着无色的眼睛观看有色的世界。穿过斑马线，到对面的车站等车，无聊中喜欢东张西望，这儿看看那儿瞧瞧，突然一个熟悉人影让我几回头——石小妹。这丫头好多天不见踪影，她在店里干嘛，门外摆放了许多鲜花，我偷偷靠近门口往里一看，她正戴着眼睛背靠黑板教一群外国小孩子学汉语，不是吧！不是听说她是某传媒公司高管吗？怎么会...我还在门口傻想的时候，已经彼她擦觉到，然后故意向我高声大喊：站在门口的那位大同学，想听就进来吧，这后面还有一个特殊位置，专门为你准备的，别站在外面挤眉弄眼，听到没有。于是所有的小孩回头望向我，带着笑声，我当然接受此等待遇，安静的坐在后排直到她下课。既然已暴露真实身份，她也毫不隐瞒的告知我：你知道我们都是十字会成员，我有自己的工作，之前在一大型传媒公司上班，干了五年半，前不久才辞职，我没来工作室那几天就是在办辞职手续，这个店是我上个星期才开张的，因为我有很多外国朋友，她们的孩子在中国生活，不愿意过早送她们去学校，所以我就开了这个店，其实是个杂货店，没孩子来学习时，我就卖花啊小白鼠啊小乌龟啊什么的，我喜欢这种生活！我问那悦月那边...没等我说完，她继续讲：处于兄弟姊妹的帮助，我在那里基本属于兼职，不是天天出现，偶尔她那边忙了，我就叫老公来看店，自己就去帮忙。我说怪不得，你有一天没一天的来上班，那...那个蓝总呢！我才见了她一面。石小妹回答：哦！她是某化妆品公司的财务总监，对数字特别敏感，很有商业头脑，她也是十字会.....我情绪复杂的听石小妹吐露真言，心里暗想：不行！我也得有自己的店，落后于人的感觉真他妈像维生素C——酸的有营养。
    ? ? ? ? ? ?临走时，她叫我别想太多，我肯定不会想得太多，当然也不会想得太少，柯敏已经在问我什么时候开店，开业当天别忘了请她吃饭，我也酝酿着悦月回来是否就辞职的问题向她坦白，还是编个借口作为托词，又要跳槽了，不对！这次不是跳槽，是创业！她人还在国外，不知到那国逍遥去了，别跑到伊拉克之类的小国，到处都能听到子弹声，搞得不好被中东份子抓去当新娘，那可就麻烦了。
    ? ? ? ? 周璇邀请我参加剧院办的一个培训小班，她想办法给我免了费，我当然不能拒绝，这可是促进感情的好机会！常言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必须得一磨再磨。于是，我爽快的答应了下来，时间定为周一至周五的下午两点。一般学戏曲都得从小抓起，那是极其艰辛的一段人生历程，像这样的培训班，完全属于兴趣培养，来的学员大部分是些退休老人，在家闲着没事干，抱着学到老活到老的心态，才来参加培训，主讲者并不是周璇，是位表情严肃的杜阿姨，杜老师，她说：川剧的名称，始见于清末民初，当时叫川戏，后来统称川剧。而最早使用川剧（川戏）这个称呼的是在辛亥革命影响下由康芷林等人组成的著名班社“三庆会”。有人问那什么是生角呢？她细心的回答；宋之南戏中已有生角，是扮演男性人物，根据所演人物类型和表演艺术特点又分为：正生、老生、红生、小生、武生、帕帕生、二小生等。我听着好复杂，那旦角有哪些呢，我随便问？杜老师说：宋杂剧中已有旦角，扮女性人物。根据所演人物类型和表演艺术特点，又分为闺门旦、青衣旦、正旦、奴旦、泼辣旦、鬼狐旦、花旦、武旦、刀马旦、丑旦、老旦、娃娃旦、摇旦等。她端着杯子，喝了口，继续讲：鬼狐旦是川剧独特的旦行类别。综合花旦、武旦、刀马旦、青衣旦的特点而形成，专演剧中鬼狐化身的人物。鬼旦要耍绫子，狐旦要耍翎子，是二者的专功。如《情探》中的焦桂英，《放裴》中的李慧娘，《刀笔误》中的施舜华等。因为是临时补课，我基本没听懂杜老师讲的这个那个的，头晕晕的，为表示赞同，不管听懂没听懂，反正一个劲儿的点头。课讲到最后，她说：川剧的包容性很强，它把江苏的昆山腔、江西的弋阳腔、 湖北的汉调和安徽的徽调、陕西的梆子腔和巴蜀本土的“灯戏”，共和一体，形成了川剧的五种声腔。 江苏的昆山腔进入巴蜀以后，与巴蜀语言相结合，融入地方特色，形成了地方化的“川昆”。好了，今天课就讲到这里，下课。
    ? ? ? ? 一连下来，我上了好几堂课，该走神走神，该打瞌睡打瞌睡，就是在课间见不到周璇踪影，心里有点空荡荡的，觉得与我参加培训班的初衷相差甚远，不像那么回事，又不好不来，杜老师是严肃的人，大约五十多岁，说话铿锵有力，一头波浪卷发，眉目传神，显得年轻，因为我是常常走神的人，引起了她的注意，课间她问我：你是自己报名来的吗？我说：不是，朋友介绍我来的，来听听！她又问：朋友介绍你来的，是我们剧院的？我看你不像是爱听川剧的人。我急忙补充说：以前是不喜欢，年轻人都一样，要接受也得有个过渡吧！我望着墙挂的那些戏服继续说：是周璇叫我来的，你们剧院的，唱旦角儿。杜老师惊异的望着我：你认识她？她叫你来的？我说对呀！我们关系很好，交往了很长时间了。‘’交往’‘ 杜老师一脸严肃，眉头紧锁，我看不惯她严厉的模样，不待见她，戏说：对！她是我女朋友！她叫我来的！这时她站了起来，像在打量一个监狱囚犯！我有些不知所以然，心想这老太婆子是不是觉得我能勾搭上剧院的演员，对我心生佩服，果然！她转瞬露出殷勤的笑脸，问：我能问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吗？我得意的笑笑，讲述我那瞎编烂造的爱情乌托邦：我们是在西湖断桥认识的，那天天下着蒙蒙细雨，我见一女子身穿白色衣服，站在断桥上扶壁上哀思愁容，我打着一把竹伞走近她 ，然后她望着我，我望着她，含情脉脉，泪眼婆娑，我伸出手把她拉入怀中，彼此不说话，只有温暖的感动，慢慢的一路来到河边，看见一客船......编吧！编吧！有病啊你，还許仙呢！她还白娘子，说什么胡话，你们认识多久了？你做什么工作的？我实在不爽她，这老太婆太凶了，我收起不恰当的幽默，说：我是自由职业者，我没工作，不需要上班，和周璇认识几个月时间，说实话，她当初追我时，我都没打算答应。只见杜老师脸一沉，表情铁青，问：什么？她追你？你还没工作？我懒得解释，得意的说：是啊！女追男很正常嘛！我可是个超级潜力股，她呢！以后会幸福的...杜老师听完脸颊不规则的抽搐，一拍桌子，转身而去！吓了我一跳！真是个凶老太婆子，唱戏的老师在我印象里都是爱打人的调教者，特别是电影霸王别姬里的戏班子，有没有错都打都骂，简直暴力至极，甚至可以说残忍！我想周璇小时候一定吃了不少苦！下课后不久，我为生平以来最愚蠢的吹牛付出了代价。
    ?还没回到家，电话就来了，'' 我问你徐阿肥，你跟杜老师都胡说了些什么，什么我是你女朋友，我什么时候成你女朋友了，我还哭着喊着追求你，你吃错药了吧！” 我赶忙解释：她给你讲啦？我只不过开个玩笑，我俩之间的事儿，凭什么告诉她呀！所以就......周璇正气上心头，继续向我开炮：所以你就胡说八道！张着嘴乱讲话，我好心让你来上培训班，你就这么毁我。我怎么越听越不是味！什么叫毁你，说：你没必要吧！多大点事，值得这么生气，你忘了我还给你出了那么多点子，想了那么多办法，从调到戏曲频道就换台，再到自己主动来剧场看戏，我都发现我变了，开始有点喜欢戏曲了，不就是开个玩笑吗！至于那么大火气？那老太婆也太坏了，一脸的凶相，她肯定在你面前添油加醋讲了我坏话。

    ? ? ? ? 话到这里，我的降温技术不但没有起效，反而令火势更加猛烈，她开始向我扔出汽油弹：算了吧你！你喜欢看戏曲？你不就是想追我吗！才假装来看戏，告诉你，你就是一伪戏迷，我们戏曲不稀罕你这样的人来支持，我更不会喜欢上你。最后这句话让我拿着手机的右手不自觉的颤抖，她在给我泼冷水，不对！是沸水！哥彻底怒的，吼道：你少来这套! 谁想追求你，夸你两句你还当真了，实话告诉你，我有女朋友，看你们唱戏的可怜，一群戏子而已，一下午才十元补助费，累得个半死，哼！到头来还得靠政府补贴，老年戏！配乐像哀乐！难听死了！我一口气说完不打标点符号，喘了喘！又立马就后悔了，那个贱啊！我后悔她接下来的反应，这回完了！完了就完了吧！反正说出去了！我也豁出去了！电话那头沉默些许，沉默的片刻那么难熬，她拖着哭腔喊道：姓徐的！你...你怎么这么狠毒，说出这种恶毒的话来，我真是看错了人，原来你是个伪君子，是个感情骗子，我们唱戏的从小受了那么多苦，得不到尊重还被你这样侮辱，我真后悔认识你，你问我为什么那么生气，好！我告诉你，杜老师是我妈，我妈你知道吗！你还骂她臭老太婆添油加醋，我瞎了眼把你安排进去，你是唯一免费学习的...什么？你妈妈？我的世界瞬间石化！无情的落叶秋风滑落，我在干嘛！我像被万箭穿心，像被巨石击中，一群令人嚣张的乌鸦以横向的方式飞过我头顶，我眼眶红亮，举枪狂扫，乌鸦随即应声落地，然后...然后我垂着头，驼着背，继续行走在孤独的寒风中......

    ? ? ? ? ?我能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愚蠢的话已说出去，就像泼出去的污水，何以挽回？男人在痛苦落寞时无外乎是尽情的放纵发泄自己，尽管一直以来，我认为那是没出息的人才干的事，但我还是选择了啤酒加美肉，另外多年不抽的烟也操上了，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随心所欲的换台，一口啤酒一口鸡肉一口香烟的交替进行，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短暂交往的影子，很酸楚特难过，偏偏选秀节目的歌曲又那么煽情，弄得人两眼朦胧，她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那是她母亲，我要是知道就不会吹那些胡话了，都是虚荣惹的祸，巴不得她就是我女友，因为太在意而导致急功近利，向人吹嘘时又撞到刀口上，真倒霉！不行，我明天得去向她妈妈道歉，诚实说明一切，我哪是无业游民，我可是要当老板的人！或许老人家一开恩，还能亡羊补牢呢！我继续大口的喝着啤酒，啃着美肉，弄得一手的油，我讨厌油腻腻的感觉！我要把手洗干净，我要去扭转乾坤，我要把她争取回来！

    ? ? ? ? ? 两天后，菊花主动联系我，或许她的感情也不顺吧！她脚伤已好了不少，走路仍一瘸一拐，郁闷的人通常会找同样郁闷的人贪谈心，我憋不住的把怎么认识周璇，与她吵架闹矛盾的事一股脑全盘托出！结果又引来了一顿痛斥：活该！谁叫你在她妈面前吹嘘的，谁叫你不尊重人家，说那么伤人的话！这回知道厉害了吧！竟然想追求人家戏曲演员，你看看你全身上下，那一个地方着调，气话！气话就可以随便伤人家呀！你难道忘了我们是怎么分手的吗！还不吸取教训，哎！没救啰。我无奈的讲：你看我都这样了，说这些个过去式有什么用，吸取教训也得亡羊补牢啊！给我出出主意，看有没有挽回的希望。菊花想想，说：这个嘛！我也不好讲，首先你得认错，看人家是否原谅你，不过我看可能性不大，因为你把人家心给伤了，谁叫你说话不留余地的，认栽了吧你！好了，不聊了，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顿火锅。认栽！我的字典里没这个词儿，或许情况并没我想的那么严重，她当时也在气头上，等气消了或许....对了，明天的培训还要不要去，这正好是个赔礼道歉的机会，把她妈妈哄开心了，周璇那边自然好办！
    ? ? ? ? ? 当晚参加戏曲培训之前，心里想了一大堆认错道歉的话，先说什么后说什么，怎么才能博得她妈妈好感，都计划好了的，可我临到上课时，却不是杜老师，这回是位姓高的男老师，中年人，我上前询问究竟，他说杜老师最近这段时间家里有事，暂时由我代课，怎么？你找她有事儿？我说没有，但我能从这位姓高的老师表情上看出对我的异样，他恐怕知道点什么，完了！这回没得救了，怎么办呢？我挠挠头，如此这般，我还呆在剧院干嘛呢！趁休息上厕所时间，我溜到场外，在一练功房看到了赵英俊，他正在操练排戏。黑板上写着时代新戏【李亚仙】，他很快就看到我的出现，走过来第一句就是：吵架了吧！后悔了吗？你对她说的那些话我都知道了，有点过分哦！我的老天，你真是直截了当，命中要害，我急忙解释：她有给你抱怨？哎呀！我那都是头脑发热，说的全是气话，不是故意的，赵英俊说：你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人家可不管，原本觉得你这人还可以，有想法，鬼点子多，想多观察观察你，结果你倒好，当着人家老妈说她哭着喊着倒追你，还撒谎说自己是无业游民，什么自由工作者，给你讲，周璇为这事被她老妈骂了一顿，以为自己女儿找了一个不务正业的二流子，还编什么西湖断桥上认识，我发现你很会编故事啊！你在乱讲什么？什么叫臭老太婆？你这叫不尊重长辈！

    ? ? ? ? ?我打了自己一嘴巴子，确实不懂那天吃错了什么药，我用恳求的语气对赵英俊说：不...不至于吧！那是误会！我本来今天想对杜老师说道歉的，肚子里憋了很多话，她怎么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呢？直接换其他老师，谁还不有点小毛病，我喜欢她我才这么说啊！她心里是知道的，有那么严重吗？赵英俊说：对！谁都有缺点，也可以改，关键是你和她吵架说的那些话伤了她的心，人家现在不理你了，心冷了，要我看，先别找她，冷静冷静，发条道歉短信，回头我再帮你说说。我急忙说：俊兄！靠你啦！多谢！下次请你吃大餐。然后我又问：韩悦月去欧洲了，你怎么没去？赵英俊说：这个呀，她要去旅游就旅游呗！反正她每年都要出国好几次，她在国外有朋友，我肯定去不了，我要排戏，有机会再说吧！好了，没其他事我要练功了。

    ? ? ? ? ?周璇由于出身川剧世家，从小就把所有时间献给了戏曲，社会圈子小，对外界敏感，遇到未知的挫折总是小心翼翼的把自己保护起来，外表坚强其实内心是脆弱的，她在回想当初和徐阿肥吵的那些话，是否有欠考虑之处，但当时两人都火上心头，那句是真那句是假，他说自己有女朋友，瞧不起我们唱戏的，那他何必三番两次来看戏，想办法出点子，还约我逛街看电影，不待见硬要装？赵英俊也说了，他没有女朋友，说的都是气话，气话又怎么样！气话就可以肆无忌惮吗？气话就可以伤人心吗？骂你两句就受不了，那万一...不可能！我才不会和这种人在一起，之前想多观察一下他，结果狐狸尾巴这么快就露了出来，像这种有暴力倾向的人，隔空喊话都这么粗鲁，要我站在他面前，还不得把我给啃来吃了。

    ? ? ? ? ?躺着床上，周璇自言自语的瞎分析，没过一会儿，她又反过来想，话也不能这么说，十个男人九个都要面子，他喜欢你才迫不及待说你是他女朋友，想的那些鬼点子我报告院长时，院长还夸我有想法，其实都是人家出的主意，我一个女人家的，除了唱戏其他又不会什么，关键是他不该在我妈面前吹嘘呀！害得我妈骂我都认识些什么人，连个正式职业都没有，还背着她谈恋爱，谈恋爱怎么啦！你女儿又不是没见过世面，有那么好骗的吗！再想想，是我让他去参加培训班的，我忘了告诉他上课的老师是我妈妈，不对！赵英俊那小子肯定收了他什么好处，跑我这边来帮他说那么多好话，嘴皮子都磨翻了，真烦人，哎！吵都吵了，他的道歉短信也看了，还是不解气，不放心，不能便宜了他，对！我凭什么要妥协！我又不是没人要，他说自己以后会开店，当老板，这些鬼话就是说给我听的，当我什么人，哼！
    十三、自立

