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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失踪的新娘[第1页]

作者:律师原俊
首页 本页[1] 下一页[2] 尾页[14]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一、新娘失踪
    闷热的夏季,浮躁的空气似乎要凝固在空中,没有一丝微风吹佛过的痕迹,虽然已经临近傍晚,路上的行人仍然感觉烈日当头举步维艰,如果不是特别紧要的事,恐怕没有人愿意顶着烈日缓步而行。
    在炙热的空气下,一座威严而庄重的建筑物却不怕酷热,精神抖擞的屹立在笔直且干净的道路边。人们都明白,这座建筑物如此任劳任怨,勤勤恳恳,因为他是人民法院。不错,他是某省的高级人民法院,里面的某个刑事法庭正在严肃的审理一起刑事案件。
    最显眼的位置自然是,几乎居于法庭中央,让所有人关注的被告人,他在整个审理过程中差不多一直低着头,一点儿都不敢窥视他面前的三位法官,他似乎觉得任何一点眼神的交流,可能都会让法官厌恶自己而加重自己的刑罚。
    而他全部的希望,可能只是居于他右手边的慷慨激昂的辩护人,正如他低头侧目的方向一样,忐忑的目光在侧目之时充满着对自由的渴望。
    在最重要的时刻,审判长宣布全体起立,宣读审判结果时,胜利的天平已然倒向辩护人一方,虽然主诉检察官眉头一紧,但是此案事实调查清楚的情况下,二审也应得到如此正义的审判。
    这位身高中等,大概一米七五上下的,年龄二十八岁的青年律师姜帅,终于完成了法律赋予他的应有使命。
    案件宣判完毕,被告人家属有的跑向法官致谢,法官基于职责所在也并不好多说什么,鼓励鼓舞的话可能是他们的家常便饭吧,而有的被告人家属则激动的冲向被告人身旁,向对自己的亲人诉说些什么,但是被法警有礼貌的拦下。
    一个案件的审判结果,有人高兴,有人则会不平。姜帅也不是一个新手,他知道自己是异地办案,此时此刻,立刻离开审判庭,早点走出法院是最好的选择。
    正当他要迈出法院门口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过来,看到号码后,他会心一笑,接了起来,“老婆,咱俩可真是心有灵犀,我这刚完事,你电话就过来了,结果挺好的,先不和你说了,等我回酒店的,咱俩再联系。”
    姜帅的娇妻自然也是十分高兴,在盛大的婚礼即将举行的情况下,原本就十分兴奋,再听到丈夫胜利的喜讯,心里甭提多美了。在她心里,这个胜利是属于她丈夫的,也属于她的,对他们这对幸福的夫妻来说是一件双喜临门,大吉大利的好事!
    身材高挑,脸蛋可人的妻子立刻觉得刚才收拾房间的劳累感顿时化为乌有,她觉得两个人即将迎来美好而幸福的生活!

    这边的姜帅刚放下电话,想快点走出去,一双沧桑而又有力的手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襟,姜帅不知何人,心里一紧,猛然一回头,原来是被告人的父亲一把拉住了他,而他年逾花甲的老伴紧随其后。
    这两位六十岁左右的老夫妇,走到姜帅的身前,紧紧的握住他的双手,而老汉感激的泪水止不住的从沧桑的脸流了下来。
    “我们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儿子,今天多亏了你啊,姜律师,要不然,我俩的后半辈子,可真是没法过了啊!”说完,已经哭成泪人的老汉“咚”的一声跪了下来,而他的老伴也激动得连行大礼。
    姜帅见状,惊慌之下马上双手扶起两位老人,“你们别这样,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
    两位老人的亲朋家属,也都围了过来,赞美和感激之情,包围着这位青年律师。一时间,鼎沸的人群,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
    本来下周是姜帅和妻子曲悠然举行的日子,姜帅想回酒店休息,但在当事人家属的一再要求下,姜帅还是赴约去参加感谢晚宴。像这样的感谢晚宴,姜帅也是经历过很多次的,虽然他执业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在刑事辩护方面还算颇有心得,而且在省会黑滨市已经小有名气了。
    而这次,原本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无期徒刑的被告人,在姜帅不懈的努力下,绝境逢生,最终只是判处故意伤害罪有期徒刑五年。
    案件出现转折的重要原因就是有证据显示,被害人不是因为本案被告打击而死亡的,而是由于被害人受伤昏迷后被另外的一个仇人报复杀死。所以,即使被告人最终没有免于刑事处罚,但是基于清楚的犯罪事实,老两口对姜帅还是特别的满意。尤其在饭桌上,得知姜帅在下周即将成为新郎时,更为他献上了满满的祝福。
    在饭桌上,姜帅的师傅毕见胜律师,也是姜帅所在律师所的资深合伙人也给他打来了电话,虽然姜帅早已“学成毕业”,但毕见胜对这位爱徒也是疼爱有佳,两人不仅是事业上的师徒关系,更像是一对好朋友,正所谓亦师亦友嘛!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电话这边的毕律师一边在公园遛狗,一边和姜帅打着电话,从毕见胜的表情来看,他比自己打赢了官司还要高兴,“我和你说什么来着,很多刑事案件的改判啊,不是因为法律适用错误,这个法律适用啊,除非是新手或者是故意规避法律才会发生的,很多的刑事案件改判的缘由之一就是因为事实不清造成的。现在你行了啊,事业上是做的越来越好了,这几年,你小子没白在我身边学!另外你小子艳福不浅啊,娶了一个做过车模的女孩做老婆,给所里未婚的男同事羡慕坏了啊,那女孩我知道,虽然长得很漂亮,但一点也不张扬,是个过日子的人!”
    姜帅一直很尊重这位师傅,自然不敢多言其他,口中应诺之词则不绝于耳。
    “好了,我也知道你挺忙的,举行婚礼那天我肯定去,你不是说让我做司仪吗,好,咱们全所的同事都会去的。哎,我的这个小宝贝又在外面方便了,我得给它擦咯,省得别人踩到,先这样,我撂了啊!”
    放下电话后,姜帅继续在晚宴上同被告人家属谈着案件的后续情况,在一切办理妥当之后,姜帅披着一身的疲乏回到了酒店。
    回到酒店后,姜帅马上拨通了妻子曲悠然的电话。经过一天激烈的庭审辩论,姜帅在电话中尽显疲态,曲悠然自然也听了出来。她一边开着免提一边挑选着符合心意的衣装,并对他说已经买好了一对蛐蛐儿和蟋蟀作为举行婚礼的纪念物,为了防止它俩打架,放到了两个不同的、材质为粗陶的罐罐里。她马上要和自己的闺蜜张娜出去一趟,顺便买点居家的生活用品,问他需要不需要什么东西了。
    姜帅没有要买的东西,但是对蛐蛐和蟋蟀之事印象深刻。蛐蛐儿和蟋蟀分别是曲悠然和姜帅在热恋中的雅号。
    热恋中,两个人就是自比蛐蛐和蟋蟀,因为虽然它们名字不同,但外貌相似,生活习性也相似。这就好比虽然完全陌生的两个人,但有着共同的爱好,共同的生活追求,并且他们这辈子打算斯守在一起.
    在这一点上,姜帅曲悠然是真够有夫妻相的了,一个小小宠物虫子都玩的如此搭配,真不愧是两口子!
    在同妻子甜美的声音告别之后,他冲了一个令人惬意的热水澡。虽然刚晚上六点多,但是明天一大早需要赶飞机回到自己的家乡黑滨市,所以姜帅早早的躺下了。可能是这几天太过疲劳,没有过多久姜帅就睡着了。
    本应该一觉睡到天亮的姜帅,不知道什么原因,却出乎意外的醒了过来。恍惚中,姜帅以为天快亮了,他迷迷糊糊的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下时间,怎么才八点我就醒了啊,他嘀咕了一句。
    姜帅刚想和周公继续约会,没成想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他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定睛一看,原来是曲悠然的闺蜜张娜打来的。
    “喂。”姜帅躺在床上,还是很疲乏,“什么事啊?”
    “你先别着急,听我说,我和然然约的七点见面,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都八点半了,我一直联系不到她,而且她电话一直关机。”
    “那她手机是不是没电了啊,你没回家找她啊。”姜帅似乎没有觉察出哪里不对劲,仍然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
    “我回家找她了,能和然然联系的人我也基本都联系了,但是没人在七点之后联系过她!而且然然手机不应该没有电,她和我说过电话充满电再出来。我知道你在外地办案很辛苦的,但是这件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先告诉你。”张娜也是一名律师,虽然不打刑事诉讼的官司,但工作经验并不比姜帅少,也是一位老练的律师了。
    张娜并时的工作作风也是十分严谨,也挺成熟稳重的,而现在从张娜略带着急的口吻中,姜帅心里终于隐隐感觉不太对劲。
    “我先给然然打个电话,然后我再给你打过去。”姜帅对有些着急的张娜说。
    果不其然,曲悠然的电话是关机状态。
    “我明天一早还要赶飞机,但是我电话会一直开机,如果你联系到然然了,要给我回电话,不管多晚都没有关系!”姜帅叮嘱了张娜,也劝她先等等。
    张娜自然也劝了劝姜帅,但是姜帅从语调中明显感觉出,她甚至比自己还要着急。
    接到张娜的电话后,姜帅原本想继续睡觉的,可是他发现自己好像睡意全无。在与自己的父母联系过后,他甚至有些忐忑不安,曲悠然是没有太多社会关系的女孩,除了一个远方的姐姐在北京,父母因为在今年元宵节那天的交通事故中不幸双双过世,她已经没有任何有联系的亲戚了。
    不过事情也许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毕竟自己还要赶早班的飞机,所以姜帅劝慰着自己,就这样,姜帅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姜帅从浑身酸痛中醒来,他明显感觉出昨晚睡的不踏实,然而让他更不踏实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曲悠然并没有给他打电话。当然,一夜过去了,曲悠然就像一缕青烟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自从她和张娜联系,她没有和任何人再联系过。
    姜帅匆匆忙忙下了回程飞机后,已是午时,虽然姜帅没有吃早餐,肚子也在和他抗议,但是他并没有一丝就餐的心情。当姜帅赶回市区,回到家中后,已经是下午了。
    姜帅并没有回到婚房,而是径直赶往父母家中,因为然然的闺蜜,张娜律师也在那里等候他。
    在与家人和朋友的短暂商议后,姜帅简单的吃了点东西,然后和张娜同去当地的公安局准备报案了。
    姜母见儿子心情十分不佳,便劝告儿子不要开车了。另外八月份的黑滨市已进入雨季,几天前一直晴空万里,可是从昨天晚上八九点起,暴风便不请自来,毫无征兆的突然降临,淅沥沥的小雨也一直下到现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原本酷暑的夏季,似乎蒙上了一丝凉意。
    各地不断发生的女孩失联案件,不断侵扰姜帅复杂的心扉,失联女孩的凄惨结局更让他心神不宁。最终,他不得不选择报警,即使没有达到法律上立案的时间,他也要这么做。
    烦乱的心境加上阴雨天一直侵扰着姜帅,他毫无驾驶的乐趣,于是他在家门口打了一辆的士前往当地的公安局报案。
    接待他的是张娜的老朋友,同行的还有曲悠然的闺蜜张娜。
    “老朋友,坐,这位就是你说的姜帅律师吧?”张娜的同学于伟,市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工作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在得到张娜的肯定的回答后,他继续说,“小娜,咱们都是从事法律工作的,你也知道,现在距离曲悠然失去联系还不到二十四小时,根本没有达到立案的标准。曲悠然我见过,虽然快一天一夜没有和家里人联系了,但是毕竟二十多岁的人了,应该没有什么事儿。”
    于伟这么回答或多或少是为了安慰姜帅,他是见过曲悠然的,曲悠然身高有一米七四,上大学时候做过兼职车模,这么一个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的女人,没有理由的在举行婚礼前离奇失踪了,他也感觉十分蹊跷。
    “可是曲悠然毕竟是个女的,她不应该一天一夜都没有和亲戚朋友联系啊。”姜帅满脸忧虑的坐在于伟的办公室。
    “那好,姜先生,你先别着急,我想问下,曲悠然都有哪些社会关系。”于伟发问。
    姜帅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因为她家里关系比较复杂,在她父母今年年初去世之后,她的姑姑也没有露过面。她的社会关系不多,除了我,就是她为数不多的闺蜜,她性格也挺好的,从不与人结怨啊!”
    那曲悠然有和你提起她身边最近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吗?
    “没有!”姜帅略微作沉思状,斩钉截铁的回答说。
    “那你身边有什么异常情况出现过吗?”于伟马不停蹄,继续发问。
    “这……”姜帅倒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一时也想不起来,“应该没有吧。”
    “如果曲悠然还不联系你们,按照我们的分析,现在女孩失联的事件,也许有可能是熟人作案?那么你熟悉的人,你的邻居、亲戚朋友,谁有过犯罪前科?”于伟追问。
    姜帅犹豫了一下,回答说,“我堂弟姜哲。”
    “你堂弟?你俩关系怎么样?他多大了?”
    “他二十二周岁,我比他大不到六岁,我俩从小玩到大,关系很好的。”
    于伟走到姜帅跟前,严肃的问道,“他俩有过矛盾吗?”
    “谁俩?”姜帅沉思了两秒钟,摇头说,“你说曲悠然和我弟弟么?他俩几乎没有见过几次,应该谈不上有矛盾啊。”
    “哦,你也别多想,我不是说你堂弟和曲悠然的失联一定有关,但是很多案件都是和熟人有关,咱们现在只是随便聊聊,也许会从中发现点什么。另外啊,现在有的女孩啊,有婚前恐惧症,自己在婚前独自一人放空一下自己的心情,觉得心里好多了,就又突然出现,和家人见面了。所以啊,你现在也不必过于紧张!”于伟一边慰藉着姜帅,一边递给他一支烟,他自己呢,干脆拿了一把椅子坐到姜帅的对面。
    姜帅心里很明白侦查人员的思路,于伟说的那件事就是弟弟曾经入狱的事情。姜帅十分疼爱他的弟弟,弟弟入狱的事情他几乎没有和外人说过,甚至对曲悠然都只字未提。

    姜帅也没有别的办法,吸了一口烟,把堂弟姜哲出狱后同他讲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又向于警官复述了一遍。
    本故事根据真实案件改编,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写了这篇小说,此案结案将近半年仍不能释怀,特发表此文,希望各位通过此文有所收获,能学习到一点点法律知识,鄙人也欣慰,如果喜欢法律互动,可以加我新浪微博:律师原俊,欢迎您的到来。
    本人第一次在天涯发文,此文类型为社会派悬疑。
    姜帅开始了漫长的回忆。
    记得六年前,那是零八年的初春时节,地处东北的黑滨市还是寒意不减,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人们仍不愿意在外面久留。只有到了下班或者放学的时间,路面上才不知道打哪钻出黑压压的一群人来,可是没有过多久,这个城市就像一位水平高超的魔法师一般,不知将路面的行人藏到了哪里。你要是走在偏僻的小道,甚至连个人影都看不见,给人感觉阴冷阴冷的。
    在挨着一个初中不远的地方,有一幢半新不旧的板楼,说起这幢板楼的位置,让人感觉有点奇怪。因为板楼的附近几乎都是高层,而这座破旧矮小的板楼实在和周边的环境有些不搭界。由于前几天飘过一场不大不小的雪花,在破旧的墙体上明显会看到一些下雪的痕迹,再加上仍然有些刺骨的北风,这幢老楼似乎一位老者一般弯着腰、驼着背、蜷缩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就在这寒冷的季节,有一位少年却在屋里暖洋洋的睡着大觉,这天不是大礼拜,更不是法定假日,但是他就是那么放肆的说着梦话,甚至打起了呼噜。也许是一个姿势睡累了,或者是做梦打起了把式,少年下意识的拽了一下厚厚的被服,翻转了一下高大的身子,继续和吧唧着嘴说起梦话了。
    即使房间的主人不在屋内酣然大睡,你走进这个房间也会立马觉得这是一个男孩的卧室。不洁的墙壁四周几乎贴满了各种黑道似的卡通人物,看人物的样子有中国的,有日本的,当然,还有欧美的。这些凶神恶煞般的大哥们,都有共同点,那就是半裸的身躯上布满着惊人的肌肉,结实的肌肉上涂鸦着让人恐怖的纹身。
    也许是窗户靠着路边,正好是放学时间到了,不知道哪个男孩子在人群中高喊了一声,终于放学了!这才惊扰了少年的美梦。
    这位睡着懒觉的少年叫姜哲,初中才上了不到两年就辍学回家,然而他并没有像其他少年一般去应征入伍,或者找到一个不挑学历的单位去勤恳的工作,他只是闲云散鹤般的这么在家呆着,偶尔赶上自己心情好了,去哪个公司或者饭店打个短工,赚点不多不少的零花钱。但是他毕竟是孩子,在同一个岗位工作的时间并没有超过一个月。
    “爸,你在家吗?”姜哲并没有起床,懒散的眼皮并没有睁开的意识,只是慵懒的在被窝里喊了一声父亲。
    姜哲的父亲不到五十岁,由于平时话语不多,性格温顺,在单位人缘很好,单位领导也觉得他忠厚老实,所以他一直在邮局给二把手当专职司机。也正由于和领导走的比较近,除了一些明面的工资之外,姜哲的父亲姜春亮也有不少的灰色收入。
    但凡事都有两面性,性格过于温顺的父亲,却和性格彪悍的母亲始终不能一帆风顺的过日子,两人是经常吵架,三天一小吵,七天一大吵。其实说白了,姜春亮是被母老虎般的老婆熊了半辈子。
    有句老话说的好,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就在姜春亮积压了近二十年的火气之后,姜春亮和他的老婆提出了离婚。也就是在姜哲十六周岁这年,两人其实已经协议离婚一年有余了。
    但是离婚并没有给姜春亮带来半点好处,他的积蓄几乎都被老婆搜刮去了,唯一的婚房也被她占着,原来姜哲还总去她那住,但是现在她美其名曰出租房屋,姜哲就被撵到了这间不大的屋子里和父亲一起住。
    从个人感情来说,姜哲还是愿意和父亲一起住,虽说男人比较粗心,但是他却十分关心姜哲的生活,而作为姜哲生母的刘秀珍,在儿子眼里却是一个有着明显性格缺陷的母亲。

    姜哲并没有听到父亲的回应,他知道今天又要独自吃晚饭了,不过这也符合了他的心意,因为他知道今天自己有大事要做,不想受到别人的打扰。
    姜哲睁开了双眼,看到时钟已经走到了傍晚五点,他马上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爬了起来。也许是屋子里稍微有点冷,起床后,一个的寒战袭扰了姜哲。不过他抻了一下懒腰,马上又有了精神,他晃晃悠悠走到窗前,看到放学的同龄人,有说有笑的走在马路上,体质稍弱一个女孩边搓着手与同学同行,另外一个女孩则是哈着热气对着自己的手心取暖。
    虽然姜哲住在三楼,但是他仍然清晰的看到白雾般的哈气从女孩口中不断的呼出。
    看来今天又是挺冷啊!姜哲心理嘀咕了一句,发觉自己有些饿了,于是他到厨房找了找白天的残羹剩饭,这才想起,所剩不多的饭菜早被自己中午一扫而光,恐怕现在只有方便面充饥了。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好在自己会生火,一切准备就绪后,姜哲把鸡蛋火腿肠方便面一股脑的放到锅里煮了起来,不一会儿,方便面特有的香味提醒着姜哲晚餐已好。
    狼吞虎咽之后,姜哲百无聊赖的打开电视机,斜靠在破旧的沙发上打发着时间。可他的心思并没有在电视节目上,他不住的关注着自己家里的那款破旧的挂钟,他今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八点钟和几个哥们儿在一个小区集合。
    眼看着快到了八点,姜哲起身到大衣柜前,大衣柜吱吱呀呀的张开了嘴。姜哲翻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件自己还算合意的棉服,他把手摸向棉服的内衣兜里,原来里面有几根压的变形的香烟,其中一根香烟的烟丝掉的满兜都是,他也毫不在乎。他挑了一根不算残疾的香烟,挂在了嘴角,顺手从裤兜里拿出一个打火机。
    不一会儿,烟圈从姜哲的嘴里吐了出来,走到鞋架边上的他,没有选择余地的穿好自己的鞋,这鞋看起来又笨又大的,像一艘破旧的渔船一样。
    晚上的冷风毫不留情的冲进姜哲的领口和袖管,姜哲感觉冷极了,姜哲突然觉得自己要做大事磨练自己,出门之后,他自觉得加快了步伐,不一会儿,他就赶到了小区附近。
    姜哲现在走的这条小路是这个不起眼小区的必经之路,由于已经是八点前后,这条路上已经基本没有了行人。姜哲心里自然装着让自己兴奋的事情,但是黯淡如鬼火般的路灯,加上破败的树枝被风吹的悉数作响,不知道怎么搞的,他突然想起了前几天在赵洋家看恐怖片的场景,姜哲心里一紧,飞机准备起飞似的跑向了小区。
    这是一个没有保安的小区,外加行人十分稀少,整个小区空荡荡的,冷不丁进来还有点瘆的慌。
    漆黑的小区里,灯光幽然,但你仔细一看,在小区一个角落里,有六七个大概十六岁左右的男孩。在这黑暗的小区的映衬下,他们似乎并没有同龄人那般天真无邪的脸庞,他们大都蹙眉低首,稚嫩的手上烟雾缭绕,甚至有的男孩子的指甲里还藏着令人厌恶的泥垢。有的男孩应该是初级烟民,刚吸了一两口,便猛烈的咳嗦起来,那“咳咳”的声音好像得了严重的感冒,一直咳嗽个不停。
    姜哲跑进小区之后,好像没有受到黑暗的干扰。他好似蝙蝠一般,很快的搜索到了自己小伙伴们。大家虽见姜哲有些气喘吁吁,但并没有多说什么话,只是一个叫赵洋的男孩对他点了点头而已。
    顶
    顶
    姜哲刚到,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男子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他正打算走到这群男孩中央,旁边的男孩们则有恃无恐的乖乖让开。
    这位领头大哥把含在口中的半支烟使劲扔到地上,烟头的火星四溅而起,但它没有继续燎原的资格,很快就被领头大哥狠狠的碾在了脚下。
    领头大哥对其中一个男孩低声说道:“小吴,你在七单元门口等着,我们上楼找个哥们办点事儿,咱们人太多,你就先不用进去啦!而且今天天气冷,如果我们十分钟后还不下来,你先回去,我们呆会去找你。”

