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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我的黑道自白书-《血煮江湖梦》[第98页]

作者:躲在洞里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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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有朋友加我微信了,知道我在干嘛。

    没加微信的,我在这里统一回复一下:之前搞了个超长途自驾,从敦煌到嘉峪关到张掖到西宁到兰州到沙坡头到银川到巴彦淖尔到呼和浩特到大同再到北京。

    每天就是开车狂奔,走,玩儿,看,吃。没时间写。

    刚完事。
    94
    关于郑岩拿下工程的详细经过,远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复杂。而这一过程,也一直到我们临近出事,我才搞清楚,在那之前,我没问过,也没人对我提起过。
    对我而言,那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大家都很好,这就够了。
    比如,耗子和他的朋友在我这里下了订单,虽然是分期付款,但我依然一下子有了几十万的成交额,让我觉得自己并不是在公司里吃闲饭,于是就很爽。

    因为有了一点所谓业务上面的往来,在那一个期间我又和耗子有了几次接触。印象中,那时的耗子已经完全转换了角色,摇身变成一个小业主的形象,开口闭口都是工程术语,每天电话响个不停,虽然举手投足之间还是带有浓重的江湖气,但毕竟已经晋升为有产阶级。

    事实上,江湖本该如此,每天都有人一头扎进来,也每天都有人或风光或狼狈的迈出去。拜郑岩所赐,我的一众小伙伴们纷纷投入经济建设大潮,步入转型期,在一条充满逆袭诱惑的大道上一路狂飙。

    然而江湖的奇怪之处在于,只要你曾混迹其中,无论今后身居何位如何风光,都很难彻底抽离,总会有千丝万缕的痕迹将你与之联系起来,哪怕若即若离,也很难抹去这江湖烙印。

    之所以会有这些感慨,是因为凤姐的突然离去。
    我已经太久没有接到她的消息,所以听她说想约我出去坐一坐的时候,我甚至还有些犹豫。只是凤姐在电话里一个劲的催促,却又不肯说明,我也顾不得是在上班,匆忙请了假,打车赴约。
    凤姐说,赫源,我要走了。想来想去,还是忍不住和你见一面。
    我毫无心理准备,问,走?走去哪。
    凤姐说,不知道。现在还不能确定,初步要到澳门。我这边一切都安排好了,店也转让了。本想就这么悄悄离开,可是……
    澳门?为什么?
    凤姐沉默半晌,终于迟疑着说,佟健……在澳门。
    他……他联系你了?
    凤姐点点头:他肯定是不能再回来了。问我还愿不愿意过去和他一起。
    我问,你真的想清楚了?
    凤姐笑:没有。可是,留在这里又能怎样呢。这么多年,我都是一个人。我做生意,我赚钱,我过着孤独的日子,我还不是为了有一天,能有个人,和我一起,把剩下的半辈子打发掉。我老了,只想找个人在一起。
    哪怕找个逃犯?嗑药的?一直颠沛流离的?也不在乎是吗?
    赫源,你别激动。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也想过了。像我这样,在这里,每天浑浑噩噩的,就很开心吗?虽然生活安逸。可是我孤独。你懂吗?
    我懂。但是真的没有其他选择了吗?
    凤姐柔声说,赫源,你觉得女人一辈子会爱上几个人?你知道吗。我当年为了他,愿意和别的男人上床。就为了帮他。他是我第一个男人,无论怎样,他在我心里的地位也改不了。至于其他的人……我喜欢你。
    是的,我喜欢你。但也只是喜欢,再喜欢,也是喜欢而已。对佟健,我是的确没办法不爱。确实,我和很多男人上床。但是真正能到我心里面的,也只有你们两个人。
    现在你的生活正常了,越来越好了,我就更加忘不了佟健。他辗转找到我,说他戒毒了。他想和我在一起,我们去巴西,去泰国,哪怕缅甸去新疆也行,总之,不管什么地方,只有我们两个,把以前的一切都忘掉。把这里也忘掉。
    我叹一口气,最后问:你真的愿意放弃现在这里的一切,为了他?毒品是那么容易戒的吗?
    凤姐隔着桌子拍拍我的手:你说的这些,我不是没想过啊。可是,我就是这么倔这么傻。哪怕明知道希望渺茫,我也愿意相信他,愿意冒险去试试。

