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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一出下乡知青与美丽村姑的爱情故事——《青萍之末》[第16页]

作者:陈沫2014
首页 上一页[15] 本页[16] 下一页[17] 尾页[54]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第四十五章 肮脏的人

    进了另一个院子,知青们立马捂住了自己的鼻子。这个院子简直奇臭无比,就连在农村呆过好几年,有足够心里准备的叶辉都被臭得直皱眉头。
    从布局上看,这个院子和前面的院子一样,四面全是窑洞。北面的窑洞好像住过人,上面的窗户用木板挡着,下面还有玻璃窗;其它三面的窑洞中好似栓着大牲畜,没有窗户,只有门;院中间有个四方的石头墙,石头墙里的猪“嗷嗷”地嚎叫着。
    于求仙蹲的那个院子是库房;这个院子是饲养院,饲养牲畜的地方,当然臭了。
    叶辉他们进去的时候,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漆黑、穿一件看不出本来颜色衣服的汉子正往猪圈里倒猪食。看见来了这么多人,汉子发癔症,把桶里的猪食倒到了外面。
    “晏贵,你他妈不长眼睛,过年的时候不想吃肉了?”张发财张口就骂。
    “什么?啊——”晏贵没听明白。
    “你看猪食,把倒到外面的都给捧回去。”
    晏贵的黑脸上露出了一条红艳艳的大舌头,他呵呵笑了两声,蹲下身,眼睛瞅着两个女生,双手捧了地下的汤汤水水和烂菜叶子往桶里放。
    祁晓丽和徐巧丽看了晏贵那副样子,胃里直呕酸水——要不是胃里没有粮食,当下非得吐出来不可。她们俩背过头,跟着前面的人往里走,走到一个敞开的窑洞门口,看见了一头缺角的老黄牛。老黄牛嘴里嚼着草,尾巴一甩成群的苍蝇飞了出来,绕着知青们飞。
    一行人走到北面的空地,从西面的一个窑洞里走出一个拄着拐棍的男人。男人右脚脚尖离地,右半拉身子全部靠在拐棍上,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让两个女生意外的是,这个男人竟然长着一张很吸引人的脸:脸庞俊朗、面容清瘦、脸颊的最高处苍白,眼神中透出一种英雄末世的落寞和忧郁来。
    二十多年后,祁晓丽一个人在城里的家中看香港电影,电影中的一影帝让她想到了在孤山村中遇到的这个男人。那个影帝叫梁朝伟。
    这个男人就是因为掏麻雀而摔断了腿的张爱麦。
    张爱麦的腿本来是能治好的,可是因为大家忙着和麻雀打仗;因为杨永艺不懂医术,最后他的腿就真瘸了。
    就是因为这条腿,张爱麦失去了太多东西:走出孤山村,穿上笔挺的绿色军装,几年后给张发财领回一个让全孤山村人羡慕嫉妒漂亮的儿媳妇——当然这些都是假设。
    “爱麦,这些是新来的下乡知青。”杨秀青向张爱麦介绍。
    张爱麦瞪着迷茫的眼睛打量这些城里人:最前面的两个年轻人很像曾经的自己,虽然脸上的有倦容,但眉宇之间都透露出一股朝气。那是心底藏有美好希望的显示。两个年轻人的身后是两个漂亮姑娘,捂着嘴和鼻子,紧蹙着眉头,一看就是典型的城里娇小姐。要不是因为这条腿,我早见过这样的姑娘了……
    “这个院中有窑洞能腾出来给他们住吗?”张发财这才正眼看七名知青,“得要两孔窑洞。”
    “最东面的那孔放着杂物,把杂物搬出去就能住,还有……”张爱麦依靠拐棍在原地转圈,搜寻还有哪里能住人。
    “大家放下行李,歇歇吧!”杨秀青对知青们说。
    知青们四处看,想要找块可以放行李的空地。可偌大一个院,竟然没有一处干净地方,地上不是树枝、野草、野菜叶子,就是牛粪、驴粪,而且还污水横流。
    “我们以后真要住在这里吗?”祁晓丽低声问叶辉。
    “农村就这样。”叶辉回答。
    “就你刚才那句话说的。”
    “我说什么了?”
