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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三百万的媳妇》-一场魔幻而温馨的人生爱情之旅[第1页] |
| 作者:关山燕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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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三百万的媳妇》 主人公是一个北京郊区农村出生的屌丝，人很善良，在一家小IT公司上班。但是因为家境贫穷，一直挣扎着生活在社会底层，大胆和一位心仪已久的女神同事表白后，却被拒绝。难过之余，晚上突然被告知：你必须2个月内找到一个媳妇！因为家里2个月后要拆迁了，找到媳妇，就可以多给一套价值三百万的房子，从而展开了一场魔幻而温馨的人生爱情之旅。 2个月内，要完成找到媳妇的任务！价值300万！ 本文亦真亦假，也许有实现生活的真实事件，也许只是小说加工而已，各位看官权且当做一个乐子，放松片刻，不必深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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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价值300万！ 人生，就像树上掉下的许多叶子。有的叶子就落在了宴席上，成为豪门，而有的叶子就会掉在水沟里，一塌糊涂。 而我就是掉入水沟那一片叶子。 明明大家同样是北京人，都出生在号称北京资源最好的海淀区，但是就差了一二十里，有的地方就是海淀区的城镇居民，而我在投胎时候，大概是自带的导航系统不够精确，只偏了一点点，却不幸生在城乡结合部的边缘的另一端。 于是，我落地没多久，户口本上就用醒目的钢印字“农业家庭户口”来提醒我。是的，我就是一个海淀区的农民。 从一出生，我就注定了是个倒霉蛋身份。 而此时，我正麻木的躺在家里的床上，心如死灰，酒精过后的胃阵阵烧心，大脑变得昏昏沉沉。二个小时前的那一声冰冷的女声：“陈大铁，很抱歉，我对你没兴趣”，不断在头脑中回响。 唉，“倒霉蛋”这一点，在我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就没有中断过。 据我妈说，我出生的时候，有些早产，我妈当时从菜地来走进家门，她挺着大肚子，刚和我爸说：“估计孩子快要生了，你是不是去找村里的大队说下，借辆车，给我送医院里去？”话音未落，我妈肚子疼痛难忍，她一下子直接就躺在了地上：“不行，我马上要生了！” 我爸当时吓得够呛，脸都白了。他急忙就把我妈抱到床上，然后撒丫子就往村中的接生婆赵大妈家里跑去。我爸一边跑，一面狂喊：“赵大妈，我媳妇要生了，你快来呀！”。根据我妈的说法，当时我爸叫喊的声音，宛如霹雷，半里地外都能听见。 天见可怜，赵大妈不亏是村中号称的“接生菩萨”，别看她的小小的个头，一双干瘦的小手，但是气场不凡，据说她一进我家，双目圆睁，带着浓浓的唐山口音，冲着我娘大喊一声：“别慌吾妹，吾来也”。 也不知道赵大妈从哪里学来的这种古怪口语，但是说来也神奇，听到半仙这半土半洋的符咒，我妈居然真的感觉踏实多了。 但是别看我妈挺相信她，可我偏偏就是不配合。一路游击，我就是在娘胎里迟迟不肯钻出来，把我娘也疼个半死。 赵大妈折腾了半天，一头大汗，忽然她瘦小的身子停了下来，随后她又倒腾了几下，如释重负的大叫一声：“生了，是个带把的！” 据说我刚落地的时候，双眼紧闭，小拳头攥的紧紧的，但就是不哭，我妈说她当时还以为我是个哑巴呢。现在想想，没准我从小就开始表达我对命运的不满意吧。 还是赵大妈有经验，看此情况，二话不说，一把把我拎起来，“啪”的一声，在我的小屁股上狠狠揍了一巴掌。 “哇”的一声，我终于放弃了抵抗，通过一通嚎啕大哭，极为不满的宣告了我的到来。 所以，我娘从小就说我不知道心疼她，尽折腾她，不让人省心，从小一直数落我到现在。烦死我了。 不过赵大妈对我倒是一直挺不错，因为从我之后，村里的孩子全都是在医院出生的，她无奈的彻底告别了接生行业，我也算是她辉煌一生的告别赛的纪念品吧。 可是当时，我却还不知道命运之神在着陆点上，给我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 儿时的我，什么也不懂。每一天不是在村后的土坡上瞎跑着，就是躺在村里的菜地边看天，四周花朵散发着芬芳的香气，瓦蓝的天上还飞着两只蜻蜓风筝。 那时，一切都是彩色的，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和别的孩子们有什么区别。 直到有一天，我告别了村口的小学，去了五里地之外的中学读初中。从那里我才知道，原来别看我们班中有四十多个孩子，大家长相看起来都差不多，但是居然有两种身份，一种叫做“农民”，另一种叫做“城镇居民”。 很不幸，我是“农民”那一类。 而对应着的，我们两种人的随后的命运是不同。 比如中考，很多专业都不招收我们身份是“农民”的学生，比如金融、电信等等。所以，我们农民身份的孩子，往往都只会选择3个专业：老师，护士，警察。因为就这三个专业，可以转户口，可以把我们这些孩子，从“农民”变成“城里人”。 从此，我的生活就慢慢失去了鲜艳的颜色。我每天顺着一条灰色的土路，骑着我爸的二八大自行车，一扭一扭的去上学。 那时候，我最讨厌冬天，一刮风，漫天都是黄色的尘土，我也就像一只灰色的土耗子，在一条长大的路上努力的骑行着。 而就算是老鼠，我也只能是一只乡村老鼠。 对于一个穷小子来说，无论怎么辛苦，如何努力，都没有人感兴趣他的人生经历。大家只把聚光灯打在那些成功人士的身上。 所以，一转眼，我就默默的长大了，终于熬到了18岁，就要参加高考了。而很多人的人生，从此就发生了变化，泥鳅一举跃过了龙门，从此化身龙凤，展翅飞天。 但是很不幸，这一次新的命运转折点，我，又是个输家。 其实，我平时学习成绩还是很不错的。但是偏偏高考前，发了高烧，导致我成绩很差。我的老师梦，也彻底破灭了。自然，我的户口本上，依然印着是“农业户口”。 没有办法，我之后咬着牙熬了几年，考了一个成人自考的学历，好歹算是混了一个大专的文凭。 随后，我仗着平时自学的一些互联网知识，在一家小的计算机公司，找了个运营专员的工作。每天就是给公司写写公众号，用Photoshop做个图片啥的，工资又低，各种破事还多。 生活对我来说，就是保持一个勉强活着的状态。 我躺在我家的硬邦邦的大床上，呆呆的看着屋子里的墙壁，借着酒精的后劲，胡思乱想着我的悲催人生。 让我懊恼的2小时前的一幕，不由得又浮现在我的眼前。 “陈大铁，很抱歉，我对你没兴趣”，说话的是叫做林翠，是我的同事，公司的前台，单身。和我一样，都是北京本地人，只不过她是城里人，不像我，是个农村的。 为啥我能在这个小破差的公司里，拿着每月3500元的微薄工资，一直干了快2年都不离职？ 就是因为我入职第一天看见林翠，我就深深的喜欢上了她。其实更准确的说法是，她就是我这个穷小子的心中女神。 这叫什么？唉，孽缘。 那她为什么会对我说出这话？别提了，就是因为今天在公司的饭局上，我喝高了，一不小心，居然把心底的话对她说了出来。 前几天，公司搞了一笔50万的单子。对于我们这种小破穷的皮包公司，这个单子无疑是屌丝中了500万的感觉。所以一贯抠抠搜搜的老板，大老李，难得今天下班时候说他请客，带大家去楼下一个火锅店去聚餐，庆祝一下。 我们这个小公司一共就7、8个人，大家面面相觑，难以相信在有生之年，居然能听到大老李说出来“请客”两个字。所以，大家连电脑都顾不上关机，就玩命往电梯间跑去，生怕大老李反悔。 而我今天更是激动，不光是因为能吃上大老李百年才能一见的饭局，更主要，林翠，她，今天居然正好坐在了我的身边！ 我入职快2年了，这是第一次有机会能和她挨得这么近。我闻着她身上迷人的香气气味，又是激动又是紧张。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喝了4、5瓶啤酒，自己浑然不觉。 我平时很少喝这么多酒，在酒精的刺激下，加上火锅店放松的气氛，我突然一时冲动，扭身对着林翠，把我心里压抑已久的一句话终于说了出来： “林翠......我喜欢你！” 四周一下子就安静了。 林翠满脸通红，对我说了那句话，随即她就跑出去了。而我，说了之后，酒意也被吓了个半醒，羞愧难当。在大家惊愕的目光注视下，我也仓促的拿起包，跑了出来。回到家之后，我一头倒到床里，心中又羞又臊，一直躺到现在。 突然间，我发现头顶的墙体，有好几道长长的暗黄色的水渍印，像一条条细长的蜈蚣，难看极了。仔细一看，大概是因为前几天下雨，墙体有些渗水。 “妈的，找亲戚修的农村自建房，质量就是不行”。我在心里不由得暗暗的骂了一句 我起身看了看屋子四周，除了我身下的这张硬床，还有一台25寸的老款电视机，两组漆面都已经发暗的柜子，一个都有些塌陷的旧沙发和一个书桌。 屋子里唯一新点的东西，也就是一个前年买的电脑，还是组装的。 看着这些，我叹了口气：“唉，一个农村的穷小子，也难怪我的女神会拒绝我”。 这一辈子，好像什么好事都没有轮到过我。投胎投错胎，出生就挨揍，考试就失败，好容易表白了，又被无情的拒绝。 我都二十七岁了，可是家境贫穷，人也普通，导致到了现在，也还单身一人。看着街头别的年轻人成双成对，无比幸福，我真的好生羡慕。 老天爷，难道我就是一个幸福绝缘体吗？也不能把所有的倒霉事情，都给我一人吧？ 正在这时，外面的客厅突然响起了“铃铃”的电话铃，我听见我妈拖拉着她的破拖鞋，去接电话了。不用问，肯定是隔壁的大狗子他妈，又是打麻将三缺一，准备去叫我妈去补个手。 唉，又是打麻将，这个世界无趣极了。我脑子里依然有些昏昏沉沉，于是又躺了下来，想还是再睡一会吧。 就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我的房门突然被粗暴的打开了。我那平时爱唠叨的妈，一把推门冲了进来，她满脸煞白，浑身发抖，颤声说道： “儿子，快起来，大狗子他妈说......咱们村要拆迁了！而且你要赶紧找个媳妇，她值300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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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的女神 “妈，你说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我迟钝的大脑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大铁，咱们村要拆迁了！我们要......变成有钱人了！”因为突如其来的惊喜，导致我妈的声音伴着她宽大的身体，两者以同频率在颤抖着。 “啪”的一声，外屋的我爸手中的杯子，也失手落在了地上。 一时间，屋子里变得极为安静。 何以解忧，唯有暴富。对于普通人来说，贫穷的太久了，面对天上突然砸下的大馅饼，自然有些难以置信。 “孩他妈，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爸全然不管他那个平时最心爱的景德镇骨瓷茶杯的命运，冲进屋内，紧盯住我妈问道，眼珠子都大了。 我妈用力的点点头： “大狗子他妈刚来电话说的，应该错不了。她家男人在大队当会计，消息总是很灵通。她说海淀区啥农村腾退工作就要开始了，其实就是拆迁。而咱们山后镇，这次一共就拆四个村，东马场村，西马场村，火泉村，还有一个，就是咱们安江村。据说时间都定了，两个月后，就是5月31日，就要开始入户确认了。” 我“腾”的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扯着脖子，冲天狂喊：“谢谢你，老天爷！谢谢你，老天爷！”刚才的沮丧之情，一扫而空。 “大铁，你先别高兴，你要赶紧找个媳妇。”我妈突然打断了我。 “嗯？”我中止了疯狂的发泄模式，不解的看向我妈。 “大狗子他妈说了，这次是按照户口上的人数给拆迁补偿。所以，你要有个媳妇，那咱们就算两家人。我和你爸算是一家，你和你媳妇就算是一家，听说这样能多给一套90平米的房子。” 说到这里，我妈特意顿了一下，以便显得更加庄重： “据说，这样一套房子，至少能值300万。” 说完此话，我妈、我爸一起看着我，眼中仿佛全是人民币。 第二天一早，我坐着349路公交车，昏昏沉沉的去上班。 这是我们村到市区唯一一趟公交车，我小的时候，一个小时才能来一趟，每次人多的要挤成相片。现在好多了，大概等10分钟就能有一趟。而且今天运气好，一上车，居然还有一个空座，我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昨晚，我睡得很差。一夜暴富，要2个月娶一个媳妇，多挣一套房子，价值300万......这些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的大脑皮层兴奋异常，导致到了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 我疲惫的打了一个哈欠，从车窗向外望去，道路的杨树都已经长出绿绿的叶片，四处充满了一派生机勃勃的样子。 春天的风，柔和之中还带有丝丝的清凉，很是舒服，我的精神好了不少。 渐渐地，四周开始变得越拥挤，各种车辆此起彼伏的按着喇叭，大家一起在滚滚车流中缓慢蠕动。就是此时，车厢里响起了甜美女音的电子报站声：“您好，前方到站是中关村，请各位旅客准备下车。” 我下了车，抬头看了看眼前左侧的那座黄色写字楼，我们的皮包小公司就在7层。别看身处在繁华的中关村，但是外面的墙体已经有些脱落，看起来略显破旧。 我刚进写字楼，突然想起昨晚酒桌上发生事情，不由有些犹豫，对了，今天怎么面对林翠呢？唉，昨晚太兴奋了，光顾上想着拆迁的消息，都把这一档子事给忘了。 我站在写字楼一层的电梯门口，有些犹豫，走来走去，没有上电梯。 就在这时，有两个年轻人走了过来，一男一女。男的穿着格子衬衫，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一看就是一个程序员。女的衣着精致，手里还拿着一杯咖啡，上面印着一个大大的绿色美人鱼标志。两人嘻嘻哈哈的聊着天，看起来是一个公司的同事。 男的一边等着电梯，一边指着这个杯子，对女的说道：“就你这收入，你这每天一杯星巴克，不怕月底房租交不上？” “嗨，我穷没事，找个有钱的老公不就行了？”咖啡女开玩笑回了一句。俩人对视一眼，随后哈哈大笑，上了电梯。 正在彷徨的我，听着二人的调侃，突然心中涌出了一个念头： “对呀，原先林翠不喜欢我，还不是因为我家穷？现在我家要拆迁了，那她要是知道这个消息，是不是就不会嫌弃我了？” 林翠，我入职的第一天，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心里就喜欢上了她。而且我知道她没有男朋友之后，我就一直梦想着，自己要是能成为她的男朋友，那应该有多幸福呀。 不过，我深深知道，她是城里女孩，而我是个一穷二白的农村男。从出生那一刻，她是就落在了宴席上的叶子，而我是那片落在水沟的叶子。 这个梦想，对于原来的我，只能是个幻想。 但是，从昨晚起，我忽然就要变成有钱人了。那么，我就也有机会去追求她，不是吗？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我昨晚在酒精的诱惑下，向她大胆的表白了。但是今天我才感觉到，其实，钱，才更能壮人的胆。 对！我心中突然充满了豪气，我按下了电梯开门按钮，昂首走了进去。 关上电梯门那一刻，我才发现，电梯外的一个年轻的小保安警惕的一直在盯着我。嗯，刚才我一直在门口晃悠，八成他怀疑我是一个准备踩点的写字楼惯盗吧。 电梯关上门了，洁净的电梯门中像一面镜子，映照出我的形象。我低头看了看我这条破了好几个口子的旧仔裤，自己哑然失笑，也难怪保安怀疑，是该买条新的了。 电梯到了七层，我走出了电梯，往右手一转，一个破旧的办公室出现在眼前。房间号码是704，办公室上方还有一个暗红色的门匾，写着“大野环球顾问公司”，号称这是某位知名风水大师的起名，极为灵验。 不过据说结账时候，大老李发挥一贯风格，讨价还价，硬是又少给了大师500元。所以我们公司一直生意欠佳，看来也不能全怪大师本事不够，毕竟是打了折扣。 我心中暗自取笑公司，面上不由的露出了一个傻傻的窃笑。 突然，我的傻笑呆住了。 因为我看见我的女神，林翠，她看见我，急忙从前台起身，走过来迎接我！而且她的脸上，居然还在微笑着！ 我在公司就是一个底层小职员，没人在意我，每次进单位门口，都是我热情的和林翠主动打招呼。而她绝大部分时候都是只是抬头看一下，然后爱答不理的“嗯”一声而已。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昨天听到我的表白，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难道她其实一直是喜欢我的，只是和我一样，比较害羞？ 天呀，我看着林翠确实在微笑着向我走来。 上班这么久，这是......第一次呀！我激动极了。 真是人一走运，啥也挡不住。哈哈，看来我这二十多年的倒霉运气，从昨晚开始，就要全改变了。 “您是取快递的吧？这个是一个公司合同，很重要，千万别搞坏了。”林翠快步从我身边走过，向着我身后说着话。 我这时才发现，原来林翠手中还拿着一份合同，她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客气的递给我身后一个戴着帽子的小个子快递员。 原来她不是来迎接我，而是给快递员合同。 我的心一下子变的冰凉冰凉的。是呀，我自己在想什么呢，林翠怎么会喜欢我呢？ 我苦笑了一下，就准备往我的座位走去。 奥，差点忘了。我原本不是准备告诉林翠，我家要拆迁的事儿吗？这样的话，她就会对我另眼相看了吧。 我停住了脚步，鼓足了勇气，扭身转向正在把合同交到快递员手里的林翠： “林翠，我想告诉你件事情......” 林翠抬眼望了我一下，我感觉她的眼光里，都是不屑，她大概以为我还想继续昨晚的告白吧。 我大窘，正要说出我家昨晚通知拆迁的事。就这此时，突然听见那个小个子的快递员大喊一声：“啊，蟑螂！” 我低头一看，确实，一只硕大的黑色蟑螂正从前台的地上爬过。 我们公司比较破旧，好几个女同事又爱在单位偷偷吃零食，地上常有各种食物碎渣，而楼里的保洁大妈又总是神龙一般，没有七颗龙珠召唤，轻易不能现身，所以养肥了不少蟑螂。 但是我听到快递员的声音有些怪异，不但声音很尖，而且更奇怪的是，我怎么还有些熟悉？ 与此同时，这只蟑螂听见人声，也吓了一惊，它大概急于逃命，居然顺着砖缝，往我们这边跑来。 “啊！” 那个小个子的快递员尖叫一声，大概是为了躲避蟑螂，忽然跳了起来。他跳的仓促，在空中身子一歪，重重的撞在我的身上。 我没有准备，被他一撞，我也就向旁边倒去。 此时，快递员的头上的帽子也掉了下来，一头乌黑的长头发散落下来，原来是个女的！而是更不可思议的是，居然我还认识她。 “啊，蒋月，怎么是你？”我不禁脱口而出。 话音未落，我就感觉胳膊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只听“咣当”一声，一个东西摔在了地上。 我急忙低头一看，坏了，我把前台上面的一个鱼缸给撞在了地上，几条小金鱼在地上躺着，白色的肚皮朝天，“扑棱扑棱”无助的乱蹦着，眼见活不成了。 这个鱼缸是大老李一个月前刚买的，据说公司门口放一个鱼缸可以招财。别说，大老李买了它之后，最近还真搞了一笔50万的大单子，所以他才会昨天这么高兴，请大家吃饭。 我把这个招财鱼缸打碎了，可算是闯了个祸。 “啊！陈大铁？老同学，怎么会是你？”那个女快递员看着我，也惊喜的叫了起来。 我却毫不高兴，暗暗的叹了口气，心中极为沮丧：“唉，难怪这么真倒霉，原来又遇见她。” 原来这个女快递员是我的高中同学，叫做蒋月，她住在我家东北方向的一个村子，叫高里河村。她和我一样，都是农村户口。 当年上高中的时候，她家算是住得比较远的，家里条件也不好，人也不怎么爱说话，看着有些土气。所以在班里不怎么合群，班中有几个城镇户口的坏男生就爱欺负她，拿她开玩笑。 我看她和我一样，都是家里条件差，农民身份，不免得有些同病相怜。所以有时候看不过去，会帮她出头，阻止那些坏学生欺负她。 但是每次帮了她之后，就没什么好事。随后不是被别的同学们嘲笑，就是放学后，发现自己的自行车被扎了车胎，无法回家。所以到了后来，我也不太愿意替她出头了。 唉，贫穷是一种疾病，它先是让你自卑，进而胆怯，慢慢的，就只剩自保了。 但是让我最后悔的是，高考前，我没忍住，最后一次帮了她。 而那次，却毁了我自己的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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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是一个倒霉蛋 那天是在高考前一天，天气不太好，一直阴着天，我早上出门时候，特意带上了一件雨衣。 傍晚，老师补完最后一课，给大家做了鼓劲和祝福之后，同学们纷纷走出了班级的门口，准备来迎接明天的高考。 我因为收拾了一些东西，走的慢了一些。等我收拾好之后，大家都已经走光了，就在我准备离开教室的时候，只听外面响起“哗哗”的声音，我往窗外一看，天空中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多亏我带了雨衣，不然这么大的雨，可就回不了家了。”我心里暗自庆幸。 我随即掏出雨衣，准备去车棚，取自行车回家。就在我走到班级门口，忽然发现一个瘦弱的身影蹲在门口，正在“呜呜”的小声哭泣着，像一只受伤的小猫。 我仔细一看，原来是蒋月。我奇怪的走了过去，轻轻的用手碰了碰她，问道：“喂，你怎么了？” “我的雨伞......不见了......我回不去家了。”蒋月抬起了头，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挂着两行晶莹的泪花。 “妈的，一定是那帮坏小子干的。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搞这样的恶作剧，太缺德了！”我气的骂了出来。 蒋月看见我很生气，她止住了哭声，紧忙用手把眼泪擦去，反而劝我：“没啥，大铁，也可能谁不小心拿错了。我没事了，你别管我了，你赶紧先走吧。” 我确实是想赶紧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准备明天到来的高考。但是看到蒋月一个小女生，茫然无助的样子，实在有些不忍心。 我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窗外的大雨，把心一横，将手中的雨衣往蒋月怀里一塞，说道：“你用的我的吧，赶紧回家”，然后我趁着蒋月没有反应过来，一扭头往车棚跑去。 我跑到车棚后，开锁，上车，我怕我会后悔，所以头也不回的在暴雨中一路狂骑。而身后蒋月拼命叫喊我的声音，在雨中变得越来越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当天夜里，我因为着了凉，发起了高烧，随后第二天的高考，考的一塌糊涂。本来我报名是首都师范大学，唉，我的老师梦，自然也就成了一场幻梦。 高考之后，我极度失望，人也变得有些自闭，于是刻意躲着我的同学们，大家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没想到，到今天，突然遇见了她。 “蒋月，这么多年不见，你现在怎么送起了快递？”我怕她盘问我高中之后的事情，急忙对她先提问，争取让她没空问我。 这招果真有效。 蒋月站在我面前，有些含羞，她把头略略低下，黑色的“顺丰”快递服，显得很是肥大，把她包裹在里面。我忽然想起当年她蹲在门口的样子。 “我......我高考考得不好，没考上大学，后来在村里通过大队，找了一个看果园的活。