    我很感慨。问世间情为何物什么的。可是话已至此,我清楚凤姐心意已决,也就不再劝说。我说你多保重,有什么需要一定联系我。

    告别凤姐后,我竟有种伤感。同时,我也深刻体会到,有份值得飞蛾扑火的爱情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我觉得,我的选择是对的。相比起从前的天马行空,我觉得现在苏楠和工作对于我的约束,简直太美好。
    可是没想到,凤姐的离开,只是谢幕曲的一个前奏。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那些曾经的面孔,熟悉的名字,那些朝夕相处的身影,分崩离析。

    没过多久,大虎也走了。
    大虎找了个好媳妇。小翠能吃苦,有头脑,两人的小店生意还算红火。有了些积蓄之后,小翠到外面学了一个美容证,两人东拼西凑弄到一笔钱,打算到省城开一家美容院。

    大虎走之前,我组织了胖子小黑,小范围为大虎送行。大规模的聚会是凑不齐了,大家都太忙。
    大虎经过一段时间沉淀,酒量锐减,整个人也沉稳了太多。谈到我的工作,大虎交口称赞:兄弟,你相信我,你这一步走得真太棒了。你不要羡慕别的人现在看起来好像挺不错,其实像你这样踏踏实实的,才是真的明智。你看我现在,多好。
    我说,我本来也没有羡慕别人。每个人都得学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我这样选了,不管好不好,我也就认了。大家都好好的吧。

    小黑和胖子明显对大虎的话不以为然,话里话外依旧是些江湖趣闻,传说掌故,大虎我俩也乐得听听段子,权当下酒,只是不再向往。

    酒尽人散,小黑和胖子打算找家洗浴泡澡,我和大虎提前撤退。送我回家的路上,大虎问起郑岩。我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的近况,只听说最近接下了高速的工程,好像很忙。
    大虎沉默片刻,说,赫源,我们都一样,以前在那种环境里,做很多事都身不由己。现在好了,踏踏实实过你的小日子吧,争取早点把婚结了,你这性格也不适合混社会。
    大虎的话让我无限向往,觉得幸福正在宽衣解带,勾引我扑上去。
    哈哈哈哈~真对不起哈停了那么久~~估计散兵游勇都跑了,剩下还在顶的就是真爱了~~

    哈哈哈哈哈~爱你们么么哒
    啊顺便问个事儿有人玩coc吗~~~我最近打这个有点走火入魔,有高手没有啊求教育
    @O毛O毛O虫O 2014-11-17 01:41:58
    哦,遭说错球了,应该是你现在还在线上啊?我居然隔你如此之近
    -----------------------------
    互联网时代,人和人之间本来就很容易拉近~哈哈哈
    @狼之特征 2014-11-17 02:21:34
    我基本上2天就看有没有更新,楼主你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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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一定办
    95
    开庭了。
    开庭之前,老耿托管教问我,是否需要个律师,我考虑一下还是拒绝了。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前后经过也很清楚,辩护的意义不大。
    何况虽然我有自首情节,但毕竟在案发之后我跑路了,而且一跑就是一年。
    所以就顺其自然吧。

    站在被告席上,面对着庄严的国徽和审判员们一张张昏昏欲睡的脸,背后是空无一人的观众席。
    主审员问了些诸如姓名年龄籍贯之类的例行问题,公诉人开始陈述,语调平缓,毫无顿挫,仿佛僧人念经,几分钟后我就开始走神,思绪漂移,回到了一年半之前。

    那时候我和苏楠的关系已经基本转入地上,正怀揣着满满一捧憧憬,敲打围城之门。
    苏楠的父母虽然依旧对我不感冒,但起码已经肯允许我时不时到家里吃饭,我竭力表现成乖宝宝的模样,任苏楠蹂躏,试图换取一桩婚姻。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苏楠我俩经过长达几个月的无耻献殷勤,事情已经初步有了眉目。在苏楠试探性的提起结婚一事时,她家里人的反应已经不再激烈,转而换上一副“你真的想清楚了吗?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这样的口气。
    我感觉曙光初现,心情十分温暖,想到未婚的身份已经时日无多,甚至还有些许激动些许羞涩。
    鉴于我已经连续保持多日安全出入无事故,苏楠也逐渐放宽了对我的监管,有条件并且选择性的批准一些我的夜间活动申请。