    男孩顺着领头男子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七单元的位置,是小区里最靠近里面的一个单元门,小区的灯光不是很好,如果眼神不太好,恐怕还看不清。
    小吴跟着领头大哥来到七单元门口,可能是门外太冷了,于是小吴缩着脖子溜进了单元门,其他几个男孩则跟着领头男子迅速的跑向七楼。
    渐进七楼,领头大哥的步伐慢了下来,后面的男孩们也开始轻轻的跟着他们的大哥来到了顶层。
    七楼是这个板楼的顶层,男孩们来到顶层后,明显觉得有些冷,因为他们觉察到阵阵寒风从他们身后冰冷的吹过。他们心里都清楚,通往楼顶的安全门一定是开着的。
    领头大哥缓缓的走到七零二室的门口,从门镜中透出的些许亮光,不难猜测出房间里的灯是开着的。他小心翼翼的贴到门后,在听到屋子里面有人说话后,他伸手示意了下旁边几个男孩要看他手势行事。
    领头大哥定了定神,不重不轻的敲了几下门,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是你爸回来了!
    门吱呀的一声打开了,还没等开门的中年男子反应过来,一记重拳早已砸到他的鼻子上,正当中年男子捂着自己极其发酸的鼻子时,后面几个男孩便一齐蜂拥而上。可怜的开门男人甚至连一句话都来不及喊出来就被按到在地。
    三下五除二,倒地的男子嘴里被不由分说的塞进了一块破抹布,刚想扭动挣扎的身体也被绳子捆成了麻花,身材高大的姜哲则顺势用准备好的抹布捂住旁边已经吓呆的女孩。
    女孩很快流出眼泪,从女孩恐惧的眼神可以看出,倒下的男子似乎已经身负重伤,意识不清了。
    “小姜,把女孩嘴捂好,别让她出声!”领头男子声音很低,但是恶狠狠的说道。
    小姜就是姜哲,是这群男孩儿中身材最高的,同时身材可能也是最好的,一米八五的身高使他在这群男孩中鹤立鸡群。
    外表纯真,阳光般的脸庞很难让人想到他和这起恶性的入室抢劫有关。倒是可能有人会觉得,小姜倒像个偶像派演员,入室抢劫只是他在影视剧中精彩表演的一场戏而已。
    小姜听到老大的命令,怯生生的捂住女孩的嘴。其实他不必太用力,女孩早已没有胆量喊出救命,她完全不知道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是把她也打成重伤,还是这些男孩会做出一些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姜哲才勉强缓过神来,他突然发现老大不知道在屋里翻找着什么,而除了两个摁住倒地男人的男孩,其他人似乎也在帮他们的大哥翻找着什么值钱的东西。
    这时,老大在屋里低声骂了一句,他妈的,什么都没有,这他妈不是白来了么!!
    其中一个叫赵洋的男孩则从另外一个房间走到姜哲跟前,他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着女孩,然后又走到老大面前低声说:“大哥,我们这可是头一次和你办正事,不能白来啊,要是没有收成,先把这小姑娘办了吧?怎么样,您先来?”
    这时,所有男孩都坏笑着把目光集聚在那个脸色苍白的女孩,听到这句话后,女孩更是两腿发软,浑身筛糠。
    姜哲目测这个十六岁左右的样子,虽然不是很漂亮,但是个子很高,一米七零左右的样子,眉清目秀的,但是现在早已花容失色。
    “办个屁!老子从来不欺负女人,刚才我在柜子里发现一个金色的玩意儿,也许值钱。快把女孩绑好了,咱们就分头跑,我先把这玩意卖了,三个小时后在老地方回合!”
    赵洋似乎很舍不得就这么跑掉,他一把抢过别人手里的麻绳,走到女孩跟前。
    洋洋的手脚并不老实,在绑女孩时十分猥琐的摸了几下女孩长长的大腿和高耸的胸部。大伙望着洋洋不雅的举止,纷纷发出阵阵怪笑,可怜的女孩拼命躲闪着,却难以躲避赵洋肮脏的魔爪。
    “别整没用的了!”老大皱着眉低声吼道。
    在洋洋把女孩绑好后,老大便低声说一句:“撤!”。
    说完,他第一个跑了出去,其他男孩紧随其后。洋洋是最后一个离开房间的,当然不是他跑的慢,而是他贼心不死,在他离开房间之前,双手紧紧的抱住女孩狠狠的亲了一口。女孩子很害怕,拼命的躲闪,但还是让这头饿狼得逞了。
    大哥跑出房间后,一个箭步冲向顶层的台阶,按照他们预先策划好的路线,打算从顶层亡命而逃。众男孩也是二话不说,紧跟着他们的大哥落荒而逃。
    洋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看那么多人聚在一起,猛然觉得不会安全,于是他独自从七楼往楼下跑。
    洋洋飞快的跑下台阶,三步并成两步,两步恨不得并成一步。但是十个交通肇事九个都是太快,洋洋也算是惹麻烦了,刚跑到五楼,或许是太过紧张,也或许是过于心急,一下子和正在上楼的林常发撞了一个满怀,林常发不是别人,正是被绑女孩的父亲。
    林常发心里暗骂了一句,这谁啊,走路不长眼睛呢?
    正当老林心里犯着嘀咕,借着昏暗的灯光,他看清楚了对面这张稚嫩而慌张的脸。原来这男孩,他还是认识的,至少不陌生。老林满脸疑惑的问道:“怎么是你啊,都这么晚了,也不用取货送快递了?干嘛啊慌慌张张的?!”
    原来洋洋曾是这个区域送快递的,而林常发一家是淘宝经营者。七楼一共就三个房间,全是林常发一家的。七零一是主储藏室,七零二是取货室,七零三则是工作室。
    由于当天天色已晚,打工的人员又已经回家了,所以当男孩们殴打林常发的哥哥林总发时,也没有引起邻居太多的注意。
    神情慌张的洋洋,嘴里大口的喘着粗气,再加上打死也不想碰见的男主人,语塞的他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洋洋突然觉得老林的眼睛就是一双透视镜,好像已经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
    就这么对峙了几秒钟,洋洋才支支吾吾的蹦出来几个词:“那、那个,没事。我还有事呐,我先走了啊!”
    老林毕竟是老林,有社会经验的人一眼就看出洋洋的一反常态,再加上老林对洋洋印象不是很好,因为他总觉得,洋洋盯着自己女儿的目光总是那么的流里流气,污浊不堪的。
    不仅如此,周围的邻居似乎也对洋洋颇有说辞。
    老林第六感就觉得自己家里可能有事发生,宽大的手掌一把抓起洋洋的胳膊,赵洋虽然也有心挣扎,但此时此刻,他早已失魂落魄,被强壮的林常发一步步拽到楼上。
    和老林预感的一样,家里果然出事了,在大声质问洋洋过后,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到他的脸上。洋洋一个趔趄栽倒在了房间里。而老林此刻是理智的,在他拨通110之后,民警很快的赶到了,带走了刚才还作威作福的洋洋。
    话说姜哲等人紧跟老大疲于奔命的一路狂奔,当他们气喘吁吁的来到老林他家的楼顶时,也许是前几天刚下过雪,即使已过立春时节,但是姜哲仍感觉耳边的北风声呼呼的刮过,不一会儿,他就感觉耳根子生疼。
    更让姜哲感觉十分不适的是,刚才应该是在室内过于紧张,身上的内衣早已湿透,现在又被冰冷的北风从袖管和领口处生硬的灌入,他甚至感觉内衣都要结冰了,这种感觉真让他难受极了。
    不只是这帮小屁孩已经惊慌失措,就连他们的老大哥也有点迷糊起来。当他们跑到楼顶时,他们的老大猛地发现找不到逃往楼下的路了。
    “是哪个出口来着?你们谁还记着?快!”也许是过于紧张,也许是天色早已阴沉下来,领头大哥竟然一时找不到出口了。
    这也难怪他们,他们所在的板楼顶层,虽然是八十年代末的一栋老式建筑,但是顶楼却设计的比较巧妙,每个通往楼下的楼道口都设计的完全一样,从楼顶找楼下的出口,如若不是非常熟悉楼层设计的人,恐怕很难找到出口。
    别说是晚上了,就是白天,当地的居民还有走错的。而每当盛夏夜幕降临之后,很多楼里的居民来到楼顶纳凉,因为这里不同与其他建筑物的顶楼经常受到阳光的暴晒,而且这里似乎处于一个城市的通风口,几乎常年风大,所以酷暑的夜晚降临之后,很多居民来此纳凉。
    大家一看老大都找不到出口,有的人甚至紧张的要哭鼻子。不过老大终究是老大,在仔细观察了周围环境之后,终于找到了踩点时的路线。
    这时,这群孩子才稍微稳住了情绪,一步不离的同他们的大哥离开了这迷宫似的建筑物。
    临近晚上九点,有些早起的人,可能已经躺下,甚至进入了梦乡。这时,一个大概二十出头的长发女孩,挎着一款别致的女士包从一条通往小区小路经过,突然看到一群黑色的身影从她身边迅速的闪过,她一惊,以为是拦路抢劫的,啊的一声,手中的包失手掉到了地上。魂不守舍的女孩根本没有心思去捡掉到地上的皮包,而是逃命似的往家跑去。
    这群黑色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逃窜的姜哲等人。众人从小区跑出来后,基本再也跑不动了。有的男孩蹲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有的则弓背弯腰,双手支撑着膝盖不停的咳嗽。
    老大见状,低声对小弟们说:“按照原计划,你们分两组跑到小吴家,两个小时后,就在小吴家楼下的夜归人网吧回合,买主我已经提前联系好了。卖完了,就去找你们,到时候你们想在网吧包宿的包宿,想去泡妞的也可以和我去!先这样!”
    话音刚落,大哥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到了黑暗处,他们都知道,那边有个栅栏,可以翻过去。姜哲等人见大哥也跑了,于是按照大哥的指示开始跑路。
    话说姜哲等人按照原计划从一条大道返回小吴的家里。但是屋漏偏逢连阴雨,他们三个人刚从一条胡同里钻了出来,正好从他们身前不快不慢的驶过一辆巡警的警车。
    见到警车三人是掉头就跑,而在跑的一刹那,也许三人都后悔了,因为他们知道一句话,身正不怕影斜!但也许是警车里的巡警并没有发现他们,也许是一脸的稚嫩他们并没有引起巡警太多的注意,警车甚至一点减速的意思都没有,就从他们三个人面前正常驶过。
    他妈的,吓死我了!三个男孩见警车开向远方,几乎不约合同的低声喊了这么一句。
    “咱们快跑吧!”其中一个男孩子喊道。
    “不行,别跑!越跑越有人注意,咱们离小吴家不远了,咱们快点走就行!”姜哲马上反对。
    听闻此言,其他两个男孩觉得在理,于是他俩紧跟在姜哲的身后疾步前行。
    大概过了五分钟,他们就到了刚才放风的小吴家楼下。而进入小吴家的楼道是需要经过一个防盗门的,按照他们先前的计划,对抢劫案不知情的小吴此刻应该在家里。
    滴滴滴,滴滴滴!一声声急促的按门声提示着室内的小吴。
    “谁啊?”小吴问道。
    “我们啊,还能有谁啊!”
    “快点开门!”
    楼下的男孩乱作一团,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他们迫不及待的让小吴赶快开门,而此刻的姜哲等人如果有穿墙术,恐怕早就一穿而过了。
    “哎,你们回来了啊?我家里没有方便面和烟了,你们哪位大哥帮我买点啊?下回去网吧我请客!”
    “请你妹啊,快他妈开门!”
    “你特么自己下来买去吧!”
    小吴虽然胆小怕事,但是也听出来他们声音不对,于是立刻开门,放姜哲等人鱼贯而入。
    姜哲等人跑到三楼,小吴早已把房门开好。三人跑进房门后,还没等小吴再言语一句,咣当一声,小吴家的防盗门就被姜哲用力的、死死的紧闭了。
    “他们呢?”姜哲还没有把气喘匀,便一屁股坐在小吴家门口,向小吴问话。
    “还没有回来呢!你们别坐门口啊,你们干啥去了,咋都累成这狗样?”小吴似乎感觉事情有点不太好,他扶了扶五百多的近视镜,然后小心翼翼的问。
    “他们是从大道跑回来的吧?”姜哲瘫软的坐在门槛上,有气无力的靠着冰冷的防盗门。
    “是啊。他们从大道跑回来的。哎呀,不好,他们不会和刚才的警车撞上吧?”其中一个男孩不知道是累坏了还是瞎傻了,好似无脊椎动物一般靠在墙上。
    而另外一个男孩则是大口喝着小吴递给他从水龙头接到的自来水,此刻的他顾忌不得冰冷的水刺激他稚嫩的喉咙。
    “我一下午没在家,也没烧水,你们先凑合喝吧。”小吴话音刚落,他们家的门铃响了。
    这是谁?是他们哥几个回来了?姜哲正胡思乱想着,小吴的小手已经勤快的触碰到了通话筒。
    也不知道姜哲哪里迸发出的爆发力,他的手一下子被姜哲拽住了。
    “先别开门!”小吴被姜哲的喊声吓坏了,他呆呆的愣在那里,不知道姜哲想做什么,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门铃的声音似乎比刚才更加急促了,坐在地上的两个男孩大气也不敢喘,他们都瞪着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姜哲,看他能怎么办。而其中一个男孩的腮帮子已经被冰冷的自来水撑的鼓鼓的,他是喝下去也不是,吐出来更不是,被撑大的红脸蛋被北风吹过之后像猴屁股一样,格外明显。
    这是他们哥几个王者归来吗?还是被迎面撞上的警察抓获后顺藤摸瓜?难道是老大卖货之后提前回来了?还是被害者家属跟来了?
    四个男孩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可是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姜哲壮起了胆子,小心翼翼的拿起听筒。
    “快特么开门呢啊,想啥呢,快开门!”外面喊声震耳欲聋,好像根本不怕警察听到一样。
    原来是自己人,姜哲等人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姜哲的几个哥们凑齐后,大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因为按照原计划,顶多再过两个小时,他们胜利的成果就会在夜归人网吧瓜分一空。有的男孩兴奋的说着老大抢来的“金块”定然价值不菲,有的则说想去吃点火锅,还有的说要给自己的游戏人物换身防御高点的装备,省得总被别人秒杀。
    这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哎,赵洋那块料呢?”
    “是啊,赵洋哪去了?”
    刚才轻松的气氛顿时又紧张了起来,“我靠,他不会被抓住了吧,都这么半天了,他跑哪去了?”
    “不会不会,洋洋最滑头了,他怎么会被抓住!”
    “是啊是啊,咱们都被抓了,他可能都不会被抓!”
    男孩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最后他们得出一致的结论,洋洋不会被抓住,但是这么半天了,他去哪了,谁也不知道。
    正当大家担忧着赵洋的去向,不知道谁又按了小吴家的门铃,伴随着一阵阵急促的门铃,男孩们又傻眼了。这么晚了,又是谁呢?
    所有的人都回来了,老大是不可能来这的,他现在在应该在和买主交易,而赵洋这个时候回来,时间也是不对的,难道他被抓了,还是……
    这次的门铃似乎有了靠山,不仅响个不停,而且越来越急促,足足响了有一分多钟!怎么办?姜哲好像是有了经验一般,他小心翼翼的拿起听筒,刚想仔细分辨对方的嗓音,却只听门外啪嚓一声,楼下的防盗门似乎打开了,紧接着又是重重的关门声!
    完了!有人进来了!

    顶顶顶
    紧接着的声响,屋子里的男孩们应该都听到了,应该是三五个成年男人沉重的脚步声。除了小吴,席地而坐的男孩慌乱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胆小的则跑进屋里,看那颤抖的身体和惊慌的眼神好像又要哭上几鼻子,胆子大的跑进厨房好像在寻找什么武器,还有胆子更大的就是站在门口严阵以待。
    男孩们甚至幻想刚才按门铃的人已经离去,现在上楼的只是楼里的邻居。但是幻想归幻想,让他们恐惧到崩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开门!开门!快开门!”果不其然,外面是几个成年男人在吵闹着要开门,伴随狂躁不安的叫嚷声,让人心烦的砸门声一刻也不停。
    他们又是谁,是被害人家属?还是警察?现在该怎么办,是放弃抵抗,还是反抗到底?
    人和人之间的情绪是可以传染的,狂躁不安的喊声一点一点刺激着屋子里一群热血沸腾的半大小伙子们,在短短十几秒内,男孩们从害怕到恐惧,又从恐惧到绝望,最后从绝望到奋起反抗的心理逆转,每个人似乎有一种以命相搏的能量正在从身体里逐渐迸发出来!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毫不知情的小吴,看见他们的哥们都好似进入了一级战斗状态,他腿一嘚瑟,脚一软,嘴也不好使了。
    “你,你们谁啊?”这毕竟是小吴的家,他只好硬着头皮,结结巴巴,像耗子一样的声音应付着外面的狂躁。
    “我们谁?吴国强不在家吗?”外面的声音似乎愤怒了起来。
    “不,不在啊,我爸不,不在家……”此刻的小吴的嘴好像不是自己的。
    “放屁,他不在家能去哪?告诉你,他欠我们的十万块钱,三天之后必须还,否则我们天天来闹,不行就法庭见,要是敢不还钱,有他好果子吃!咱们走!”一个声音浑厚的中年男人扔下了几句让人发抖的狠话后,砰砰的皮鞋声渐行渐远,看样子是带着几个人离开了吴家大门。
    听到这么凶狠的喊话,除了小吴,屋子里的孩子们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们又都转眼望着可怜的小吴。他们都是比较了解小吴的,小吴也是个可怜的单亲之家的孩子,他父亲是个好赌之徒,正因为不务正业,母亲没有和他爸过了几天好日子就离婚了。
    而他父亲离婚之后,不仅破罐子破摔,更是变本加厉,能借钱的人都借遍了,家里的亲戚是看见他家人都躲着远远的。再后来也不知道他父亲打哪借的钱,从此之后要账的人是隔三差五的来找,而且不止是这一波人……
    小吴的几个哥们象征性的劝解了小吴几句,告诉他不要再闹心,让他心态好一些,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明白,他们的日子不一定比小吴好到哪里去呢……
    小吴也是这群孩子最小的,刚刚十五周岁,他们这帮哥们稍微做点出格的事情,从来不带着胆小的小吴,因为他们知道,可能事情还没有开始做呢,小吴就得尿裤子。
    等着那些大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大伙商议,不能再在小吴家呆了,不管警察来不来,老这么折腾都得吓出神经病来,再说警察要是来了,一点逃跑的机会都没有。看着挂钟也快到了约定的时间,于是众人决定先去网吧等大哥,然后再做打算。
    来到户外,众人一路小跑来到了小吴家斜对面的网吧,这帮“可怜”的孩子们,找遍了全身所有能装钱的兜,只不过凑齐了二十元钱。不过不管怎么说,先玩游戏再说。孩子终归是孩子,当打开电脑点击鼠标的一刹那,刚才发生的事情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个网吧因为临近居民区,环境也算不错,所以晚上上网的人还是比较多的,尤其是周末,有时候真的是一座难求。
    可是今天是礼拜六,网吧的人好像有点少,他们六个人来上网居然都在第一时间找到空位,而且是挨着的座位号。
    “看来咱们哥几个要走字儿了啊,看没看见?开始顺当了啊!”姜哲自然心情也不错,和众位弟兄调侃着。
    众男孩附和。
    男孩们正在游戏里酣战着,这时候他们老大兴高采烈的从门口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条三五香烟。狡猾的老大并没有立刻在吧台交钱上网,而是走到姜哲等人身后和他们耳语了几句。
    原来老大是让他们游戏下线,在QQ上进行交流。大哥在前台交完钱后,离着他们不远处坐了下来。让男孩们兴奋的是,大哥很快在QQ群里同自己分享胜利的消息。可是老大刚坐下没有几分钟,让姜哲感觉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刚晚上十一点多,还没有到后半夜呢,怎么要把正门上锁呢?
    正在大家疑惑之际,他们的老大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慌慌张张的往门口跑去,慌乱中,一把椅子也被大哥迎面撞倒。
    而此时,姜哲突然发觉网吧里的其他“顾客”迅速的站了来,并且跑到他们的身后,只听那些所谓的顾客大声喊了一句,不许动!
    还没等姜哲等人有第二反应,姜哲等人已被压制的动弹不得。姜哲明显感到至少有两三个粗壮的男人将他压在电脑桌上,一个异物生硬的顶在他的后脑壳上,不用说,是枪。而自己稚嫩的手臂被粗暴的拽到身后,只听咔嚓一声,冰冷的手铐为他今晚的恶行做了一个最公正的裁判。
    心里极度恐慌的姜哲被带进审讯室之后,他看见一张审讯桌前正襟危坐两位表情冷峻的警官,这时的姜哲觉得屋子里的空气都凝固了一般,他大气不敢喘,也不敢再抬头走路,心脏好像提到了嗓子眼,砰砰的跳的厉害。
    当他被两名威武的警察无情的带到审讯室对面的一张小椅子时,他恐惧的心情似乎到了极点,因为他发现这张椅子虽然不是很大,但应该是特制的,硬邦邦的器具固定在地面上,冰冷的铁器在耀眼的灯光下闪闪发亮,冰冷的反光甚至让他睁不开眼睛。当他坐在椅子时,档板无情的锁上了,他就是想站也站不起来了。
    当姜哲的屁股刚挨到冰冷的凳子上,男警察便厉声问道:“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姜哲终于微微的抬起头,看清了对面的世界。男警官大概四十多岁,面部冷酷毫无表情,另外一个是女警察,大概三十岁的样子,虽不是个美女,但看着也端庄干练。
    “我叫姜哲,十六岁。”姜哲马上又低下头,唯唯诺诺的回答说。
    “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吧,说吧,你都做了什么!!”
    男警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到姜哲面前,给人以强大的压迫感。
    按理说,此刻的姜哲应该是更加紧张与惶恐,但是处在极端情绪下的人可能会突然变得理性起来。
    他突然想到哥哥曾经和他说过,要抓犯罪嫌疑人必须有证据才行。于是姜哲沉默了片刻,低声应付道,“你们抓我,你们有什么证据么……”
    “好,你要证据是吧,两个多小时前,我们接到被害人的报案,在犯罪现场抓到犯罪嫌疑人一名,名叫赵洋,他已经承认了所有犯罪事实。不仅如此,经过被害人辨认,赵洋也为当场的嫌疑人之一,而且在现场我们也采集了有关指纹和脚印,过不了多久就会与你们的指纹和脚印进行对比。这么和你说吧,是我们领导看你们还是未成年人,如果现在坦白,获得了被害人的谅解,你们的量刑会相对轻一些,如果你们一昧的拒不认罪,对你们是没有好处的!”
    听了警官的话,姜帅终于知道了他们为什么会被捕这么快,原来一切都是赵洋的缘故。刑警根据赵洋的供述,逮捕了其他的犯罪嫌疑人,地点正是他们回合的老地方——夜归人网吧。正如他们带头大哥所言,他们又重新见面了,只不过这次见面的地方换成了公安局。
    不过现在说这么多已经没有用了,不仅赵洋,他的小伙伴甚至大哥可能已经开始低头认罪了!
    审讯结果正如负责这个案件的罗警官所料,基本都是未成年犯,只是那位带头大哥——刘志强是成年犯,年龄二十四周岁,
    “犯罪?我这是在犯罪吗?”惶恐、紧张、疑问的表情堆在了姜哲的脸上。
    不出罗警官所料,每个未成年犯罪嫌疑人都对自己的行为不太在意,他们认为入室抢劫只是一般的治安案件,顶多蹲几天看守所,罚点钱就完事了。