但是我还是想进城看看。正好家里有一个亲戚，在这边做快递员，上个月，经过他的介绍，我就来这边上班了。” “你一个女的，干嘛做快递，这多辛苦呀？”我不解的问道。 “嗨，其实也没啥，爸妈岁数大了，家里就我一个闺女，我就想多挣点钱，能更好照顾他们。做这个，还是能比看果园多挣些不少，还是城里钱好赚。我这从小在村里长大的，农活干惯了，做这些也没啥的。而且同事也挺照顾我的，尽量把轻活让给我，挺好的。” 蒋月故意说的挺轻松的，但是我看见她的手上有好几个划痕，有新有旧，她身后背着的一个大包，鼓鼓囊囊，分量看起来并不轻。脸上也带着几分油泥，也不知道是哪里蹭的，人就更显得土里土气的。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鱼缸怎么碎了？是谁干的？” 就在这时，大老李快步从办公室里面走出来，他挺着一个大肚子，怒气冲冲的盯着我们。大概是他听见鱼缸摔碎的声音，赶紧跑出来看个究竟。 林翠刚才看见我俩说话，已经很不耐烦。一听老板问话，她毫不犹豫，抬起白嫩的手指，向我一指：“哼，还能有谁，陈大铁呗。” 蒋月见状，急忙帮我解释，“不，不，老板，其实这事赖我。是我看见一只蟑螂，吓了一跳，撞在大铁的身上，他这才不小心撞到你的鱼缸，这事都赖我。” 我虽然不太喜欢蒋月，见了她我就倒霉，但是一个老爷们的担当还是有的。我赶紧把蒋月往外面推了一把，说：“你赶紧走吧，这里我来处理。” “不，不，这是我导致的，我来赔。”蒋月很执着，生怕老板骂我。 我一着急，凑到她身边，小声说：“这个老板是我大舅，是亲戚，没事的，你快走吧。你在这里，我才麻烦。”随后加了一些力气，把她从办公室门口一把推了出去。 蒋月站在办公室的门外，可能以为我说的是真的，她犹豫的对我点了点头，缓缓的离开了。她一边走，一边还回头，不放心的回望了我好几次。 随后的事情可想而知，我被大老李叫到他的老板室，被骂了个狗血喷头：什么晦气的东西，败家的玩意儿，当初要不是因为这个职位就我一人来应聘的，他才不会要我这个丧门星等等。 我没有回嘴，因为我想他骂我是丧门星，确实是对的。 大老李这人有一点好处，就是只要他骂你的时候，你只要不回嘴，他就能很快结束。就像一场热带的风暴，虽然来势汹汹，但是去的也快。 不过这个月的工资，要被大老李要扣掉500元，算是赔鱼缸钱。其实他的鱼缸，就是楼下一个小铺里买的，算上金鱼，也超不过200元。但是他就这样，总是抠抠梭梭的，好占点小便宜。 关于扣500元钱这一点，原先我可能会有些心疼，但是现在我不会了。 我一个要拆迁的人，还在乎500元？所以我毫不犹豫的同意了，然后转身潇洒的离开了大老李的屋子。大老李看我如此痛快，很是意外。 妈的，第一次体验到有钱就是好。 从大老李的房间出来之后，我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开始心不在焉的办公。没过一会儿，大老李从公司里出去了，我猜测他八成是去买新鱼缸了。 大家一看老板出去了，马上就进入放羊模式。 坐在我右侧的是阿桂，他是美工，但是我总觉得他有些娘娘腔。只见他竖着兰花指，绘声绘色的给公司会计宋姐，讲着他们设计圈的一些八卦。 我的左侧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叫做刘星，做推广的。因为个子矮，我们都叫他刘小豆，他把手中难产许久的推广计划扔在一边，根本不管大老李有多着急，掏出手机，继续全神贯注的打起《王者荣耀》游戏来。 而我对面的三个做电话销售的姑娘，像变魔术一样，手上都忽然出现了几包零食，什么好丽友薯片、奥利奥夹心饼干、恰恰瓜子，卫龙辣条......她们一边聊着最新的电视剧和明星，一边忽然哈哈大笑，把办公室变成了像棋牌室一样热闹。 我被他们吵得头晕脑胀，于是带上耳机，放着周杰伦的音乐《双截棍》来抵抗噪音。 不过我随后意外的发现，周董歌曲中大量“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的循环节奏，恰恰与电销姑娘们此起彼伏的笑声，能完美抵消，真是一个意外的小惊喜。 我耳根子虽然得到了暂时的清净，但是看着这些高谈八卦、打着游戏的同事们，不由得感觉他们有些俗气，自己家里拆迁的事儿，也不太想告诉这些人。 不，除了一个人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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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告诉林翠，我家要拆迁的事情。我感觉只有这样，我才有可能配得上她，我也才敢大胆的去追求她。刚才这一折腾，没顾上告诉她。 一个人，一旦遇见喜欢的人，就会觉得自己是那么卑微，必须要加上一些世俗的光环，来给自己增加勇气。 至少对于我这样一向郁郁不得志的平庸者，是成立的。 我看着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快乐中，大老李也不在，现在是个难得的好时机。于是我把牙一咬，从座位起身，鼓起勇气，向前台走去。 我能听见我的心在砰砰作响，跳的飞快。 前台和我们办公区之间有一道隔断墙，我绕过了这段墙，看见林翠正在用手机聊天，嘴角上还带着一丝笑意，大概是聊得正开心。 我看着林翠侧脸微笑的样子，心中一颤，她好漂亮呀。 “林翠，我想和你说下.......”，我终于鼓足了勇气开口，想要继续早上被意外打断的谈话，告诉她我家要拆迁了。另外，如果她不介意，我想要晚上能约她吃个饭，为昨晚的事，向她道个歉。 当然，我其实是想把这顿饭，作为开始追求她的第一次约会。 林翠用手机聊得正欢，完全没有留意我来到了她的身边。所以我一开口，把她吓了一跳。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嘴角的微笑全消失了，代替的是满脸不屑的神情：“陈大铁，我告诉你，昨天的事，让我很生气。” “昨天的事，真对不起。但是，我想告诉你一个特别的消息......”我急忙解释。 “停，我不想听！”林翠一伸手打断我，随后一字一顿补充道：“大铁，你听好了，本姑娘对你，没有一点意思！”她说完，把头一低，连看都不再看我一眼。 我的心，一下子凉到了脚底。人家都说的很清楚，对我没有一点兴趣。我再脸皮厚，也不可能去追求她了。 我把拆迁的事儿吞了回去，沮丧的回到了我的工位。 不过我这时发现，办公室里的人，刚才都在竖着耳朵，好奇听我们刚才的对话。看见我从前台回来，大家赶紧扭脸，又装作聊天，好像没留意到一样。 我太低估这帮人对于八卦的热爱了。 我的脸变得很热，于是我赶紧低下头，戴上耳机，假装继续开始工作，其实是想掩盖我的窘像。不料有人用胳膊撞了我一下，我一扭头，是阿桂。 只见他给我竖了一个大拇哥，阴阳怪气挤了挤眼，对我说道：“大铁，你真牛，够执着！” “滚！”我气的对他大吼了一声。 大老李此时正好买了新鱼缸，正乐颠颠的走进了办公室，猛然听见我这一声大吼，吓了他一跳：“大铁，你干什么？扣了你500元，是不是对我有意见？你要是再敢这样，我再扣你500元，算你扰乱办公环境！” 人倒霉，真是连喝凉水都塞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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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晚风 2021-03-24 09:20:47 @关山燕歌 ：本土豪赏1根 鹅毛 （10赏金）聊表敬意，礼轻情意重!【 我也要打赏 】 ----------------------------- 感谢，我会继续加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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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倒计时木板 晚上我带着一脸的沮丧，回到了家。一进家门，我看电视机开着，我爸、我妈肯定从地里回来了。但是客厅没人，估计这时候，他俩应该在厨房做饭呢。 我突然愣住了。怎么客厅中，立了一个木板？上面还有一个写的歪七扭八的阿拉伯数字“60”。 “妈，爸，这木板是怎么回事？”我在客厅里冲着远处的厨房大喊。 我家是农村的自建房，和城里的房子不一样。在村里，自己家有多少面积的宅基地，就可以盖多大的房子。只要别占到别人家的地，村里没人管。我们村里的房子都比较大，一般都是200、300平米。 所以，在家里想找人，我们有时候要扯着脖子喊，不然往往听不到。 我喊了两声之后，听见厨房里我妈回喊到：“大铁，你回来了？马上咱们就吃饭了！” 话音刚落，就看见我妈一手举着盘猪肉炖粉条，另一手举着一盘酱牛肉，乐颠颠的从厨房走了出来。她看见我，笑呵呵的说道：“大铁，你看，今天你爸特意去买了你最爱吃的酱牛肉，说要拆迁了，庆祝庆祝。” 我爸跟着后面，端着一盘刚炒好的花生米，另一手端着一盘冒着热气的蒜苗炒肉，胳肢窝还夹着一瓶红星二锅头，哼着小曲跟在后面。 “儿子，你也来点？”我老爸把酒瓶放在桌上，挤着眼冲我示意。看起来，他极为开心。 这时候，电视机里正好新闻联播结束，恰如其分的响起了红星二锅头的广告声，“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颗红星，敬不甘平凡的我们！” “算了，我不想喝。”我爸只顾着自己的快乐，根本没有留意我的心情。我这脸，沮丧的都快耷拉到地上了，他却丝毫没有发现。 “对了，妈，这块木板是怎么回事？”我指着这块木板，扭头问向我妈。多年的斗争经验告诉我，家中这种幺蛾子的事情，往往来源于我妈。 “奥，这个呀，是块倒计时板，我让你爸帮我做的。”我妈很轻松的回答我。 “倒计时？倒什么时？”我隐约约约已经感觉到，屋子里有些不妙的气氛在包围我。 “嗨，我前几天看见电视里，火箭发射，有个倒计时。我觉得这玩意儿挺不赖，为了让你早点找上媳妇，没事多提醒提醒自己。从今天起，距离入户确认还有2个月，所以，我就让爸做了这么个牌子，上面写了个60，就是倒计时60天。” 天呀，我都要崩溃了。我妈这是什么脑洞，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居然为了让我尽快找媳妇，还给我立了一个倒计时牌？ “妈，你以为这是做火箭呀？买一堆零件，60天组装出一个媳妇，然后一按按钮，“腾”就上天了？开什么玩笑，你给我变一个看看。” 我这一天，从早到晚，就没顺利过，攒了一肚子气，不由得回嘴讽刺我妈。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腾”的一声，我从玻璃往外看去，一只火箭烟花正向天上窜去，然后炸裂，在夜空里绽放出绚丽的七彩烟火。 我惊呆了。 “别看了，是后街老崔头他家放的。”我妈不屑的看着呆住了的我，接着说道：“老崔头他儿子之前谈了半年的女朋友，一直没定。昨晚听说咱村要拆迁了，今天娘家就同意订婚了。老崔头中午刚过来，还邀请我们参加他儿子下周的婚礼呢。” 我望着接二连三，不断飞入夜空的火箭烟火，心里酸酸的。 第二天早上，我又坐上349路，去上班了。 说实话，我本不想去单位了。林翠这样拒绝我，我每天去单位看见她，真的挺尴尬的。我一开始还想请个病假，在家休息几天，或者实在不行，要不干脆辞职算了，反正也要拆迁了。 但是我妈昨晚唠叨了一晚上，让我要抓紧找个媳妇。说什么只要找个媳妇，马上就能多分一套房，一套房子价值可是三百万，够我干一辈子挣的钱。搞的我的头都大了。 这个拆迁，现在不光是带给我快乐，也还有很大的烦恼。这一点，我之前可从来没想到过。 所以思来想去，我还是去上班吧。至少这样，在白天我还能逃避一下我妈的紧箍咒。 于是我厚着脸皮，接着去了单位。见到林翠，我赶紧低下头装作没看见。不过倒也还好，她也只是装作没看见我，大家还算能过去。 后来我发现一忙起来，既也不想着林翠，还能忘了找媳妇的事儿，心里反而挺轻松的。所以我主动找了不少活做，还加了两次班，大老李竟然也破天荒表扬了我一次。 最近看起来，大老李的嘴脸，也不是那么面目可憎了。有时候，我突然想想，是不是原来是我自己太消极了？只要上点心，工作好像也没有这么讨厌。所以这段时间，我居然还变得喜欢上班起来。 不过我还是低估了我妈。 一周过后，我妈看见倒计时板，数字已经变成了“53”，可我这边依然没有啥动静，我妈开始着急了。 那天，我下班后回到家，屁股刚刚坐下，我妈就一脸严肃的坐在我身边，说道： “大铁，你年龄也不小了。我一开始以为你也许在外面有女朋友，只不过不好意思和我们说。我这等了你一周时间，看你也没啥动静。你赶紧和妈说句实话，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哎呀，妈，我真没有女朋友，要是有，我不就给你带来了。这种事，我蒙你干什么？”我不高兴的回答道。 “那林翠是谁？”我妈冷不丁来了一句，吓了我一跳。 “妈......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我当时惊慌极了，瞬间我在想，难道我妈给我身上装了窃听器？ “你上周有一天，就是你喝多的那天，晚上叫了一宿的“林翠、林翠”的梦话，搞的我和你爸都没睡好。”我妈说道。 奥，原来是这样。我的脸红了起来，只能承认：“嗯......是有这么个人”， 随后我吞吞吐吐的说道：“但是吧......人家没看上我。” 毕竟是亲娘，我妈听到后，勃然大怒，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说道：“别怕，儿子。她看不上你，外面有的是好姑娘。你别难过，我找你赵大奶奶去。她认识的人多，保管给你挑一个好姑娘。” 有人守着金山，也能饿死，有人多么逆境，也能再创奇迹。赵大奶奶就是这样一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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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当年接生我的赵大妈，当年的接生菩萨完成我这最后一票之后，被迫金盆洗手，退隐武林。但是她是个闲不住的人，平时全村挨着串门聊天，老了之后，居然成功的挖掘出了自己第二职业“红娘”，成为村中头号月老。 这个岁数，别人一般都叫“大娘”或者“奶奶”。但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大家把这两个称呼合二为一，直接从当年的“赵大妈”升级成“赵大奶奶”。我们村姓“赵”的老太太有五、六个，但是就只有她一人享此特权，也算是个奇人。 而我妈一向和她关系很好，和我说完之后，我妈就从家里找了一箱牛奶，装了一篮子鸡蛋，最后用一个红纸包着的500元红包，压在鸡蛋篮子里，然后貌似随意的露出一个红角。在一堆土黄色的鸡蛋中，一眼就能看到。 随后，我妈对着镜子梳了梳头，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拿着牛奶和伪装过的鸡蛋，在月色里，快步出了家门，去找赵大奶奶去了。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我妈风风火火的回来了。她看见我，像个凯旋的将军一样，手一挥，说道：“你赵大奶奶说了，这事，包在她身上！” 赵大奶奶果真效率惊人，第二天下午，就给我妈打电话，说找好了一个，叫做田小玲，是她一个表姐的女儿，好像是个护士。 我妈接到电话，二话不说，直接就替我约定了第二天晚上就见面。 我一听到要去相亲，还真有点害怕。 说来丢人，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一个是我从小就比较老实，另一个是家里管教的比较严，说不要太早找女朋友，先好好学习。于是我上学期间，就没有找过女朋友，一路单身到了现在。 好容易上班后，见到林翠，心里很喜欢，可人家又偏偏看不上我。 所以不怕大家笑话，听到要去相亲，我心里还挺紧张的。于是我临时找了个借口，吭哧吭哧的对我妈说：“妈，这两天......单位比较忙，我可能明天要加班，能不能再推迟两天再去见？” “不行！”我妈一口回绝，指着倒计时板对我说：“你看看，现在还有多少天？只剩52天了！加什么班，就你一个月挣那一壶醋钱，连自己都养不活。你赶紧把媳妇找了，多分一套房子，一辈子上班的钱都出来了。明晚赶紧给我去相亲去！” “妈......”一时间，我竟然无言以对。 憋了半天，我不甘心总是被我妈压制，挤出一句：“哼，都怪你，你当时不是说不让我早找对象吗？要不是当初听你的，我也早有了。” “别废话，要不是拆迁了，就你这样的怂蛋瓜，也肯定找不到媳妇。”我妈无情的一语中的。 没办法，我只有明天硬着头皮去相亲了。 为了那套价值300万的房子，我只能豁出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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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田园生活 2021-03-25 09:02:45 新的顶贴 ----------------------------- 好的，每天争取多更新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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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一次相亲 第二天的傍晚，我穿了一身我最好的衣服，坐在中关村E世界的肯德基店里，紧张等待田小玲的到来。 约好是晚上七点见面。我看了看表，这都六点五十五分了，田小玲的身影还没有出现，我怕催促人家不礼貌，也没敢打电话去联系对方。 我一直盯着肯德基餐厅的门口，但是没发现单身女性的身影。刚才已经去过卫生间，但是一紧张，又想去了。算了，先忍忍吧，别我一走，人家突然到了，那就尴尬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也不知道我穿这一身，到底行不行。 上衣是一件班尼路的长袖衬衫，下面是一条新买的仔裤，Levi's李维斯的。但是讨厌的阿桂，前几天看见我穿的时候，问了问我买的价格，然后说199元不可能是真的。 妈的，搞得我现在心里七上八下，也不知道阿桂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喂，你就是陈大铁吧？”我正在低头胡思乱想，突然身边响起了一个粗粗的女声，吓了我一跳。 我急忙抬头一看，是一个很粗壮的女孩子，身材很宽，个子也很高，皮肤也黑黑的。但是她穿了一身粉色的外衣，还背了一个小小的kitty猫的小包，看起来很不协调。 “啊，对对，我是陈大铁。你就是田小玲吧？”我赶紧站起来，和这位女孩子打招呼，心里已经有些失望。 “对，我就是。”田小玲大大方方的在我身边坐了下来，一点也不客气。 我看见田小玲这么豪爽，其实我比她倒紧张多了，因为长这么大，我第一次和女性正式约会，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啊......对了，小玲，你想吃什么？我去买些。” “吃啥都行，要不给我来2份奥尔良烤鸡腿堡，再来2份烤翅，一包大薯条，一杯九珍果汁，土豆泥也再来一份吧。对了，要是有蛋挞，给我再来几个，我爱吃那个。” “好，我这就去买。” 我端了满满一盘子的食物，很快回到了座位上。田小玲可能有点等不及了，看见我过来，就急忙拿起烤鸡腿堡，风卷残云的瞬间就消灭了两个。 我很少见女生这么吃饭的，心里很是惊讶，怕她噎着，急忙把果汁递给她，说：“小玲，要不你先喝点水？我怕你......嗯......吃的太干”我本来想说“噎着”，但是怕不太礼貌，急忙换了个词。 田小玲停下了进食，伸出一只沾着蛋黄酱的手，接了过去，然后有些感动的对我说：“哎呦，你还真挺心细的。” 我不太饿，给自己点了一杯可乐，一个老北京鸡肉卷，陪着田小玲一边吃，一边努力的找着话题聊天，以免冷场。 闲聊之中，我才知道。原来这个田小玲不是啥护士，而是一个医疗器材公司做医疗器材推销的，也不知道是赵大奶奶搞混了，还是我妈怕我不来，故意骗我。 其实对方工作不对，我倒不是太介意，毕竟我自己的工作也不咋地，也没资格要求对方太高。但就是这姑娘完全像个女版张飞，人高马大，而且性格还极为豪爽。聊着聊着，经常旁若无人的发出爽朗的大笑，搞的周围的人不时扭头看向我们。 我实在窘的不行，但是又怕太早说结束，会伤害人家女孩子。于是，硬撑着又聊了二十分钟，然后看了看手机，假装惊讶的说道：“哎呦，小玲，抱歉抱歉。我们单位有事，我可能要回单位一趟。真不好意思，你看，要不今天咱们先聊到这？下次有空，咱俩再接着聊。” “行，没问题。”田小玲用手胡噜了一下嘴，打了一个响亮的嗝，然后把散落在衣服上的汉堡渣抖了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咱们走吧，有空再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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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回到家已经快九点了。我疲惫不堪的走到屋里，一看我妈和我爸，正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 一见我回来，我妈急忙站起来，关切的问道：“大铁，这个姑娘怎么样？”看着架势，应该是等我半天了。 我无精打采的把上衣脱下，往沙发上一扔，说道：“不行，这姑娘和我不适合。” “怎么不适合？”我妈不死心，非要问个究竟。 “这个......就是性格不太合适呗。”我本来想说这个姑娘又黑又壮，我不喜欢。但是感觉这样说，有些伤人的，毕竟这田小玲人还是挺好的，所以干脆就使用相亲中的经典拒绝话术--“性格不太合适”。 我妈不满的看了看我，说道：“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真不得了。日子还没过，就说啥性格不合”，然后对着我爸一指，和我说：“你看我当年，连你爸的面都没见过，就是听你舅老爷的介绍，就直接嫁过来了。这不，也踏踏实实过了几十年了，有啥性格不好的。” 我爸是个没啥主意的人，但是人不傻，一看我妈有可能把战火延展到他身上的可能。立刻假装咳嗽了几下嗓子，起身去厨房喝水去了。 “你爸就会装蒜，每次遇到这重要时候，就啥忙也帮不上。”我妈看着我爸逃跑的背影，相当不满，嘴里又小声嘀咕一句：“当初也真应该看看他的性格。” 我爸及时逃跑，但是我却不能幸免，我妈又把头转向了我。 我有点心虚，也想找个借口开溜：“妈，那你要没事，我就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睡啥觉，你还睡得着？咱村好几家，人家儿子这两天都要结婚了，就你还一个人。这只剩一个多月了，我都要急坏了。不行，我不能让咱们这好几百万的房子泡汤了，凭什么人家都有，咱们家就少白白少一套？” 我娘是个标准的农家主妇，对于自家白白吃亏，没占到便宜的事，绝不能接受。 我妈数落了我几句之后，停了下来。她皱着眉头想了想，一扭身，走到了客厅的电话旁，按了几个号码，然后拿起电话，声音突然变得极为柔和： “喂，是赵大奶奶吗？......对对，是，今天这个姑娘呀，大铁见了，他觉得有点不合适......哪里不适合？这个吗，有点性格不合适......对对，是性格......是吗？您再给大铁介绍一个？哎呦，那太好了！您真是我们家的活菩萨。那我家大铁媳妇这事，就全靠您了。” 这次赵大奶奶的效率低了不少，第三天的晚上，才给我妈打电话。 