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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迷雾缉凶——长篇罪案推理小说 |
| 作者:令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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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密室失踪案（一） “在我看来，很多命案的凶手在犯案时都是有作案动机的，只要能够掌握其作案动机，案件的侦破就会容易很多！”伴随着咖啡厅内舒缓的音乐，津海政法大学刑事侦查学院教授顾斌正在和学生们分享着自己对案件侦破方面的经验。 坐在顾斌对面的一名短发女生，立刻提问道“老师，就像我刚才提到过的一个雨夜杀人案，凶手只选择在雨夜作案，而且专挑穿红色高跟鞋的女性下手，死者与凶手非亲非故，甚至是素未谋面。像这种随机的无差别杀人，那凶手的作案动机又是什么呢？” 顾斌轻抿了一口咖啡，缓缓道“针对你的这个问题，首先我们要搞清楚一点，凶手为什么会在雨夜，专挑穿红色高跟鞋的女性下手。我猜测，很可能是凶手在一个雨夜与一位穿红色高跟鞋的女性有过一段不愉快的经历，甚至被其羞辱过。所以，他会选择一个特定的时间，报复有这些特征的人，从而体验出获得尊严的满足感！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看成这是凶手的一种作案动机呢！” 顾斌的学生们思索片刻，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顾斌又和学生们简单的探讨了一些颇具代表性的案件，学生们也都感觉受益匪浅。 渐渐的，时间已接近傍晚，顾斌的学生们也相继离开了咖啡厅。顾斌将杯中的咖啡喝完，正要起身离开时，电话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顾斌一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竟然是大学同学马继峰。 顾斌一阵的苦笑，他知道这位昔日的同窗，现如今的津海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支队长，这个大忙人能给他打电话估计是又碰到什么棘手的案子了！ 顾斌还是迅速的接起了电话，“喂！老同……” “老同学，现在在津海吗？”顾斌还没等‘学’字喊出口，就被马继峰急促的声音打断了。 顾斌调侃道“大马，你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我这下午刚回的津海，你这电话就打过来了！” 这虽然是顾斌的一句玩笑话，但马继峰听的却是颇为尴尬。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先用人先教人之嫌。 “嗯，其实也……”马继峰支支吾吾的半晌也没说出话来。 “一向雷厉风行的马支队也有羞答答的时候！有什么事就直说吧！”顾斌倒是直奔主题向马继峰询问着。 “我们这现在确实有一件特别棘手的案子想请老同学帮帮忙。但我承诺，只要是案子破了，津海的馆子你随便挑，咱眉头都不皱一下！” “行了，咱之间就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了！到底是什么样的案子?” “最近,咱市出了一起密室失踪案，听说了吧！”虽然隔着电话，顾斌依旧听出了马继峰语气中的神秘。 “嗯！听说了。”顾斌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案子市里催的紧，可偏偏是毫无头绪，想请老同学过来帮帮忙！”在电话的另一头，马继峰这次没有含糊其辞，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顾斌犹豫片刻，但还是非常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出了咖啡厅，顾斌驱车直奔市局刑侦支队。 马继峰口中提到的密室失踪案，就在刚刚,顾斌和他的学生们还讨论过。至于案件的基本情况，顾斌也是在网上了解到的。 昨天上午有一位网友在网上发布了这样一篇帖子。镜湖分局接到群众报警，称一位独居女性可能在住所内发生了意外，当警方赶到现场时，无论怎样敲门都不见屋内有人回应，而报警人坚称独居女性就在屋中。派出所的民警只得破门而入，结果屋内空无一人，但在地面上却留下了一大滩的血迹。 网上还详细描述了很多的细节，例如门锁是在内部反锁的，并没有被撬过的痕迹，窗户上的铁质护栏也都完好无损。甚至于在帖子中居然还提到了警方在现场并未发现有打斗过的痕迹。 这件密室失踪案的帖子在网络上一经发布，便引起了网友们的广泛讨论，虽然也有网友质疑过这篇帖子的真实性。但各种猜测依然是层出不穷，有猜测独居女性是一名失足女，与嫖客发生纠纷，最后被杀害抛尸。也有猜测独居女性与有妇之夫有染，最后被其妻子杀害抛尸。 随后，津海警方也迅速做出了“确有其事，正在调查”的回应，同时，也呼吁广大网友要理性发表言论，不信谣，不传谣。 密室失踪案被一经证实，在网络上仅仅经过一夜的发酵，就已经登上了各大网站、论坛热搜榜的榜首。成为全国网友争相讨论的热门话题。 顾斌刚到刑侦支队的楼下，就看到了在门口等待他的刑警陶宇。陶宇和顾斌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便迫不及待的带着顾斌来到了支队的会议室。 会议室内支队长马继峰，副支队长徐嘉影，以及刑警程立、宋云飞等刑侦支队的一众骨干人员早已等候多时。 几人没多做客套，便坐在一起对案情进行了讨论。 首先，程立先对案情做了基本的介绍，“我们是在九点二十八分接到的群众报案，报案人称一名独居女性可能在出租屋内发生了意外。那这名失踪的独居女性名叫冯倩，年龄36，身高1米62，体重75公斤，单身，是津海市临谷县望江村人。在本市一家宾馆从事保洁工作。至于冯倩的社会关系也非常的简单，据从她同事那里了解，冯倩本人平时不大爱说话，但工作上非常勤快，任劳任怨。除工作外，和同事们基本没有任何交集，也没听说过冯倩得罪过什么人，失踪之前，也没发现冯倩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哦，对了，她的同事还说，冯倩居然没有微信，也从不网购，使用的也一直都是那种按键式的老人机。” 听程立介绍到这，顾斌立刻露出了诧异的目光。在互联网高速发展的今天，微信已然成为大众最常用的社交软件。就是很多大爷大妈都会选择用微信去沟通交流，按照冯倩的年纪，微信应该是她手机必备的软件之一才对啊！ 程立随后按了下手中的遥控器，会议室内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张一层老式平房的照片，道“冯倩租住在北湖区城郊最大的一片老式平房内，这片区域在去年就已经纳入到了棚户区改造工程，所以很多老住户都已经搬离，空出了不少的民房。不过这也倒是给不法分子提供了一个便利的空间。很多瘾君子和失足女都在此从事违法交易。所以北湖分局在接到报警后，也是非常重视，是在九点三十五分赶到了现场，几次敲门无果，而报警人又坚称冯倩一定就在屋内，民警那时才破门而入。屋内是空无一人。” 程立又按了下手中的遥控器，屏幕中随即又出现了一张地面布满大片血迹的图片。程立接着道“但在现场厨房的地面上留有一大滩的血迹，经现场勘验，血液量估计在1500毫升左右，那时血液已经开始凝固。从在冯倩单位更衣间以及在他卧室中提取的毛发，经DNA比对证实血液是冯倩的。一般来说，一个成年人流失1500毫升的血液就会有生命危险了。” 顾斌此时问道“既然屋门反锁，实际上屋内又是空无一人，报警人是凭什么坚信冯倩就一定在屋内？而这位报警人与冯倩又是什么关系？” 徐嘉影不禁对顾斌敏锐的洞察力大感钦佩，随即回道“报案人名叫兰小娟，和冯倩是同事关系，都是从事保洁工作。兰小娟称，是冯倩约她去逛街，让兰小娟在九点半的时候到她家去找她。估计九点二十五分的时候，兰小娟就到了冯倩家的门口，院门是没锁，兰小娟直接走了进去，可不管怎么敲房门，也没有人回应，兰小娟直接给冯倩打电话，电话铃声却在屋内响了。当时，冯倩主卧室的窗户并没有关，兰小娟透过窗户向里面看，发现不仅是冯倩的手机，就连她的钥匙都放在桌子上。兰小娟再向四周仔细一看，她竟然在厨房的位置发现了一些血迹。因为视角所限，兰小娟所看到的血迹应该就是血泊的边缘，所以，兰小娟虽然没有看到冯倩，但她猜测冯倩很可能是在厨房遭遇了意外。情急之下就选择了报警！” 顾斌随即问道“不是说除工作之外，冯倩和其他同事没什么交集吗！怎么会单单约这个兰小娟去逛街呢！” 徐嘉影回道“我们就这个问题也询问过兰小娟，可当时兰小娟看见地上一大滩血，直接产生了恐怖的联想，一时间情绪紧张，血压飙升，支支吾吾的也是所问非所答，所以我们就让她先回去休息。就在刚才我们已经安排人去接了，估计一会就能来。” 宋云飞补充道“但她的作案嫌疑基本可以排除，当时兰小娟进院的时候，恰巧有一位邻居去倒垃圾回来，见到兰小娟大力叩门，想是发生了什么事，也跟着进了院，直到警察来时那位邻居才离开。而且经过我们调查，这个兰小娟没有案底，也没什么恶习，更没和冯倩交恶过！” 顾斌缓缓点头。而后马继峰冲着程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介绍案情。 程立继续介绍道“现场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除血泊区域外，在其他地方并没有发现任何血迹。甚至没有发现除冯倩之外其他人的痕迹，在现场更是没有发现被刻意清理过的痕迹。而房门是由内反锁的，窗户虽然是开着的，但窗户外的铁质护栏却是完好无损，从焊接和锚固的部位来看，也没有被撬动过的痕迹。而护栏之间的缝隙最大处也仅仅只有20公分，以冯倩的身材根本无法通过！我们在冯倩的家中发现了她的手机、身份证和一张银行卡。我们调取了她银行卡的流水，在最近一段时间，并没有大额的转账和支取。案发之后，我们也尝试着多个途径去联系冯倩，可一直都没有联系上。目前，我们已经向各个分局，包括火车站、机场以及地铁站都发出了协查通告。如果发现冯倩，会及时联系我们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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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密室失踪案（二） 顾斌微微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在冯倩住所附近就没有一处监控拍到过她吗？” 程立回道“都是些老式平房再加上很多户都搬走了，现在住的没有几户有监控的。但咱们对周边住户的走访发现，就在昨天早上九点十分的时候，冯倩到离她家最近的一间杂货铺买过东西，而这家杂货铺的门口就有一处监控。当时咱拿着冯倩的照片给杂货铺的老板一看，老板立刻就认出来了，一呢是因为时间短，二呢是冯倩最近那段时间总在那买东西，和杂货铺老板也都熟悉。” 顾斌疑道“那冯倩出了杂货铺之后，是往家的方向去的？” 程立回道“没错！但监控的视角只能拍到冯倩走进了胡同！她周围的几户邻居也都说在那个时间段没碰到过冯倩。” 顾斌思索片刻，低声喃喃自语道“也就是说，没有证据能够表明冯倩确实走进了家门！” 众人并没有听清顾斌在说些什么，均向顾斌投来疑惑的目光。马继峰更是直接问道“老顾，在那嘀咕什么？” 