    罗警官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警察,拒不承认的姜哲在要了一颗烟之后,也开始慢慢的讲述了前前后后的事情。
    从姜哲的口中得知,在这次犯罪实行之前,他们老大为了锻炼这帮小弟。就在入室抢劫的前一天深夜,他们在大街上无端打伤了一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让人啼笑皆非的是,打人的目的不是为了泄愤或者抢劫,而是让他的小弟在第二天实战的时候不过于胆怯。
    姜哲在如实供述了自己的罪行后,提出要见自己的堂哥姜帅。
    “你哥?他是谁,是律师吗?”罗警官反问道。
    “不,不是律师,他是个大学生,学法律的,而且学习很好的,我想见他!”
    “不行,现在属于侦查阶段,根据咱们国家法律规定,只有律师可以介入。不过我们会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尽快通知你家属,我们也会维护你的合法权益。”
    此时此刻的姜哲心理五味杂陈,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他现在最想见的不是自己的父母,而是自己的堂哥——姜帅。
    “那后来呢?在你堂弟入狱之后,你都做什么了?”于伟打断了姜帅的思绪,反问起姜帅的表现,他似乎想知道兄弟两人关系到底如何。
    姜帅没有立即回答于警官,他抬头望了一眼一直专注于他讲话的张娜,然后缓缓的从兜里掏出一颗香烟。
    而熟悉姜帅的人都知道,他几乎烟酒不沾,纯粹是“社交烟酒”,也就是在社交的情况下才会吸烟喝酒。
    “记得那年我还在上大学……”,姜帅又接着回忆起,堂弟入狱之后的事情:
    因为姜帅的大学就在本市,所以他有空就回家吃饭,这天,和大多数周末一样,姜帅没有例外的从高校返回家中。
    “妈,我回来啦!”姜帅一边听着随身听里播放的流行歌曲,一边向在厨房中忙碌的母亲打着招呼。

    “儿子,你回来啦?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水煮鱼!”姜母一边忙着手中的锅碗瓢勺,一边高兴的看着儿子从学校归来“蹭吃喝”。
    姜母一直为有这样的儿子感到骄傲,虽然姜帅身材不是很高,但是学习成绩一直不错,身体还算结实,一张国字脸,显得很有阳刚之气。
    “水煮鱼啊?真不错!哎,对了妈,姜哲最近有来找过我么,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很少电话给我。我待会想直接去叔儿家找姜哲去。”
    姜帅望着桌上的美味佳肴,口水止不住的往下咽。
    看来姜帅的棋瘾又犯了,姜帅的象棋是堂弟教的,别看弟弟比他小五岁,但是棋艺不可谓不高。在堂弟的帮助下,姜帅棋艺大涨,在班级里几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称第一,但他却是弟弟的手下败将。
    最近姜帅不知道在哪又学了几招,自认为可以战而胜之。这不,姜帅刚回来,就心思“复仇”的事情了。
    “姜哲最近并没有来找过你啊,他也知道你最近忙吧?”母亲依然在厨房里忙道着,抽空回了一句。

    “是啊,最近他没怎么过来,电话打的也比以前少了,可能最近比较忙吧。”姜帅没有再问什么,径直回到自己的书房。
    饭菜已经准备完毕,母亲准备叫儿子出来吃饭,她刚走进书房,不巧正看到姜帅正在接一个电话。
    “什么?那、那我知道了!你等一会儿,我待会给你去电话?”
    “怎么了呀,怎么还结巴上了?”母亲望着儿子,不解的问。
    “姜哲好像犯事了,我现在给我们导师打电话,我让她帮我找找律师什么的。”姜帅也是一脸的不知所措,想了想,打算把电话打给学校的老师。
    母亲听说姜哲犯事也是满脸惊讶。
    “喂,刘老师吗,我找你有点事。”姜帅十分焦急的说。
    “姜帅啊,什么事?”电话那头传来了女老师的声音。
    “是这样的,我……,我一个朋友的朋友出了点事,想问下你认识法院的人或者律师吗?”姜帅本来想说出自己的弟弟可能犯了事,但是考虑到可能对自己和弟弟影响不好,于是马上又改了口。
    “这样啊,你着急吗,我手头有点事,待会联系你行吗?”话筒里传来了刘老师疾步走路的声音。
    “着急啊,您能尽快帮我联系下吗?”姜帅央求说。
    “你朋友的朋友还这么着急啊,呵。我有个朋友是做律师的,不过你得稍微等一会,他比较忙,不知道具体哪天能见你们。”刘老师停下匆忙的脚步对姜帅说。
    “行,您尽快就行,他家里人挺着急的。”
    “嗯,那你等我电话吧。”
    “谢谢,刘老师。”姜帅放下电话,思绪又回到弟弟的身上,他实在想不通虽然有些淘气,但还算比较听话懂事的弟弟,竟然犯下了如此严重的罪行。他正胡思乱想着,刘老师的电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姜帅,我已经帮你约好我的朋友了,见面时间是下周五的四点整,我的那位律师朋友那个时间会在援君律师所里等你们,你可以和你朋友的家里人一起过来,到时候我也会过去。”
    “谢谢你了,刘老师,哪天我请你吃饭。”姜帅赶忙谢谢刘老师说。
    “不用谢我了,你把精力多用在学习上吧,咱们这学期课程还是比较多的。先这样吧,我还有事,再见。”
    姜帅觉得弟弟的案子似乎又出现了转机,至少有了一丝希望。是的,姜帅是应该谢谢刘老师,尽管两人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但是刘老师与姜帅私交比较好,从她在比较繁忙的时候立刻给姜帅找律师的事情上也可见一斑。
    姜帅在得知可以约见律师后,也是马上给叔父回了一个电话,告诉了叔父约见律师的时间以及地点。
    生活中一向不拘小节的姜帅突然为约见律师的装束发起愁来,姜帅对与律师碰面感觉很兴奋,这或许和他以后的理想有关,一时间,他也许忘记了,这次会见律师是解决堂弟的事情,而不是自己应聘就业。
    所以,无论是休闲式的运动服还是笔挺的商务西装,他都觉得不太合身。
    不过最后,姜帅还是选择了一套笔挺的西服去见律师。他觉得这种场合还是穿的严肃点好,即使这件事和他穿什么毫无关系。

    周五约定的时间到了,他和叔父两人赶到了刘老师约好的援君律师所。在路上,姜帅更详细的询问了一下弟弟最近的情况。
    对话间,他发现叔叔好像又有些老态了,眼睛中布满了血丝,眼角的鱼尾纹也在告诉你最近几天的劳累过度,原来一头乌黑的头发不仅添了些许银丝。本来叔父个子将近一米八的个子,但是现在看上去似乎有些驼背,看起来毫无精神气。
    他和叔父很快来到了援君律师事务所,其实姜帅早就知道这家律师事务所,据学校和老师和同学说,本省数一数二的大所就是这家了。所以,很多有门路没门路的同学,通过司法考试后,都想来这施展自己的才华和报复,姜帅也不例外。这可能是他在来之前,衣服选择困难症的原因之一吧。
    在姜帅眼里,这里真不愧是本省的大型律师事务所,三千平米的办公面积,专职和兼职律师共计执业律师一百多位,现在代化办公的影子都在这里有章可循。
    律师事务所有三个合伙人,其中之一就是今天姜帅他们要见的那位毕见胜。律师事务所分为新闻中心,接待中心,咨询中心,办案中心,网站后勤等五大服务部门。
    在经过每个律师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姜帅又开始兴奋起来,各个办公间里显然按照不同专业的划分,有着不同的律师在里面办公,有的是婚姻继承方面的律师,有的则是公司法方面的行家,但令姜帅兴奋的是刑事诉讼的律师,这是和姜帅的喜好和理想分不开的,姜帅在大学里最喜欢的就是刑事诉讼方面的理论,他不仅经常参加学校里组织的刑事诉讼辩论大赛,更在私下里熟读刑法大咖的大作,像张明楷,周光权的刑法方面的理论书籍,姜帅的书柜里可是不少。
    还没有走到毕见胜律师的办公间,前方走来一位大概一米六五左右的女士,梳着齐耳短发,一身干练的天蓝色运动服配着一双白色且十分干净的耐克运动鞋,显得十分休闲。
    她一边挥手一边向姜帅走了过来。
    “刘老师!”姜帅看见远处走来的正是他的大学导师刘惠。
    “你们快来,毕律师也是刚开庭回来,一会儿还要见个当事人。咱们先进屋,把你们的事说说。”
    姜春亮见到了刘惠也是主动上前打了招呼,然后三人一起走进了毕律师的办公室。
    显然,毕律师的办公室要比其他律师要豪华许多,尤其毕律师身后的巨大书墙真是让姜帅羡慕不已。
    “哎,哎,好,一会我再给你把电话回过去,我现在有个客人在等我,先不了和你聊了啊!”
    毕律师放下电话,满脸堆笑的走到姜帅等人面前,“哎,真是不好意思啊,稍微有点忙,让你们久等了!”
    姜帅看了看表,其实他们一点都没有等,还早到了几分钟,姜帅心想,这也许就是老律师处事待人的圆滑吧。
    老毕示意刘惠他们坐到沙发上,自己却殷勤的分别递上两根香烟给姜帅和他的叔父。
    “对不起,我还是学生呢,我不会……”姜帅见老毕如此客气,甚至有点不好意思。
    “哦…”老毕轻声应和着,然后把目光转向有些颓废的姜春亮,“您就是孩子的家长吧?”
    “对,现在公安局不让我们见儿子啊,怎么办?”
    毕律师和刘老师对视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对姜春亮说道:“你不要着急,根据我国法律,侦查阶段近亲属是没有权利见到当事人的,不过你们在犯罪嫌疑人在被侦查机关第一次讯问后或者采取强制措施之日起,可以聘请律师为其提供法律咨询、代理申诉、控告。受委托的律师有权向侦查机关了解犯罪嫌疑人涉嫌的罪名,可以会见在押的犯罪嫌疑人,向犯罪嫌疑人了解有关案件情况。”
    姜帅听到这里感觉律师简直太厉害了,侦查阶段近亲属都见不到犯罪嫌疑人,律师反而能见到,而且能为当事人提供那么多的服务。
    以前姜帅只是在书本上知道律师的能力,而在校园中的模拟法庭也只是模拟而已,而面对面的这种实践感觉不是谁都能有的,此时此刻他更加坚定了要考取律师的决心。
    姜春亮也许觉得对面的毕律师气度不凡,加上毕律师的成熟稳重,更是姜帅老师介绍来的律师,在和毕见胜谈了十几分钟后,姜春亮便决定要聘请毕律师。
    在弟弟的事情办理妥当之后,姜帅便同叔父等人告辞。当晚,在饭桌上,姜帅就忍不住把今天约见律师的感受和父母一同分享起来。最令他欣慰的是,这位毕律师看起来比较可靠能干,弟弟的事情应该很有希望。而姜帅更觉得律师是一个比较荣誉感和有使命感的职业,让姜帅觉得自己当初选择的这个专业没有错,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美好的未来。
    姜帅的父亲听到儿子今天的见闻,也是替儿子高兴:“律师在中国是一个比较有发展和潜力的行业,当然,你现在看到的只是律师的一个侧面。你觉得这个职业不错,更应该好好学习,日后争取一次通过司法考试。”
    “嗯!”姜帅也是信心满满。
    “我觉得咱家儿子准能一次通过,他在学校就学习不错的!”母亲也在旁边骄傲的说。
    “不过,姜哲这次出这么大的事,真是让我吃惊。不光是我,连他姑姑都表示很难理解啊。你说这孩子挺好的啊,虽然平时有些淘气,但是怎么能犯这么大事呢。”姜父又转向了自己的妻子王慧娟。
    “是啊,我也感到纳闷,你说姜哲那么好的孩子,我觉得就是姜哲他妈太不负责任,春亮和她离婚了,手里的钱基本都给他媳妇了。孩子没念完初中就不上学,就应该拿点钱让孩子去参军或者学门技术,放任让这么小的孩子独自去社会上闯荡,自己赚学费,这太不像话了!”
    姜帅的父亲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继续闷头吃饭。
    是的,父母说的没错。但是现在木已成舟,这个案子的最终结果是,在法院受理案件后,弟弟的犯罪事实是清楚的,相关证据也是确实充分的,最终的七年有期徒刑,必须由他自己承担!家里人只是希望姜哲在出狱之后,他能改过自新,浪子回头!
    在同于伟回忆完弟弟年少的往事之后,姜帅又讲述了他和曲悠然初次相遇,他觉得两人初次相遇完全是偶然中的偶然,如果没有这次偶然的邂逅,两人在多年以后的再次重逢恐怕也不会开花结果。
    那时候,姜帅不是大二就是大三,就读于黑滨市某重点大学法学院法律系。他不仅学习优秀,还多次参加学校和市里组织的模拟法庭比赛,而且在不久前市里举行的模拟法庭比赛中,凭借着担任主审法官的精彩表现,获得了该次比赛的一等奖,赢得了市里很多老师和同学的一致好评。
    但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上天给你打开了一扇窗,就给你关闭了一扇门。这句话对姜帅来说是再合适不过。
    首先说说姜帅的个子,勉强一米七五的身高在东北人里只能算中等,性格有些内向,不善言语,除了学习之外,和异性几乎没有共同语言。
    姜帅是典型的摩羯座,外表给人有些冷漠的感觉,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喜好结交朋友的人。但是他很少表现出对人应有的热情,说的难听点,可能也表现不出来,拿同学的评价来说就是“闷棍儿”。
    但让同学们惊奇的是,一旦谈论起有关法律的东西,尤其是到了模拟法庭上,姜帅好像换了一个人,他给人的感觉就好似从哑巴到能言善辩律师一般的惊人蜕变。
    “姜大律师去哪学习啊?”自从姜帅获奖之后,他似乎成了学校的“名人”,基本学校里的师姐师妹都认识他。这不,刚出寝室楼,就被一个美女搭讪。
    今天天气不错,气温也比平时高了许多,姜帅心情自然也很是愉快,“我去图书馆自习去啊!”
    “哟,真不愧是大才子啊,真爱学习,你带我一块学习呗,我自己总学不进去啊!”明眼人一下子就看出这姑娘对姜帅是有好感的,就因为这个,他也遭到了不少男孩子的“忌恨”。
    但是不知道姜帅是怎么想的,竟然回答说,“这学习法律啊,还得靠自己,就得心静才行,咱俩在一起学习,我不仅帮不到你,反而会给你添乱的。”
    可能是挺好的一段姻缘,可能是挺完美的邂逅,就被“木讷”的姜帅给“傻傻”的拒绝了。所以大家都认为他会打一辈子光棍,绰号“闷棍儿”就是既闷又是光棍的意思么!
    女孩悻悻地离开后,姜帅伴随着腋下又厚又大的刑事诉讼法教材向图书馆走去。
    今天是周末,天气又不错,不少情侣都借着这个美好的季节漫步于校园,甚至漫步于公园,再有甚者就是做成人之事了。所以虽然今天是周末,图书馆空闲的位置似乎比往常多了一些。
    为了方便待会吃午饭,于是姜帅就近只去了一楼而且比较靠外面的位置坐了下来。姜帅的位置确实不错,靠近门口,而且桌子对面也没有人,正好可以摆放自己厚厚的教材。
    姜帅翻开教材,很快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过了没有多久,他好像从浩瀚的海洋中看到一叶小舟,船上面有个美丽的少女。少女随着这叶扁舟向他徐徐而来,这位清新而美丽的少女似乎像女朋友一般降临到姜帅的身边。
    姜帅也纳闷,怎么大白天的自己心猿意马起来。他正想抬起脖子活动活动筋骨,这时候一位衣着十分清新可爱的女孩从正门缓缓进入图书馆正楼,没错,她正是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对女人一向木讷的姜帅内心突然慌乱起来,他觉得这个女孩清纯极了。
    姜帅就这样傻傻的呆看了几秒,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埋下头继续看书。可是女孩的脚步似乎离他越来越近了,而姜帅的心跳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越跳越快,脸似乎也红了起来。
    “你,你是姜帅哥哥嘛?”女孩的轻盈而美妙的脚步声停止了,代替脚步声的是一阵甜美而婉转的嗓音飘入姜帅的耳中。
    姜帅没有马上抬起头,而是紧盯着书上枯燥的文字。姜帅意识到女孩是在和他说话,但是由于刚才有些失态,再加上女孩很漂亮,自己又不太会和女孩说话,竟然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过,自己若是不搭理人家肯定是不太礼貌的,于是姜帅缓缓的抬起自己有些绯红的脸,一位超然清新的美少女映入他的眼帘。
    女孩相当符合自己的眼缘,姜帅正了正身,迅速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孩,目测女孩十六七岁的样子,瓜子脸上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虽然还没有成年,但是身材发育的已经很好,个子不低,估计一米七零到一米七二的样子,而且皮肤很白,一身粉色的运动装显得女孩既活泼又可爱。
    “你是?”姜帅满脸疑惑的问道,他觉得应该没有见过这个女孩,更是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妹妹。
    女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一屁股坐在姜帅对面的位置上。
    女孩小声说,“你估计不认识我了,也不能知道我,但是我认识你啊,前几天的模拟法庭比赛,我是颁奖的礼仪模特啊,我当时看到了你的比赛,感觉好棒!”
    “哦,谢谢你啊,你过奖了。”姜帅对女孩的表扬表示感谢,他觉得这样俩人的对话也就完了。但是他忽然想起,这女孩年龄不大,来他们的大学做什么呢?
    于是他又随口问了一句:“小妹妹,你来这里做什么,有什么事情么?”
    “谁小啊,我马上就要过十六岁生日了,我来找姐姐的同学刘老师,他在这个学校做导师呢。上次做颁奖的模特,也是刘老师给我介绍去的呢,一般像我这么大的女孩,根本没有机会去做颁奖模特的!”女孩很自豪的说,脸上露出得意的笑,一笑脸上还有个小酒窝,显得女孩很可爱。
    “刘老师,是刘慧老师么?”
    “是啊,你认识?”
    “当然认识,她是我的导师啊?”
    “哈,原来是这样啊。”
    顶下
    就这样,姜帅同这个甜美的女孩聊了一会,姜帅觉得小女孩感觉很开朗,很阳光,性格也很是不错。后来姜帅知道,正如女孩的婉转的声音一样,女孩有个动听的名字——曲悠然,她在市里的一个中专上学,文化成绩不是太好,但却是个很乖巧的女孩。
    她一直想学习服装表演与设计专业,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模特专业,但是家里人极力反对,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一贯任性的女孩竟然出人意料的接受了家里的建议。
    曲悠然的姐姐就让同学刘慧向她介绍他们学校专科的大概情况,曲悠然家里人也同意她来这个学校学习其他专业,如果条件允许,看情况也可以让曲悠然专升本。
    两人没有聊几句,曲悠然的电话响起来了,打电话的正是刘慧。
    “知道啦,刘姐,我马上过去。”曲悠然对着电话说。
    “姜哥我走啦!”曲悠然甜甜一笑,然后轻轻的离开了,姜帅看着曲悠然的背影,他觉得这个女孩虽然年龄不大,但真是个漂亮的女孩。但是摩羯座的理性似乎总是站着上风,漂亮的女孩子只不过是沿途的风景。姜帅很快又低下头,毫无杂念的看起厚厚的刑事诉讼法教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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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时间已经不早了,姜帅在同于伟讲完他和曲悠然初次相遇的经历之后,便同于伟告辞了。于伟还是劝慰姜帅不要过于焦急,也许下一刻钟,曲悠然就会赶回家中。
    姜帅也不得不勉强安慰着自己急躁而又焦灼的心。
    姜帅和张娜两人从公安局出来,天已擦黑,但是淅沥沥的小雨已经停了下来,由于刚完下雨的缘故,原来酷暑的天气伴着吹拂过身边的冷空气,让人感觉现在的季节不暑气当头的夏天,而是秋雨季节。
    “今天不早了,多亏有你帮忙,你先回去吧。”走出市刑侦支队后,姜帅对张娜说。
    “然然已经失踪超过二十四小时了,虽然警方已经开始立案了,但咱们都是律师,你也知道警方力量是有限的,刚才我的闺蜜,也是然然的闺蜜都给我打电话了,询问然然的情况,姐妹们都很着急。大家都提议先去你家,咱们一起商量个对策。咱们现在就去,别耽误时间了,先去你们家吧。”
    “今天有些晚了,这样好吗?”姜帅有些犹豫,他怕影响和耽误别人的工作和生活。
    “都什么时候了,什么好不好的,反正咱们也都认识!”
    姜帅见张娜执意要去,心里很是感激,于是他俩拦了一辆的士往家中驶去。
    其实张娜之所以要带所有的闺蜜去姜帅家把这件事搞清楚,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姜帅和曲悠然都投过大额人身保险,指定的受益人都是对方,再加上曲悠然家里有个价值不菲的传家宝,最重要的是曲悠然父母在年初的车祸双双身亡后,提前登记举行婚礼,这在侦察人员于伟眼里,姜帅是有作案动机的,因为曲悠然一旦离开人世,大额的保险金和古董唯一的继承人是姜帅。
    所有的这些,最大的受益者只有姜帅……
    当于伟警官暗地里向张娜抛出这个尖锐问题时,张娜是不怎么相信这个结论的,但是从事法律工作的人都是理性的,尤其在侦察人员眼中,任何人都是可能被怀疑的对象,任何人……
    张娜口中的姜帅家,其实就是姜帅和曲悠然二人的婚房,在她们到达姜帅楼下时,曲悠然的四个闺蜜早已在楼下等待多时了。
    “辛苦你们了,这么晚还麻烦你们。”虽然她们都是曲悠然最好的朋友,但是已经快晚上八点了,这么晚打扰人家,姜帅还是感觉不好意思。
    曲悠然的闺蜜们个子都不矮,最低的恐怕也有一米七零,她们都是在大学模特队认识的,从上大学到毕业,交往了有好几年,对曲悠然的性格和过去有着很深的了解。
    姜帅和女孩们一边聊着曲悠然的事情,一边坐着电梯跟着这位新郎官来到小夫妻的这个温馨的婚房。
    姜帅回到婚房后,感觉房间里一切如初,和他出差前没有什么两样,还是让人觉得那么幸福温馨,当你忙碌了一天后,这个宁静的港湾一定是你最想要停泊的地方。
    但是姜帅现在不能有片刻的歇息。
    此刻,姜帅他们不时的从两个粗陶制的罐罐里听到蛐蛐儿和蟋蟀的叫声,它们仿佛在呼唤着房间的女主人,让她早点归来,因为这个房间的男主人和她的朋友们都十分惦念着她…
    姜帅的婚房有八十平米的使用面积,客厅自然也不小,大家还算熟悉。在大家各就各位之后,姜帅再一次询问起他出差后,曲悠然失踪前的情况。
    在众人沉思片刻之后,包括姜帅在内,好像并没有发觉曲悠然失踪前有过怪异的举动,一时间,也没有人想起她身边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就这样,姜帅六个人开始了曲悠然出失联前的回忆,为了不漏掉任何一个可疑的人物,张娜提议,他们开始从姜帅和曲悠然再次相遇时开始回忆。庆幸的是,姜帅有写日记的好习惯。
    其实,张娜也是别有用心,她想从姜帅的回忆中,看看他是不是真心爱曲悠然,即便她觉得姜帅不可能对然然做任何不利的事情。但于伟警官的话一直让她牢记在心。
    姜曲二人的再次重逢,是在姜帅经过几年的学习和历练后,他不仅顺利的通过了司法考试,而且在黑滨市成为了一名小有名气的刑辩律师,而他的师傅不是别人,正是毕见胜律师。
    而姜帅所在的律师所的规模在黑滨市也是数一数二,毕见胜则是援君律师所的合伙人之一。而当年让姜帅欣慰的是,弟弟在狱中表现还算不错,原判七年的刑期,减为六年有期徒刑,也就是说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姜帅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弟弟了。
    这年四月底的一天比往年要炎热许多,好像夏天提前光临了黑滨市。中午十一点半刚过,律师所开饭的时间到了。
    由于所里律师比较多,所以所里显得还是比较有人气的,尤其是吃午饭的时候,大家都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谈论着当天的案子,或者互相打趣,这已然成为所里的传统。
    姜帅前一天因为和毕律师办的案,所以姜帅那天则是和老毕在一个办公间吃饭,方便讨论案情。
    “哎我说老毕,我今天接了个咨询电话,人家问了一个问题那叫一绝,要是你,你该怎么说?”姜帅和毕律师正在吃饭,这位走进毕律师办公间是所里的一个专攻婚姻家庭方面的律师韩英伟,韩律师四十出头,在律师所里有个雅号叫“快播”,因为他总是在第一时间把自己认为有意思的事情和大家探讨,性格也挺开朗,在所里人缘不错。
    毕律师放下碗筷,抬头笑着对韩律师说:“又有什么新闻了啊,老韩,整的神神秘秘的?”
    “你听我说啊,就在刚才啊,一个女的给我打电话,还哭哭啼啼的,我说怎么啦,有什么事慢慢说。”
    @开门查水水踩 2018-01-30 16:28:00
    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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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韩律师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毕律师旁边的沙发上,右手还摆起了打电话的姿势,像模像样的。“紧接着,那女的情绪就缓和了些,对我说‘律师啊,是这么回事,刚结婚的时候,我丈夫啊,对我挺好的,可是最近一年来,他变化可大了,总是在外面酗酒、打麻将,打输了就打我,已经很多次了……’,这刚说完那,这女的就呜呜呜又哭了起来。”
    律师面对这种离婚咨询的情况是很常见的,姜帅和毕律师对视了一下,没有说什么,他们在等韩律师抖包袱。
    韩律师见毕律师没有问什么,又继续说了起来:“按照咱们往常的解答思路一般当事人都是问,如果我和我丈夫离婚了,财产怎么分割啊,子女归谁抚养啊,是协议离婚还是诉讼离婚啊,写离婚协议书或者起诉书都多少钱,基本都是这个问题啊。你猜她怎么问的,当时就把我啊,给雷住了?”
    @关陇忖芝 2018-05-09 11:34:18
    好题材!欣赏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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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有空常来坐坐
    @娟姐2018 2018-05-09 10:05:47
    楼主,快更,快更,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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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会继续更新
    “哟,什么问题能把韩大律师雷住啊?”姜帅插嘴说。
    “呵,你小子别笑话我,你猜她说什么,她说‘他这么打我,我该不该离婚啊?’你说这,她离婚不离婚问我?要是你,你怎么回答啊?小姜?”韩律师把问题抛给了姜帅。
    说实话姜帅虽然也给当事人解答过不少的问题,但是这种提问方式的问题确实没有回答过,但是他也装模作样的说:“好回答啊,如果是我,我就说:我是一名律师,只为您回答法律问题,这是您私人问题,我不便过于多说。”说完之后,他盯着韩律师等待答案。
    “完啦?”韩律师反问。
    “啊,那还怎么说啊,这是人家私事。”姜帅看起来信心十足。
    “你要是这么回答啊,满分一百分,我只能给你六十分。一个合格的律师,不能只懂法律,尤其是咱们中国的律师,也要懂人情。你应该这么回答,其实啊,我当时是这么问的,你觉得和你的丈夫生活一起快乐么。她当时立马回答我,那肯定不快乐啊,我现在简直生不如死的感觉,我紧接着又问她,那你觉得我刚才的问题还用我回答么,她说,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啊律师,我现在是也糊涂的慌了神了,如果有需要,我找您打官司……”
    毕律师打趣说:“看着没,小姜,这就是经验,你好好和韩律师学习吧,人家不光把问题解决了,还有意外收获。”
    “哎,你也别说啊,小姜刚来比刚来的时候进步可多了,现在回答问题也是有板有眼的,是你这位师傅教的好呢,还是徒弟学的快啊?”韩律师也半开玩笑的说。
    “那当然都好了,哈哈!”毕律师也笑了起来。
    “对了,小姜,你结婚没有啊。”韩律师问道,不过似乎他还有话题。
    “没呢啊,我打算再稳定下的,我这不是也才刚执业没有多久么。”姜帅说。
    “对,你现在以事业为主。不过呢,现在要是有互相喜欢的,就处着。我跟你说啊,这男人啊,事业是很重要,但是这老婆啊,一样重要,你在外面风风雨雨,忙忙活活都为了什么啊,不就是老婆孩子么。”
    “对。”姜帅微笑的轻声附和。
    “哎我和你说啊,我处对象那会,有的女的还不乐意和咱们律师处呢。”老韩开始抱怨起年轻时的往事。
    “为什么?”姜帅一脸疑惑的看着韩律师。
    “为什么?因为咱们是律师啊,尤其我是做婚姻家庭方面的啊,人家说了,要是离婚了,谁能争过我啊。有多少家底都得赔进去!”说着说着,老韩的表情一变从刚才的牢骚样变得十分得意。
    “你说的没错,不过我咋没看出你心有不满呢?”姜帅也开始开起玩笑。
    “他能有什么不满,你看他,他得意着呢!”还是老毕了解老韩,一点也不给他留面子。
    “我当时就和那些对律师有看法的女人说了,小姜我现在可是教你一招啊,要是有人这么和你说,你可以用着……”这位老韩越说越来劲,不仅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而且走到姜帅面前,开始施教。
    “看到没有,又开始当老师了!”毕律师插了一句对姜帅笑着说道。
    韩律师也笑了,“我当时这么说的……”韩律师刚想说,他电话响了起来,但是韩律师并没有嘴上停下来的意思,一边走出办公间一边对毕律师说了一句,“哎毕姥爷,那女的又来电话了,我先出去接个电话,您先忙啊,哈!”
    因为毕见胜和毕福剑一个姓,又因为年纪也不算小了,所以成了众律师打趣的对象,有时候开玩笑叫他“毕姥爷”。
    “下午我要会见一个当事人,下午你自己在屋吧。”韩律师刚出房门,毕律师对姜帅说。
    “又是什么案子啊?”姜帅顺口问道。
    “嗨,还不是上回那个三进宫的案子,要我说一些人啊,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一次次的犯罪,根本改不掉恶习,哎,我不是说没有改过自新的啊,但是一些罪犯在监狱里是交叉感染,什么叫交叉感染你知道吧!我和你说啊,尤其是未成年犯人里,这种现象极为严重,特别是从少管所里转出来去成人监狱的,哎……”
    毕律师是说者无心,但是姜帅是听者有意,他知道毕律师说的没错,姜帅突然对弟弟的未来有了那么一丝的担忧。
    吃罢午饭,所里的律师基本都开始午休。毕见胜因为下午要会见给一个当事人做假释,吃完午饭就出去了,临走,还不忘让姜帅帮他准备好后天准备打官司的案卷。
    热闹的办公间里突然只剩姜帅一个人,吃过午饭的他,也有些疲倦了,不一会儿,他便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帅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这一响不要紧,不仅惊扰了他娶媳妇的美梦,还吓了他一跳。
    “刘老师啊!”姜帅接起了刘惠的电话,虽然姜帅已经毕业好几年了,但是他还是习惯把刘慧称呼为刘老师。
    “是这样,我同学的妹妹有点事想找一个律师咨询,这个事情不算复杂,我觉得你准行,你下午在所里吗?”
    “啊,我在,你俩下午过来吧,两点过来就行。你来了之后和前台说下,找姜帅的办公室就行。”
    “嗯,我知道的,你和毕哥的办公间离的不远。”
    知道有当事人来,姜帅马上有了精神,他走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
    姜帅一边照着卫生间里的镜子,一边心里嘀咕着,待会见一个当事人,还是个女的,又是刘老师介绍来的人,不能给刘老师丢脸啊。
    其实,姜帅更不想让自己丢人,只是他没有嘀咕出来而。
    屋里不能太乱了,姜帅突然觉得自己的办公桌可能不太利索,于是他又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把办公桌上的案卷和书籍摆好了位置。姜帅又突然觉得地板可能有些脏,于是他又到卫生间拿来了拖布。不一会儿,姜帅拿了一本刑法案例指导教材,装模作样的坐在干净的办公间里阅读起来。
    姜帅正被书中的疑难案例所吸引着,突然几下礼貌的叩门声打断了姜帅的思绪,他抬头一看,一位穿着比较时尚的女孩走了进来,很有礼貌的问道:“您是姜律师么?”