我妈这几天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大狗子家里的麻将局都不去了，也不去地里上地了，晚上也不和我爸遛弯了。每天在家里就守着电话，生怕铃声响，没有听到。 别看手机在农村普及了很久了，但是村里老一辈的人，还是习惯使用座机沟通。我妈就老说手机号码太长，不好记，还是固定电话好记，声音还清楚。 不过，这也许就是借口。这些老一辈的人，可能是用这个方式来缅怀她们的记忆吧。 赵大奶奶来电的时候，我们正在看电视剧。听见电话铃一响，我还没反应过来，我妈就已经一把冲了过去，把电话抄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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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是赵大奶奶，可等到您这个电话了......好的，好的，史美丽，奥，还是个城里姑娘...... 是是，我知道了......哎呦，太谢谢您了......您稍等下，我把这姑娘手机号记下，真是太感谢您了。” 我妈放下电话，扭头对我说道： “你赵大奶奶说，最近要拆迁的几个村，都在找对象，她手里几个姑娘都已经介绍光了。这几天她四处给你找人，好容易给找到一个当年的小伴，这个小伴说她有个孙女，正好年龄合适，一直没找到对象。对了，这个孙女还是个城镇户口。一开始人家父母还不愿意，听说是要拆迁，这才勉强同意。” 随后我妈把手中的纸条递给我：“拿着，这个是姑娘的电话号码，她叫史美丽。这次你自己去联系吧。” 我看了一下屋子中的倒计时板，上面显示数字，已经变成了“48”。别说，我妈搞的这个倒计时，真的让我也开始感受到了压力了。 我本来还有些犹豫，而且心里总是有些害羞。但是一抬头，忽然发现我妈的鬓角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不少白头发，人也憔悴了许多。我没有再说什么，伸出手，默默地把这纸条接了过来。 我随后回到了自己的屋中，颓废的躺在床上，一手拿着我妈给我的纸条，另一手捏着手机，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和这位史美丽联系。 是打电话直接沟通？还是先发个短信说说？ 犹豫再三，胆小的我还是决定发个短信吧。我实在没有勇气，能和一个陌生女孩直接在电话里聊相亲的事。 知子莫过母，我妈上次说我是个怂蛋瓜，唉，还真是这样。 我把短信的内容编辑了五、六遍，字斟句酌思考了半天，越写越不满意，最后一生气，干脆把其它的都删除了，只留下一句话：“史美丽，很高兴认识你。我是陈大铁，你看你哪天方便，我想约你见个面，地点时间你定就行。” 我趁着自己还没反悔，心一横，按下了手机上“发送”的按钮。看着手机屏幕显示“短信已发送成功”，我躺在床上，攥着手机，闭上了眼，忐忑不安的等着回复。 忽然之间，我感觉好疲惫。 怎么搞的？拆迁之后，我的生活好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拆迁等于钱，媳妇等于房子，房子等于300万。人生开始变成了天平，一切都可以变成商品，用作交易。 就在我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嗡”，手中的手机震了一下，我低头看了一下手机，原来是收到一条新的短信： “你好，大铁。我要先问下我父母，史美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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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再次挑战 我当时是有点愕然，但是转念一想，这样的女孩子可能家教比较严格，心里也就释然了。这时，我扭头一看钟表，哎呀，已经十点半了。 我回复了一个“好的”，然后赶紧去洗漱了，毕竟明天还要上班呢。 临睡前，我又看了一眼手机短信，忽然无端端的感觉，这位没见过面的“史美丽”，可能是一位又美丽又乖巧的女生，也许比林翠还要漂亮，笑起来也有同样有一对浅浅的酒窝。 这一晚，我睡得很香甜。 人生的美好，有时候不在于财富，而在于希望。 第二天的下午，大老李给我们开月度公司总结会，在会上，大老李居然表扬了我，说我最近一段时间，进步巨大，积极主动，号召全体员工向我学习。 我看见阿桂扭身看了我，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然后我听到他对一边的刘小豆低声说道：“是不是鱼缸打碎之后，把大铁这孩子给吓傻了？” 就在刘小豆捂住嘴窃笑的时候，我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坐在另一端的林翠。她好像察觉到了我在偷看她，一扭头，望向窗外，脸上的表情冷冰冰的。 唉，从上次鱼缸打碎之后，她就没正脸看过我一次。 就在这时，我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我急忙掏出手机一看，是一条新的短信。 “你好，大铁。周六下午6点，必胜客，上地店，你是否方便？史美丽。” 我终于盼到了她的回信！ 我看了一下手机上日期，今天是星期四，也就是两天后见面。我急忙低头回复道：“好的，史美丽，没问题，我非常方便，咱们周六见。” 太棒了！她同意和我见面了！ 就在我内心给自己一个满意“欧耶”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周围变得静悄悄的。我抬起眼来，才发现大老李一脸怒容的在看着我，阿桂和刘小豆他们在幸灾乐祸的捂住嘴，强忍着笑意。 原来我只顾闷头回短信，根本没有听到大老李让我上去讲话的要求。 “算了，散会吧。” 大老李强压住怒火，一甩手，宣告本次月度总结会议，以我完全不给老板面子而圆满的结束。 一晃就过了两天，到了周六的下午4点半，我依然穿着上次我相亲那身衣服，走出了家门。没办法，这个已经是我最好的衣服了。 走出家门前，我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客厅的那块倒计时木板，发现数字已经变成了“45”。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哎呀，这只剩一个半月了呀。 我带着又紧张又有些期待的心情，缓缓的往公交站走去。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老天爷能保证我今天顺顺利利，让我早点结束这种煎熬吧。 一个小时之后，我到了必胜客上地店的门口。 我赶快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5点50分。我松了一口气，可能是周末原因，刚才路上有些堵车，我担心了一路，生怕迟到。还好，总算是还提前十分钟赶到。 我一看还有10分钟，没急着进去。我记着出门时我妈的叮嘱，对着必胜客干净的橱窗玻璃，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把几根散落的头发梳理好，希望能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 对了，差点忘了，中午吃的是茴香馅的饺子，牙齿上可别有茴香的残渣。 想到这里，我赶紧对着玻璃张口大嘴，呲着牙，上下左右的看了看。嗯，很好，牙齿挺白的，啥异物也没有。 我满意的把嘴闭上，准备转身走进必胜客的大门。 就在这时，我才发现玻璃对面，有一个戴眼镜的白净女孩，坐在座位上，惊讶的捂住了嘴巴，抬头看着窗外的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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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脑子“嗡”的一声，险些晕倒。我光顾照牙齿了，居然没留意有人坐在玻璃对面。而且，我最担心的是，她会不会就是史美丽？ 我尴尬无比的走进必胜客，站在大厅，颤抖的摸出手机，拨了出史美丽的号码。 只听大厅一角响起了手机铃声，我扭头看去，就是刚才那块玻璃下，那位戴眼镜的少女，站了起来。她手中拿起了手机，看向我，同样一脸尴尬。 我狼狈不堪的走了过去，红着脸，装作自然打了个招呼：“你好，你是史美丽吧？我是陈大铁。呵，你来的真早呀。”其实此刻，我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对面的女孩个子不太高，白白净净，戴着一个黑框眼镜，显得挺文静的。她害羞的点点了头，低头小声说道：“嗯，我是史美丽。” “你快请坐下吧，别站着了”，我赶紧让对方坐下。史美丽点了点头，就坐了下来。我定了定神，也在她对面的空座坐了下来。 我俩面对面坐着，她坐下后，一直低头，也不说话。 我心里暗想，看起来这个女孩满乖呀，长的又白净，心里先有了7、8分的好感。但是我有点奇怪，这么好的女孩，怎么会一直没有男朋友呢？不会是老天爷，看我可怜，一直给我准备着的吧？ 我忽然想起来，还没有点餐呢。我急忙招手，把一位餐厅服务员叫来，然后扭头问她：“对了，你想吃什么？” “嗯，我随便。” “奥尔良烤肉披萨怎么样？” “我不想吃，那个有点太油了，我妈说了，那样会发胖。”史美丽摇摇头说。 “行。那就换成海鲜烩饭？” “不行，烩饭热量高，我妈也不建议我吃。” “那要不来个甜点？黑森林蛋糕？或者提来米苏？女孩子不都爱吃这些吗？” “糖分高，我妈也不让我吃。”史美丽依旧摇摇头。 我额头上忽然有了些细细的汗珠：“嗯？那要不来一份水果沙拉？或者意大利肉酱面？这些好像不油也不甜。” 史美丽终于点了点头。 我长出了一口气，如临大赦一般，赶紧对餐厅服务员说：“好的，就要这两个。另外，给我再来一份大号的奥尔良烤肉披萨、再加一份海鲜烩饭。” 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之后，我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一般都是我问她答。比如她在哪里上班？平时工作忙不忙？她平时都喜欢什么？她声音小小的，基本都是一两句就回答完了。 原来她在一家物业公司上班，平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到了周末，就在家里看看网剧，或者和家里的小猫玩一玩。 听起来她好像有点闷，也不怎么爱与人交际，难怪之前没有男朋友。但是我转念一想，想这样的女孩肯定挺顾家的，也就谅解了。 唉，我知道。其实对于一个有姿色女生来说，男生总能找到无数的理由，来掩盖她的缺点。 就在这个时候，服务员把食物端来，我俩暂停了交流，开始进餐了。 吃起饭来，我才发现，史美丽和之前田小玲完全不同。 田小玲是豪迈，像个女汉子，而史美丽吃饭极为秀气。只见她一手拿着叉子，一手拿着餐巾纸，慢慢的挑起几根面条，放在嘴里，细细的咀嚼，而且每吃一口，还要用餐巾纸去擦擦嘴。 看见她这样，我也不好意思放开大吃，我假模假样的左手拿着刀，右手举着叉，费劲的切着披萨。毕竟我平时很少用刀叉，一不小心，一块披萨还差点被切飞出去。 我一边努力的切着披萨，一边暗暗诅咒这洋鬼子发明的这破玩意。我这时有点后悔，心想早知如此，也应该点一份意大利面条算了。 史美丽又吃了几口，突然停下叉子，抬头问我：“你现在在哪里上班？工资是多少？” 我正在费力的与披萨搏斗中，她问的突然，我没有多想，就顺口回答道：“一个中关村的小破公司，一个月3000、4000吧。” “哎呦，那你挣的也太少了吧？怎么养活家呀。”一谈到钱，史美丽突然变得健谈起来。 我这发现气氛有些不对，急忙回过神来，解释几句：“嗯，是不多。但是我最近在自学计算机编程课程呢，我准备考个等级证书，以后当个程序员，工资就能提高不少。” “哎呦，这样可不行，这可是没谱的事。我爸说了，找对象就是要现货，可不能找期货。”史美丽声音也提高了不少。 我压着心头隐隐的不快，但是人家也说的是实情，我想了想，说道：“嗯，我现在工资是有些低，但是我会努力的。” 史美丽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我已经听到冰层开始断裂的“咔嚓”声，但是我对于史美丽还是存有好感，希望再努力去争取一下。 我说道：“如果需要，我随后可能会工作辞掉，在家里好好学习一下，尽快搞定这事。其实我当时学习成绩并不差，我对自己还是有些信心的。对了，赵大奶奶应该和你家说过吧，我家马上就要拆迁，我想如果暂时没有收入，应该也问题不大。” “哼，你不要以为你家要拆迁，就有什么了不起！” 我身后的位置，突然站起来一男一女的一对中年人。那个中年女的，绕到我的面前，气势汹汹的对我喊道。 我被这忽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怎么会突然多出一对中年人？还朝我高喊？怎么回事？ 只见那个女的，一脸横肉，脖子上还故作风雅的系着一条丝巾。她一把把史美丽拉了起来，说道：“走，女儿。我一开始听介绍人的介绍，就不是太满意，这一看，还真是俗气。条件这么差，还敢拿拆迁来炫耀，还以为别人都听不出来？” 我愣住了，看来她是史美丽的妈妈。但是我怎么是来卖弄拆迁的了？我只想表达如果有机会，我希望能去努力，改变我的人生而已呀。 “阿姨，您误会了......我没有啥炫耀的意思。我就是想说，我会努力的。”我急着辩解道。 史美丽的妈妈“哼”了一声，对我说道：“我们夫妻陪我女儿相亲了这么多次，你是最差的。我刚才看见你对着玻璃，龇牙咧嘴的样子，难看死了。当时要不是孩子他爸劝住我，我当时就要带着美丽走人了。” 她随后瞥了一眼我面前的餐具，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不屑的说：“你看你，连刀叉都不会用，明明应该是左叉右刀，哼，一看就是农村人，没什么见识。我家宝贝女儿，怎么能嫁给你呢？” “阿姨，我是左撇子，行吗？另外，我虽然是农村的，但是我也不觉得你这城里人，有什么高贵的。”我冷冷的甩了一句，站起来，头也不会的走了。 我真没想，女儿来相亲，父母居然还跟在一起，一同来检查。难怪她一直没对象，这完全是个巨婴宝贝呀。 我生了一肚子的气，回到了家中。我妈看见我进门，急忙迎出来，问我：“怎么样？这次姑娘觉得性格合适吗？” “更不合适。” 我说完，头也不回就走进了自己的屋里，把门一锁，独自生闷气。 我听见我妈在门外，发愁的对我爸说道：“孩子他爸，你说咱家儿子怎么办？这能难不成要一辈子打光棍了。” 就在这时，客厅的电话铃响了。我听见我妈接了电话，然后说道：“奥，是赵大奶奶呀。” 我心想，完了，一定是史美丽她妈对我不打招呼就离开，气坏了。她一定是和赵大奶奶说了我不少坏话，让赵大奶奶来骂我来了。 不料，我忽然听到我妈充满喜悦的声音，从外屋清晰的传来： “什么？您说对方看上我家大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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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人是不能够和命争 我妈随后和赵大奶奶又聊了一会儿，声音突然变得低了下来，我有些听不清了。 我家这个房门，隔音效果极差。平时，我根本懒得听我妈的聊天，嫌吵。但是这次我极为好奇，我使劲竖着耳朵，想偷听我妈的谈话内容。明明这次相亲极为失败，为什么对方还看上我了呢？难道是觉得我实诚？还是我刚才听错了？ 不过我知道，我妈一会儿就会进屋，来和我传达信息。 随后，我听见客厅电话放下的声音。但是奇怪的是，我妈并没有直接进屋来找我，而且在客厅好像和我爸在小声聊着什么，悉悉索索的。 这是怎么回事？看见我妈还没进屋，我有些按捺不住好奇心，一翻身从床上起来，推开屋门，走进了客厅。 我妈此时正在和我爸说着什么，我爸皱着眉头，神情很是犹豫。 “妈，刚才赵大奶奶来的电话吧？是相亲的事吧？”我好奇的问道。 “嗯......是的。”我妈有些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她怎么说？” “你赵大奶奶说，对方同意了。但是有一个要求，就是......”我妈开始吞吞吐吐起来。 “妈，你磨叽啥呀？有啥不能说，赶紧告诉我。” 我妈看见我有点生气了，终于把后半截话说了出来：“嗯......就是对方要求，如果你们要结婚，多分出的这一套房，以后要算是她闺女单独的房产，算是彩礼。” “什么？！！”我气坏了，大喊着对我妈说：“岂有此理，妈，你让我赵大奶奶告诉史美丽她妈，她家这个闺女，我根本看不上！让她妈趁早死心吧。” 我爸看了看我，迟缓的说道： “大铁，其实我刚才和你妈商量。你只要喜欢，这个条件，其实我们也可以同意。毕竟我们死了之后，别说这多分的一套房，就连给我们的这些房子，最后不也都是你和你媳妇的吗？所以，你要觉得这姑娘不错，这套房子，就写她的名字也行。” “爸、妈。你们不知道，其实今天见面，史美丽她妈和她女儿，就根本没看上我，觉得我土气。她们能同意，无非就是听到咱家要拆迁，大概后来想了想，干脆要一套房子，来作为条件。哼，咱家虽然是农村户口，但是我也不想去高攀这样的城里人。”我气鼓鼓的说道。 我妈听到我这样说，看了看我爸。我爸这次居然难得有了主意，他缓缓的点点头，看着我妈说道：“我觉得大铁说的也有道理。这样的婚事，就算勉强成了，估计随后日子也过不太平。” 我妈无可奈何的长叹了一声，眼光里都是不甘心： “唉，我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但是这次相亲吹了，这剩下的时间更不够了。难道咱家这套300万的房子，就注定没戏了？这可是300万，我可真心疼呀。” 但是说归说，无奈过后，我妈还是给赵大奶奶回了个电话，说这次相亲就算了吧，我家是农村的，高攀不起城里人。 赵大奶奶很不高兴，一再提醒我妈，这已经介绍两个姑娘了。最近托她介绍对象的人很多，如果这次不珍惜，她手里可没有什么存货了。 我妈生怕赵大奶奶一生气，以后就不再给我介绍了，赶紧说了不少好话，而且我妈最后还补充说，看在我是最后一个她接生对象的情分上，就麻烦她再多费费心。 但是电话那边，很快就挂了，赵大奶奶说她困了，要睡觉了。我隐隐觉得，赵大奶奶很可能生怕我再变成她二次创业的终结者。 唉，看来我这倒霉蛋的威力，都已经开始发散出来了。 不过这次相亲之后，我就一直没去单位，因为相亲过后第二天，我就发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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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又加上相亲过程的种种不顺利。我在家高烧了3天，才渐渐退烧。随后，我又干脆在家休息了两天。 我妈看着倒计时板上面的日期一天天减少，心急如焚，但是她看到我病了，又不忍心催我。这段时间，我妈反而是家里最痛苦的人。 到了第六天早上，我一睁眼，感觉头一点也不烧了，健康的身躯又回到了我的身体里，感觉舒服极了。我突然想开了，也许我天生就没这个赚300万的命吧。我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平静。 有句老话：人是不能够和命争，对吧？ 我一看表，还不到8点。可能是在家呆的太久，很是无聊，病一好了，我居然还有点想见见我的同事们，所以我准备去上班了。 我妈看见我起床，晃晃悠悠的要去上班，很不放心，说：“大铁，要不今天就别去单位了，等彻底养好了再去单位吧。” 我呲牙冲我妈笑了笑，说：“没事，我已经好了。” 事后证明，我真应该听我妈的。 早上的车很顺，路上居然难得不堵车，大北京初夏的天空也瓦蓝瓦蓝的，看着就让人舒服。我的心情也变得很好，很快就到了公司楼下。 我坐着电梯，到了七层，正要走进办公室，忽然在门口就听见里面人声鼎沸。我并不奇怪，八成大老李又出去了。只要老板外出，屋中必定放羊，这是办公室的铁律。只不过，今天好像格外热闹，八成又是贫嘴阿桂又讲各种八卦呢。 尽管这帮家伙尖酸刻薄，不务正业。但是说来也怪，好几天不见，还有点想念他们。我嘴角微笑着，走了进去。 咦，我愣住了。 我猜对了开头，却没有猜对结尾。确实大老李不在，也确实有个人在高谈阔论，但是他不是阿桂，而是一个我没见过的新人。 他个子挺高，穿着一身红色的西服，梳着一个大背头，油光光的头发，苍蝇上去都要打滑，长相倒是不难看，挺白净的，但是总感觉有些流里流气的。 但是让我难以置信的是，我的女神，林翠，她居然紧挨在这个小白脸的身边，含情脉脉一直盯着他，还时不时的开怀大笑。 她笑起来真好看，可惜她喜欢的人，不是我。 “哎呦，大铁，你来了。病好了点吗？” 阿桂尽管平时嘴上有些刻薄，但是看见我来了，还算是热情的给我打了个招呼。刘小豆、宋姐他们也随后招呼了我，只有林翠，一看见我进屋，就扭头看向另一边，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不见。 “嗯，就是发点烧，没事了。”我努力的挤出笑容，回复大家。 “对了，这位是......？”我用手一指那个小白脸，不解的问向阿桂。 “奥，他呀，他是咱俩新来的同事，叫建兴，你生病那几天，正好他过来的。”阿桂向我介绍道。说完这些，阿桂忽然凑在我身边，小声说道：“据说这是个关系户介绍来的，做啥商务拓展。不过人家是开宝马3来的，家里应该条件不错，连大老李都挺巴结他的。” 我这时才注意，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把钥匙，蓝白相间的车标上，醒目的印着“BMW”字母。 “对了，告诉你，林翠好像很喜欢他。这俩人经常出去一起吃午饭，昨天下班回家时候，我还看见林翠坐上他的车，说是送她回家了。”阿桂说完，冲我挤了挤眼。 我胸口像被一个大锤打了一下。 “你是大铁吧？我是新来的，叫做建兴。”我没想到这个小白脸居然很热情，面带笑容的主动伸出来手，向我问好。 我虽然不太喜欢他，甚至有些嫉妒他刚来就抢了我的女神。但是我看他很热情，而且林翠也说了不喜欢我，我也就强压下妒意，把手伸了出去。 “对了，大铁，你开什么车过来的？”建兴一边握住我的手，一边问候道。 “嗯？我坐公交车来的。”我如实的回复道，同时有点奇怪，他干嘛问这个。 “哈哈，就你这个穷鬼，还想追林翠？我之前听林翠说了，单位有个农村的同事一直还想追她。就是你吧？都什么年代，一个坐公交车的农村穷小子，还想追我家林翠？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建兴忽然把脸一拉，脸上的笑意全无：“哼，你坐公交来？这么大了，号称还是北京人，居然家里连一辆车都没有。就你这样的穷鬼，也不撒泡尿照照，还想找女朋友，做梦吧。”他说完，随即把我的手甩开，像是扔掉一块发臭的烂肉。 他一边讥笑我，一边把宝马车钥匙拿在手里，晃来晃去，显得得意无比。 我没有想到这个建兴竟然如此无礼，但是我最生气的是，林翠居然抬起一只手，捂住嘴，呵呵的笑了起来。 对于一个男人，最丢脸的时候，应该就是有人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奚落自己。但是它还有一个升级版，就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居然还也表示赞同。 建兴这个混蛋，大概是以为我想要和他竞争林翠，所以第一次见面就当众来羞辱我，想给我一个下马威。 看着他那狂笑的嘴脸，我的热血往脸上涌去，大脑渐渐要失控。我已经攥紧了拳头，想要朝这个无赖脸上狠狠打去。但是我的理智又告诉我，一定要控制住，不然不但于事无补，反而让林翠更加看不起我。 怎么办？怎么办？我激动的浑身发抖，血不断往上涌，感觉头就要爆炸了。此刻的我，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我马上就要控住不住了。 “您好，前台在屋里吗？有你们公司的快件。” 就在这时，突然身后传出一个熟悉声音，随后一个瘦弱的身影走了进来，身上还有一个大背包。 我扭头一看，啊，居然又是蒋月。 她正巧过来送快递，刚才看到前台没人，于是走进屋里来找人收件，不料恰恰撞见我们这一幕。 盛怒之下，我忽然头脑里有了一个荒诞的念头。尽管我残存的理智告诉我它是不对的，但是报复的快感，让我无法拒绝这个魔鬼的诱惑。 我忽然伸出手，一把将蒋月拉到我的身边，然后向建兴大喊：“你有什么牛气的？不就是开辆宝马，这算个屁。你知道吗？我们家要拆迁了！有的是钱。” 然后我用手一指蒋月：“她就是我女朋友。我马上就可以给她一套房，价值300万！” 全场一片安静，所有人都愣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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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破罐子破摔 我对着建兴吼出来之后，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样子，心里痛快极了。沸腾的血液，也从愤怒的大脑逐步褪去。 就在这时，我才意识到我居然一直拉着蒋月的手。 我急忙把手松开，向蒋月看去。只见她愣愣的看着我，一脸的茫然，显然她也被我的举动吓呆了。 “天呀，我这是做的什么事？”我刚刚获得复仇的快感，就被心中涌出的羞愧和痛苦代替。 “我怎么能这样做？为了报复，卖弄家里拆迁事小，但是怎么能伤害无辜的姑娘呢？”我真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但是事已至此，就不能再被当众戳穿了，不然建兴这个混蛋，一定会更加夸张当众羞辱我。 我扭头看见蒋月一脸诧异，她已经张开了嘴，大概是要问我是怎么回事了。我急中生智，一把拉着蒋月，转身就往外走。 我一边走，一边在蒋月耳边小声对说：“先别说话”。 快走到办公室门口，我一扭头，故意大声说给屋子里面的人听：“走，咱们吃大餐去！什么贵咱们吃什么，我有的是钱！” 我拉着蒋月，急忙坐上电梯，到了写字楼的一层。我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羞的满脸通红，连说了几声：“蒋月，我真的很抱歉，抱歉。”随后我支吾了几下，不知道怎么向蒋月开口解释。 此刻，我虚荣心在作祟。毕竟这种事情，说出来，作为一个男人，还真是挺打脸的。 “蒋月，太对不起了。其实刚才......是这么回事.......”我抬起头，鼓起勇气，准备向蒋月说出情况。 蒋月突然抬起手，给我做了一个禁止的手势。她笑了笑，说道： “大铁，你别说了，我刚才进屋前，听到那个穿红色西服的人说的话了。我知道你是为了他那句话，才故意气他的。他说的确实挺过分的。我知道你是无心的，你不用担心我，我没啥事。” “啊？”我没想到蒋月这么体贴善良，想起我当年其实也有些看不起人家，心里有些内疚。为了弥补一些我的歉意，我急忙对她说：“对了，蒋月，你中午有空吗？我请你吃个饭吧，表示一下我的歉意。” “嗨，都是当年的同学，这点事就别放在心上了。再说上次都是因为我，让你把鱼缸砸碎了，我还一直想和你说声道歉呢。” 正说着，从蒋月的额头上滴落下几滴汗珠，头发被汗水打湿，粘在额头。她带着农村姑娘特有的质朴样子，用手随意一抹，把汗珠擦了擦，然后不好意思的对我说道：“你看，今天还好多活呢。要是送不完，我怕被扣工资。咱们改天吧，我请你。” “那......好吧，你先忙”，我一个是看蒋月好像确实活不少，更主要的是，我刚想起来，银行卡里的余额只有两位数了。 “对了，咱们互相留个手机号吧。毕业之后，就一直没联系到你。”蒋月对我说。 “好的，好的。”我急忙把我的手机号码告诉了蒋月，她的号码也给了我。 蒋月把我手机号存好之后，转身就要离开。她刚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扭身看向我，有些迟疑的问道：“大铁，我刚才听见你说你家要拆迁了。是真的吗？” “嗯，是真的。”我回答道。 “那有我们高里河村吗？” “没有...... 好像说拆迁费用不够，就只有四个村拆迁。东马场村，西马场村，火泉村，还有我们家安江村。” “奥，这样呀......” 蒋月的声音充满了失望，但是她随即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对我说道：“大铁，那你以后就是有钱人了，恭喜你了。对了，没事可以多找我发发快递。”她还和我开个了玩笑。随后，她就背着她那个硕大的背包，转身走向了电梯。 这时，快到正午，天空依然是瓦蓝一片，暖暖的阳光从大堂玻璃照射进来，很是舒服。但是看着蒋月的背影，我的内心怎么变得有些空空荡荡的？ 我看到她一个少女，用瘦弱的身躯，却扛起了一个重重的包裹，努力生活。我心中有些佩服，也有些同情。 同样的农村，依然会被命运再次分成有钱人和穷人。尽管我当年并不怎么喜欢蒋月，但是这次是她帮助了我。而且我的幸运，是建立在她的不幸之上。 也许我并不是最倒霉的，她才是。 我突然有了一种空虚无助的感觉，闹成这样，下午也不想去上班了。回去干嘛呢？看着自己暗恋的女神和那个贱男亲亲热热的在一起？想想就一肚子火。 我无精打采的走进附近一家肯德基，要了一杯咖啡，把手机一关，看着橱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呆坐了一个下午，心中终于下了一个决心。 一直等到天色已经渐渐变黑，电线杆子的影子已经拉的很长，我才离开了快餐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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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老汉 2021-04-07 08:42:15 人生，就像树上掉下的许多叶子。有的叶子就落在了宴席上，成为豪门，而有的叶子就会掉在水沟里，一塌糊涂。 而我就是掉入水沟那一片叶子。 ----------------------------- 感谢，会继续加油更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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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我看到木板上数字，又减少了几天，已经变成“39”。但是我已经不在乎了，罐子既然已经破了，那就干脆把它摔个粉粹吧。 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忽然变成了一个巨人，我比山还要高，每个人都要仰视我。就在我最得意的时候，突然从衣服里窜出了一只老鼠，它照着我的鼻子狠狠咬来。这时候，我才发现，它的脑袋居然和建兴一样。 “啊！”我大叫一声惊醒，才发现这是一场噩梦。此时天色已亮，我妈已经给我做好了早饭，一个大烧饼，夹着一个热腾腾的煎鸡蛋，还有一袋热好了的牛奶。我惊魂未定的起了床，胡乱吃了几口，就出门了。 最近几天，我妈、我爸也不和我提找媳妇的事儿了，他们大概也怕我压力大，再生病。但是我知道，他们一定不开心，每天只是强颜欢笑而已。但是毕竟少一套房子，就少好几百万。对于农村家庭来说，这是一辈子都挣不来的钱。 唉，我大概就是个要打光棍的命吧。追求女神被拒绝，相亲的两个姑娘都不理想，赵大奶奶最近也没有再打电话，大概看我总是不同意，生气了吧？ 胡思乱想中，我已经到了单位所在的写字楼。上到7层之后，站在单位门口，又看见了熟悉的暗红色的公司门匾“大野环球顾问公司”。之前一向觉得这个名称起的好傻，但是今天看起来，突然有了一些亲切感，估计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吧。 是的，今天我是来辞职的。 一直以来，我的工资就很低，确实如我妈所说，一个月就挣那一壶醋钱。至于职业前景，在大老李的英明领导下，也必定是一片黯淡。而我一直没有离开，就是因为有个林翠，她在一直勾住我的魂，只要每天能看见她，我就感觉很开心，她才是我留着这个单位的真正原因。 哪怕她一直说不喜欢我，我也没彻底的放弃。吃不到的葡萄，只要还在树上，总觉得，也许还有一线机会。 但是昨天来了那个无赖的小白脸之后，让我彻底绝望了。我极为厌恶建兴那卑鄙的嘴脸，但是更关键的是，只要想到林翠看他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我就心如刀割。 昨天在肯德基坐了一下午，我终于做出了离职的决定，就是要和林翠画个句号。也许我之前，两次相亲的失败，也都是不能割舍掉对林翠的暗恋之情才导致的。 而从今天起，我就要和这一切说再见了。 我站在单位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走进去找大老李，向他提交我昨晚写好的辞职信。 但是尴尬的是，到达大老李办公室前，先要经过前台。而林翠此时正坐在前台，低头玩手机。 我有些忐忑，因为经过昨天发生的事，林翠她一定更讨厌看见我了。但是转念一想，也无所谓了，因为过了今天，她就应该再也见不到我了。 于是我心一横，把头一低，快步就往屋里走，想假装没看见林翠。 “哎，大铁。你先别走，你昨天下午去哪里了？我给你打电话，怎么手机一直关机呀？让我好着急呀。”林翠听见有声音，一抬头，看见是我，她急忙把手机放下，跑到我身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盯着我，有些嗔怪的对我说道。 什么？我难以相信的看着林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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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呀，我是不是听错了？我入职快2年了，林翠第一次这样用关切的语气对我说话，我一下子真不适应。 “啊......昨天下午，奥......我好像没好利落，下午又有点发烧，我就回家了......可能手机没电了，关机了吧，我没留意。”我没想告诉林翠实话，撒了个谎。 “奥，这样呀，我说的呢。对了，你现在好点了没有？我今天还特意给你拿了一个散热贴，你敷在头上，会舒服很多。”说完，林翠跑回前台，从她的书包里给我拿了一个散热贴，交到我手里。 在她把散热贴放在我手里的时候，她忽然贴在我的耳边，小声说：“今天下班之后，你在楼下等我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和女孩子这么靠近过，更何况是林翠。她贴近我耳边说话的时候，我甚至好像与她肌肤相接了一下。一时间，我的身体像是被电流打过一般。我的老天，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散热贴，又看看在冲我微笑的林翠，我恍惚了，难道我还在梦里吗？ 我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哎呦，好疼！看来这是真的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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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街心公园的夜晚 我恍恍惚惚的走进了办公室，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奇怪的是，大家今天也忽然都对我特别热情起来，刘小豆远远的就和我打招呼，电销小妹把自己的薯条也拿出来，给我抓了一大把。 而那个建兴，看见我进来，缩在一个角落，假装忙着。没过一会儿，好像说要出去谈事，就不在单位了。 但是这一切，我都没太在意。至于那个离职申请，奥，我早已经把它随手扔在我的某个抽屉里了。 因为我此刻的脑海里，都是林翠那张美丽的脸。 好容易熬到了下班时间，我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往外走。走到前台，发现林翠居然已经不见了。咦？难道她已经下楼了？ 我急忙赶到电梯处，按下按钮。但是两部公用电梯从顶层开始，几乎每层都停，下降极为迟缓。不用问，现在是下班时分，等停到我这层的时候，早已经满员了。 “妈的，这栋破写字楼，这么多人上班，电梯就安装两部。每天上下班，等它比女人生孩子还费劲。”看着半天不下来的电梯，我心中暗暗咒骂道。一看表，已经过了5分钟了，我怕林翠等着着急，一转身，就从楼梯间往下跑去。 等我呼哧带喘的跑到了一楼，我看见林翠就站在大厅门口的一棵假树边上，手里斜跨着一个皮包，一件粉红色的包身上衣，显得身材格外婀娜。 “林翠......我来了。”我急忙走过去，怯生生的叫了她。毕竟，她之前一直都不太爱搭理我，我不敢太造次。 “奥，大铁，你下来了，我等你有一会儿了。”她很热情的和我说道。接着，她用手往外一指，说：“大铁，你要是不着急的话，咱俩去外面聊会天？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下。” “嗯，好。”我不知道她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点点头，和她一起往外走去。 从公司往外几百米，就有一个街心小公园。公园里有一片绿绿的草地，还有一些健身器材，一些大爷大妈，有的自己在锻炼，有的在哄着孙子孙女在玩，充满着一派幸福生活的气息。 林翠找了一个长椅，坐了下来。我呆站在旁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坐下，颇为有些尴尬。林翠一抬头，才发现我没有坐下，她有些嗔怪的向我挥了挥手，说：“你站着干嘛？过来坐下呀。”我这才敢坐到她的旁边。 林翠只是看着孩子们在玩耍，没有开口说话，我也愣愣的坐在她的旁边，没敢出声。这时一阵微风吹过，我突然能闻到林翠身上的香水味道，一时间不由得心猿意马，感觉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好快。 “大铁。你老实和我说，你是真的喜欢我吗？”林翠忽然打破了宁静，问了我一个根本没想到的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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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个......我......”，林翠这个问题问的太直接了，我措手不及。尽管心里有一万个声音在喊“是的”，但是我怎么能好意思说出来？再说，她不是已经和建兴好了吗？ 所以，我结结巴巴的，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就知道，你一直在骗我，你根本不是真心喜欢我的！”林翠突然捂住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她哭的极为伤心，旁边有一个白白胖胖的三、四岁的小男孩，正撅着屁股在铲土，他听到哭声，抬起头，指向我们稚气的说道：“奶奶，那个阿姨哭了。”他奶奶瞥了我们一眼，低声的说道：“人家在谈对象呢，挖你的土吧。” 我看到林翠捂着脸痛哭样子，一下子吓坏了。我之前从没有过女朋友，更没有见过女孩子在我面前哭过，我完全慌了。 “林翠，你别哭......我一直喜欢你...... 真的！”慌乱之下，我不禁把真心话脱口而出。 “那为什么，你从火锅店向我表白之后，就一直不再联系我？”林翠突然止住了哭声，抬头看向我，眼眶里还有几丝泪花，看起来好委屈。 “啊？这个......不是你随后说的讨厌我，不要让我再联系你吗？”我委屈的辩解道。 “我那是考验你，就看你是不是对我是真心实意的。火锅店那晚，你明明是喝高了，我一个女孩子，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酒后醉话？而你之后，见了我就低着头，躲着我，一点都不主动。你说，我能觉得你是真心的吗？”林翠生气的说道。 “啊，是这样吗？”我没有恋爱经验，不知道女孩子的心思原来是这样的。但是我仔细一想，觉得林翠说的确实也有道理，我原来可都没想过这些情况。 咦，天呀，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林翠......她这是在同意我的追求吗？ 想到这里，我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血在渐渐往头上涌去。又是一阵微风吹来，初夏的傍晚，忽然多了一些荷尔蒙的味道。 我看着林翠，颤抖着问她：“那你的意思是......你并不真的讨厌我？而是在考验我？” “你这个傻小子，这么长的时间，才总算知道了。”林翠破涕一笑，就像一朵雨后的玫瑰，美丽极了。 她有些忸怩的看了我一眼，随后低头害羞的说道：“我就喜欢踏实可靠的人，其实......我很早也喜欢上你了。但是你老是离我远远的，要不是今天我实在忍不住了，把你叫出来聊聊。要不然，你这个傻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什么？听到林翠的话，就算是榆木疙瘩，也知道她的意思了。我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身子都要快乐的飞起来。 “对了，那你和建兴是怎么回事？我听阿桂说，你不是和他一起吃饭，晚上他还开车送你回家吗？”我突然想起这件事，忍不住问道。 “你别听阿桂胡说，我和建兴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和建兴吃过一两次饭，是建兴让我给他介绍一下公司情况。至于开车送我，是因为我前天肚子不舒服，没有办法，才让他送我一次。当然，他私下里是有点追我的意思。但是，我总不能阻止别人喜欢我吧？” 林翠说到这里，还气哼哼的瞪了我一眼，小声嘀咕道：“哼，谁像你，人家随后等了你这么久，都没看见你主动过。” “啊，原来是这样。”但是我生怕搞错了，再次试探的询问道：“那我看你后来明明一直不理我？所以我才不敢和你说。” 林翠突然伸出手指，在我脑门戳了一下，娇声的嗔怪道：“你让我一直傻傻等着，我能对你高兴吗？追求女生，一定要让女孩子知道你是真正喜欢她，而不是默默憋在心里。你要知道，没有女孩子，会喜欢一个胆怯的追求者。” 说到这里，林翠突然停了下来，她把眼睛徐徐闭上，微微翘起了嘴唇，一动不动的静止在我眼前。月光下，她像一座维纳斯雕像一般美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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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有经历这样的情况，嗓子变得干涩，手脚冰凉，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但是我想起了林翠刚说的话，于是我鼓足了勇气，闭上了眼睛，轻轻的吻向了林翠的嘴唇。 一时间，全世界都消失了，我只能感觉到她那温暖的嘴唇，我的灵魂在飞驰，我的身体在旋转。天呀，原来恋爱的感觉是这么美妙。 我一咬牙，大胆的摸向了林翠的手。她可能是在外面坐的太久，手是冰凉凉的。但是我不怕，因为我的手、我的全身都是火热的。 林翠的手指稍稍颤动了一下，但是我毫不犹豫的把她的手抓了起来，紧紧攥着我的手里，用我的体温来温暖她。 林翠的手没有抽回来，随后，她把身子也悄悄靠了过来，挨住了我的肩膀。然后她看着我，轻轻的说道：“大铁......我喜欢你。” 我的心激动要飞出我的身体，这是我一直的人生梦想，不，甚至是幻想。但是今天，它居然实现了！ 而在这么长时间里，我居然像个傻瓜一样，让她等待，让她怀疑。我太对不起林翠了，此刻的我，真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我愿意牺牲一切，来弥补我对她的伤害。 这天晚上，我和林翠在小公园里拥吻了很久。对于我这个第一次恋爱的人，从来不知道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能有这么快乐。 我俩在一起开心的说着聊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之间，我感觉极为安静，抬头一看，夜空中月光如水，四周都已经空无一人， 林翠这时低头看了看手表，小声说道：“呦，都九点半了，挺晚的了，咱们回家吧”。我俩才恋恋不舍的分开，准备归家。 就在要分手的时候，林翠突然好像想起什么：“对了，大铁，我刚才忘了问你一件事。上次那个快递女，到底是不是你的女朋友？她是怎么回事？” “奥，你说的是蒋月吧。她是我高中同学，高中毕业没找到啥工作，很巧她也在这里送快递。但是她根本不是我女朋友，我只是讨厌建兴那副看不起人的嘴脸，当时故意气他的。林翠......你放心，我发誓，我俩真的没关系。” 我生怕林翠误会，急的满脸通红的解释道。这件事，要是她不提，我都忘到脑后了。 林翠拉住我的手，有些撒娇的对我说：“大铁，你要是真喜欢我，从今以后，就只能对我一个人好。不然，我可不答应的。” 我被林翠的手一牵，就像中了魔法一样，心中甜蜜不已。此时就算是她让我去上刀山下火海，我都绝不会皱一皱眉头。 我毫不犹豫，盯着林翠的眼睛，认真的说道：“你放心，我发誓，从今以后，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林翠看着我，突然亲了我一口，说道：“明天见”，然后转身跑走了。 我坐在回家的末班车里，心中回味这刚过去的梦幻般的经历，不由得微笑起来。我扭头看着车窗外的稀稀拉拉的归家的车流和人群，我从心里祝福他们，每一个人，都能和我一样幸福，一样快乐。 爱情，真是世上最甜蜜的东西，像美酒一样，让人沉醉，让人眩晕。 就在这时，衣兜里的手机忽然急促响了起来，吓了我一跳。 我低头一看，显示来电号码是我家里的座机，我赶紧接通电话，听见电话里，我妈带着哭腔问我：“大铁，你在哪里？是不是出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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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切都变了样 我楞了一下，不解的回答道：“没有呀。妈，我在349路车上呢，马上就到咱们村了。” 我听到我妈长出了一口气，随后她训斥说道： “那你怎么这么晚也不回家？我两个小时前，看你还没到家，给你打了电话被挂掉，随后再给你打，就一直关机，急死我和你爸了。我还想，你不会和电视里演的那样，被绑架了呢。我都已经准备报警了。” 我妈这一说，我才想来，刚才和林翠约会时，是有一个电话打过来，但是我根本没顾上看是谁，直接拒听，然后怕对方还打，就直接接关机了。上车后，我才想起来，刚刚开机。 人一旦陷入爱河，别的啥也顾不上了。难怪老人老说，花喜鹊，秃小子，娶了媳妇忘了娘。 我心里有些歉然，但是嘴上不能输给我妈： “妈，你这是电视节目看多了吧？现在哪有什么绑架的，我刚才手机没电了。再说，不就是咱村拆迁了吗？北京有钱人多的是，咱这个算不了啥，别太把自己太当回事。行了，马上就到家了，放心吧。对了，你和我爸平时没事，以后多看看《快乐大本营》，别老看啥《法治进行时》。” 公交车很快到了村口。