    “说什么以后天天闻什么牛粪、猪屎味,这不就应验了。”
    叶辉又没了言语。
    他们在东面窑洞的墙角寻了个块还算干净的地方,把行李和包裹放下。
    晏贵把地上的汤汤水水收拾了,把双手在自己的衣服上乱擦,走了过来。“没住的地方,可以和我住一起呀。”
    “谁和你住?”杨秀青问。
    “那两个女娃娃。”晏贵露出一口大黄牙,脸上是一副欠揍的表情。
    “你倒想得美!”杨秀青骂。
    “你一个人住了一孔窑洞?”张发财指着东边的第二孔窑洞问。
    “对呀!那里面宽大得很,住几个人没啥……”
    “你搬出去。”张发财说。
    “那让我住哪里?”晏贵变了脸色。
    “爱住哪住哪!”
    “没地方住,我怎么喂猪?不喂猪,哪里有肉吃?没有肉吃,大家怎么过年?”晏贵伸出舌头,舔流到胡子上的口水。
    “这么大的一个大队,就缺你一个喂猪的?”不知什么时候,一个身形不算魁梧中年人站到了晏贵身后。看见这个人,晏贵畏缩着往后退。
    “吃过饭了?”张发财问。
    “没呢。顶峰说我们大队来了知青,我就过来看看。”来的这个人是刘顶峰的父亲刘老大,“吆,这城里人就是干净啊!还有两个女的。”刘老大盯着七名知青看,然后又朗声对张发财说:“你不是不要知青来的吗?”
    “我不要,可管不住上面派呀!”张发财回答。
    “别扯这些没用的了,还是给他们安排个住处要紧!”杨秀青不想在这事上多纠缠。
    刘老大对接收不接收知青无所谓,建议道:“把晏贵撵出去,东面那两孔窑洞不就能住了吗?”
    “晏贵不想搬。”张爱麦简单说。
    “晏贵,把你的东西搬出去?”刘老大转向了晏贵。
    “那我住哪儿?”
    “西边那间杂房,之前你不就住在那里的吗?”刘老大说话的声音不高,但是透着一股威严劲。
    “先去把猪喂了,再搬。”张发财很怕过年的时候没肉吃。


    晏贵用袖子抹了清鼻涕和眉毛上的一大滴汤水,犹豫着不走。“我住得好好,怎么……”
    刘老大抬脚踢了晏贵一脚,“你搬不搬?”
    “搬吧——”晏贵懒洋洋答应了一句,捂着屁股,慌不颠地喂猪去了。
    最东面那孔窑洞破旧的木门上拴着跟麻绳,刘老大过去解了半天,没解开,最后一脚把给门踹开了。灰尘过去,大家看到,清窑洞里塞了满满一窑洞杂物:烂麻袋、树枝、废弃的农用工具等。
    “你们五个男知青就住这里吧!”张发财说。
    五名知青看着乱七八糟的窑洞,站着没动,一时之间,他们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这是我们今后的家,当然得自己收拾了,叶辉正要行动,张发财已经进了窑洞,拿了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地往外扔。
    叶辉示意汪贵明干活,然后钻进了窑洞。“叔,让我们来吧!”
    张发财不理叶辉,继续埋头干活,叶辉没再说啥,就拿大件的东西往窑洞外搬。很快两个人就折腾出一窑洞尘土。
    汪贵明凑了个空子,也钻了进去,像叶辉一样干活。窑洞里比较狭小,容不了三个人,张发财就钻了出来。
    窑洞门口的东西越堆越多。刘老大和张发财拿了各种杂物往墙角堆,张新华、魏成功、柳军依旧不动,站在旁边看。
    “你们是哪里的下乡知青?”杨秀青问张新华。
    “丰城。”张新华回答。
    “那倒挺近。”
    “你们都是丰城的?”张发财停下了手里的活。
    “我们四个是煤城的。”徐巧丽指了窑洞里的叶辉、汪贵明和身旁的祁晓丽回答。
    张发财和杨秀青都皱紧了眉头。从一个地方来的好管理,从两个地方来的就不好管理了。
    等叶辉和汪贵明把窑洞里大的物件倒腾出外面,张发财又冒着灰尘进了窑洞。
    吃和住是人最低层次的两个需求,解决了住的问题,还得解决吃的问题。北方做饭的灶和炕是连着的,灶里的烟气是通过炕底下的巷道送到窑洞顶的烟筒。在寒冷的冬天,做饭的同时,也暖热了炕。
    张发财看见窑洞的炕塌陷了好几处,懊恼地说:“做不成个饭。”然后又对七个知识青年说,“你们先在一块开火做饭吧!”