    “嗯!”姜帅腾地站了起来,走到女孩跟前,指了指沙发,说道“您有什么事情要找我么?请坐!”
    女孩很漂亮,但是没有浓妆艳抹外表,也没有搔首弄姿的那般做作,一副自然妆恰当的映在可爱的脸上,粉红色的唇膏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晶莹剔透,似乎反射着让男人眩晕的光芒。
    这么漂亮的女孩是姜帅最近几年很少近距离接触到的,一来姜帅最近几年忙于考试和工作,心思根本没在女人身上,二来姜帅的性格本身也是不太近女色,但是这个外表纯美的女孩的确让姜帅感觉心情舒畅,甚至有一丝想同她约会的感觉。
    姜帅并不知道女孩的来路,于是信口开河道:“您有什么问题,请讲,我也有些忙,有人还约了我,她们应该马上就到!”
    女孩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走到沙发上安静的坐了下来。此刻的姜帅这才敢略微正视下面前的女孩,女孩上身衣着小衫,包臀裙下一双黑色丝袜很是塑形,显得女孩腿部修长而性感,女孩的个子很高,在高跟鞋的帮助下,似乎比姜帅高半头。
    女孩和姜帅的目光对视了一下,一个温暖而又舒畅的笑容展现在美丽女孩的脸上。但是姜帅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想,我问你话呢,你倒是说话啊,笑什么呢?
    还没容姜帅再想,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进来,她不是别人,正是刘老师。
    “怎么样,曲悠然,你的事情和姜律师说了么?”
    刘老师掸了掸手上的水,看样子是刚从卫生间出来。
    “嗨,原来她就是你同学的妹妹啊,我还以为是谁呢?”姜帅笑着说,不过他马上又为刚才的吹牛行为有些不好意思。
    “是啊,她就是我同学的妹妹,说起来她还算是你的学妹呢。你姜哥读大学时候可厉害了,每次都代表咱们学校参加模拟法庭的比赛,而且人家两次就通过了司法考试哎,厉害吧!”刘慧也为有这样的学生而感到骄傲。
    “姜哥还这么厉害!”陌生女孩,马上也由衷的发出赞叹。
    一向对语言十分敏感的姜帅发觉女孩说“还”这个字的时候,他坚定的认为这个女孩一定是认识自己的,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对方的身份了。
    “是啊,你学妹也可厉害了,曾经是咱们学校的礼仪模特队的队长呢。现在快毕业了,才不做了。哎,然然,你今年七月份领毕业证是吧。”刘慧问起曲然的事情来。
    模特队队长,这么厉害,姜帅暗暗的想,不过看过女孩的身材后他觉得这女孩身材确实不赖,做队长不是徒有虚名的。
    “是啊,还有不到四个月领毕业证了。”女孩回答说。
    “对了,那你抓紧把你家的事情问下你姜哥吧,把问题解决了,你父亲也好放心。”刘慧对曲悠然说。
    嗯,女孩点头答应着,然后又转向了姜帅。
    “嗯,姜哥是这样的,我奶奶最近身体不好,总是念叨立遗嘱,我爸是我奶唯一的儿子。另外我还有两个姑姑,但是两个姑姑对我奶一直不是很好,不怎么赡养她。我爷爷去世的早,去世的时候留下了一个文物,家里人都不知道,上周我奶奶才说出来,说这个文物只给我父亲,不打算传给我的姑姑们,我父亲也是最近去了一个鉴定文物的地方,大概这个东西价值近百万吧。但是不知道是怎么走漏的风声,两个姑姑和姑父知道了这个事情,吵着要分家产。我奶奶最近因为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么,所以想立个遗嘱。我就是想问,怎么立遗嘱才有法律效力。”
    “这种情况一般比较好处理,如果老人的身体允许,最好去公证处做公证,这是最好的办法了。第二个嘛,就是律师出现场,做遗嘱见证。”姜帅因为之前接触过这类事情,所以比较流利的回答着。
    姜帅记得老毕曾经和他说过,凡是做律师的,一般是不愿意出现场做遗嘱见证的,因为如果以后涉及到财产纠纷的问题,就会被当事人找上门来,所以即使再赚钱,律师也不愿意趟这个浑水。
    但是,面对着曲悠然这个名字,姜帅觉得自己和这个女孩有着特殊缘分一般,竟然说出了律师的禁忌,他倒是特别希望曲悠然请他去做遗嘱见证。
    女孩听到了姜帅的回答,认为自己拿不了主意,于是她告知姜帅询问过父亲后,再做定夺。一旁的刘慧也同意了。
    听到曲悠然的回答,姜帅甚至有一丝的失望,他不知道是她对律师见证不放心还是对自己的业务不放心,还是她真的拿不了主意,但是他转念一想,女孩年纪不大,这种事情一般都由父母拿主意,姜帅突然失衡的心似乎平和了许多。
    “行,那就先这样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姜哥,你能给我一张名片么。”女孩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伸出小手朝姜帅要名片。
    “没问题,这是我名片。”姜帅麻利的站起身,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张明信片恭敬的递给曲悠然。
    曲悠然接过名片,看了一下说,“好的,有问题我随时联系你啊!”
    然后她站起身,对姜帅微笑着道别,刘慧也站了起来,简单的说了几句让姜帅继续努力工作的话,就同曲悠然一起离开了律师所。
    姜帅依依不舍的送别曲悠然和刘慧,他望着曲悠然美丽的身影,直到曲悠然曼妙的高跟鞋声消失在耳边,他才惺惺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姜帅很不情愿的又拿起刚才的案例选,可是他这次无法专心的看书了。他也觉得自己似乎是喜欢上了刚才的那位女孩,可是她只是自己当事人啊,姜帅不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姜帅正郁闷着,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紧接着一个甜美又可爱的声音飘进姜帅酥麻的耳朵。
    “喂,您好,哪位?”迫于律师的身份,姜帅勉强打起精神。
    “好,好,好。姜哥,你知道我是谁么?”
    今天这是怎么了,谁都说认识我啊,还都是女的!姜帅突然觉得好有趣。
    还没等姜帅反应过来,女孩又说着,“我是曲悠然啊!”
    听到曲悠然三个字,姜帅马上打起了精神,脸上还堆满了喜悦的笑容,殷勤的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事了,你是真记不起我了吗?”
    “我们见过面么??”姜帅感觉更糊涂了,因为他自己清楚,自己的朋友基本都是爷们,几乎没有女性的身影。
    “你记不记得以前在图书馆见到一个女孩,你俩聊起模拟法庭的事情。”
    “啊……,”姜帅好像觉得有过这么一回事,但是那女孩长什么样,还有聊过什么,他是记不清了。
    “我当时找的刘慧姐,她说起有个老弟做律师,让我和她一起来找你,说了你姓姜,还夸你呢,说学生时代获奖了,那也是你们学校第一个模拟法庭的奖项,我当时听的耳熟,因为我当时做的颁奖嘉宾模特么,所以我对那件事情印象特别深。后来我马上翻看了相册,就感觉可能是你,我刚才见完你本人,再看完你的名片,没想到真的是你。你怎么最近怎么样啊,姜哥?最近挺好的吧!”
    电话里的曲悠然一口气说了很多往事,姜帅没想到让自己心动的女孩竟然对自己印象如此深刻,姜帅心里不免有些激动,一向伶牙俐齿的他似乎有些脑子短路,嘴也不太好使了,“你,你怎么确定是我呢?”
    “哎呀,那不是有照片么,你呀,和照片上比没怎么变,还是那么帅,就是就是有点老了,哈,开玩笑的。”曲悠然开玩笑的说。
    “今天的事情谢谢你啊,我感觉你好厉害啊,都做律师了,那什么,有时间我会请你吃饭,以示感谢哒!”
    “不用了,没什么的,这种问题对我来说不难!”很显然,作为一个男人,好胜心是不会少的,他又开始吹嘘了。
    “是嘛?那你现在是大律师了,我以后有事还会麻烦你的哦。那今天先这样了,再见!”曲悠然很有礼貌的对姜帅进行了告别。
    和曲悠然通话之后,姜帅心情好极了,他恨不得马上再次接到她的电话,然后她会对他说,遗嘱见证的事情非他莫属,姜帅甚至觉得,她或许会和自己约会也不一定。