我下了车，伴着村中的昏黑的路灯，听着菜地里的虫鸣声，我哼着小曲，走进了家门。 一进门，我妈就冲我大喊：“大铁，你去干嘛了，这么晚才回家，也不知道打个电话，让人急死了。” 我正要回答我妈，突然看见我爸走了过来，用手一夹倒计时板，就要往后屋去。 “爸，你要干嘛去？”我没有顾上回答我妈的问题，而是好奇的先反问我爸。 “嗨，大铁，自从说要拆迁以来，为了多挣一套房钱，我们不断让你找去媳妇。但是折腾了这段时间，看你最近状态很不好，又生病，人也很不开心。你今天下班晚不回家，是不是我们给你压力太太了，让你不想回家了？我刚才也和你妈聊了，我觉得无论是房子和钱，都没有人重要。” 随后我爸举了举倒计时板：“我和你妈商量了，咱们以后不要这个东西了。所以，你以后就不用着急找媳妇的事儿了，这事也确实勉强不来。一家人，还是每天开心健康最重要。” 说到这里，我妈也看向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在农村，老年人没什么娱乐，手机也不太会用，所以主要消遣时间的方式就是看电视，我爸最爱看港剧，大概是看多了，说话有些港剧的味道。平时我会嘲笑他，但是今天，我突然觉得有些感动。 但是我没说话，只是走过去，把木板从我爸手里拿了回来，放回了原地。随后，我拾起粉笔，把倒计时数字修改成了“38”，然后笑嘻嘻的看着我老妈。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妈和我爸对视了一眼，不解的看向我。 “爸、妈！我有女朋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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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心极了，跳起来大声喊道，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听到这个喜讯，我妈和我爸也惊住了，俩人难以置信看向我。他们也和我一样，本来已经死心绝望，但是忽然之间，从天上掉下一个巨大的惊喜。 “她......是谁呀？难道你今天回来这么晚，是相亲去了？”我妈缓过神，急切的问道。 “啥相亲，妈，我这个是叫做约会。这个姑娘呀，是我们单位同事，叫做林翠。”我嫌我妈土气，急忙纠正她。 “林翠......林翠......我怎么听这个名字这么耳熟？”我妈想了起来，眉头马上皱了起来：“这个不是你上次说梦话叫的这个名字吗？大铁，你不是说，这个姑娘，当时没看上你吗？” 我没想到我妈记性这么好，居然还记得我上次梦话中喊过的名字。不过转念一想，也难怪，我没准喊了一晚上。我有些脸红，急忙解释道： “妈，这事其实赖我。我第一次和她表白的时候，是酒桌上，人家是个挺老实的女孩子，怕我只是喝高了的醉话，没敢当真。而且我后来也不理人家，所以她一直不知道我对她是真是假，就没敢同意。” “那你俩怎么好起来的呢？”我老妈不放心，继续追根问底。 “这不今天下班后，我约她出去好好聊了一次，让她知道我是真心实意的。而且，她之前对我印象也很好，所以吧......今天她就算是正式同意了。” 我说这话时，有点心虚，因为其实是林翠主动约我的。但是我不希望我妈觉得林翠太主动，我怕他们容易多想，以后还去怀疑林翠是不是为了我家拆迁才和我好的。 毕竟我之前已经亏欠林翠太多，而且我也发誓，会好好对她。 “行呀，儿子，你居然也敢主动追女孩，真是长大了呀。”听到我的回答，我老妈有些意外，笑着拍了拍我。只不过不知道这句话，她是在赞许我，还是讥笑我。 我对我妈撒谎，还是有些内疚，但是一想到刚才林翠她那刚才柔软的嘴唇，迷人的香气，脑子就变得迷迷糊糊，心中有一个念头：好容易得到了我的女神，我绝不能失去她！ 听说我找到了女朋友，我家过了一个好久没有的快乐之夜。 尽管已经十点多了，我爸兴奋的拿出了一瓶二锅头，打开一包盐水花生，非要拉着我喝点，说太高兴了。我拗不过我爸，只能坐下，陪他喝了起来。 而我妈坐在一边，不断的旁敲侧击，打听林翠的种种细节，比如她长的有多高，脸蛋子白不白，人和气不和气。 我一边陪着我老爸喝着酒，一边陪着我妈聊着天，我把林翠说的又温柔，又美丽，简直就是人间仙女。大家好久没这么开心了，不知不觉，我也喝点有点醉醺醺了，想去睡觉了。 就在这时，我妈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她问我：“大铁，这个姑娘是城里的还是咱们农村的？” “她是城里的。我们单位，就我一个人是农村的。” “既然你说的人家姑娘这么好，那她不会嫌弃咱们是农村户口的吗？” “妈，你放心，我觉得林翠她不会。她说了，她是喜欢我这个人，觉得踏实可靠。你不知道，她是个特别好的姑娘。”我喝的有点晕晕沉沉的，一听有人敢怀疑我的林翠，想都没想，就急忙替她打着保票。 “奥，那就好。”我妈听见我这样说，算是放心了。 我准备上床睡觉了，临睡前，忽然想起我妈的话，我有些担心：林翠会不会嫌弃我是农村户口的呢？对，明天上班后，去问问她。 我今天太累了，在酒精和爱情的双重麻醉下，头刚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到了单位。刚一进门，林翠就从前台迎了上来，笑嘻嘻的对我说，晚上下班后，一起吃个晚饭吧，这正合我意，我点头答应了。 我走到办公桌前，正要拿起我的水杯去打水。突然发现我的水杯里，居然已经倒好了一杯开水，还冒着热气，桌上还放着两块威化巧克力。 我不解的看向四周，咦？不知道是谁这么照顾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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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成是对面的电话销售的小柳她们吧，因为这种零食，就她们有。我抬起身子，举起巧克力，和对面的小柳说到：“谢谢你们的零食了，还帮我打了水。” 小柳看着我，有点疑惑的说道：“这个零食是我给你的，但是水不是我帮你打的。” 坐在一边的宋姐突然抬起头来，说道：“奥，那水是我帮你打的。刚才我过去，看见你水杯没有水，就顺手帮你打了一杯。” 我被惊呆了，因为我来单位以来，就没见过宋姐给别人打过水。 我急忙向宋姐道谢，说道：“哎呀，这怎么好，太麻烦您了，宋姐。”宋姐大手一挥，说道：“没啥，刚才正好我走过去，顺手的事。对了，以后没事，我还可以帮你打水。” “别别，宋姐，真不用了。”我赶紧阻止宋姐。 我心神不定的坐了下来，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哎呦”，我突然被人捅了一下，我转头一看，是阿桂。只见他看了一眼宋姐，然后竖起兰花指，挡住嘴前，小声对我说：“别理她，她一听你说家里要拆迁了，想巴结你呢，哼，真让人看不起。” “不至于吧，宋姐应该不是这样的人。”我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替宋姐争辩几句。 阿桂一噘嘴，白了我一眼，说道：“就她？你看平时她仗着是大老李的亲信，又管着报销，以前给谁好眼色过。” “喂，大铁哥，你家这次拆迁，能给多少钱呀？”我左侧突然响起了一个贱贱的声音，我一扭头，是刘小豆。他的眼光里，一半是好奇，另一半是羡慕。 “嗨，我也不太清楚，要等测量队入户，量完家里的具体尺寸，才能知道。”我不是太想提这个话题，就像搪塞过去。 “那你家大概多少平米呀？”阿桂也跟着问道。 俩人把我夹在中间，一左一右，宛如二鬼把门，不问出个结果，绝不能让我还阳。 “大概两、三百平米吧。”我说了一个含混的数字。 “奥，那你家怎么也能分上三、四套房子吧？我听说你家那边的房子挺值钱的，好像现在海淀区把高科技企业，都往你们山后搬迁呢，修了好几个中关村软件园。什么百度、用友、科大讯飞，好像都在那边。估计你家这一套房子，怎么也能值个好几百万吧。” 阿桂不亏是八卦之王，好像世界上就没他不知道的消息。 “哎呦，大铁哥，您这拆迁后，那身家至少过千万了吧。您以后发达了，可千万别忘了我们这几个小妹呀。” 敢情对面的几个电销小妹，一直竖着耳朵听呢。此时纷纷站起来，纷纷对我加以嘱托。 我被同事们搞的狼狈不堪，连忙点头，说一定记住，一定记住。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见有人不屑的“哼”了一声，然后一个红色影子从我身边走过。 我一看，原来是建兴。他一手拿着一包白盖的中南海香烟，另一手拿着一个打火机，往办公室外走去，大概去楼梯间抽烟去了。 我看着他远去灰溜溜的背影，心里不由的涌出了一种胜利的快感。 “陈大铁，你过来一下。”就在我刚低下头，准备开始工作的时候，突然远处一个房间，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 不好，是大老李！ 一般他叫我去办公室，就没有好事过，我有些心虚，心里打着鼓，走了进去。 大老李端坐在他的红木办公桌前，上面放了一溜的中西结合的招财法宝。从三足金蟾、玉石貔貅，到大肚弥罗佛，在桌角还有一只招财猫，每次和大老李说话，我都不由分心，看着那只招财猫晃动的手。 大老李手里拿着一张统计表，看见我进了办公室，他举着统计表对我说：“你这个月，可是请了不少假呀，而且还有半天，还没有打卡。” “老板，我都是病假。那个半天，是我病好后，还有些不舒服，下午回家休息了，忘了打卡了。” 人生就是很神奇，本来前几天，明明我都准备好辞职信了。但是和林翠好了之后，我现在最开心的就是来上班，所以我赶紧接着给大老李道歉。我和林翠才刚刚开始，我生怕他一怒之下，把我开除掉。 “老板，不不，李总......您别生气，我知道错了，您接着扣我工资就行，我下次一定注意！” “大铁，我把你叫进来，就是要说工资这事！”大老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对我吼道。 我不敢直视大老李的眼睛，我低头盯着招财猫晃动的胖手，心里暗暗祈祷：希望招财猫祖宗能保佑我，不管扣多少钱都行，只要别把我开除了就行。 “从这个月起，我给你涨工资！每月加三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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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穷惯了的土包子 我晕了，是我听错了吗？ “老板，您这是什么意思......，我请了这么多的假，您不但没有扣我工资，还要给我加薪？”我抬起头，望着大老李，一脸懵逼。 “大铁，看你说的，不就是请几天病假，这点小事算个啥，谁能不生病？”大老李满脸同情的说道。 我忽然怀疑真正的大老李被外星人绑架了，现在这个一定是个伪装者。 大老李说到这里，忽然停下来，随后慢悠悠的离开了他的办公桌，挺着个大肚子，居然坐在了我的身边的沙发上，紧紧盯着我，眼神无比慈爱。 我紧张的头皮发麻，这太他妈的诡异了。老天呀，该不会大老李看上我了吧？ 原来他是这样的性倾向，打算拿点小钱想潜规则我？我突然想起前几天看到一个韩剧，说的女孩子被老板不堪办公室骚扰，最后不幸自杀。妈的，想不到我一个老爷们也居能遇到这种狗血事，我真是太倒霉了。 我屏住呼吸，紧盯着大老李，他只要敢再接近我一步，我就要破门而出了。 大老李看着我，忽然语气变得极为柔和： “大铁，我听说你宋姐昨天和我说，你们村子要拆迁了，那一定每家手里都有不少钱吧。咱们公司吧，前几天刚好接了一个理财公司的推广项目，我打算让你负责这个项目。你在你们村，平时没事的时候，多给咱们公司宣传宣传，让他们来买些咱们的理财产品。你放心，只要做的好，这涨薪三千元，只是第一步，我还准备给你再有一份分红，你看怎么样？ “奥，是这样呀......”我长出了一口气，松弛下来，“行，那.....我试试吧。” “太好了！大铁，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大老李笑眯眯的看着我，那个神态，很像是数着金元宝的土地主。 我转身走出了大老李的办公室，这时才发现，衬衫的后背居然湿了一片。心中满是惭愧，看来我也应该少看点电视剧了。 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林翠依然在大厅里等我，她今天又换了一身闪着亮片的浅蓝色上衣，而且好像还化了妆，显得比平时更好看。 她看见我下楼，迎着我走了过来，然后直接挽起我的胳膊，亲切的说道：“你下来了，咱们去吃饭吧。” 她这样大大方方的挽着我胳膊，我还真不太适应。因为我在农村长大，我们那里，很少有人这样当众亲热。所以我有点紧张，胳膊往回缩，有点难为情对林翠说道： “别，现在在大厅里，人挺多的，让人看见不太好吧。” 林翠一点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还把身子贴了过来，满不在乎的说道：“谁在乎呀，现在什么时代了。你真是个土包子，这有什么。” 我怕林翠嫌弃我，只好任凭她挽着我胳膊，向外走去。我一边走，一边问林翠：“你晚上想吃什么？” “我前几天就看见旁边新开了一家日本寿司店，咱们去尝尝吧。”林翠毫不犹豫的说道。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因为我之前根本没有吃过啥寿司，生怕吃的时候会露怯。但是我看林翠渴望的神态，如果我说换一家，估计她一定会很失望的。 我不想让她失望，只好点了点头。 很快我就后悔了。当我坐在装修精致的寿司店铺里，看着菜单上一串我根本没见过的食品名称，根本不知道怎么点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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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露怯，我只能选择旁边的图片，猜着瞎点一气。 “嗯，烤鳗鱼饭，来1份，这个......什么芝士扇贝，来1份，别的嘛......”看着一串串陌生的菜名，我的汗都要下来了，突然福至心灵，我把菜单给了林翠，说道：“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你来点吧。” “那好吧。”林翠不客气的拿过菜单，熟练的点了起来： “这个天妇罗给我来2份，不要炸的太焦的；北极贝来2份，您尽量给我选鲜一些的；三文鱼刺身来2份，您再多给我拿一些芥末，我喜欢吃；再来一份盐烤鳕鱼，一份鹅肝寿司，对了，清酒也来一份吧。” 看着穿着日式和服的服务员鞠了一躬，转身离开后，我心里的紧张感终于消失了。 在等待的上餐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昨晚我妈问的问题，我忍不住对着正低头玩手机的林翠问道：“嗯，有一件事，我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 “什么事情？” “我的户口......还是农村户口。”我吞吞吐吐的说了出来，心里很紧张。因为我听说城里姑娘，一般都不喜欢找农村户口的。 林翠把手机放在一边，抬头看着我说道：“这个呀......我觉得没问题的。” “是吗？你不介意我是个农村的，而你是个城里的。这个......没有问题吗？”我生怕林翠没挺清楚，急忙再次确认下。 “大铁，我和你交往，喜欢的是你的人，不在乎你的户口。只要你对我好就行，户口这个，根本不重要，我不在意。”林翠表情很认真。 “翠，你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在意的。我昨天就和我妈说了，你一定不会在意的，果真我没有猜错。因为我知道，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 我觉得林翠太好了，不由得连称呼都叫的亲密起来。 “讨厌，你把人家的手都攥疼了。”林翠娇斥着我。我这时候才发现，我如此开心，以至于我下意识从桌上紧握住了林翠的手，自己都浑然不觉。 我急忙松开手，林翠一边揉着被我攥的通红的手掌，一边歪着头问我：“对了，你昨天都和你妈提我了？” “嗯，翠，你别怪我，我太兴奋了，所以昨晚回去...... 没忍住......就和我妈说了。”我有点不好意思，确实自己有点心急了，刚定关系第一天，我就和我妈说了，也不知道林翠会不会生气。 “没事，反正咱们也确实昨天确定关系了。不过你那天说，什么能给女朋友一套房，我一直想问你，这是怎么回事？”林翠皱着眉头问我。 “这个......”我想起了那天拉着蒋月装女朋友的事，脸有点红，又生怕林翠说我骗她。赶紧一五一十的把相关情况，告诉了林翠。 “奥，这样说，这个给一套房子的事，原来是真的？” “嗯，是真的。在农村，只要儿子结婚，就可以自己单独立一个户口，可以算是独立一家。所以只要在最终登记前，能够结婚，应该是都可以多分出一套房子。只不过马上就要入室调查登记了，我妈一直很着急，所以我昨天才没忍住，告诉她我们的事。”我顺便解释了一下。 “奥，这样呀，我知道了。对了，我上午听见你和阿桂他们聊天，他们说你家一套房子，能价值好几百万？” “应该是，听说一套房子，至少也能价值三百万吧。”我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对了，大铁，你家里除了父母，还有别人吗？比如弟弟妹妹吗？”林翠继续追问道。 “没有，我是独子。” “那你父母家的所有房子和钱，以后岂不也都是你的了？全加起来，得有上千万吧？”林翠关心的问道，而且语气听起来，还有点兴奋。 “嗯，也许吧。”我点了点头。 正好这时，服务员把食物端了上来。我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天妇罗就是我妈常做的面糊炸菜，至于刺身，不就是生鱼片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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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翠好像今天很开心，她不断给我把酒杯倒满，和我碰杯。 一瓶清酒很快喝完了，她又要了两瓶，我有点担心，因为我酒量不好，怕再和上次一样，喝醉之后对她说胡话。 林翠笑嘻嘻的劝我放心：“没关系，这种清酒度数低，多喝几瓶也不上头”，随后她瞥了我一眼，有点撒娇的说：“再说了，现在咱们都好了，你还有什么可怕的？难道你是害怕酒后失言，还有什么相好的瞒着我？” 我吓坏了，赶紧连声说绝对没有，然后再不敢拒绝，一杯杯的陪她喝了起来。 酒是穿肠毒药，色如刮骨钢刀。这话果真不假，就算清酒度数不高，但是一杯杯下去，我也开始有些眩晕。我喝着酒，美在心里；看着林翠，醉在眼里。 “对了，你之前没去见过别的姑娘吗？”林翠又给我倒了一杯，问道。 “嗯，见了几个。” “有我漂亮的吗？” “哪有？你是仙女，她们比你差远了。你知道，我来公司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你。我从来没想到，你居然能和我交朋友。我太幸福了......真的，你昨天和我说你喜欢我，我真是太开心了，我之前做梦也不敢想呀......”我喝的舌头都有些打结了，但是这话绝对是我真心话。 “那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疼爱我。”林翠也喝得脸上有些红晕，看起来更加美丽动人。 “翠，一定，你放心。我的所有东西......都是你的！”我颤巍巍的端起酒杯，向天发誓。 “好，一言为定！干杯！” 那一晚上，听到了林翠的许诺之后，我很开心。不知不觉中，又喝了不少。一直到了结账的时候，我看到账单上的数字，吓了一跳，700多元，我还从没吃过这么贵的饭呢，多亏钱包里还有一张信用卡。说实话，我在柜台门口刷卡的时候，还真有点心疼。 但是这时，林翠背着小包，晃晃悠悠的走来，一下子挽住我的胳膊，满脸醉意的靠在我的身上，笑嘻嘻的抬头对我说：“大铁，我今天喝的真高兴。” 我看到林翠微红的俏脸，一下子就觉得一点都不心疼了。我请的是林翠，又不是别人，多花一点，也没什么的。再说了，我家很快就要拆迁了，我也算是有钱人了，吃顿饭花个几百元，还算个啥？ 我心中嘲笑自己穷惯了的屌丝心态，一时半会还不能适应有钱人的感觉。 我俩出了寿司店，只见夏夜的天空里，闪动着明亮的星星，晚风徐徐吹来，让人精神一振。林翠挽着我的胳膊，小鸟依人般的紧紧靠在我的身上。 我忍不住，低头下去，深深的吻住她的嘴。林翠颤抖了一下，但是随即，她就紧紧抱住我，用炙热的嘴唇来回应我的激情。 夏夜的中关村广场中，有一对情侣的影子紧紧交汇在一起，他们在人流中忘情相吻，全然忘却了身边的世界。 北京的夜，好美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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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爱因斯坦相对论 记得当时高中上物理课的时候，物理老师给我们讲过一个“爱因斯坦解释相对论”的故事。 说一个年轻人问大科学家爱因斯坦，能否通俗的解释一下什么是“相对论”？爱因斯坦笑着举了一个例子，说：当你和一个美女坐在一起一小时，但是你却感觉只有一分钟；但是你坐在火炉上一分钟，你却感觉足足有一小时。 这个故事，我一直把它当做一个笑话来听。但是到了今天，我才觉得爱因斯坦说的真对。 因为一眨眼，一周就过去了。 这段时间，我和林翠关系进展的很快，有句俗话，叫做“蜜里调油”，基本就能形容我俩的样子。另外，在单位里，我俩的关系也公开了。不过这件事，还是因为林翠导致的。 吃完寿司的第二天，林翠给我俩买了一对情侣红绳，她自己戴了一根，另一根非让我也戴在手上，说这样才算是真正的情侣。 其实这种玩意，我自己并不太喜欢。毕竟是农村长大的，总觉得有点做作。但是林翠非要让我戴上，我拗不过她，只能同意。 结果刚到了下午，就被眼尖的电话销售的女同事看出来了。小柳下午给我拿零食吃，她一低头，突然看见我手腕上的红绳，惊讶的问我：“哎，大铁，怎么你手腕上，有一根和林翠一样的红绳，你俩不会......好上了吧？” 小柳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我，嘴巴张的大大的。 我羞的满脸通红，默默地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这时候宋姐从一边走了过来，酸溜溜的说道：“唉，有钱就是好呀。现在这年轻人真行，明明前几天还说不行，今天就好上了。” 我没有理会宋姐暗藏的讥讽，因为我知道，林翠不是那样的人。她酒桌上那次没有同意，只不过她是担心我是酒话而已，其实她一直对我也有好感。 但是我赖得告诉宋姐真相，因为对于这种爱嚼舌头的人，你说的越多，她越去给你抹黑更多。对待他们，最好就像海里的岩石一样，沉默不语，用不了多久，聒噪的海鸥们就会无聊的飞走了。 不过被公开关系有一点好处，单位几个小姑娘，知道我和林翠好了，也就不怎么和我套近乎了，桌上的食物，自然也就没有了。但是正好，本来我也不爱吃这些女孩子的零食，我也落个清净。 唯一有点奇怪的是建兴，自从我和他吵翻了那次之后，他忽然变得好像很老实，平时要不是说有业务要外出，要不就是去楼道里抽烟，也不怎么在办公室里，而且他也不去招惹林翠了。 尽管他还是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但是我觉得他做人还是有些底限，我对他的印象，也有了一些改善。 所以我随后有一天看见他，故意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想缓解一下我俩的矛盾。