    “那不得打起来。”杨秀青说。
    看张发财欲言又止,杨秀青也就不提了。
    “晏贵的那孔窑洞好像也不能做饭。”张爱麦在旁边说。
    “那晏贵天天吃什么?”张发财问。
    “去晏富家吃。”张爱麦回答。
    “晏富给他饭吃?”
    “晏富不给,就烤土豆,再说了,人家也不怕烟熏。”刘老大补充。
    “要是我,早一头撞死了,活得个什么劲?”张发财往地上唾了一口,“全是他妈秦奎找下的麻烦。”
    说起晏贵,大家这才发现晏贵不见了。刘老大进窑洞见晏贵的行李还在窑洞里,出来就喊:“晏贵、晏贵。”刘老大喊了好几句仍是不见晏贵的影子,就骂,“他娘的,不想搬出去,就躲了。”刘老大反身进了窑洞,抱了晏贵的行李扔到了西边的一处湿地上。
    晏贵住的窑洞的炕没有塌陷,灶坑也好好的。张发财在灶坑里点了一把火,然后到窑洞外面看烟气往不往上面的烟筒走。等柴草燃起的青烟充满了整个窑洞,也不见上面的烟筒有一丝烟气冒出。


    第四十六章 不请自来

    孤山村从来不缺水,可是晏贵十多年来从不洗一次手和脸。还有就是衣服,不管是新衣服还是旧衣服,只要一上晏贵的身,除了烂成片片实在不能穿之外,别想下身。
    这样的晏贵得有多臭?听听孤山村最能损人的两张嘴怎么说。景添福说:“晏贵要是不提猪食桶,生产队的那些猪都不想靠近。”景荣耀说:“于求仙找晏贵——比眼睛好的人都好使——鼻子一嗅,就能知道晏贵在那个方向,距离有多远。”
    身负绝世武功的晏贵当然不怕烟气呛,可是两名女知青却没有这份功力,所以要想让她们住进晏贵住的窑洞,必得把灶和炕翻修了。
    “他妈的,还是不能做饭。”张发财骂了一句,然后对杨秀青说,“你们回吧!我得把这炕修一下。”
    “等吃过饭再修吧!”杨秀青提议。
    “一下午都怕修不好,还吃饭?”说完,张发财就去找铁锹、水桶准备修炕。刘老大挽袖子准备帮忙。
    杨秀青知道张发财的脾气,也就没再多说,就拉了张爱麦回家吃饭去了。
    七名饥肠辘辘的知青听说修炕要修一个下午,知道今天中午这顿饭就没指望了。当然他们也没啥好说的,毕竟两个忙着给他们修炕的人也没吃饭。
    “叔,你们回去吧!让我们修吧。”汪贵明不知深浅。
    “你做过这活?”刘老大问。
    “没。”
    “他们还以为自己能飞上天呢!”张发财说。
    叶辉知道修炕在农村可是项技术活,替汪贵明打圆场说:“我们给打下手。”
    刘老大找到了两只水桶,到饲养院墙外的水井提水。张发财进了窑洞,搬开炕上的土坯找不通气的地方。叶辉和汪贵明在旁边站着看,汪贵明不服气,一再向张发财要求帮忙。
    “把里面的烟灰掏出来。”张发财被问烦了,故意难为汪贵明。
    看着全是煤灰的炕洞,汪贵明犹豫。
    “你不是想帮忙的吗?这就怕了。”张发财挽袖子准备自己掏。


    汪贵明没办法,就俯下身子去掏。炕洞里的烟灰极细极轻,用手一碰,就飘起一大片,扑了汪贵明一头一脸。他掏了几下就受不了,跑到外面去打喷嚏。叶辉不想让张发财一再的看不起,就接手了汪贵明的工作,憋了气去掏煤灰。没掏几下就变成了个黑人,嘴里、鼻孔里全都是烟灰。
    只有真的受了苦、遭了罪,叶辉才真正体会到了父亲叶子军说的那句“自己做下的事自己承担”的分量有多重。有了这份体认,他才会小心谨慎地面对以后遇到的所有事情,这样胡作非为的机会也就少些。
    掏完炕灶,还得和好泥,放好土坯,用泥抹平,这每一项工作都不好干。
    由于有心理准备,又在农村呆过,所以在修理炕灶的过程中,叶辉表现还行。相比而言,汪贵明就差远了,不仅积极要求干活的尽头没了,而且见了难做的活就躲。当然汪贵明是想要表现一番的,只是因为他实在是受不了这个苦,所以表现不成。
    四个人做到最后,叶辉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不是土、就是泥,脸上头上还全是烟灰。看叶辉刚来没多久,就成了这么一副形象,刘老大拍了拍叶辉的肩膀,说:“这小伙子能行啊!能吃得下这苦。”这算是表扬了。张发财用异样的眼神看叶辉一眼,没说什么。