    ? ? ? ? ?百无聊赖，情绪闷乏时，外出散步可以给心情放一个长假，有多久没旅游就有多想念外面的世界，我仔细查阅旅游路线，到某旅行社报名，准备跟团旅行，相中大加拿五日游团购吸引了我，负责人说：您运气可真好，您再来晚一分钟名额就满了。我问：我要不要自带什么生活用品，免得路途中还要去重新买？负责人眼珠子一转，说：最好什么都不带，您没看见票上写着吗，一切餐饮住宿全包，放心吧！有导游在，万事无忧。
    ? ? ? ? ? 确实万事无忧，大热的天儿，里面竟然没有空调，门口墙外的招牌上布满了一圈一圈的苍蝇。走出旅行社，没听他的‘忠告’，直接去了超市。
    ? ? ? ? ? 出发的那天，我异常兴奋，大包小包背在身上，里面装满了生活用品和一些干粮。导游是个胖光头，抄着一副墨镜，浑身的肥肉油得发亮，左臂纹青龙，右臂纹白虎！他张嘴口臭的喊道：出发！
    ? ? ? ? ? 不知是何原因，我跟的团叫文明独立团，车上四十五人有一大半是精瘦强壮的年轻男人，皮肤紧绷，血管爆粗，脸色红润，浓眉大眼，脸廓钢硬，个个眼神里充满着钢铁般的坚定，而坐在我旁边的则是位老人，她说她叫张婆婆，慈眉善目的时不时冲我微笑，我也还以微笑。路途遥远，车速较快，离大加拿还有三个小时路程的时候，那胖呼呼的墨镜导游竟叫我们下车，说考虑到天热大家容易中暑，请到指定店里购买物品，他说了两遍，车上无人理会，见势情形，墨镜导游哼了一声：好！不买就算了，我从不为难人。
    ? ? ? ? 车继续往前开，到大加拿的时候，停在一处名叫皇宫的酒店，这酒店只有一楼，墙上挂着几个不同国度的时刻钟，全部暂停，准确的说是坏了，并且生了锈，有的外面的玻璃罩也不见了，我问导游：这是怎么回事？他说：没怎么回事，习惯就好！一直这样！我们都看自己手机，放心！会让你大开眼界的。的确大开眼界！服务小姐穿得像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朝鲜预备队，走复古路线，内部的装修也相当有特色，墙上的瓷砖缺一块残一块的，一些拉面的面条，在上面牢牢的粘固着，没有半点要落下来的意思。房间布置更是出奇的非同凡响！我住的单人房，硬板床，缺角椅，牢铁门，烂拖鞋，墙上的灯泡结了一个蜘蛛网，我问：张婆婆，这样的店您住得习惯吗？她笑笑，说：不急！不急！该还的他跑不掉！我没听懂她在说什么，跑不掉是什么意思？我再回头找那位导游，已不见了踪影。
    ? ? ? ? ? 第二天一大早，导游红光满面的出现在我们面前，一路上带我们去花光寺、狼公园、黑山湖、醉宁蒙、高架桥、卢县井观光，由于先前说好的什么都全包，对自费门票，大家无人理会，必须免费，否则绝不下车，墨镜有点火上心头，喊话的态度逐渐强硬，手上的拳头捏得出泥巴来，上牙与下牙几乎可以碰出火花，急不可耐的抛下一句：下车！下车！这里不要门票，赶紧购物。于是全车的人进了狼公园，这里除了门票免费，其他样样都贵，一只冰糕就要十五，一包普通牛肉干要六十，最便宜的小瓶矿泉水也得八元一瓶，我猜旁边是不是有火车站，行情如此高涨，凑巧大家和我一样全都自备，要吃什么要喝什么背包里全有，这一幕被墨镜导游看在眼里，气得鼻子都歪了，上车后，墨镜导游凶相毕露，开始了他吃人不放作料的演讲：你们听着，我见过抠的，没见过你们这么抠的，出来旅游不花钱算什么旅游？想吃白食可以去救助站啊！这么说吧！你们交的那点钱只够基本交通费，给你们安排住房，没让你们睡马路，已经是非常仁慈了，竟然还不知回报，什么东西都不买，你们这样搞，我是不是要去喝西北风啊！问你们？车上鸦雀无声，只见张婆婆拿着个什么东西在拍。
    ? ? ? ? 墨镜导游见无人作声，继续他胆力无边的演讲：将心比心，知不知道！你们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们，给你玩给你住，却不付出，买点开心有什么不好，告诉你们，这辈子不还下辈子还是要还，人就是这样子。大约演讲了十多分钟，他冲着前排的一位游客大喊：看我干嘛看我，叫你购物你听明白了没有。那旅客说：我能听懂人话，但听不懂狗语。想想墨镜导游平时蛮横霸道惯了，什么时候被旅客这样羞辱过，他摘下了墨镜，瞪大了二筒眼对这位旅客恶狠狠的说：有种你再讲一遍？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旅客的回答依然很淡然：说你在讲狗语听懂了吗？听不懂就给我闭嘴。墨镜彻底癫狂了，扬言要大卸八块这斯，并且将我们抛在荒郊野外，等饿狼来招待。并威胁一个电话就有一帮兄弟会过来帮忙，叫我们小心点，奇怪的是张婆婆不但不害怕，嘴角竟然带着神迷的微笑，我心理打鼓，这车人怎么回事？个个都那么沉着冷静！仿佛挖好陷阱就等墨镜导游往里钻！这时那位旅客回头对后面的人喊道：连长，你说这家伙该怎么处置。连长喊道：叫司机停车，我们十几人下去，给他踢皮球，顺便帮他减减肥。墨镜脸都吓白了，原来这车人有一半左右是军人，一小半是练健美的，另外的一小半才是普通旅客，而张婆婆告诉我，她是旅游管理局的，和这些退伍军人合作来取证不正之风。
    ? ? ? ? ?把墨镜拉下车之后，几十人以他为中心，把他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然后像在处置一只小昆虫一样琢磨怎么玩耍他！有的说：看他这身肥肉，身高，一百六七应该有，平时多半不锻炼。另一个说：我看他有脂肪肝，肚子挺这么大，像四月怀胎，胸肌下垂，打他一拳，估计够呛。站在靠前边的说：这叫虚胖，咱们要是一起动手，可能两分钟不到他就玩完了，不过瘾！站在靠后边的说：别废话了！咱们把他当烤乳猪烤来吃了得了，也为社会主义做点贡献。我在车上听得心惊胆战，心想这回墨镜成不了烤乳猪，比烤乳猪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 ? ? ? 最后决定，看在他认错道歉的份上，对他实行军事化训练，首先命令他趴下做俯卧撑，一百个！可以不太标准，但一个都不能少。墨镜哭丧着脸，大哥大爷的好话说尽了，无人领情，“快做！磨蹭什么”这位连长是位山东人，喊话声具有相当的威慑力。于是墨镜艰难的做着不太标准的俯卧撑，稍有怠慢屁股就是一脚，样样按军事化来。做完了之后，让他休息了五分钟，连长指着对面的山头说：看见没有，一去一来大约两千米，一个来回算一次，去！给我跑五十次！墨镜都哭了，软着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来回跑着。我突然对他心生怜悯，觉得他好可怜，担心这样会不会跑到天黑，但我也无法阻止军哥哥的改良计划，算了吧！眼不见为净。
    ? ? ? ? 在随后的旅程中，这位累得手脚都不像自己的墨镜导游，彻底成了仁者神龟！拼尽全力带我们去好吃的好玩的地方，能免费的尽量给我们免费，住也住好酒店，嗯！军事化改良果然有效。
    ? ? ? ? “璇！老徐叫我带个话儿，他说很想见你，每天都活在自责中，有很多肺腑之言要对你倾述，希望还能再见你一面！”周璇两眼一眯，虚成一条线，斜视赵英俊：“是吗？你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同伙，说话的语气都那么不自然。”赵英俊一副假装无奈模样说：“不相信就算了，反正我话已带到，要怪就怪他老兄运气不好，碰到个得理不饶人的，一个不小心，吵回架非得留到下个世纪去，我说老徐啊！你可真苦命，我可为你不值啊！周璇按捺不住了：“得！得！得！说嘛！在什么地方见他？”赵英俊马上一本正经：“明天下午两点半，剧院大门口第一盏路灯旁。”
    周璇如期赴约，出门前化了淡妆，盘好了头发，身穿浅灰吊带背心和黑色裤子，来到路灯旁，撞了我一下，“是周璇吗！”周璇马上转过身来：“还好意思叫我，几天不见人都黑了一圈，是不是特忏悔！特自责！特想让我原谅你？还戴副墨镜，装酷啊！”我平视前方，伸手触摸周璇所在的位置！“你干嘛？在我身上瞎摸，神经啊你！”我拖出缓慢的语气说：是周璇，你到底还是来了。她看我不对劲儿，伸手摘下我的墨镜，在眼前比划：“你怎么了，看不见了吗？我是周璇啊！”我说：“不！我能看见，我能在回忆里看见你模糊漂亮的脸庞，那是上帝在帮助我用心灵的眼睛注视你，我知道你在看着我，请不要为我难过！”周璇突感悲伤，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看不见了，你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瞎呢？赵英俊也没提到你眼睛，上次见你还好好的，怎么......”我回忆说：“别怪他！在和你吵架后，我万般懊悔，不该说那些难听的话，于是想通过旅游的方式来缓解内心的罪恶，结果就在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我受到强烈的脑震荡，昏了过去，醒来后我就失明了，我当时特别绝望，还不如死了算了，但心里一直放不下你，还想再见你一面。周璇眼含热泪，搀扶着我，我伸手触摸她的脸，那么仔细，那么贴切：“你瘦啦！瘦啦！”“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你陪你聊聊天！”
    ? ? ? ? 来到一家咖啡厅，我们相对而坐。咖啡冒着醇厚的香气！耳边传来过路人的脚步，杂乱的，有汽车驶过，远处的音乐不绝于耳，只有我们默默不语，过了一阵，她说：你变啦！真的！变得安静啦，变得清澈啦！我想了想，问：能评价一下原来的我吗？她略作深呼吸，说：我一直对你印象挺好的，人很乐观，鬼主意也多，偶尔还有点调皮，其实你是一个挺招女孩子喜欢的人，就是说话有点刻薄，但本质不坏，对我很好，现在你瞎了，什么也看不见了，你还怎么拍照？以后谁来照顾你？工作怎么办？她在担心我，她担心我未来的生活起居，温暖的话听着就是舒服，我缓缓的端起咖啡，困难的递到嘴边，好苦！但我就喜欢这个味儿，我说：谢谢你的关心，好想再看你一眼，可惜没那缘分了，看来你是对的，我现在是个残疾人，幸好没能和你好上，要不就拖累你了。周璇急忙说：你别这样，你越这样讲，我心里越难过，你要坚强点，有什么困难可以打我电话......对不起！我忘了你看不见了。“不要为我难过，我虽然瞎了，眼前一片漆黑，但是我还能靠耳朵听，靠听觉去想象，想象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周璇握住我的手，好柔软的手，我反过来握住她，她满怀歉意的说：我不该发你脾气，不该忘了告诉你上课的是我妈妈，我知道你喜欢我，其实我早知道了，可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你看你！才几天时间说话就变得那么深沉。说话间，一位俄罗斯美女从我面前走过！头不由自主的望了过去，周璇皱了皱眉，我猛把头扭回来，她说：我们走吧！哎呀！谁钱包掉地上了，这谁的。我取下眼镜，“在那儿呢？那儿呢！什么都没有。”瞬间恍然大悟！急中生智大喊一声：啊！我又能看见了，这是爱情的力量！周璇对我无语的行为甩脸就走！
    ? ? ? ? ?“你慢点，等等我，我真是想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你这人怎么一点幽默感都没有，你吃什么亏了，我不是也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吗！周璇停下脚步，生气的看着我：你有心吗你...
    ? ? ? ? “哇噢！你爸的还迁房还真不错，住六楼！是个吉利数。”“吉利就搬过来住吧！反正我们也老大不小了，一个人清冷了好几十年，多个枕头好睡觉！”我半开玩笑的说着。“想得美！我又不是没有地方住，你又不是我的男朋友，再说四面空墙，什么也没有装修，住那儿呀？睡地上？我说：“你就放心吧！酸奶会有的，蛋糕会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主外你主内，赚它几百公斤的钞票，再生个乖女儿，我们就天天数钱玩儿！周璇一阵大笑，说：你美吧你！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幻想我给你生女儿，一点追求都没有。我肆意妄为的张开双臂：来！哥哥抱抱。周璇伸出两指头冲我胳膊窝直搓，我一个激灵躲避不急，被她满场追，清水房里布满了我两的脚印，我故意退到角落，反身从背后抱住她，一个后仰将她托起，投降不？不投降！不投降要你好看！于是我使出浑身解数抱着她转圈，转得我自己眼都花了，却从来没这么开心过，差点站不稳，一番嬉戏，二番疯打，脸皮都快被她扯下来！于是乎敌我双方举白旗暂停！休息！喘息！但好玩！
    ? ? ? ? ?“你妈妈是不是还在生我气？”周璇说：你当我妈是谁！有你想得那么小气吗？我早把实情告诉她了。不过她还是骂你的信口开河！乱讲话。她接着说：我妈说了，如果你这朋友以后真的开了摄影店，别忘了给老太太拍一套，钱多少我照付就行了。我一脸不把自己当外人，说：别呀！什么钱不钱的，到时候叫你妈妈来拍就是了，我一定给她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她突然抬头望着我，和之前望着我有所区别的是眼神，她深幽的瞳孔里住着我，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她暗黑深幽的捕捉，她的四个手指缝已嵌入我的五个手指头，把玩，按压！大手是哥哥，小手是妹妹，哥哥保护妹妹天经地义，怀抱了，温柔了，统一了，她的生命线比我长，但她的纹路没我清晰，一寸肌肤一寸长，红润有光泽，血小板在兴奋中跳跃，微生物在开怀中缠绕，它们也在庆祝，它们也是跳舞，我似乎能听见她的心跳，不是听，是怀抱身体的热传递，规则的一下一下的，在肌肤之间产生了磁场，磁场诱发共鸣，将我们彼此统一成一个人，那温舌的矫绕，是玉液的流动，是天水的赏赐，是吞并的野心，是霸占的入侵，鼻息缓缓魂而不散，在撒野了空旷的清水屋内，我们紧张了那火车进洞的急不可耐，耐而寻味，耐而持久，耐而喷发，交错向来是需要能量转换的，转换成了水，转换成了爱，爱！这个字是谁发明的？起码得给发明者一座诺贝尔创作奖！因为这是一个特殊的字！因为它，两个陌生人走到了一起，因为它，人类延续了后代...
    ? ? ? ? “你父母是怎么认识的？”周璇问，我想了想：“听外婆说，她们是介绍认识的，我爸年轻时是个杀猪匠，天天红刀子出白刀子进，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合法事儿，我妈呢？先是在公交车上当售票员，那时候的售票员社会地位相当于现在的白领阶层，而且长着一双火眼金睛，专盯那些蹭票的，特有威信。“那后来呢？”周璇继续好奇，“后来我妈到砖窑工厂上班去了，操作碎石搅拌机，直到退休！她身体不好，所以腿得早！我猜想，如果他俩晚一天干那事儿，我会不会就是女儿身？或者，我会多一个兄弟，或有一个妹妹，周璇掐了我一下：有你这么幻想的吗？那要你这么说，我父母要晚干那事......呸呸！被你带沟里了！
    ? ? ? ? ?周璇告诉我，她妈妈本是地主家的女儿，川中人，自幼喜爱京剧，在那动荡年代家里受到残酷冲击，奶奶疯了，爷爷跳楼死了，于是她妈妈逃离到远在他乡的舅舅家躲避，穿得破破烂烂，经常饿肚子，舅舅也差点被打死，挨了不少揍，天天鼻青脸肿的，好在那年四人帮被抓起来了，我们家才得以幸免，没再批斗！她说得正当兴头，听见门口有人路过，我透过观望镜打探，是发传单的，不理他，她继续讲：我妈年轻时是远近闻名的大美女，很多人都想追她，但我妈是谁呀！根本就看不上，我妈喜欢的是一位京剧穷编剧，就是我老爸，那时候家里经济条件不富裕，所以家里人做媒想让我妈嫁给一铁道部官员的儿子，她死活不同意，要知道那时人们观念已渐渐开放，所以新婚那天，我妈是被绑去的。我不无惊讶的说：还有这事儿，强迫啊！那后来呢？周璇接着说：后来在洞房花烛夜，我爸带着几个兄弟，趁月黑风高之夜，化妆成绿林好汉，破窗而入，破窗而出，带着我妈私奔去了，最后才来到重庆。我听傻了眼：原来你不是重庆人啊！说得像是电影情节，你可比我神奇多了，还地主家，闹逼婚！然后私奔，厉害！厉害！
    ? ? ? ? 我爸的这栋还迁房地理位置不是很优越，居住在附近的人基本上是从老家搬过来的，已经有一部分人在装修中，有个别的已搬进去住，房屋采光不错，但朝向不好，室内布局也不太合理， 究竟是还迁房，不能太计较，今后有可能，我一定买一间大房子，到底多大呢？我现在不敢想，想也没用，没钱的时候只能望着那奢华的别墅望洋兴叹！周璇问我，自己当老板开工作室，那韩悦月那边你还去不去？我很肯定的回答：这事我早就想过了，从事摄影行业必然会走向独立门户的一天，至少大部分人都会如此，其实我不适合打工的，就那点工资，根本不可能支撑一个家，以后我们要是有了宝宝，没有经济基础怎么给她提供高质量的生活环境呢？奶粉要钱吧！小孩的穿衣要钱吧！她读书要钱吧！买玩具要钱吧！你我偶尔出去旅游也要钱吧！还有平时的开支，逛街超市，你的化妆品，买菜做饭，还不敢生病，想想头都大了，没钱简直寸步难行，我能怎么办？只能拼呗！不知什么时候她开始玩我嘴唇，食指拨弄着，懒懒的说：那你要加油！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我会支持你的，你什么时候去辞职？我想了想，说：韩悦月目前人在国外，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我现在也联系不上她，等她回来后我就去辞职。不过，我不希望人走茶凉，不在一起共事，不意味着老死不相往来，毕竟她对我还是不错的，有恩的！可我也有我的难处，你说是吧？周璇脸已贴进我胸膛，像团火垂在我胸口，说：我知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醉过之后又是春风，我想她会理解你的，那你开工作室怎么定价？客源从哪里来？创业资金要多少？照样模仿她的方式拍吗？还是琢磨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风格？况且你目前什么都还没装修！我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眼望向窗外，说：不急，一切都得从长计议，我有办法的，放心。然后我又说：当年毛 带领革命的队伍，经历重重艰难险阻，走过二万五千里长征，凭着不怕吃苦不怕牺牲的伟大精神，最终取得了革命的胜利。我这点困难算什么？简直不值一提！“哟！你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觉悟，看不出来呀！敢与革命的队伍相提并论。”我笑笑：那是！等我当了老板，你就是老板娘。周璇推了我一下：你美吧你。
    ? ? ? ? ? 此时的韩悦月正带着优哉游哉的心情，坐在归来的国际航班上听着美妙的音乐，机上大部分是海归华人，悦月抄着她那半调子的英语，与身旁一位金发柴女交谈，她因减肥过度，得了厌食症，从外表上看，形同骷髅，营养极度不良，两眼内陷，颧骨高凸，看得人怪可怕，但悦月是何等奇人，竟然拿相机与她合拍，准备发微博，突然，机身抖动，厉害异常，大家都惊慌失措，“什么情况？抖这么厉害 ，飞机出什么事了？” 然后听见空姐不断重复安抚说：大家千万不要惊慌，不要乱动，请栓好安全带。顿时气氛紧张起来，每个人脑海里想的各不相同：完蛋了！我还没结婚呢！早知如此就不该甩下那五十八个女友，活该！；完蛋了，我孩子刚出生，就没了爸爸，可怜啊！；完蛋了，我银行里还有几个亿灰色钞票，我挂了，留给那几房太太，还不抢分家吗！；完蛋了，累死累活终于熬到了头，还没来得及享受就要去见上帝了，冤啦！；完蛋了，瞒着妻子来见情人，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 ? ? ? ?飞机急速下坠且颠簸，情况紧急，几位空姐通过广播维持秩序：女士们先生们，非常抱歉的通知您，飞机出了一些故障，我们正在全力地排除，请大家保持镇定，不要离开自己的座位，为防止意外，请大家穿好救生衣，救生衣就在您的座位下方。
    ? ? ? ? ? 听到广播后，机上乘客争先恐后的从座位底下取出救生衣，迫不及待的穿在身上。这时，气氛已进入恐怖阶段，随时准备亡命一搏。悦月穿着救生衣浑身发抖，两手握住扶手，脚瞪地，今生从来就没这么用力过，嘴里不停念叨：这TM什么事儿啊！不是说交通工具飞机最安全吗？怎么让我赶上了呢！赵英俊还说要向我求婚，现在连告别的机会都没有了。紧张的同时，悦月震惊的发现，奶奶的！坐在她旁边的金发柴女，正镇定自若看报纸呢！身上也没有穿救生衣。悦月问：你不怕死吗？金发柴女说：怕！有什么用，若生还可以见我健在的爸爸，若死了可以见我死去的妈妈，反正都有盼头。真个怪人，此时韩悦月根本顾不得她人是怎么想的，她只想活下来！
    ? ? ? ? ? 机上为安抚乘客的情绪，破天荒的播放鼓励人心的励志音乐，真感觉大战即将来临......不知过了多久，又听到广播里播报：女士们先生们，我很高兴的告诉大家，飞机的故障已经排除了，但由于各中原因，暂时迫降于塔威尔机场，给您带来的不便，请大家谅解！
    ? ? ? ? ? 危机终于解除了，乘客的生命安全得到了保障。该玩弄女友感情的照样玩弄。该当爸爸的，幸福的当上了爸爸。该蹲大牢的，早晚跑不掉。该享受生活的，继续减着寿的亡命工作。该见情人的，照样向妻子撒谎，总之，没有危机就没有省悟。
    ? ? ? ? ?下飞机后，大家被安排在指定场所休息，一切食物与住所由航空公司全全负责。我中方与塔方正积极沟通，进行机内全面维修检查，确保安全，以防万一。由于地理特殊性，塔威尔的夜晚较寒冷，周边的建筑房屋显露中东风格，灯光亮而昏黄，不远处还能听到士兵的脚步声。
    ? ? ? ? ? 韩悦月打开手机，拨通了远在中国的赵英俊，可能是惊魂未定，令她忘了时差，塔威尔当地晚八时，正是中国的凌晨三点钟，电话响了很久赵英俊才接，“怎么现在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死那儿去了呢！” “有没有搞错，大半夜的我在睡觉，你回国了吗？你在那儿？”悦月说：“嗯，刚下飞机，不过不在中国，在塔威尔！”赵英俊瞌睡一下醒了一半，说：什么？你怎么到那个国家旅游，你不怕碰见反政府武装份子吗？能不能别让我操心啊你！韩悦月有一个特点，她打电话给赵英俊不为别的，只是想发发牢骚，或者把之前在飞机上发生的惊险一幕再重新复苏一遍，不管是快乐的、惊险的、还是恐怖的，她都要分享给赵英俊，她要让他跟自己一同快乐，一同难过，一同紧张，总之，凡事她在外感受到的好的还是坏的事情，统统都必须传递给赵英俊，只有这样她的内心才平衡，才有序，说：谁要你担心啊！你担心有用吗？告诉你老娘鼻炎又犯了，一点灰尘都抵抗不了，真想把鼻子给拧下来，好难受，哎！本来是直达中国，可飞机开到一半出了点故障，你不知道，当时抖得有多厉害，比坐蹦极还惊险，飞机直接往下掉，我当时想这下完了，不知死得多难看，幸亏机组人员及时维修，才得以幸免于难，不得已迫降于塔威尔机场，估计今天晚上肯定是走不成了。电话那头的赵英俊坐立不安，着急的说：啊！飞机出故障了，往下掉！你在开玩笑吧！是小故障还是大故障，你有没有受伤？悦月被鼻炎困扰得情绪大乱，话语间像在喷火龙：废话！当然是小故障，大故障老娘早挂了，给我把家看好了，不准对其他女同事眉来眼去，如有发现，大刑伺候，还有，我走之前发现屋内有老鼠，帮我找出来把它给灭了，好了，就这样，嘟！嘟！嘟！......电话那头的赵英俊被弄得哭笑不得，他对着电话自言自语：我叫你凶！我叫你骂！半夜三更打臭电话！哼！你不是怕老鼠吗！嘿嘿！我不但不驱赶，我还给你买几只回来，吓死你，跟我说话像吃了辣椒一样，那儿来那么大火气，关灯。
    既然主意已定，我现在考虑的就是成本材料，与装修设计，千思万寻之下，我决定找来周璐同学商量对策。她是我儿时的同班同学，曾经因为抄我的数学作业而身败名裂，因为我本身就是个数学白痴，对数字有天然的抵抗力，那怕老师把数字往我嘴里塞，我拉出来的依然是文字，在胃里被我灭得一干二净，半点残渣都不剩！后来凡考数学，我都成为掉尾的货，再后来周璐同学奋发努力当上了班长，老师便安排她来帮助我这个远近闻名的差生，于是乎成了同桌，于是乎成了仇敌，她对我采取的报复是，或者算作惩罚：及格了是她辅导有方，不及格必须请她吃零食，以作鞭策！敢打小报告，我就灭了你。可怜我那点零花钱，一分没花的全用在了她身上，也不见她长几斤肉。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对数学考试憎恨有加，巴不得把发明数学的人给扔进粪坑喂苍蝇！如今十几年过去了，当年的周璐已化身室内设计工程师，境遇比我强上百倍。
    ? ? ? ? ? “哟！当年的倒数第二要当老板了，混得不错啊！出息啦！”我说：什么混得不错，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对了! 当年那倒数第一现在在哪儿混？周璐说：他呀！早出国了，好像是移居法国，好多年没联系了，说吧！叫我来干嘛！我耸耸肩，这不明摆着吗，你是工程师啊! 搞设计的，叫你来我这儿，肯定是免费帮我出谋划策呀！我要当老板了！周璐脸一黑，转身就想走，我赶忙拦住她：喂！喂！你这人真没幽默感，和你开个玩笑还当真了，什么老板啊！我最多算个高级打工者，自己给自己打工，累死累活只有自己知道，就是想聚聚，老同学！当年你没少花我零用钱，校门口的零食你都吃腻了，我就是想你来参考参考，或许你有更好的建议，是不？周璐一转身推了我一把，贼笑！递上一根烟，我本不抽烟，但老同学相遇，抽一根也无防。
    ? ? ? ? ? ?这烟杆很长，色黄，烟嘴白，吸上一口，透心凉！想不到她也社会了，两手指夹烟的姿势是如此老练，看上去颇有派头！我无意琢磨着这手上的烟条：你说这设计者多亏心呀！凭什么给你们女式烟搞加长型，给我们男的按标准型，颜色也好看，准是一重女轻男设计师弄的，周璐被逗得想笑：你可真有意思，没事研究起香烟！说话不着调，没个正经啊你！我无奈陪笑，还好，反正不讨人厌。我先给她讲了讲自己规划的意图，哪几面墙当摄影背景，化妆台安置在哪里，更衣室安置在洗手间角落，普通的化妆品牌有哪些？买组装的电脑还是品牌的电脑？天花板的黑漆到哪买？以及服装的采购，各种流行款式，当然，器材道具这块我自己心里有数，她就地画了一张草图，略作设计，给出了自己的意见，实际上周璐在上海的一个朋友就是从事摄影行业的，但人家接拍的都是广告杂志业务，给一些二三线的明星模特拍照，拍服装，拍首饰，拍化妆品，在业内小有名气，若有可能我将亲自拜访！
    ? ? ? ? ? 感情的事各有不同，没想到曾经的同桌，曾经的死对头，她早已结婚，婚后不到一年就离了，幸好没小孩，她用一种风轻云淡的口吻谈起她那短暂的婚姻，对方是个妈宝男！早年父母离异，他很孝顺他妈妈，对他妈妈百依百顺，工作也很出色，长相英俊，但就是这样一个令女孩子花心的男人，彻底伤了她的心，婚后不久丈母娘对她百般刁难，说她穿得不检点，吃饭有声音，上厕所时间长，晚上睡觉晚，早上不能睡懒觉，家务做得少，孝敬她老人家的水果不好吃，炒的菜也不可口，回家也不和她打招呼，每次洗澡都超过十五分钟，不懂节约等等，关键是她老公根本不帮她说话，每次她被训话，那男的都保持沉默，最后实在憋不住和他大吵了一架！他妈妈就叫她滚！滚就滚呗！滚就离婚！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她前夫在认识她之前，交了很多女朋友，结果无一例外被她妈妈搅黄，我听后长舒一口气！这年头有什么样的丈母娘就有什么样的婚姻！幸不幸福只有自己清楚！现在几点了，聊着聊着肚子有店饿了，走！我们去找个地方吃饭。我是个吃货，招待朋友同学的方式便是美食！
    ? ? ? ? ? 一路上，我们感叹时间的无情，岁月的沧桑，曾经的同桌，已变成了成熟风韵的大姑娘，其他的同学也各奔东西，不知所向，有的有联系，有的去了外地发展，有的结婚生子，有成为公司高管，还有的成为彻底的陌生人！为什么要陌生呢？我很无奈！也叹人情冷暖！不见面就不见面吧！或许人家有人家的不得已，见面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到现在我终于明白一件事，就算在一间教室读书，每个人的心境也各不相同，我亦如此，谁又能破解？从陌生到认识，从认识到熟悉，从熟悉到油腻，从油腻到分离，分离各奔东西，分离已不从昔，多年以后，境遇各不相同，各忙其事，又陌生了，又远离了，即便在大街上碰面，多数情况装做不认识，或者不想认识，我想没有美好的回忆根本不可能有美好的重聚！那功利的攀比的心理只适合外人，不适合同学相惜的友谊！毕竟童年每个人只有一次！
    ? ? ? ? ? 走了半天，我们找了一家名叫【口杯品】的小店坐下，叫了点吃了，继续神聊。
    ? ? ? ? ? “红杏送来满园香，孤独不觉换韶光。自从郑郎把京上，相思一日九回肠。怕郎君不会珍惜和调养，怕郎君儿女柔情两难忘，难得他狼子收心立志向，又怕他发愤忘食，熬更守夜读文章，夫啊！夫啊！”台上的周璇化身为李亚仙，正声情并茂的演唱，一举一台步都那么有型，眼神里充满了思念丈夫的相思情。
    ? ? ? ? ? ?演出结束，周璇在后台脱下行头，自拍妆面，“哟！我说璇，你什么时候爱上自拍了，最近进步不少啊！” 一同事开玩笑的说，“去去！拍着玩呢，你不也一样爱自拍吗？”“我和你不一样哦！你那叫爱屋及乌，习惯他的生活，不过你这手机是不是该换了，三年前的老品牌还在用！”周璇边拍边说：“不觉得呀！老式手机才有感觉嘛！我觉得挺好的，干嘛要换，我又不跟风！”同事笑笑：“这叫与时俱进，知道不，看看现在市面上出了那么多西瓜手机，葡萄手机，榴莲手机，梨子手机，不但形状像水果，就连味道也匹配。周璇手一推：“得了吧你，还西瓜，你怎么不说南瓜手机？”“ 呵！如你所讲，还真有南瓜手机。”
    ? ? ? ? ? 从塔威尔飞往中国需要近九个小时，结束这次恶魔之旅后的韩悦月，回国后并没马上联系我，而是直接去了位于观音桥的新工作室，然后打电话叫赵英俊陪同去看牙医。
    ? ? ? ? ? ?“医生！麻药帮我多打点，鼻炎好了接着智牙又找上门来，今年真是遇事不顺啊！”悦月躺在医疗椅上，像个受刑的犯人，听天由命的等待改造！牙医回答很干脆：不能！麻药打多了会有面部偏瘫的危险！忍住！很快就好！赵英俊则在一旁安慰，他牙齿好，又没看过牙医，也不用上刑，他那能体会韩悦月此时的感受，反而觉得好笑，还好他忍住了，脸朝下的安慰，悦月眉头紧锁：你往地上看干嘛？地上有钱吗？说得轻巧，怎么就你没长。此时牙医的大钳子已来到她跟前！“来！张大嘴！’”人生中的另一次考验已向她伸出魔爪！赵英俊守候在门外，他在门外干嘛呢？等韩悦月吗？不！他戴着耳麦在玩手机，他在玩手机里的戏曲扑克牌游戏，尽管里面惨叫声此起彼伏，尽管电钻声呲呲作响！丝毫不影响赵英俊投入的热情，事实上韩悦月在检查牙齿的时候不仅仅要处理智牙的问题，还发现了她有牙龈萎缩、牙龈发炎等病症！正好一起医治。 一个多小时后，拔牙战斗结束，韩悦月脸即刻变为肿悦月，几天后，当我买来材料正要自个儿刷墙时，悦月电话通知我去上班.。
    ? ? ? ? ? 我本打算找个恰当的时候向韩悦月摊牌，可没想赵英俊事先就给她透了底，肯定是周璇走露风声，赵英俊再透露风声！她一见我便开门见山的说：听说你要辞职，到那儿去混啦？我愣了一下，意外的同时也不再意外，既然你已知道，反正没什么好隐瞒的！对！我是打算辞职，不过你要是有困难，可随时叫我回来帮忙，或者待你招到合适的人选后再离开也可以。悦月笑笑，说：其实啊！你也知道，我们本来就不是以经商为目的，凭着对艺术的热情，半商半就的开了这个店，一来可以实现经济独立，二来可以实现对艺术的情怀，属于打着商业旗帜的文艺青年，注重生活品味，不想彻底沦为钱奴，而且之前我也给你讲过，在你之前的那个助理，那小子是个败家子，一会儿灯架被他锁滑丝，一会儿充电设备弄短路，一会儿化妆笔弄丢了，我真的焦死了！我笑着问：不会吧！这么夸张。悦月苦笑：我还骗你不成，叫他拍照像在打仗，除了形式大于内容外，引导起客人把人大牙都要笑掉。“对！对！石小妹站在一边捂着嘴笑。当时我也在场，我问：那他怎么引导的？悦月说：他叫人家把自己想象成从天而降的天鹅，在湖水中游荡！你说滑稽不滑稽，我听后竟笑不出来，因为我自己拍照也同样用夸张的手法在引导！我问：这样看来，他肯定没有当上摄影师啰！悦月负责任的说：没有！不可能，他底子差，没有半点美术功底，入行时间短，只干了两月，笨死了！哎！现在想想我也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当然也不能完全怪他没努力，总而言之很遗憾。然后沉默半响，一人泡了一杯咖啡，又说：后来我听谁说，他当什么电影编剧去了。我立马纠正：编剧不分什么电影编剧或者电视剧编剧，不存在这种分类。悦月白我一眼：怎么理解的，我指的是他专门为电影写剧本，赚大钱去了，那小子！要走了，我又一次感到不舍，又一次要告别熟悉的同事，这种感觉很不好！喜忧参半，顺势而为！我有些自责的说：那我走后，你要快点招人，你一个人要独揽那么多活儿，且样样出彩，投入到忘乎所以忘了吃饭......悦月立马打住：得了！得了！说得那么悲伤！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那有吃完宴席还赖着不走的道理，我想好了，我打算把我侄儿涛子叫来帮忙，他在师范学院攻读无脊椎动物语言学，天生对蜘蛛、蜈蚣、蜥蜴之类的昆虫动物感兴趣，刚上大一，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
    ? ? ? ? ?不知这算不算最后一聊，天快黑时才离开，石小妹送我到电梯口，“不走吗？天都黑了，汉语班教得怎么样？”我问“还行！我现在不能走，晚些时候还要和他们查经呢！再见，记得有事联系哦！
    ? ? ? ? ?当一段旅程结束时，留下的就只剩慢慢消散的回忆，点点滴滴，茶若思韵。悦月是个心好的人，没什么事可做的时候工资照样发，从不摆架子，也很少发脾气，处事低调，做事认真，思考起问题来，大脑比瑞士表还精准，她不算女强人，因为女强人都是事业疯狂型的，永远没有满足，悦月与她们有所不同，她很顾家，向善！临走之前她告诉我，和赵英俊结婚之时必发来请帖，我开玩笑说那又得大出血了，对于我这个贫血多揣的人而言，你就高抬贵手吧！她回答得好，那就来袋五百cc，我当场晕过去，看！这就是教我知识与我贫嘴的韩悦月。

    ? ? ? ? ? ?离开就意味着自力更生，离开就意味着自个儿下蛋，吃的是草挤的是奶，好处是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坏处是不会有人给你按时发工资了，才发现当老板是个炒股活儿，有涨有跌，考的是综合能力，比的是良心道德，讲的是市场分析能力，考量的是用人有道，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 ? ? ? 接下来的几天里，可以说我在即兴奋即自由即未知即期待即劳累即恐慌中度过，到专卖店买灯具，到大融城买道具，到二手市场寻宝藏，到布衣市场弄窗帘，探访图片社，了解具体行情，规划操作步骤，然后请人来帮忙装修，所有的一切大概需要半个月左右可完成。周璇在等着我的好消息，我知道她不需要我来养，但作为男人必须有顶梁柱的承担，人生漫漫曲折颇多，能自由而简单的生活，那比什么都好！

    ? ? ? ? ? 之前和周璐商议的方案，我如实进行，两室一厅的房子，大厅布置为摄影棚，窗户由黑布挡住，防止用闪光灯拍摄时造成自然光混合偏色，一室布置为化妆间，镜子边缘安装小灯泡，一室布置为自己温馨小窝 ，这叫生意初体验，在里住在里工作！对了，工作室名字还没想好，叫什么呢？徐阿肥摄影工作室、老徐摄影工作室，还是徐跑跑摄影工作室？我打电话问周璇，她说自己没经验，叫我自己想，那我还问她干嘛？想来想去头都大了，一会儿站着，一会儿坐着，一会儿躺着，一会儿左走右走，抓耳挠腮的翻来覆去，不就是个名字嘛！何必这么想得这么复杂，好吧！就叫徐跑跑摄影工作室！不改了。为什么叫徐跑跑？跑代表运动，运动代表健康，是勤快与蓬勃发展的寓意！