顾斌回过神来，随口回了一句“没什么！”接着继续问道“那冯倩家厨房和卫生间的下水查过了吗？用水量有没有什么异常？” 在场众人当然明白顾斌的言中之意，徐嘉影回道“在冯倩居住的屋内，下水只有两处，都在厨房，一处是洗菜池，另一处是地漏。我们在洗菜池、地漏以及下水管的管壁没有提取到任何人体组织。至于卫生间，这片区域的住户用的都是公共旱厕，也没有发现任何的血液及人体组织。我们甚至动用了警犬，在屋内及院子里每一个角落都进行了非常详细的搜查，还是没有任何发现。至于用水量，当天根本没有用水的记录。” 程立接着补充道“我们是在九点二十八分接到报案，民警是在九点三十五分赶到现场，假设冯倩是在九点十分遇害的，凶手想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碎尸并不留任何痕迹的冲入下水道，在时间上看，基本是不可能实现的！” 当几人介绍完案情之后，顾斌思索片刻却惊奇的发现，案件的基本信息竟与网上所描述惊人的一致。例如，门是从内部反锁的，窗护栏完好无损，屋内空无一人，现场地面留下一大滩血迹。 顾斌颇为疑惑的问道“现场的基本情况，对外公布过吗？为什么网上的帖子描述的如此详细？” 马继峰自然听出了顾斌的疑惑所在，颇为无奈的回道“这篇帖子第一次出现在网络的时间是在昨天上午的九点三十九分，那个时间咱们的民警才刚刚破门而入，连支队技侦人员都没有赶到现场呢！” 顾斌试着分析道“那也就是说，当时连我们都还没有完全掌握案发现场的细节，那时就已经有人将帖子在网络中发表出来了，而且所描述的诸多细节和我们所勘验的结果居然还惊人的相似！” 马继峰无奈的点了点头，以示肯定。 顾斌继续问道“发文的人查到了吗？”能对现场的真实情况如此了解，那发文之人即使不是密室失踪案的策划者、实施者，最起码也应该是一位目击者。 宋云飞回道“这名发文之人的账号是通过第三方平台登录的，并没有经过实名认证，而使用的是商业圈的公共免费wife，那个时间段连附近很多的上班族都连接过那处wife。所以也是无从查起。” 这时，马继峰不禁叹道“这还真是邪门了，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失踪了。从警这么多年，我还是头回碰到这么离奇的案子！” 顾斌拍了拍马继峰的肩膀，示意他先稍安勿躁，又问道“那现场再没有什么别的发现么？” 经顾斌发问，宋云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拿过桌上的遥控器，按了几下，屏幕中随即出现了一张带有翡翠吊坠的项链，但从照片中就能明显的看出，项链的大部分已经被血迹沾染，只有翡翠吊坠部分还算完好。 宋云飞解释道“这是在现场血泊旁边发现的一条翡翠项链，上面没有检测到任何人的指纹，已经问过冯倩的同事了，都说没见过冯倩戴过这条项链。而且以冯倩的收入和她平时节俭的生活习惯，应该不大可能买这样的奢侈品吧！” 马继峰笑道“咱这一群大老爷们对项链哪有研究啊！嘉影谈谈吧。” 徐嘉影看看众人，轻“咳”了一声，支支吾吾的回道“这，这项链看上去，链身很细，应该不会太过昂贵。冯倩有这么一条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吧！”徐嘉影作为女性，也确实有一颗爱美之心。但由于特殊的工作性质，徐嘉影平时基本不会佩戴项链，更不要说花时间去研究了。 马继峰强忍笑意，接道“咱先不说材质，就从这样式来看，只能说是一般般！” 顾斌打趣道“行啊，马支队，对女性饰品都有这么深的研究了，是不背着嫂夫人在外面金屋藏娇了！” 说到这，徐嘉影冲着顾斌眨了眨眼，盈盈一笑。顾斌此举算是帮徐嘉影刚才的尴尬找回点颜面。 马继峰连忙摇头，回道“这玩笑可不敢随便乱开。我媳妇上大学时的好闺蜜在大新集团当高管，大新集团前一阵搞了一个庆祝舞会，邀请了我媳妇。我媳妇就拽着我逛商场，选衣服，挑首饰。这才算是长点见识！” 顾斌问道“大新集团？就是那个生意涉及地产、餐饮、酒店等多个领域，年收入几十亿的大新集团？” 马继峰回道“可不是么！也不知道人那生意是怎么做的，之前还是个不知名的小公司，几年的时间就成了咱市数一数二的大企业了。” 宋云飞在一旁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马继峰见状，赶忙道“云飞啊！你接着说。” 宋云飞继续道“看这项链的样式，虽然是其貌不扬，但是材质，尤其是这块翡翠吊坠的成色，就是放在现在，也得值个三、四十万。” 顾斌反应最快，问道“放在现在？你的意思是这物件已经有些年头了？” 宋云飞回道“咱们根据珠宝专家的反馈，无论是从样式，还是制作工艺上来看，这条项链少说也有个十年、八年的历史了。” 徐嘉影瞪了一眼宋云飞，埋怨道“知道了也不早说，还真能卖个关子！” 宋云飞此时是一脸的委屈，他看向旁边的程立和马继峰，两人均是低头掩嘴偷笑。宋云飞本是想一口气说完的，可无奈中途被支队长把话茬接过去了。况且他之前也说了这条项链是奢侈品，那一定是价格不菲。宋云飞苦笑着，但此时却也不好明言。 马继峰赶忙插话道“这项链都过时这么多年了，还能这么值钱。恐怕还真不是冯倩这样的工薪阶层能负担起的！” 程立也附和道“那也就是说，这条项链很可能是嫌疑人作案时落在现场的！” “我们从现场来看，除了冯倩并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痕迹，假设有嫌疑人对冯倩行凶，他能把自己的痕迹清理的如此干净、彻底，又怎会大意到将如此珍贵的项链遗留在现场。”徐嘉影立刻发表了自己的不同见解。 宋云飞道“况且，在当年能买得起这样奢侈品的人，那一定是家境殷实。这样的人是怎么和冯倩扯上关系的？” 一时间，会议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顾斌之前并没有同众人讨论关于项链的所属。 他从事先交给他的案件相关材料中找出了一张项链处于血泊边缘的照片，他反复看了很久，觉得颇为奇怪。 既然项链是处在血泊边缘的位置，尽管会沾染大量血迹，那应该是沾染的极不均匀才对。但从实际的照片来看，项链的链身是完全被血迹所包裹。如果最开始项链是处在血流靠前的位置，那为何翡翠吊坠却未沾染丝毫血迹。想到这里，顾斌不由得心头一紧。 这时，马继峰冲着顾斌问道“老顾，案情基本就是这样，你觉得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顾斌回过神来，整理了一下思绪，回道“现在我们都无法判断冯倩是否回到了住所，冯倩若是未回到住所，那现场的血迹、反锁的房门解释不通。但冯倩若是回到了住所，那她又是怎样在一个密闭的空间中失踪的。从现在掌握的线索，还很难推进下去。但现在比较庆幸的是，我们无法确定冯倩是否已经遇害，就意味着也许她还活着，所以当务之急除了加大警力寻找冯倩之外，不如就先从这条项链入手，查查这条项链的来历，也许会有其他的收获。” 马继峰沉吟片刻，道“云飞，你组织人员在全市范围内的珠宝店核查一下，看有没有知道这条项链来历的，尤其是那种经营年限在十年，不，十五年以上的企业。” 宋云飞点头应“是！” 这时，马继峰站起身来，叹了口气，只听他言辞恳切，继续道“现在关于密室失踪案的各种讨论、推测，不断在网络上发酵，尤其像这种受害人不知所踪的情况，更能引发大众讨论的热情。市局要求限期破案。所以还请大家同心协力，将案件早日侦破。” 在场众人包括和马继峰同窗、同寝四年的顾斌，平时都很少见到马继峰如此郑重其事，马继峰的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这时，徐嘉影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徐嘉影接起电话，说了句“好，我马上过去！”随即便撂下了电话。 徐嘉影转而冲着众人道“兰小娟到了，在询问室。” 马继峰立刻做出了安排，宋云飞直接去查翡翠项链的来历，徐嘉影和程立负责去对兰小娟询问。顾斌则要求旁听询问经过，马继峰则将他安排在询问室一旁的监控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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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密室失踪案（二） 顾斌微微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在冯倩住所附近就没有一处监控拍到过她吗？” 程立回道“都是些老式平房再加上很多户都搬走了，现在住的没有几户有监控的。但咱们对周边住户的走访发现，就在昨天早上九点十分的时候，冯倩到离她家最近的一间杂货铺买过东西，而这家杂货铺的门口就有一处监控。当时咱拿着冯倩的照片给杂货铺的老板一看，老板立刻就认出来了，一呢是因为时间短，二呢是冯倩最近那段时间总在那买东西，和杂货铺老板也都熟悉。” 顾斌疑道“那冯倩出了杂货铺之后，是往家的方向去的？” 程立回道“没错！但监控的视角只能拍到冯倩走进了胡同！她周围的几户邻居也都说在那个时间段没碰到过冯倩。” 顾斌思索片刻，低声喃喃自语道“也就是说，没有证据能够表明冯倩确实走进了家门！” 众人并没有听清顾斌在说些什么，均向顾斌投来疑惑的目光。马继峰更是直接问道“老顾，在那嘀咕什么？” 顾斌回过神来，随口回了一句“没什么！”接着继续问道“那冯倩家厨房和卫生间的下水查过了吗？用水量有没有什么异常？” 在场众人当然明白顾斌的言中之意，徐嘉影回道“在冯倩居住的屋内，下水只有两处，都在厨房，一处是洗菜池，另一处是地漏。我们在洗菜池、地漏以及下水管的管壁没有提取到任何人体组织。至于卫生间，这片区域的住户用的都是公共旱厕，也没有发现任何的血液及人体组织。我们甚至动用了警犬，在屋内及院子里每一个角落都进行了非常详细的搜查，还是没有任何发现。至于用水量，当天根本没有用水的记录。” 程立接着补充道“我们是在九点二十八分接到报案，民警是在九点三十五分赶到现场，假设冯倩是在九点十分遇害的，凶手想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碎尸并不留任何痕迹的冲入下水道，在时间上看，基本是不可能实现的！” 当几人介绍完案情之后，顾斌思索片刻却惊奇的发现，案件的基本信息竟与网上所描述惊人的一致。例如，门是从内部反锁的，窗护栏完好无损，屋内空无一人，现场地面留下一大滩血迹。 顾斌颇为疑惑的问道“现场的基本情况，对外公布过吗？为什么网上的帖子描述的如此详细？” 马继峰自然听出了顾斌的疑惑所在，颇为无奈的回道“这篇帖子第一次出现在网络的时间是在昨天上午的九点三十九分，那个时间咱们的民警才刚刚破门而入，连支队技侦人员都没有赶到现场呢！” 顾斌试着分析道“那也就是说，当时连我们都还没有完全掌握案发现场的细节，那时就已经有人将帖子在网络中发表出来了，而且所描述的诸多细节和我们所勘验的结果居然还惊人的相似！” 马继峰无奈的点了点头，以示肯定。 顾斌继续问道“发文的人查到了吗？”能对现场的真实情况如此了解，那发文之人即使不是密室失踪案的策划者、实施者，最起码也应该是一位目击者。 宋云飞回道“这名发文之人的账号是通过第三方平台登录的，并没有经过实名认证，而使用的是商业圈的公共免费wife，那个时间段连附近很多的上班族都连接过那处wife。所以也是无从查起。” 这时，马继峰不禁叹道“这还真是邪门了，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失踪了。从警这么多年，我还是头回碰到这么离奇的案子！” 顾斌拍了拍马继峰的肩膀，示意他先稍安勿躁，又问道“那现场再没有什么别的发现么？” 