    一个下午,叶辉、汪贵明帮着两位老师傅修炕;徐巧丽和祁晓丽则神情愁苦地蹲在窑洞外面想家——她们想了整整一个下午煤城家里的好;张新华、魏成功、柳军不好干站着,就找了工具打扫东面的窑洞,三人把土坯炕填平,胡乱铺上柴草,柴草上面又放了些烂纸片,把各自的行李卷铺到了上面。
    到了晚上,灶和炕修好了,刘老大在灶里点了一把火,不到半分钟,窑洞上面的烟筒就冒出了烟气。忙活了一下午的四个人看见了都很高兴。叶辉和汪贵明把窑洞胡乱打扫了一下,把祁晓丽和徐巧丽的行李卷、包裹拿了进去。
    叶辉让两个女生进她们未来的住家看看。徐巧丽站起来了身,祁晓丽则蹲在地上蒙了头不说话,肩膀不停地颤动,看样子是在哭。住在一个臭气熏天的饲养院内,还要住进晏贵那样男人住过的窑洞,祁晓丽越想越委屈,所以就忍不住了。
    张发财见祁晓丽哭了,寒了脸说:“来了第一天就哭,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祁晓丽正委屈到极处,听见这话猛然站起身,抹着眼泪说:“你这人,怎么没有一点恻隐心?人家都这样了,还骂!”
    “我哪里骂你了?”
    “没骂人,你也不是好人。”也许是因为伤心过度,祁晓丽头脑有些乱。
    “我怎么就不是好人了?我帮着你们修了一个下午的炕,怎么就成坏人了?”张发财瞪大了眼睛。
    “你不想要我们,说我们是吃闲饭的,就是坏人。”
    “你……”张发财气得要死,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回话。
    恰巧杨秀青来叫大家吃饭,听见了说:“你问问去,有哪个大队的领导给你们下乡知青修窑洞的?”
    祁晓丽不说话了,只是一个劲地哭。
    “一个小姑娘,别和她一般见识。”刘老大拉了张发财和杨秀青就走。
    曾经我们年轻,曾经我们懵懂,所以我们不知什么样的人是好人,什么样的人是坏人。等到我们知道什么样的人是好人,什么样的人是坏人时,早已伤痕累累,青春不在。
    七名肚子饿得“咕咕”直叫的知青跟在杨秀青身后,到了库房的那个院子。只见于求仙女士仍在院中间的那个坑中,不过这次是站着,不是蹲着,还有这次于求仙的手里捧的可不是玉米,而是两个雪白的馒头。
    叶辉怕于求仙误认,就挺直身板,像个军人那样走路。
    汪贵明见于求仙吃得那个香,嘴里就不自觉收集了大大一口唾沫,咽了下去。以唾沫充饥,最低限度没污染,好处大大地。


    一行人踏入大队院,就都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最东面的房门大开着,门口站着一瘦高的男人,男人几乎遮挡住了整个门,可是仍旧没有遮挡住饭菜香味的飘出。饭菜的香味就向《聊斋》里艳丽的女鬼,把知青的魂都钩走了。想来要是再让他们饿上一天,他们能从晏贵喂猪的那些东西上闻出香味。
    “秀山,你倒来的早!”刘老大老远打招呼。
    “听杨荔说,我们大队来知识青年了,这可真是稀罕,所以就过来看看。”杨秀山脸上堆上笑容,迎了过来。
    “后面就是,代表我们好好欢迎欢迎。”张发财绕过杨秀山,进了房间。
    “知识青年们好!我是第三生产队的队长杨秀山。我代表孤山村大队欢迎你们下乡!”杨秀山很热情地和知青们打招呼。
    在来的这半天时间里,受了冷淡的七名知青心里马上变得滚烫,都好像见了亲人一样和杨秀山打招呼,就连刚刚哭完的祁晓丽都对着杨秀山笑了笑。
    “这小伙多帅,又有文化。”杨秀山搂了叶辉的肩膀,一起进了平房,“我叫杨秀山,是杨书记的哥,也是送你们来这里的那个姑娘的父亲……”杨秀山自我介绍。
    叶辉细看杨秀山,发觉面目上和杨荔真有点像。
    平房内,一圆盘大脸的妇女正在做饭的灶上忙活。雪白的馒头出了笼屉,锅里熬的土豆和白菜虽然没有肉,但闻着却是香气扑鼻。
    做饭的是刘老大的老婆张金凤。张金凤没有抬头看进来的都有谁,嬉笑着说:“秀山,见过知识青年了?”