    眼看着五一的火爆假期就到了鼻子跟前,气温也伴随着假期的即将来临节节攀升,旅游度假的好时机说到就到,姜帅的朋友有不少去漂流的,自然也有叫姜帅一起去的。他的一个铁哥们还特意打电话联系他,并且半开玩笑的问他,“姜帅今年漂流你一定去啊,咱们同学这次去五六个人呢,对了,可以带家属,怎么样,姜大律师,现在有对象了吧?”
    “没呢,不过啊,现在有目标了,人家女孩还倒追呢,哈哈!”姜帅和同学打起了哈哈,这时他不怎么的,想到的女孩就是曲悠然。
    “那你带着啊,让我们见见,到时候啊,咱们这些老同学也帮你参谋参谋,怎么样,我这同学做的够仁至义尽的了吧!”
    “行,没问题,我叫她去!”姜帅满口答应了,可说完之后就又后悔了,因为他毕竟和曲悠然不是情侣,甚至连点交情都没有,就这么邀请曲悠然去参加一个基本全是陌生人组成的漂流团队,这种可能性似乎比买彩票中伍佰万元大奖还低。
    姜帅突然想起曲悠然还有事找自己,但是已经过去三天了,对方是杳无音讯,他突然觉得有些失望。他猜想,是不是对方对自己客客气气,近乎于献媚似的套近乎只是为了眼前的个人利益,并不是对自己有好感,哪怕是一丝丝好感。
    姜帅心里正烦乱着,突然一个来电驱散了他心中的雾霾。因为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曲悠然。
    “喂,你好,曲悠然吧,什么事?”姜帅兴奋的说道,他突然感觉自己说话似乎都有了活力,就像干旱的禾苗接受了倾盆大雨的洗礼一样,重新赋予了生命。
    “是我。上次的事情,我父亲说了,五一期间要找你去我家一趟,我说了咱俩认识,我爸说你来之前,要我代表家里人请你吃一顿饭,以表示感谢。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曲悠然说。
    “你也太客气了,我看还是……我啊,四月三十号吧,那天晚上没事。”姜帅本来想说还是算了吧,但是想到这样会白白错过和曲悠然单独约会的机会,实在可惜,所以马上改口了,“我觉得你们太客气了,这不是什么难事,咱俩吃饭可以,我请你吧。你想吃什么?”
    “那怎么行啊,这次是我们请你办事,所以必须得我请你。下次等我想好了吃什么你再请我,怎么样?”
    “行,我听你的,咱们去哪吃呢,时间地点都你定。”听到曲悠然的回答,姜帅的嘴都乐开了花。
    “那好,就去天顺大酒店吧,那里离我家不远,时间晚上五点吧,怎么样?”
    “行,就按照你说的来。”
    “那后天见啊。”一句甜美的告别之后,姜帅梦幻般的通话结束了。
    “好,再见!”电话这头的姜帅早已兴奋的合不拢嘴,而且他觉得他们两人之间的沟通没有陌生人般的拘谨客气,他倒觉得他们之间的谈话更像是一对情侣,一对正处于热恋期间的情侣。更让姜帅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么快就有了和心目中女神共进晚餐的良机了。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决定在饭桌上挑选时机邀请曲悠然参加漂流。
    姜帅不自觉得瞄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日期显示是四月二十八日,他觉得在见面前,十分有必要买一套新衣服和鞋子,在律师所的着装过于严肃和正式,毕竟这次是他和曲悠然的第一次单独约会,所以他决定在约会的当晚配上休闲的服饰。
    姜帅是十分内敛的人,个人感情几乎很少表露于外,这既符合他寡言少语的本性,也得益于这几年律师工作的锻炼,也正基于此,刑辩工作也得到了不小的成功。
    也正是这个原因,一向对自己外表不十分在意的姜帅,甚至主动挑选起自己衣服了,这点自然逃不过母亲的眼睛。
    “要出去玩吧?是不是和女孩儿啊?”母亲刚从外面回来,进屋瞥了一眼翻找衣服的儿子,然后有一句没一句的说道。
    “什么啊,我们一大帮同学一起出去玩呢。”姜帅觉得现在还不是和母亲说曲悠然的时候。
    “呵,你是我儿子,你有什么想法,我还能不知道?”母亲接着说,“你要是有合适的对象就处着,处的差不多了呢,就带回家里给我和你爸看看。”
    “妈,你说啥呢,我现在真没处对象,不过啊,要是定了,我肯定带回来给您先看看。”姜帅知道瞒不过母亲的眼睛,于是他停下忙乱的手脚,面朝母亲,给她先来个铺垫。
    姜帅和父母晚饭后,就同母亲去了黑滨市有名的步行街,那里专卖店很多,而母亲虽然不再年轻,但是紧跟潮流的眼光仍然不输给年轻人。很快,姜帅挑选好了合适的行头。
    很快,约会的日期如约而至,姜帅搭配好母亲精挑细选的服饰后,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他感觉十分满意,在拿着韩国进口的剃须刀,象征性的清理几下毫无胡茬下巴后,他信心十足的离开了家。
    姜帅提前二十分钟就到了天顺大酒店的候客大厅,正因为是饭口,所以候客厅的食客并不少,姜帅选了一处靠近候客厅里面的沙发坐了下来。
    这个位置对于姜帅来说还算不错,虽然位置有些偏,但是他的侧面是一整座书墙,其实说是书墙,还不如说是巨型书架,这个酒店之所以生意特别好,不仅仅是因为价格公道,菜肴味美,更是因为高雅的环境吸引了各个年龄段的顾客前来消费。尤其是年轻人更是对这家酒店青睐有加,更是热恋男女就餐的首选。
    姜帅环视了下四周优雅的环境,感觉特别满意,当他从酒店的旋转门进来时,就看到一对对衣着时尚的年轻男女,相依相拥的穿梭于酒店大厅之中。
    姜帅甚至心中暗喜,曲悠然一定是对自己也有那方面的意思,否则怎么会安排在这么暧昧的地方呢?话说姜帅正红着脸做着白日梦呢,他心目中女神的电话打了过来,你在哪呢现在?在酒店大厅吗?
    “是啊,我当然在大厅啊,你在哪里?”
    “我在门口呢,马上进去,你在大厅什么位置。”
    “你从正门进来,直走,有个过道,然后往右侧走,旁边是一个书架,到书架跟前你马上就能看到我。”
    “哦,那好,你等我一会啊。”
    姜帅把手机和书同时放在面前一张精致的小圆桌上,静心等着曲悠然,不出一分钟,一个美丽的身影出现在酒店大厅,她不是别人,正是曲悠然。
    只见曲悠然穿着一个黑颜色的裤裙,下面穿着一副黑色长筒袜,这次悠然没有穿高跟鞋,而是一个复古小皮鞋。这让姜帅感到眼前一亮,他觉得这个女孩真是百变,那天的穿着还很性感,今天又变成了可爱的类型。
    而就在曲悠然走向姜帅的过程中,他明显觉察到不仅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在侧目凝望着她,从他们惊讶的瞳孔里迸发出艳羡的目光。
    “不好意思啊,我有点事情,来晚了。”曲悠然走到自己跟前,面带抱歉的微笑对姜帅说,那时间,姜帅突然意识到曲悠然似乎面带少许的红晕,而这种羞涩的笑容绝不是所谓的迟到……
    姜帅出于礼貌,赶忙站了起来,“你没来晚啊,只是我来太早了。”
    “你饿了吧,走咱俩进去吧,你想吃什么。”姜帅一边献着殷勤,一边右手伸向用餐大厅的过道,示意悠然朝右边走去。
    “我还真有点饿了,进里面看看菜谱吧。”
    姜帅一边走一边说,“他家生意还真是不错,吃饭还得排号,好在我提前一个小时预约过了,应该马上可以就餐了。”
    “你有心咯。”曲悠然赞许道。
    听到曲悠然的表扬,姜帅心里甭提多美了。
    两人走到用餐大厅,这里的环境果真名不虚传,淡蓝色的壁纸与墙壁浑然天成,美妙的墙体上则刻画着一个个栩栩如生的男男女女,明眼人一看,那些男女表达的都是郎情妾意、情意绵绵之类的寓意。
    走进用餐处,服务人员示意,一处靠在大厅玉柱的地方有空位,不消说,这个位置不错,两人便坐了下来。
    姜帅看出来了,这个玉柱也是一个大手笔,它不仅巍峨的屹立在大厅正中央,而且柱身上青龙与红凤交相辉映,惟妙惟肖的凤协鸾和更给人以出双入对的感觉。
    很快,约会的日期如约而至,姜帅搭配好母亲精挑细选的服饰后,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他感觉十分满意,在拿着韩国进口的剃须刀,象征性的清理几下毫无胡茬下巴后,他信心十足的离开了家。
    姜帅提前二十分钟就到了天顺大酒店的候客大厅,正因为是饭口,所以候客厅的食客并不少,姜帅选了一处靠近候客厅里面的沙发坐了下来。
    这个位置对于姜帅来说还算不错,虽然位置有些偏,但是他的侧面是一整座书墙,其实说是书墙,还不如说是巨型书架,这个酒店之所以生意特别好,不仅仅是因为价格公道,菜肴味美,更是因为高雅的环境吸引了各个年龄段的顾客前来消费。尤其是年轻人更是对这家酒店青睐有加,更是热恋男女就餐的首选。
    姜帅环视了下四周优雅的环境,感觉特别满意,当他从酒店的旋转门进来时,就看到一对对衣着时尚的年轻男女,相依相拥的穿梭于酒店大厅之中。
    姜帅甚至心中暗喜,曲悠然一定是对自己也有那方面的意思,否则怎么会安排在这么暧昧的地方呢?话说姜帅正红着脸做着白日梦呢,他心目中女神的电话打了过来,你在哪呢现在?在酒店大厅吗?
    “是啊,我当然在大厅啊,你在哪里?”
    “我在门口呢,马上进去,你在大厅什么位置。”
    “你从正门进来,直走,有个过道,然后往右侧走,旁边是一个书架,到书架跟前你马上就能看到我。”
    “哦,那好,你等我一会啊。”
    姜帅把手机和书同时放在面前一张精致的小圆桌上,静心等着曲悠然,不出一分钟,一个美丽的身影出现在酒店大厅,她不是别人,正是曲悠然。
    只见曲悠然穿着一个黑颜色的裤裙,下面穿着一副黑色长筒袜,这次悠然没有穿高跟鞋,而是一个复古小皮鞋。这让姜帅感到眼前一亮,他觉得这个女孩真是百变,那天的穿着还很性感,今天又变成了可爱的类型。
    而就在曲悠然走向姜帅的过程中,他明显觉察到不仅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在侧目凝望着她,从他们惊讶的瞳孔里迸发出艳羡的目光。
    “不好意思啊,我有点事情,来晚了。”曲悠然走到自己跟前,面带抱歉的微笑对姜帅说,那时间,姜帅突然意识到曲悠然似乎面带少许的红晕,而这种羞涩的笑容绝不是所谓的迟到……
    姜帅出于礼貌,赶忙站了起来,“你没来晚啊,只是我来太早了。”
    “你饿了吧,走咱俩进去吧,你想吃什么。”姜帅一边献着殷勤,一边右手伸向用餐大厅的过道,示意悠然朝右边走去。
    “我还真有点饿了,进里面看看菜谱吧。”
    姜帅一边走一边说,“他家生意还真是不错,吃饭还得排号,好在我提前一个小时预约过了,应该马上可以就餐了。”
    “你有心咯。”曲悠然赞许道。
    听到曲悠然的表扬,姜帅心里甭提多美了。
    两人走到用餐大厅,这里的环境果真名不虚传,淡蓝色的壁纸与墙壁浑然天成,美妙的墙体上则刻画着一个个栩栩如生的男男女女,明眼人一看,那些男女表达的都是郎情妾意、情意绵绵之类的寓意。
    走进用餐处,服务人员示意,一处靠在大厅玉柱的地方有空位,不消说,这个位置不错,两人便坐了下来。
    姜帅看出来了,这个玉柱也是一个大手笔,它不仅巍峨的屹立在大厅正中央,而且柱身上青龙与红凤交相辉映,惟妙惟肖的凤协鸾和更给人以出双入对的感觉。
    很快,约会的日期如约而至,姜帅搭配好母亲精挑细选的服饰后,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他感觉十分满意,在拿着韩国进口的剃须刀,象征性的清理几下毫无胡茬下巴后,他信心十足的离开了家。
    姜帅提前二十分钟就到了天顺大酒店的候客大厅,正因为是饭口,所以候客厅的食客并不少,姜帅选了一处靠近候客厅里面的沙发坐了下来。
    这个位置对于姜帅来说还算不错,虽然位置有些偏,但是他的侧面是一整座书墙,其实说是书墙,还不如说是巨型书架,这个酒店之所以生意特别好,不仅仅是因为价格公道,菜肴味美,更是因为高雅的环境吸引了各个年龄段的顾客前来消费。尤其是年轻人更是对这家酒店青睐有加,更是热恋男女就餐的首选。
    姜帅环视了下四周优雅的环境,感觉特别满意,当他从酒店的旋转门进来时,就看到一对对衣着时尚的年轻男女,相依相拥的穿梭于酒店大厅之中。
    姜帅甚至心中暗喜,曲悠然一定是对自己也有那方面的意思,否则怎么会安排在这么暧昧的地方呢?话说姜帅正红着脸做着白日梦呢,他心目中女神的电话打了过来,你在哪呢现在?在酒店大厅吗?
    “是啊,我当然在大厅啊,你在哪里?”
    “我在门口呢,马上进去,你在大厅什么位置。”
    “你从正门进来,直走,有个过道,然后往右侧走,旁边是一个书架,到书架跟前你马上就能看到我。”
    “哦,那好,你等我一会啊。”
    姜帅把手机和书同时放在面前一张精致的小圆桌上,静心等着曲悠然,不出一分钟,一个美丽的身影出现在酒店大厅,她不是别人,正是曲悠然。
    只见曲悠然穿着一个黑颜色的裤裙,下面穿着一副黑色长筒袜,这次悠然没有穿高跟鞋,而是一个复古小皮鞋。这让姜帅感到眼前一亮,他觉得这个女孩真是百变,那天的穿着还很性感,今天又变成了可爱的类型。
    而就在曲悠然走向姜帅的过程中,他明显觉察到不仅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在侧目凝望着她,从他们惊讶的瞳孔里迸发出艳羡的目光。
    “不好意思啊,我有点事情,来晚了。”曲悠然走到自己跟前,面带抱歉的微笑对姜帅说,那时间,姜帅突然意识到曲悠然似乎面带少许的红晕,而这种羞涩的笑容绝不是所谓的迟到……
    姜帅出于礼貌,赶忙站了起来,“你没来晚啊,只是我来太早了。”
    “你饿了吧,走咱俩进去吧,你想吃什么。”姜帅一边献着殷勤,一边右手伸向用餐大厅的过道,示意悠然朝右边走去。
    “我还真有点饿了,进里面看看菜谱吧。”
    姜帅一边走一边说,“他家生意还真是不错,吃饭还得排号,好在我提前一个小时预约过了,应该马上可以就餐了。”
    “你有心咯。”曲悠然赞许道。
    听到曲悠然的表扬,姜帅心里甭提多美了。
    两人走到用餐大厅,这里的环境果真名不虚传,淡蓝色的壁纸与墙壁浑然天成,美妙的墙体上则刻画着一个个栩栩如生的男男女女,明眼人一看,那些男女表达的都是郎情妾意、情意绵绵之类的寓意。
    走进用餐处,服务人员示意,一处靠在大厅玉柱的地方有空位,不消说,这个位置不错,两人便坐了下来。
    姜帅看出来了,这个玉柱也是一个大手笔,它不仅巍峨的屹立在大厅正中央,而且柱身上青龙与红凤交相辉映,惟妙惟肖的凤协鸾和更给人以出双入对的感觉。
    很快,约会的日期如约而至,姜帅搭配好母亲精挑细选的服饰后,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他感觉十分满意,在拿着韩国进口的剃须刀,象征性的清理几下毫无胡茬下巴后,他信心十足的离开了家。
    姜帅提前二十分钟就到了天顺大酒店的候客大厅,正因为是饭口,所以候客厅的食客并不少,姜帅选了一处靠近候客厅里面的沙发坐了下来。
    这个位置对于姜帅来说还算不错,虽然位置有些偏,但是他的侧面是一整座书墙,其实说是书墙,还不如说是巨型书架,这个酒店之所以生意特别好,不仅仅是因为价格公道,菜肴味美,更是因为高雅的环境吸引了各个年龄段的顾客前来消费。尤其是年轻人更是对这家酒店青睐有加,更是热恋男女就餐的首选。
    姜帅环视了下四周优雅的环境,感觉特别满意,当他从酒店的旋转门进来时,就看到一对对衣着时尚的年轻男女,相依相拥的穿梭于酒店大厅之中。
    姜帅甚至心中暗喜,曲悠然一定是对自己也有那方面的意思,否则怎么会安排在这么暧昧的地方呢?话说姜帅正红着脸做着白日梦呢,他心目中女神的电话打了过来,你在哪呢现在?在酒店大厅吗?
    “是啊,我当然在大厅啊,你在哪里?”
    “我在门口呢,马上进去,你在大厅什么位置。”
    “你从正门进来,直走,有个过道,然后往右侧走,旁边是一个书架,到书架跟前你马上就能看到我。”
    “哦,那好,你等我一会啊。”
    姜帅把手机和书同时放在面前一张精致的小圆桌上,静心等着曲悠然,不出一分钟,一个美丽的身影出现在酒店大厅,她不是别人,正是曲悠然。
    只见曲悠然穿着一个黑颜色的裤裙,下面穿着一副黑色长筒袜,这次悠然没有穿高跟鞋,而是一个复古小皮鞋。这让姜帅感到眼前一亮,他觉得这个女孩真是百变,那天的穿着还很性感,今天又变成了可爱的类型。
    而就在曲悠然走向姜帅的过程中,他明显觉察到不仅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在侧目凝望着她,从他们惊讶的瞳孔里迸发出艳羡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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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帅出于礼貌,赶忙站了起来,“你没来晚啊,只是我来太早了。”
    “你饿了吧,走咱俩进去吧,你想吃什么。”姜帅一边献着殷勤,一边右手伸向用餐大厅的过道,示意悠然朝右边走去。
    “我还真有点饿了,进里面看看菜谱吧。”
    姜帅一边走一边说,“他家生意还真是不错,吃饭还得排号,好在我提前一个小时预约过了,应该马上可以就餐了。”
    “你有心咯。”曲悠然赞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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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走到用餐大厅,这里的环境果真名不虚传,淡蓝色的壁纸与墙壁浑然天成,美妙的墙体上则刻画着一个个栩栩如生的男男女女,明眼人一看,那些男女表达的都是郎情妾意、情意绵绵之类的寓意。
    走进用餐处,服务人员示意,一处靠在大厅玉柱的地方有空位,不消说,这个位置不错,两人便坐了下来。
    姜帅看出来了,这个玉柱也是一个大手笔,它不仅巍峨的屹立在大厅正中央,而且柱身上青龙与红凤交相辉映,惟妙惟肖的凤协鸾和更给人以出双入对的感觉。
    服务器卡了,传重复了,不好意思各位。
    在接过服务员的菜谱之后,两人点齐了各自满意的菜肴。
    “你父亲说要几号去你家办事?”姜帅开门见山。
    “一号过节,二号吧,怎么样?”
    “行。”姜帅笑着回答。“哎,你现在实习了么?你学什么专业来着?”姜帅突然感觉有很多话要说,一股脑把所有话题全部抛出,生怕哪句话落下了。
    “我啊,学美术编辑的,从小就对美的事物感兴趣,上中专那会特想考模特专业来着,但是家里就是不让,后来学的美术编辑,现在还还没工作那,以后想找个报社杂志之类的吧,做个美术编辑。”
    “我同学有做记者的,我让他帮你问问他们单位是不是还要美术编辑之类的?”
    “行啊,如果需要花钱找关系的话,你也告诉我一声,我回家和我家里人合计合计。”
    “没问题。”姜帅开心的回答,一时间,他觉得他们之间有很多共同的话题。
    很快服务员把饭菜上齐了,两人正吃着开心,姜帅殷勤般的为曲悠然夹着菜,他觉得两人聊的还不错,应该趁热打铁。
    “你喜欢漂流么?”姜帅试探的问道。
    “漂流啊,我还真没玩过呢,不过真想有机会去玩一次。”曲悠然好像很感兴趣。
    “三号我们同学组织了一次漂流,不知道你是否感兴趣。”姜帅终于鼓足了勇气,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可是说完之后,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有些过于心急了。
    姜帅的目光马上沉了下来,他不再敢看着曲悠然,而是埋下头不声不响吃着饭,你不难从他的脸上看到绯红的彩云。
    “三号啊,我可能有事,好像去不了。”曲悠然不假思索的回答,这句措手不及的回答让姜帅心里顿感不快,心中刚刚点燃的火苗,就让曲悠然一句冰冷的话语无情的扑灭了。
    他天真的觉得曲悠然不应该回答的这么干脆,哪怕说考虑一下,最后再不去,从情感上或许更能接受。
    姜帅原本计划着饭后邀请曲悠然去看电影,但是看现在的情景,再提看电影的事情,只能是自讨没趣。
    本来是挺好的一顿晚餐,本来也是挺好的一次追求曲悠然的机会,但是让曲悠然的一句话弄的他顿时无精打采起来。从姜帅口中表达的只言片语再也不是兴高采烈,从他耳中进入的轻声细语再也不是曼妙可听,但是他又不能表现出来,姜帅强打着精神同曲悠然吃完了这顿让他倍感失望的晚餐。
    曲悠然也觉察出气氛有些尴尬,顽皮的话语也变的一本正经起来,可能想用三句表达的话,用一句就说完了。用一句话能表达清楚的,可能也就不想再张嘴了。
    两人就这样草草的结束了第一次约会,饭桌上的冷场真是出乎姜帅的意料,更让他难以想到的是,约会的结果有些惨不忍睹。
    不仅结账时,曲悠然根本没有给姜帅任何献殷勤的机会,连饭后的告别也是如此简单,悠然少到仅仅一句话的“到时候见”,让姜帅的心冷到谷底。
    姜帅度日如年般的过了五一的第一天。姜帅若有心事,第二天准保起来的比往常晚一些。这不,都快八点了,姜帅才从被窝里不情愿的爬了起来。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到客厅,而母亲早已把早餐准备好了。
    “现在这是怎么了,你说现在未成年人犯罪怎么这么多,你看看这新闻报道的,十六七就去贩毒,还有吸毒的,还是咱们这个城市的,现在怎么这么乱呢。你接触的未成年的罪犯多么?”母亲没有抬头,一边划拉着手中的平板电脑,一边对姜帅叨咕着。
    姜帅并没有回应,只是一脸惺忪的拿着牙具在洗漱。
    母亲见姜帅没有做声,她走到儿子身后,觉察出儿子好像有些太不对劲。
    “你最近脸色怎么这么不好,这几天没有休息好么?”
    “没事,就是昨天做了一个噩梦。”姜帅没有理睬母亲,继续毫无表情的刷着牙。
    “我看你那天回来就好像有点不高兴,你没事吧。”
    “真没事。”姜帅怕母亲担心,勉强挤了一个笑容。
    母亲走到儿子身旁说,“昨天我也和你爸商量过了,毕竟你也不小了,也需要有自己的空间。前一段时间我们也在附近的楼盘给你看了一下,就在咱们前几天去的步行街附近,有一套高层还不错,十二楼,使用面积八十平米,二室一厅。你现在工作也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你要是觉得行,咱们就把它买下来。”
    “我现在也没有女朋友,不着急。另外我在家也挺好的,自己住也没人给我做饭。”姜帅没有理母亲,放下牙具后,一屁股坐到餐桌旁。
    母亲见儿子没有想法,也没有再说什么。