    ? ? ? ? 关于是否办营业执照及相关证件，我的做法是效仿怪叔叔摄影工作室，有盈利了，生意稳定了盘活之后再去办。这就像租门面一样，前三月必须免费或者减半，要不然生意万一做黄了谁都没钱赚，对包租婆而言，巴不得你一租就是好几年，月月收租，年年开心，她不会愚蠢到把刚燃起来的星星之火都扑灭！都是生意精，厉害着呢！

    ? ? ? ? ?虽然有请人帮忙干活，我也不是闲在一边无事可做，我会买烟招待几位农民工，吩咐他们做精细点，到楼下超市买大瓶矿泉水给他们喝，和他们聊聊天，吹吹牛，说说笑话，请他们吃盒饭！我记得读书打临工时也刷过大白，安装水电线，体力劳动很辛苦！当然周璇那边一有空也会过来视察，她比监工还像监工，背着个手走来走去，这里摸摸，那里看看，连农民工都叫她老板娘，搞得我哭笑不得。

    ? ? ? ? ? 俗话说旱时置舟，水时置车，现在做什么都得讲究个超前思维。他们在装修时，我已经在考虑和柯敏联系，制作客户资料存档表，如何定价，boss机暂时没买，只收现金，不提供刷卡业务，开业的当天请那些朋友来庆祝等，我考虑再三，认为给客户提供服装没有必要，本来还想去采购的，因为每个人的身材、体型、气质都不一样，采购回来的衣服会造成千篇一律的效果，我也不可能在客户穿个两三次就拿去洗，那样成本就高了，而高价格的衣服又买不起，所以我会对每位客户建议自己带衣服，没有谁比女人更懂自己穿什么好看！女人在这方面都是高手！对于相框产品，我基本也不提供，那东西便宜，外面到处都有卖的，我不会把时间花在这些事情上，尽管如此，我还缺个化妆师，一个人又化又拍又修，三道工序一个人做，还不得累死。

    ? ? ? ? ?对于摄影工作室，我所见过的老板，基本上都是劳碌命。印象中当老板应该是掌权大局，运筹帷幄，心里装着方向盘，指谁说谁看不惯谁干掉谁，然后背着手骄傲的走来走去，享受耗子遇见猫的俯首称臣，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然后内心无比满足，我呢？当然不可能成为那样的老板，那是作死的表现，摄影行业若频繁招人可比不得工厂，很难招到合适人选，在我看来人品永远比能力重要，能力可以后天培养的，不过也有外行开摄影店的，其经营理念基本跟工厂管理没什么区别，换人速度就像在走马观花，只求眼前利益，刚混个脸熟就消失无踪影，死撑着不倒的也没多大看头，随便摆几个动作就是艺术照？毫无主题内涵可言，诈取贪便宜的心态，大家都来拍免费照，免费进去，付费出来！

    ? ? ? ? ? 天凉了，和太阳躲迷藏的孩子们该重新回到毛衣羽绒服的怀抱里，开业的当天，鞭炮齐鸣，红花绣锦，我收到部分朋友同学的祝贺短信，菊花、柯敏、周璐、赵英俊、王小鹏、韩悦月、石小妹等人也来捧场，鞭炮不是真的鞭炮，周璇早上七点过便到了，我俩做了很多小气球，等所有人到齐，一起踩气球，一起闹欢祝，吃糖、剥瓜子，韩悦月是支持我的，她没有所谓商人的功利心态！给我提出了不少宝贵建议，免得红牌罚下。石小妹的汉语班稳扎稳打，没想到在我国的外国孩子还真不在少数。王小鹏老怪我不联系他，结婚了又怎么样，有小孩了又怎么样，难道就因为成家连朋友都疏远了，可我忙啊！我也忙着给自己升级！他目前在驾校学车，天天饱受教练摧残，身心遭遇最大挑战，自从奉上高级牌香烟后，教练的态度随即阴转晴，变得很有职业操守，真是一个好差事啊！周璐是我老同学中关系最好的一位，尽管她对我当年倒数第二的成绩仍耿耿于怀，但抹不去儿时那仇眉童眼的记忆。赵英俊借此机会在酒席上向悦月求婚，给她戴上幸福的戒指，抢光的我所有的风头。菊花是一个人来的，她的脚已基本康复，席间无人知晓我和她曾经的故事，我们自安好，朋友待之！周璇意外了，我以为唱戏的就不会这些俗套，但我错了，她比我想象中的要俗得多，划拳，抽烟，喝酒，样样行家，样样老手！期间还奉唱一曲戏曲桥段，鼓掌庆贺！
    一切准备就绪，就差米下锅，菜拌饭了。团购业务必不可少，那是原始积累，不过也有其他工作室蔑视团购，认为团购不能展示自身真实能力，全靠口碑相传，以至于名声只流传在小众群体，一般人不通过特殊渠道根本无从知晓他们的存在，我的定位是大众，流行的，走口碑同时也宣传，柯敏介绍来的朋友充当了第一批客人，一来就是一大群，弄得我手忙脚乱不亦乐乎，我不打折的，她朋友除外！对于做生意我这算是小打小闹，成不了大气候，但我满足这样的小情调生活，不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钞票上，钱——只是劳动后的结果！该你少不了！我享受的是自由的生活，自由的创作，无人打扰，跟着感觉走，怎么好怎么来，从此过上独立谋生的道路！如果说生活中有很多‘点’需要我们去完成，我将竭尽全力做到最好，当每个‘点’都连通的时候，它就成为一条‘线’，当每条‘线’都组合起来的时候，它就成为一个‘面’，面面相觑，面面俱到，新的生活正向我展开彩色的翅膀！我欲乘风破浪并驾齐驱！

    ? ? ? 在宣传方面，周璇毫无疑问成了徐跑跑摄影工作室的第一个模特，她受过严格的形体训练，及日复一日的表演锤炼，大量的幕后排练，练功，造就了她相当精准的表现能力，身材曲线与眉目传神配合得恰到好处，她建议还是先进少量服装放店里，毕竟不是每位客人都接受自带服装，那样会失去不少客人，预约不是目前考虑的，事业刚起步客人并不多，我请了一个小妹帮忙化妆，朋友介绍过来的，不能常干，过两月可能就要回老家，我倒是无所谓，网上一直挂着招聘信息，她是化妆学院毕业的，我给她化妆师平等的市场价，水平还有待提高，实际上我招人首先看的不是能力，是人品，我喜欢好学上进的人，其他的都可以慢慢来，在实践中不断提高自己的业务能力，同时我在工作室买了几十本时尚杂志，有关于摄影和化妆造型的书籍，墙上陆陆续续贴上宣传照，后期师暂时由我一人来完成，还在招聘中，我也曾考虑是否买工作服，想了想，太麻烦！工作室本来规模就小，才两三个人何必统一工作服，相机本来是想买新的，实在是奢侈品，机身加镜头接近两万，好在韩悦月把她以前用的单反借给我救急！帮我节约了成本，等过段时间收入稳定了再还给她，自己买个新的！灯架买了三个，可能后期会增加，主灯灯罩采用大八角柔光箱，副灯罩采用长方形柔光箱！还有雷达罩，聚焦蜂巢，各种色片！墙面采用的是白色无影墙，天花板上有背景滚桶轴！事先卷上各种扎染布背景，都不便宜！这种扎染背景拍出来的效果非常高档，画面感强，还有其他两面实体背景墙，拍出不一样的效果！反光板买了三块，两块反光是可以立在地上的泡沫，一面白一面黑，为什么是黑的呢？因为黑色可以吸光，放拍摄者两边可以吸收正面部分光线，造成两腮阴影，显得消瘦！圆形的反光板放拍摄者正下方，起到脸部补光作用！

    ? ? ? ? ?经过修饰的照片，挑选几组传给唐朝图片社，他们是专门做后期工艺处理的，直接处理为成品，按照美学设计，组合悬挂在墙上，作为装饰，剩下的一部分则上传到团购网站上做宣传。一般来说有一定规模的摄影工作室都有自己独立摄影网站，方便推广！后期可能会请人来制作！看看除了拍人像照以外，能不能拓展其他业务，比如服装摄影，静物摄影等！没事的时候，我在摄影棚里走来走去，背着手，叉着腰，或环抱胸前，莫名其妙的为思考问题而思考问题，好似来回走了几公里路，心——沉不下来！浮躁、迷乱、未知、焦虑，也不知道在焦虑什么，总的来说前期营业还算顺利，我的沟通能力也没问题，前来的客人大部分为团购业务，只有少量为熟客介绍！其中还包括部分外语学院的学生，好在人家会说几句简单的国语，否则就我会的那几个单词还真对付不过来，她们主要是来拍证件照，拍高兴了当下又决定拍几组写真，很爱笑，给我的印象完全是一副乐天派，特别是那几个黑人学生，拍她们可把我难为死了！黑人的皮肤那可是从煤炭里生出来的，对曝光的准确度提出了空前的高度，你可不能想着把她们皮肤拍得白皙，必须保持原有的黑，在黑的基础上皮肤细节纹理要清晰自然，黑人的特点是反差！有亮点，亮点在于她们的牙齿与双眼，现在想想，我真佩服当年的黑人牙膏，找黑人打广告！简单、粗暴、直接！当然这当中也有我不愿意接拍的，小店成立之初业务不能太广，本来我只打算拍艺术照，不包含全家福婚纱之类，但同为工作室的隔壁小店经常过来凑热闹，弄得我既高兴又难为情！一来她们图个方便，好说话，二来爱砍价，便宜！面对周边邻客我只能投降打折，她们确实也帮我介绍了部分前来美容的客人，从宣传的角度来讲，多多益善！最怕的就是催得急，对于进摄影棚就想出摄影棚的人，我是没半点情绪拍照，巴不得他别来。

    ? ? ? ? 这天，约好的上午到，可他们偏偏拖到下午才来，拍全家福比不得拍个人艺术照，所花费的时间精力要多得多，难度也较大，虽说主题是突出亲情，生动可爱的一面我也打算捕捉进去，但有时候情况往往出乎你所料。来的是一家人：两位老人和两位兄妹。下午两点过才到，刚进屋老人就说你要拍快点，我们三点半就要走，那边还有事。我立马懵了，说：除非不化妆，直接进影棚拍，否则没可能。年轻男子说：本来就不打算化妆，随便拍两张就行了。其他几位也跟着点头，没办法！我没路可选，那就快速化点淡妆将就拍吧！

    ? ? ? ? 打光调试，安排他们站好位置，反复调整状态，站姿表情，可能还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年轻男子情绪开始浮躁起来，“拍完没有啊！哎呀！好痛苦。”我说没这么快，你表情放松点，自然点，别着急！又过了几分钟，男子说：好了好了，行了，就这么完了吧！不用再拍了，我感觉够了。我说：可以，你先休息一下。以按抚他情绪。又单独给两位老人拍照，大概拍了六张左右，他们急忙喊拍完了没有，我算遇到急性子了，而且还是一家人，最后合拍两兄妹时，老人坐在旁边却指手画脚起来：别摆这姿势，不好看。那我又换另外的姿势，老人依然不依不饶：这样也不好看，不能这样。我快崩溃了！很想问是您在拍照还是我在拍照，怎么反客为主了？心里一直就这么憋着，中间还出了些小差错，全是情绪惹的祸，在翻看照片的时候，发现多数为闭眼，有些表情像上刑场，没剩几张看得过去，又临时补拍几张，来来回回折腾好几次，耳边听到最多的是：我把这辈子的照都拍完了，以后绝对不进摄影棚，太痛苦了！像在坐牢！那我算什么？监狱长吗？对自己都不负责任，到时候选照片又是怨声载道。忍气吞声的拍完整个过程后，其辛劳程度比连续拍一天还累，心累！送走他们后盘算着能选出几张合格品，之后对于此类客户我打出的都是拒绝牌，毕竟砸牌子的活儿还是少接为妙。

    ? ? ? ? 快到年底时，我们终于见了双方父母，彼此都挺满意，我也就之前的误会向她妈妈道歉，承诺一定会照顾好周璇，并在心里盘算，等生活再好一点的时候，就去附近租一套房子，作为临时爱巢，过自己的小日子。她妈妈这回的对我态度可谓另眼相看，说了几句不算严重的批评话，我一个劲的点头哈腰，不管她说什么我都接受，毕竟一想到你女儿从今往后就是我的了，我暗自偷喜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怨言！

    ? ? ? ? ? 不再憧憬什么理想，理想就是我正在为之奋斗的事！不再体现什么个人价值，因为我不需要刻意去证明什么，做好当下的事就是证明！想成家立业的人心态是飞在空中的，我已经坐在了理想号航空波音飞机上，我在飞，我在随云层上升，我在与云朵交汇，我在与太阳为伍，我俯瞰整个大地，那是一副波澜壮阔的景像，我是人上人了吗？不！在我旁边还有火箭，宇宙飞船，卫星，及漂浮在宇宙中的宇航员！他们才是人生赢家！我必须向他们靠近。

    ? ? ? ? 没过多久，我们同居了，像豆浆离不开油条，像键盘离不开鼠标，像牛奶离不开面包，像金太狼离不开红太郎，总之，烟囱肯定会冒烟，火车肯定会进洞，钥匙肯定会插孔，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一切都跟着生活的方向走，我变得勤快了，以前不会炒菜，或者说会得少！特别是和菊花在一起时，回锅肉被我炒成甜锅肉，让冤死的猪肉白白浪费，于是在网上搜查相关视频，从最简单的学做，思考为什么有些食物下锅要放油？有些不放油？作料放多少合适？先后原因在那里？为什么先大火后小火？规律在那里等等，总之带着问题去思考去做事，以前靠死记硬背，现在靠琢磨，很快我就有了明显进步，功夫终于不负有心人，在压力下的求学就是不一样。

    ? ? ? ? “璇子！快来尝尝你老公做的饭菜，看看我手艺怎么样。’‘哇！做了八个菜，这么多，你想撑死我，猪头！”一块肉刚进嘴里，周璇的脸瞬间拧成了麻花状！我见不对劲儿，心想难道又搞砸了，不至于吧！“嗯！好吃，味道真棒！”我说：“好吃你脸为什么拧巴成那样？”周璇调皮的说：“那是因为你做得太好吃了，我太满意了，所以今后做饭炒菜的事就全交给你了。”然后她全然不顾美女的矜持，狼吞虎咽在我面前大吃海吃，还直招呼我：“吃啊！吃啊！你傻看着干嘛！嗯！这糯米肉圆子做得不错，好吃。”我俯下身子问：“我说璇子！吃这么快你就不怕长胖？”周璇一脸灿烂，贼兮兮的说：不怕！忘了告诉你，我是吃不胖型，胃口特好，身体特棒，哈哈！我也跟着哈哈笑，假笑！心想这回掉陷阱里了吧，本想表现一下自己学来的厨艺，结果摊上一辈子厨艺，哎哟我可命苦啰！

    ? ? ? ? 周璇不喜欢我留胡子，其实我自己也不爱留胡子，主要是脸型不适合，留起来像一邋遢人儿，可有的人呢，留胡子特性感，特像汤姆克鲁斯，还招女人爱，满脸的络腮胡，比西部从林还茂密。于是我每三天刮一次，电动的，那种上刀片直接刮的太危险，小时候经常见爸爸用，不好！沫一嘴的牙膏，T字刮胡刀在嘴周围打转，万一不小心就破相了！还疼！还是电动的轻巧！

    ? ? ? ?“呀！你头发长这么长了，还不去剪，是不是要我用剪刀给你修剪啊？”周璇开始有事没事的打理我的全身，我照了照镜子：“是有点长了，不过还好，剪那么勤干嘛？之前常去的那家理发店消费越来越高！价格从二十元蹭蹭蹭一路涨到六十元！六十元是底价，往上还有几百的，根据档次任你挑选标准理发师还是首席理发师，这年头啊！钱真不值钱！以前一百元是大钞！可以买很多东西，现在一百元还是大钞，所不同的是，去一趟超市就玩完了！可能还不够！还得加钱！一百元能干嘛？它目前最大的功用就是充话费，因为有了微信，电话打得少，所以刚刚好，可以充公交卡！换乘免费，一月下来也还够用！其他的就不好讲了！
    ? ? ? ? 别看周璇平时在外面一本正经，回到家里就是一裸体人儿，让你看得里外通透，什么淑女形象全部打回原型，臭袜子乱丢，早上不吃早餐，喜欢吃零食，半夜爱说梦话，喜欢把大腿搭在我腿上，用我的手臂当枕头，爱半夜看恐怖片，吃饭时爱唱几段戏，爱放连环屁，爱穿我的外衣，每天上班必说一句我爱你！不说就闹情绪！最后还打算给我买个电动剃发刀，想把我剃成光头，呵！真是个坏女人！

    ? ? ? ? 可惜外婆走了，她没能看到我成家立业，她在世时常说：现在天天都像在过年，天天都能吃上肉，有鞋穿，有退休工资拿，我们这辈子吃苦受累，终于熬到头，人又老了，想吃又吃不下了，疾病缠身，晚上睡不着，四五点钟还醒着，这辈子就这么过了。我是恨自己不成才,恨岁月鸟无情，恨没有跟阎王爷没拉好关系，忘了塞红包，才让她老人家驾鹤西去，不知现在她在和那位神仙下棋，总之再也见不到她了。

    ? ? ? ? ?没过多久，周璇还真给我在网上订购了一把电动剃发刀，冲浪牌的，外观很大气。走到洗手间，面对镜子，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给自己推头发，效果嘛？简单、清爽、有型，前面还好办，可以自己弄，可后脑勺看不见无法操作啊！于是周璇端了一根凳子进来，我忐忑不安的充当她的试验品！问：你会使吗？小心点，别把我后面剃秃了，到时候拿你头发补上。“有可能哦！闭嘴！”她搬正我脑袋，一副实习生奸诈的模样，在我头顶上自由的画着地图，我没勇气打瞌睡，怕她一不留神，让我掉块肉。她眯着眼远看看又近看看，仔细打量我可怜的发型，模仿理发师这里剪两下，那里推两下，东捣捣西补补，十分钟后，她自信满满的说：嗯！不错，有特点，符合我的审美，好了，头剃完了，要怎么谢我，自己说！我说：不用谢了，镜子就摆在前面，你个小坏蛋，把我头顶剃成一敌方战略碉堡，四四方方还带拱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叛变了呢！

    ? ? ? ? ? 话说女孩子都喜爱宠物，周璇也不例外，本来我想等过段时间再考虑，一来工作忙，二来她白天得在剧院里排练唱戏，我怕一冷落，它一忧郁绝食而亡，何必呢？周璇一憋嘴，不干了，她喜欢八哥犬，看上去憨憨的，眼睛鼓鼓的，腿短的那种，我很快就在她的威逼利诱下妥协了！
    周璇的伤是旧伤添新伤，她演白蛇需要和搭档配合翻跟头，对熟悉的动作反复练，重复的练，为加强力量举哑铃，做俯卧撑，但由于训练量大，体力不支，在一次排练中她还是从搭档的头顶上摔了下来，摔得很重，当即鼻梁出现一个口子，疼得大叫！等搭档为她倒杯水，休息片刻后，她又打起精神继续排练，哪怕冒着再次掉下来的危险，她仍然义无返顾，坚持到底！当然，她也哭过，她也抱怨过，她只当着我面牢骚，发泄不痛快！我也甘愿当她的垃圾桶，帮她净化所有不快，对于唱戏的人而言，有些话她们是不能向外界坦言的，再苦再累再委屈只能一个人扛！我懂的，我很庆幸生命里有你这样的白娘子，你是我的白娘子，你也是观众的白娘子，想想都神奇！
    ? ? ? ? ?周末工作室是不接客的，本来周末是接单的高峰期，为陪周璇我放弃了增值的机会，一来我懒，安妮休养期间我找了一位化妆朋友来帮忙，人家只是短时间逗留，我个人也是自由追求者，想休息就休息，想工作就工作，另外，周璇表面上是我的人了，可证还没领啊！爱情这回事谁敢肯定不出点意外，不把她哄开心了，万一她跑了怎么办？你周一至周五调休，一到周末就加班，那人家周末休息就看你给各种女人拍照？女人本来就是不讲道理的动物，特别是面对自己的另一半，发起脾气来连她们自己都找不着原因，只听情绪号令，情绪说往那边走，她们就往那边倔！绝不留情，混不吝，介于周璇还不是我名正言顺的老婆，她的手指上还没有我送给她的隐形手铐——戒指！周末怎么能不陪？不陪晚上准闹别扭！想赚钱，先得套住人，人才是关键，哪些山盟海誓，海枯石烂的誓言基本都是浮空的浪言！大浪拍在石板上，经受太阳的焦烤终究是会干枯，会模糊，会遗忘的，最后石板上什么也没有，全变成水蒸气，漂浮在云层中，再经历一点感情的打击，那眼中的雨点就如乌云破降般的下得哗啦啦！不但下，还打雷，为什么打雷？那是质问，你说的海枯石烂呢？你说的山盟海誓呢？空的！虚的！假的！还不如来点实际的踏实！


    十五、怀孕

    ? ? ? ? 在无数个风雨交加的夜里，本来是我搂着周璇最后变成她搂着我，窗外电闪雷鸣暴雨狂风，像鬼哭狼嚎的妖孽，肆虐着这座美丽的城市，各种噼里啪啦的摔碎声不绝于耳，在疯狂了一个多小时后，雷声渐小雨点渐稀，可能是风母肚子饿了，雷公陪她回府泡方便面去了，只剩下雨神继续加班。

    ? ? ? ?在这样的夜那能说睡着就睡着呢？即便不看电视也得做点开花结果的健康运动，周璇想要女儿，我也想要女儿，对世俗的生儿防老，我俩都不感冒，谁靠儿女？我们只相信自己，女儿孝顺，公主，裙子，小花辨，洋娃娃，婴儿肥，想想都心动，那怎么来呢？这不！她温热的舌尖已入侵我紧闭的双唇，再在齿门上一划，她后背一抓，我只能芝麻开门，紧接着就是缠绕，两条不同属性的蛇在口腔中打架，它们打的方式是交汇，是摩挲，并分泌出大量营养液相互滋润，在黑暗中狂野的肆无忌惮，亢奋的精神高度集中，带有叛逆的侵食性，人在这一刻展示出了他原始的一面，她们必须“吃”掉对方，狠狠的啃食，狠狠的吞咽，不给对方丝毫反抗或逃离的机会，因为这样的机会不是每个夜里都有，她们想生“猴子”，想把二变成三，所以她们要用力，用力的揍，使劲的揍，把对方揍得鬼哭狼嚎，把对方揍得欲罢不止，在体力即将消耗精光之时，那呼之欲出的岩浆才能从根深的地底喷涌而出，那是高级的，有效的，延续的，有历史意义的大喷发，持续短而有力，把最神秘的部分留给了光怪陆离的大地，这大地是山洞，这大地有生命，它更是一场淘汰赛，在微观世界里正举行着一场生死大决赛，上亿的蝌蚪正成群结队的吹着口哨唱着流浪歌涌入赛场通道，跑在最前面的几只蝌蚪吹着牛，聊着天，得意洋洋的乱串，心情是无比的畅快，当绕过一个弯，来到终极目标时，它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生命蛋黄】。穿鼻环的蝌蚪两眼珠子飞爆，口水直流，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就此展开。在这里没有规则，没有道德，没有同情，没有眼泪，只有最终的获胜者。于是便出现了骑自行车的疯狂追赶，骑暴力摩托的拳打脚踢，还有开跑车的亡命冲刺，但最终的胜利者还那位骑火箭的无名勇士，瞬间与生命蛋黄结合在一起，让后来者痛哭流涕，捶胸顿足，哭爹喊娘的一顿叫骂，扯出将煎何太急也没用，注定饿死在隧道里。
    ? ? ? ?关于求婚，关于买房，我已在暗自谋划，买房的事暂时有点困难，先放一放，求婚呢？我真有点担心，按照我俗里俗气的想法，到店里买对戒指，给她戴上给我戴上，再去民政局办盖章，签字，领结婚证就完啦！多痛快，多干脆，但周璇不同意，客人也不同意，这关客人什么事？当然与她们有关，她们是我的客人，她们比我有经验，她们都是女人，她们当然比我更懂得女人的心，我发现拍照的好处不仅仅是赚取应得的报酬，生活中凡是拿不准的问题，大部分可以请教她们，她们也愿意为我出谋划策，绝招多的是，很感谢这份职业给我带来的便利，让我接触那么多各行各业的精英，有的已交上朋友，时不时的帮我推荐客户，给予建议，对于我焦额的求婚计划，她们纷纷献计献策，十分令我感动，就在我左思右想举棋不定之时，我接到我的一位大客户发过来的一条短信，仔细一看心里有了数，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怕什么？一生中就一次，谁敢吃了我，不就是求婚仪式吗，本来想低调的，可回头一想，如果什么都不做，连点小小的浪花都没有，是不是有点太对不起自己了！对！我先联系他们，看看有没有这种可能性，看来保密期间要做大量的工作。

    ? ? ?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赵英俊电话约我出来喝茶，这倒让我颇感意外，因为他很少有这种举动。去了之后见他衣衫不整，满脸怨气，我还没来得及猜，他自己就招了——和韩悦月吵架动手了。我说：不能吧！就为吃个饭吵架，至于吗？再说了，你是男人，跟女人动什么手啊！两口子在一起那有不磕磕碰碰的，你看我和璇子，她要打我左脸，我铁定把右脸伸过去，女人嘛！就是这样，都不讲道理的，你应该让着她呀！我问你伸手打她没有？“ 打了” “你还真打了？你是唱戏的，手上有功夫，那万一把她打伤了你该如何挽回？更何况你们还没结婚，在谈恋爱这个阶段那可以说分手就分手啊，你想过没有？你到底想不想娶她？我看你们平时脾气不是挺好吗。”赵英俊低着头，数着手指说：想！当然想。我说：那既然你想娶她，干嘛为点鸡毛蒜皮的事动手！你也太让人失望了，错了没有？我问。“错了”“改吗？” “一定改！”“ 这样才是祖国人民的好同志嘛！”这时赵英俊突然抬起头说：可是你只问我有没有动手打她，你不知道是她先动手打我的，而且打我比打她惨十倍，你看看！赵英俊悲催向我撩起上衣，挽起衣袖，还有后背，再让我看看后脖颈。

    ? ? ? ?这时突然一路人经过，我下意识为作为男人的尊严为他遮挡，假装若无其事，等那人走后，我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兄弟！你可得保重，打不过可以躲嘛！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该忍则忍，该跑则跑，重庆的女孩火辣辣得很，你别看你嫂子对我百依百顺，那是表面现象，就拿前两天逛个商场来说吧，差点没把我脚走断，还得陪着笑，如今是逆潮流了，女人的天下，我们当男人得悠着点。赵英俊感同身受与我相拥，来！为我们曾经最美好最热烈的青春，干杯！接着为我们现在最平淡最无耻的生活，干杯！最后为我们当下最纯美最阳光的爱情，干杯！