没想到他瞥了我一眼，冷冷的说道：“哼，你别笑的太得意了，小心早晚摔跟头”，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敢情他把我的善意当做对他的炫耀，妈的，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对着他的背影，心里狠狠的咒骂着。同时暗暗发誓，我要是再搭理他，我就是狗！ 但是除此之外，我对于现在的生活极为满意。 我和林翠每天都黏在一起，下班之后，除了一起吃饭，我俩的活动还有很多，看电影，逛街，还会去后海泡个酒吧，或者去簋街吃个麻辣小龙虾的宵夜。除此之外，她还带我去海淀剧院，看了一场开心麻花的话剧。 这些都是我之前没有过的生活，让我无比新奇。说来惭愧，我俩都出生在北京，但是我怎么感觉，我俩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我的世界，就是单调的灰色村落，两点一线的上班下班。而林翠的世界，就是全彩的，充满着新奇和时尚。 对我来说，林翠像一块磁石，牢牢地吸引了我。 我有时候很羡慕的对林翠说：“林翠，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好玩的地方？”林翠每次听到，就会用手指戳戳我的脑袋，开玩笑说我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屌丝。 和林翠在一起之后，无论去哪里，她都会打车。我一开始有点心疼，但是一想，和女朋友约会，哪里能让人家姑娘坐公交车。我心中暗暗嘲笑我自己，也确实难怪林翠讥笑我土。 行进在路上的时候，我望向出租车窗外，只见一片片灯红酒绿的繁华不夜城，不断飞驰而过。偶尔我突然会恍惚的想：如果不是因为拆迁，我有机会能见到这样的世界吗？我也许依然是那只生活在农村的土老鼠，骑着二八大车，在漫天的黄沙中骑行着吧。 但是这样的念头，总是一闪而过。人呀，只有吃不了的苦，哪会有享不了的福？纸醉金迷的生活，谁能不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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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受眼花缭乱的精彩生活的同时，只有一点有些问题：那就是我的钱包急剧缩水，储蓄卡余额为零，两张信用卡的透支额度，也到了上限。 但是要解决这个问题非常容易，和家里要钱。 今天早上我出门前，看了一下钱包，有点不好意思和我老妈要钱，说我又没钱了。 老妈之前已经给了我两次，有点肉疼，不免唠叨起来。她说我最近这一阵子花的钱，都快赶上家里一个年的开销了，这样下去，我家很快就要让我这个败家子搞破产了。 我老爸正好在一边听到，他劝我妈说道：“嗨，孩他妈，你也被老埋怨大铁了。孩子最近处对象，花点钱也是正常的，而且咱家不也要拆迁吗？只要大铁能赶紧把媳妇娶上，多给一套房子，就能值个300万，这点钱算啥？” 我老爸不亏和我妈生活了三十年，一句话就抓住我妈的核心关注点。我妈听完我老爸的话，二话不说，一转身从她的床底下的绿皮匣子里，取出来三十张崭新的红色大票，“啪”的一声塞到我的手里，豪气的说道： “对，花去。只要把媳妇能搞定就行！” “谢了，妈，您最好了。”我嬉皮笑脸的给我妈道了个谢，跑出去上班去了。 我坐公交车，很快就到了单位楼下。但是我先没去上去，而是走到旁边的银行，找了一台ATM机，先把我妈给我的三千元存到银行卡里，这样晚上出去玩得时候，用手机结账才方便。 我妈她们这些在农村上岁数的人，不会用什么手机支付，只会用现金，所以，每次她给我钱，都是现金，我都要先存到银行卡里，然后才能转账到我支付宝和微信里，很是麻烦。 我教了我妈几次，她也不爱用，总说她就看见实打实的钱票子，才觉得踏实。所以我家的钱，不是存进了村口的农村信用社银行，就是藏在我家床下的绿皮匣子里，真拿她没办法。 今天ATM有点故障，总是有几张钞票识别不出来，折腾了半天，才都存进去。一看手机，哟，已经迟到了半个小时了。 但是我也不担心，因为自从大老李知道我家拆迁以来，对我非常宽松，现在啥考勤打卡、工作周报，统统不管我。我知道，他八成指望我随后能给他拉一些大单子。 对我来说，这个拉理财的任务，我也不太担心，反正现在村里还没拆迁呢，而且之后如果没人买，大不了我自己买上两笔就行了，有啥可怕的？ 不光大老李，现在别的同事也对我都很客气，好像大家都默认我应该是一个有特权的人。所以现在我处于爱干什么就干什么的状态，极为轻松。 有了钱，就变成大爷了。 我存完钱，到了单位，先把各大网站的社会八卦新闻看了一遍，又看了会儿NBA赛事，无意中看见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呦，马上就要到中午了。 我在微信上给林翠先发了一个吐舌头的鬼脸，然后发了一个信息：“亲爱的，今天中午，你想吃啥？” 自从我俩关系公开化以来，林翠就不太愿意去吃写字楼底层的食堂，说人太多，菜也都吃腻了，和我聊天也不方便。所以，每天快到中午时候，我都问下她想吃什么，然后我会定两份外卖，我俩一起在单位吃。 “肯德基吧，好久没吃了”。林翠很快就给我回了一个。 “呵呵，没问题！”我回复道，突然想起我方才看的一篇文章，又贱贱的再加上“爱你呦”的几个字。 刚才我闲逛的时候，看到一篇文章，它把恋爱分为热恋期、平静期、疲惫期。说在热恋期，两人就像正负磁铁，一见面就恨不得牢牢吸在一起，永不分开；而随着时间慢慢流失，磁性越来越差，到了最后的疲惫期，两人就像同级磁铁，互相排斥，恨不得永不相见。 我看完之后，差点笑出来，我觉得这篇文章的作者，一定是没遇到真爱的人，所以才会这样写。而我和林翠，我敢打赌，一定一辈子都会是热恋期。 下单之后，大概过了十五分钟，我的手机响了，我接通了电话： “您好，是陈大铁先生吧？我是肯德基的送餐员，您的餐到了。我这边的货比较多，您方便来楼下取一下吗？” “好的，我去取下。”我挂了电话，随后在微信里给林翠发了一条信息：“亲爱的，肯德基已经到了，我去楼下拿一下。” “好的，我等你。” 我随后坐电梯，下到了写字楼的一层，外卖小哥正在等着我。一看见我过来，急忙把我订的两份快餐递给我。我接了过来后，检查了一下，嗯、可乐、汉堡、薯条、鸡翅数量都对。行，没问题，我就要转身拿回去了。 就在此时，我听见侧面的楼梯间里的房门一响。我下意识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身影，背着一个大快递包，正气喘吁吁的从里面走出来。 正是蒋月。 我突然想起来，自从上次见面以后，好像好久都没有见到她来我们办公室送快递了。 “蒋月。”我喊向她：“对了，怎么好久没看见你来我们办公室了？” 蒋月一抬头看见我，不知道为什么，下意思往后退了一步。 “咦，蒋月，你怎么了？” 我看见蒋月有点反常，突然想起上次我的鲁莽行为，奥，该不会她嘴里说没事，其实心里还一直在生气吧。她在高中时候，就是这样，总是一个人默默的待在一边，有啥事也不爱说出来，都闷在心里。 “好几天没见到你了，你最近干嘛去了？”我好奇的追问道。 蒋月看着我，张了张嘴，但是依然没说话。 看到她的样子，我心中大为奇怪，猜疑道：“蒋月，你没什么事吧？是不是我上次那事让你生气了......所以你一直不愿意再见到我，就不来我们单位了？” 蒋月摇了摇头，迟疑了一下，终于开了口：“你不知道吗？你们单位有人投诉我，所以公司不让我再去你们单位取件了。” “什么？有这种事情？”我大吃一惊。 我说怎么蒋月怎么最近一直没来我们单位，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不用问，妈的，一定是建兴干的！上次我当众羞辱他，他一定恼羞成怒，报复到蒋月身上。这个小人，别看在单位不说话，原来把心思用在这里了。 “对不起，蒋月。都赖我，让你受到牵连了。妈的，我回去就找这王八蛋算账！”我看着蒋月，心里深感对不起她。没想到我一时的心血来潮，结果给蒋月添了这么多麻烦，不但导致她被恶人投诉，而且不知道她是否还会因此被扣钱。 蒋月听到我的道歉，把大背包往上背了背，看着我笑了笑：“算了，大铁，没事的。” “对了，你是不是还没吃午饭吧？”我一低头，看见我手里的两份肯德基快餐，我急忙把我的那份拎了出来，往蒋月手里送去。“给你拿一份肯德基吃吧，正好我订了2份。”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用这个方式，来表达一下我的歉意。 “别，别，大铁，不用，我自己带饭了，你快留着自己吃吧。”蒋月急忙摆手推辞。 我是真觉得不好意思，上次让拉着她假装我女朋友不说，这次又连累着被投诉，可是蒋月一点都也没埋怨我。所以，我是诚心诚意的想对她弥补一下歉意，于是使劲把肯德基的外卖袋往蒋月手里塞，非要让她拿着。 而蒋月忙不迭的拽住我的手，想阻止我往她手里塞。 我是诚心诚意想递给她，蒋月是实心实意的阻止我。情急之下，我俩的手，紧紧的纠缠在一起。 “啪”，突然横空飞来一只手掌，狠狠地抽在了蒋月的脸上。 “妈的，你这个臭婊子，居然敢勾引我男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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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乍起风波 我扭头一看，原来是林翠。 “咦，你怎么下来了？”我再一扭头，看着委屈的捂住脸，眼圈隐隐泛红的蒋月，不由的怒从心头起，向林翠呵斥道：“你......你这是干什么？怎么动手打人呀？” 林翠双手叉腰，双眼圆睁，向我吼道：“陈大铁，我说你拿个快餐，怎么半天上不来？多亏我这下楼来看了，不然怎么能撞见你和这个小婊子，在这里勾勾搭搭的！” “谁是婊子？你.....你别出口伤人！”蒋月听见林翠说她是婊子，她一手扶着脸，一手指着林翠，气的直哆嗦。 “就是你，怎么了？上次投诉你之后，没想到你这只狐狸精不死心，居然换个地方，继续勾引我男朋友。你也不撒泡尿照照，敢和我抢男人？”林翠对着蒋月，破口大骂， “什么？是你投诉的蒋月？”我突然听到林翠刚才这句话，心里大吃一惊，我还以为是建兴，没想到居然是林翠。 林翠转向我，气势汹汹的大喊道：“对呀。就是我投诉她的，怎么了？我就要她这只骚狐狸精滚得远远的，少来勾引你！” 此时正好是午休时间，大厅里人来人往，我们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有几个女的看着蒋月，在一边交头接耳，还不住的指指点点。 蒋月受不了这样众目睽睽的鄙视，她捂住脸，哭着转身跑走了。 我看着林翠，又气又恼，我强压住怒火，说道：“林翠，你怎么能这样做？怎么动不动就出手打人？我俩刚才什么都没做，只不过因为之前的事，我心里有点内疚，就想把肯德基送她一份，当做赔礼。哪里有什么勾勾搭搭的，你误会了。” 林翠看着我，突然劈手把我手中的外卖打落在地。 她指着我的鼻尖，高喊道：“陈大铁，你不是说只爱我一人吗？怎么又和她勾勾搭搭的？你之前和我说，你俩只是同学，关系是清白的。你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我......我俩真的没什么......”面对林翠暴风雨一般的斥责，我一时语塞，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陈大铁，你就是个骗子！” 林翠一张俏脸，早已经变得通红。她说完之后，愤怒的把地上的汉堡踩个稀烂，然后一边咒骂着我，一边气汹汹的往大厅外面走去，大概是自己去找地方吃午饭了。 围观人群渐渐散去，我呆滞的望着脚下，只见可乐、鸡块、汉堡、洒落一地，地上褐色的液体，向四面八方溢出，夹杂着一根根黄澄澄的薯条和碎烂的汉堡，显得极为污秽不堪。 而在半个小时前，我还以为我和林翠，会是两块永远相互吸引的正负磁铁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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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精打采的返回了办公室，懒得去吃午饭，脑子乱哄哄的，什么也不想干。 我没有想到林翠有这么蛮横的一面，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出手打人。而且我更没有想到是，她居然之前背着我，偷偷电话去投诉蒋月。 我不是之前和她说过，我俩只是同学，什么关系都没有。她怎么能这么干？ 哎呀，对了，我突然想起蒋月，还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我急忙掏出手机，按照她上次留个我的号码，拨打给她。 但是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再打了两次，对方直接关机了。 我用手狠狠的打着自己的脑袋，心里深深感觉对不起蒋月。上次我让人家装我女朋友，就挺过分的了，这次居然不但让她挨了打，还被骂成了婊子。 而且我们农村出来的姑娘，都比较保守，对于这种称呼最难以接受，我这次可真是把蒋月给坑惨了。 我心里极为内疚，想了想，编写了一个短信： “蒋月，真的抱歉。上次就挺对不起你，没想到这次还让你挨打了。我随后会和我朋友说清楚，你是清白的。每次见面，都让你倒霉，从此以后，我不会和你再见面了，以便让你能离开我这个扫把星。陈大铁。” 我看着这条短信犹豫了半天，一狠心，发了出去。 手机随后很安静，蒋月一直没有给我回复。我心里又难过又有点不舍，等呀等，居然趴在办公桌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在梦里，我忽然回到了高考前的那一天，我把雨衣塞给蒋月之后，骑车往家狂奔，而她身穿着一件白衣，在雨里一边呐喊着我的名字，一边追赶着我。 突然间，手机响了，我一下子就从梦中惊醒过来，急忙抓起手机一看，原来不是蒋月，而是林翠。她发给我的一条微信： “大铁，我中午确实太冲动了，我向你道歉，希望你别介意。但是我这样做，是因为太在乎你了，希望你能原谅我。” 我看着林翠发给我的这条道歉微信，心里对她的不满，也消散了不少。 仔细想想，我和蒋月推挡之间，看起来确实有些像拉拉扯扯，我又让蒋月吃我的订餐，再加上我之前说过蒋月是我女朋友，也难怪林翠会误会。而且她也说了，主要是因为她是在乎我，才这样做的。 想到这里，我也就心软了，于是我给她回复道：“没事，翠，这事就过去了，你也别放在心上了，我当时也做的不太好。另外，以后我不会见蒋月了。” “真的吗？大铁，你对我真好！我爱你！！！”林翠几乎秒回，打了一堆感叹号。 “放心，我也会一直爱你的。”我是真心回的话。我觉得一个男人，不应该太小气，特别是女孩子已经道歉了，所以这次冲突，就这样过去了吧。 到了晚上，林翠兴冲冲带着我去吃了一家俄式餐厅，让我尝尝大列巴、冷酸鱼、还有什么俄式烤鸡肉，但是说实话，我觉得这些俄国菜一点都不好吃，又硬又冷，没什么味道。 或者菜品也没这么难吃，只是心情不好导致的吧，我自己也说不清。 但是林翠吃的很高兴，一边吃，一边兴高采烈的给我介绍她闺蜜前一段去国外旅游的心得，还说有机会，我俩也可以去看看。只不过，关于中午发生的事情，她一句也没提，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平时我很爱听林翠给我讲这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但是今天我却提不起什么兴趣。我随意应付着林翠几句，喝了一口餐厅推荐的格瓦斯饮料，它凉凉的，也就这点凉意，还让我觉得舒服了一点。 今晚没有什么兴致，我等林翠吃完饭，就借口说今天有些累，我们先回家吧。 林翠大概也感觉我今天心情不佳，贴心的说道：“好吧，那你早点回家休息吧。”我本来要送林翠回家，但是她执意不同意，说还是老规矩，她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林翠这点还是挺体贴我的，她住在北京朝阳区，而我在海淀区的西北角上，我俩家距离比较远，所以每次约会完，她都不要我送，说怕我太辛苦。 “那好吧，不过等你到家之后，别忘了给我发个微信，报个平安。”我一边帮她打着出租车，一边叮嘱她。 “嗯嗯，放心吧。” 远方一辆黄绿相间的出租车司机，看见了我在招手，它亮着顶灯，缓缓向我们驶来。 就在这时，林翠突然抱住我，深深的吻了我一下，然后看着我，说道：“大铁，今天的事，你一定要原谅我。我是太爱你，所以才会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我不能失去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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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林翠的表白感动了，点点头，说道：“翠，你放心，我知道你的为人。今天这事，我不会怪你的。” “那我就放心了，亲爱的，拜拜。”林翠对我甜甜的做了一个飞吻，转身打开出租的后排车门，轻盈的坐了上去。 出租车缓缓启动之后，渐渐加速，很快就融入到灯光灿烂的车流之中，与远处璀璨的城市渐渐汇成一体，直至消失在黑夜之中。 我抬手摸了摸林翠吻过的嘴唇，不禁哑然失笑。这个林翠，总是能猜透我的心思，而且她有方法，还能让我变得开心。我那些不开心的坏情绪，一扫而空。 我和林翠分开之后，本来是想打车回家，但是忽然想起今天的饭费，又是500多元。算了，还是给我妈省点钱吧，于是我又坐上公交车，慢慢嘎呦着回家了 晚间的公交车里很是安静，我又想起中午给蒋月发的短信，心里有点后悔。本来是想表示我的内疚和歉意，但是现在想想，可能蒋月读完之后，反而适得其反。唉，当时一冲动，把这个短信发了出去，没准蒋月以后真的再也不理我了。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掏出手机一看，蒋月依然没有给我回信。 我有点犹豫，我是不是应该再给她打一个电话，好好道歉解释一下？ 但是转念一想，也不知道她是否愿意接我的电话？而且万一接通，我又怎么和她说呢？另外，我今天也和林翠说了，以后不联系蒋月了，如果再给蒋月打电话，算不算失信呢？以后让林翠知道了，她会不会为这事又和我吵架，说我骗她？ 唉，还是先算了吧，先让蒋月消消气，随后找个机会，我再和她解释吧。 等我到家，已经九点多了。我正要进门，突然听见家里面好像很热闹，人声鼎沸。 咦？这是怎么回事，我家一向没啥人走动，这么晚了，谁在屋子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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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远方的亲戚 我好奇的走了进去，看见客厅沙发上坐在二男二女，年龄看着都不小，他们大声的说着话，神态很是激动，时不时还爆发着一阵开心的大笑。 而我妈、我爸坐在一边陪着说话，只是眉眼之间，好像有些无奈。 我先叫了一声：“爸、妈，我回来了”，然后看着这几位陌生人，不解的对我妈问道：“妈，这几位是......” 看见我进屋，其中一个年龄最大，大概有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站起来，不等我妈说话，就热情的和我说道：“哟，这是我大铁侄子吧，一直听你妈介绍你，哎呦，现在都长这么高了？” 然后他自我介绍道：“我呀，是你大舅爷，就是你妈表妹的大哥；那个呀，是你妈表弟的二叔，你就叫二叔公吧。另外这两位，一位是我的媳妇，还有一个你二叔公的媳妇，你就叫大舅妈和二叔妈算了。” 我被这乱七八糟的辈分搞晕了，我稀里糊涂的看着我妈，不知道这是我家哪门的亲戚。 我妈勉强挤出笑意，对我说：“大铁，你可能不认识，他们住在柳林村，在你很小时候来过一次，也难怪你没印象。” 我妈说完，大舅爷、二叔公一齐看向我，咧着嘴哈哈笑着，大概是因为我妈官方承认了亲戚关系，显得很是开心。只不过他们露出的牙齿都是发黑的，看来平时都没少抽烟。 “大芳子，好久没来你家了，我们给孩子拿了点鸡蛋，另外给孩子拿了两百元红包，你别嫌弃。”大舅爷叫着我妈的名字，却从兜里掏出两百元钱，转身往我手里塞。 我急忙摆手说：“大舅爷，别，别，我真的不要。”我妈、我爸也急忙站起来，说大家好容易来一次，不用这么客气。 可是大舅爷双目一瞪：“那怎么行，咱们这么关系这么亲，而且我这好久不见我大侄子一面，怎么能不给？必须拿着！”随后如同挣命一般，非要把钱塞到我的手中。 他身旁的二叔公，大舅妈、二叔妈都一起站起身来，把我爸、我妈拉住，屋里一时间混乱无比，宛如正在进行一场团队摔跤比赛。 我被这场面吓住了，放弃了抵抗。两百元大钞，终于被大舅爷成功的塞入我的手里。 看到我把钱拿着，几位访客齐刷刷的坐回了沙发上。大舅爷一边擦了擦额头，一边气喘吁吁的对我说：“让你拿着就拿着。咱们这都是自己人，还客气啥！” 我妈大概怕再进行第二场摔跤比赛，于是苦笑着对我说：“大铁，那你就拿着吧，还不谢谢你大舅爷他们。” 我只好转过头，对大舅爷道了声谢。 大舅爷看见我收下了这两百元，满意的点了点头，拉着长音说道：“哎，这就对了，咱们都是自家人，千万不能见外。” 说完，大舅爷把大腿一拍，对我妈说：“行，大芳子，我们也看见孩子了，待的时间不短了，那我们就走了。”一边说，几个人一边站起来，要往外走。 我妈、我爸急忙客气的挽留了一下，说道：“不着急，再坐一会儿吧”。 大舅爷摆摆手，说：“不早了，我们刚才就等孩子回来，给他个红包。既然孩子已经回来，就走了。” 大舅爷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下，看着我妈和我爸，吞吞吐吐说道：“不过大芳子......我们这次来，除了看看你家，还有点小事想求下你们。” 我妈急忙说：“您说，什么事？” “大妹子，实不相瞒，我家里的那个不争气的老大呀，之前和别人赌牌，欠了别人一大笔钱，对方一直催他还债。这不听说你家拆迁了吗，你看，咱们都是亲戚，能不能借我们点钱，帮着堵堵窟窿？”大舅爷说完，咧嘴一笑，牙齿黑黑的。 “对，芳姐，我家那儿子前一段贷款卖了辆汽车，这几天我也有点钱紧，听说你家拆迁了，能不能也借我家一些？”另一边的二叔公，也紧忙凑过来，牙齿也是黑黑的。 “奥，这样呀。你们要借多少？”我妈问道。 “五万？行不？”大舅爷紧盯着着我妈，贪婪的伸出五根手指。 “我也想借五万。实在不行，三万，三万也可以。”二叔公也急忙说道，表情与大舅爷如出一辙。 “我家现在还没有拆迁呢，钱也都还没打款。您们看这样行不？等我家拆迁之后，咱们再联系，好不？”我妈无奈的说道。 几位客人没有听到满意的回答，尽管看起来有些不太高兴，但是终于还是离开了。离别的时候，还一再嘱咐我妈，拆迁了一定通知他们，他们好来给我们道喜。 我妈回到屋里，看了看我爸，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说这家人有十多年都不走动了，怎么今天突然好心跑来看咱们，敢情是听到我们要拆迁的事了。等到真拆迁了，那敢通知他们呀，说是道喜，实际就是来借钱。” 我爸也无奈的摇摇头，说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看来咱们以后，家里就消腾不了了，各种真的假的，七大姑八大姨，就等着来吧。” 看到远房亲戚终于走了，我也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回屋休息去了，突然我妈把我叫住：“大铁，你等一下，我和你说个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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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过身来：“嗯，啥事？” “你和这个叫林翠的姑娘，最近处的怎么样？” “嗯......