经顾斌发问，宋云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拿过桌上的遥控器，按了几下，屏幕中随即出现了一张带有翡翠吊坠的项链，但从照片中就能明显的看出，项链的大部分已经被血迹沾染，只有翡翠吊坠部分还算完好。 宋云飞解释道“这是在现场血泊旁边发现的一条翡翠项链，上面没有检测到任何人的指纹，已经问过冯倩的同事了，都说没见过冯倩戴过这条项链。而且以冯倩的收入和她平时节俭的生活习惯，应该不大可能买这样的奢侈品吧！” 马继峰笑道“咱这一群大老爷们对项链哪有研究啊！嘉影谈谈吧。” 徐嘉影看看众人，轻“咳”了一声，支支吾吾的回道“这，这项链看上去，链身很细，应该不会太过昂贵。冯倩有这么一条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吧！”徐嘉影作为女性，也确实有一颗爱美之心。但由于特殊的工作性质，徐嘉影平时基本不会佩戴项链，更不要说花时间去研究了。 马继峰强忍笑意，接道“咱先不说材质，就从这样式来看，只能说是一般般！” 顾斌打趣道“行啊，马支队，对女性饰品都有这么深的研究了，是不背着嫂夫人在外面金屋藏娇了！” 说到这，徐嘉影冲着顾斌眨了眨眼，盈盈一笑。顾斌此举算是帮徐嘉影刚才的尴尬找回点颜面。 马继峰连忙摇头，回道“这玩笑可不敢随便乱开。我媳妇上大学时的好闺蜜在大新集团当高管，大新集团前一阵搞了一个庆祝舞会，邀请了我媳妇。我媳妇就拽着我逛商场，选衣服，挑首饰。这才算是长点见识！” 顾斌问道“大新集团？就是那个生意涉及地产、餐饮、酒店等多个领域，年收入几十亿的大新集团？” 马继峰回道“可不是么！也不知道人那生意是怎么做的，之前还是个不知名的小公司，几年的时间就成了咱市数一数二的大企业了。” 宋云飞在一旁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马继峰见状，赶忙道“云飞啊！你接着说。” 宋云飞继续道“看这项链的样式，虽然是其貌不扬，但是材质，尤其是这块翡翠吊坠的成色，就是放在现在，也得值个三、四十万。” 顾斌反应最快，问道“放在现在？你的意思是这物件已经有些年头了？” 宋云飞回道“咱们根据珠宝专家的反馈，无论是从样式，还是制作工艺上来看，这条项链少说也有个十年、八年的历史了。” 徐嘉影瞪了一眼宋云飞，埋怨道“知道了也不早说，还真能卖个关子！” 宋云飞此时是一脸的委屈，他看向旁边的程立和马继峰，两人均是低头掩嘴偷笑。宋云飞本是想一口气说完的，可无奈中途被支队长把话茬接过去了。况且他之前也说了这条项链是奢侈品，那一定是价格不菲。宋云飞苦笑着，但此时却也不好明言。 马继峰赶忙插话道“这项链都过时这么多年了，还能这么值钱。恐怕还真不是冯倩这样的工薪阶层能负担起的！” 程立也附和道“那也就是说，这条项链很可能是嫌疑人作案时落在现场的！” “我们从现场来看，除了冯倩并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痕迹，假设有嫌疑人对冯倩行凶，他能把自己的痕迹清理的如此干净、彻底，又怎会大意到将如此珍贵的项链遗留在现场。”徐嘉影立刻发表了自己的不同见解。 宋云飞道“况且，在当年能买得起这样奢侈品的人，那一定是家境殷实。这样的人是怎么和冯倩扯上关系的？” 一时间，会议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顾斌之前并没有同众人讨论关于项链的所属。 他从事先交给他的案件相关材料中找出了一张项链处于血泊边缘的照片，他反复看了很久，觉得颇为奇怪。 既然项链是处在血泊边缘的位置，尽管会沾染大量血迹，那应该是沾染的极不均匀才对。但从实际的照片来看，项链的链身是完全被血迹所包裹。如果最开始项链是处在血流靠前的位置，那为何翡翠吊坠却未沾染丝毫血迹。想到这里，顾斌不由得心头一紧。 这时，马继峰冲着顾斌问道“老顾，案情基本就是这样，你觉得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顾斌回过神来，整理了一下思绪，回道“现在我们都无法判断冯倩是否回到了住所，冯倩若是未回到住所，那现场的血迹、反锁的房门解释不通。但冯倩若是回到了住所，那她又是怎样在一个密闭的空间中失踪的。从现在掌握的线索，还很难推进下去。但现在比较庆幸的是，我们无法确定冯倩是否已经遇害，就意味着也许她还活着，所以当务之急除了加大警力寻找冯倩之外，不如就先从这条项链入手，查查这条项链的来历，也许会有其他的收获。” 马继峰沉吟片刻，道“云飞，你组织人员在全市范围内的珠宝店核查一下，看有没有知道这条项链来历的，尤其是那种经营年限在十年，不，十五年以上的企业。” 宋云飞点头应“是！” 这时，马继峰站起身来，叹了口气，只听他言辞恳切，继续道“现在关于密室失踪案的各种讨论、推测，不断在网络上发酵，尤其像这种受害人不知所踪的情况，更能引发大众讨论的热情。市局要求限期破案。所以还请大家同心协力，将案件早日侦破。” 在场众人包括和马继峰同窗、同寝四年的顾斌，平时都很少见到马继峰如此郑重其事，马继峰的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这时，徐嘉影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徐嘉影接起电话，说了句“好，我马上过去！”随即便撂下了电话。 徐嘉影转而冲着众人道“兰小娟到了，在询问室。” 马继峰立刻做出了安排，宋云飞直接去查翡翠项链的来历，徐嘉影和程立负责去对兰小娟询问。顾斌则要求旁听询问经过，马继峰则将他安排在询问室一旁的监控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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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密室失踪案（三） 顾斌在监控室内能够很清晰的看到兰小娟的一举一动。兰小娟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目光不停的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件物品，每一个角落，看得出来身处在询问室这样的环境让她有些紧张。 徐嘉影和程立刚走进询问室，兰小娟立刻站了起来，冲着二人微微点头。 徐嘉影赶忙招呼着兰小娟坐下，道“大姐，不用紧张，我们今天找你来，主要就是了解一下有关冯倩的情况。希望你能如实回答，如果你能提供出有助我们侦破案件的线索，那对你的好姐妹也是一个帮助。” 兰小娟连连点头，表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徐嘉影告知了兰小娟关于询问的要求以及申请回避的权力，然后询问了一些她的基本信息后，便直奔主题，问道“听你的同事们说，冯倩平时除工作之外，和你们很少有交集，可为什么昨天早上约你去逛街，你们平时的关系很要好吗？” 兰小娟“其实，我和冯倩的关系也很一般，工作之外没有来往，更谈不上要好。也许是之前我帮过她，她对我心存感激，所以走的能稍微近一些！” 徐嘉影“具体她都请你帮过什么忙？” 兰小娟“冯倩这个人其实也挺怪的，一直以来都没有微信，也从不网购。可就在两、三个月前吧，突然和我说想要申请个微信，让我帮忙，当时还表现的挺着急，我还是先和别人串的班，然后就陪着她买了部智能手机，又给她申请了微信号。” 徐嘉影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立刻询问道“她的微信号是多少？” 兰小娟“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们之间都不是微信好友，她申请微信用的电话号，也是后办的，我们之间电话联系用的还是他那部老人机的号码。” 在监控室内，马继峰思索片刻，对旁边的一位刑警道“现在办理电话号码都需要实名制，去核实一下，冯倩名下有几个手机号码，哪个号码注册过微信号，还有她微信上次的登录时间和地点。”在现场，并没有发现兰小娟所提到的那部智能手机，马继峰觉得很有可能是被凶手带走的，顺着这条线索查，也许会有所收获。 刑警应了声“是！”赶忙快步走了出去。 顾斌在想，微信是一款被应用非常广泛的社交软件，像冯倩这种长时间不接触互联网的人，突然间注册了微信，其目的应该就是为了社交。可冯倩连像兰小娟这样相对较为要好的人都没有互加好友，那一定还有个对她来说更重要的人要通过微信与之联系。 询问还在继续，徐嘉影问道“那她注册微信之后，你们有没有发现他都和什么样的人联系？” 兰小娟回道“这就不知道了，平时干完活，就是闲下来的时候，她一般都是自己找个旮旯待着，不会和我们凑到一起聊天，但有两次我无意间看到她确实在用微信聊天，当冯倩注意到我在看她的时候，她就立刻把手机收了起来。但看样子，她兴趣还挺高的。” 这时，顾斌拿起话筒道“徐支队，你问问她，在那之后冯倩是否交往了男朋友，或者有没有发现和什么人交往比较密切。” 听到耳机中传来声响，徐嘉影下意识的按住耳机，然后冲着监控探头微微点了点头，将顾斌刚才所交代的对着兰小娟询问了一遍。 兰小娟思索片刻，回道“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有一个男人来找过她。” 徐嘉影继续问道“那具体是什么时间，什么样的男人来找过她，您再说的详细点。” 兰小娟沉吟片刻，似乎是在回忆当时的场景。然后回道“大概是半个多月前吧，那天也是下夜班，我两脚前脚后出的宾馆大门，我本想着叫着她一起去站点等公交车。可她却急匆匆的跑到了街对面，和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说了几句话，然后两个人一起沿着街走远了！” 徐嘉影问道“大姐，您再仔细回忆一下那个男人相貌、身高、体型！” 兰小娟面露难色，回道“那男的长什么样我是真记不清了，当时离得远，他还戴着帽子。至于身高嘛，大概在一米七左右吧！当时看着比冯倩没高出太多！但看他那背影到是挺膀挺壮的。” 听到这里，大家都不免有些失望。但徐嘉影还是继续问道“那你有没有发现男人有什么其他特征？” 兰小娟这次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回道“你要说是那男人的特征还真是特别，走路挺胸抬头，两只胳膊摆的那叫一个有劲，走起路来大摇大摆的，看姿势就是个纯爷们。”兰小娟边说还边模仿着，但从她模仿的动作来看，这活脱脱就是一个直立行走的猩猩模样。 审讯室内的徐嘉影、程立以及监控室内的几人，都不禁被兰小娟的夸张表演逗得哈哈大笑。 兰小娟见众人大笑，赶忙补充道“你们还真别不信，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样子。最近网上有个流行语叫什么来着？”“对，豪横！走那两步道是够豪横的！”仅仅片刻，兰小娟就给出了正确的形容词。 徐嘉影赶忙收敛笑容，调整情绪，解释道“大姐，别误会！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模仿的太过生动形象，我们一时间没控制住，非常抱歉！” 这时，徐嘉影的耳机中又传来了顾斌的声音“徐支队，再问问她，冯倩在注册过微信之后和与黑衣男人见面的那段时间，情绪上有没有发生什么明显的变化？” 兰小娟思索片刻，回道“在情绪上还真没发现她有什么变化，不，确切点说应该是没注意。因为一直以来冯倩也不太爱说话，存在感也低，很少有人会注意到她！” 徐嘉影缓缓点头，刚想再询问些什么。却被兰小娟开口打断了，只听兰小娟支支吾吾道“但要说变化，她，她……” 说到这，兰小娟看着徐嘉影和程立犹豫片刻，又转而改口道“其实也没什么，没什么！” 众人看得真切，兰小娟眼神闪烁，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正当徐嘉影想要开口再问的时候。