    ? ? ? ?当生活的步伐行井井有序时，总有些牵挂回忆缠绕心中，对于一个感情丰富的人来讲，尤为忧伤，我是个怀旧的人，按理说翻开这一页，就该摒弃昨页，可我做不到，偏偏触景生情，偏偏脑海里出现过去的踪影，当然，它只生成在我脑海里。穿过大街，穿过小巷，买根火腿肠，喝杯可乐，曾几何时，熟悉的马路上留下我和菊花的身影，她背着我走路，我给她按摩，去书店闲逛，去公园散心，我们以为会在一起，我们却成了陌路人，分分合合，骑驴找马，终于她成了别人的妻子，我成了她人的老公，奈何！时间如雨冲淡着一切，电影还得继续，故事还得发展，剧中人各自安好新生活，物已事人已非。
    ? ? ? ? ?恍惚间，时间停止了，周遭的行人，飞驰的汽车，红绿灯，包括天上飘落的小雨点都静止不动了，只有我，带着探索的目光，好奇的打量着他们，把横穿公路的小孩抱过去，帮正要摔倒的老年人扶起来，在报摊取了一张报纸，把钱塞进正要打哈欠的老大爷衣兜里，然后把时钟调到我们刚认识的两年前，我来到菊花的住处，站在屋外透过窗户，看见我在唱歌，她坐在床上大笑。我推开门，慢慢的走到那时的你我，场景是熟悉的，画面是温馨的！我的姿势更是夸张的，故意的，她的大笑是可爱的，灿烂的。一个在洗脚，一个在表演，我忘了当时我正在唱什么？像个傻瓜，又像个话剧演员，我在给她洗脚，她在嗑瓜子，电视里播放着那年红火的“亮剑！”那粗大的脚板在激动之余爱往我肩膀上蹬！我傻傻的观摩着，心中百感交集，我打开电脑里的音乐，放着【因为爱情】，那是她最爱听的歌曲，随着旋律流动，我坐在客厅沙发上，呆呆的望着男女主人公，有种说不出的惆怅，回忆的一幕幕像潮水般涌来，我没有心痛，那是生命里该有的色彩，临走时，我拿了一颗大白兔奶糖，像牙膏那么大，神奇的，洁白而甜香！我又推开任意门来到川剧院。看见周璇正在练功，下腰到脑部充血，满脸通红，她在翻跟头，她在空中劈叉，她在重复高难度动作，顶着腰伤卖力训练，浑身已湿透！眼神中透着坚毅，而其他的同伴练得更狠，一副练不死就往死里练的劲头，用行动述说着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
    周璇的伤是旧伤添新伤，她演白蛇需要和搭档配合翻跟头，对熟悉的动作反复练，重复的练，为加强力量举哑铃，做俯卧撑，但由于训练量大，体力不支，在一次排练中她还是从搭档的头顶上摔了下来，摔得很重，当即鼻梁出现一个口子，疼得大叫！等搭档为她倒杯水，休息片刻后，她又打起精神继续排练，哪怕冒着再次掉下来的危险，她仍然义无返顾，坚持到底！当然，她也哭过，她也抱怨过，她只当着我面牢骚，发泄不痛快！我也甘愿当她的垃圾桶，帮她净化所有不快，对于唱戏的人而言，有些话她们是不能向外界坦言的，再苦再累再委屈只能一个人扛！我懂的，我很庆幸生命里有你这样的白娘子，你是我的白娘子，你也是观众的白娘子，想想都神奇！
    ? ? ? ? ?周末工作室是不接客的，本来周末是接单的高峰期，为陪周璇我放弃了增值的机会，一来我懒，安妮休养期间我找了一位化妆朋友来帮忙，人家只是短时间逗留，我个人也是自由追求者，想休息就休息，想工作就工作，另外，周璇表面上是我的人了，可证还没领啊！爱情这回事谁敢肯定不出点意外，不把她哄开心了，万一她跑了怎么办？你周一至周五调休，一到周末就加班，那人家周末休息就看你给各种女人拍照？女人本来就是不讲道理的动物，特别是面对自己的另一半，发起脾气来连她们自己都找不着原因，只听情绪号令，情绪说往那边走，她们就往那边倔！绝不留情，混不吝，介于周璇还不是我名正言顺的老婆，她的手指上还没有我送给她的隐形手铐——戒指！周末怎么能不陪？不陪晚上准闹别扭！想赚钱，先得套住人，人才是关键，哪些山盟海誓，海枯石烂的誓言基本都是浮空的浪言！大浪拍在石板上，经受太阳的焦烤终究是会干枯，会模糊，会遗忘的，最后石板上什么也没有，全变成水蒸气，漂浮在云层中，再经历一点感情的打击，那眼中的雨点就如乌云破降般的下得哗啦啦！不但下，还打雷，为什么打雷？那是质问，你说的海枯石烂呢？你说的山盟海誓呢？空的！虚的！假的！还不如来点实际的踏实！


    十五、怀孕

    ? ? ? ? 在无数个风雨交加的夜里，本来是我搂着周璇最后变成她搂着我，窗外电闪雷鸣暴雨狂风，像鬼哭狼嚎的妖孽，肆虐着这座美丽的城市，各种噼里啪啦的摔碎声不绝于耳，在疯狂了一个多小时后，雷声渐小雨点渐稀，可能是风母肚子饿了，雷公陪她回府泡方便面去了，只剩下雨神继续加班。

    ? ? ? ?在这样的夜那能说睡着就睡着呢？即便不看电视也得做点开花结果的健康运动，周璇想要女儿，我也想要女儿，对世俗的生儿防老，我俩都不感冒，谁靠儿女？我们只相信自己，女儿孝顺，公主，裙子，小花辨，洋娃娃，婴儿肥，想想都心动，那怎么来呢？这不！她温热的舌尖已入侵我紧闭的双唇，再在齿门上一划，她后背一抓，我只能芝麻开门，紧接着就是缠绕，两条不同属性的蛇在口腔中打架，它们打的方式是交汇，是摩挲，并分泌出大量营养液相互滋润，在黑暗中狂野的肆无忌惮，亢奋的精神高度集中，带有叛逆的侵食性，人在这一刻展示出了他原始的一面，她们必须“吃”掉对方，狠狠的啃食，狠狠的吞咽，不给对方丝毫反抗或逃离的机会，因为这样的机会不是每个夜里都有，她们想生“猴子”，想把二变成三，所以她们要用力，用力的揍，使劲的揍，把对方揍得鬼哭狼嚎，把对方揍得欲罢不止，在体力即将消耗精光之时，那呼之欲出的岩浆才能从根深的地底喷涌而出，那是高级的，有效的，延续的，有历史意义的大喷发，持续短而有力，把最神秘的部分留给了光怪陆离的大地，这大地是山洞，这大地有生命，它更是一场淘汰赛，在微观世界里正举行着一场生死大决赛，上亿的蝌蚪正成群结队的吹着口哨唱着流浪歌涌入赛场通道，跑在最前面的几只蝌蚪吹着牛，聊着天，得意洋洋的乱串，心情是无比的畅快，当绕过一个弯，来到终极目标时，它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生命蛋黄】。穿鼻环的蝌蚪两眼珠子飞爆，口水直流，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就此展开。在这里没有规则，没有道德，没有同情，没有眼泪，只有最终的获胜者。于是便出现了骑自行车的疯狂追赶，骑暴力摩托的拳打脚踢，还有开跑车的亡命冲刺，但最终的胜利者还那位骑火箭的无名勇士，瞬间与生命蛋黄结合在一起，让后来者痛哭流涕，捶胸顿足，哭爹喊娘的一顿叫骂，扯出将煎何太急也没用，注定饿死在隧道里。
    ? ? ? ?关于求婚，关于买房，我已在暗自谋划，买房的事暂时有点困难，先放一放，求婚呢？我真有点担心，按照我俗里俗气的想法，到店里买对戒指，给她戴上给我戴上，再去民政局办盖章，签字，领结婚证就完啦！多痛快，多干脆，但周璇不同意，客人也不同意，这关客人什么事？当然与她们有关，她们是我的客人，她们比我有经验，她们都是女人，她们当然比我更懂得女人的心，我发现拍照的好处不仅仅是赚取应得的报酬，生活中凡是拿不准的问题，大部分可以请教她们，她们也愿意为我出谋划策，绝招多的是，很感谢这份职业给我带来的便利，让我接触那么多各行各业的精英，有的已交上朋友，时不时的帮我推荐客户，给予建议，对于我焦额的求婚计划，她们纷纷献计献策，十分令我感动，就在我左思右想举棋不定之时，我接到我的一位大客户发过来的一条短信，仔细一看心里有了数，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怕什么？一生中就一次，谁敢吃了我，不就是求婚仪式吗，本来想低调的，可回头一想，如果什么都不做，连点小小的浪花都没有，是不是有点太对不起自己了！对！我先联系他们，看看有没有这种可能性，看来保密期间要做大量的工作。

    ? ? ?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赵英俊电话约我出来喝茶，这倒让我颇感意外，因为他很少有这种举动。去了之后见他衣衫不整，满脸怨气，我还没来得及猜，他自己就招了——和韩悦月吵架动手了。我说：不能吧！就为吃个饭吵架，至于吗？再说了，你是男人，跟女人动什么手啊！两口子在一起那有不磕磕碰碰的，你看我和璇子，她要打我左脸，我铁定把右脸伸过去，女人嘛！就是这样，都不讲道理的，你应该让着她呀！我问你伸手打她没有？“ 打了” “你还真打了？你是唱戏的，手上有功夫，那万一把她打伤了你该如何挽回？更何况你们还没结婚，在谈恋爱这个阶段那可以说分手就分手啊，你想过没有？你到底想不想娶她？我看你们平时脾气不是挺好吗。”赵英俊低着头，数着手指说：想！当然想。我说：那既然你想娶她，干嘛为点鸡毛蒜皮的事动手！你也太让人失望了，错了没有？我问。“错了”“改吗？” “一定改！”“ 这样才是祖国人民的好同志嘛！”这时赵英俊突然抬起头说：可是你只问我有没有动手打她，你不知道是她先动手打我的，而且打我比打她惨十倍，你看看！赵英俊悲催向我撩起上衣，挽起衣袖，还有后背，再让我看看后脖颈。

    ? ? ? ?这时突然一路人经过，我下意识为作为男人的尊严为他遮挡，假装若无其事，等那人走后，我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兄弟！你可得保重，打不过可以躲嘛！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该忍则忍，该跑则跑，重庆的女孩火辣辣得很，你别看你嫂子对我百依百顺，那是表面现象，就拿前两天逛个商场来说吧，差点没把我脚走断，还得陪着笑，如今是逆潮流了，女人的天下，我们当男人得悠着点。赵英俊感同身受与我相拥，来！为我们曾经最美好最热烈的青春，干杯！接着为我们现在最平淡最无耻的生活，干杯！最后为我们当下最纯美最阳光的爱情，干杯！

    ? ? ? ?当生活的步伐行井井有序时，总有些牵挂回忆缠绕心中，对于一个感情丰富的人来讲，尤为忧伤，我是个怀旧的人，按理说翻开这一页，就该摒弃昨页，可我做不到，偏偏触景生情，偏偏脑海里出现过去的踪影，当然，它只生成在我脑海里。穿过大街，穿过小巷，买根火腿肠，喝杯可乐，曾几何时，熟悉的马路上留下我和菊花的身影，她背着我走路，我给她按摩，去书店闲逛，去公园散心，我们以为会在一起，我们却成了陌路人，分分合合，骑驴找马，终于她成了别人的妻子，我成了她人的老公，奈何！时间如雨冲淡着一切，电影还得继续，故事还得发展，剧中人各自安好新生活，物已事人已非。
    ? ? ? ? ?恍惚间，时间停止了，周遭的行人，飞驰的汽车，红绿灯，包括天上飘落的小雨点都静止不动了，只有我，带着探索的目光，好奇的打量着他们，把横穿公路的小孩抱过去，帮正要摔倒的老年人扶起来，在报摊取了一张报纸，把钱塞进正要打哈欠的老大爷衣兜里，然后把时钟调到我们刚认识的两年前，我来到菊花的住处，站在屋外透过窗户，看见我在唱歌，她坐在床上大笑。我推开门，慢慢的走到那时的你我，场景是熟悉的，画面是温馨的！我的姿势更是夸张的，故意的，她的大笑是可爱的，灿烂的。一个在洗脚，一个在表演，我忘了当时我正在唱什么？像个傻瓜，又像个话剧演员，我在给她洗脚，她在嗑瓜子，电视里播放着那年红火的“亮剑！”那粗大的脚板在激动之余爱往我肩膀上蹬！我傻傻的观摩着，心中百感交集，我打开电脑里的音乐，放着【因为爱情】，那是她最爱听的歌曲，随着旋律流动，我坐在客厅沙发上，呆呆的望着男女主人公，有种说不出的惆怅，回忆的一幕幕像潮水般涌来，我没有心痛，那是生命里该有的色彩，临走时，我拿了一颗大白兔奶糖，像牙膏那么大，神奇的，洁白而甜香！我又推开任意门来到川剧院。看见周璇正在练功，下腰到脑部充血，满脸通红，她在翻跟头，她在空中劈叉，她在重复高难度动作，顶着腰伤卖力训练，浑身已湿透！眼神中透着坚毅，而其他的同伴练得更狠，一副练不死就往死里练的劲头，用行动述说着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
    在一幕幕恋爱的旅程中，多少对情侣相知相识相爱，经历多少风风雨雨，她们来自不同家庭，不同背景，不同城市，为真爱付出，为理想奋斗！
    插播一条恋爱采访，浪漫音乐响起：
    第一对，男：她有一个梦想，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和我游遍全世界。
    女：我喜欢旅游，希望看看外面的世界，在地球的每一个地方留下我们恋爱的足迹。
    第二对，女：我俩恋爱时父母不同意，嫌他穷，但我告诉他们，我嫁的是老公，不是人民币。
    男：对！我当时非常感动，所以我发誓一定要努力工作，挣很多很多钱，不为自己也得为老婆为这个家加把劲儿，让生活过得多姿多彩！
    第三对，女：第一次约会是在路边咖啡厅，那时候我们都还在上大学。
    男：当我向她表白的时候，发现自己说话有点不利索了，特紧张，哈哈！
    第四对，女：他总是说行动最重要，说那些肉麻的话不好意思，但我就喜欢听。
    男：其实心里很想说，可能因为性格原因吧，话道嘴边又咽回去了，这个月八号我们就要去领结婚证，我希望我们能白头偕老，永不分开。
    第五对，男：这个月的十五号，就是我俩相识十五年，结婚的第五个年头，当然也有吵有闹，嘻嘻哈哈，挺幸福的。
    女：基本上都是他让着我，每次吵架都是我先开的头，感觉挺对不起他的，我要说：老公！我爱你。
    插播完毕。
    千万对恋爱，千万种情绪，千万种梦想，有笑有泪有回忆，那是天底下最美的伤痕。
    ? ? ? ?安妮出院已有些时日，前任给她带来的阴影只能靠时间去弥补，女人是最敏感的动物，但再敏感她们也难以分辨伪装的禽兽，禽兽的高明之处不是他们更懂女人心，而是他们会“包装”自己，会在语言上下功夫，会投其所好，会打扮有型，会说俏皮话，会照顾女人，会编“故事”，会成功调动女人情绪！一旦得手，哪些曾经的令人温暖的深信不疑的话统统化为泡影，不管女人如何追问他们宁愿成为哑巴！这里不能用对错来衡量！也不能单纯的用道德来批评，因为很容易陷入强迫和非强迫的文字陷阱里，事实上，他们从一开始就在打猎，打猎需要工具，打猎需要角色扮演，目的只有一个，及时行乐！上钩的越多代表自己在钓鱼方面的能力越强，那是游戏！是男人证明自己魅力的游戏，并且越多越好，越多越有女人爱，为什么如此渣狂还有人爱呢？说到底，人都带有盲目从众性，在女人眼里，一个男人身边竟然出现了那么多女人，并且争先恐后想与他交往，只能说明他是优秀的，被筛选过的，这样的男人当然值得爱！相反，一个男人克尽职守，不轻易到处留情，很快就会被贴上劣质男的标签！没人爱的男人肯定是问题人物，她们是不会去求证或者接近这样的男人，因为会被旁人的眼光阻止——别人都不爱的男人难道你要去尝试？你不掉价吗？说到底，她们在乎的是现象，而不是真相！我们打算买点滋补品去看望安妮，一路上周璇告诫我，千万别提那王八蛋的事，免得勾起她的伤心，我说谁提他呀！
    ? ? ? ? ?我估计那混蛋肯定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不用负任何责任，责任对他来讲只是副作用，我倒是希望他一辈子都逃过去，一辈子都没责任可负！有家室还欺骗安妮说自己是单身，里外不是人的事恐怕他经常干，别人思考问题用的是脑子，而他用的是裤裆！
    ? ? ? ? 安妮家住五楼，她妈妈非常热情的招待我们，把我们引进安妮的房间，她喜欢粉红色，所以她的房间里全是粉红色布置，无论墙纸、地毯、床被，就连她身上穿的睡衣都是粉红色！安妮正躺在床上看电视，气色红润，看样子身体已有所恢复！见我和周璇的到来，她一下就笑了！她说整天在家无聊得很，医生嘱咐要加强营养，多吃蔬菜！平时多喝水，暂时不要做剧烈运动！可她还是闲不住，想玩！想出去浪荡！周璇是个明理人，她很快出了安妮的心思！人在感情受挫之时是希望有另一段感情来填补，是治愈感情伤痕的最佳良药，不分男女，即可见效，但这话是不能直接讲的，讲出来会被误解，误解对他人非真心，误解受害者演变为加害者！席间她妈妈也有暗示，我知道她是心疼女儿，不过当下时机不成熟，总不能是两条腿的都给她介绍吧！万一又碰上四条腿的，那还不得倒八辈子霉了？
    ? ? ? ? 周璇分享了她们在川剧院的趣事！她练功的照片，她表演的片段，她作为川剧演员不为人知的烦恼，以及生活中的琐事等等！安妮也爱听，还让周璇给她唱了一段，安妮说想学戏曲妆，好看！周璇就直接给她画上了，我说待她身体完全康复后再来上班，不用着急，顺便领她去川剧后台看看，她是感兴趣的，同时也很好奇！

    ? ? ? ? 从安妮家里出来，漫步在绿荫小道上。我倒是琢磨着有没有可能给安妮介绍个男朋友，我的朋友圈很窄，有认识的男性朋友几乎都名草有主，那么周璇那边呢？仔细一想，不太可能！唱戏的毕竟也是演员，多半看不上人家。“说什么啊你，把我们唱戏的当成什么人了，这种事情讲的是缘份，又不是挑萝卜白菜，况且我也不清楚同事中谁是单身，每天忙着练功排戏去了，还有剧内剧外大大小小的演出，那有什么功夫打听这种事呀！你以为我是红娘，我当初认识你的时候，说实话根本没把你看上，长得贼眉鼠眼的，身高也不达标，体型还发胖，我现在想想都不知道看上你那里，准被你灌了迷魂药。”我一脸冤枉的说：“都说我眉清目秀，你说我的贼眉鼠眼，都说我身高厚道，你说我不达标，都说我体型健壮，你说我发胖，那是璇子你有眼光啊！选中的我这发财相，而你长得又那么的旺夫，说明我们就是天生的一对，你说是不，老婆！”
    ? ? ? ? 周璇紧闭着双唇像要阻止气流喷出来，头撇过去又撇回来，如棉花击掌般的把我肩往外推，去你的！油嘴滑舌啊你！你还发财相，开个工作室就把你骄傲的，跟着你过日子我倒要看看有没有发财的一天，我说，肯定呀！相信我，好日子就在前方，在那无边辽阔的远景里，她问，前面是悬崖，再往前走就掉下去了，我说，那就拐弯呗！做生意也一样，不能一条道走到黑，必须拐着弯的走，这样走着走着就成功了！说到这里她突然问我有没有回去看看韩悦月，我说：没有！去她那里干嘛，自己都当老板了，又没事！周璇一下勾住我脖子，我顺势半蹲，她没菊花重，两条腿像紧实的面杆，她说：我听赵英俊讲，你走之后韩悦月把自己侄儿叫去帮忙，看来她那里确实缺人，陈范范一走，她就得自己扛着了，不容易呀！周璇的一番话突然让我想起那个叫涛子的男孩，我临走那两天曾见过他，悦月当时说想让他来替补我，可是人家还在读书，他有没有女朋友我就不知道... 你什么意思？你想把安妮介绍给他，我告诉你不合适，一是年龄小，二是听说那男孩喜欢稀奇古怪的动物昆虫，性格又孤僻，别乱介绍啊！我烦她，忙解释：你紧张干嘛！疑神疑鬼的，我又没说要撮合他俩，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况且他还只是个学生，反正现实生活中帮她注意一下就是了！
    ? ? ? ? 有时候帮忙并不是你想帮就能帮，就像拍照，人家本来只适合风格端庄，安静内敛的，你给人家拍成咧嘴大笑，后果可想而知，不但什么忙没帮上，还给人家添乱。
    ? ? ? ? ?一路向西，路经玻璃山，巨人桥，怪水池，在朗晴广场上我们手挽着手悠悠飘过，见有位舞刀弄剑者穿着八卦道衣，他神情自若，动作潇洒，连贯、有劲，一招一式让人联想到武侠小说里的绝世神功，一挥掌石头就碎了，一吐气树丫就折断了，一瞪眼对手就晕了，我估计练就这么一身仙风道骨，怎么也得二十来年吧！周璇分析说：人家这身功夫是从小练就的，什么二十来年，看他们一脸的胡子，盘于头顶的发髻，怎么也得三十来年吧！我默许的点点头，是呀！可惜我没这身功夫，不能铲恶锄奸，要不然......“抓小偷！快抓小偷！快帮忙追呀！那人把我宝剑偷走了！”我和周璇愣在原地，不敢相信，问：你不是会武功吗？一个跟头就三万五千里，怎么你也要靠群众帮忙，不能吧！那道人小声说：兄弟！你不知道，练武也得讲个状态，我今天不在状态呀！所以得靠你们帮帮忙，我谢谢你们了。我又问：你那剑那买的，我看你在广场上比画得有模有样，挺有水平嘛。道人回答：不瞒您说，现在假货忒多，真货又贵，所以我在网上订购的，十五块一把。我一听，乐了！十五块一把？你那是塑料的吧！那有这么便宜的宝剑？你还不如到玩具店去买，那里或许有真货。话到这里，一群城市管理员游荡到此处，见几位耍拳弄棒的道人，大喊：谁又在这里影响城市市容啦！还想不想混了。道人们闻言如遇豺狼虎豹，拔腿而逃，其速度足已飞越森林跨过长江。

    ? ? ? ? 几天后，菊花打来电话，说是想来拍套艺术照，玩笑中提到了过去，聊到了当下，想来试试我的“手艺”，好为自己的青春划上一个句号，我当然不好意思收她钱，她也不向我客气，反正...反正周璇白天也不在，从不向她提及，说实话，作为摄影师，总是给别人拍美丽，往往把自己给忘了。店里服装有限，菊花共带了五件衣服过来，有两件我见过，另外三件是新买的，还没来得及穿。化完妆后，我根据直觉开拍，我没有所谓固定风格，固定套路，那些都是归类模式化，我是根据对方形象怎么拍好看便去挖掘那未知的可能性，她稍有些紧张，我用双色柔光一高一低打在无影墙上，然后在菊花两正侧面打上两反色柔光于左右，正上方是雷达罩聚光于脸部，不能离远，否则色温纯度不够，必须靠近降低功率，固定快门，调整光圈和主体远近距离，然后用白平衡镜反复调试，关掉照明灯，用黑布遮住窗户，以免影响色温。我一般会选择播放T台音乐，很具动感魅力，人在放松的情况下随音乐节奏律动，情绪往往容易发挥，从而优化整个意识形态便于表达。
    ? ? ? ? ?和其他的客人一样，我先以热身的方式给菊花拍一些固定姿势照，并把较好的给她看，增加其信心，又拍了一会儿，把不太好的，有肢体或表情不协调的照片给她看，以矫正其缺点，令她心中有数，拍到后半阶段时，我说：拍得很好，很不错，那么现在是自由发挥时间，我数一、二、三，你自己想怎么表现就怎么表现，越自然越好！她并不为难，明显处在状态的高峰，所谓表达是难以靠思考维持的，特别是肢体语言，它靠的是释放自己，是一种没有理由的直觉，是舒缓入戏，不骄不躁！缓缓而来，同时隔离外界干扰！否则一旦顾及，自然的发挥就会大打折扣！我一个劲儿的数一、二、三，咔嚓！
    ? ? ? ? ? 连续拍了好几组照片后，菊花突然喊停，招架不住的讲：我摆不出来了，不行了，够了吧！我笑笑，你也有扛不住的时候，说：还早着呢！再来几百张，哈哈！开玩笑的，最后再来一组，你不要想着一张照片一个动作，你可以想象这是一条河，河上弥漫着朦胧奶白的迷雾，一艘小船缓缓驶来，你站在上面，感受这仙境一般的河界，你可以动，你可以走，慢慢的飘起了小雨，用心体会，用心感受，这里已不是摄影棚，这里是人间仙境。
    ? ? ? ? ? 事实上用语言引导往往是不够的，大部分情况下我会亲自示范，比如做点什么...看看书，摇摇扇，打打伞！我很难想象自己成为了摄影师，并且给自己前女友拍照，要知道我认识她的时候根本不清楚摄影为何物，一个从来没给自己拍过照的人最后成了给别人服务的摄影师，听上去像一个圈，这个圈不大，但饱含深情，它并无逻辑可寻，又刚刚恰好！由原点出发，又原点而归，那个她是认识的，熟悉的，当走到最近时缘份又没了，像被一把鬼魅的火焰给烧尽了，远处群山波澜的起伏终于回归自然，平静而美好。照片拍了大概三百来张，这个未了的“人情”统统献给了她，喜不喜欢自己看着办，都是你的了！
    ? ? ? ? 再次见面，肯定绕不开“成家”的话题，我是忐忑的，关于求婚仪式我是一天一个想法，今天想着热烈，明天又打算取消，或者直接对周璇坦白，我含羞，不喜欢别人围观，就直接领结婚证省得麻烦！菊花果然一盆冷水泼过来，你觉得可能吗？你认为像周璇那样的人会同意你“干脆”的作风？我当然清楚，其实我只是想有人推我一把，给我鼓鼓气，加加油！骂我两句窝囊废！勇气自然就来了，她问我你打算什么时候求婚，我说：元旦！
    ? ? ? ? 菊花感叹自己老了，大部分八零后一过三十都觉得自己老了，记忆力明显不如以前，我亦如此，这样的“老”不是真的“老”，而是我们回不去以前，回不去那个青涩的自己，年岁永远是加法，每年加上一笔，最可贵的是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过了四十谁也不想再往上添砖加瓦了，加多了会累赘，加多了会不省心，皮肤会皱，眼球会黄，美女会变成大妈，帅哥会长白头发，发福，圆脸！生命对自己便不那么友好了，世界对自己也不那么可爱了！才意识到当年那个莽撞的少年郎已不再年轻，他会成为父亲，她也会成为母亲，他们会有属于自己的小家，人生就是一场闹剧，闹来闹去自己就老了，人生...原来如此！她说：真是世事无常啊，以前你穷，没正经工作，老是换来换去，不踏实！没安全感！谁知道离开我你就去学了摄影，还自己开店，找了一个唱戏的老婆，不错不错！菊花在阳光小学任体育老师，干她的老本行，她男友是教数学的，脾气不太好，干柴遇上烈火，说燃就燃！燃成一把灰就成了日子，火辣辣的日子，冷暖自知！我说：以前的事就别提了，你要是结婚生了小孩，别忘了通知我，我来当孩子干爹。好啊！就这么说定了，那你结婚时要不要请我来？我说：当然要请你来，“他”就算了！到时候别忘了带大红包哦！
    正在这时，周璇接到剧院通知，要远赴德国作为文化交流演出，时间为二十天左右，我当然支持璇子的这次出国之行，它代表着川剧文化走向世界，把川剧的魅力介绍给国外，显示出独特的戏曲魅力！周璇既兴奋又不舍，说：胖子，我这一走，我们就有二十多天见不着面了，你会想我吗？我说：我什么时候又变成胖子了？不就有点小肚子嘛！说得那么伤感，你又不是一去不复回了，出国这种事情我可是一次都没有过，我还巴不得跟你们一块去呢！也不知道会不会水土不服，那边天气如何，不过你一走，我又可以和我的美女客户打交道啰！天天拍美女真开心！开心呀！我拿腔拿调的偷着乐！周璇脸一黑，差点变成超级赛亚女，把我耳朵揪成八点钟：你敢！我回来要是发现你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看我怎么收拾你，给我在家老实点，知道吗？我还是一副耍赖的嘴脸，我就喜欢气她，越作弄越开心！隔天，她飞机票已买好，行李衣服打包收拾，临行前，她穿上戏袍给我演绎了一段她们新编的戏曲段子，那川腔，那眼神，那姿态，那身段，那韵味，一唱三叹，紧拉慢唱，晃若穿越百年，带我进入幻妙世界，如梦如幻，余音绕梁，我很快入戏了，入迷了！说得矫情一点，她不是别人，她是我老婆，我老婆是演员，是伟大的川剧演员！心中幸福感爆棚，我发现自己轻了，对抗了地心引力，整个人都快要飞起来了，我侧步围绕她打转，用仰视的目光抬头欣赏，我知道我被她俘虏了，我知道此生已被她兽猎！她在唱我在看，当这段戏演绎到末尾时，只听她唱道：夫君，为妻的唱得怎么样呀？我听到招唤，随即唱起，精啊！...湛啊！....
    ? ? ? ?在没有周璇的日子里，我继续呆在屋内修图，进度缓慢，有时抱抱小白玩，有时给安妮通个电话，过两天她便恢复工作，通常我修图时都会泡杯现磨咖啡提神，一喝就没完没了，放点舒缓的音乐，包括周璇的戏曲桥段录音，偶尔还会听听李伯清的评书，听他讲过去的故事，笑骂那些荒唐的行为，有味道，有感触，有意思！修图也不轻松，别看只是静坐，眼与脑可从来没停止过！捕捉画面里每一个不完美的细节，如整形医师般的给她美容，她瘦身！我一般坐一会儿就会起来，绕屋内转几个圈，跳一跳，扭一扭，拉拉筋，做几个俯卧撑，活动活动四肢，扭扭脖子，然后坐下来继续修图，我是在悠闲中完成工作的。累了就睡觉，醒了又修图，又或者看看电影，出去溜达一圈，呼吸新鲜空气，观察路人的情绪状态，穿衣打扮，及谈笑风声，因为摄影艺术涵盖生活的方方面面，细心观察是必要积累，我会随身携带普通数码相机，遇见有趣的有意思的美的事物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拍下来，不管是人还是景，以备研究！审美的提升就是积累的过程，探索未知的世界等于挖掘自我的潜能！所谓技艺娴熟只是时间问题，摄影不是高科技，摄影也不是微积分，没那么复杂，摄影就是摄影，你必须忠于你自己，你必须勇于去尝试，才能让自己的视野看得更宽，走得更远。
    ? ? ? ? ?周三下午，接到一客户电话，他说想来参观我们工作室，要是中意就拍拍看，我通知他明天一早就过来。给男生拍照比给女生拍照爽快利落得多，化妆时间也不长，主要以稳重、阳光、成熟为主，但这次我看走眼了。