我们处的挺好的呀。”说的这里，我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了林翠中午发怒的事，不由得犹豫了一下。但是转念一想，这不正如林翠所说，她是因为喜欢我，才这样吗？于是我又赶紧替她加了几句赞美：“林翠她呀......嗯，不光人长的漂亮，而且还挺温柔，心眼也好，对我也挺体贴的。” “奥，这样的话，我们也就放心了。”我妈停下来，扭头看了一下坐在沙发上的我爸，我爸点了点头，好像对于某事表示了同意。 我妈把头扭了回来，看着我说道：“要是这样的话，你看是不是最近和人家姑娘问一下，她要是不介意，你俩要不就去领个结婚证？毕竟时间也挺急的了。” 我妈说完，用手指了指倒计时木板。 我妈这么一指，我才发现，家里的倒计时板子上的数字，已经变成了“30”。哎呦，最近这段时间和林翠处的太开心，我都没留意看板子，原来只剩下一个月了！ “妈，我和林翠刚处了也就十多天，我就去和人家说领证，这......有些太快了些吧？”毕竟我才刚刚和林翠交往没多长时间，这一下子就要去领结婚证了，我还真不太适应。 “你和林翠说了咱家要拆迁的事了吗？”我妈问道。 “嗯，说了呀。” “那就好，没准她能理解些。唉，妈也知道，这个是有点太快了，但是没办法，拆迁不等人呀。只有你俩在一个月内领证，咱家才能多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这房子至少值300万。大铁，说句实话，估计你这工资20年加在一起，也挣不出来呀。这个机会太难得了，既然你对她挺满意的，你好好给她解释一下这事，我觉得也许她能同意。” 我长这么大，之前还没交过女朋友，所以觉得这事，实在有些难以开口，但是我又不得不承认我妈说的有道理。 我妈看我没有说话，又游说我说： “大铁，其实你不用太担心。你之前不是说，她是你同事吗？那你也去这个公司一年多了，你俩之间应该也算挺了解的了。如果都觉得对方挺合适，那就结了吧。其实结婚这个事，早结晚结，不都是一样吗？” 我终于点了点头：“那好吧......我问问看。” 我妈很高兴，以为她游说的很成功。其实最主要的，是那套价值300万的房子，这个诱惑太大了，让我无法拒绝。而且我觉得，林翠既然也是真的喜欢我，试试看，没准她也能同意，虽然确实是有些仓促，但是毕竟对应的是三百万呀。 每天都念叨这个数字，它仿佛有了魔法，渐渐形成了实体，变成了一座金山，不断在眼前闪闪发光，谁能够不心动呢？ 而欲望一旦植入到心中，它就生根发芽，再也出不来了。 我回到自己的屋里，想把这事给林翠说一下。我掏出手机，想先看看林翠是否给我回复到家的信息了，结果发现她没有给我发。 我抬头看了看表，已经十点了。我有点奇怪，这个点，林翠应该早到家了，大概是她忘了给我回复了吧。 我还是赶紧给她打个电话吧，除了看看她回家没有，最重要的是和她说下领证的事情，这个是大事。 我给林翠打过去，但是一直没人接听，过了几分钟，我又打了一遍，还是没人接听。咦，这是怎么回事？林翠干什么呢？ 就在我奇怪的时候，手机突然亮了一下，我一看，原来是林翠给我发了一条微信。“亲爱的，我现在正在做面膜呢，不方便接手机。另外，刚才回家之后，忘了告诉你了，抱歉，哈。” 奥，原来是这样，我才放心下来。 既然林翠现在不方便打电话，我想那就明天去单位，见到她再说这事吧。 但是可气的是，一旦有了这个念头，它就在心里痒痒着。我就像一个买了双色球彩票的彩民一样，看着手中的彩票，恨不得当时就能知道中奖结果。 林翠到底是会拒绝我？还是会同意我？两种可能一直在我头脑里盘旋斗争着。才过了十分钟，我就忍不住了，不行，我现在就想知道她的回答！ 如果我今晚不问，我觉得我这一夜都睡不着。 既然她接电话不方便，那我就发短信吧。 “翠，我妈刚才和我说，想让咱俩考虑一下领结婚证的事。我知道这确实有些太急了，毕竟咱俩才刚刚好上，但是时间紧迫，如果想要这套300万的房子，咱俩就要尽快领证才行。不知道你的意见如何？” 我把信息发了出去，随后我把手机抓在手中，“咣当”一声，自己往床上一趟，静静的等待着林翠的回复。 屋子里很安静，墙上的老时钟的指针在“滴答、滴答”的走着，声音极为清晰，我虽然平躺在床上，但是能听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的飞快。 我等待着命运女神的裁决。是生存？还是毁灭？而答案，就看她的回复了。 等待的每一秒都如此的漫长，也许只过了一两分钟，但是对我来说，却好像等了几个世纪一样。 我又强忍着等了一会，但是林翠依然没有给我回复，是她还没做完面膜吗？还是她觉得我太草率，不想回复我？ 不行！我不管了！我抓起手机，要打给她，我无法再等了，因为我要崩溃了！ 就在这时，手机亮了，显示有一条新的信息。 我“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我一边颤抖着，一边祈祷着，把手机缓缓拿起来。是林翠，她只回复了两个字。 “同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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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人逢喜事精神爽 “哈哈，太好了！” 我看到林翠的回复之后，兴奋极了，大喊一声，随即冲出了卧室，跑到客厅。我妈和我爸，正坐在客厅说话，大概也是在讨论我的婚事。 俩人脸上神色都很严肃，也许都感觉此事不容乐观。 “妈，林翠她......她同意了！” “什么？”我妈扭过头，看着我，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那姑娘......居然真同意了？” 我爸也怕我搞错了，插话问我：“大铁，这是那姑娘亲口告诉你的？” “你看，这是她亲自说的。” 我把手机递到了我爸的眼前，让他亲眼所见。我爸赶紧戴上他的老花镜，加以确认。他太紧张了，手直哆嗦，戴了两三次，才把眼镜戴上。 “真的，那姑娘......真的是同意了！”我爸看着我妈，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妈激动的眼眶里都有泪花，对着我爸兴奋的说道：“老头子......太好了，咱儿子居然能有媳妇了，我......真是......太开心了！” “妈，看你把我说的，就好像我这辈子只能打光棍一样。”我抗议道。 “对，对，儿子，妈不应该这样说，是妈错了”。我妈居然能说她错了，这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她今天一定是太高兴了。 我妈突然想起什么，用手赶紧把眼泪擦掉，然后转身从床底下，把她装钱的绿皮匣子拿了出来。 “妈，你要干什么？”我不解的看着我妈。 只见我妈从匣子取出厚厚的一摞钱，数了数，然后递给了我，说道： “大铁，这是五千块钱，你拿上。明天下班后，给那姑娘买身好衣裳，剩下的钱，她喜欢什么，你就给她卖点什么，就算当妈的给人家一点见面礼。另外，你和她说下，看看这几天要是有空，把姑娘带家里来一下，也让我们看看。” “啊，这么快？”我实在受不了我妈这火箭一般的速度，都不给我一点喘息的时间。 “唉，大铁，妈也不想这么快，这不都为了能给你们挣出这套房吗？而且人家一个城里姑娘，居然不嫌弃咱们农村的，这样好的姑娘，哪里去找？你呀，就赶紧把这关系定下来吧。” 每次和我妈讨论事情，最终都是我妈胜出。出现这种情况，一半是因为我自己确实比较没主意，另一半，是我妈的语气总是特别坚决，充满了不容反驳的气势，让我总感觉她所说的，确实就是真理。 “那好吧.....”我同意了，“那我明天上班后，问问她。” 我和我妈说完话，回到自己的卧室，抬头看了看表，十点半了，已经不早了。但是此刻的我，还沉浸在兴奋中，我无法压抑住激动之情，接着又给林翠发了信息。 “刚才看到你的回复，我真是太高兴了。你知道吗？我刚才紧张坏了，生怕你说不行。看到你说同意，我的心都快乐要跳出来了，我真是太激动了！遇见你，真是我人生最大的幸运。翠，我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你一辈子！” 我打着字，在心中也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好林翠，一定不能辜负了她，她对我真是太好了。 林翠这次很快就给我回了：“大铁，你能说到做到吗？” 我急忙回复道：“翠，你放心，我的一切，从今以后都是你的！” 林翠这次又迟迟没有给我回复，但是我这次没有着急催她。等了大概到了十分钟，手机亮了： “好，一言为定。” 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是我忍不住，给林翠回复了最后一条信息：“翠，我太幸福了。明天见，祝你有一个好梦”，小小的甜蜜了一下。 林翠回了一个笑脸，没有文字，我这才恋恋不舍的放下了手机，踏实的去睡觉了。 关于我妈让我邀请林翠来家的一事，我看今天已经很晚了，就没有再和林翠说，这点小事，就明天到了单位再说吧。 人家领证都同意了，还怕有别的意外吗？我妈呀，就是太多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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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早早就醒了，一点也不困，而原来总是闹钟不叫，根本不醒，这大概就是常说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我拿着我妈给我的五千元，高高兴兴的坐着车去单位。我盘算着今天到了单位，先和林翠提一下去家里的事，然后下班后给她买几件衣服，也算是我妈的一点见面礼。 这个事一旦办完，我俩就可以去领结婚证了！ 我越想越开心，在公交车上居然偷偷的笑了出来。结果惹得坐在我旁边的大妈不住的瞅我，生怕挨着一个神经病。我趁着大妈没注意，悄悄的冲她做了个鬼脸。结果大妈倒是没看见，只不过我后面的几个人，倒是纷纷都跑到车的前面了，大概怕我正在发病。 我有点不好意思，心里暗暗和大家道歉。但是我也希望他们能够理解，毕竟我的人生，一直失败了27年。 到了此刻，我忽然理解了暴发户为什么会那么失态，其实那就是被贫穷和苦难的大山，压抑的太久了。 就像在五指山下镇压了五百年的孙悟空，一旦被揭下符咒，打碎五指山之后，他狂喜无比，非要窜入云霄，癫狂欲疯，才能够痛痛快快发泄他的数百年痛苦。 直到昨天，老天爷，我终于等到了你的照顾，变成了脱离五指山的孙悟空。从此以后，我就要变成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我咧着嘴角笑了一路，不知不觉就到了公司的楼下。 我本来想先把这五千元钱存到银行卡里。但是我捏着一沓厚厚的钱，准备往ATM机器里放的时候，我突然停住了，我想晚上直接就用厚厚的一沓现金给林翠买东西，我觉得这样会一点土豪的感觉。 对，就这样，我把钱又装回了口袋，我喜欢种种厚厚的真实感觉。呵呵，难怪我妈喜欢数钱。 我一边幻想着晚上一掷千金的感觉，一边开心的哼着歌，往一层的电梯口走去，准备上楼。 等我走到电梯处，发现一个熟悉的黄色故障牌子，摆在一部电梯口前。唉，不用问，又是一部电梯有故障了。 所以当剩下的仅有的一部，如同三代单传一般的宝贝电梯，到了一层的时候，大家就一涌而入，拼命往里挤去，宛如春运的火车站一般。 我还没有准备好，就被人流夹着，挤了进去，此时电梯里满满的全是人，毫无缝隙。 但是我身后的一位矮个子的女孩，依然拼命继续往里挤。 她一边挤，一边哀求着说：“抱歉各位，能不能麻烦往里再挤一下？我这个月已经迟到两次，今天再迟到，我这月的奖金就没了。” 大家互相看了看，多数人没有动窝，但是有个别的人，稍微挪动了几分，这个女孩见此情况，急忙一用力，终于挤了进来。就在她刚松了一口气，只见电梯里一个红灯亮起，随即传来一个冷冰冰的提示音：“对不起，电梯已超载。” 电梯里本来就很拥挤，有几个人按捺不住，冲她高声喊道：“喂，超载了，你赶紧下去吧。” 这个矮个子的女孩无助的看了看呵斥她的那几个人，她用手把嘴捂住，眼中隐约闪动着泪花，就要走出电梯外。 我看向这个女孩，只见她的脸黑黑的，手也很是粗糙，看起来，也许是个外地或者农村的姑娘，八成也是一个在努力挣扎的底层小职员，如果奖金被扣掉了，也许她的日子会过的更加艰辛吧。 我的心里，忽然涌出了一点对于她的同情。 “喂，我不急，你先上吧。”我叫住了那个女孩，自己下了电梯。 “啊，奥......好的，太感谢你！” 那个女孩没想到我会给她让出位置，惊喜之余，忙不迭对我道谢，顺手偷偷把眼中的泪花擦去。 唉，同是天涯沦落人，都是苦命打工仔。 我下了电梯之后，懒得再等了，反正我们单位在七层，也不太高。算了，我走进了旁边的楼梯间，干脆爬楼梯上去吧。 我一开始还劲头十足，一口气爬了五层之后，有些气喘吁吁，感觉自己体力不支。于是我停了下来，准备暂时休息一下，随后再往爬。 就在我扶着楼梯喘气的时候，突然听见楼上有人在打电话，听声音，大概就在7楼，而且楼梯里还隐约能闻到几丝烟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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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太在意，因为上班的时候，很多人都在会从办公室中溜出来，在楼梯间里抽烟或者打电话，这个是写字楼几乎半公开的秘密，没啥特别的。 就在我要继续向上爬的时候，楼上的人突然发出得意的笑声，我一听这个声音，停止了脚步。 因为这正是建兴的笑声。 我心里暗暗叫了一声“倒霉”，我最不想见到人，偏偏在楼梯间里。妈的，要不我转身再爬回到一层，去坐电梯？不过我现在累的腿肚子都有点发抖，实在懒得爬下去了。 我转念一想，要不我就先猫在这里，等他一会儿吧。估计建兴他也是一边抽烟一边打电话，等他抽完手里的这根烟，一般也就回办公室了，然后我再上去。 我靠在5楼的拐角处，这是个死角，建兴肯定看不见。我倚靠在墙边，玩着手机，耐心的等着建兴抽完这根烟后回去。 建兴好像是在和一个朋友聊天，他聊得很开心，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刚才在爬楼梯。他一阵哈哈大笑之后，把打电话的声音提高了不少，楼梯里比较封闭，声音听的很清楚。 “三儿，我再和你说个有趣的事，我们公司有个大傻瓜，喜欢上我在这个单位新认识的那个妞，对......就是昨晚和咱们一起喝到半夜的那个小妞......对，就是一直坐在我边上的那个姑娘......而我们公司这个大傻瓜，还以为这姑娘是真喜欢他呢......哈哈，其实她是骗他的呢。只不过因为她听说了他家要拆迁，能给不少钱和房子，她才和他好的。” 我本来漫不经心的在看手机，突然听到建兴这段话，这......这难道说的是我和林翠？我感觉宛如五雷轰顶，血液也仿佛凝固住了。 楼道间里，继续传来建兴清晰而得意的声音： “三儿，你知道吗？我那妞，对我说，她其实只喜欢我，她觉得我又帅又有魅力，比那个农村的傻小子强一百倍。她还说，等她把那个傻瓜拆迁的钱和房子骗到就分手，然后和我过。” 我连大气都不敢出，屏住呼吸，竖着耳朵，紧紧的听着建兴的每一个字。 大概对方在电话里奉承了几句，建兴又是一阵开心的大笑，然后继续说道： “当然......这种姑娘，我怎么可能和她来真的？我说同意，也只不过想从她身上，也赚点钱出来。只有那个家里要拆迁的傻瓜，还被蒙在鼓里，他还不知道我那个妞和他好，只是为了骗他的钱而已。他还真以为自己有什么魅力，真是笑死人了......哈哈......行，那就先聊到这里，我有点事，咱们改天再聊吧。” 随即，我听见楼道门发出了一道响声，应该是建兴聊完回办公室去了，楼道里突然变得空空荡荡的，一切都安静极了。 建兴这个混蛋，他刚才所说都是真的吗？他电话里说的是林翠吗？我不能相信，她怎么会是骗我？她怎么会这么无耻？不，这不可能！也许是建兴为了吹捧自己，他是在吹牛？ 但是建兴刚才的一句句的话语，在我脑海里不断回响，我拼命的想找出其中的漏洞，证明他在撒谎，但是这一切，好像又是真的。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里一片空白。内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发出了破裂的声音，然后我的人感觉变得轻飘飘的，往下坠，一直下坠。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把我从呆滞的状态惊醒。 有一条新的信息，是林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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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泡沫 “大铁，你怎么还没到公司？我一直等你呢。昨晚你说领证的事情，我一直在做面膜，没顾上细问。我想问下你，咱俩只要领证，就能多得一套房子吗？另外，这个房产证，能写成咱们两个人的名字吗？” 看完林翠的短信，我混乱的要炸了的头脑，突然冷静了下来。 我没有回她，而是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楼上走去。我要亲自去看看她，看看建兴说的是真还是假。 我拖着沉重的腿，一步步的爬到了七层。我来到了公司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林翠正坐在前台，低头看着手机，大概是在等我回复的消息。 “翠，我到了。”我努力压抑着不安的心情，假装没事一样，和林翠打了个招呼。 林翠抬头看见我，放下手机，假装嗔怪道：“大铁，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等你半天了。”随后她举了举手机：“对了，我刚才给你发的微信，你看到了吗？” “什么微信？我没看见呀。”我一边装傻，一边往林翠身边凑过去。 “嗯？你没有看到吗？不会我没发送成功吧？”林翠低头检查她的手机，没太留意我已经凑到她的身边了。 我仔细端详林翠的脸，发现她今早特意打了一层粉，显得很白，但是她的眼角里有几丝血丝，像是熬夜了的样子。而且我闻到，林翠身上有一股酒精的味道。看她的样子，很像是昨夜宿醉了一场。 林翠突然发现我紧贴着她，她好像怕我发现什么，急忙把身体往后一缩，厉声对我说：“你干嘛离我这么近？快离开我！” “奥，我就想看下你的手机，是不是微信没发成功，因为我没收到呀。”我假装解释着，突然一伸手，把林翠的手机抢在手里。 林翠没有提防，手机一下子被我抢了过去。我趁着林翠还没有反应过来，急忙检查她的微信记录。 我第一眼就看到了，微信最上方，一个标注叫做小贱贱的好友，头像正是建兴。 林翠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她突然跳起来，势如疯虎一般，拼命要从我手中夺走手机。 我把她推开，急忙点开她与小贱贱的对话记录。 只见最后一条记录就是她发给对方“我已经到酒吧门口了，你出来接我吧”，而对方给她回的是：“好的，老婆”，还打了一个笑脸。 我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了。 原来建兴说的都是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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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翠此时把手机奋力抢了过去，她低头一看，看见我已经看到了她和建兴的对话。她立刻变得脸色苍白。 “这是......怎么回事？”我用颤巍巍的手，指着手机，质问着林翠。 “奥，大铁......是这样......我昨天和你分开之后，突然想起公司有一个文件......对，一份商务文件要让我给建兴。我白天忘了给他，所以临时过去找他，你......千万你别多想。”一向伶牙俐齿的林翠，突然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送文件？哼哼，你昨天和我说在家做面膜的时候，大概也是在酒吧里送文件的吧？翠，你为什么要骗我？！你真的喜欢我吗？” 我看着林翠心虚的样子，心都碎了，难怪她不让我给她电话，原来是这个原因。 林翠听见我这样说，神情变得极为惶恐：“大铁，你听我说......我真是送文件给他，我是怕你会瞎想，怕你误会，所以昨晚才骗你的。”说的这里，林翠突然冲过来，死死的抱住我，痛哭的起来。 “大铁，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个，真是误会。” “你别放屁了！你送什么文件？你是专门去找建兴喝酒去了！我都已经知道了，你是为了图我家的拆迁钱，才会和我好的。你其实，根本就看不上我！你是为了钱，才会这么痛快同意和我好的，对吧？” 此刻的我，真是痛的心如刀割。 “大铁，你听谁说的？一定是有人造谣，你可千万不能相信呀！那一定有人嫉妒我们，故意挑拨我。我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你。” 林翠紧紧抱住我，痛哭流涕的不断向我发誓，让我一定相信她。 此时，办公室的同事们都听到了我俩的吵架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从办公区纷纷走了过来。个别同事，还以为我俩只是拌嘴吵架，还要给我俩劝架呢。 我一扭头，突然看见建兴也跟了过来，远远的躲在人群后面，抬头在看着我们，神色显得鬼鬼祟祟。他一看到我的目光，急忙把头低下，扭身跑了。 我看到建兴的样子，心中更是愤怒，而林翠还在一把鼻涕一把泪，抱住我不放，非说我误会她了，让我原谅她。 我气坏了，一把抢过林翠手中的手机，指着建兴给她的回复，质问林翠：“我误会了？你看看他是怎么叫你的，老婆？你敢有脸说这是误会，你当我是傻子吗？” 我已经要愤怒的爆炸了，我把林翠一把推开，“啪”的一声，把她的手机狠狠摔在地上。林翠吓了一跳，停止了哭闹。 我看着林翠泪流满面的俏脸，却没有和之前一样，觉得怜悯，反而心中充满了无比的厌恶。 “林翠，你太无耻了！原来在你眼里，没有感情，只有钱！” 我从口袋中，掏出我妈给林翠买衣服的五千元钱。我攥着这一沓厚厚的钱，向林翠的脸上狠狠的甩了过去。 “你不是就喜欢钱吗？给你！全给你！” 成片的红色钞票漫天飞舞，林翠伫立在钱雨之中，愣愣的看住我。四周的同事也都吓呆住了，屋子里变得静悄悄的。 “我们分手了，你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了！” 我突然感觉万念俱空，一扭头，向楼梯间跑去，此刻我的心中就只想离开林翠，离开建兴，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我的身后，散落了一地的红色的百元大钞，像是满地的鸡毛。伴着一屋子目瞪口呆的人的目光，最后几张钞票徐徐落下，缓缓的覆盖在一台破损的手机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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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一口气跑出了写字楼，来到了大街上。 北京五月的天空极为舒适，既告别了春末的料峭寒意，又不像酷夏的烈日炎炎，几丝白云在蓝天上缓缓飘动，四周车水马龙，无比繁华，一切显得如此轻松而美好。 