马继峰已经迫不及待的抓起话筒，道“嘉影，这很可能是条有价值的线索，必须给她挖出来！” 徐嘉影缓缓点头，继续问道“大姐，就像我之前说的，你的每一次回答都可能是我们侦破此案的关键，况且你的好姐妹冯倩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如果她还活着，也许你提供的线索会成为她的救命稻草！” 兰小娟稍一犹豫，缓缓说道“你们可一定要替我保密，这可不是我乱嚼舌根！” 徐嘉影重重的点了点头。 兰小娟道“我发现冯倩好像是怀孕了！” 徐嘉影疑惑道“怀孕？还是好像？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兰小娟回道“就最近一段时间，我们都能明显的看出来，冯倩最少胖了得有三、四十斤。咱都是过来人，感觉应该是……” 徐嘉影随口惊讶道“冯倩不是一直单身吗！”但话音刚落，徐嘉影却又立刻反应了过来“难道和那个黑衣人有关？” 兰小娟赶忙解释道“警长，不是，警官，我说的是好像，至于和黑衣人有没有关系那我就更不清楚了！” 徐嘉影回道“大姐，你不用紧张，我这就是话赶话随口一问。那冯倩之前的照片你有吗？” “让我想想啊！这冯倩平时也不和谁合照——”片刻之后，兰小娟突然道“哦，我想起来了，大概三、四个月前吧，宾馆庆祝营业两周年的时候，有一张大家的合照。我找找啊！”说完，便掏出手机翻找了起来。 翻找了好一会，兰小娟才如释重负般的长出一口气，道“还真是三个多月前，五月十六日。”说罢，兰小娟便抬起手机，并将屏幕对着徐嘉影的方向。 徐嘉影赶忙将手机接过，兰小娟在屏幕上比划了两下，告诉徐嘉影冯倩在合照中的位置。 照片上的女人虽然被前排的人遮挡住了大半个身体，但从脸型和肩膀上看，不说纤细，也算是非常标准的身材了。和冯倩现在的照片相比，当真是判若两人。 这时，程立也将脑袋凑了过来，叹道“当真是一胖毁所有啊！” 徐嘉影斜眼瞥了程立一眼，然后将兰小娟的手机递给了他，示意他将照片导出。程立也是识趣，结果手机便操作了起来。 徐嘉影停顿片刻，耳机中也没再传来马继峰和顾斌新的指示，又接着问了兰小娟几个问题。 在询问即将结束，徐嘉影问她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时候，兰小娟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回道“有一次干活的时候，我发现冯倩的两条胳膊上都有淤青。” 徐嘉影立刻问道“那她有没有说是怎么造成的？” 兰小娟回道“我问她的时候，她含含糊糊的就说是自己不小心撞的，然后赶快就把袖子放下了。” 徐嘉影问道“那大概是什么位置？” 兰小娟回忆了一下，然后在自己的胳膊上比量着。位置大概就是小臂内侧靠上的位置。 徐嘉影继续问道“那以你的观察，她的这个伤是不是撞的？” 兰小娟回道“要我看，这可不像是撞的，撞能撞到这个地方么！而且还撞到两只胳膊的同一位置，我看倒像是被打的。” 兰小娟话音刚落，还没等徐嘉影再问。兰小娟又立刻补充道“警官，这还是我的猜测，是不是被打的，如果是，又是被谁打的，这我可真就不知道了！” 徐嘉影淡然一笑，在确定兰小娟没有其他什么补充之后，便安排民警先送她回去，并叮嘱她如果见到黑衣人或者是再想起什么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警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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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密室失踪案（四） 回到会议室之后，马继峰立即部署了下一步的工作。按照兰小娟所指出的黑衣人行走的街路及方向，调取道路周边的监控录像，时间追溯到二至三个月前。 然后马继峰又安排警力在黑衣人出现区域摸排走访，看是否有人见过并能记清黑衣人的相貌。马继峰认为，黑衣人和冯倩的关系绝非寻常，如果能找到这个黑衣人，一定会对案件的侦破大有帮助。 马继峰在部署期间，专案组的几名成员也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大多数都是关于黑衣人和冯倩关系的猜测。唯独顾斌坐在一旁，一言不发，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不可否认，马继峰此刻的部署是非常正确的，尤其是在现在毫无线索能将案件推进下去的情况下，查找黑衣人的下落变得尤为重要。 但顾斌觉得，若是实际操作起来，可绝非易事。黑衣人头戴鸭舌帽，以街路的监控的视角，怕是很难拍到其全貌，能拍到的也就是他行进的方向。至于在周边走访，两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谁还会记住在当时都没有留意过的陌生人呢！况且黑衣人还有意遮挡。 从冯倩简单的社会关系来看，顾斌有一种直觉，发帖人和黑衣人很可能存在着某种联系。若真是这样，发帖人在网上发帖都能不留痕迹，那么黑衣人的行踪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被锁定。 马继峰见顾斌正在愣神，于是在顾斌旁边轻轻敲了敲桌子，问道“老顾，你这边还有什么建议吗？” 顾斌回过神来，道“我赞成你关于寻找黑衣人的安排！只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冯倩在老家的情况，你们查了吗？” 程立回道“案发之后，咱们第一时间就联系了临谷县的同志。据临谷县给咱们反馈来的信息，近期没发现冯倩回过家，如果她回家的话，临谷县的同志会第一时间联系我们的。” “不，我的意思是冯倩在老家的社会关系怎么样？”顾斌立刻补充道。 程立接着回道“冯倩在十年前就已经外出打工了，她父母则一直居住在临谷县望江村。这期间呢，冯倩只回过两次家，她上次回家的时间大概是在两年前。但一直都会给老家的父母汇款。至于在老家的社会关系嘛，也很简单，也没听说和谁有过节，相反，村里的很多人尤其是年长的大爷大妈对她的评价都不错，老实、本分，也很孝顺！没什么特别地发现。” 顾斌缓缓点头，对马继峰道“马支队，我建议再深入的调查一下冯倩在老家的情况。比如说，她是否经历过一些特别的遭遇，尤其是是否受过什么样的打击？” 徐嘉影疑惑道“遭遇？打击？顾教授，你的意思是？”其余众人也都是一脸疑惑的看着顾斌，他们实在是猜不透顾斌为何会有此建议？ 看到众人皆是不解，顾斌也没有卖关子，随即解释道“从冯倩对微信表现出的极高兴趣来看，我觉得他不是那种天生就排斥社交的人。那我猜想她会不会是曾经受到过什么打击，导致她不愿或者是逃避与他人交往，从而排斥一切与社交相关的软件。”说到这，顾斌停顿了一下。 徐嘉影顺着顾斌的思路，继续补充道“而当某个人出现的时候，又重新点燃了她与其社交的欲望。当然这个人可能是黑衣人，也可能是其他对冯倩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顾斌满意的点了点头。在场的其余几人也都觉得这虽然只是顾斌的推测，但分析的却是合情合理。马继峰同样认为可以顺着顾斌的思路对冯倩在老家的情况深入调查下去，于是便吩咐手下刑警着手调查此事。 马继峰将下一步的工作部署完成之后，已是傍晚。顾斌倚在椅子上，望着窗外，怔怔出神。 他虽然刚刚已经将自己对案件的一些观点和建议对大家和盘托出，但此时的顾斌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总觉得在这起迷失踪案中，应该还有一些隐藏在迷雾之下还未被发现的线索。同时，顾斌隐隐有一种直觉，这起案件并非密室失踪那么简单。 顾斌决定亲自到案发现场一探究竟，看能否再查到一些线索。顾斌遂向马继峰提出要到案发现场的要求。 马继峰迟疑片刻，但还是点头应允。他安排了徐嘉影和程立陪同顾斌一同前往。因为顾斌现在是以顾问的身份协助调查此案，在很多时候并无执法权限，所以马继峰认为顾斌若要出现场时，必须要有两名以上的刑警陪同才算稳妥。 很快，由程立驾车，三人很快就来到了冯倩的家中。三人穿好鞋套，戴上手套，相继走进屋内。程立随手按下墙壁上的开关，昏黄的灯光在闪烁了几下之后，才算亮起。 顾斌蹲在地上并向程立要来手电，照射并仔细观察着地面上那摊已经干涸的血迹。就在手电光束静止在血泊的中间位置时，顾斌突然单膝跪在地上，这个姿势可以让顾斌的身体更加前倾，此时血泊的中间位置距离顾斌已不足一尺的距离。 果然，在血泊的中间位置顾斌发现了几道肉眼不易察觉的痕迹，只是在血泊干涸之后会变得稍微明显一些。 顾斌缓缓站起身来，思索片刻，然后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似乎是心中的某种疑问被揭开了。 徐嘉影见状，赶忙凑到了顾斌的身边，忙询问他是否发现了什么？ 顾斌先将之前自己对“翡翠吊坠项链处在血泊边缘，为何链身通体被血迹侵染，而吊坠却未沾染丝毫血迹”的疑问对在场二人简单讲了一遍。 二人边听边点头，都觉得顾斌的这个发现确实存在很多疑点。 顾斌重新将手电光束的位置调整到血泊中带有细微痕迹的那一小片区域，继续说道“你们看看血泊中的这些痕迹，像是什么造成的？” 徐嘉影和程立都蹲下身体，可痕迹细微看的还不是特别清晰，于是也都学着顾斌之前的姿势，单膝跪地，近距离的观察着这些细微的痕迹。 片刻之后，程立站起身来，直了直腰，回道“我看着像木棍，不，应该说是细枝、铁丝之类相对较细的硬物，在血泊中划过所致！” 顾斌抿着嘴，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徐嘉影看到顾斌的表情变化，随即惊讶道“顾教授，你的意思是这些细微的痕迹就是这条项链在血泊中划过所造成的？” 顾斌同样是点头，以示赞同。 顾斌随后补充道“从链身通体被血迹侵染的程度来看，这应该不是项链在血泊中划过那么简单，应该是有人提着项链的翡翠吊坠，将链身在血泊中反复沾染。” 顾斌此言一出，现场立刻出现了短暂的寂静。徐嘉影和程立虽觉顾斌的分析有些匪夷所思，但细想之下，却发现顾斌的推断合情合理。而且之前关于翡翠项链的种种疑惑也都能解释的通了。 片刻之后，程立随口回道“那就是说凶手是故意将项链留在现场的！” 徐嘉影随即补充道“而且凶手还生怕我们不知道他是故意而为，所以又将项链在血泊中反复沾染，最后将项链放在血泊边缘，就是为了明确的提示我们这条链是他故意留在现场的。” 程立疑惑道“那凶手到底是想干什么呢？故意挑衅警方？还是另有所指？” 顾斌回道“那就要等到查清这条项链的真正的来历才好再做判断。” 徐嘉影立刻就明白了顾斌的言外之意，无论嫌疑人意欲何为，现在的当务之急都是要尽快查清这条项链的真正来历。 徐嘉影立即和马继峰通了电话，将顾斌的推断简单的和马继峰复述了一遍，并请求马继峰尽快查实项链的来历。 之后，电话那头便陷入了沉寂之中。顾斌能想象出来，马继峰此刻惊讶的表情。隔了半晌，马继峰才给出了明确的答复，会加大警力排查翡翠项链的线索。 之后，程立又联系了市局技侦人员，安排他们到现场对新发现的线索做详细的勘验。 这时，顾斌开始打量起屋内的布局和物品摆放。这种一层的老式民居，通常都是进住户门之后就是厨房，两侧分别是主卧和次卧。 在冯倩家住户门的一侧是洗菜池，洗菜池旁边摆放的就是各种锅碗瓢盆等日常用品。住户门的另一侧摆放的是鞋柜以及脸盆架。正对住户门的位置就是砖砌的灶台。 顾斌推开主卧室的门，发现主卧室的布局更加简单，一个老式的实木衣柜，一台现在被大家俗称为“大脑袋”的电视机。靠窗台的位置是一张四方形的餐桌，一把椅子，旁边是一双女式拖鞋。 屋内的布局虽然简单，但摆放的却非常整齐。地面虽然是那种水泥地面，但却非常干净。