    十六、求婚

    ? ? ? ? ?这位客人名叫郭不凡，穿得文质彬彬，一进门一股骚香味扑面而来，他顶着一头地中海发型，神情有别于一般顾客，一般顾客进门就问价格，能不能打折，或者看一看宣传相册直接就下单，他不一样，他进门几乎不正眼看我，眼神光向周围四处扫描，像终结者入场般的神秘，两眼珠子不停分析数据，又似领导视察基层流水线，背着手走过去走过来，对墙上贴的写真照撇撇嘴，又拨开更衣间望着衣架上不多的几件服装抽动哼笑！我什么话也没讲，就站在旁边看他要作甚，“你这点服装够用吗？”他问，我说：“够用，服装客人自己带，这里只是部分预备。”他转过身，拿起茶几上的宣传相册，同样是撇着嘴一页一页的翻看，眼神里充满了轻蔑，大概五六本宣传相册，他几乎每本都翻来看看，不是仔细的看，而是大概的看，像走马观花，又像上面有上面脏东西，怕弄脏了他的手，我问：你不是要来拍照吗？请问你要拍那个套系的？他嗯了一声：不急，我再看看！我彻底不管他了，我泡我的咖啡，只泡我自己的，放首张学友的“你好毒”，躺在沙发上独自品味，说独自其实也不算，毕竟我的眼神还跟随在他有限的范围，只要他不偷东西，想怎么参观都随他。

    ? ? ? ? 工作室不大，大概他转了两圈感觉无新奇之处，冒了一句：你干几年了！我说：两三年！他笑了，我问：你呢？他回答：八年！这个八年语气是重的，自信的，饱含着压迫，又像上司对下属的口吻，得意了，自满了，我觉得该没皮没脸的时刻到了，他问能不能看看相机里的照片，我说：可以！为什么他要看相机里的照片，而不是电脑里的成品呢？因为相机里的照片我没来得及删，那是拍摄过程的一目了然，懂的人一看便知，这回他仔细了，看得入神了，我绷着脸坐在远处，这种情况并不罕见，相反我习以为常。“你好像每张都差不多，区别不大，如果是我，不会买你其他照片！”他的意思是照片每张的动作幅度不大，且张与张的区别细微，我很快明白他的“出身”，我问：你是影楼的吧！他又嗯了一声：大影楼！不过去年就辞职了。我按耐不住的想问他到底拍还是不拍，话到嘴边又忍住了，这不明摆着刷存在感来了吗？估计我说从业两三年，他已经把我彻底看扁，因为八始终比二多！不但多，还意味着前辈的意思，你想啊！一个前辈来你店里，他怎么可能看上一个矮他一大截的后辈给他拍照？摄影圈的实力不是靠最后的结果说话，往往在数字上败下阵来，等于在人家的心里落了价，不用解释，他们比的是过去，比的是历史，至于天赋嘛！没人承认，即便他天生是个大老粗，但是人家有资历呀！这个资历与艺术无关，既然与艺术无关那与什么有关？还是时间，他们认同的永远是时间，五肯定比三多，八肯定比五多，十肯定比八多，以此类推都成了文化人，成了尖端分子，你想啊！我都干了八年了，我怎么可能认同一个比我晚入行的人，那不等于丢面子嘛！不能，即便他拍了不错的照片，我也可以说那是人家会表现，你只是按了几下快门而已，捡这种便宜算不得什么，有本是就把那种口眼歪斜的，胖得没脖子的，浑身木讷的拍成大美女，你就算合格的摄影师，谁说的？那为什么拍电影的要选演员，不适合他的角色他是接不了的，形象不符合，导演也不可能接纳，况且拍电影的可都是专业演员，人家表现力个个有戏，你见过有几个导演拿普通人当演员使唤的？不合适！材料不对，演出来味不正，请问这与导演功力有何关系？倘若真找几个歪瓜裂枣的人来拍戏，拍不好证明这导演不合格，估计星爷也束手无策，人家合作的演员可都是大牌啊！可能你会说拿是职业的，给普通人拍照不需要那么高的要求，当然，拍到什么程度算什么程度，拍照是配合的游戏，配合不好摄影师便会出汗，一出汗就心慌，一心慌脑子就乱，脑子一乱照片就乱，拍了半天都不知道自己在拍啥！只记得按了不少快门，心不甘情不愿的结束这场勉强的战斗。

    ? ? ? ?果然，等了半天他不拍照，要说交流我也不拒绝，他说：你应该多背点动作，动作太少，不好看，你看我拍的！他把手机里的照片给我看，那是典型的影楼流水线操作方式，我说：摄影不是背动作，那不少摄影，我从来凭直觉拍照！他讲：那你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摄影师，摄影师必须背，而且背得越多越好，你看看我拍的，每一张都不一样，每一张区别都大！我说：那是表面现象，如果背动作就是摄影师，那人人都可以成为摄影师，摄影怎么可能是背动作呢？它有表达的内涵！套路是拍不出来客人的美！他急了，说：你要相信我，我干的时间比你长，比你有经验，动作必须要背，不背动作你拍不了几张照片！我知道他的用意，同时很清楚套路带来的好处，脑子里背了大量动作，拍的时候只管往客人身上套就是了，不用临时去想，很快便可结束战斗，但这样一来，照片就没了灵魂，成了一堆廉价的商品，甚至与顾客本人无关，拍一个客人是这么拍，拍十个客人也是这么拍，有什么意思？还干了八年，八年的功夫就这悟性，但他已轮入魔道，魔道中人有魔道中人的操守，那就是以自我为中心，以自我审美为标准，凡不符合者，统统打入冷宫，先入为主的思想起了关键性作用，他也承认，我拍的不是艺术，我也不懂什么艺术，但是拍照就是这样，布置好灯光，正确曝光，把背的动作用在不同的顾客身上，拍多少根据套系计算，我一直这样拍，很多顾客都喜欢，并且只有这样才可以赚到钱，像你那样凭直觉拍照，除非你拍的是大片，一张照片四五百，要不然四五十元的照片你能赚多少？兄弟！你应该清楚我们赚的是加照片的钱，照片加得越多，钱就越多，你也是自己做生意，我想你不可能不懂！我当然懂他在说什么，但是每个人的理念不一样，我不会刻意去背，因为刻意摆拍老给人“假”的印象，我也会看杂志，浏览其他摄影师的作品，但我是用熟悉分析的方式去输入，去琢磨，人家怎么用光的，机位处在什么角度，为什么他要这么拍等等，所谓摆拍，大部分来自于雕塑的借用，与美术，建筑曲线有交叉关系，它们是相互影响渐进的过程，我喜欢才玩摄影，感兴趣，有想法，好奇，但是你会发现在里面掺杂了功利的因素，摄影就不美好了，它被绑架了，它成了一头牛，一头明明产奶的牛，你偏偏拉它去耕田，你这不是糟蹋好东西吗？他不服，那我问你，你这样拍一天能挣几个钱？拍照不挣钱那你图什么？我不否认现实的问题，拍照是工作，是工作就得赚取报酬，可是，可是我还想保留一点属于自我的信仰，我说：我算半商半艺吧！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拍点客人喜欢的照片，顺便还有钱赚，难道不好吗？我不是科班出身，我也没有美术背景，我只是喜欢，不可以吗？他很无奈的说：可以，但你成不了一流的摄影师，人家一个上午能赚好几千，做得成功的一年能赚几百上千万，你这小打小闹的成不了气候，况且，在我看来，十个摄影师我有八个都瞧不起，没几个人达到我的水平。我想笑，我很想笑，看来感觉良好的人地球都以他为中心自转，不管悟性如何，哪怕是个初学者，只要感觉良好，基本上天王老子我最大，不符合个人审美的统统都是垃圾，就算客人喜欢，他也固执的认为那是客人不懂，必须按照他的审美看事物，必须的，我和他闲聊了半天，也不能说闲聊，就是相互打击一下，找点存在感，自满一番，谁也改变不了谁，谁也不向谁妥协，妥协便等于认输。

    ? ? ? ? 郭不凡说他在影楼打拼的八年里，带过三个徒弟，每个徒弟都是快满一年时才教授，相机？想碰相机门都没有，那是规矩，规矩懂吗？尽管这是新社会，旧社会的优良传统还是要保留的，郭不凡带徒弟的态度以凶狠为主，怎么个凶狠法？比如他拍照是徒弟在一旁布置灯光，拍摄期间灯光会经常移动，一旦他嫌动作慢了，上去就是一脚，那徒弟比他大五岁，曾被他当众踢哭过，并一顿臭骂，他说这叫严师出高徒，我问，那他最后成为摄影师了吗？他一脸不屑的说，管他哪，他自己不干了，活该！别看郭不凡初中毕业，当起老师来相当的严格，噢不对，严格这种词语用在他身上太软了，应该叫霸气，他说自己教徒弟很凶，做不好就骂，必须骂，不骂怎么行，骂多了自然就习惯了，我问：你为什么不采用鼓励的方法，干这一行是因为感兴趣，不感兴趣的人是不会来学摄影的，你我都知道，你越鼓励越表扬他才越有信心！他一听就笑了，鼓励？人是骂出来的好不好，不狠狠的打击怎么能有出息！我问，那你觉得他们快乐吗？他说，自己要来学，快不快乐是他们的事，我们影楼的人都这样，我也有被师傅骂，正常！我摇摇头，正常！把不正常当正常才是真正的不正常，我只能说跟对了人就是运气，跟错了人就倒霉，而且他还不一定有干货，还可能把人引入歪路，可眼下这个圈子什么时候美好过，没有！照片是美的，人性是黑的，哪里可能善意的教授，除非你塞红包，买酒买肉买烟，这不是交易吗？师傅这个词本来就夹带旧社会的成分，它不干净的，也不温柔，更多的是发泄，是自我满足的存在感，是虚妄的“高级”身份，是人情冷漠的假性道德，想学摄影，最好自学！正因为介于此，我不认为我是圈内人，我就一爱好份子，我拍什么样的照片吸引什么样的顾客，别说你不赞同，别说拍得不高级，装艺术家可是要遭人唾弃的，顾客喜欢就好，顾客永远是中心，我们谁都不是中心。

    ? ? ? ? ?聊得尽兴了，他也不客气，把我现磨咖啡喝了八杯，最后走的时候说，下次有空一定来照顾你生意，谁要你照顾我生意，你一分钱没出，还把我咖啡喝完了，盘里的开心果也被你吃了一大半，简直是个土匪！

    ? ? ? ? ?二十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给远在德国的周璇打电话可厉害了，最多聊上十分钟，挂掉电话后，很快就能收到话费余额账单，它是按每6秒计算的，贵得很不客气，买房暂时不太可能，所以我到对面楼房相中了一套三室两厅的屋子，户主曾是我的客人，在我这里拍过艺术照，我告诉他们等周璇归来，我打算租这套房子，因为我不想结婚后还住在工作室的小屋里，老板娘很仗义，给我打了八折，里面所有家具一应俱全，厨房，浴缸，空调，沙发，3D电视机，双开门冰箱，按摩椅，还有可以打滚乱跳的席梦思大床，看着就爽！当然我们不可能一直租住房子，但目前事业刚刚起步，好日子还在后头，完全不必为这担忧，况且百分之九十九的客户对我的服务评价还是很高的。另外求婚仪式其实就是结婚仪式，准备在解放牌中心举办，这是节目组的安排，是我的一位超级大客户利用手头上的关系帮我策划的，那将是一场精彩绝伦的团体演出，是将激动与奔放进行到底的演出，我已经在颤抖了，自己定锤的方案，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好比站在蹦极跳台上，钱已经付了，望着万丈悬崖的惊悚，你是跳呢还是不跳，跳下去就是英雄，后退就是狗熊，下面有糖，有洞房，有红烛，有囍床，反正就是一口深呼吸憋足气的事，跳吧！跳个鲤鱼跃龙门，跳个锣鼓又喧天。
    就在周璇归来的一周前，传来了韩悦月和赵英俊喜结连理的好消息，我应邀参加她们的婚礼，因为韩悦月是十字教会成员，所以举办地点安排在所属教堂，我穿着一身黑西装，戴着墨镜，坐在过道靠左边的位置，祝福这段“家暴”婚姻的到来，音乐缓缓响起，所有人站起立为这队新人唱婚礼进行曲，显然其他人是有备而来，我不太可能会唱婚礼歌，所以不会歌词，只张着嘴哑唱，他们笑我也笑，这时韩悦月和赵英俊在伴郎伴娘的陪同下，缓缓走入教堂，伴娘是陈范范，伴郎是她老公——黑炭男。路过时朝我嘿嘿笑，接下来唱诗【爱的真谛】，我同样是张嘴无声，表情配合，活脱脱一哑剧演员，然后向神父祷告，由神父来主持她们的婚礼，说誓言，交换信物，宣告证婚，揭纱等一系列必经程序，我在墨镜的掩护下差点睡着，这是熬夜修片的结果，到最后婚礼结束时，我竟然不想打瞌睡了，多让人失望啊！
    ? ? ? ? 周璇回国后不但感冒了，还发着烧，把我心疼死了，果然水土不服，急忙找来对门的王医生，他是某私人医院的内科主治医生，迅速了解的周璇的初步病情后，准备吊瓶输液，从家里搬来三角架，悬挂垂吊，消毒，推针，我就坐在她旁边，搂着她讲故事，讲大灰狼吃羊的故事，我的大灰狼可不是一般的狼，它吃羊可不是为了饱餐一顿，周璇问， 吃个羊还找借口，你当羊都是傻瓜！我笑笑，呃！你猜对了，羊要是太聪明，那狼怎么“吃”得了它呢，周璇迷糊了，问：那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我轻拍她额头，傻瓜！人家狼想繁衍后代了，不“吃”它怎么繁衍后代！周璇更迷糊了，问：等等！狼怎么可能和羊配对，你糊涂了吧？我大笑，怎么不可能，你没看见那只狼正在陪羊输液吗？讨厌！看我病了欺负我，恰巧王医生拿药过来，撞见这一幕，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把药放在桌子上后说：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 ? ? ? 元旦将至，重庆的夜晚迷人而欢腾，我暗中与节目组商量排练后，当晚八时许，带着周璇来到一家商场楼下，买了点饮料面包薯片，相对二坐，“今晚真热闹，那么多人买充气棒，我们要不要也去试试？”我问周璇，“不要，我不喜欢这种打闹，前几年听说有人故意用真木棒打人，把人都打进医院了，很危险！”我说：“那是个别现象，开玩笑开过头了！”
    ? ? ? ? ?这时一个穿着时尚的女孩走过来指着周璇质问我：这女的是谁？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我回答：没什么好解释的，你看着办吧。周璇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和那女孩，表情一下就僵了。女孩又对周璇调侃道：看来你过得挺幸福嘛！随即一杯可乐倒我脸上，我狼狈不堪的擦了擦脸，等女孩大摇大摆的扭着屁股离开后，周璇满腔怒火的问我：什么意思？你到底背着我干了些什么？那贱人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我依然不回答，把脸撇过去，这时保安过来询问情况，做事发记录，然后就听见周璇的低声抽泣，手指着我说：姓徐的，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你就是这样欺骗我的，你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现眼，你好狠，告诉我，那女的是谁？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我除了沉默不能做任何解释。
    ? ? ? ? ?此刻一位保安队长过来询问情况，他让我去换件衣服。等我离开后，周璇难过得眼泪汪汪往下掉，幸亏这位保安队长的不断安慰，周璇的情绪才稍微稳定下来，刚才那位男士是你男朋友吗？“嗯”她点点头，“看得出来你很爱他。”“我现在心很乱！不知道该说什么？”保安队长继续问：“你们相恋几年了？”周璇回答：“一年多！那贱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背着我干那种事？”“您放心，我在这个行业干了十几年，各种各样的情况都见过，我保证您会度过一个今生难忘的夜晚，相信我。” 周璇并不说话，她只是扶着额头，不断的擦试泪水，随后保安队长对旁边的一位穿着绅士说：“这事交给你了，接手吧！”
    ? ? ? ? ?这位高大的绅士先做了一个幽默的自我介绍，随即唱道：你可知这是永恒的爱！钢琴声响起，各种乐器随节奏齐鸣，餐桌上，扶梯上，楼台上的人群统统配合起舞，听铃哐啷，载歌载舞，锣鼓声声，磅礴气势！周璇一下就懵啦？搞不清楚什么情况，只是被这阵势震住，心中乌云顿时消掉一半。一位堪比体操健将的西装男子，翻着跟斗在红地毯上耍着杂技，然后空中飘下一根彩带，一位舞者如雀燕般在彩带上表演各种高难度动作，一段音乐结束，周璇心里有了猜想。当然大家是不会让她喘口气的，西装男手伸出手，引领她来到中央大厅，突然三道电梯门开了，跳出来三个乔装打扮的精灵，在周璇面前载歌载舞，旋转跳跃，好不精彩，然后被其中一位精灵挽着手臂带到场外，眼前震撼性的一幕幕让周璇内心无比激动，所经之地人山人海，大家都在动感音乐的节奏下大跳欢乐舞，连未参与此活动的过路人都统统加入，气氛达到前所未有的高潮，西装男牵着周璇的手，心潮澎湃的向解放碑钟楼走去，边走边向人群打招呼，这是人间吗？这简直就是天堂！周璇已激动得无法言语，满心的怒放，脸上笑开了花，与此同时，钟楼顶端向天空发射礼炮，只见一颗闪闪发亮的红色火星，在半空中爆出五个大字：周璇，嫁给我！
    ? ? ? ? ?此时的周璇已热泪盈眶！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接着人群朝两边散开，让出一条道来，一束巨大的舞台灯从远处楼顶直射钟楼房门，我穿着笔挺而有型的西装缓缓从门内走了出来，灯光一直跟随着我，看见周璇激动抹泪的可爱模样，不断提醒自己要稳住情绪，要镇定，手脚不要发抖，万一摔一跤可就糗死人了。
    ? ? ? ? 我缓缓走到周璇面前，拿起话筒对眼前的美人儿说：亲爱的！当我第一眼发现你的笑容是如此灿烂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总有一天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只不过没料到有这么大场面，亲爱的，你是我的一切，很爱很爱你，我想伴你度过余生，成为我的永恒，你愿意嫁给我吗？我单腿下跪的望着她。说实话我是一点也不敢望向周围，此生从来没被这么多陌生人“包围”过，紧不紧张已麻木，“愿意！我愿意！”周璇直点头，此刻【最浪漫的事】音乐响起, 天上飘满爱心气球，环绕解放碑塔的几栋高楼大厦闪烁着耀眼的霓虹灯！
    ? ? ? ? ?接着我把戒指给她戴上，说：既然这么多人都在场，见证了我们的幸福，你也答应了我，我们...我们何不在这里把婚礼也办了。此时音乐节奏呈紧张气氛，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像在等待杂技演员从高空钢丝绳上后空翻！
    ? ? ? ? ?周璇带着怀疑的目光，不确定的望了望周围，手不断在衣服上摩挲！好半天读出一句：你是说真的吗？我说：当然啦！你看那边，我手往那边一指，人群中出现了她在川剧院的同事和她的闺蜜，她没料到会有这一出，激动得掩面而泣，几人随即相拥祝福！紧接着我对周璇说：宝贝！我还有大礼要送给你，来吧，奏乐！
    ? ? ? ? 站在我身后的几位帅哥，早已做好预备姿势，呈人字形排开，等朋友帮周璇穿上婚纱后，空中彩带齐放，我和几位帅哥跳起了男色梦幻之舞，极尽俊色绝伦，拿出吃奶的天赋，在周璇面前卖力的表现，为了这一刻，我可是排练了数十次，实在是没有舞蹈天赋，只能靠卖力，反正我算是豁出去了！但奇怪的是，我一跳舞紧张感便被兴奋所替代，反而显得自然了，周围人群纷纷掏出手机记录这美好的一刻，我知道今夜你是我主角，所有路过的认识的和不认识的都在为我们祝福！要知道人生难得疯狂，仅此一夜！随后几位工作人员迅速铺好红地毯，摄像机紧跟其后，我们手牵着手缓步走向钟楼，此时，天空烟花齐鸣，火树银花，妙曼展开一张张浅黄、银白、洗绿、淡紫，清蓝、粉红的笑脸，花瓣如雨般的纷纷坠落！当我们来到钟楼台上的时候，发现解放碑真是人山人海，热火朝天，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我们，亲友团就在旁边，我提前把父母和她父母请到了现场，这时主持人面对众人说道：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我们今天齐聚此处欢庆新人，喜结连理！他们就是英俊的新郎徐阿肥先生和漂亮的新娘周璇女士。然后底下又是响起一片欢呼雀跃。‘ 现在’ 主持人继续说：把戒指拿出来吧！徐阿肥，请把戒指带在周璇女士手指上。于是我小心翼翼的给她戴上戒指，戒指是定做的，在周璇未回国之前提前打造的，上面纹有龙凤，眼珠由钻石镶嵌，接着主持人问：徐阿肥，你愿意娶周璇女士为忠诚合法的妻子吗？我大声回答：一万个愿意！随后主持人用同样的方法让周璇给我戴上婚礼戒指，问：周璇，你愿意嫁给徐阿肥作你的忠诚合法又充满惊喜的丈夫吗？周璇回答很干脆：当然愿意！
    ? ? ? ? 然后是敬双方父母孝酒，跪地而拜！整这么大场面，别说我父母，就连周璇父母坐在椅子上也紧张，敬完之后是喝交杯酒，最后主持人宣布：我以重庆市民政局斌以我的权力，还有这人山人海高朋满座的人们见证，我正式宣布你们结为夫妻。
    ? ? ? ? 我们相拥而吻，沉浸在幸福的欢闹声中，耳边响起的浪漫音乐，让人心醉不已。突然，一架直升飞机从远方飞来，不断往地面洒喜糖，这也是事先准备好的，喜糖为超级大白兔，瞬间造成万人疯抢，场面一度失控，令维持秩序的警察们痛苦不堪，因为工作使然，他们竟没抢到一颗喜糖。我和周璇缓缓爬上飞机里抛下来的云梯，稳稳的坐在直升飞机上面，系上安全带，朝人群招手，然后在上空盘旋三圈，呼呼离开。
    ? ? ? ?周璇问我父母怎么办，我说：别担心，我已经为他们安排好房间了。
    ? ? ? ?元旦的夜空，一架直升机呼啸而过，站在窗台上的小女孩对妈妈说：妈妈，快来看，好大的一只鸟！妈妈从后面搂着孩子说：那呀！不是鸟，那是直升飞机。“妈妈，什么是直升飞机，它吃虫子吗？”坐在一边看电视的爸爸笑了，走过来摸摸女儿的小脑袋瓜子：直升飞机不吃虫子，它喝汽油！小女孩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我知道了，爸爸！汽油肯定比虫子有营养，要不然它为什么飞那么快，长那么大呀。女孩的话逗乐的父母。
    ? ? ? ? 飞机按照预先设定好的位置，降落在一楼顶上，我牵着周璇走下飞机，和飞行员微笑挥别，目送它的离去。
    ? ? ? ? 下了飞机可真算松了一口气，像刚刚告别了万人舞台，又像自由的比翼鸟，想怎么飞就怎么飞，想跳就跳，想跑就跑，反正热闹已远去，没人再来关注我们，剩下的不是你的吻就是我的唇。周璇并不知道我租住房子的安排，实际上今晚的一切她事先都不知道，被我一步一步“骗”进了婚姻的殿堂，屋内被我得温馨盎然，家味十足，她很惊讶我做的这一切，两口红酒一喝，头就有些晕了，其实是累了，可她精神头来了，一把将我推倒床上，很快从里屋换了一件性感黑丝内衣，带着诱惑在我面前大跳钢管舞， 这种场景我只在电影里见过，亲眼目睹周璇的狂野舞姿，还是相当的意外，我只知道她戏唱得好，那知道她还会这一手，惹得我困意全无，心跳每分钟一百八十下，连耳朵都开始冒烟了，两眼珠子翻成老虎机，苹果！中了。新婚的夜当然是场战斗，我们都不客气，弹不尽粮不绝是不会罢休的，两天后，我们来民政局办结婚手续，人还真多，从中午一点半排下午到四点半，由于昨天没睡好，加上近两天身体疲软，瞌睡都绕了两圈，终于轮到我们了，走进去那负责人表情严肃的问道：你们应该没结婚多久吧，怎么这么快就打算离婚，考虑清楚了没有，章一盖后悔就来不及了。什么？离婚！我和周璇懵了，说：你搞错了吧！我们是来领结婚证的。只见那位负责人感叹：年轻人，看清楚了，这里是离婚办事处，要领结婚证在对面隔壁。我俩无语...
    ? ? ? ? 好不容易把结婚证给领了，还闹了一笑话，我看着结婚证上的照片，用手抹了又抹，真好看，这恐怕是世界上最能体现幸福的“两人合影”，比我拍的任何写真都好看，实在，关键越看越有夫妻相，越看越喜庆，我问：那我们什么时候要孩子呢？等蜜月过后....还是。我有些迫不及待。周璇一听突然想起什么来，对了，你不说我还忘了，我两个月的例行公事一直没来，会不会？一不等二不休，直接打车去医院，挂号，排队，检查，果然，周璇真的怀上了孩子！而且已经有一个多月啦！我迫不及待把这好消息告诉了家人朋友，迅速收到各方祝福短信，心里那个美，很明显我要升级当爸爸啦！该怎样庆祝呢？是一把火把家给点了，还是到公交车上把扒手给灭了，嗯！好像都不是我的强项，冷静，冷静，再冷静！不就是当爸爸吗，要是女孩就好了，从小把她打扮成小公主，教她识字，读书，每天晚上讲故事，哪万一是龙凤胎呢？周璇问，哪更好啊，不就多个口粮嘛，我养得起！
    ? ? ? ? 之后我把地图铺张开来，用记号笔在上画了一条长长的伏线，表明此次蜜月之行的最终目的地，周璇说：上次去德国，回来就生病了，这次最好带点必备药品，免得你也水土不服。我没意见，想想还有什么遗漏的，哦！对了，忘了带弹性气球，没那东西我们就唱不了二重奏了。周璇用手下意识推开我：你不想当爸爸了，怀孕三个月内是不能唱二重奏的，你不知道吗？笨死了。
    十七、蜜月