    姜帅匆匆吃完早饭后,曲悠然久违的电话终于来了。
    这次两人约好的见面的地点是离姜帅家不远的一个路口,姜帅在接到女神的指示后,迫不及待的往目的地赶去。但他还没有走到街口,就看见曲悠然在一台崭新的别克君威的车子里同他挥舞着白嫩的小手。看见悠然,姜帅立刻打开了笑脸,麻利的坐到副驾驶位置上。
    “您是姜律师吧,真不好意思,大过节的招呼您出来,我是曲悠然的父亲,今天的事情还要多麻烦你!”姜帅刚上车,还没等说第一句话,自称是曲悠然父亲的人开始了客气的自我介绍。
    “您不要客气,咱们这是要去哪?”姜帅一边客气的问话,一边端详起曲悠然的父亲来。
    曲父大概中等身材,戴着一副现在比较流行的黑框眼镜,看样子也是一位文雅之人。不过,透过薄薄的镜片,布满血丝的双眼清晰的印在姜帅的瞳孔之中。
    “咱们要去一下市里的第一医院啊,我母亲最近一直住院,最近身体刚有些缓和,我们打算帮您请来,先面谈下,然后做下遗嘱见证,如果真有需要再做公证。对了咱们做遗嘱见证都需要什么?上次虽然咱们电话谈了,但是我想再确认下。”
    “准备录像设备,如果条件不允许,用一个i pad就可以,另外还需要两个与遗嘱无利害关系的人到场作证。”
    “哦,我们今天特地借了一个摄像机,就是想录的清晰些,摄像师和你说的那两个无利害关系人,我也请到了。”
    “另外,我还是需要看下老人的身体状况和她的精神状态,在立遗嘱时候,她的意思表达是否真实,我这么做也是为大家好,也是出于职业道德。”话说姜帅也是第一次和曲家打交道,另外遗嘱见证毕竟涉及到很多法律和道德层面的要求,所以姜帅还是比较谨慎。
    “那没问题,那是应该的,那是应该的。”曲父附和着,看样子曲父也比较随和。
    曲悠然的父亲叫曲默,是今天遗嘱的继承人之一,也是曲悠然奶奶的唯一儿子。曲默是个孝顺的儿子,也是个好丈夫。
    当然,在悠然眼里,更是个好爸爸,也因为曲父工作能力不错,悠然的生活是比较幸福,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也是衣食不愁,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车子其实还没有开出很远,黑滨市的第一医院的大楼就出现在三人的眼前。找好停车位后,姜帅便跟着曲家父女二人走进医院住院部。
    黑滨市的第一医院可以说是黑滨市前三甲的医院,这里不仅住院环境不错,医疗设备也是省内首屈一指,更是汇集了省内一流的专家大夫。所以当你走进医院大院时,便感觉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三人来到住院部三号楼,毫不啰嗦的直奔电梯口而去,在排完了长长的等电梯的队伍之后,电梯里人自然也是不少,姜帅感觉自己有点像笼屉里的包子,动弹不得。三人就这样有些艰难的乘着电梯来到了五楼,来到五楼后,顺着电梯口的方向没有走几步,紧接着就走进了一个比较大的病房。
    明眼人一看,这是一个单间,面积大概二十平米出头,两张床占据了不小的地方。一张床自然是病人休息时候用的,另一张小床应该是后加的,看样子是供家属晚上睡觉和休息用的。
    病人床头的正前方还有台二十五寸左右的电视机,电视机上面有个机顶盒,看样子能收到有线电视。紧挨着门口左侧还有一处独立的小空间,这个空间不是别的地方,而是一间独立的卫生间。姜帅暗想,第一医院的设施也真不是盖的。
    姜帅一行三人到屋子里时,姜帅打眼便看到坐在老人床边的有一位中年妇女,看样子四十七八岁,一头浓密到肩的长发,虽然阿姨是单眼皮,但是透着一股秀气、明亮劲。
    不过,姜帅很快发现这位阿姨感觉好像有些疲倦,一副熊猫的黑眼圈很明显的印在脸上,姜帅猜想这位阿姨应该就是曲悠然的母亲了。
    而在另一侧,一位个头不高,但是身材结实的男人摆弄着桌子上的摄像机。另外在供家属休息的床上,有两个中年人坐在那里,看他俩窃窃私语的姿态,应该是比较熟悉或者就是夫妻关系了。
    “曲哥回来了啊!”摆弄摄像机的男人首先开腔。
    “哎,回来了。”曲默伸手做介绍状,“这就是今天给咱们做遗嘱见证的律师,姓姜。”
    姜帅微微的点了点头。
    一路上几乎没有说一句话的悠然则走到老人的床前,一屁股坐在了中年妇女的身边。
    “别坐这啊,去,给姜律师倒杯水。”中年妇女觉得悠然不够礼貌,马上说了一句。
    “哦。”悠然这才马上站了起来,走到桌子前用电水壶给姜帅倒了杯温开水。
    姜帅接过水杯马上道谢。
    姜帅只见曲默走到老人身边,俯下身子不知道对老人耳语着什么。而坐在老人身边的中年妇女站了起来,走到姜帅跟前,轻声说:“我是曲默的爱人,今天的事情麻烦您了,我们家然然和你说了吧,为了这个古董和家里的这些财产,家里人闹的很不开心。我们家老头也不是贪财的人,但是这十几年来都是我们在照顾老人生活,他的两个姐姐结了婚之后根本不怎么出力,老人一直身体不好,我们赡养老人也是花了很多钱的,你就说住院吧,这次住院就已经花了几万了。现在知道我婆婆有钱了,她们又想分一杯羹,凭什么啊!你说对吧。”
    “嗯嗯。”姜帅点头赞同。其实自从姜帅做了律师之后,此类事情他也是见怪不怪。现在的人肯定都是把金钱看做第一位的,夫妻之间、兄弟姐妹之间,极端情况下甚至亲生父母和孩子之间都因为那点身外之物,闹得不可开交,有的都已经闹到老死不相往来、甚至拼个你死我活的地步。
    “说实在的,家里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我们都觉得不好意思,让外人知道了,好像我们很不讲人情。我和你说实话,我们家里的情况比较复杂。两个姐姐和我是同父异母的关系,而两个姐姐呢,她们是一个肚子爬出来的,直白点,现在躺在床上的是我后妈。,是我母亲和她们的亲生女儿关系并不好。我和姐姐们的关系小时候勉强还可以,等我们长大了来往就很少,可以说,基本上就没有亲情这种感觉了。尤其她们知道我有了这个宝贝之后,她们就拼着命想要得到它。我有时候都想,把这些主要财产我们三个人分了算了,因为不管怎么说还是一家人,出门在外还是家里人最亲。可是我不怕你笑话,我那俩姐姐不依不饶,宁要均分财产,还要我自己单独赡养老人。我当时就不乐意了,而且我妈也是倔脾气,知道只有我对她好。哎,今天这事算是丢人了。”曲默也是一脸的无奈。
    “其实这样的事情在现在的社会比较多的。就在前一段时间,一个女孩咨询,开门见山的就问我。她说,我和我丈夫有共同财产多少多少,房子首付是他俩一起付的,以后定期从夫妻共同财产中支付尾款,如果离婚了,她能得到什么。然后我就问了,你俩有孩子么。她说没有,我说结婚多长时间了。她当时稍微楞了一下,那女的支支吾吾的说,我俩还没结婚呢。她说到这,轮到我愣住了。”
    这时候房间里的所有人都不在说话,都在仔细听着姜帅说的这个事情,大家都在等待他的下文。
    “我当时说,你没结婚,离什么婚啊。”听到这,曲悠然忍不住笑出了声,其他人则面面相觑没有做声,姜帅接着说,“那女孩说了,刚才说错了不是没结婚,我俩已经登记了,只是还没有举行婚礼,就这个周末我们举行婚礼。”
    “当时,我马上反问了一句,虽然没有结婚,你感觉自己幸福吗?女孩几乎没有停顿的回答,当然幸福啊,否则怎么会结婚呢?我说,那好,既然幸福,我就先不回答你这个问题了,如果我回答你现在的问题,可能反倒让你觉得不快,这会影响你今后婚姻生活的。当你的婚姻真要出现问题时,再来找我也不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女孩大概想了几秒钟,马上对我说,真的非常感谢你今天对我说的话,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位负责任的律师。希望我以后再也不会找律师咨询有关离婚财产的问题了!”
    “还是人家懂的多啊,咱们老百姓,以后还真得多学学法律和处理事情的方法,要不然呐自己吃亏啊!”姜帅话音刚落,那位摆弄摄像机的男子开口说话了。
    “要我说啊,就是有些人太势利眼,钱就是他爹,没钱他连他爹都不认了!”顺着声音,姜帅看见了床上的那对中年夫妇,而那位满腹牢骚的男子应该是旁边女士的丈夫。
    “行了,你别管别人,管好自己。”他旁边的中年妇女小声嘟囔说。
    “本来就是么。”男子不太服气的小声回道。

    “姜律师,你看咱们要怎么做?”曲默问。
    姜帅站起身,走向躺在病床上的老者,老者虽然一直躺在床上,但是气色不错,看样子身体已无大碍。
    “我问下,您叫什么名字?”
    “李秋芝啊!”老人的回答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很清晰,脸上还带着微笑。
    “她们都是谁啊?”姜帅又接着问,并指了指曲默。
    “那是我老儿子啊,还有我的孙女然然。”老人思维敏捷的回答说。
    “您知道我今天来是做什么吗?”
    “我知道,我不想把家里的东西留给我姑娘,她们都不管我。”说到这,老人突然有些激动。
    “您别着急,我就是来帮您的。”姜帅怕老人心情过于激动,一是怕老人身体吃不消,二是怕影响后面的立遗嘱,当即劝慰起老人来了。
    “妈,您别哭,不是还有我们么。”老人的儿媳妇走到老人身边,安慰起老婆婆。老人没有再说话,只是用干瘪而布满皱纹的手,擦了擦有些湿润的,有着深深皱纹的眼角。
    “没事了,那咱们现在开始吧。”
    姜帅在得知老人主要的意愿要求后,然后他们按照姜帅的要求,开始对立遗嘱的全程开始录像。
    矮个男子搬来一张整洁的桌子,姜帅便把需要拍摄的物品摆放好。
    摄像师首先对姜帅的律师执业证书和本人进行了拍摄,然后开始拍摄姜帅开始代写遗嘱内容:
    本人姓名: 李秋芝,性别女,出生日期:一九三三年八月十八日,本人处于自己真实的意愿,把我主要财产分给我的儿子曲默继承,其余部分财产由大女儿曲景慧、二女儿曲景涛继承。具体如下:
    一、祖传文物一个,由儿子曲默继承。
    二、万达区房子一套五十平米,由儿子曲默继承。
    三、 现金五万元整,由大女儿曲景慧、二女儿曲景涛平均分配。
    四、本人去世后,由儿子将我的骨灰送往程县墓地,与我丈夫合葬。

    见证人:刘方涛一九六二年七月十五日生人,家庭住址黑滨市大通区。签字。韩佳凤 一九六五年九月十六日 ,家庭住址黑滨市大通区。
    代书人:姜帅
    遗嘱人:李秋芝
    立遗嘱日期:二零一四年五月二日。
    写毕,姜帅大声对李秋芝老人朗读了一遍遗嘱的内容,李秋芝确定遗嘱内容无误后,然后由见证人刘方涛夫妇签字,最后由李秋芝按了手印。
    写毕,姜帅大声对李秋芝老人朗读了一遍遗嘱的内容,李秋芝确定遗嘱内容无误后,然后由见证人刘方涛夫妇签字,最后由李秋芝按了手印。
    一声不响的曲悠然目不转睛的盯着姜帅郑重而庄严的做着这一切,她更加感觉到姜帅是那么博学多才,那么的稳重可靠。对于一个即将毕业的大学生来说,一个成熟稳重而且年龄不是很大的男人的吸引力是致命的,尤其是她喜欢的男人还是一位律师,更为重要的是姜帅应该对自己是颇有好感。也许从那一刻起,曲悠然对姜帅是真的动心了。
    做完了遗嘱见证,曲默拿出准备好的费用交到姜帅的手里,姜帅并不想收费,但是他拗不过曲默,再加上悠然也是执意让他收下这笔费用,姜帅这才勉强答应。
    “姜律师,中午咱们一起吃个饭吧。”曲默对姜帅表示谢意。
    “不用了,我本来也没有做什么,另外这笔费用已经不少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姜帅准备起身告辞。
    “那多不好意思啊,怎么也得我开车送您回去吧。”曲默也赶紧拿起外套,准备送姜帅。
    “不用了,我正好有点其他事,离的很近,我就顺便过去了。”姜帅起身准备独自离开。
    “我送送你吧。”这时候,曲悠然腾的站了起来说,先对姜帅说了一句,然后又告诉了自己的母亲,“我送我朋友,你们在屋子里吧。”
    众人见有悠然送姜律师,便也没有说什么。
    “那行,你送姜律师走吧,那你慢走啊,小姜。”悠然的母亲也对姜帅笑脸相送,由于要照顾老母亲,她和曲默都是把姜帅送到了电梯后,被姜帅婉拒了回来。
    离开了众人的视线,悠然似乎话多了起来。
    “今天还是真谢谢你啊。”悠然在电梯里向姜帅致谢。
    “怎么,你又谢我,今天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谢谢了,咱俩还用那么客气么。”姜帅开起了玩笑。
    悠然抿嘴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就这样,两人都沉默了几分钟。
    曲悠然突然冒出了一句话,让姜帅倍感意外。
    “你明天还去漂流吗?带我一个,我也想去。”
    听到这句话,姜帅十分的惊讶,望着曲悠然,半天才蹦出几个词,“真、真的吗?”
    “嗯。”悠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声的回答着姜帅。
    姜帅兴奋极了,要不是医院走廊里的大夫和护士在他眼前来回繁忙的穿梭,恐怕他早就跳了起来。
    “你,你怎么又突然想和我去了呢?”姜帅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你不想让我去吗?”悠然几乎是换了一种音调在表达自己的思想,姜帅也听出她在开玩笑。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回家之后我问问朋友最后确定的时间和地点,然后告诉你。现在奶奶还需要你,你就回去吧。”
    曲悠然表示同意,在留给姜帅一席修长婀娜的背影之后,便回到了奶奶病房。
    姜帅觉得,这是他二十七年以来,第一场真正的恋爱,姜帅是比较了解毒品犯罪的律师,而曲悠然就是这个让他发狂上瘾的毒品,如果得不到她,他会非常难受,而且可能难受一辈子。
    “哎呀,原来你俩是这样认识的啊,还挺具有传奇性的呢!”姜帅回忆完这段心路历程,坐在沙发上的小蕊,也就是悠然的闺密感叹到。
    “是啊,每个人的相遇都是缘份,不过如果没有另外一个人的出现,然然和姜帅的爱情恐怕不会更有传奇性,你说呢,姜帅?”张娜接过小蕊的话,似乎有意无意的提起了另外一个人,她似乎在观察着姜帅的微秒表情。
    姜帅知道张娜说的是谁,他只好继续讲述张娜口中这个人的故事。自打姜曲二人几次游玩之后,两人感情日益见深,在随后的三个月时间里,两人总是找时间在一起共享甜美的时光。
    处过对象的人都知道,三个月是道坎,对于姜曲二人也不例外。二人虽然没有公开的承认对方是男女朋友,但也是薄纸一张,一捅就破。在经过了熟悉期之后,虽然两个人偶尔因为某些观点不同而争论个对错,但是两人几乎很有默契。每次拌嘴之后,基本上都是姜帅主动让步,曲悠然也不耍大小姐脾气。甚至有时候曲悠然也会主动求和,姜帅呢,也就是给个台阶就下,马上去找曲悠然负荆请罪。
    曲悠然还没有毕业,就已经在黑滨市最大的一家报社做了美术编辑,经过两个月的工作,基本完成了从一名大学生到上班族的转变。用曲悠然的话来说,对她帮助最大的就是姜帅。姜帅不仅教会了她在生活和工作中待人处事的技巧,而且无形中提升自己在同事中的威望。
    因为曲悠然工作单位是报社,报社自然需要新闻,尤其是对法律方面第一手新闻,报刊的法制板块更是对此类新闻趋之若鹜。报社通过曲悠然与姜帅的律师所合作,自然也是合情合理。
    从那以后,曲悠然的事业也算上了一个台阶,大大小小的领导,都因为曲悠然有一个律师男朋友,而对她照顾有佳,甚至有领导许诺,经过一段时间锻炼,她可以兼任文字编辑,这对只有二十一岁的曲悠然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讯。
    另外一方面,律师所通过报社的宣传,广告效益明显,律师姜帅的名字也频频刊上报端,偶尔也有电视台来采访。律师所主任也是聪明人,为了所里的利益,姜帅的案子也逐渐多了起来。
    姜帅除了自己主要业务领域有着不俗的成绩之外,自己也做了三家公司的法律顾问。这天,姜帅就在金康门业公司的一间办公室拟好了一份供销合同,约好十分钟后由公司的工作人员来取。
    完成合同之后,姜帅对着电脑里的文档检查了一下,觉得没有问题了,正要将合同打印出来,几声温婉的敲门后,一位妙龄少女推开了办公室的房门,客气的问道,“您是姜帅律师吗?”
    姜帅示意自己就是,然后开口说,“你是来取公司合同的吧。”
    “是的,我是来取合同的,另外董事长今天晚上有个宴会,想邀请你参加,请问你晚上有时间吗?”
    姜帅在金康门业做法律顾问也不过两个多月,但是刘金鹏对姜帅还是比较信任。一是姜帅法律功底过硬,在黑滨市也是小有名气。二是姜帅和媒体之间有着良好的关系,刘金鹏也经常通过姜帅与更多的媒体打好交道,互通有无。
    说起金康门业,他也是黑滨市名列前茅的集研发、生产、销售于一体的大公司,公司员工多达近千人,金康门业刘金鹏董事长今年不过四十七八岁,在商界也可以说是德高望重,另外他还担任省人大代表的职位,在政界也是大有作为。
    姜帅虽然在黑滨市律师圈已经小有名气,但是作为一名青年律师他需要走的路还很长,需要更多的案源,更为重要的是拓展人际关系。金康门业不止为他带来丰厚的利润,更是他发展事业的绝佳平台。所以说此次宴会不仅是姜帅增长见识,学习更多社会经验的大好时机,更是挖掘潜在案源的好机会。
    所以,姜帅没有多想,欣然的接受了刘金鹏的邀请。而取文件的年轻女孩也没有马上离开,她似乎不着急把合同送到刘金鹏的手中,她在拿到打印版的合同后,甚至在办公室与姜帅攀谈起来。
    “你叫姜帅是吧?”对方似乎有点没话找话,“这么年轻就做律师了,很厉害嘛!”
    这一两年来,姜帅听到诸如此类的赞美比较多,原本他心里很是得意,后来他渐渐知道,这只不过是别人的客套之辞,对方要么是有求于自己,要么根本就是表里不一,纯粹是糊弄他的鬼话罢了。而眼前的这个小女孩虽然身材和长相不错,但是这个年纪估计也顶多是个文员,找自己恐怕也是遇到困难了吧,单纯冲这点,姜帅还是很愿意帮助她的。
    姜帅虽然和这个小女孩打过几次照面,但是根本不熟悉,因为姜帅不是金康门业的坐班律师,也就是说他不是常驻在这里,只是有事情会来,而像姜帅这样的兼职法律顾问,金康门业恐怕有至少五个。
    所以,姜帅不知道和女孩说些什么,他一边装作在电脑上浏览新闻,一边胡乱回了几句,“你在这做什么啊?做多久了?”
    女孩手拿合同,在姜帅的桌前踱来踱去,听到姜帅这么问,女孩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露出了让姜帅觉得奇怪的笑容。
    姜帅正纳闷女孩为何闭口不言,却又露出让人觉得有一丝诡异的笑脸,刘金鹏的司机突然叩门而入,姜帅想肯定是晚宴的时间快到了,准是刘金鹏让司机来招呼自己。
    刘金鹏的司机老王四十多岁,虽然已不再年轻,但已经跟刘金鹏干了二十余年,对刘金鹏是忠心耿耿,所以一直是刘董事长的御用司机。
    “丹丹,你怎么还在这呢,董事长找你要合同呢?”
    “哎呀,我知道啦,我这不是和姜帅律师聊天呢么!你先回去吧,我马上回去。”
    老王以为姜帅在忙,没有做声,只对女孩撇了一句,“哎,这孩子,你可快点啊”,然后一脸无可奈何般的离开了房间。
    姜帅正闷头琢磨这女孩的身份,谁知道这时女孩的电话响了起来,女孩拿起电话,狠狠的按了拒接,嘀咕了一句真烦人,就气鼓鼓的摔门而出。
    这个年轻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刘家千金,也就是刘金鹏的掌声明珠——刘金鹏的女儿刘丹,刘丹将近一七零的个头,脸蛋也不错,但是性格倔强,好胜心比较强。这也难怪,作为九五后的她不仅是刘家唯一的独苗,更是刘金鹏的心头肉,别看她年纪不大,但是心眼不少。虽然初中毕业之后就不念书了,但毕竟是大家闺秀,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
    刘丹还是愿意玩闹的年纪,所以并不愿意工作,也不情愿在父亲的单位上班,就这么一直在社会上闲晃着,爱好也不多,就是喜欢去夜店和旅游。
    为此,刘金鹏真是伤透了脑筋,他觉得让女儿这么在社会上闲晃不是常事,于是他尝试着给女儿介绍对象,介绍的对象无一不是当地的权贵,论资历倒也配得上刘丹。
    但是每次相亲,刘丹不是借故推脱,就是根本看不上对方,不是鄙弃男方的身高,就是看不惯男方的不学无术。刘金鹏和他的忠实部下,也劝过刘丹应该找个合适的对象了,但是刘丹就是不听,依然我行我素。
    在几次经历之后,刘金鹏觉得女儿还是年纪太小,所以就没有再提相亲这个事。
    这不,刘金鹏忙了一天,晚宴前才有点闲暇时间,他坐到沙发上,刚把办公室主任清晨就送来的报纸拿到手上,他的办公室就被破门而入了。
    “干嘛啊你,催催催,烦死了!”不用说,这个满腹牢骚的女孩就是刘丹,刚才她正与姜帅聊的开心,让他的父亲打扰了她的好事。
    女儿的满脸不悦,并没有引起父亲的嗔怒。父亲的视线并没有从报纸上离开,他只是撇了一眼女儿,然后平静的说,“把门关上说话。”
    女孩没有言语什么,只是噘着嘴,不情愿的关上了父亲办公室厚重的紫檀实木门。
    “以后进来要先敲门,我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这是在单位!”父亲的语气明显比刚才严厉,但是音量压得还是很低。
    女儿没有接过父亲的话,只是把合同放到了父亲的办公桌上,然后转身倚在办公桌边上对父亲说,“今天晚宴我也要去!”
    父亲放下报纸,估摸着放在黑檀木茶几上的茶水可以入口了,于是端起紫砂茶杯,抿了几口秘书为他泡好的西湖龙井,慢腾腾的说了一句,不行!
    “不嘛,我偏要去!”说着,女孩眼珠子咕噜一转,“你不是让我处对象吗?这次让我去赴宴,我就答应你去相亲!”
    听到女儿如此这般,刘金鹏大感意外,“你不是不愿意去相亲,自己找对象嘛?怎么又想去相亲了?我都和你说了多少回了?你自己在外面找的那些对象根本不靠谱!”
    “怎么不靠谱了,我自己找的比你介绍的靠谱!反正今天我就要去晚宴!”
    父亲一想,今天的宴会也都是自己熟悉的老友,外加一个刚上任没有多久的法律顾问,也就答应了女儿的要求。
    “真的啊,太好啦,谢谢爸爸!”刚才还噘嘴不满的丫头,马上咧嘴笑开了花,她跑到沙发旁搂着父亲的脖子,狠狠的亲了一口。
    “好了好了,都这么大了,那过一会儿就一起去吧。”父亲又拿起报纸。
    “不过我要回去换身衣服,我要换身裙子。”女儿继续搂着父亲的脖子,撒娇道。
    父亲瞟了一眼女儿的女仔裤,然后不解的说,你穿这身不是挺好的么,还换什么裙子啊,再说半个多小时之后就要出发了,折腾什么啊!
    “我不管,反正我一会儿就能回来。”刘丹说的没错,刘金鹏的公司离家步行也不过七八分钟,还有四十分钟才能出发,时间完全够用了。
    说完,刘丹蹦跳着离开了父亲的办公室,只听父亲唠叨了一句,裙子要换过膝的,办公室门就被刘丹结实的关上了。离晚宴还有段时间,姜帅正在办公室上网浏览新闻打发时间,令他惊讶和心痛的是南方一城市又发生一起女孩失联的案件,这是自今年年初以来发生的多起女孩失联的恶性事件,联想到以往受害人惨不忍言的结局,他不仅为这个素不相识的女孩捏了一把汗。
    姜帅突然想到今天晚上要去赴宴,而自己不能去接悠然了,所以他连锁反应般的把电话打给她。
    “喂,在干嘛?”可能是刚看完女孩失联的新闻,姜帅生怕自己的女人也丢了一样,音调似乎都和往常不太一样。
    “我刚下班啊,往家走呢。”悠然刚从单位门口出来,看见姜帅的电话,也很是开心。
    “我今天不能去接你了……”
    “我知道啊,刚才你不是发过信息嘛?”
    “那个,我觉得最近社会挺乱的,小心点儿,新闻里好多女孩失联的事儿。我突然想起个事儿,有天律师培训,主讲人说了几条女性防身秘笈,我觉得挺管用的,现在为师教务你几招啊,你听好啊!”
    “哈哈,我没事,我是属驴的,要是有坏蛋,我就踢死他!”
    “你别闹,听我说。”姜帅突然变的严肃极了,吓了曲悠然一跳
    “今天怎么这么认真啊,你说吧,我听着呐。”曲悠然干脆放慢了脚步
    “好。这第一条就是,在你单独走夜路的时候如果感觉有人尾随你,给我打电话,第二对方拿刀刺向你,拿包做盾牌,第三,如果有人卡主你脖子,用力掰断他的小拇指,再有一个就是你踢他下面,看他丫的还能有能耐做坏事不!”可能是姜帅太恨某些做坏事的人了,这种语气放到这,感觉姜帅十分义愤填膺。
    “哈哈,我全记下啦,我一个人很少走夜路的,就算走,我也会叫着你嘛!晚上回家要给我打电话哦。”曲悠然一边安慰着姜帅,一边想着要和姜帅晚上煲电话粥。
    姜帅正要同悠然告别,司机老王进来了,不用说,是晚宴时间快到了。
    “好了,我马上要去赴宴了,先这样,拜拜。”
    姜帅见到司机的手势,知道晚宴的时间到了,匆忙间挂断电话,就紧跟司机老王走到金康门业的楼下,一辆豪华私家轿车早已停在下面,不出一分钟,刘金鹏也走了出来。
    “这次就辛苦姜律师跟我跑一趟了,哎老王,让姜律师先上车。”