能看的出来，冯倩也是那种非常勤快、干净的人。 顾斌随手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又伸手握在窗户的铁质护栏上，这种护栏完全就是用生铁一根一根直接焊接上的，上面还刷着蓝色的油漆。 这种护栏在农村非常普遍，相较于现在的不锈钢成品护栏，缝隙也是宽窄不一。但正如之前的勘验，最宽的缝隙冯倩也不可能通过。顾斌稍加用力晃了晃，但护栏却没有发生丝毫的松动。 此时的顾斌楞在原地，望向窗外，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时，程立快步走了过来，向顾斌问道“顾教授，凶手在血泊中留下的痕迹已经勘验完毕，您这还有什么其他的发现吗？” 顾斌略一沉吟，回道“再没什么发现了！” “哦，那我就告诉他们收队了？” 顾斌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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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密室失踪案（四） 回到会议室之后，马继峰立即部署了下一步的工作。按照兰小娟所指出的黑衣人行走的街路及方向，调取道路周边的监控录像，时间追溯到二至三个月前。 然后马继峰又安排警力在黑衣人出现区域摸排走访，看是否有人见过并能记清黑衣人的相貌。马继峰认为，黑衣人和冯倩的关系绝非寻常，如果能找到这个黑衣人，一定会对案件的侦破大有帮助。 马继峰在部署期间，专案组的几名成员也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大多数都是关于黑衣人和冯倩关系的猜测。唯独顾斌坐在一旁，一言不发，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不可否认，马继峰此刻的部署是非常正确的，尤其是在现在毫无线索能将案件推进下去的情况下，查找黑衣人的下落变得尤为重要。 但顾斌觉得，若是实际操作起来，可绝非易事。黑衣人头戴鸭舌帽，以街路的监控的视角，怕是很难拍到其全貌，能拍到的也就是他行进的方向。至于在周边走访，两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谁还会记住在当时都没有留意过的陌生人呢！况且黑衣人还有意遮挡。 从冯倩简单的社会关系来看，顾斌有一种直觉，发帖人和黑衣人很可能存在着某种联系。若真是这样，发帖人在网上发帖都能不留痕迹，那么黑衣人的行踪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被锁定。 马继峰见顾斌正在愣神，于是在顾斌旁边轻轻敲了敲桌子，问道“老顾，你这边还有什么建议吗？” 顾斌回过神来，道“我赞成你关于寻找黑衣人的安排！只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冯倩在老家的情况，你们查了吗？” 程立回道“案发之后，咱们第一时间就联系了临谷县的同志。据临谷县给咱们反馈来的信息，近期没发现冯倩回过家，如果她回家的话，临谷县的同志会第一时间联系我们的。” “不，我的意思是冯倩在老家的社会关系怎么样？”顾斌立刻补充道。 程立接着回道“冯倩在十年前就已经外出打工了，她父母则一直居住在临谷县望江村。这期间呢，冯倩只回过两次家，她上次回家的时间大概是在两年前。但一直都会给老家的父母汇款。至于在老家的社会关系嘛，也很简单，也没听说和谁有过节，相反，村里的很多人尤其是年长的大爷大妈对她的评价都不错，老实、本分，也很孝顺！没什么特别地发现。” 顾斌缓缓点头，对马继峰道“马支队，我建议再深入的调查一下冯倩在老家的情况。比如说，她是否经历过一些特别的遭遇，尤其是是否受过什么样的打击？” 徐嘉影疑惑道“遭遇？打击？顾教授，你的意思是？”其余众人也都是一脸疑惑的看着顾斌，他们实在是猜不透顾斌为何会有此建议？ 看到众人皆是不解，顾斌也没有卖关子，随即解释道“从冯倩对微信表现出的极高兴趣来看，我觉得他不是那种天生就排斥社交的人。那我猜想她会不会是曾经受到过什么打击，导致她不愿或者是逃避与他人交往，从而排斥一切与社交相关的软件。”说到这，顾斌停顿了一下。 徐嘉影顺着顾斌的思路，继续补充道“而当某个人出现的时候，又重新点燃了她与其社交的欲望。当然这个人可能是黑衣人，也可能是其他对冯倩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顾斌满意的点了点头。在场的其余几人也都觉得这虽然只是顾斌的推测，但分析的却是合情合理。马继峰同样认为可以顺着顾斌的思路对冯倩在老家的情况深入调查下去，于是便吩咐手下刑警着手调查此事。 马继峰将下一步的工作部署完成之后，已是傍晚。顾斌倚在椅子上，望着窗外，怔怔出神。 他虽然刚刚已经将自己对案件的一些观点和建议对大家和盘托出，但此时的顾斌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总觉得在这起迷失踪案中，应该还有一些隐藏在迷雾之下还未被发现的线索。同时，顾斌隐隐有一种直觉，这起案件并非密室失踪那么简单。 顾斌决定亲自到案发现场一探究竟，看能否再查到一些线索。顾斌遂向马继峰提出要到案发现场的要求。 马继峰迟疑片刻，但还是点头应允。他安排了徐嘉影和程立陪同顾斌一同前往。因为顾斌现在是以顾问的身份协助调查此案，在很多时候并无执法权限，所以马继峰认为顾斌若要出现场时，必须要有两名以上的刑警陪同才算稳妥。 很快，由程立驾车，三人很快就来到了冯倩的家中。三人穿好鞋套，戴上手套，相继走进屋内。程立随手按下墙壁上的开关，昏黄的灯光在闪烁了几下之后，才算亮起。 顾斌蹲在地上并向程立要来手电，照射并仔细观察着地面上那摊已经干涸的血迹。就在手电光束静止在血泊的中间位置时，顾斌突然单膝跪在地上，这个姿势可以让顾斌的身体更加前倾，此时血泊的中间位置距离顾斌已不足一尺的距离。 果然，在血泊的中间位置顾斌发现了几道肉眼不易察觉的痕迹，只是在血泊干涸之后会变得稍微明显一些。 顾斌缓缓站起身来，思索片刻，然后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似乎是心中的某种疑问被揭开了。 徐嘉影见状，赶忙凑到了顾斌的身边，忙询问他是否发现了什么？ 顾斌先将之前自己对“翡翠吊坠项链处在血泊边缘，为何链身通体被血迹侵染，而吊坠却未沾染丝毫血迹”的疑问对在场二人简单讲了一遍。 二人边听边点头，都觉得顾斌的这个发现确实存在很多疑点。 顾斌重新将手电光束的位置调整到血泊中带有细微痕迹的那一小片区域，继续说道“你们看看血泊中的这些痕迹，像是什么造成的？” 徐嘉影和程立都蹲下身体，可痕迹细微看的还不是特别清晰，于是也都学着顾斌之前的姿势，单膝跪地，近距离的观察着这些细微的痕迹。 片刻之后，程立站起身来，直了直腰，回道“我看着像木棍，不，应该说是细枝、铁丝之类相对较细的硬物，在血泊中划过所致！” 顾斌抿着嘴，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徐嘉影看到顾斌的表情变化，随即惊讶道“顾教授，你的意思是这些细微的痕迹就是这条项链在血泊中划过所造成的？” 顾斌同样是点头，以示赞同。 顾斌随后补充道“从链身通体被血迹侵染的程度来看，这应该不是项链在血泊中划过那么简单，应该是有人提着项链的翡翠吊坠，将链身在血泊中反复沾染。” 顾斌此言一出，现场立刻出现了短暂的寂静。徐嘉影和程立虽觉顾斌的分析有些匪夷所思，但细想之下，却发现顾斌的推断合情合理。而且之前关于翡翠项链的种种疑惑也都能解释的通了。 片刻之后，程立随口回道“那就是说凶手是故意将项链留在现场的！” 徐嘉影随即补充道“而且凶手还生怕我们不知道他是故意而为，所以又将项链在血泊中反复沾染，最后将项链放在血泊边缘，就是为了明确的提示我们这条链是他故意留在现场的。” 程立疑惑道“那凶手到底是想干什么呢？故意挑衅警方？还是另有所指？” 顾斌回道“那就要等到查清这条项链的真正的来历才好再做判断。” 徐嘉影立刻就明白了顾斌的言外之意，无论嫌疑人意欲何为，现在的当务之急都是要尽快查清这条项链的真正来历。 徐嘉影立即和马继峰通了电话，将顾斌的推断简单的和马继峰复述了一遍，并请求马继峰尽快查实项链的来历。 之后，电话那头便陷入了沉寂之中。顾斌能想象出来，马继峰此刻惊讶的表情。隔了半晌，马继峰才给出了明确的答复，会加大警力排查翡翠项链的线索。 之后，程立又联系了市局技侦人员，安排他们到现场对新发现的线索做详细的勘验。 这时，顾斌开始打量起屋内的布局和物品摆放。这种一层的老式民居，通常都是进住户门之后就是厨房，两侧分别是主卧和次卧。 在冯倩家住户门的一侧是洗菜池，洗菜池旁边摆放的就是各种锅碗瓢盆等日常用品。住户门的另一侧摆放的是鞋柜以及脸盆架。正对住户门的位置就是砖砌的灶台。 顾斌推开主卧室的门，发现主卧室的布局更加简单，一个老式的实木衣柜，一台现在被大家俗称为“大脑袋”的电视机。靠窗台的位置是一张四方形的餐桌，一把椅子，旁边是一双女式拖鞋。 屋内的布局虽然简单，但摆放的却非常整齐。地面虽然是那种水泥地面，但却非常干净。能看的出来，冯倩也是那种非常勤快、干净的人。 顾斌随手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又伸手握在窗户的铁质护栏上，这种护栏完全就是用生铁一根一根直接焊接上的，上面还刷着蓝色的油漆。 这种护栏在农村非常普遍，相较于现在的不锈钢成品护栏，缝隙也是宽窄不一。但正如之前的勘验，最宽的缝隙冯倩也不可能通过。顾斌稍加用力晃了晃，但护栏却没有发生丝毫的松动。 此时的顾斌楞在原地，望向窗外，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时，程立快步走了过来，向顾斌问道“顾教授，凶手在血泊中留下的痕迹已经勘验完毕，您这还有什么其他的发现吗？” 顾斌略一沉吟，回道“再没什么发现了！” “哦，那我就告诉他们收队了？” 顾斌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