    ? ? ? ? 去欧洲旅行，为突出不走寻常路，我们坐的不是民航客机，而是上了一架名为波音灵灵七的小型客机，它是专为包机者设计的，客舱舒适而豪华，颇有五星级总统套房的派头，沙发带有震动按摩功能，橱柜里备齐了香槟水果零食，可以随便吃，就连洗手间都是由豪华大理石和镀金水龙头组合而成，另外内部隔音效果非常完美，几乎听不到外界半点杂音，就像个密封舱，氧气自供。

    ? ? ? ? 此次前往的国家名为石头国，是一个神秘的小国，相传在这片神秘的土地上，发生了许许多多的有趣的，怪异的，好玩的趣事，而这些趣事却不是每位旅客都能遇见的，它需要条件，什么条件？异缘！异国他乡的投缘，有这种缘的人必会在这片国土上遭遇神奇的，有趣的事情，没有这分缘的旅客，运气就没那么好了，只相当于出了一趟远门，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所经历的唏嘘平常，就像你去非洲大草原上，除了干枯的树木，和饿得能看见肋骨的牛羊，站在你面前的不过是一个个“开放”的身体，对他们而言，有没有两片叶子和三片叶子并不重要，运气好你还可以讨碗脏水喝，运气不好指不定站在你面前的是食人族还是其他原始部落，估计逃到飞机场都伴有长矛向这边飞来，我们去石头国是有心里准备的，这个国家对中国人特别友好，自建交以来两国互助发展，在经济贸易和教育改良上两国取得了重大成果，他们大开方便之门，欢迎中国人来本国旅游，为两国人民相互交流提供了结实的桥梁。去往石头国的旅程大概十五个小时，到夜晚时，周璇躺倒在我怀里熟睡，我俩同盖一条毛毯，条纹的，一体的，舱内温度恒定，伴随着窗外朦胧的夜色，亦真亦幻，万家灯火星星点点，如柴火燃尽的火星，灵韵而悠然。

    ? ? ? ?一觉醒来，太阳明晃得刺眼，从窗外往下望去，石头国的建筑个个尖嘴喉塞，古灵精怪，与中式长方块建筑比起来，更容易让人联想到那是一片足底按摩的楼顶设计，一脚踩下去绝对痛个爽。空姐让我们系好安全带，飞机准备降落。

    ? ? ? ?心情是亢奋的，天气是寒冷的，周璇说这比她去德国还要寒冷，我倒是无所谓，新的地方新的气象，一切陌生的新鲜事物在我眼里都充满了神奇，不过尽管心情是愉悦的，石头国给我们的第一印象还真就是石头，满大街的石头，除了石头还是石头，方的圆的多边形的呈不规则组合铺路，墙上的石头更厉害了，它不是一整块平的砖石砌成，而是各种半透明状的石头堆积而成，这些半透明的石头颜色各异，红的蓝的黄的紫的白绿的黑的还有叫不上名字的混合色，走近一看，石头与石头之间又组合得乖张有序，那儿凸出来就用那儿凹进去的石头搭配，我试着用食指敲了敲，发出空灵的悦耳声，像被掏空的乐器，每一块石头所发出的音律都不一样，真是奇了。这是一个地理面积远远大于人口总数的欧洲小国，我们提着行李来到一家酒店，想立即入住，负责人是位红发蓝眼的白人，他却表示已客满，暂时没有多余的房间可住，不嫌弃可以在大堂沙发休息片刻，得到今晚九点过才有旅客退房，周璇懂外文，后来又和负责人聊了一会儿，我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周璇说：他讲如果急着要住店的话，坐前面红色电轨车，直接到魔鬼城下车，里面有个贝里麻利时小镇，那里有旅馆可住。

    ? ? ? ? 我以为听错了：什么？魔鬼城！有没有搞错。周璇白了我一眼：紧张干嘛！取这样的名字明显是为了吸引游客，不用大惊小怪的，你没见过稀奇古怪的事多得很。我当然无话可说，第一次出国跟土包子差不多，见什么都好奇，又莫名缺少安全感，提着行李箱坐上了那辆电轨车，速度慢得像老牛耕地，慢慢悠悠的，车上除了我们和司机，沿途竟没有一个人上车，像是在坐包车待遇，街上也见不着几个人，怎如此冷清，让人不太习惯，啊！我终于看见一个人了，周璇沿着我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乞丐正坐在地上用手指揉搓烂脚丫，那酸爽的表情像抽了鸦片，舒服到极致，哇！好恶心，想不到石头国也有不讲文明的乞丐。

    ? ? ? ?半小时后，我们到达所谓魔鬼城，城门理所当然是张魔鬼脸，张大着嘴等待我们羊入虎口。我和周璇手挽着手，吸着冷空气，吐着白雾，谨慎的走在街道上，寻找那位负责人所说的旅馆，突然！一个声音吼道：前面的人站住，来这里干嘛？我回过头去一看：一位身披警服，头带西部牛仔帽，脚穿黑色高靴的一个糟老头，长着大自然vlp式的清瘦面孔向我们走来，我看着看着怎么觉得眼熟，周璇也觉得在那儿见过，糟老头一眼看穿我们的疑惑，开口就说：你们是中国哪个城市的！不要想多了，我不是老李，他娃是讲评书的，我不是，我只是长得像他，狗日的冤枉。我喜出望外：你也是中国人？讲的还是四川方言，有没有搞错哦！糟老头说：不奇怪，我娶妻随妻娶......十五年前我就移民到石头国，现在是魔鬼镇的警长，我的名字叫剧内罗夫斯基耙尔朵罗威其帕妻夫！我和周璇相对而望，不敢相信他竟有这么长的一个俄罗斯独联体名字，然后我问：那你老婆呢？他用四川话回答：哼！莫提那瓜婆娘，开了一个旅馆了不得了，钱没赚几块，还叫我上交工资，搞得我每个月烟钱都不够用了。周璇兴奋的拉着糟老头说：那太好了，老警官，不管你什么时候移民过来的，我们都是老乡，你说你老婆是开旅馆的，在那里，我们正在找旅馆入住。糟老头不太高兴的说：我老吗？六十都还没乘以二，这算老吗？周璇不好意思的陪笑：不好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既然你是这镇上的警官，请告诉我旅馆在那里，您看我们都站了这么长时间了，手脚都冻僵了。糟老头会心一笑，他说：你们是刚结婚来度蜜月的吧！我俩同时点点头，对！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才到这里。接着糟老头又说：算你们运气好碰上我了，来！我给你们说，沿这条道往前走，不要回头，左拐左拐左不拐，然后右拐右拐右不拐就到了，旅馆名字叫demon口碑店。

    ? ? ? ? 于是我们沿着糟老头所指的方向，拐过去拐过来，拐了一上午终于来到这家名叫demon口碑店的旅馆。老板娘的名字甚是霸气，她说她叫伊斯里娃特儿，我们称呼她为伊斯里娃夫人。这位伊斯里娃夫人身材圆胖，宽度超过高度，面目粗疙瘩，小眼睛塌鼻子香肠嘴，嗓音比我还低沉，她把我们领到二楼000房间，这里空调电视软床沙发一应俱全，虽没想象中那么理想，但将就住还是不错的。老板娘当然也是四川人，我们告诉她，多亏了糟老头我们才来到这里，希望合作愉快，然后她语气略带试探的问：那死老头有没有说我什么坏话！我俩愣了一下，没有！没有！他夸还你呢！周璇伪心的说。哦！哪行，你们就住这间吧，反正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到楼下来找我，另外里屋有定餐电话，不想出去吃嫌麻烦，一个电话就可搞定。

    ? ? ? ? ?她前脚一走，我们后脚就跳上床，高兴的扔枕头，打滚儿，相吻。“我说老公，这老板娘这么胖，那糟老头受得了吗？”我撇了撇嘴：你说呢？就他那身排骨架，每天被奥拓车在身上碾来碾去，受得了才怪。噗！周璇笑出声来，怪不得他提起老婆就生气，看得出来，他为自己的警长身份感到愤愤不平，在外除恶惩奸，回到家里还妻管严。她话锋一转，又说：那么我俩呢？我说别闹了，忙活了一上午肚子都饿了，看看她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周璇暂时放我一马，从写字台上拿来方形菜单，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上面的名菜全都是：红烧黑蜘蛛、清蒸玉老鼠、炝炒青蝗虫、水煮红蚯蚓等。这让我想西游记里唐僧误入盘丝洞的情节，只不过菜品有所不同罢了，属性却是雷同。我看了看，内心不免惶恐，在国外就吃这些吗？于是到楼下问老板娘，她说：哦！不好意思，你们拿错菜单了，那是前几天一个醉鬼开完房忘拿走的，不是我们这里的菜单，真正的菜单在写字台的第二格抽屉里。这才一块石头掉下去，虚惊一场。

    ? ? ? ?“哇噢！想不到这里也能吃上川菜，不错，不错，味道很麻辣！”在异国遇上老乡就是好，能有个照应，天气虽寒冷，但心里却是暖呼呼的，吃完饭我们就出去溜达。

    ? ? ? ? ?魔鬼镇的一大特色就是，一条街都是魔鬼衍生品，什么魔鬼咖啡，魔鬼西餐，魔鬼发廊，魔鬼超市，总之不管开什么店前面都要加一个demon，周璇喜欢卡通手办，对骷髅头情有独钟，我俩一人一顶骷髅头帽子，穿的也是情侣骷髅装，说白了就是在衣服的表面印上人体完整的骨架图案，俗称骷髅装！她逛街的兴头从来就没降低过，逛一家又一家，并不是见啥买啥，而是借助店门口的装饰摆各种姿势让我给她拍照，我不喜欢摆拍，基本上是在她挑选服装，仔细观摩手办时，走路时，喝奶茶时，做任何自然的抓拍，俗称记录！记录也是讲究的，它并不是简单的再现实景随拍，记录实际上是一张张的图片日记，记录生活的点点滴滴，把美好的新奇的快乐的以碎片化的方式集中呈现，再说得简单一点，你去一个地方旅游，不管是一天也好，还是一个星期也罢，你总得品尝当地的美食吧？有什么好玩的你总得体验一下吧？有什么新奇的玩意你是不是也得买点回去做纪念？以及当地的建筑物，那些人，那些店，那些所有陌生的有趣的事物就是你该记录的，这比文字来得更为直接，除此以外对自然光线的判断也很重要，有太阳的情况下需判断光的方向，你不能让人背对着太阳拍，那样人脸拍出来很可能曝光不足，除非有反光板补光，但一般出门旅游谁带反光板？正面拍又容易过曝，特别是中午时分，太阳在头顶正上方，人脸在光的投射下又容易出现阴影，脸上的痘痘斑点拍出来异常明显，正确的做法只有两种！一种是找头顶掩护体，也就是屋檐下，你不用走得太进去，站在门口就好，哪怕是中午也无所谓，太阳光照射到大地，大地又反射一部分光在其他建筑物上，包括人脸，在这种情况下人脸的光线相对柔和，另一种方式是避开中午拍摄，上午或下午四五点钟时拍摄最恰当，那时的太阳已经落了近一半了，光线也不那么强烈，人侧对太阳拍照会出现立体效果，是明暗相间的一种过渡，当然，除了拍照，我大部分情况下是在录像，我录像的水平也远比一般人高，这归功于电影，我看电影经常会注意镜头的走位与移动，构图与角度，虽说电影大部分是由短镜头剪辑组合而成，但看多了还是有帮助，事实上出来旅游我很少带相机，一台手机就搞定，我拍得很稳，尽量克制晃动，像周璇的小跟班，她走到哪里我就拍到哪里，除非有人阻止，这条魔鬼街已被我们给“踏平”，璇子很满意，她当然满意啦！由我这个摄影师在给她拍不满意才怪，叫她给我拍两张整个一歪歪倒倒，我的形象怎么在她手里丑了一大截？算啦！我俩合影几张就行啦！她问营业员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营业员递给我们一张当地免费旅游手册。按照手册上的指示，我们坐上一辆中世纪加现代化的马车。
    ?赶车的马夫是位大胡子，身材健壮，突眼威猛，穿着红色类似军礼服，头戴一顶企鹅帽，一路上与周璇说说笑笑，让我好生羡慕，偶尔周璇会翻译给我听讲话内容，嗯！不会外语太扫兴了。

    ? ? ? ? 不过坐马车的感觉倒是挺奇妙的，这和坐公交车完全是不同的两种感受！颠颠簸簸，像摇篮椅，生活就该如此。这个条路很长，地面平坦，不像重庆爬坡上坎的，尽是斜坡，我在摇摇晃晃中给璇子录像，晃动中的真实感更为强烈，我说：你问问他，这里为什么人这么少，街上偶尔出现五六个人。听他们叽叽喳喳的聊了半天后，周璇说：他们这里是欧洲小国，人口不到三十万，与我国建交二十一年，这个镇表面上看着很安静，其实大部分成年人白天都上班去了，学生在学校读书，其余在家里的人一般很少出来，尤其是寒冷的冬季。我点点头。

    ? ? ? ? ?镇的另一头是雪山，从远处可以看到许多红点蓝点的东西在移动，那是滑雪爱好者正从山上往下俯冲，到山顶需要坐缆车，一人五元石头币，这里要说明一下，人民币在石头国是半通用货币，也就是说在有的店里可以直接货币交易，而在其他地方就必须用石头币了！比如坐缆车，我们带的都是人民币，没对换怎么办，于是周璇用外语询问正在买票的金发美女，她很有礼貌的把我们领到一处货币转换机旁，并拥抱互吻脸颊，我傻站在一边，心想这是不是等同于我国的握手礼仪呢？ 不过有她在，这种好事永远轮不到我头上。原来在石头国换货币不一定去银行，政府为了方便外来旅客，他们在城市各个角落都设有货币转换机。当我把百元大钞投入仓内时，按下人民币转石头币按钮时，就听见里面哗！哗！哗！的动静，我期待着这动听的声音带来怎样的奇迹，几秒钟后，出钞口吐出竟三百元沉甸甸的石头币，看得我心花怒放！我说：一百换三百！这生意好做啊！照此下去我们就发啦！周璇无语，发什么发，发你个头啊！你不觉得这石头币很重吗？你想在这里过一辈子啊！快去买票...她推着我后背往前走！

    电缆车的造型和鸟笼差不多，全方位包裹，但这鸟笼又不是平常意义上的鸟笼，它不是由钢铁打造，而是透明的像颗蛋一样把人包裹在里面，坐在里面一摇一晃的可谓异常惊悚！要脚下是透明的，周围也是透明的，神奇的是这玻璃材质在阳光的照射下，会根据色温变幻自身色彩，这色彩是流动的幻化无穷的，我们坐在这颗彩蛋里缓缓升到山顶，不敢动，因为一动晃得就厉害，不敢看，不敢往下看，胆量就像攀岩爱好者，眼神永远注视正上方，因为你心里很清楚爬了有多久，离地面就有多高，刚开始爬的时候你不会往下看，那么矮实在不刺激，也没什么看头，但当你爬了足够的高度时，你更不可能往下看，那可是万丈深渊！万一心一紧，慌神了，心跳加速了，大脑一充血导致眩晕，情况可不妙！揽车像条上升的流水线，把我们从山脚运向山顶！我意为周璇会紧搂着我发抖，结果她自在了，状态像在地面一样放松，一点也不恐高！我就尴尬了，怎么说一个大男人也应该伸出手去保护自己的女人，而不是恐高的依偎在她怀里，座位上连跟安全带都没有，还好左手上方有个玻璃拉手，我尽量表现得无所谓，心里骂道：妈妈的！怎么还没到！

    ? ? ? ? ?相传石头国的石头山几百万年前曾是一片汪洋，由于地壳聚变，板块突移，海水逐渐退去，再经过百万年的发展进化，便形成了今天的石头山，十五年前由政府出资开发为旅游胜地，以吸引外来游客。

    ? ? ? ? 在白雪覆盖的山顶，聚集了各国肤色人种，相互讲着深奥的鸟语，我竟莫名的听得津津有味，周璇问我以前滑过雪没有，我兴奋的说：管它呢！我会溜冰，溜冰和滑雪应该都差不多，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结果一切准备工作做好时，我突然意识到璇子刚刚怀孕，滑雪肯定会对未成形胎儿造成影响，怎么办？难不成我一个人滑，把老婆凉在一边，这怎么可以！就连周璇自己也忘了这点，最后我脱下了雪橇，买了两杯热饮，两人手牵着手漫步在白雪环绕的雪山上。

    人生最大的快乐并不是吃香的喝辣的，也不是到按摩房享受专业足疗！更不是和朋友在KTV喝得弥天大醉，瞎唱瞎跳，最后吐得稀里哗啦！因为生活总是要回归平常，回归属于自己的小日子！那个窝，那个她（他），我时不时让她给我来一段，我就成了观众，她就成了现场直播的演员，那么近那么爱，周璇嗓音条件好，唱腔优美圆润，且字正腔圆，或悲凉，或婉转，或缠绵，或喜悦，时而高山流水，时而藕断丝连，时而凄美幽怨，时而春雨潇潇，我算撞了大运，天天听免费川剧，我让她用川腔给我唱了一首《丢手绢》，结果引来周围外国人的围观，纷纷向我们竖起大拇指，有的在一旁直接录了起来，一位懂汉语的韩国人与我们握手打招呼，好奇为何不滑雪，我说：不好意思，老婆有身孕，不适合滑雪。他立马向我表示敬意，祝福我们幸福恩爱。然而没过多久，当我们回到山顶时，那些外国人竟出乎意料的前来和我们拥抱亲吻，热情到我尴尬，并讲了一大堆我听不懂但又感觉很友好的鸟语，当然我是用中国话回复他们的：你好！你好！希望你们来中国旅游，我给你们拍照，价格大大的优惠哦！

    ? ? ? ? 回到旅馆时，天已黄昏，此时的气温骤降得厉害，老板娘特意邀请我们到楼下吃羊肉火锅，要知道在石头国吃火锅可是稀罕事。

    “老太婆，你快点嘛！你还以为你才十八岁所，天都黑了还在画眼线，莫画成斗鸡眼了”帕妻夫老头向伊斯里娃夫人吼道。“快点，鬼撵起来了吗？你慌到饿死鬼投胎所？随后帕妻夫老头向我们陪笑，说：“莫理那瓜婆娘，你们饿了，自己先烫着吃，她就那德行。”我和周璇不好意思的回应：不饿！几分钟后老板娘伊斯里娃夫人从里屋出来，穿着一身旗袍，一张大脸画得浓眉红唇，顿时让我们食欲少了一大半，只见帕妻夫老头鼓着二筒眼对老婆说道：你是想我把昨天晚上吃的饭都吐出来吗？你看你穿的这身旗袍，胀得像个气球，肉都堆得没地方放了，你减肥减到猪身上去了。伊斯里娃夫人反驳：死老头你莫乱说，我前天才称了称的，轻了零点五两。 “那是你因为剪了头发，没剪头发前比现在还重。”帕妻夫老头就这样和伊斯里娃夫人吵过去吵过来，我和周璇傻傻的看着他们，真是不是冤家不碰头啊！

    ? ? ? ?你们两个都是重庆人吗？老板娘问，我说：对！刚结婚，来国外蜜月，想不到在这里还能碰上老乡。帕妻夫老头突然语气沉重的说：哎呀！都十五年没回国了，你们重庆那边还好不。我回答：好得很，轻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号线，全都建好了，时速达到不可思议的那么快。“不可思议是多快？ ”她问，我说：“ 就像一分钟前你还在观音桥，一分钟后你就到了解放碑！”伊斯里娃夫人若有所思的，向我们碗里不断夹菜，自己吃起来也是不怕烫、舍得丢、下手快。过了一会儿我问帕妻夫老头是怎样当上警官的，他幽默的回答：这是上帝的安排，要我除暴安良，为人民服务。但马上遭到老婆的洗刷：什么警官哟！菜籽米米那么大个官，还拿虫打了一半，你们说这算什么官嘛？目前是没碰到坏人，要是碰到坏人，就他那副晾衣杆加搓衣板的身材，还不两下就洗白了。帕妻夫老头听后直摇头：说你瓜你就瓜，半夜起来扫院坝，别人的老婆你喊妈，你懂啥子叫排骨架哟！我给你说，排骨是种信仰，是种骨气，因为有架势，所以才能除暴安良，晓不晓得！结果老板娘一巴掌打过去，差点把帕妻夫老头嘴打歪。

    ? ? ? ? ?外面飘着小雪，在热火朝天的屋内，我们四人吃着重庆味的麻辣羊肉火锅，有说有笑，看他们打闹，能在异乡相遇老乡而倍感到骄傲。虽然四川与重庆早已分割开来，但那浓得划不开的血始终是一家人！讲的是川话，吃的是麻辣，划拳助兴，喝酒有劲，老板娘提醒我们，这里晚上气温降得厉害，最低的时候，可以将你刚吐出去的唾沫在半空中瞬间凝结成冰块，劝我们晚上最好不要出门。是吗？那嘘嘘呢...

    ? ? ? ?与此同时，身在国内的韩悦月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由于时差的关系，石头国天黑时，她那边刚好天亮，本来也是打算出国蜜月的她们被一场火灾阻止，事出原因是隔壁用电不当，造成起火燃烧，不断蔓延，将刚装修好的怪叔叔摄影工作室烧成了空架子，幸好当时屋内没人，赵英俊紧紧的抓住失控的韩悦月，以防她做出过激的事来，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曾经战斗过的小家被一场大火吞灭，从外墙看，浓烟四起，火光燎人，并随风四处乱窜，肆无忌惮的吞噬着一切，那赤红的火焰如一个狂妄的漆工，挥动手中的刷子，所到之处都漆成了黑色，紧接着消防车一辆接一辆的到来，带着它们独有的紧急信号呼叫，暗示人们赶快远离，危险重地非消防员不得靠近。

    ? ? ? ? 没办法，烧了就烧了，里面所有设施包括电脑统统化为灰烬，还好，银行卡还在她身上，硬件设施没有了，只有重新定购，另外造事方愿意赔偿一部分损失，但悦月心里却惦记着那些未修完的照片，如何给客人一个交代，那可是自己的一片心血啊！真是倒霉！又得换地方租工作室。

    ? ? ? ? ?石头国的电视节目挺有意思，原以为到了国外只能看外文节目，但奇怪的是在这里竟然能够收到重庆卫视，通过电视节目观看解放碑的美女如云，沙坪坝的都市气息，磁器口的美食古街，以及观音桥的音乐喷水池等。看着看着听见有人在敲门，原来帕妻夫老头今天公休，想带我们出去玩耍。我俩换了件情侣装，坐上他那辆太阳能环保车，带着我们满城转悠。我问：你在这里定居了这么久，肯定会说英语吧！帕妻夫老头笑呵呵的说：当然会，不会怎么和当地人沟通呢！我说那你要不要说两句我听听，我老婆也懂英文。结果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帕妻夫老头的英语水平保持在麻辣牛肉加酸菜鱼的水平上，连我这个英语盲听着都受不了，这还真是川普加英语的杂交产物！

    ? ? ? ? 在他的带领下，我们一路兜风，穿过城镇绕过大山，行驶在海滩边缘，帕妻夫老头问我们要不要去潜水，被我们谢绝了，理由是担心水温太低，身体受不了！老头笑笑：不用担心，白天水温不会太低，况且提供给你们的潜水服是加厚保温型的，穿上可以自动升温。噢！那可以试试。

    蓝海黄土，美轮美奂，石头国的海当然也叫石头海！我们当然不能错过，太阳当头照，很强烈，但并不灼辣，一些外国友人，正穿上喷气式飞行器在空中飘来窜去的喝着西北风，别看他玩得疯狂，没几分钟就倒栽入水里，在没穿潜水服的情况下，冷得直打哆嗦，而沙滩上另一些外国人，他们正脱光衣服，穿着裤衩直接跳下水，周璇问：他们是不是在冬泳，训练体能？帕妻夫老头点点头：对头！他们每年都在这个时候来冬泳，已经坚持了七八年，你们要不要试试？“ 不！不！算了，我看还是潜水好点，反正可以调节温度，那你要不要也来潜水！帕妻夫老头随和的说：哦！你们不用管我，我喜欢抽烟，让我一个人独处一会儿，没问题的。于是周璇递了一个眼神给我，我心领神会，立马到海滩商店买了一条最贵的香烟给老头。

    ? ? ? ? 帕妻夫老头一脸严肃的说：这就见外了啥，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让我怎么好意思抽呢！别看他嘴上客气，但手上的烟已经点燃，并且已经抽了好几口，他可真不愧是帕妻夫老头啊！

    ? ? ? ? ?穿上潜水服，戴上潜水镜，背上背着一个两公斤重的氧气瓶，若遇上鲨鱼还可以当武器使，另外胸部按装有一个温度调节器，分自动和手动两种。就这样我们潜进浅海，在碧蓝波状的珊瑚礁上匍匐前行，巨大的海龟从我们眼前嗤笑而过，仿佛在说：哥们！咱已经活了五百年，你能活到我的一半不？我挥挥手示意：你活了五百年，你玩过电脑吗？用过手机吗？坐过过山车吗？你听过川剧吗？你来过重庆吗？你还记得你的初恋是谁吗？