    “见过了,这不是都在一起了嘛。”
    “喜欢知识青年喜欢成这个样子,离家那么远还特地跑了来,要不全拉回家好吃好喝好招待,选一个做你们家女婿?”
    “好呀,我就选这个了。”杨秀山把叶辉摁到一条长凳上,坐下,他也顺势坐在了叶辉的旁边。
    大家都饿了,加上房间里乱响,谁都没注意这句玩笑话!
    张金凤手脚麻利地把馒头和菜放到了三张桌子上。张发财做了一个下午的活,也不洗手,拿起一个馒头,大大咬了一口。“大家快点吃,一会狼就来了!”
    “把门关上,小心来的狼多。”刘老大说。
    七名知识青年也顾不上脏不脏了,都拿了馒头大口地往嘴里塞。
    杨秀山一个馒头还没有完全塞进嘴,门就被人推开了,进来了一位穿着比较齐整的中年妇女。中年妇女人还没完全进来,就大了嗓门说:“主任、书记,你们这是偷吃上了?”
    “我们偷吃就不会来这里了,”杨秀青嘴里嚼着馒头,“我们大队来了知识青年。”
    “我听说了。我也是特意来看看城里的文化人,哦——还有两个女知青,这我就更应该来欢迎欢迎了。”
    “这是我们大队的妇女主任桢二女同志。你们都认识一下,每一个人都要认识。”杨秀山说话,不忘往嘴里塞馒头,所以话说得含糊不清。
    嘴里不是含着馒头,就是含着饭菜的七名知青不知说什么好,就看桢二女,脸上都挤出笑容来。
    “桢主任你就讲几句吧!”刘老大不怀好意说。
    “大家正吃饭——唉,秀山都吃上了……”桢二女眼睛盯上了盆里的馒头。
    “你也没吃饭吧?没吃就坐下来吃吧,那么客气干吗?”张金凤说。
    于是桢二女就坐了下来。
    本来晚饭是够的,但是由于大家伙都饿了,又不其然增加了两位,所以就有点不够。大家怕再来人,所以接下来谁都不说话,一个劲地往嘴塞馒头和菜。
    这顿饭,饿了一天的七名知识青年吃了个勉强饱。
    有人怀念文革,也许是因为文革中不劳而获的机会多的缘故。想着不劳而获的人,真的挺多。这种人见了马克思,会和马克思抱怨:“怎么现在的人都不想着革命了?”
    相信马克思会送他一句话:“现在提倡勤劳致富,革的个什么命?”