| 非常抱歉，因一时疏忽，“第一部分（二）”多发了一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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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密室失踪案（五） 就在程立刚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顾斌却突然叫住了他。程立忙向顾斌询问是否还有其他吩咐。 顾斌顿了顿，语气委婉道“小程啊，现在冯倩是否已经遇害，还未可知，就别一口一个凶手的叫着，我建议还是和徐支队一样先称其为嫌疑人。” 程立挠着头，忙应道“好嘞，顾教授，我记下了！”经顾斌提醒之后，程立自己也觉得这称谓有些不妥，冯倩虽然现在下落不明，吉凶未卜，但大家的心里都希望她能安然无恙。 在顾斌临离开冯倩卧室的时候，再一次向卧室四周的布局、摆设打量了一番。只见顾斌面色凝重，轻轻的卧室门重新关上。 现在虽是傍晚时分，但一间写字楼的九层还是灯火通明。这里的所有员工不是对着电脑快速的敲击键盘，就是在各办公桌之间来回穿梭着。每个员工忙碌的身影将整个办公氛围烘托得异常紧张，甚至可以用压抑来形容。 “雨涵，姜雨涵，快帮我把这些资料复印一下，马上要用的！”一个中年女人坐在办公前在发号施令，但她的眼睛始终盯着电脑屏幕，并没有看向这个名叫姜雨涵的年轻女孩。 姜雨涵刚刚捧着一堆资料，跑到复印机前，却又不得不再折返回去，接过中年女人递过来的另一摞需要复印的资料。 姜雨涵将资料放在复印机上，刚刚按下开始键。从里面的办公室内传出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雨涵，帮我冲杯咖啡！” 姜雨涵听出这是自己部门经理的声音，立刻爽快的答道“好的，需要加糖吗？” 经理这时已经走出了办公室，边打着哈欠，边回道“加半块糖吧！”接着，经理伸了个懒腰，又重新走回了办公室。 姜雨涵不敢怠慢，立刻小跑着为林正接了一杯咖啡。小跑回来，路过复印机时，姜雨涵微微停下脚步，查看着资料的复印情况。 这时，一名年轻男人捧着一叠资料走了过来，道“雨涵，你先去忙吧！这我来盯着！” 姜雨涵冲着男人点头微笑，以示感谢，然后又小跑着进了经理的办公室。 姜雨涵身材纤细，面容可爱，待人又真诚和善，很多年轻的男同事都愿意和她来往，尤其是在她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总会有男同事愿意伸手帮她一把，因为这样，会更显绅士风度。 在傍晚将近十点钟的时候，除姜雨涵外，同事们都已陆续的离开了公司。 姜雨涵关灯断电，四防安全检查完毕之后，锁好公司大门之后，才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走出了写字楼。 姜雨涵是半年前来到这家公司的，从初来乍到到现在刚刚转正，姜雨涵被领导以及一些资历稍长的同事们不停的使唤着，可不论是否是本职工作，她都是有求必应，这倒不是说姜雨涵天生就是那种任人摆布的性格，她不想得罪这里的任何一个领导和同事，她不允许有任何一丝能让她离开公司的潜在威胁，因为此刻的她比任何一个时候都需要这样一个按劳取酬的工作。现在的她太需要钱了。 姜雨涵走进了马路旁边的一家便利店，看着被标签着十二元、十六元、二十元的盒饭，她犹豫片刻，还是拿起了最便宜的十二元的盒饭。 姜雨涵走出便利店，来到最近的一处公交站点，她抬腕看表，在这个时间段向城郊行驶的公交车，间隔时间会增加十五分钟。姜雨涵坐在长条椅上，打开尚温的盒饭，小口的吃了起来。 姜雨涵刚刚细嚼慢咽的吃完，公交车这时也从不远处缓缓的驶来。 姜雨涵缓缓站起身来，不慌不忙的将一次性饭盒丢进旁边的垃圾桶，然后上车刷卡…… 姜雨涵回到租住的房屋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姜雨涵疲惫的躺在床上，透过卧室的窗户看向窗外的夜空。渐渐的，姜雨涵眼眶湿润，泪流满面。但与此同时，她内心深处的一个声音再一次歇斯底里的呐喊起来。“不用等太久，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想到这里，姜雨涵坐起身来，将眼泪擦干。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在搜索栏中输入了“顾斌”的名字。搜索结果出来之后，姜雨涵点开了一则题为“津海公安大学教授协助侦破本市特大杀人案”的报道。 随着不断的阅读，姜雨涵的嘴角渐渐的泛起一丝浅笑，但笑容中所表达的意思却是颇为复杂，喜悦中夹杂着一丝狡黠。 因为现在正值学校暑假期间，顾斌手头上也没什么授课的任务，第二天他早早地就来到了市局刑侦支队，等待着关于密室失踪案几条线索的调查情况。越是这种在旁人看来毫无头绪，甚至是让人伤透脑筋的案件，顾斌就越有侦破案件的热情和动力。 果然在上午的时候，就传来了相关线索的调查情况。首先是程立将调查得来黑衣人录像投影到大屏幕上。录像中，在场众人能够很清晰的看到一个身材颇为健壮的黑衣人正大摇大摆的向前走着。现在看来，兰晓娟当初的描述还真是没有夸大其词。 在录像中，确实有一个女人一直跟在他身旁，两人还时不时的在低头交流。这个女人不用说一定就是冯倩了，只不过那时的冯倩看起来还颇为纤瘦。 很快，当黑衣人独自拐进下一处路口时，录像也随之结束了。 程立随即补充道“咱们的街路监控一般都会保存在三个月以上，刚才这段录像咱们就是调取的沿街监控。因为这个黑衣人戴着口罩和鸭舌帽，而且又将风衣上的连帽扣在了鸭舌帽上，所以呢，一点也看不出他的相貌特征。沿街商铺的老板，店员咱们也走访了，但因为间隔时间太长，实在是记不起有这么个人在店前经过，而且那时候是六月份，有人戴口罩，帽子，捂得再严实点，也不是什么太稀奇的事，也没人会太过注意！” 马继峰问道“那他拐进路口之后的录像呢？” 程立回道“从这处路口拐进去是一大片的老旧小区，建设年代大概是在七十年代，属于物业弃管小区，大部分区域都没监控。有监控的都是一些做买卖的店铺，而且大部分都是内景监控，一般拍不到室外。” 马继峰接着问道“之后冯倩又去哪了？” 程立回道“冯倩之后一直沿着这条路，走到下一个公交站点，然后坐上了她回家的那班公交车，期间，没和任何人有过交流！” 马继峰轻捶一下桌面，道“我就说嘛，这个黑衣人一定有问题，故意遮挡，躲避监控。这说明在两个多月以前他就已经在策划此事了！” 程立微微点头，补充道“再结合兰小娟给出的笔录，如果她身上的伤痕真是黑衣人造成的，那会不会是因情生变？” 马继峰颇为赞同道“很有可能。所以我还是认为继续加大对黑衣人的搜寻力度。” 在现场的讨论中，只有顾斌在一旁默不作声，独自翻看着手机。他之所以一直没有参加到讨论之中，是因为顾斌虽然觉得黑衣人虽然在整起案件的侦破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但他早有反侦察的准备，又怎会轻易让人发现他的行踪。 马继峰见顾斌一直没有说话，便问道“老顾，你有什么看法？” 顾斌收起手机，缓缓回道“看法是有点，但我还得等阵东风！”顾斌的语气之中似乎暗含深意。 顾斌的话音刚落，宋云飞就急匆匆的跑进了会议室。只听宋云飞气喘吁吁道“那条翡翠项链的来历有消息了！” 顾斌忙站起身来，问道“那怎么说的？”众人见顾斌语气如此焦急，也都猜到了这应该就是顾斌口中要等的东风。 宋云飞略微停顿，待呼吸稍微均匀一些，回道“咱按排查范围找了很多珠宝鉴定师，其中一位老先生一眼就认出了这条翡翠项链，在十年前咱市发生了一起珠宝店特大抢劫杀人案，这条项链就是其中被抢劫的赃物之一。即使案件侦破之后，这条项链依旧是下落不明，直到密室失踪案案发，这才算是重见天日。” 接着，宋云飞将手中捧着的一摞A4纸分别递给众人，道“这些就相当于这条翡翠项链的身份证明。这位老先生当年就在那家被抢的珠宝店任鉴定师，之所以能一眼就认出来，就是因为这条项链当时是这家珠宝店老板为提升店铺品味特意定制的，连雕刻纹路都是独一无二，全球仅此一条，是他们店的镇店之宝。” 众人翻了翻宋云飞递来的材料，单从肉眼上看，图片上的项链照片和现场发现的确实是一模一样。 马继峰疑惑道“这什么情况啊？十年前抢劫杀人案遗失的赃物，在十年后密室失踪案的现场发现了！” 顾斌并没有给他们继续发表疑问的机会，接着向宋云飞问道“那冯倩在老家的基本情况摸清了吗？”顾斌有种直觉，冯倩和这起抢劫杀人案可能存在着某种微妙的联系。 宋云飞转而一脸的钦佩的看向顾斌，回道“不出顾教授所料，十年前的冯倩还没有外出务工，她在老家也确实遭受过一次非常严重的打击，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变得寡言少语，甚至是有些孤僻！” 徐嘉影眼珠一转，随即问道“都是在十年前，难道冯倩和那起珠宝抢劫杀人案有关？” 宋云飞缓缓点了点头，但随即又否定道“准确点说，不是冯倩与珠宝杀人案有关，是她和其中一个参与抢劫的案犯关系非同一般。” 马继峰忙吩咐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说详细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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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十年前的大案（一） 宋云飞回道“十年前的这起珠宝抢劫杀人案，就是当年轰动全国的921特大抢劫杀人案。案犯一共是三人，在几个月之后，被咱们刑警发现行踪，当年的这个刑警就是咱马支队的前任林勇支队长。在追捕过程中，三名案犯因持刀拒捕被当场击毙。三名案犯都是临谷县望江村人，其中匪首名叫何军诚，当年和冯倩就是情侣关系！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算是青梅竹马，感情非常深厚！” 听宋云飞介绍到这，在场众人也都猜测出了那这条翡翠项链很可能就是当年何军诚送给冯倩的。 徐嘉影随即问道“那冯倩就是因为痛失何军诚这个挚爱之人而性情大变的？” 宋云飞解释道“有这部分原因，但不完全是。据我们了解，当年的冯倩二十出头，出落的是亭亭玉立，人也非常孝顺、懂事。可何军诚家在那时候是望江村出了名的贫困户，非常的穷。尽管当时何家好话说尽，可冯倩父母就是不同意这门亲事，据说有一次这对小情侣差点私奔，但还是被冯倩父母给拦下了，为这事，冯倩父母将冯倩锁在家里两个多月。后来呢，何军诚信誓旦旦的对冯家承诺，一定会挣大钱，风风光光的娶冯倩过门。直到最后何军诚拒捕被击毙，村里人才知道原来何军诚就是921特大抢劫杀人案的真凶之一。一夜之间，村里流言蜚语四起，都认为是冯倩和她父母爱慕虚荣，最后逼得何军诚走投无路，才铤而走险。至于冯倩呢，也觉得是自己害了何军诚，在愧疚和痛失挚爱的煎熬下，最终是性情大变，整日把自己锁在屋子里，足不出户，排斥一切社交。” 马继峰问道“那冯倩之后有没有再交往过其他的男性，或者说是关系比较密切的？” 顾斌能听得出来，马继峰还是坚信冯倩因情生变的可能性最大。 宋云飞回道“之后冯倩父母为了给冯倩治愈情伤，也脱媒人给她介绍了好几个对象，可冯倩连人都不见，有两次被她父母逼得急了，甚至以死相要挟，她父母也怕她寻短见，她这婚事也就这么撂着了。” 马继峰这时长长叹了口气，道“这一桩密室失踪案还没眉目呢！怎么又牵扯出十年前的一起抢劫杀人案！而且这还是一起被侦破的，盖棺定论的案件。” 宋云飞这时也附和道“是啊，这案情现在是越来越复杂了！” 马继峰思索片刻，缓缓道“那是案情本身就复杂呢，还是被咱们给想复杂了！你们看，有没有这种可能，嫌疑人知道冯倩之前和何军诚的关系，又发现了那条翡翠项链，然后故意将项链留在现场，故布疑阵，引我们入局，将我们的精力转移到那起抢劫杀人案上，从而误导我们的侦查方向。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嫌疑人发现了这条价值不菲的翡翠项链，却没有据为己有，反而是故意遗留在现场。” 众人边听边点头，都觉得不排除马继峰分析的这种可能。而顾斌则是淡然一笑。 马继峰见到顾斌的表情变化，问道“老顾，有什么想法你就直接说出来，不用绷着！” 顾斌回道“马支队的这个推断如果成立的话，那有一个重要前提，就是嫌疑人之前一定知道翡翠项链的来历，而从冯倩的社会关系来看，黑衣人与其关系还较为密切，很可能就是知情人之一。所以呢，我赞同马支队之前的看法，加大力度寻找黑衣人。” 能得到像顾斌这样刑侦学专家的认可，马继峰不由得流露出一抹得意的表情。 可马继峰油然而生的自豪感还没持续5秒，顾斌随即又来了一个转折“但从咱们现在掌握的信息来看，冯倩的失踪毕竟和十年前的抢劫杀人案扯上关系了，我觉得把之前的案子再翻翻可能会更加稳妥些！” 马继峰这下算是看明白了，顾斌之前捧自己是假，想查那起抢劫杀人案才是真。 但马继峰还是不动声色，回道“老顾，这点我也早想到了，我一会就要去市局和郭局汇报案件进展，到时候一并都提一下，先征求一下郭局的意见。毕竟当年的这个案子是咱老领导办的，是市里树立的典型，上过表彰大会的。” 顾斌笑道“马支队，没那么麻烦。我又不是说要重启调查，就是单纯的阅阅卷。” 正在马继峰犹豫之时，徐嘉影突然道“支队长那这样吧，我打申请，您批条子，我陪顾教授走一趟档案室。” 连副支队长都主动提出要打申请，马继峰也不好再推脱。