    就这样,姜帅被客气的请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可是姜哪敢呢?姜帅还是坐到了后排,而刘金鹏则坐到副驾驶的位置。当姜帅上车后猛地发现一位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已经坐在车子的后排,姜帅并不认识她,只是听说刘金鹏丧偶之后没有再娶,难道这是他的小老婆?
    虽然长的挺好看,不过也太年轻了吧,姜帅处于礼貌并没有和这个女孩子说过一句话,甚至也没有再看她一眼。
    一路上,车上四人几乎没有做声,只是刘金鹏和姜帅简单寒暄了几句。不出二十分钟,他们的目的地到了——斯佳凯威大酒店。斯佳凯威大酒店是黑滨市高档的酒店之一,令人赞不绝口的是东北菜广东菜都极为擅长,美味的菜肴,特色的装修以及优雅的环境,是黑滨市各界成功人士的首选之地。刘金鹏也不例外,这里也是他款待新老客户的多地之一。
    司机老王带着姜帅等人走进刘董事长预订好的包间,自己便回到车上等候了。
    “姜律师啊!来,请坐这里!”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富商刘金鹏,他一边客气请姜帅坐下,一边又打起官腔,“这次请你来,一是咱们合作这么长时间,没有请你吃过一次饭,这次特地请你来吃个晚宴。这第二嘛,在酒宴上对方可能会出具他的合同,也可能会提出某些要求,麻烦你帮我听一下,另外如有可能,你也可以起到帮我谈判的作用,至于那方面嘛,就按照咱们的老规矩来。”
    刘金鹏不愧是商界精英人物,请姜帅来次晚宴目的其实就是想让姜帅在法律方面给出谋划策,至于他说的请姜帅吃晚饭,只不过是人际关系的一种圆滑罢了,说者明白,听者也清楚。

    刘金鹏客客气气,姜帅也说了几句客气话,他扫视了一下包间,客人应该还没有来,除了他俩,其他几位就是公司的办公室主任之类的了,比较扎眼的就是刘老大身边的那位漂亮女孩了。
    “哦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女儿刘丹,本来不想让她来,但是她非要过来。我想,她过来也好,跟我长长见识嘛!”刘金鹏把坐在自己右手边的女儿介绍给姜帅认识,“刘丹啊,这是咱们公司的请来的大律师,也是咱们公司的法律顾问,你爸爸的好帮手,姜帅律师,快来和他打个招呼。”
    “我们以前聊过啦,已经算认识啦!”刘丹倒也是自来熟,没等姜帅开口,她倒先说上话了,不过她的目光并没有看着姜帅,只是让人感觉很傲慢的看着别处。
    姜帅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她就是取合同的小姑娘,而她就是董事长的千金,姜帅多亏自己没有多说什么话。
    “哦,你好!”姜帅看出刘丹在她父亲身边表现出的优越感,但是看在刘金鹏的面子上,他只能把这个骄傲的公主的傲娇的话语不当回事。
    这头话音刚落,包间的房门打开了,刘金鹏邀请的客户悉数到场。客户一行五人,四男一女。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士,满面春光,向刘金鹏打起了招呼,“我说老刘啊,你选的这个地方,环境还不错吗!啊!哈哈!”
    姜帅很快意识到,这位戴眼镜的中年男士应该就是个领导,而坐在其旁边的年轻漂亮的女士应该是他的助理或者秘书一类。
    很快晚宴开席了,酒桌上觥筹交错,在两位大佬几杯酒水下肚之后,谈论的内容似乎才回归到主题。两个领导不停的交换意见,但涉及到自己的利益还是有些互不相让。
    两人僵持不下时,刘金鹏提议由对方先提要求。
    “我说老金啊,咱俩虽然认识的时间不短了,但却是咱俩第一次做生意。咱俩虽然私交不错,但有道是亲兄弟明算账。现在国家都提倡走法律程序了,咱们也按照这个方式来,好吧?”
    “好啊,刘老板说的很在理。马助理啊,你把我准备好的合同给刘经理看下。”
    马助理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漂亮的女助理,留着长发,显得。女人味十足。
    大家只见马助理优雅的起身,从金老板的手提包中拿出一份合同,亲手递给了刘金鹏。刘金鹏大概看了一下,然后递给了坐在自己左手边的姜帅。
    众人一言不发,都注视着姜帅,等待他发表意见。
    姜帅接过合同,仔细阅读了一会儿,然后他抬起头对着刘金鹏说道,“这份合同大体没有问题,但是略有不足。唯独缺少情势变更条款,如果没有缺少这一点,对你们双方都没有益处,而且容易引起纠纷。”
    “哦?情势变更条款是什么?”金老板疑惑的问道。
    “你们签署的是一份长期的买卖合同,时间长达半年之久。你们供应给我们的各种原材料,它的物价很容易受到市场经济的影响,对吧。一旦物价波动较大,吃亏的一方自然会觉得对自己不利。在合同发生效力后,不是因为当事人的原因,发生难以预料的事情,这就是情势变更。”
    “老刘啊,这位是?”金老板没有继续同姜帅说话,而是转向了刘金鹏。
    “哦,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姜帅律师。”提到姜帅,不,确切是法律顾问,刘金鹏为自己高人一等的法律意识感到骄傲。
    而今晚最大受益者的可能就是金经理,在和刘金鹏签好合同后,他表示了要立刻寻找得力法务的意愿,并且希望姜帅能搭桥牵线,为他介绍一位德才兼备的法律顾问。
    坐在父亲身边一直缄口不言的刘丹,耳朵可没有闲着,她内心里早就暗恋上了这个大自己八九岁的男人,虽然他不是什么富二代,也没有东北男人那种雄壮威武之躯,但是姜帅独特的魅力一直深深的吸着她,也许就在这一刻,这种崇拜之情演变成少女的爱慕之心。
    也许就从那天晚上开始,姜帅所有的表现都在刘丹的心田上清晰的划过,播种着一颗让刘丹心醉的种子,这个种子的名字叫爱情,这种少女的爱情,简单而热烈,让她疯狂并期待着。


    “那天晚宴之后,回到家中后,遇到了我当时最想见的一个人!”张娜感觉姜帅回忆到这里,感触很深在样子。
    她不禁在问:“谁啊?”
    姜帅没有直接回答张娜,而是继续他的回忆。
    晚上刚过七点,晚宴就结束了,谈判的双方都带着满意的心情各回住处,在依依不舍的眼神下,姜帅离开了刘丹的视线回到了温暖的家中。
    当打开房门进入家中时,他发现家里一定是来客人了,因为鞋架上多出了两双男士鞋子,一双好像是叔父姜春亮的,这另外一双是谁的呢?这时候,他听到一阵既陌生又熟悉的笑声从书房传来,难道是……,姜帅头脑有发热,心绪也有些激动,他快步的走向书房。
    正当他要打开书房门时,一个高大而又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哥,我回来了!”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姜帅的弟弟姜哲。
    姜帅定睛看了看,没错正是姜哲,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弟弟会今天出狱的。
    “今天回来为什么不提前说声呢,我好准备准备啊!”哥哥见到了六年多没有见到的弟弟,也许两人有太多的话题要去探讨,有太多的往事需要回忆,一时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哥!我这不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嘛!哈哈,你看我和以前有什么变化吗?”弟弟难掩心中的兴奋,其实在哥哥眼里弟弟不会有太多的改变,虽然弟弟刚出狱,但是姜帅也是最多隔两三个月就去看望弟弟。
    “对了,家里还有一些红酒,咱俩喝点!”哥哥一边让弟弟进屋,一边提议两人喝酒助兴。
    “喝点哪成啊,咱俩应该一醉方休!”姜哲兴奋的看着哥哥,在狱中朝思暮想的一刻终于来临了。
    姜帅的父亲从客厅里走了出来,对儿子说,“我们原本劝你弟弟先吃晚饭,他说这顿晚饭一定要和他哥哥吃,我们刚才对付了几口,来,现在咱们两家一起吃个饭,算是为你弟弟接风洗尘了!”
    姜母下厨继续炒几个硬菜,姜帅兄弟则俩先回到了书房中叙旧。
    这对曾经十分熟悉且血浓于水的兄弟,虽然没有间断过联络,但是两人毕竟生活在不同的空间,这种空间差使两人感觉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甚至有些尴尬。
    两人相对而坐,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哥,你最近怎么样啊,挺忙吧?”还是弟弟先打破了僵局。
    “还行,你刚回来,最近几天就好好休息,等我周末休息,带你出去转转。”
    “行啊,最近几年黑滨市变化太大了,我这一出来,哪哪都不认识了。”
    姜帅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弟弟,感觉个子似乎比以往更高了,但是身子骨显得很单薄。
    “哎,哥,这女的是谁啊?是你女朋友吗?”弟弟突然发现了哥哥的小秘密,那是上回姜帅和曲悠然两人漂流的合影,放在了书房桌子上显眼处。
    在得到哥哥肯定的回答后,弟弟不禁伸出了大拇指。
    “哥哥真是有本事啊!哈哈!”姜哲很替哥哥高兴。
    “从今天开始,你只要努力奋斗,什么都会有的。”哥哥十分了解弟弟的性子,知道他争强好胜,要面子,所以不忘鼓励着弟弟,另外毕竟刚刚出狱,心中肯定会有些自卑的。
    “哥,你放心吧。我不会破罐子破摔,休息两天之后我就去找活。别看你弟在里面,但是身子骨很硬朗,你都比不了,哈哈!”看到弟弟还是幽默健谈,哥哥心里感觉欣慰很多。
    迟到的晚餐准备好了,姜哲吃了近六年多来,不,应该是二十二年来最幸福的一顿晚餐。今天的主角自然是姜哲,他几乎没有动手夹过饭菜,但是他碗中的饭菜永远是满的,不一会儿,在座的每个人都清晰的看见姜哲眼眶中泛着泪花。
    哥哥发现了弟弟的异样,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哪都不如家好啊!”姜哲心中是五味杂陈,感慨万千。
    望着儿子幸福的泪水,姜春亮也是激动不已,一句句鼓励的话从父亲的口中迫切的道来。
    这时,包括在姜帅在内的每个人劝慰和鼓励起姜哲来,姜哲感觉自己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他心里暗暗发誓,从现在,也就是从他二十二岁开始,自己会奋发图强,重新来过。
    饭后,姜春亮父子二人没有过多的停留便准备告别,也是不想打扰姜帅父母太晚,另外姜哲刚出狱,也是需要早点回家休息的。
    父子二人刚要走出房门,弟弟突然转头问了一句哥哥,“哎,哥。刚才的电话是你对象打的?”
    “是啊,怎么了?”
    “哦,等周末咱们几个出去玩,我也带对象出去!”姜哲的话着实让哥哥一愣,他知道弟弟是没有对象的,弟弟这么说,他也没有多想,肯定又是他争强好胜的心里在作祟,姜帅心里嘀咕着。
    话说,弟弟那天从哥哥家出来,一直感觉自己的鞋垫不太合适。正好回家的路上会经过一家夜市,他想,那里一定有卖鞋垫的。
    这个夜市是刚成立没有多久的,所以规模不是很大,好在附近都是居民区,所以夜市的销售种类比较全面。
    他们到了摊位前,试了几家都不太合适,原因是姜哲的鞋码稍微有些大,另外天色已晚,这个时间大码的鞋垫恐怕都销售一空了。正当二人要失望的离开时,幸运的发现一家有适合姜哲的商品。
    “行,这副合适,多少钱?”姜哲把两个鞋垫都放入鞋。
    “五元一副!”摊主瞟了一眼姜哲手上的鞋垫,然后紧忙着收摊。
    “这么贵,抢劫啊!别人家都两元一副!”姜哲的表情有些严肃,他不认为鞋垫应该卖这么贵。
    “嘿!哥们,现在这个点,鞋垫基本都卖完了吧,五元一副一点不贵啊!”摊主还是低头收拾自己生意,并没有注意已经有些生气的姜哲。
    “不行,我就出两块。你两块卖我!”姜哲说话声音很大,而且语气生硬,不仅让父亲很吃惊,甚至路人都纷纷侧目,以为他在和谁吵架呢。
    摊主是个中年男人个子不矮,长得也比较结实,一脸的横肉,如果不在夜市卖这些针头线脑的小玩意,他给你的第一印象更像是屠夫。
    “你要是这么说话?你去别人家看看吧。我不卖你了!”摊主也不是吃素,他虎了姜哲一眼,一把拽过姜哲手中的鞋垫,继续收拾自己东西。
    “哎,你啥意思!”姜哲几乎喊了起来。
    “什么啥意思?你这么说话,我就不卖你了?听明白了吗?”摊主也是气性不小,他瞪着姜哲,眼看着两人可能就要打起来。
    姜哲可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话的态度,冷不丁的让中年男人一吼自己也心虚起来,刚才脸上的不可一世马上变得有些唯唯诺诺,眼睛也有些不敢盯着中年男人了。
    姜春亮一看事情不对,马上挥手向中年男子道歉,然后一把拉过姜哲离开此地。
    “不是,你买个鞋垫和人家吵吵什么?”离开夜市后,父亲觉得儿子的气应该消了,低声责备他。
    “我也不知道,看他就来气。”听着姜哲的语气和声调,似乎怨气未消。
    毕竟儿子今天刚出来,姜春亮没有再说什么,父子二人径直回家。眼看快到自家楼下,楼下的一家网吧的霓虹灯吸引了姜哲的注意,不自觉的,姜哲放慢了脚步,他对父亲说,“我想先上网吧待会,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回家。”
    “现在都十点了,明天再玩不行吗?”
    “我就上一会儿,我想在外面活动活动。”
    父亲知道儿子的心思,刚从牢里放出来的人,最渴望的就是自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不被束缚的机遇,他是不会轻易放弃这得来不易的时光的。
    “那你可早点回去。”说完,父亲给儿子拿了三百块钱,并且用手拍了拍儿子的后背,然后独自步行回到家中。
    姜哲走进曾经十分熟悉的环境中,感觉好极了,而且他感觉网吧要比六年前豪华许多。他走到吧台前,一张百元大钞放到了收银员面前。
    “没有零钱吗?帅哥?”网吧的收银员又叫吧台妹,一般都是女的,这个网吧也不例外,只不过这个吧台妹长的还算不错。
    “没有。”姜哲先是低头撇了一眼女孩,发现她很漂亮而且衣着吊带衫,雪白的胸脯在他的角度来看,十分扎眼,也十分诱人!