但是此刻的我，却像个行尸走肉，漫无目的的行走在城市的街头。我不知道要去向何方，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我的大脑是一片空白，心中却是疼痛的如同万刀穿心。 “喂，大哥。” 我无意识的顺着街道走着，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突然间，被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拦住，他穿着一身黑色西服，手里拿着一叠宣传单。 “嗯？他要干什么？”我空空的大脑中，此时已经没有什么思考能力，只是本能的停了下来。 小伙子看见我停了下来，急忙凑了过来，塞我手里一张宣传单，并且往旁边一指，热情的说道：“大哥，你来唱歌不？我们店刚开业，现在特价大酬宾，特别合适。” 我顺着他的手指一看，只见路边有一家店铺，上面写着大大的“KTV”的招牌，然后橱窗上有一个海报，写着“开业大酬宾，啤酒特价五折畅饮！” “KTV？啤酒？” 我径直的往店铺走了进去。好的，我现在就需要这些。 我走到KTV的前台，只见有两个小姑娘当接待员。我对着其中一个年轻一点的接待员说：“给我开一个最大的包房，然后再给我来两打啤酒。” 这个年轻一些的小姑娘看了我一眼，又扭头看了看我的身后，疑惑的说：“您是一个人吗？需要这么大的包房和两打啤酒吗？” 我没有理她。 旁边一个大一些的接待员见我没说话，急忙用手撞了她一下，低声说道：“你这个新人可真笨，这都看不出来，人家是先来替公司预定的，你别多说话。” 那个年轻的接待员急忙和我道歉，给我带到了一个硕大的包房，她麻利的把灯和设备打开，随后搬来满满两打青岛纯生啤酒。除此之外，她还特别多给了我一个果盘，说是开业酬宾，免费送我的。 我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等接待员刚一离开，我就如同饿狼一般，从沙发上弹起，急速的打开了一罐啤酒。 “啪”的一声，随着拉环的打开，金黄色的泡沫飞溅出来，一股淡淡的啤酒花的香气飘散在屋里。我一仰脖，“咕咚咕咚”就灌了下去。 一罐啤酒，三口两口就喝完了，我毫不迟疑，“啪”又打开了第二罐，灌了下去，随即又是第三罐...... 慢慢的，我已经记不清我喝了多少，我只是感觉我的大脑在慢慢发沉，身体开始有些麻木，我只能感觉到一口口啤酒冰冷的感觉，渐渐连酒味都察觉不出来了。 太好了，我就是要这样的感觉，只有这样，我的心，才不会这么疼。 我挣扎着站起来，晕晕乎乎的走到点歌器旁，想选首我知道的歌。光靠酒精的麻醉还不够，我还需要更多的发泄，这样才能让我不会感觉心被撕裂掉的剧痛。 我看着点歌器的屏幕上，一个个知名和不知名歌手，密密麻麻的列在一起。我的胡乱的点了几下，爱是哪首就哪首吧，我已经不想要思考了。 “阳光下的泡沫，是彩色的，就像被骗的我，是幸福的。” 包房的音响里，突然低低的响起了一首歌曲的前奏声。 啊？这个是.....是谁的歌？听起来......好熟悉，我用我残留的意识，苦苦的想着，对......是邓紫棋的《泡沫》！ “追究什么对错，你的谎言，基于你还爱我。美丽的泡沫，虽然一刹花火”，音响里传来邓紫棋的歌声，变得高亢起来。 这一刻，林翠的样子，清晰的出现在我眼前，我俩相处的一幕幕，如同电影般飞驰。她美丽的外表下，为何又有一颗如此卑鄙的心？不，我真的不能相信，不能接受这一切！ 突然，建兴那恶毒的声音，也在我的脑海里开始回响：“我们公司这个大傻瓜，还以为这姑娘是真喜欢他呢......哈哈，其实她是骗他的呢。” “啊！” 我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大喊。 我一手举着啤酒，另一手举着麦克风，声嘶力竭的跟唱着。炙热的眼泪，如同泄堤的水，从眼眶中奔涌而出。 林翠，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 我一边狂饮着啤酒，一边狂喊着跟唱着。突然我感觉怎么包房开始旋转起来？而我自己的身子也变得很沉重的，不听使唤。 就在此时，我依稀听到音响中传来最后一句歌声：“爱本是泡沫，怪我没有看破，才如此难过”。 眼前一黑，我晕了过去。 我这一晕过去，就没有了知觉。只是感觉身子一直在悬在半空，飘呀飘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感觉脸上凉凉的，好像有人在推我，同时还一直在呼唤我的名字：“大铁，大铁！”，声音很急促。 “嗯？是谁在叫我？” 我吃力的睁开眼睛，想看看是谁在叫我。 一张女人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咦，看起来这么熟悉，是林翠吗？我的视力还有些模糊，我急忙用手揉了揉眼睛，定晴一看。 “咦，蒋月......怎么会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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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粉碎的手机 我被这意外吓了一跳，酒意褪去了不少，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我勉强抬头一看，发现我已经不在KTV的包间里，而是躺在KTV前台的沙发上，蒋月伏在我身边，脸上都是焦急的神色，她手里攥着一个湿手巾，大概是刚才在给我擦脸。 “大铁，你醒了，太好了。”蒋月看见我醒了过来，脸色轻松了不少。 我此刻头疼的像被刀劈的一般，胃也阵阵恶心，浑身酸软无力。我勉强从沙发上支撑着躺起来，看着蒋月。只见她依然穿着快递的工服，分明刚刚还是在上班。 我奇怪的望着她，问道：“咦，你怎么会在这里？” 自从上次让蒋月白白受了委屈之后，我给蒋月发了短信，但是蒋月就一直没有给我回复，我以为蒋月永远也不会再理我了。 尽管我说的是自己是个倒霉体，为了不影响她，我就再也不见她了。但是随后，蒋月真的没有给我回复，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却很是难过。 我本来想再打个电话去问问她，但是一想自己都说了再也不联系人家，也不好意思去打电话了。 所以我看到蒋月在我身边，奇怪的是，尽管头疼的厉害，但是心里居然有点窃喜的感觉。 “嗨，你还好意思说，你一个人怎么喝这么多酒？多亏我刚才听见你喝晕摔倒了的声音，过去看了包间一眼，一看你都躺在地上人事不知了。我赶紧拿出你手机，按照你最近的通话记录，随便找了一个打了电话。结果一打，就是这个姑娘接的，我刚一说情况，这个姑娘就让我把地址给了她，说她马上过来。” 这时，那个年轻的接待员正好走了过来，一边好心的给我拿了一瓶水，一边给我说了一下刚才的情况。 说完之后，小接待员撇着嘴看着我，又补了一句：“对了，人家过来之后，不光帮你擦脸擦衣服，还帮你把账都结了，你可要好好谢谢人家。” “啊，是这样......太谢谢你了。”我看着身边的蒋月，心里又是惭愧，又带了一点点的惊喜。 我看见蒋月没出声，我突然想起林翠辱骂她那事，心中很是不好意思。我看着蒋月，含混不清的表达我的歉意：“蒋月，上次那事......真是让你受委屈了......嗯，我本来说不见你了，结果......真不好意思......又让你折腾一躺。” 蒋月把散落下来的头发捋了捋，低声说道：“嗯，上次那事......我一开始是受不了，还真是有些生你的气。所以看到你的短信，我一直也没回。刚才要不电话一直打，我还没想接呢。” 蒋月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我一听服务生说你在这里，喝的不省人事，都已经昏过去了。我很是担心，一下子就忘了生气的事，赶紧过来了。” 说到这里，蒋月好像突然脸红了一下，止住了话头。 “对了，我把钱......还给你。”我突然想起刚才小接待员的话，于是支撑着身体，想从沙发上下来，把钱还给蒋月。 结果我刚一着地，就感觉大脑晕晕的，脚上一软，差点又摔在地上。 蒋月看见，急忙上前扶着我，说道：“大铁，你不要着急还钱，我看你这个样子，还是赶紧先回家休息吧。” “没事的，我可以。”我推开蒋月，还想逞强站起来，结果刚一迈腿，就“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你别逞强，我看你走路都费劲，我还是赶紧给你打辆车，送你回家休息吧。” 蒋月急忙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让我别再逞能，先坐在沙发上休息，然后她走到马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打到车之后，蒋月随后回来扶着我，就要往出租车走去。 “不用......我自己能走。”我一个大男人，让女人扶着，实在是太没有面子了，我想推开蒋月，自己走过去，但是脚下却不由的趔趄起来，差点又要摔倒。 “行了，大铁，咱们都是老同学，你就别见外了。”蒋月说完，就不再和我多说，一把把我搀扶起来，往出租车走去。 我喝的太多了，自己实在无法正常行走，只好羞红了脸，由着蒋月搀扶着我，一起歪歪扭扭的走了过去。 此时的我，四肢酸软无力，半是自己走，半是靠着蒋月身上。这时候，我闻到一股淡淡的体香从蒋月身上传来，和林翠那种香水的气味不同，更加的清新自然。 我晕晕乎乎的，忽然有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奇怪，怎么当年的同学时候，没有注意过她身上这么好闻？ 这时我俩已经走到了出租车旁边，我一把拉开后门，钻了进去，然后对蒋月挥了挥手说： “你......赶紧忙去吧，我自己回家就行。对了，钱......我随后一定要还给你。” 我说完，没等蒋月回话，就把车门一关，然后冲着前面的出租车司机含含糊糊的说道：“嗯，师傅...... 海淀山后安江村......咱们走吧。”说到这里，我忽然胃里一酸，打了一个酒嗝，差点吐出来。 出租车司机师傅长的黑黑壮壮的，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皱了皱眉头，然后他冲着旁边的蒋月一指，说道：“哥们，你要不让你朋友一起陪你打车吧？你这个喝高了的样子，我不敢只拉你一人，怕你一会儿晕了，我都不知道和谁要钱。” “你......你怎么这样？我不打了......我要换一辆。”我很生气，就要下车。 司机看我要下车，脸上一副求之不得的样子 “大铁，你别换车了。没事，那我就陪你一起回去吧。”蒋月听到司机的话，她直接拉了后车门，一弯腰，坐在进来，把我扶在身边。 “蒋月......别......这怎么行？”我急忙拒绝，但是一着急，嘴里更是磕磕巴巴的。 “没事，师傅，咱们走吧。”蒋月没有理我，冲着司机点头示意。 司机只是想找借口把我轰下车，没有人愿意拉一个酒鬼。所以他看到蒋月居然真的上了车，无奈的摇了摇头，大概心里暗骂了一声“倒霉”，扭身启动了出租车。 看到蒋月这样，我虽然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车辆已经启动了，我也没办法了。 我转过头，感激的看着蒋月说：“谢谢你。”随即苦笑着，我又补充一句：“只不过这次一遇到我......好像就又要折腾你了。” 蒋月“噗嗤”一声，被我给气笑了。她半是认真，半开玩笑的点点头，说道：“确实，好像自从遇到你之后，我就没遇到什么好事。” 我俩都会心的笑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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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奇怪，别看折腾了这几次，我和蒋月却好像渐渐熟悉起来。当年明明我俩都是同学，我却对她并也不太了解，等到这毕业多年之后，阴差阳错的屡次误会，反而我俩变得亲近很多。 就在这时，我口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撑着惺忪的醉眼，低头一看，是林翠打来的。 我刚才的一点点轻松，马上就被这个电话破坏的荡然无存。我厌恶的挂掉来电，我不想听到林翠一个字的声音，这时我才发现，她之前已经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大概我刚才在ktv里，一点都没有听到。 而林翠那边，分明是不甘心，在我挂掉之后，又给我打过来。我又挂了两次，她还在执意拨打着。 此时阵阵酒意袭来，我心中一股火上来，把电话接通，只听见电话里传来林翠焦急的声音：“啊，大铁，可打通了你的电话了。你去哪里了？担心死我了。” “哼，你是在担心我？还是担心我家的钱？” “大铁，你误会我了，我真的是担心你！我发誓！另外，是昨天这事，我错了，行不行？是我骗你了，但是我就骗过你这一次，真的。” 林翠在电话里的声音，很是慌乱。 “你是真的喜欢我？呵呵......我实话告诉你吧，今天上楼，我听见建兴打电话了，你俩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就骗我这一次？呵呵......林翠，你一直在骗我！你想要的，只是我家的钱而已！” 此刻，我的头脑里又浮现出建兴那刺耳的笑声，我能想到昨晚林翠和他在一起，有多开心。而且难怪林翠从不让我送她回家，说什么心疼我，原来她每次都要随后去找建兴他们放浪，而我居然还天真的要准备与她去领证，开心了整整一晚上。 我想到这些，心里一阵阵的绞痛。 “大铁，我和建兴真没什么，你刚才一定听错了......不，他是个骗子......你千万别信他的话！”林翠已经开始语无伦次。 我气坏了，完全不顾车里还有司机和蒋月，我冲着电话声嘶力竭的大喊道： “林翠，我不会再被你骗了！从今以后，我俩一刀两断，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说完这句，一下子把手机从车窗扔了出去。 只听“啪”的一声，手机从飞驰的出租车甩出，在地上摔个粉碎。 司机吓了一跳，踩了一脚刹车，停在路边，扭身看向我，大概不知道我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把手机掉在路上，需要去捡回来。 我朝着司机大喊：“停什么车？开车，给我开车！” 随后我仰头朝上，双手捂住脸，只不过眼泪不争气的从指缝间淌落下来。 蒋月刚才见我打电话，为了避嫌，一直扭头看向窗外。但是我想发生了什么情况，傻子也能猜得出来。 她看见我这个样子，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向出租车司机说道：“师傅，您继续开吧。” 司机师傅极不高兴的看了我一眼，嘴里嘀嘀咕咕的小声说了什么，我估计肯定是抱怨倒了大霉，拉上我这么一个能折腾的酒疯子。随后他不情愿的踩下了油门，重新启动了汽车。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出租车开到了我们村，然后我强忍着醉意，指挥着司机师傅，顺着村里的小路，终于开到了我家的门口。 我刚才喝的太多了，酒味一个劲的从胃里往嗓子眼里冒，再加上车厢比较封闭，让我有些晕车，强忍了半天。终于熬到家了，车还没有停稳，我就一把把车门推开，跳出车外，随即“哇”的一声，我趴在地上，吐了一地。 蒋月正在付车费，刚付完，就发现我已经吐上了，她急忙从车里下来，把我搀扶了起来，并耐心的给我拍打着后背，让我能好受一点。 我吐得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冲着蒋月微微点点头，表示感谢。 与此同时，只听“咯吱”一声，出租车司机往后一个迅猛的倒车，地上腾起一堆尘土，然后一脚油门，飞速的开走了。 我扭头看了一眼出租车，心中苦笑了一下，估计司机终于把我这个酒鬼摆脱了，忙不迭的溜走了。 就在这时，我妈听见外面的声响，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看见我的样子很不高兴，皱着眉头说：“怎么大白天的，你就喝成这样？” 然后她看到我身边的蒋月，先是一愣，马上脸上都是笑容： “哎呦，大铁，你这么快就把女朋友带回来了？这姑娘，就是林翠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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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误会的女朋友 我妈说完，突然一扭头，跑回了屋。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妈又从屋中兴冲冲的跑了出来，她直接把一个鼓鼓的红色纸包塞入到蒋月手里，然后一把拉住蒋月，亲切的说道： “闺女，听大铁说，你都同意和他领证了，这是一万块钱，就是阿姨的见面礼，你拿着吧。” “不......阿姨，我不能要。”蒋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吓了一跳，急忙就要把手中红包还给我妈。 “闺女，别客气，快拿着吧。我和大妈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我爸也从屋里走出来，大概是我妈刚才回屋叫他去了，顺便拿下见面红包。 我们这边有这个讲究，儿子带准媳妇第一次上门，要给个大红包做见面礼。 我妈一边让蒋月往屋里走，一边走过来搀扶我，同时小声数落我说：“大铁，你把女朋友带回来，也不和我们先提前说下，屋子都没有收拾，我们都没有准备。” “妈......她不是林翠。”我恢复了点力气，急忙摆了摆手，和我妈解释。 “啊，她不是林翠？那她是谁？”我妈停下了脚步，看着我和蒋月，不解的问道。 “阿姨，我叫蒋月，我之前和大铁是同学。他今天喝醉了，我帮着把他接回来的。”蒋月赶紧解释道。 “奥，这样呀......姑娘，那太谢谢你了。”我妈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大概知道这是误会了，面上表情很是尴尬。 “没事的，阿姨，我有事，那我先走了，你赶紧好好照顾大铁吧。”蒋月说完，把手中的红包塞回到了我妈的手里，然后对我摆了摆手，就要走去了。 “姑娘，别着急走，进来喝口水再走。”我妈急忙挽留蒋月，想道个谢。 蒋月一边走，一边扭头对我妈笑了笑：“没事，阿姨，别客气了，您快照顾大铁吧。”她走的很快，一会儿就从巷口一转弯，消失了。 我妈低头看着手中的红包，又扭头看向我，她没说话，随后她把我搀起来着，走进了屋里，让我爸给我打了一杯热水。 等我喝了两口，缓过来一些之后，我妈看着我，面色严峻的问道：“大铁，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心中羞愧难当，低着头，把今天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妈。说到难过的地方，眼中不禁又要泛出泪花。我暗暗斥责自己的软弱，急忙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我妈和我爸坐在一边，安静的听我说完今天的经历，他俩没有插话一句。 此刻的我，羞臊不已。之前我一直打着保票说林翠又善良又单纯，现在我才知道她有多卑鄙，而我又有多么愚蠢。 这时候，我忽然瞥见屋角的倒计时板，上面的数字除了更换成“29”外，而且粉笔的颜色，从之前的白色，变成红色。 唉，一定是我妈觉得好事将近，特意让我爸用红笔来写。结果我不但自己受骗不说，还给了他们如此沉重的一个打击。 “妈，爸，我......对不起你们，媳妇没找到，房子也搞不定，我......真是太没用了。”此时的我，脸羞的红红的，我把头深深的扎了下去，不敢抬头看他们，因为我无法承受他们失望的目光。 “大铁......”，沉默半响，我妈开了口，叫了我的名字。 我羞愧的稍稍抬起头，等着我妈来骂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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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看着我，缓缓的说道：“这个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了。我们家之前穷惯了，多一套房，少一套房子，也没什么大不了。你不用太难过了。” 我惊呆了。 我根本没有想到平时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我妈，居然能这样说。我一直以为我丢掉了媳妇，丢掉了眼见就要到手300万的房子，我妈一定会气疯了，她平时应该是最在乎钱的呀。 我爸也看向我，点点头，缓缓说道：“一家人，每天开心健康最重要。” 我听着我爸这句熟悉的港剧台词，但是再没有了之前滑稽的味道，取代的是，一股暖暖的亲情。 我鼻子一酸，搂住我爸我妈，放声大哭起来。只不过这次的泪水，不再是愤怒，而是感动。 我妈拍了拍我的后背，叹息了一声，随后安慰我：“没事的，儿子。咱们虽然家里没多少钱，好容易盼到能拆迁了，但是也不希望找一个只认钱的姑娘，那个林翠，你就忘了她吧。” 我妈一提到“钱”这个词，我突然“哎呦”一声，一拍脑袋：“坏了，我忘了还蒋月钱了。” 我妈不解的问：“什么钱？” 我不好意思的说：“今天我在KTV里喝高了，都是蒋月替我结的款，还有路上的车费，也是她帮我结的账。刚才她走的仓促，我居然忘了这事了。” “这个姑娘是你同学吗？之前也没听你说过呀。” “嗨，她是我上高中时候的同学，她比较老实，也不爱说话，所以我们当时关系也不密切。” “奥，我看这个姑娘其实还不错的。人长的挺好看，对人说话也客气。”我一开始看见她，还以为她就是你的女朋友呢，我还挺高兴的。”我妈叹了口气，“唉，原来是个误会。” 我妈接着嘱咐我：“那你随后给她打个电话，赶紧把钱还了人家姑娘。这次这么麻烦人家，又是替你结账又是照顾你的，你一定请人家吃个饭，可别忘了。” “嗯，我知道了”。我下意识去摸手机，想给蒋月打个电话，突然发现兜里空空的。 “奥”，我这时才想起来，我把手机摔在了路上，蒋月的手机号码存在手机里。 这个怎么办？要不我去单位写字楼里去找她？不过一想到去单位，可能撞见林翠，我就暂时打消了这个打算。算了，我还是随后找别的同学问问吧。 今天折腾了一天，我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再加上呕吐之后，还有些残存的酒精在胃中发酵，我难受的厉害，感觉人都要虚脱了一样。 我先不管蒋月的事了，随后我再想办法联系她吧。现在的我，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把今天发生的这些难受的事，都统统忘掉。 尽管现在是下午，天空中艳阳高照，但是我却疲惫无比，我回到了屋里，闷头睡了起来。 没想到，我这一躺下就睡到了傍晚，我在梦里感觉好像有人在用火烤我，浑身生疼。我迷迷糊糊的挣扎着醒来，才发现我的额头有些发烫。 嗯，我怎么又发烧了？ 俗话说“大喜大悲，最易伤人”。我这一天，从一早的兴致勃勃，准备谈婚论嫁，到了上午知道被欺骗的真相，痛不欲生，随后又借酒消愁，喝的人事不省。 一天之间，我就像坐了过山车一样，从人生的巅峰，狠狠摔倒了地面。 想到这里，我又躺下了。如果人生就是这样痛苦，那就烧吧，最好能把我烧傻了，这样我就记不住过去发生的事情，我也就不会痛苦了。 我这样一想，突然觉得心里好像轻松了许多，迷迷糊糊的又昏睡过去。 |
| 好了，可以正常发出来了，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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