况且顾斌言之有理，马继峰也就答应了下来。 接着马继峰安排了下一步的工作重点，主要就是加大力度搜寻黑衣人的行踪。 散会之后，程立和宋云飞率先走出会议室，而马继峰也忙着要去市局向郭局汇报案情进展，只有徐嘉影在不慌不忙的整理着桌上的资料。 徐嘉影整理完手里的资料，突然眯着眼向顾斌问道“顾教授，那你说冯倩现在有没有遇害？” 面对徐嘉影的突然发问，顾斌楞了一下，但仅一瞬间便回道“从现在掌握的线索还真是不好判断，但从我个人角度，还是倾向于冯倩还活着。” 徐嘉影重重的点了点头，笑着回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然后拿起桌上的资料，说了一句“打申请去了！”便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内只留下顾斌一人，他看着徐嘉影离开的背影，表情却变得愈发凝重。 在津海市公安局，装备科主任科员林勇正在走廊快步向前走着，当他路过电梯时，电梯门恰好打开了。 林勇下意识的朝着电梯内看了一眼，而从电梯内走出来的正是马继峰。 马继峰也注意到了林勇，快步走到了林勇面前，主动伸出右手和林勇握了握，热情的打着招呼“老领导！你好啊！” 林勇一只手和马继峰紧握，另一只手拍着他的肩膀，笑道“马支队长，哈哈，可有日子没见你来局里了，走去我办公室喝点茶，咱好好聊聊。”说着，就拉着马继峰往自己办公室的方向拽。 马继峰并没有跟着林勇去，无奈道“老领导，我今天是真有急事要找郭局汇报，下次来一定找您讨口茶喝！” 林勇见马继峰确实着急，便没有再坚持，道“好，那咱可说好了，下次来可一定到我那坐坐！” 马继峰忙回道“一定，一定！” 林勇晃了晃手中的请假条，道“那咱一块，我正好还要找佟局签字。” 马继峰应了声“好！”便和林勇一起朝着副局长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两人在一起行走时速度放慢了很多，林勇问道“大马，你这最近忙什么呢？是不又碰上什么棘手的案子了。” 一听林勇提到这，马继峰立刻是一脸的愁容，回道“可不是么！咱市最近出了起密室失踪案，老领导，听说了吗？” “就是那件发生在城郊，网上众说纷纭，闹的沸沸扬扬的密室失踪案？” “对啊！我现在被这案子搞的是焦头烂额。” “现在还没什么进展吗？” “也不能说是没有进展，但大都是推测，暂时还没什么实质性的！我这次来就是专程向郭局汇报案件进展的。” 说话间，当两人走到了佟局办公室的门口时，都停下了脚步。 林勇还是拍着马继峰的肩膀，鼓励道“大马呀！别灰心，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说到这，林勇略一停顿，随即尴尬一笑，继续道“你快去忙吧！等有空啊，咱一起坐坐！” 马继峰爽快的回道“好嘞！等忙完这阵，我再联系您！”说完，冲着林勇挥了挥手，便继续向着郭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林勇调整了一下思绪，正当他要抬手扣门时，还没走出几步远的马继峰突然回过头来，冲着林勇问道“老领导，十年前的那起921抢劫杀人案就是您侦破的吧？” 听到马继峰提到921 抢劫杀人案，林勇的表情立刻变得紧张起来，当年的这件案件像是触及到了他的某根神经一般。但仅一瞬间，林勇又恢复了之前的笑容。忙问道“是啊！怎么了？” 马继峰刚想张嘴问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生生的咽了回去，说了一句“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了，见着您了随口问问。老领导再联系。”说完，马继峰便快步走开了。 林勇此时傻傻的愣在原地，他机械的举起右手，却迟迟没有扣在门上。半晌之后，直到局里另一名同事路过他身旁和他打招呼时，他才缓过神来。 林勇并没有去敲佟局办公室的门，相反，他匆忙的返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将门反锁。这间办公室只有他和对桌的老刘两个人，恰巧老刘今天请了假。 林勇端起桌上的茶杯，猛灌了一大口，因为喝的太急，有少量的茶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他顾不得擦拭，一屁股重重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 林勇捋着自己的下颌，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幕。他在想，之前自己和马继峰共事也有几年，他可从未提及过那起抢劫杀人案，而现在的马继峰被密室失踪案搞得焦头烂额，应该无暇顾及其他才是。况且那还是件十年前已经被侦破的案件，这么多年连他自己都很少听到别人再提起过。怎么今天马继峰会突然向他提起。 最重要的是，马继峰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是隐藏了很多的重要信息。难道说侦办这起密室失踪案的同时，将十年前的抢劫杀人案也牵扯出来了。想到这里，林勇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林勇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熟练的按下一连串号码，片刻之后，电话接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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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十年前的大案（二） 电话那头响起了刑警陶宇的声音“支队长，您好！” 林勇直接开门见山，问道“小宇，你们支队最近不是正在侦办一起密室失踪案么！具体案情知道吗？” 陶宇回道“支队长，是有这么一起案件，但我不在专案组，具体情况还真不太了解！” 林勇思索片刻，问道“那个失踪的独居女性叫什么，你知道吗？” 陶宇回忆了一下，回道“好像是叫冯倩！”“对，就是叫冯倩。”仅一瞬间，陶宇便又肯定的回答着林勇。 林勇道“你帮我查查这个叫冯倩的，籍贯在什么地方？” 陶宇的语气颇为为难，回道“支队长，冯倩这个名字普普通通，别说在全国，就是在咱们津海估计少说也得有几百个叫冯倩的。” 林勇道“不用那么大范围，你就帮我查在临谷县望江村以及望江村周边的几个村子有没有个叫冯倩的就行了。” “嗯，那行！”陶宇的语气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答应了下来。但随即又试探着问道 “支队长，您查这个叫冯倩的，是要……” “是这么回事，我有个好朋友说有个叫冯倩的欠他钱，现在联系不上了。最巧的是，欠他钱的这个冯倩的也住在城郊那片区域，所以就托我问问。”林勇随便编了个谎想要陶宇的疑问搪塞过去。 陶宇犹豫片刻，回道“行，您等我信儿吧！” “小宇，你查的时候，别直接去问专案组，你找管户籍的查，我怕你直接问专案组在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落人口实，毕竟这案子现在还挺敏感的。”林勇最后还不忘对陶宇叮嘱一番。 陶宇回道“好的，支队长。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你抓点紧，我那朋友急着听信呢！”说完，林勇便挂断了电话。 半个小时之后，林勇终于等来了陶宇的电话，他迫不及待的接起电话，忙问道“小宇，怎么样？有消息了！” 陶宇回道“支队长，在临谷县的望江村确实有个叫冯倩的。” 林勇继续问道“她年龄多大？” 陶宇回道“她是1981年生人，今年应该是36周岁。” 林勇回道“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小宇，今天的事别和别人说，改天咱们出来聚聚！”说完，林勇便又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此时的林勇神情变得异常紧张，呼吸也渐渐的变得粗重起来。他虽然从刑侦支队调离出来已有几年的时间，但作为一名老刑警，他的嗅觉依然敏锐，在林勇的心里已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林勇将那张佟局还未签字的请假条撕得粉碎，然后从后腰处取下一串钥匙，打开了他办公桌下其中一个抽屉，从抽屉中取出一部手机。 林勇将手机开机，依旧是熟练的按下一串号码，但在按下通话键的那一刻他却犹豫了。 隔了半晌，屏幕渐暗。林勇为了防止熄屏，只得下意识的按了下屏幕，这一按不偏不倚的正按在了通话键上。 林勇的表情变得非常厌恶，但他并没有挂断电话。片刻之后，电话接通了。电话另一头响起了一个极具嘲讽的声音，“呦，林支队，今天怎么想起给我这个社会败类打电话呢！当年你和我们恩断义绝的时候，那说的可是大义凛然，自己是人民警察，维护社会正义。旁人要是不知道你干的那些脏事，还真能感动的痛哭流涕呢！” 林勇低吼道“白振林，我没闲工夫跟你在这胡扯，今天马继峰突然和我提起十年前的那宗抢劫杀人案。” 电话那头的白振林，语气明显一滞，随即回道“林支队，这案件是你当年侦破的，早已是盖棺定论的案件。谁偶尔想起问问你很正常，是不你神经太过紧张了，为了这件事你当年都不惜和我们这帮老朋友决裂。” 林勇不想和他做这些无聊的纠缠，直接道“最近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密室失踪案，就是支队侦办的，失踪女性叫冯倩，她就是临谷县望江村人。” “那会不会是巧合？”此时，白振林的语气也显得颇为犹豫。 “巧合？马继峰被密室失踪案搞得焦头烂额还能问起这件案子，失踪的女性又是望江村人。只有你们这帮心存侥幸的赌徒才会相信这是巧合。”林勇的语气略显鄙夷。 白振林思索片刻，试着分析道“你是怀疑有人在暗中给我们下套，借着密室失踪案再翻出十年前的那宗抢劫杀人案！” 林勇此时的呼吸已然变得有些急促，回道“不排除这种可能。” 白振林此时的语气也是略显紧张，问道“那马继峰怀疑你了吗？” 林勇回道“应该没有，他要是真怀疑我的话，是不会这么问我的。” 白振林心下稍安，疑惑道“如果真有人给我们下套，那这人会是谁呢？那几个人的家属、亲戚，咱们每年都会给他们送钱，威逼利诱之下他们绝对不敢再拿这件案子做文章。” 林勇回道“一定还有什么是咱们疏漏的地方，这样，你先摸摸那个叫冯倩的底，再好好的捋一遍那三个人的社会关系，尤其是和他们来往密切的，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遗漏的。” 白振林犹豫片刻，回道“这只是咱们的猜测，就搞这么大阵仗，是不有点反应过度了？” 林勇压低了声音，怒道“这事如果东窗事发，咱们谁也跑不了！就算是捕风捉影，我们也要做最充分的准备！” 白振林犹豫片刻之后，还是答应了下来“行，我这就去安排。那你这边？” “我这自有安排，不用你操心了。记住，一定要秘密进行，别搞得大张旗鼓，人尽皆知。”还没等白振林回答，林勇便匆匆的挂断了电话，他是真心不想与这样的人再有任何交集。 林勇放下电话，思绪繁杂。多年以来，林勇一直都是神经高度紧绷，生怕哪天会东窗事发，他多么希望这次依旧是他神经高度紧张下做出的过度反应。 但同时林勇也清醒的意识到，此事不能抱有任何侥幸心理，即使事发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一定要提前做好百分之百的应对措施。