    第四十七章 针锋相对

    解决了七名知青住的问题,接下来该安排他们到哪个生产队劳动了。对张发财而言,这事更不能拖,拖一天知青们就在家坐一天。而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得开个会。
    孤山村大队人口少,下属只有三个生产队,三个生产队的队长分别是:第一生产队队长张爱麻;第二生产队队长刘成利;第三生产队队长杨秀山。
    开这样的会,三个生产队队长都得到齐。
    吃过晚饭,张发财打开了大队喇叭,喊张爱麻和刘成利来开会——杨秀山已经在这里了。
    两位生产队长很快就来了。张爱麻脸型酷似张发财,透着股精明强干劲。刘成利一脸的忠厚,进了房间就坐在一个角落里,专心等着会议的开始。
    参加会议的人员有:七名男女知青、杨秀青、张发财、刘老大、三个生产队长,以及桢二女,一共十四个人。
    会议地点在张发财和杨秀青的办公室。办公室不大,十四个人把个办公室塞得满满当当。
    孤山村的几名男同志都抽烟,几乎人手一杆旱烟锅,会议还没正式开始,房间里就烟雾缭绕、雾气腾腾了,好像十几发炮弹轰炸过的战场。
    杨秀青他们经常开会,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环境,可是七名知青却不习惯,特别是两个女知青被烟熏得直咳嗽。
    会议正式开始,杨秀青先介绍大家认识,七名知青这才明确知道张发财原来是孤山村大队的主任,还是位大领导。
    “我们孤山村大队比较偏僻,也没有想到上面会派知青来——”杨秀青想说几句欢迎的话,但想到中午知青们刚来的时候,张发财说的那些个话,觉得说这种话虚伪了,就打住不说了,“不管怎么说吧,你们能来我们孤山村大队下乡,我们要感谢毛 。没有毛 ,也就没有我们新中国,没有新中国,你们几个也不会来到我们这里下乡,我们也就不会相聚。所以我们要感谢他老人家。”


    杨秀青话音刚落,桢二女举起了右手,喊:“毛 万岁!”
    “毛 万……”七名知青看杨秀青、张发财和刘老大没有跟着喊,那个万岁的“岁”字就没有喊出声。
    这个办公室内没有炕,但是北面的墙角有个高高的灶台,为了冬天生火取暖用。因为没有地方坐,桢二女就坐在了那个灶台上。看见没有人响应她的喊话,她就跳到了地上,面对着七名知青举起了右拳。“杨书记说我们能相聚,要感谢毛 。我们应该向毛 表表忠心,毛 万岁!”
    “毛 万岁!”七名知青跟着说。
    “向伟大领袖毛 致敬!”
    “向伟大领袖毛……”
    三个生产队长抽着烟,低了头一句话不说。刘老大和张发财咣咣磕烟灰锅。知青们就不跟着桢二女激动了。
    桢二女激动了半天,见没有人跟着她发疯,就又坐了回去。房间内陷入了沉默,一段长时间的沉默。
    刘老大别了桢二女一眼,然后看杨秀青。杨秀青说:“我们应该感谢毛 ,毛 万岁!”
    这次,张发财、刘老大、三个生产队长都跟着喊,知青们也跟着杨秀青喊。大家连着喊了三句毛 万岁!然后杨秀青说:“下面让我们的主任说说劳动的事。”
    张发财坐正了身形,直接说大实话:“我们都知道一句老话,叫到什么山就该唱什么歌。不管你们七个知青在城里父母跟前有多娇惯,今天既然下了乡,来到了我们孤山村大队,那就是个农民了。是个农民就要有个农民样,就得劳动种庄稼——农村可不像城里,不用种地打粮食,就有饭吃。希望大家做好吃苦受累的心理准备。”
    看所有知青都认真听着,张发财说更大的实话:“老实说,我能猜得出你们心里想什么,都不愿意来我们农村,心里都憋着一口气。不过我们孤山村人可没欠你们什么,你们可不能把下乡的委屈怪怨到我们孤山村人的头上。”
    “他们可都是志愿下的乡,可没有憋着一口气。”桢二女插话。
    “有没有憋着一口气,他们自己知道,你知道?”张发财恶狠狠顶了一句。
    “我们下乡和你们没关系。怎么会怪怨你们?”在桢二女有所反应前,叶辉做出了回应,其他几个知青也都点头默认。
    桢二女很不满地瞪了叶辉一眼。
    “知道就好。”张发财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接着往下说,“不管怎么说吧,既然你们来了,那就要安定下来。人不管到了哪里,有口饭吃就好,你们来了我们孤山村大队,其它的我不敢保证,但是有口饭吃是没有问题的。前提是你们得尽快学会做各种农活:拔草、锄地、割地、耕地……去了地里好好劳动,别一门心思想着偷懒就行。”
    “这可是最大的实话,你们可得记住了。”杨秀青接了过去。
    “我们一定会记着。”知青们表态。
    “人活着,最重要的是不能吃白食!你们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张发财又一次强调他的中心思想,“不顺耳的话说完,下面我们就说你们该到……”
    “唉,主任,”桢二女又跳了出来,“你和书记讲完了,我这个妇女主任也得讲几句吧?”