    两人僵持了几秒钟,女孩见姜哲没有反应,鄙视的看了一眼,“拿身份证啊!”前台妹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有点傻乎乎的,不知道想什么呢。
    “要身份证啊还?我、我没带。”一听说上网还要拿身份证,姜哲有些傻眼了,他觉得社会变化太快了,自己有些跟不上点,心里一紧,嘴上还绊了蒜。
    “哟,那可不行,上不了。”前台妹回答的直接了当,一百元的毛爷爷又如数奉还。
    “我就上一会,帮个忙。”可是姜哲已经憋了六年多了,做梦都想出来上网,再多等一个晚上,恐怕他都得受不了。
    吧台妹看着样子还算不错的姜哲,算是给他开了后门,“好吧,但是给你上十块的,只能是包宿,就是说如果实际你玩了八块钱的,也只能按照十块钱算。你可以包宿,玩到几点都行,这样你合适。”
    说完,吧台妹从抽屉里找出了一张备用的身份证,说是备用其实不知道是谁丢在网吧的,网吧都是为了了赚钱,如果有谁忘记带身份证,就用这备用的证件,也不耽误赚钱。
    “啊?好吧。真是谢谢你啊!”姜哲想只差两元钱,心想也就那么算了,不过他又看到吧台妹身后有一台冰箱,“再给我来瓶饮料。”
    “自己拿,帅哥。”吧台妹手中的手机一直没有停过,不知道她是在玩游戏还是和谁在聊着起劲,所以她头也没抬的回了一句。
    姜哲从吧台妹身前经过,看到了他出来之后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雪白的大腿肆无忌惮的放在旁边的椅子上,似乎毫不在乎前后经过的猥琐目光。
    “喏,六元,我请你喝瓶饮料。”
    吧台妹刚想拒绝,但是姜哲已经把饮料瓶打开,放到她的旁边。
    “那我就谢谢了。”吧台妹有礼貌的冲着姜哲笑了笑。
    走进网吧内室,姜哲扫视了一下网吧环境,挑了一个比较凉快的地方坐了下来。
    姜哲正在玩着网游,突然旁边来了一个女孩坐了下来,他扭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刚才那前台妹,手里还拿着刚才送给她的“冰糖雪梨”。
    姜哲不时的用余光扫过女孩性感的部位,在雄性激素的刺激下,他血脉膨胀,似乎也给他带来了更多的勇气。
    姜哲从未处过女朋友,见有位美女坐在他身边,心里痒的跟猫爪子挠似的,但他扭捏了半天也没有蹦出一个字来。过了好一会儿,姜哲终于磕磕巴巴的挤出了一句话,“哟,你、你怎么跑这上网来了?前、前台谁管啊?”
    前台妹一看是姜哲,倒也大大方方,“哦,我还有几天就不上班了,我刚教完一个新来的,她会了我就走了。”
    “咋不干了呢?”姜哲继续搭茬。
    “不想干了呗,天天熬夜怪累得。晚上有时候还吃不好,待会还得出去吃点。”
    听到女孩这么说,姜哲眼睛咕噜一转,心生一计。
    “我也有点饿,要不咱俩出去吃点,你给我开个后门,我还得好好谢谢你呢。
    “呵,一个上网,算什么后门啊。”女孩一口回绝,她不是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要不然就是不想和这个陌生男人出去吃饭。
    “别啊,出来靠朋友吗,交个朋友而已。”姜哲继续小心翼翼试探着,生怕煮熟悉的鸭子飞了,“我看对面有家烧烤,离这儿也不远,怎么样?”
    女孩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扭头看着姜哲,然后一字一顿的说,“行,不过只能去对面的。”
    姜哲一听是心里乐开了花,在姜哲的提议下,两人朝着散发着浓厚肉味的烧烤店走去。
    就在走向烧烤店的路上,姜哲跟在女孩身后,第一感觉女孩个子不低,穿着拖鞋的情况下,个子将近一七零的样子,脸蛋和身材都不赖,在女孩里算是比较上眼的了。
    尽管姜哲刚在哥哥家中吃完饭,根本不饿,但是为了哄眼前的这个女孩开心,要了很多食物。女孩倒也像老相识一般,姜哲点什么,她也没有拒绝,照单全收。
    两人边吃边谈中,姜哲了解到前台妹叫冯嘉雪,今年不过二十一岁,比姜哲还要小一岁,家在黑滨市的郊区住。
    当女孩问到姜哲的情况,姜哲倒也和盘托出,包括自己入狱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女孩听到后感觉脸上没有很多的惊讶,只是称赞他很诚实。也许是家境和自身条件都相差不多,两个年轻人的话题似乎并不少,姜哲趁热打铁想要女孩的电话,女孩犹豫了一下,对他说,可以用微信联系。
    “我没有微信啊。”在里面姜哲倒是听说过这个玩意,但是根本不知道怎么用,更不会有微信。
    “都什么年代了,连微信都没有。”女孩觉得眼前的大男孩虽然有点土,甚至傻乎乎的,但却是个实在人。
    女孩饭饱后,刚好网吧的老板找她有事,她便同姜哲急匆匆的告别了,望着冯嘉雪雪白的大腿和可爱的脚丫,姜哲有种□□焚身的感觉,他突然想到在和父亲分开不远的地方好像有个不正规的按摩店,里面好像坐着几个搔首弄姿的女人,但是碍于刚才父亲在身边,他才没有看清。
    在结账之后,姜哲跑跑颠颠的奔向按摩店门口,假装从这里经过,里面的浓妆艳抹的妖精便冲他摆手弄姿。
    姜哲心想这里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可是路边还是有偶有路人经过,姜哲担心熟人看见,但也许是按摩店的女人觉得他八成要进来,不停的朝他摆着勾人的姿势,姜哲见状再也忍不住了,红着脸硬着头皮钻了进去,但是进去之后,发现这里的女人似乎年纪比较大,最年轻的好像也有三十岁了,但姜哲也顾忌不了那么多了,在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陪伴下,进入了按摩店的单间,释放了他出狱之后的第一次热情。
    第二天一早,姜哲没有别的念想,就是想去网吧找冯嘉雪。到了网吧,前台的收银员已经是另外一位女孩上班了,于是他询问了一下前台的女孩,原来冯嘉雪昨天是最后一天班,现在在哪上班,还住在哪,谁也不知道。
    姜哲有些失望,突然想起他还有冯嘉雪的QQ,于是打开电脑登录腾讯QQ。他惊喜的发现,在QQ的联系方式上留着冯嘉雪的电话,只是不知道能否联系上。
    姜哲试着拨通了号码,可是响了好几声没有人接,他有些失望了,刚想挂断电话,一个慵懒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
    “谁啊?”
    姜哲明显感觉对方应该还在睡觉,或者是还没睡醒。
    “我、我是姜哲啊!你是冯嘉雪吗?你干嘛呢?”姜哲兴奋的说。
    “是我啊。你谁?”看样子,小雪并没记着这位昨天晚上请她吃烧烤的男人。

    姜哲提示了一下她,冯嘉雪这才想起来有这么一个人。姜哲提出要见面,但是她现在正在睡觉,告诉姜哲下午可以见面。
    几个小时原本很快就会过去,但对此时的姜哲来说,似乎比在监狱里面还要难熬。
    下午三点,冯嘉雪出现在了他们约好的网吧。
    冯嘉雪依旧是昨天的那身行头,头发有些凌乱,看样子今天起床没有洗头,脚上还是那双走起来就噼里啪啦的拖鞋,当她走进网吧后还不时的打着哈欠。
    两人碰头后,姜哲要了网吧的单间,这家的网吧单间不仅环境相对好些,而且去的人比较少,你也可以理解成是情侣包间。
    “怎么非得坐这儿啊。”冯嘉雪随口嘟囔了一句,但还是坐了下来。
    姜哲表面上心如止水,但是内心早已翻滚如海。说时迟,那时快,他突然一把抱住了冯嘉雪。
    女孩吓了一跳,不过她也是情场上的老手,并没有太多的恐慌,只是应付了一句,“你要干嘛?”
    “做我女朋友吧!”姜哲眼睛里放着火,说完就把冯嘉雪慵懒在怀里,口中说着缠绵的话。
    冯嘉雪刚想说什么,他一把搂住冯嘉雪亲吻了起来,女孩并没有太多抗拒,马上就顺从了。□□难耐的姜哲也顾忌不了那么多了,就在网吧的单间里,在女孩半推半就的情况下,两人发生了第一次关系。

    事后,姜哲更加认为自己和冯嘉雪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冯嘉雪虽然父母没有离婚,但是根本不怎么管她,因为小雪家重男轻女的思想比较严重,她家里人所有的心思全部用在她不到十岁的弟弟身上。由于家庭条件本身就不是太好,所以只能“牺牲”她的生活,“换取”她弟弟美好的未来。
    小雪从十八岁开始就交往了好几个男朋友,没一个处了超过半年的。按照冯嘉雪的说的,不是因为她不想和男朋友好好处,是因为男方根本瞧不起她的条件,只是和她随便玩玩罢了。
    “你是我第一个对象,只要你不离开我,我肯定会和你过一辈子。”就在这不大的网吧单间里,姜哲第一次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发起了誓言。
    冯嘉雪还是比较相信他的,眼前这个高大的男孩,虽然刚刚出狱,但应该是个诚实可靠的人,她以前也碰到过很多追求她的人。说难听点,其实就是想和她睡觉的人,她接触的男人也不算少,什么人能靠谱些,她自己是能分清的。
    两人的差不多的生活经历,也让小雪觉得也许两人是合适的,她打算赌一把。另一方面,自己手里的钱也不多了,租住的房子也快到期了,找个感觉靠谱点的男人,似乎是一件最靠谱的事情。
    在吃完路边的大排档后,天色渐晚,两人开始商量晚上的去处。
    “我那肯定不行,屋子里全是女孩。”对于晚上两人的去处,小雪开始提自己的意见。
    “哎,我家现在是两个屋子,但是现在我爸和我奶住一起呢,除非你同意去我那住。”姜哲也想让小雪去家里住,
    “那你妈现在在哪住啊?你和你妈不联系了吗?”小雪和姜哲认识了已经有二十四小时了,不断的听到姜哲谈起他和父亲的事情,却对母亲只字未提。
    “出狱之后我还没有和我妈联系,过几天再说吧。我妈也不咋管我,现在应该在大道区住呢。”提到母亲,姜哲脸色不太好,停顿了几秒,说出自己心理话。姜哲知道自己母亲的秉性,他觉得她俩睡到大街上,都比和母亲一起住要顺心。
    “咱俩先上旅店去住几天吧,然后再和你爸说,你这刚回来,我就去住,多不好。”
    姜哲接受了女朋友的建议,于是他在自家附近的旅店找了一家最便宜的旅店,并预先付了三天的房费。姜哲心里酌量着,四天后正好是周六,周六无论如何也得回到家里去住。
    一是在旅店住肯定不舒服,更重要的是兜里的钱不多了。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在监狱的这几年了,家里已经花了不少钱了,光吃饭的费用,监狱里就要比外面贵上好几倍。
    入住旅店的当晚,姜哲就买了一份当地带有招聘信息的报纸回到旅店,小两口开始像无头苍蝇一样,毫无头绪的找起工作来。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只啃口冷面包,就开始实施昨天晚上的计划。姜哲去一家招聘保安的地方,冯嘉雪去一家大型超市做收银员。虽然俩人兜里的钱不多,但是感觉在一起蛮开心的。
    但是找工作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姜哲毕竟好几年没有接触社会,面试时,方法可能不得当,再加上自己只有小学的学历,更是难上加难。
    冯嘉雪的情况能稍微好些,但是大多数工资奇低,付出与收入很不成正比,好不容易有一家大型超市觉得还可以,但是男老板似乎对招聘之外的事情更有兴趣,冯嘉雪一害怕,就离开了。
    到了周五晚上,最终结果是,两人单位没少去,但是都是石沉大海,没有一家单位给他回信的。
    这天晚上,姜哲也是心情不太好,吃过晚饭后,坐在旅店破旧的电脑前,一直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左手掐着香烟,右手漫无目的点击着鼠标。
    “哎,你说咱俩都好几天都没上班了,吃住什么的也在外面,钱也快花完了,怎么办啊?”小雪摸了下干瘪的裤兜,下意识的把两人的钱都拿了出来,发现只够明天早饭的钱了,她开始发愁。
    “要不就先去我家吧?起码吃住咱俩能省一些,在外面也吃不好。”姜哲憋了一晚上的话,终于开口了。
    冯嘉雪想了想也确实没有好的办法,虽然去姜哲家一开始可能有些不习惯,但是总比在外面住旅店要强。
    “住的地方好说,但是工作不好找啊。”
    “先别灰心,要不这样,咱俩明天去做服务员吧,咱俩在一起干,这样还省得有人欺负你。”姜哲站起身,脱了上身的T恤,准备休息。
    这时姜哲的电话响了。
    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姜哲的哥哥姜帅,姜帅和弟弟约好了在步行街附近的一家不错的广东菜馆吃饭。
    “媳妇,明天咱俩白天务必把工作找到,晚上我哥请咱俩吃饭。”放下电话,姜哲对冯嘉雪说。
    “找工作和你哥请吃饭有关吗?”冯嘉雪反问。
    “哎,咱得要点脸儿啊!连个工作都没有你说丢人不!”姜哲说。
    “哦,那你哥干啥的?”冯嘉雪又问道。
    “我哥?我哥可厉害了,人家是做律师的。咱跟人家可没法比哦。”姜哲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
    “你哥可真厉害。你说你咋和你哥差这么多呢!” 姜哲一听这句话,本来心情就不好,脸色马上阴了下来,他把头扭了过去,后背扔给了冯嘉雪。
    冯嘉雪见状,知道姜哲生气了,马上说,“哎呀,我就随便一说,你还生气了。”
    是的,冯嘉雪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什么事情都心直口快,不会藏着掖着,然而这样的性格,这样的说话方式,有时候让姜哲有些郁闷。
    姜冯二人周六又起一个大早,去了一家离姜哲父亲家不太远的饭店应聘,两人这次应聘出奇的顺利,老板痛快的告诉他俩周日上班。应聘的时候两人还特意留个心眼,分别在不同时间进去应聘的,而且在店里遇见时候还特意装作不认识。因为他们知道,如果情侣关系去应聘,多数是不能成功的。
    应聘成功后,两人又到一家廉价衣服的商店买了一身衣服,不过只是给冯嘉雪买的,姜哲只所以这么做,他觉得俩人在一起这几天,冯嘉雪把自己的身体给了他,但他什么都没有为冯嘉雪做过,觉得心里有愧疚,更重要的是,自己是一个要面子的人,自己穿的一般也就算了,至少让自己的女人穿的漂亮些。
    至于买衣服的钱,这让小雪很感动,姜哲回家现管父亲要的,虽然这笔钱不是姜哲赚的,但是她认为姜哲还是努力上进的一个人,刚刚出狱没几天就敢于承担责任,找到自己适合的工作,这比某些啃老族的年轻人强多了,更比她之前遇到的男人强多了。
    姜哲打心里眼里认为,女人就应该穿的性感些,他给冯嘉雪买的衣服和鞋子也都不过如此。经此打扮之后,在姜哲的眼里,冯嘉雪确实提升了一个档次,显得更加女人了。
    他觉得自己的女朋友今天晚上一定会艳惊四座。
    当然,这翻精心准备之后,冯嘉雪也更加自信,她和她现在的男朋友已经有了工作,而且也有稳定的居所,她感觉自己从未这么稳定过,也从未这么幸福过。
    姜冯二人提前二十分钟就到了饭店,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来过这,生怕迟到了。到这之后才发现来早了。于是二人到大厅等待哥哥,过了不一会,他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们在这呢!”姜哲看到不远处的哥哥,从椅子上站起来,向他挥手。
    哥哥自然不是一个人来的,所以哥哥旁边这个女人更吸引了二人的目光。曲悠然一身黑色长裙,显得典雅大方,脚下一个波西米亚风格的平底鞋,显得很是搭配。
    “哥,来了啊。”弟弟领着冯嘉雪走向前去迎上哥哥。
    “是啊,这位是?”哥哥看到弟弟旁边依偎着一个漂亮女孩,心中已猜出一二,但姜哲不难看出哥哥眼中的些许惊讶。
    “哦,她我是的女朋友,叫冯嘉雪。”姜哲看懂了哥哥的表情,弟弟的自信突然迸发出来,骄傲的嗓音告诉着每一个人们,这是他珍爱的女人。
    姜帅听后,忙和弟弟的女朋友打了招呼,然后又把曲悠然介绍给他俩认识。
    众人在服务员的引领下,找到了合适的位子。
    “你从外地回来这几天,感觉最近几年黑滨市发展的怎么样?”姜帅点完最后一道菜,首先开口问弟弟。
    弟弟稍微楞了一下,但是马上心领神会道,“哦,变化好大啊,有些地方我感觉好像都没有去过,去过之后估计都回不来了。”
    众人皆笑。
    兄弟各自寒暄着,而女人之间又有女人的话题。
    “我觉得你好漂亮啊,适合做个模特呢!”曲悠然看着对面的冯嘉雪,主动赞美起来。
    冯嘉雪抿嘴一笑,“呵,你太抬举我了!”
    “怎么会呢!你净高多少?我以前的一个经纪人联系到我,我觉得你挺合适。我不知道你现在做什么呢,如果抽时间做个兼职什么的,可以赚点零花钱啊!”曲悠然善意的提议道。
    小雪一听,可以兼职做,还可以赚钱,心里甭提多美了,她笑着扭过头看了姜哲一眼,觉得自己身价立马就提高了,“我,我净高差不多一六七,六八那样吧。那你的工作什么时候做啊?我就怕我做饭店服务员没有时间和精力了呀!”
    正当小雪饭店服务员几个字脱口而出时,姜哲眉头一皱,不快的表情,在坐的每个人都看的十分清楚。
    曲悠然和姜帅也察觉出姜哲的不悦,姜帅立刻岔开话题,“刚才只点了菜,老弟,你想喝点什么。他家红酒不错,怎么样要来点嘛?”
    “老哥,我不乐意喝葡萄酒,那玩意没劲儿,我来啤的!”
    姜帅笑了笑,又问冯嘉雪要什么,冯嘉雪只是点了一瓶饮料。
    “你呢,要和我一起喝红酒吗?”姜帅又转头问向坐在自己旁边的曲悠然。
    曲悠然则有点夫唱妇随的味道,和姜帅一起品味他家的美酒。
    不一会,酒水就上来了。虽然杯里的颜色不一,但是四人仍然完成了举杯相碰,庆祝他们的第一次开心的聚会。
    饭菜还没有上齐,姜哲的二两酒已经下肚了。坐在旁边的冯嘉雪开始劝姜哲少喝点。
    “没事啊,你问我哥,我酒量怎么样。”姜哲开始夸口,对冯嘉雪说完,又开始对坐在对面的哥哥说道,“哥,论学习弟弟我不如你,可要说这喝酒,你却喝不过我。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咱哥俩得多喝点!”
    “是,喝酒我不如你。但是今天都是自家人,你也少喝点,别喝多了。”姜帅觉得弟弟好像有点喝多了,也劝起他来。
    “就是,你听你哥的,别喝那么多。”冯嘉雪附和了一句,伸手想去夺他手中的酒杯。
    “啧,我和你说媳妇,这可是我哥。我和我哥从小玩到大,关系不用说了,有些一个妈生的兄弟,都没有我俩关系铁。所以,以后我和我哥喝酒的事,你少管。”姜哲推开小雪的手,继续和哥哥说道,“哥,我有你这样的哥,是我的荣幸,真的,我觉得自己太幸运了!我干了!”说完,又把杯子里不是很多的酒,一饮而尽。
    弟弟话音未落,姜帅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老毕吗?”姜帅一连问了几声,可能是因为信号的原因,听不太清楚。哥哥站起身,示意弟弟要出去接电话。
    哥哥走后,弟弟又扭头和悠然说话,“嫂子,咱俩可是第一次见面,我呢,也不会说什么。这样,我喝一杯,你抿
    一口,怎么样?”
    “你快得了吧,你以为都像你似的,酒鬼!”小雪见姜哲喝个没完,有些生气,又对悠然说,“嫂子,你别理他,咱俩聊咱俩的,咱俩加下微信,你把经纪人联系方式推给我。”

    “嫂子啊,你不够意思啊。”姜哲对不想喝酒的悠然笑着说道,可能他真有点喝多了,只听咕咚一声,一杯啤酒又一饮而尽。
    “呵,我可不是你嫂子,我俩还没登记呢!”对于姜哲的一口一个嫂子,叫的曲悠然有些不好意思。
    这次冯嘉雪没有劝他,也懒得劝他,只是和曲悠然低声聊着有关做兼职模特的注意事项。
    可能是姜哲多少有些喝急了,脑袋不觉得有些沉了起来,手也开始有点不利索了。
    姜哲觉得胃里发空,于是夹了一口菜吃,然后把筷子放到碗上。可能是有些喝多了,筷子没有放稳,从碗上滑落到姜哲身上,又从姜哲身下落地滚落到桌子底下。
    姜哲刚想开口叫服务员再拿一双筷子,只觉得有人在背后拍了一下,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哥哥。

    “老弟不好意思了,律师所临时有急事,我得出差一趟,我就不能陪你了。咱们改次再约吧。”
    “啊?什么事啊,这么急?”曲悠然抢过来问道。
    “我们所有个毕律师出差了,但是他现在在外面突然患重感冒了,现在案子他代理不了了,所里合伙人决定让我代替他的案子,当事人也同意了,所以我得马上赶过去。”
    “那我俩先走了,饭钱我已经结了,你俩慢慢吃吧。”姜帅准备和曲悠然先行离开,同弟弟和冯嘉雪道别。
    “那哥,嫂子你俩慢走啊。”姜哲说完,暗示了一下旁边的冯嘉雪也打招呼。
    姜冯二人目送哥哥他们离开,冯嘉雪又嘟囔了一句,“你以为我傻啊,人走了能不打招呼?以后出来少喝酒啊,好像都喝傻了!”
    “行,宝贝我听你的,今天不是高兴么?我从小就愿意和我哥在一起玩。”姜哲红着脸,开始傻笑。
    “那就奇了怪了,你从小就和你哥一起玩,你怎么就和你哥那么不一样呢。”冯嘉雪又开始故意气他,阴阳怪气的说道。
    姜哲马上据理力争,“真是的,我哥能和我比嘛?你看我这身板子,多好。我和你说,身体好比什么都强。”
    姜哲说的没错,论起身高长相,姜哲确实不比姜帅差,甚至姜哲要占优势,在一米八的姜哲面前,将近一米七五的姜帅倒成了矮子。
    回到所里准备好相关手续之后,姜帅与老毕的爱人一同飞往长春,姜帅替老毕代理案子,老毕的爱人杜鹃则在长春先照顾老毕,在杜鹃飞往长春的三天后,老毕和他的夫人一同回到黑滨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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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29 12:11:03  更:2021-07-29 12:2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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