    所以尽管我接到燕子电话的时候已经时候不早,但听说是郑岩想找我聚聚,苏楠还是答应了。只是告诫我不要喝醉。

    燕子在佟健的店被查封之后迅速再就业了。
    她这样的人不会担心饭碗问题。太多人有钱有闲需要娱乐,太多老板需要她这样精明灵巧的业务骨干。从业多年,收下一大票能喝敢脱的姑娘,通讯录里面上千个熟客的电话,就是燕子安身立命的根本。
    佟健那边刚一出事,燕子就同时接到了市里几大夜总会抛出的橄榄枝,良禽择木而栖,燕子很快就成为我市新近开业的一家大型夜总会的业务总监,扛把子,杠杠的。

    我深知这个女人的能量,尽管目前已经没有业务上的往来,但我还是小心翼翼的和她调笑几句。燕子假意嗔怪我许久不曾光顾,然后话锋一转,把电话交给身旁的郑岩。
    郑岩听起来情绪不高,电话里也听不到其他人唱歌或者嬉闹的杂乱。
    郑岩问,赫源你有空吗,方不方便出来坐坐。
    我说,好啊。很久没聚了,你稍等我这就过去。

    打车赶到以后,我才明白为什么郑岩的电话里那么安静——偌大的包房,就只有他和燕子两个人坐在里面,桌上摆了几瓶啤酒。
    见我进门,燕子笑吟吟走上来说,哎呀大忙人,要是郑岩不找你,你还指不定多久才肯露面呢,反正你也不想我们,对吧。
    哪的话,我今天早上还梦见你了呢,刚才回家的时候还看见一群喜鹊叫,原来是能见燕子姐,喜事,喜事。

    呸吧你,你们家喜鹊晚上出来叫啊,好啦我不打扰你们俩说话了,你们喝吧,有什么事就让服务生喊我。
    燕子走后,我拿起一瓶啤酒坐到郑岩身边,直截了当的问,咋了哥,怎么自己跑出来喝酒。
    郑岩笑笑,说不是自己。过一会儿老耿也来——可能开车往这里赶呢。我们先喝。你最近咋样?
    我说,还那样。没什么变化。你们那边怎么样了,快完工了吧?
    郑岩点头:嗯,所以问题也就跟着来了。这几天心里烦得很,你晚一点回去不要紧吧——陪我好好喝点。

    我问,怎么,工程不顺利么。
    郑岩摇头说那倒没有。只是我现在很担心——这里没有别人,我坦白跟你讲。我怀疑,这一次我们包下这段高速,极有可能是别人做好的局。我现在也没有退路,那么资金垫进去了,那么多兄弟跟着我一起干,等着赚钱,我只能继续。
    这也是为什么我今天没有带其他人。赫源,这样说你不要生气——我们现在之间只剩兄弟感情,没有利益瓜葛。所以有些话我不怕对你说。但对其他人就不行,耗子他们都投了钱买了机械设备,大伟二飞他们还一分钱没有拿到,有些事,有些话,我现在不能让他们知道。
    我表示理解,静静听郑岩说下去。
    从郑岩的表情,不难看出他现在压力有多大。我认识他几年,不管遇到什么事,还从没见过他如此焦虑。但那个时候,我依然认为,这是郑岩开始变成熟的表现,懂得了打拼创业的艰辛,开始花更多的心思用来思考。

    我甚至有些羡慕。觉得这是每个做大事的人必经之路。
    同时,我也在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一向纵横捭阖无坚不摧的郑岩开始忧心忡忡。

    这时候包房的门被推开,服务生领着老耿走进来。
    我站起身招呼一声:耿叔,好久不见啊。
    老耿塞给服务生50块小费,快步走到近前拍拍我:兄弟,你还好意思露面啊?
    我被老耿问得有些不好意思,老耿哈哈大笑,搂着我的肩膀坐在郑岩旁边,问郑岩:咋了?还愁呢?

    郑岩把脸冷下来说,耿哥,要是惹毛了我,犯愁的就是他们——咱们走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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