    “你刚才不是讲完了吗?”张发财不冷不热问。
    “我那是向毛 表忠心。难道向 表个忠心都错了吗?”张发财不理这一套,冷了脸不说话,桢二女又转向了杨秀青:“书记!要知道,我这个妇女主任可是公社王书记和秦主任指定的,难道不算数?”秦主任名叫秦香竹,是杨柳渠公社的妇女主任。
    “谁说不算数了?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张发财说。
    “谁无理取闹了?一个上级部门指定的大队的妇女主任,连个说话的权力都没有,你们把……”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们可没有不让你说。”杨秀青打圆场。


    桢二女得意洋洋地看张发财,清了清喉咙说:“今天,你们七名知识青年——特别是你们中间还有两位女同志——来到了孤山村大队下乡,我首先代表孤山村大队的妇女同志欢迎你们,热烈欢迎你们!在毛 和公社领导的大力支持下,我们孤山村大队的妇女工作做得可谓是有声有色……”
    “唉、唉……我想知道,是怎么个有声有色了?”桢二女这么难缠,刘老大终于忍不住了。
    “这个——我……我们妇女工作,你知道那么多干啥?”
    “不让我们男同志知道,那就不要讲了呗。”
    “不让我讲,我怎么向公社的王书记、秦主任交代?要是他们知道了,不得怪怨咱们孤山村大队不支持妇女工作。”
    “你可以只给两位女知青讲呀!”刘老大说,“你只是妇女主任,可管不了我们男同志的事。”
    “秦主任说了,做好妇女工作,得要你们男同志全力配合。”
    “那你刚才又说,你们妇女工作,我们知道那么多干啥?这不是相互矛盾吗?”张发财冷笑着问。
    “你——我没说过这话。”
    “你怎么就没说过了。你刚刚说的‘我们妇女工作,你知道那么多干啥?’怎么你刚说,就忘了?”
    桢二女脸憋了个通红,没有想出一句反击的话,最后干脆不理刘老大,转过头说:“你们两位女知青来到这里,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可记得来找我,我是妇女主任,专门做妇女工作。我要是保护不了你们,可以向上一级部门——杨柳渠公社反应……”
    “找你有用吗?吴蓝的问题你给解决了?”张爱麻问。
    “吴蓝的问题,不是你吧都解决不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是妇女主任,你不解决谁解决?”刘老大说。
    “你怎么一个大老爷们,一开会就说这事,一开会就说这事?”
    “你不在这里胡咧咧,我说这干吗?”
    “我怎么就胡咧咧了?”
    “你刚才没有胡咧咧?”
    “没有。”
    “你妈个毛驴,要你是个男人,我早把你扔出去了。”刘老大气得瞪圆了眼睛。
    “你……你扔呀!”桢二女面对了刘老大站着。
    “你别以为我不敢啊!”刘老大站了起来。桢二女后退了一步,很明显是怕了。
    杨秀青把刘老大拉到了原处。“你不是还有话说吗?继续讲吧!”杨秀青让桢二女讲话。
    “你们让我讲,我都不讲了。”桢二女气哼哼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接下来大家又不说话了,隔了好长一段时间,张发财打破了沉默:“下面我们该讨论这次会议的主题了。你们哪个生产队愿意接收这七名知识青年?”
    说到七名知青去哪个生产队,三个生产队的队长还是没话。
    这个场景和张发财预想的一样;这个场景让七名知青又受了一次打击,原来我们是这么得不受欢迎,这么的不值钱。
    等了十几秒,张发财说:“七名知青住在第二生产队的范围内,我看就去第二生产队吧?这样做啥都方便。”
    “也行,”刘成利抬起了头,“就是他们是城里来的,年纪又小,我怕管不好他们?”
    “你干脆别管,交给顶峰管好了。”张发财说。
    “这是个好主意。”杨秀青说,“是应该让顶峰锻炼锻炼了。”
    “这样最好。”刘成利轻松一笑。
    桢二女还想说话,见大家都不理她,更怕刘老大真的把她给扔出去,就忍住了没说。
    “今后,生活中有什么困难你们可以找刘老大,地里的活你们多向刘顶峰学习,刘顶峰可是我们大队的劳动好手。”最后,杨秀青说。
    几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结果大家开了一个多小时的会。生产关系,要是往复杂了搞,要多复杂有多复杂,越复杂越没有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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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8-26 17:41:31  更:2021-08-26 17:5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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