    ? ? ? ?由于在水中不能说话，我俩只能用双手比划，目睹各种奇异鱼类，它们有的长得像鬼鲨，眼睛特别大，有的长得像海马，但又不是海马，全身裹满海藻，有的长得像远古三叶虫，慢悠悠的游，有的鱼长得像龙王，头顶有红色的角，还有一种鱼，我称它为忧伤的鱼，满脸的愁容，好似每天都吃不饱穿不暖一样，我们在鱼群的包裹下，感受擦肩而过的鱼体按摩，捕捉正要逃跑的蟹将军，捞起形态各异的奇海螺，在置身于大海的奇幻世界里任意畅游。大概是游累了，一个多小时后我们正要返回地面时，我的左腿被一条不知名的虎头虎脑的恶鱼咬住，甩都甩不掉。上岸时它依然不松口，周璇急了，一脚踢过去，那鱼眼瞪了一下周璇，似乎要将战斗进行到底。

    ? ? ? ? ?这时拿着望远镜打望的帕妻夫老头急忙过来援助，三下五除二把那条恶鱼弄了下来，它脾气暴躁的在沙滩上打滚，帕妻夫老头操着一口四川音说道：你娃硬是有性格也，假牙都掉了还在挣扎，是不是想我踩你两脚嘛。我问这是什么鱼，老头回答：食人鱼！“ 啊！你怎么不早说，太恐怖了，哦！不对，食人鱼怎么会跑到海里来，你没搞错吧？老头笑笑：放心！没搞错，食人鱼有很多种，这条是海里的食人鱼，我估计它掉队了，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在这一带，你看它装的这些假牙，多半是糖吃多，早晚又不爱刷牙，活该！帕妻夫老头对着鱼头说：眼睛瞪这么大干啥子，现在不是你吃我，而是我吃你，回去把你煮了！
    我们在海滩上拍了很多照，单人的，合影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张开双臂，拥抱大自然，与世界同在。帕妻夫老头表现力特强，我一连给他拍了三十多张，且张张精神抖擞，然后把相机交给他，麻烦他给我们合影时，他不知是打望美女还是眼神儿出了问题，拍出来的照片是很美，但没我俩人影儿。

    ? ? ? ? ?之后我们坐着他的环保车，一路听着舒缓的音乐穿过森林驶过小道，在即将睡着的半途中，车停了，我问：怎么停下来了，没油了吗？帕妻夫老头一脸抱歉的说道：不是没油了，是太阳躲进云层里了，得不到能量，看来我们要推着车往前走了。我和周璇都傻眼了，照这怎么推，得推多久，什么山寨环保车，设计得一点都不科学！要是遇到阴天，那还不得歇菜。

    ? ? ? ? ?抱怨归抱怨，我还是下车和老头推了一小段路程，留周璇在车上。推了一会儿，我靠在车旁气喘吁吁的问：要是太阳不出来，我们...我们是不是就要一直这样推着回去？帕妻夫老头累得也够呛，他打趣的说：放心！没那么严重，买车的时候塞了红包给太阳老大，它不会不讲信用的。果然五分钟后，太阳真的出来了，像刚刚洗完澡，偷偷喝了杯咖啡，然后继续值勤。

    ? ? ? ? ?后来老头告诉我们，其实这辆车是借来的，是这里的汽车制造商自主研发的一款太阳能车，目前处在实验阶段，老板和我是朋友，我对他说旅馆里来了两位老乡，想借这辆环保车开开，一方面可以借此带你们出来兜风，领略石头国的山川美景，另一方面，可以借机试试这台太阳能环保汽车的性能如何，我问：那你现在觉得这车性能如何？老头咳嗽两声，说：很好！差点家都回不了，还是没有我们四川的汽车好。

    ? ? ? ? ?羽城是这里商业与机场的结合体，里面卖的都是高科技，什么会说话的植物虫，能发光的液态水，防衰老的海底油，治百病的乌龟草，重点是有专门为孕妇准备的怀孕果，现状酷似婴儿，分带把儿的和不带把儿的。老头指点我，如果你们喜欢男孩儿就买带把儿的，喜欢女孩儿就买不带把的，我问老头，这是传说还是真管用？帕妻夫老头很自信的说：据不完全统计，成功率大概是百分之五十，你们可以试试。又是试试？等买完之后，我拍拍脑门，还真是瞎扯，百分之五十不等于白说吗？一样占一半。

    ? ? ? ? ?为保胎儿的均衡营养，我还在羽城买了一些营养品，水果，坚果，牛肉，和蔬菜，全部放进后备箱里。回到大厅的正中央，哪有一台机器，帕妻夫老头告诉我，只要眼睛注视着机器中间的一个监视屏，在一小时之内眼神不能离开，但可以眨眼，就能获得一台石头国的石头牌手机，是纯国产的六核驱动，双摄像头，双卡双待。

    ? ? ? ? ?我和璇子都不敢轻易去试，只站在一边观其不语，看看其他游客的运气，这游戏看起来很容易，当你盯上十分钟的时候，就有人来骚扰你，而且手段千奇百怪，能想到的全都用上了。在这个过程中，有慌里慌张求你帮忙的，有突然对天放炮的，有故意在你面前吵架的，有警察过来叫你出示身份证的，有假装是你同学和你打招呼的，甚至还有骑着摩托车撞向门市的，这些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大部分人都经不起诱惑，被惊吓，走神，或是真的认为是警察来找他的，反正上当之后只能无奈的一笑而过，只有一位坚定的小女生，手捏紧着拳头，皱着眉死盯看显示屏，像有两根透明的棍子，把她双眼和显示屏紧紧连接在了一起，仿佛一切骚扰都无法阻止她，最后奇迹般的通过了测试，在获得石头手机奖励时，她差点哭了出来，结果今天是她的生日，此刻全场响起热烈掌声，各种心酸委屈得到释放，更有大个子把她抱上肩头，让人们为她欢呼，雀跃！

    ? ? ? ? ?周璇动心了，她推了推我，要不要去试一试，我瞬间联想到那些稀奇古怪的骚扰，小声说：你老公眼神不太好，盯一小时怕你被人掳走了，不放心，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你怕啦！尝试一下都不敢？”她脾气来了，都是重庆人， 我可不能什么时候都惯着她，这是在国外，我不想出任何闪失，况且你肚子里有我们的孩子，骂她又怕她难过，她一难过肚子里的孩子就难过，恶劣的情绪对胎儿会有影响，于是我伙同帕妻夫老头骗她太阳快要落山了，那辆太阳能车自身问题多，再不走今天恐怕就回不去啦！在外面冻会成冰棍。这才把她连哄带抱的弄进了车里。

    ? ? ? ? ?一连几天的游玩，让我们对这里依依不舍，渐渐产生了感情，我和璇子商量，等过完年再走，不急着回国。石头国虽小，可玩的地方却不少，我们拍了上千张照片，录了几十段录像，还买了很多小玩物当纪念品，足已不虚此行。

    ? ? ? ? ?这天帕妻夫老头刚一进屋，就被伊斯里娃夫人叫住：站到！这月挣了好多钱？帕妻夫老头恭恭敬敬的上交工资：嘿嘿！四千元，不多！只见伊斯里娃夫人眼睛一瞪，吼道：把袖子给老娘拉下来。“嘿！这儿藏了六百元。” 但伊斯里娃夫人并未就此放过：个人自觉点，把靴子脱了，要不然我亲自动手哈。帕妻夫老头鼻子都气歪了，心想下次我藏内裤头，我看你怎么找。

    ? ? ? ? ?与此同时，韩悦月的摄影工作室因为火灾而成为头版头条，先锋新闻刊登了有关怪叔叔摄影之前所获得的奖项，人们纷纷都在网上留言讨论这家摄影工作室的作品，因祸得福的得到了广大市民的关注，致使怪叔叔摄影的业务量比之前翻了两三倍，并且有相当一部分品味较高的客户，主动联系到这家充满艺术气息的摄影工作室下单。这个世界就有那么多神奇的事情，当你觉得天道不公之时，另一种补偿的却悄然来袭，当你踌躇满志正当冲锋之际，未必就是好运气。命运可能是个圈，不管你如何挣扎，走得有多远，跑得有多快，最终绕了一个大圈，还是会回到原点，回到梦想初始的地方，它也可能是条直线，你不知道终点在哪里，你只能往前走，马不停蹄的往前走，带着生的希望不停往前走，或许走着走着便走出了人生的阴霾，走入向了生命的光辉。

    ? ? ? ? ? 韩悦月在即将蜜月之行时，肚子里也怀上了宝宝，这让快当爸爸的赵英俊欣喜若狂，巴不得从小教他学川剧，又提前设计了一套小孩初成长计划，但被韩悦月否决了，在她的内心，孩子不管学习成绩怎样，将来不管从事什么职业，摄影技能是必须得掌握的，那是子承母业的理所当然，是血脉的正统继承，所谓艺多不压身，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 ? ? ? ?我轻抚周璇还未隆起的肚子：璇子，有感觉没有？“才两个来月，那有什么感觉！” “我们给孩子取个名字吧！你说呢？”“ 你急什么，都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怎么取名！”我想了想：“先不管儿子还是女儿，名字先取了再说！你说如果是男孩呢？周璇咬了咬嘴唇：嗯！叫徐星海，或者徐星雨，又或者徐星驰。我不解的问：你取名字为什么中间都带一个星字呢？她回答：预示着我们的孩子将来会成为明日之星啊。我低头琢磨着：听上去倒有几番道理，那生的要是女孩呢？周璇说让我来取，也对！女儿都像爸爸。我挖空脑子，冥思苦想，几分钟后脑子里闪现出一个名字，准确的说不是想出来的，是天上“掉”下来的，对！就叫徐爽欣。

    ? ? ? ? 马上要过年了，我们分别给国内的家人通了电话，捎去祝福！叮嘱他们保重身体，我们年后归来。

    ? ? ? ? 下雪啦！石头国的雪并不都是白色，每到年终的时候，石头国的天上都会飘落五彩缤纷的彩虹雪，我问帕妻夫老头这是怎么回事？老头摸摸自己不长“庄稼”的光头，想了半天回答：不晓得！这样的情况并不是每年都有，我也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也没有专家出来解释一下，你不是喜欢拍照吗，快点拍下来啥！回国就看不到这种景象了哦。承蒙老头提醒，我将这一幕幕雪景全记录了下来，身处其中感觉真像现实版的冬日童话，穿着厚厚的棉衣，棉鞋，戴着私人定制的发热手套，厚围巾、包头帽，与璇子相依行走在厚厚的雪地里，灯架上，座椅旁，树梢上已悄悄穿上了一层彩色的棉衣，它会发光，它会闪亮，它或许还可以吃，那是棉花糖的造型，又冰又甜又润喉，不仅如此，它还能治病，治伤感的，抑郁的，失恋的，寂寞的，孤冷的，以及一切被世界遗忘的抛弃的惩罚的无可归宿的人们，它以最大的容量和胸怀包容这个不公平的世界，在这里，你几乎听不到伪心的虚假广告；在这里，你几乎看不到城管与小贩的争吵；在这里，你几乎意识不到人与人之间的团结有多重要；在这里，你几乎吃不到被化学添加物污染的食品，在这里，你几乎买不到山寨版的伪劣商品。出国旅游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世界观，影响一个人的价值观，增长自己的认知面，同在一个井天，那怕只是探出了一个头，想法都会不一样，在我看来，世界并非眼前看到的这个世界，世界很可能另有真相。

    ? ? ? ? 当然，那儿有好人，那儿就有流氓，相生相克，石头国也不例外。就在过年前的头一天，我和周璇订好了机票，在回来的路上看见一伙地痞流氓正在欺负一位小姑娘，我们顺势躲在墙后窥视对面发生的情况。我数了一下，他们一共有八个无赖，带头的是个独眼龙，另外是个刀疤脸，从外表上看，体格很是健壮，贼眉鼠眼的，其他几人形象也好不到那里去。怎么办？孙子兵法有云：强敌不可硬斗，要运用智慧，不用猜啊，首先我想到的就是帕妻夫老头，人家可是魔鬼镇的警长，警长知道吗？那可是法律的代表，保卫一方沃土的象征。于是情急之中，我拨通了他的电话，说明具体情况和具体地址后，不到五分钟时间帕妻夫老头就骑着浑身叮铛响的自行车过来了，背后还搭着他的一个助手。

    ? ? ? ? 我和周璇开始怀疑他们是否应付得了，毕竟对方有八个流氓，她拉着往后走，叫我不要多管闲事，让老头自己去处理，那能啊，关键时刻我怎能退缩，在羽城说我没勇气尝试，那不过是游戏，眼前小姑娘被伙流氓欺负，我能袖手旁观吗？我要胆小退缩了下次我们又遇到恶徒怎么办？又妥协，哪谁来保护你？胆量是练出来的，况且有帕妻夫老头打头阵，证明我是男人的时刻到了，为了保护璇子，我让她躲到一安全隐蔽处，自己则随时准备加入战斗。此时刀疤脸对独眼龙喊到：老大，就是那个爆眼子老头，他又来啦！带头的独眼龙嘴里叼着一根雪茄，表情恶狠狠的叫骂：来得好！上次就是他破了你的相，弄瞎了我的眼，今天我要把他做成羊肉串，烤来吃了。

    ? ? ? ? ? 只见帕妻夫老头大呵一声：你们要干啥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欺负良家妇女，快给我住手！独眼龙用舌头舔了舔手上的刀尖，走到帕妻夫老头面前，指着自己右睛说：还认识我不，老头！我这只眼睛就是拜你所赐。“我呸！你娃上次偷东西，偷到施瓦辛格他徒弟家里去了，我当时还在人家屋里喝茶，还没轮到我动手，人家一脚就把你踹出窗外了，还有你！老头指着刀疤脸说道，翻窗逃跑时被一条牧羊犬攻击，没把你生吞活剥了就算不错了，你们作恶多端还好意思问，完全是咎由自取。独眼龙听后气得七孔冒烟了，呵道：当时是我大意了，身边没几个人，但今天不一样了，别以为你当了个狗屁警察谁就怕你，我告诉你，今天你们统统跑不掉，我要撕了你的皮，啃了你的骨，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兄弟们！上！。

    ? ? ? ? ? 我见势不妙，在墙后捡了一根棍子，慌里慌张冲上前与歹徒搏斗，说实话心里还是很胆颤，毕竟我们才三个人，动手的那一刻脑子里什么都没想，王八拳，王八棍，一统乱打，没多久体力就不支了，由于敌众我寡，棍棒两下就折断，首先挂彩的竟是我，打得没鼻子没眼的，又东倒又西歪，一会儿背上挨一拳，一会儿肚子挨一脚，早知道就别逞能了，眼看着我们三人招架不住的时候，老头突然拔枪示威，然后叫我们快闪，意为快搬救兵，我就奇了怪了，你有枪干嘛不早就拔出来，非要和那帮流氓肉搏，在往回跑的途中，助理无奈的说：那确实是真枪，但是...没子弹！他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临走时忘带了。 啊！这也能忘？开什么玩笑，跑着跑着我开始担心璇子的安危，万一......当我想跑回去时被那助理劝阻，他说：没时间了，你既然叫她藏在隐蔽处，只要她不露面就不会有事，毕竟他们是在斗殴，不是在搜查，叫不来人救帕妻夫，他就...他就等不到明年退休了，话语间这位助理快哭出来了，我实在无力争辩，也心痛，心焦，又无其他选择。在搬来三十多人救兵的时候，回到刚才打斗的地方，结果一个人影都没有。我心乱如麻的呼喊周璇的名字，怕她被卷进去，好半天她才从一花园内跑出来，我们紧紧拥抱，吓死我了你 ，躲哪里去了，对了，他们人呢？帕妻夫老头在哪里？周璇定了定神，后怕的说：遭了！你们快去救他吧！那帮坏人见你们搬救兵，对帕妻夫老头拳打脚踢，恶语相向，他的那把枪根本就没子弹，被那个独眼龙拆穿，然后拖着他的双脚不知去了哪里？

    ? ? ? ? “ 惨了！这下情况严重了，他们带走了帕妻夫老头，天又这么冷，老头肯定有危险，”我担忧道，周璇问：那怎么办呢？我六神无主，我哪知道怎么办？况且这是在国外，然而庆幸的是在救兵中有几个生猛的大个子，手臂粗得像大力水手，拥有把汽车砸烂把石柱啃碎的本事，他们纷纷打电话，联系黑道白道进行全城大搜索，但到了天黑时，依然鸟无音讯，没有帕妻夫老头的下落。
    伊斯里娃夫人得知老公凶多吉少，哭得像个泪人儿，嘴里说的喊的全是帕妻夫老头的优点，说一句哭两声，简直不能再煽情，夫妻患难见真情啊，弄得大家都吃不下碗饭，哭诉：眼看着今年过了，明年他就要退休了，却被坏人虏走，他平时也没什么爱好，就是爱抽烟，爱喝茶，吃个饭像耗子，一颗米一颗米的数，年轻的时候脾气不好，早年当过杀猪匠，累死累活为了孩子读书，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了，自己又老了。那我问：您的儿女呢！我怎么从没见过？伊斯里娃夫人说：他们有自己的房子，和你们一样出国蜜月去了。

    ? ? ? ? ? 正在此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人，慌慌张张的对大家说：快...快跟我来...帕妻夫警官被那帮人绑在五里外的电线杆上。我们闻迅抄起家伙便往那边跑，边跑我们边商量着如何去解救帕妻夫老头，考虑到那帮流氓还在附近活动，我让周璇陪老板娘在屋里，危险的事由男人来承担，女人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 ? ? ? ? “看！那就是帕妻夫警长！”此时的帕妻夫已被脱去了外衣，上身只穿了一件烂背心，到处是洞，像被老鼠撕咬过，在寒冷的夜里不知被冻了多久，浑身上下被打得鼻青脸肿，已奄奄一息，看样子是受了不少罪，另外离他不到二十米远的小型超市，被独眼龙他们控制，店员也被他们绑了起来，耀武扬威在里面砸钱箱，喝啤酒，吃零食。

    ? ? ? ? ? ?情况紧急，必须把帕妻夫老头先救下来，再去对付那帮王八蛋，当我们正要去解救时，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在电线杆的背后是一片长满青苔无人过问的乱石堆，不断有的白烟从地底冒出，好似对面山上还听到了狼叫声，随着白烟越来越浓，气氛变得越来越诡异，突然！一只手从石头缝里伸了出来，用腐烂的躯体推开了石头盖，与此同时，旁边的石头盖也开始移动，正挣扎着从地狱的深渊爬出来，我们被眼前的景像惊呆了，原来这是一片乱坟岗，听我身旁的大个子说，相传镇上曾经遭遇过一场病毒大瘟疫，这种病毒会破坏人的内脏器官，直至出血变异，人会在发狂中死去，但死去的人并未摆脱病毒的控制，那些病毒实际上已深入人的骨髓，破坏了人的正常神经功能，让已死的人还能动，已经埋在地底下好几百年了，我张大嘴望着他，这么说来那石棺下面埋的就是——病毒僵尸！石头国还有这等怪事？这外国的月亮不但圆，还更可怕。只见他们穿着中世纪的军服，拖着腐烂的躯体，面带微笑的向我们招手，我们表情僵硬还以回礼，个个打着冷颤，或许是在地下睡得太久，一个僵尸正想伸懒腰，啪的一声手臂掉地上，另一个僵尸走着走着一颗眼珠滚落下来，自己一脚将它踩烂，然后我们又发现马路边的下水盖被推开，爬出来一个青面獠牙的绿色僵尸，此刻的帕妻夫老头眯着眼瞧见这一幕后，立马装死，其表演水平媲美奥斯卡金像奖。

    ? ? ? ? 半刻钟后，僵尸们歪歪扭扭的行走在马路中间，头顶着月亮显得相当诡异，谁见了也得靠边走，为了活动手脚，他们竟跳起了整齐而又鬼魅的僵尸舞蹈，同样他们也有大哥，那是排在最前面的骷髅头，他用极低沉的声音唱道：黑暗笼罩大地，午夜近在眼前，沉睡在地下四千年的死灵，遍布你的周围，哪怕你看见的是没有魂灵的鬼魅，也得坚强面对这些来自地狱的猎犬，尸壳下的腐肉散发阵阵恶臭，想要尖叫，恐怖让你声带失效，你完全瘫痪，手脚冰凉，不知道能否见到明日朝阳，你闭上眼睛，希望一切只是幻想，但此刻你来不及逃窜，虽浑身发抖，唯有拼死决斗。

    ? ? ? ? 舞蹈进行到超市门口结束，我们趁机把帕妻夫老头救下，听见那群流氓恐慌而逃，但为时已晚，大群僵尸已包围了超市，准备进行反围剿，首先是僵尸老大摇摇晃晃先走了进去，被迎面而来刀疤脸用板砖打折了脖子，然后僵尸老大竖起右手食指，向他摇摇：你不行！一骷髅拳将其大牙打飞，独眼龙果然不是吓大的，掏出火药枪，对准僵尸老大扣动扳机，“啪”子弹对穿骷髅头而过，这下门外僵尸们愤怒了，集体冲进去，如恶魔降临，撒旦在世，三下五除二将火药枪掰成麻花！独眼龙深知罪大恶极，扑通一声！跪地求饶，怎料被后面的两个女僵尸看上，不好意思的用食指舔着黑红的口水，眼神直溜溜的盯着独眼龙刀和疤脸，此刻流氓们大喊：警察救命啊！警察快来啊！

    ? ? ? ? 我们在寒风中看着僵尸是怎样收拾一个一个流氓的，六个小混混下场很和谐，只是被绑起来了，等待我们的抓捕，而独眼龙和刀疤脸可就惨了，被两女僵尸连拖带拽的拉出超市门口，此时独眼龙嘴唇发乌，开始吐白沫，好像不是在装死，而刀疤脸则被打得鼻青脸肿，嘴里还塞着一个苹果，双手被烂布条绑住，他被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僵尸拖着左脚一摇一晃的前行。

    ? ? ? ? 就这样，这帮流氓被比他们更流氓的僵尸欺负了，在被拖进乱坟堆里的时候，刀疤脸已哭得日月无光，感人心肠，我猜他把这辈子的眼泪都哭完了，最后那女僵尸满意的盖上了棺盖，还送来一个骷髅飞吻，弄得我们个个打冷战，其他僵尸也向我们挥手离别，我们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正当要冲向超市，逮捕剩下的几个吓得浑身发抖的小混混时，一个僵尸突然从下水道冒出来，说了句：不好意思！拾起刚才因为伸懒腰而掉落的僵尸手臂，慢慢向我们挥别，像站在演唱会的升降梯里，依依不舍的退出人间舞台，最后拖住井盖缓缓盖上。

    ? ? ? ? ?当晚，伊斯里娃夫人为给我们准备了庆功宴，几十道川菜吃到爽，并找来当地有名的医生为帕妻夫老头开药打针，不知是听我们聊得太高兴了，还是那药力太过神奇，老头体力很快便恢复了一大半，他爱喝茶，石头国的石头茶，坐床上与我们大聊排骨勇斗流氓的英雄事迹，比手画脚的，夸夸其谈，吹起牛来大象都得让他三分。

    ? ? ? ? ?关于僵尸的故事，周璇并不相信，只当是我们眼花了。

    ? ? ? ? ?过年啦！石头国的新年由于时差关系，要比中国早一天，除了放鞭炮和吃年夜饭相同以外，他们这里过年还有几大特色，比如由政府组织到广场扔石头，看谁仍得远，仍得最远的前三名有奖金可拿。我自然也参加了，只不过我拿了个重在参与奖，另外他们还举行全城化装舞会，注意！这里的化装舞会可不是一般的室内聚会，是整条街整个城镇都挤满了带面具的人，不管天黑到什么时候，特制的彩灯永远渲染着这个美丽的城市，发布在大大小小的街头巷尾，放着统一的石头国浪漫歌曲，我和周璇在成百上千的人群中翩翩起舞，享受令人陶醉的岁末，一旦分开，就有人见缝插针的邀请你跳舞，我在上完洗手间回来后，周璇就被人拉去跳舞了，当然也有其他带面具的女郎找上我，对方穿着性感，身材火辣，但说话声确实不敢恭维，低沉到像个大老爷们，让我怀疑面具背后的人是不是个续着胡须的雌雄同体，而帕妻夫老头则被老婆关在屋里，不情不愿的和伊斯里娃夫人跳交谊舞，他心头鬼冒火：归儿瓜婆娘，太可恶了！把我关到屋头跳交谊舞，都在一起生活几十年了还交谊个屁！外面那么多妹妹，我连碰都碰不到，我才叫冤哦，说实话以我们的凉衣杆加搓衣板的身材，戴上面具穿上西装，不说是帅哥至少也应该是超哥啥！当然他的心思很快被伊斯里娃夫人看穿：还超哥，我说你是老锑锅，要出去可以，舞会散了就可以出去。帕妻夫老头气得头发都快长出来了，心中无比伤感，边跳舞边望向窗外：妹妹们！明年见。

    ? ? ? ? 石头国的春节也有联欢晚会，他们的联欢晚会花样繁多，怎么精彩怎么来，并且每年一个主题，不唱什么国歌，也不跳什么民族舞，由于国小明星少，于是他们邀请全世界最受欢迎的外国明星来晚会表演，把她们的拿手节目奉献给大家，当钟声敲响之时，便是我们和帕妻夫夫妇告别相聚的最后一晚。石头国的鞭炮叫石头炮！它和一般的鞭炮可不同，分香炮和热炮，香炮顾名思义点燃后会爆出香味来，那种香味很特别，如美女擦身而过的一缕清香，不闷不燥让人心旷神怡，那什么又是热炮呢？大冬天的放这种鞭炮会释放出热量，中和周边的冷空气，使气温短时回暖，它主要是在空中炸响，所以走在石头国的大街上，你会感受到一缕清香和暖暖的节日味。

    ? ? ? ? 新年已过，该启程了！临走时，帕妻夫老头夫妇一路将我们送到机场。“你们要走了，说实话我们还有点舍不得，好不容易碰见老乡，现在又要回去了，我没有什么东西好送你们的，这套婴儿装送给你们即将出生的宝宝。”帕妻夫老头有些难过，周璇安慰道：“不要这个样子，大过年的，我们以后会回来看你们老俩口的。此刻伊斯里娃夫人都快哭出来了，她祝福语是：你们走了，你们明年要记得再来看我们哦，我那旅馆一直为你们敞开的！”“归儿瓜婆娘，好的不晓得说，尽打小算盘，大不了我这个月烟钱都省了嘛，全部交给你，拿去减肥嘛！”我们见他俩又开始吵起来，只得无奈的耸耸肩，挥手离去。
    十八、幸福

    ? ? ?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航程，我们终于回到了国内，第一件事就是胎检，结果表明一切正常，我还通过监视器看到胎儿的实况动像，她卷缩着身子，闭着眼睛，生命真是太奇妙了，我塞了五百元给医生，结果被她婉拒，我不在乎儿子女儿，只是想早知道，可那医生油盐不进，还扬言再塞红包给她就对我不客气，我想知道你能对我怎么不客气，我们可是你医院的客户，毫不夸张的说，你们医院难道不是天天盼着人生病？没人生病你们就得倒闭，尽管这想法不现实，倒霉！碰上个老实人，不讲就不讲！

    ? ? ? ? 对于当爸爸这可是一门深奥的学科，你所面对的可不是花草树木，你要学会怎样抚育你的下一代，让你的基因传承下去。我从未了解过孕妇的相关知识，她们在饮食上需要注意什么？穿衣饮食需要那些讲究？心理上有什么变化？等等一无所知，眼下就得恶补这方面的知识，学以致用，况且周璇是川剧演员的，挺着肚子唱戏显然不现实，戏袍也不允许呀！所以剧院鉴于这种情况，领导安排周璇做些后勤工作，一来不费什么体力，二来突出领导对演员的关怀，再者适合养胎，准备迎接新生命的到来，工资不但照发，另外还能领取一部分额外补助金，及奶粉其他保健品，一直领到孩子出生后，还有坐月子的特殊津贴，川剧院的这种做法令我倍感欣慰。

    ? ? ? ? 几乎每天周璇的肚子都会被踢两脚，心里那个美，我倒是希望自己也能怀孕，据说男人怀孕比女人怀孕给婴儿带来的好处更多，周璇笑笑，巴不得让你们男人来尝试一下生孩子的痛苦，我说，我还真就在一新闻上见过男人生孩子的趣事，不过是一项科学研究，先在男人的肚子里移植子宫，再把人工受精卵注入，在余下的几个月时间里，可看见这个男人的肚皮在一天天长大，他将承受女人所生产所遭遇的一切痛苦与幸福，那种感觉难以言表，当然，顺产是不可能的，男人本就没那器官，也没那功能，最后还得剖腹产，我想那小孩长大后如何面对这个世界，他该怎么对人说自己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这种投胎方式可是相当有技术水平，全世界都没几人能做到，周璇一脸不屑的说：什么投胎技术活儿啊，你说投到比尔盖茨家里那还不错，你投胎到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肚子里，搞不好对方是个啃老族，这种违反伦理道德的事情本来就不合适！我说：也对！估计那男的无法产奶，奶？我俩突然意识到奶粉的重要性，现在的年轻母亲有几位是奶水足够的？孩子饿了要哺乳，且不论周璇奶水是否足够，孩子喝人造奶粉是铁打的跑不掉，于是我俩通过各种途径打听，找到一家绝对安全奶粉定制——喝羊奶。

    ? ? ? ? 羊奶被称之为奶中之王，又名羊乳，甘温无毒，润心肺，补肾气，营养远远丰富于牛奶，含蛋白质、低脂肪、碳水化合物、维生素e及钾、铁等，当然价格也不菲。怀孕期间，之后的每个月都会去做定期产检，不但给客人拍照，同时也给肚子一天天隆起的璇子拍照，记录宝贝诞生前的整个孕期过程。有的客人喜欢在大肚子上画图案，戴耳机，表现其甜蜜可爱，我则不会，我会用最真实的一面去记录，去见证，因为生命的诞生本来就是一个奇迹，何必为花哨的“好看”做些画蛇添足的事呢？所以我也从不给自己的客人在肚皮上画画。

    ? ? ? ? ?我翻阅了很多孕妇相关书籍，听取医生专业的建议，一天到晚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些菜该买，，那些不适合孕妇吃，注意哪些生活细节，周璇比我懂一点，但也仅仅只是比我多懂一点点，比如螃蟹、甲鱼、罐头食品、菠菜、特别是猪肝，因为现代的饲料中添加了催肥剂，含过量的维生素A，孕妇吃了会容易造成胎儿畸形，危害极大，另外常带她出去走走，散散心，买保暖孕妇装，到沙坪坝超级商城了解劳斯莱斯婴儿车的价位，咨询附近有哪些幼儿园等等。

    ? ? ? ? ? 周璇的后期反应比较明显，时常干呕，我给她买了孕妈妈奶粉，为防止生病，我找来了王医生，他教周璇做了些简单益于健康的保健操，给出了宝贵的建议，总之能想到的，能想方设法避免的，有益于孕妇的，我都尽全力去做，连看电视也不放过相关信息，各种担心与情绪纠结在一起，还得忍受周璇的性情变化，我准备了部分胎教音乐，隔着肚皮放给宝贝女儿听，没想到她越发兴奋，不光用拳脚，还在里面翻跟头，玩跑酷，弄得周璇怀疑我有没有把音乐放错。

    ? ? ? ? 璇子怀孕期间是最幸福的也是我最没安全感的时刻，总怕出现任何意外，时刻警惕周围，一切可疑人等不准靠近周璇，几天后，我们楼下莫名堆了很多垃圾，不知谁那么没公德心，弄得臭气熏天，每当和老婆出去逛街时，都要避开那块地，又不见人来打扫，于是我自告奋勇的做了一回义工，然而打扫干净之后不久，又堆满了很多垃圾，仔细想想白天也没发现谁乱丢东西啊！问房东老板娘她也不知情，就在左邻右舍议论得越来越多的时候，那天晚上，我们从商场回来的时候发现，一个满身脏兮兮的叫花子提着一口鼓鼓的尼龙袋，他正往白天才打扫干净的空地上倒垃圾，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护着周璇，警惕他的一举一动，这种人十个有九个精神都不正常，其中六个会打人，三个爱跟空气说话，只有最后一个稍微正常点，我们碰见的就是最后一种人。与其说我们被他吓到，还不如说他被我们吓倒，他语无伦次的说：别...告诉别人，我在收购垃圾，可以拿去卖钱。我故作镇定说：你要收购别把垃圾丢在我们楼下呀！况且回收站离这里还远，你要丢就丢远点。他不知是头脑没开窍，还是真的精神上有问题，当晚就把垃圾搬走，周璇还夸奖我有胆识，没过两天又听说离这里不远的银行门口堆满了垃圾，他还真想把垃圾进行到底，最后还是人家银行内部人员通过监控镜头发现，并报案将其驱赶处理！

    ? ? ? ? ?安妮自从恢复工作以来就像变了一个人，没顾客的时候喜欢和我畅谈人活着是为了什么？老实说以前有人问我这种问题，我还是可以胡扯两句，大道理谁不会讲，不过我发现我自己也变了，我变得踏实了，变得有担当了，对那些上升到哲学的问题已经失去了兴趣，比如她问你喜不喜欢钱？你说这算什么提问，在我看来只要合法的，自己凭能力赚来的，又不偷又不抢，当然越多越好，别说个人，上升到国家层面也如此，没有货币流通，连整个国家都无法运转，君子求财，不仅取之有道，更是多多益善，毕竟那是能力的一种直接体现，能力越大，担当就越大，我想，我这辈子的成果，应该说最大的作品，就是我和璇子的爱情结晶。安妮后来也交往了，人嘛！总得往前看，我所能做的就是给她加工资，原因很简单，既是人情，我也不愿意她离开，她的化妆技术可是帮了我的大忙，很多客人认同她的手艺，只要她没另起山头的可能性，我就给她开出了一般化妆师望尘莫及的薪水
    ? ? ? ?
    ? ? ? ? ?怀孕的第七个月，周璇的肚子鼓得像个球，我常侧耳倾听，有没有动静都听，扯尖了耳朵的听，像在打探宇宙的奥秘，也拍家庭录像，她低头对着肚子说：爽欣啊！今天是你在妈妈肚子里的第七个月，平均每天都要踢妈妈几十次，你可真“疼”你妈妈。我欣慰的笑了！
    ? ? ? ? ?自从结婚以来，我已很少回竹林镇，因为即将开发搬迁，竹林镇曾经的热闹景像已不复存在，那些台球桌，那些游戏室，早已消失无踪影，所代替的是一道道紧闭的卷帘门，当年哭鼻子的小孩如今已有了自己的公司，开上了私家车，买房子，做生意，当老师，卖建材，当领导，有甚至常年在国外打拼，这些曾经在一起“混”的小孩，早已麻雀变凤凰。832路公交又改头换面了，车型由以前的中级车换成了现在的高级车，里面非常宽敞舒适。上车后我就开始闭目养神，那司机估计上厕所去了，等了半天不见人影，无意间的听见前排乘客的讲话，“我给你讲啊！我们公司的那个王小妹昨天生孩子疼得半死，生了六个小时才生出来！”“你这算什么！我姐生孩子的时候折磨了八个小时都没生出来，最后不得已去做剖腹产，差点没把命搭上！” “生孩子丧命的孕妇还少吗？特别是大出血，现在情况还好，要是落到以前，多半见阎王去了！”“就是嘛！凭什么生孩子要落到我们女人的头上，也让那些臭男人尝尝生孩子的痛苦，有的地方还重男轻女，没生出儿子他还不要，还怀疑不是他亲生的，往婴儿身上扎针，这生儿生女本来就是男人的问题。”“啊！你都听谁说的呀！这么丧心病狂 ” “新闻上播的呀！你不知道呀！太不是人干的了，还真下得了手。”她们在前面聊，我们在后面听得不寒而栗，周璇故作镇定冒出一句，其实，生不生我也无所谓！我很坚定的回答：别多想，来不及了，都第八个月了，你没得选择，放心吧！我会一直守在你身旁的。过了一会儿听见她们又在聊： 听说现在公立医院大部分都是破腹产，很多医生会建议你直接剖，来得痛快，那样他们就能赚取高额医药费，而且婴儿没有经过肺部挤压，对宝宝的身体发育总之不是那么好，另外麻药过后你才知道什么叫痛得死去活来。旁边的人问: 那怎么办呢？总不能不生吧！那女人回答：去高级私立医院啊！不仅服务周到，医疗水平先进，还不怎么挤，就是银子花得多点。听到这里周璇用渴望的眼神向我传达信息：你说...我们要不要去私立医院看看！我心想，这几人聊了半天怎么看都像医托，聊得那么专业，像是有意无意的打广告！

    ? ? ? ? 我没去私立医院看过病，只是听说那里服务好，医疗水平不错，经熟人推荐，我们在沙坪坝的【皇室私家妇产科医院】做了探访，在那里看病生孩子的人都是有非富即贵的，从外面停靠的车辆就能看出，基本上找不到三十万以下的车，商定之后我们做了第八个月产检。医院的主任医师其实就是老板，戴着一副金丝近视眼镜，大概四十岁出头，短头发，椭圆脸，白大褂，与人交谈很也亲切，她为周璇做了孕期分析，从专业素养上来说，她几乎面面俱到，是个可信赖之人，我们亲切称呼她为白医生。

    ? ? ? ?白医生在开私立妇产科医院之前，曾在某大型医院干了十二年，因为看不惯一些不良现象，在其越演越烈的时候愤然退出。

    ? ? ? 周璇的预产期是在下个月的八号，白医生建议：您目前情况良好，我建议您可以参加我们的产前瑜伽，对宝宝对分娩都有好处，您看可以吗？我代替周璇说：完全同意，紧接着反问：不会有什么闪失吧？白医生亲切的笑笑：放心吧！那些动作是专为孕妇设计的，很安全的。

    ? ? ? 于是她把我们领进一间大屋子，像个练舞蹈的排练场地，意外的发现在那群孕妇中，韩悦月正闭目吐气练着瑜伽。我走到她身边，轻拍她肩膀：哇！你吓死我了，怎么你们也...，她的目光正好与周璇的肚子相对，问：几个月了？肚子比我还大。我说：八个多月，你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下月九号’ ‘ 这么巧，我老婆是下月八号，正好错开，你来这家医院很久了吧？我看都是些有钱人’ ‘ 没有啊！我前天才来的，之前都是在其他医院检查，还有你刚才说这里来的都是有钱人，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 外面停了那么多辆豪车你没看见呀！没有八十万也值五十万！’ 韩悦月没好气的说：那些车与这家医院无关，来这里产检客人的车都停在地下车库。 我疑惑不解的问：那门口停这么多车是谁的？又不进来看病。韩悦月回答：你问我，我问谁去？估计是些不想交车位费的人暂时停靠在这里的吧，有时候多，有时候少！话还说完，带头的老师便做起示范来，全是适合孕妇健康的瑜伽动作！
    由于来这里产检的基本上都是孕妇，所以她们坐在一起聊的全是些骇人听闻的趣事，“听说你这是第五胎了，不容易啊！” “是啊！光交罚款金都够买车了，万一这胎又是女儿，我估计还得生 ” “你家有钱怕什么，像我们老朱开家用电器维修店，没多少钱，生一个就够了” “你说得倒轻巧，生这么多，我都成下母猪下仔的啦！他家重男轻女的观念特严重，婆婆非要我生个儿子，好传宗接代，你说我命苦不苦。”“能怪谁？你嫁他之前难道不清楚他家重男轻女，你还不是看重人家有钱，幸好他家不算豪门，要不然有的气让你受 ！”“有钱怎么啦！有钱不好吗？别怪我现实，这年头谁不现实啊！是自己挣得辛苦，还是靠嫁得有钱，感情这回事儿，有了钱再慢慢培养呗。”“那你还抱怨什么，这不你自找的吗？”“我喜欢，我乐意！ ”“好啦！好啦！你俩别吵啦！听我说两句好吗？管他有钱没钱，别走极端好不好？首先嫁谁是你自己选择的，条件优越当然好，但你别忘了，你嫁的可是人，得有所平衡，有时候钱多不见得是好事！它可以助人也可以迷惑人，还有，谁愿意找个不修边幅邋遢的懒虫当依靠，起码的房子车子得有，生活不就那么回事儿嘛！都不要走极端！”

    ? ? ? ? 这时医院进来两位脸上写着难言之隐的夫妇，以一种非常含蓄的态度与白医生交流，白医生问：你们上次同房，是在什么时候。两人愣了一下：啊！这么直接，这个...女方想了想：去年八月十五号晚上十点半零十五秒。白医生吓了一跳，记得这么清楚？便语重心长对男方说道：若不经常关爱你老婆，是不太可能怀孕的，您懂吗？男方惭愧的点点头，然后白医生从药柜里拿出一个塑料瓶子，和几本令人脸红心跳的书，递到男方手里，说：去吧！我们要检查您的材料。此时这男人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东西，激动的问：你要我在这里做，这个也太有难度了。白医生手一指：别这样，这只是个检查项目，去吧！在前面左手边第三道门。那男的胀红着脸盯着桌上的杂志，久久不能接受，这时他的爱人说：亲爱的，要我帮忙吗？

    ? ? ? ?私家医院的服务就是不一样，她们不但可以照顾好孕妇，还安排我们这些男人穿上怀孕体验衫， 叫我们体验妻子怀孕的过程，赵英俊特逗，他每次穿上体验衫都很兴奋，要我给他拍照留影，故作可爱样子！而我则在璇子的笑声中，假扮十月怀胎的艰难样，手扶着腰，仰着头，迈着艰难的步伐，一步一摞脚的往前走，嘴里念着台词：哎哟！不行啦要生啦！肚子那么大肯定是对龙凤胎！这车上怎么这么多人，谁来学学雷锋，给我让个座啊！韩悦月坐在一边也捧着嘴的笑，周围的孕妇们也爱看我表演，本来只体验一下，我却把体验衫当成了小品道具，玩得不亦乐乎。

    ? ? ? ? 除此之外，我们作为即将荣升爸爸的大老爷们，医院另外还安排我们给初生的宝宝洗澡，当然这里用的肯定是道具，是白医生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仿真婴儿娃娃，其造型、肤质、哭声都非常逼真。她们事先在浴盆里装了大半缸温热水，要我们这些粗手粗脚的男人挨个给宝宝洗澡，有的一开始很兴奋，整个把宝宝沉入缸底，吓得周围护士大叫：你在干嘛？你想让宝宝淹死吗？有的很稳重，以为做得很好，结果给宝宝洗完澡后，他竟然直接把宝宝身上的水甩干，遭到周围护士的阻止：赶快停下，这是婴儿，不是盘子，请不要把她当成玩具。而轮到赵英俊的时候，我怀疑他是不是早先做过准备，表现得非常称职，非常老道，像已为人父很多年，颇令韩悦月满意。而我呢！面对手中的宝宝，我紧张又费力的给她洗澡，不懂得扶住脖子，不会如何给她翻身洗背部，还一不小心把宝宝额头撞在浴缸上，在一片惊呼声中，我急忙点头哈腰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下次不会了。就这样，在一系列的体验折腾项目中，我们这些大男人初次体会了母爱的伟大，和为人父母的不容易。

    ? ? ? ? 时间来到离周璇预产期还有三天的时候。我这段时间降低了接客量，抽出大量时间陪伴她左右，害怕中间出什么闪失，连晚上睡觉时也尽量离她大肚子远点，小心翼翼的守护在她身旁，随喊随到。

    ? ? ? ? 猪头！我想吃鸽子蛋，去给我买点。我说：没问题！老婆发话，我去去就来！

    ? ? ? ? 到附近超市购买，不知什么原因，最近几天超市生意好得火爆，我在里面寻觅了半天，除了买鸽子蛋，还买了些别的生活用品及饼干蛋糕什么的，待到收银台结账时发现，长长的队伍排到了五六米远，想换一边排队，结果更加糟糕，没办法！周璇指名道姓要吃鸽子蛋，只好慢慢等，我突感裤兜里手机好像在震动，一看！是王医生打来的，他有什么事？难道今天他不上班：喂！王医生啊！“ 我说打你那么多电话你都不接，你怎么回事！你老婆羊水破了，你还不赶来医院。”我听得慌了神，眼看着排到收银台，丢下物品飞奔而去。
    ? ? ? ? 到私家医院时，我几乎是夺门而入，揣着粗气大喊：我老婆呢！我老婆呢！几位护士闻迅急忙阻止我：喊什么！喊什么！你小声点，你老婆刚刚推进产房。我问: 我可以进去吗？得到的回答：现在不行！我愣在原地半天，才想起站在一边的王医生，我握着他的手谢道：实在太感谢了！王医生，我当时正在超市买东西，没听见手机声，实在太...大约是我过分感激，把王医生的手握得快骨折了，他着急得说：哎呀！好啦！好啦！你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用再感谢啦！你赶快松开，我手被你弄痛了。这时坐在一边的韩悦月向我竖起大拇指：恭喜哦！你要当爸爸啦！我谢过王医生后，激动不已的坐在韩悦月和赵英俊的对面，焦急的等待自己的宝贝降生，这时，搂着悦月的赵英俊竟然从包里摸出一包烟来，说：别紧张，兄弟！走，我陪你到楼梯间抽一根。韩悦月回过头干望着他：好小子，什么时候买的烟，拿来！这时候的赵英俊可男人起来了，哪是她说拿来就拿来的：少来，这叫镇定剂，懂吗！你在这坐会儿，我陪徐哥到那边去稳定一下情绪。

    ? ? ? ?这不稳定还好，一稳定事情就闹大啦！本来在楼梯间我两兄弟还抽得情绪四溅，兴奋不己，我开玩笑说：兄弟！我的孩子先出生，不管是男是女，反正他都是你老婆肚子里的哥哥或者姐姐，到时候我们互认孩子干爸爸怎么样？赵英俊当然一个劲儿的点头赞同，突然！听见门后在喊：韩悦月老公在哪里，赵先生在吗？于是我两冲出楼梯间，只见她们刚把悦月抬上床，原来在我们去楼梯间的时候，悦月肚里的孩子也开始着急起来，估计他听见了我们的谈话内容，不甘落后急着要出来。

    ? ? ? ?这下可轮到赵英俊的情绪不稳定了，背着手在走廊来回徘徊，像在思考作战方案，我在这时候反而安慰起他来：别紧张，兄弟！有我陪着你，先坐下来。赵英俊勉强坐在我身旁，不断揉搓手心，两只脚不断节奏性抖动，一会儿望东，一会儿望西，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又坐下，全然没有递烟给我时的稳重。

    ? ? ? ?又过十五分钟后，白医生从产房出来，对我们说：你们俩快进来，你们老婆生得很困难，需要你们帮忙。

    ? ? ? ?我俩几乎在相互对视的那一刻，一起冲进产房，各自守在老婆旁边，握着她们的手，丝毫不夸张的说，周璇在幸福的疼痛声中，把我手腕咬了无数块国产牌手表，就差洒盐抹油当猪蹄啃了！那边的赵英俊更夸张，没想到韩悦月不喜欢咬，她喜欢抓头发，把赵英俊的头发抓在手里使劲儿晃动，然后大叫：天啦! 我快不行了，赵英俊你个挨千刀的，你竟然还在外面抽烟，看我不抓死你，哎呀！痛！

    ? ? ? ?我来不及张望，只紧紧握着老婆的手，听着旁边护士鼓励她用劲，我说：认识你是我这辈子的幸福，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陪着你，老婆！加油！老婆！你最棒！我相信你没问题的，要不然你唱几句川戏转移注意力。她喊道：唱你个屁！你老婆就要疼死啦！还唱戏！我大义凛然的说：不会的！有我在，你什么问题都没有，就是有问题全让我来承担。周璇胀红着脸顺口接上：你说了算吗？来吧！帮我生孩子，老娘现在疼得想把你给生吞了。我立马豁出去道：来吧！先吞我的左手还是右手。

    ? ? ? ?与此同时韩悦月那边，医生喊着：加油！再用劲儿，快出来啦！加油！头！看见头啦！加油！快啦！使劲儿，把吃奶的力气用出来。

    ? ? ? ? 我这边的医生同样喊道：加油！一、二、三，使劲儿！深呼吸！加油！不要停！不要停！使劲儿！孩子快出来啦！对！就这样，好样的，努力！用劲儿。

    ? ? ? ? 然而到了最后关头，倒是韩悦月的孩子先出生，我们的孩子后出生，时间先后也就在一分钟左右，赵英俊看见自己宝宝降生，高兴得瞬间晕倒。我嘛！一个大男人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孩子，那种感觉...除了湿润...还是湿润！赵英俊生的是儿子，我生的是女儿，真是永生难忘的经历啊！

    ? ? ? ?突然我想起来，糟了！孩子生产的过程我没带相机，嗨！什么狗屁相机，手机就能搞定，这一刻必须得拍，将来放给女儿看，当她问：爸爸！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我肯定不会说你垃圾堆检来的，我会直接把“证据”放给她看！

    ? ? ? ? 孩子出生，全家人都高兴，在最初的几个月里，几乎每晚都能听见宝贝的啼哭声，不得不起来喂奶，我从一个不会抱孩子的大男人，逐渐变成一个熟练的超级奶爸，虽然有父母帮忙，但我还是尽可能的做到最好，不枉周璇的生产之痛，也应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 ? ? ? ?三年后，我们买了自己的新房，开上了小轿车，【徐跑跑摄影工作室】已开启全国连锁模式，安妮成了主店的化妆部主管。周璇在川剧院也事业高升，拜川剧大师于怀礼为老师，又因工作突出，表现积极，屡获大奖，荣升为副院长，与梅院长一起共事，商议川剧百年大计。

    ? ? ? ? 爸爸！女儿问我：我妈妈的妈妈我叫外婆，那你妈妈的妈妈你叫什么呢？我抱着女儿轻抚她的头：那也叫外婆啊！女儿又问：那爸爸的外婆我怎么没见过，我想去看看她长什么样子。我稍作深呼吸，指着天上的云，说：快看！爽欣，那朵云就是外婆，她正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完】

    后记——

    ? ? ? ?这是一篇屌丝变凤凰的飞天之作，在如今浮躁喧嚣的都市氛围里，保持一颗积极向上的心尤为重要，我本人是不听川剧的，我指的是电视里播放的戏曲节目，我想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年轻人都会换台，因为一次巧遇，一个朋友邀我去听戏，恰好川剧院离我家又不远，我就去现场听了，不但有去听，某位川剧演员就坐在我旁边，我当时就奇了，我是认得她的，她来听戏是想观摩同事的表演，吸取其优点！我和她就短暂了聊几句，当时舞台上正在上演折子戏，折子戏很短，但也很精彩，她建议我去看完整的大戏，而她本人也曾扮演过川剧里的白蛇，我这样说并不是指她就是剧中人物周璇，在写周璇的时候我是不知道她长什么样的，脑海里她的形象是模糊的，看不清面貌的，小说嘛！本就是虚构的文学，写作状态即是混沌的状态，试图发现剧人物的各种可能性，因为我有接触她，她也给我聊到了幕后的点点滴滴，和她那一身看似完整，却又充满青的、紫的、红的、扭伤的，擦伤的，骨折的、每天体力透支的、劳动与收入极不相称的心酸与无奈，后来我才了解到，他们队伍中的某些人的确因为生活的囧境，不得不被迫告别舞台，去寻找更大的生活空间，你总得结婚生子养家糊口吧！你总得为你的未来打算吧！你不可能说我是演员我骄傲，所以老婆孩子得跟着我喝稀饭啃馒头，只要精神富足，结婚都可以不用穿婚纱，直接领证就完了，来得爽快又省钱，不合适！介于此，我去川剧院听了好几场戏，在座的并不都是老年人，年轻人也不少，这是让我意外的，好奇的，戏曲在我印象里一直认为是老年人的专利，我小时候看电视节目，爷爷奶奶总爱看唱戏，不但看，还跟着哼，跟着唱，韵味，一句话要拖很很的音，配乐也不像流行歌曲那样好听，那时候我是极不感冒的，看不懂，长大后也一样，身边的同事朋友没有一个爱看戏的，都去追小鲜肉去了，我也不好意思讲我经常去川剧院，恐成为“另类”，现实情况就是这样，容不得你反驳，可我还是觉得现场的感受远比在电视上看到的要真切得多，特别是川剧里的喜剧人物，甚是可爱！于是作品里就出现了川剧，出现了白娘子，出现了周璇。

    ? ? ? 谈到摄影，小说里的徐阿肥是误打误撞进入的，他是现实生活中的“三无”人员，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干嘛！命运又将自己带到何处，他曾一度认为自己没有未来，过着得过且过的生活，说白了就是混日子，心情很苦闷，唯一令他欣慰的就是他还有爱情，没有选择的爱情，对他来说爱情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爱情就是他人生路上的助推器，他也想买房买车，过上美满的生活，无数次游荡在人才市场，摸不着鱼也偷不着鸡，好的机会都留给了有“能力”的人，他就是个浪子，流浪到哪里算哪里的浪子，即便是恋爱，那也是穷欢喜的恋爱，在怀着试试看的态度进入了摄影圈，结果一投即中，怀着一股执着的精神，跌跌撞撞一发不可收拾，我写摄影，是因为我本人就是摄影师，通过小说人物的经历，传达摄影师幕后的点点滴滴，可供参考，这本小说我前前后后写了四个多月，讲的不是故事，而是一个迷茫的年轻人在浮躁的社会里摸爬滚打的过程，如何寻找真实的自我，每个人的天赋都不一样，有的人适合做销售，有的人适合做生意，有的人适合做水电技术工，总之，找准你的天赋，就相当于找到你内心里的宝石。

    ? ? ? ? 我是重庆人，土生土长的重庆人，所以小说里有不少重庆的真实地名，但介于小说有加入魔幻元素，有的地名我有改动，我起初是想在它本来历史面目基础上附加新的魔幻意义，考虑到熟知重庆城市的读者接受度，凡是有魔幻加入的地方，地名或人物都有调整， 我是尊重现实的，但我更想在现实的基础上加我的构思，那很可能是神奇的，幻化的，不可思议的，与现实毫不相干的梦！美丽而神奇的梦，因为现实很可能是干瘪的，梦却是可以造的，愿每个追梦的人都成为夜中最闪亮的星！不管怎么说，这是部我呕心沥血之作，欢迎阅读，欢迎批评。
    @边上城 2019-09-29 11:31:41
    楼主是在写小说还是写自己
    -----------------------------
    以自己为模板，去探索某种可能性，当然里面发生的事情都是虚构的
    @冷月888 2019-09-28 22:02:43
    前来报道
    -----------------------------
    好久没有来了，居然有人回复，好感动
    @边上城 2019-09-29 11:31:41
    楼主是在写小说还是写自己
    -----------------------------
    @徐敖丹 2019-10-01 12:16:47
    以自己为模板，去探索某种可能性，当然里面发生的事情都是虚构的
    -----------------------------
    想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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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10-23 13:19:00  更:2021-10-26 13:0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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