林勇做了几次深呼吸，使自己烦躁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下，然后便快步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白振林放下电话，定了定神，抓起桌上座机的话筒，道“叫肖兵，肖总来我办公室一趟。”随后便放下了电话。 几分钟后，白振林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还没等乔宇林开口，一个身材高瘦的青年男人 直接推门而入，喊道“哥，你找我！” 白振林示意肖兵先坐下，然后将他刚才与林勇的通话简单向肖兵复述了一遍。 肖兵大咧咧的盘起了二郎腿，不以为意道“这姓林的整天疑神疑鬼的，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开始乱发神经。要我看，不用搭理他。” 白振林缓缓摇头，反驳道“不行，这次林勇说得对，这事可大意不得，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应该早做准备。” 之后，白振林安排肖兵就按照林勇的要求去办，最后还不忘对他多叮嘱了一条，“再顺便查查是不是咱们内部出了什么问题？” 肖兵点头应了声“好！”便快步走了出去。 顾斌缓步走出档案室。就在一个小时前，顾斌在徐嘉影的陪同下，一起在档案室调阅了921抢劫杀人案的卷宗。 徐嘉影因为还有其他工作要忙，出了档案室便先行离开了。而顾斌则再次回到了会议室，此时会议室内空无一人，也正好方便顾斌安静的思考。 顾斌在刚才查阅卷宗时，发现这样几个证据，一段林勇与三名案犯在追捕过程中的音频，其中，最重要的一段是凶手自己承认就是921抢劫杀人案的真凶。还有凶手在被击毙时，在其中一名案犯何军诚身上搜出了一件蓝色毛线帽子，这种毛线帽子是套头式能够遮挡整个面部，且只有眼睛和口鼻部分会露出来。 据抢劫杀人案的目击证人描述，当时三名凶手抢劫时戴着的就是这种遮挡面部的帽子。而在抢劫现场的门框边也提取到了同样颜色、材质的毛线纤维。 而从现场照片上看，何军诚被击毙倒在地上，一顶皮帽子掉落在一旁，一把长匕首则掉落在他身体的左侧。 据对林勇的询问笔录得知，林勇出外勤时，接到群众匿名举报，发现有三个人形迹可疑，与921抢劫杀人案的案犯身形相似。 林勇将举报内容向上级汇报之后，便自己先行追捕。在追到一处烂尾楼时，林勇与三名嫌犯正面遭遇。这时，林勇拿出手枪，三名嫌犯也都掏出了长匕首。 林勇命令三人放下匕首，可三人非但不听，还叫嚣着大喊自己就是921抢劫杀人案的劫匪，其中何军诚更是带头高举手中匕首朝着林勇挥刀砍去。林勇出于自卫只得开枪将三人击毙，但林勇还被何军诚手中的匕首伤到了右臂。 顾斌越想越觉得其中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但细想之下，却察觉不出到底哪有不妥。 顾斌再一次电话联系了徐嘉影，希望徐嘉影查一下三名案犯的亲属现在居住何处。徐嘉影欣然应允，很快就给出了回复。三名案犯中，其中两人都是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在孤儿院期间，也没见有亲属、朋友探望过他们。 至于匪首何军诚，他是被何父、何母收养的，但这老两口一直是视如己出。他被击毙之后，这老两口一是因为受不了村里的风言风语，二是也想搬离这伤心地，不到半年就搬出了望江村，现在在临谷县里居住。 顾斌认为很有必要去拜访一下何军诚的父母，因为其中有很多让他心存疑惑的环节需要去求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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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十年前的大案（三） 这时，马继峰突然推门而入，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随后徐嘉影、程立以及宋云飞等人也都陆续跟了进来。 马继峰道“刚才我已经把密室失踪案的案情进展以及咱们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向郭局汇报了，郭局也非常同意咱们两条腿走路的办案思路。一是，对黑衣人的搜索以及相关可疑人员的排查不能放松。二是，可以翻翻之前的那宗抢劫杀人案，看能否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顾斌缓缓点头，郭局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朗，也就意味着再调查921抢劫杀人案时，可以减少很多的阻力和顾忌。 但马继峰很快又给出了转折，“但是郭局也提出了要求。当年的这件案子在证据方面还算是比较充分的，而且咱的老支队长在旧伤未愈的情况下，一人面对三名持刀行凶的匪徒，悍不畏死，最终将其击毙，而且又添了新创。所以，郭局的意思是咱们可以碰这件案子，但尤其是需要林支队配合的情况，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要照顾老领导的感情。” 顾斌立刻向马继峰问道“你的意思是，林勇支队长当年在抓捕嫌犯时身上就有伤？” 马继峰回道“是啊！这次去和郭局汇报工作才听郭局提起的。之前林支队也不和我们聊当年的这件案子，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当时就有伤在身。” 程立也附和道“是啊！之前我还想呢，林支队当年手上有枪，而且还是和持刀匪徒正面遭遇，怎么还能负伤呢！现在看，可能就是因为当年有旧伤牵扯，行动受限，才会被匪徒所伤。” 顾斌略微停顿片刻，才又继续问道“林支队当年是怎么负的伤？又伤在哪？” 马继峰缓缓摇头，回道“那就不清楚了，那时候我刚入警不久，还在下面的派出所实习呢！根本就不认识林支队。” 顾斌眉头微皱，但片刻之后，还是和马继峰提出了要去临谷县拜访何军诚父母的请求。 “行啊！看谁陪你去，你自己挑个人。”马继峰这次没有犹豫，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顾斌环顾众人，其中程立表现出了很高的兴趣，不停的和顾斌使着眼色，希望能和顾斌一同前往。 顾斌扫视众人一眼，当看向徐嘉影时，淡淡一笑，回道“那就徐支队吧！” 马继峰嘿嘿一笑，道“你还真会挑，和我们副支队长合作出默契了！” 顾斌打趣着回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上学那会一有什么活动，你不也是第一个往女孩子堆里扎么！” 马继峰有些不好意思，回道“行，我让嘉影和你去，扯那么远干什么呀！” 顾斌此时注意到程立的脸色有些失望，遂又补充道“再加上小程。” 程立立刻喜笑颜开，冲着顾斌不住的点头。 马继峰道“我说老顾你还真好意思，一下子抽走我两员大将。”话说到这，马继峰突然停住了，他自己也觉得此话说的有些不妥，顾斌明明是受自己所托来帮助查案的。最后马继峰也只得同意程立和他们一同前往临谷县。 正当顾斌几人想要起身离开时，突然一名刑警急冲冲的跑了进来，对马继峰道“支队长，刚刚接到两位市民的匿名举报，都说发现有可疑人员，可能与密室失踪案有关。” 这两个匿名举报对此时的马继峰来讲可谓是雪中送炭，极为振奋人心。马继峰对举报信息非常重视，直接就安排了程立和宋云飞组织人员摸排调查。 程立也知道轻重缓急，冲着顾斌苦笑道“顾教授，那就让徐支队和你去吧！” 顾斌沉吟片刻，冲马继峰道“马支队，你之前都答应好的事，怎么还出尔反尔呢！”转而又冲着程立道“走，程立！”说完，顾斌也不管马继峰是否同意，便快步离开了会议室。 徐嘉影冲着马继峰无奈的摊了摊手，也快步跟了出去。 马继峰楞在原地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自从顾斌评上教授之后，言谈举止都是斯文儒雅，可好久没有见到他这么不耐烦过。 到是程立显得有些左右为难，他看着马继峰尴尬的笑着，先是伸手指着门口的方向，然后又指了指自己。 马继峰自然明白他想表达什么意思，冲着程立连连挥手，示意他跟着顾斌去临谷县。程立笑逐颜开快速的跑出了会议室。 顾斌三人出了会议室后，直接驱车前往临谷县。程立负责驾车，而顾斌和徐嘉影则坐在后排座位上。 程立看了一眼车内的后视镜，边开车边道“顾教授，徐支队，我刚才在会议室听着顾教授要去临谷县，我当时是一门心思想和顾教授一起去，主要是和顾教授能学到很多刑侦方面的技巧和知识。可当车真开出来的时候，我这心里又挺不是滋味的，咱的同志们都在辛辛苦苦查线索，我却在这游山逛景！” 徐嘉影笑道“游山逛景？小程同志，你这工作态度可有问题。咱们这次去临谷县也是去调查线索！”“是吧，顾教授？”徐嘉影转而又看向顾斌。 顾斌笑而不答，倒是程立赶忙解释道“是我口误！我的意思是咱的同事们都挺辛苦，咱们呢，算是忙里偷闲。” 顾斌这时回道“其实，咱们这次去主要就是向何军诚的父母简单的了解下情况，要说调查他们有些言重了。” 徐嘉影眯着眼，一脸狐疑看着顾斌，她觉得眼前的这个刑侦学教授真是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之前在会议室，顾斌的表现，足以说明去临谷县的调查很有必要，可刚才说的又是轻描淡写。 顾斌被徐嘉影看的浑身不自在，忙打趣着为自己解围“怎么了徐支队，是不我衬衣扣又系串了？”然后忙检查着自己衬衣上的一排纽扣。 徐嘉影疑惑道“顾教授，我说你天天的这葫芦里都卖的什么药啊？” 顾斌“噗嗤”乐出了声，回道“怎么？我像城府很深的人吗？” 徐嘉影回道“你城府倒是不深，但你隐藏的挺深，让人看不清，摸不透。” 顾斌瞥了瞥嘴，回道“再浓的迷雾也有散去的时候，那时你会感觉一下子眼前豁然开朗，什么都能看得非常清楚。” 徐嘉影低声嘀咕了一句“故弄玄虚！” 顾斌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同样也是为了转移话题，问道“这林勇支队长好像也就是刚四十出头吧！这正值壮年，怎么会退居二线，还变成了虚职正科？” 程立回道“这事啊！是两年前……”说到这，程立突然停住了，望向车内的后视镜偷瞄了徐嘉影一眼，问道“徐支队，顾教授也不是外人，说说也无妨吧？” 徐嘉影回道“当年在咱们内部也是传的人尽皆知，早都不是什么秘密了，既然顾教授感兴趣，你就和顾教授说说吧！” 程立清“咳”了两声，整理了一下思路，便道出了林勇之前的一段过往。 在两年前，市纪检委收到群众实名举报。据这名群众描述，时任刑侦支队的支队长林勇和他妻子有染，并提供了他们二人进出同一家宾馆，同一个房间的监控录像。 市纪委立刻展开调查，据该宾馆的监控录像显示，林勇和一名约莫三十多岁的女子确实先后进入该宾馆的同一个房间。一个小时之后，这名女子最先走出房间，并且是披散着长发。 当纪委找到林勇和这名女子了解情况时，林勇和这名女子给出的说辞竟然都是与另外两人相约要在该宾馆的房间内打麻将，而另外两人临时有事未能赴约。而林勇和这名女子进入的房间内，也确实有这么一台麻将机。 当纪委找到林勇口中的另外两人时，这两人的回答和林勇却是如出一辙，而且这两人平时也确实就是林勇的牌搭子。最后因查无实证，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林勇虽然没有因生活作风问题被处理，但这件事在警队内部却掀起了各种流言蜚语。可能是出于将事态平息的目的，林勇竟主动提出辞去刑侦支队支队长的职务。最后经市局批准，同意了林勇辞去刑侦支队支队长一职的请求，将其身份调整为主任科员，并安排在市局的装备科。 听程立说到这，顾斌已然明白林勇离开刑侦支队的原因。但刑侦支队支队长的职务林勇说放下就能放下，当真是不容易啊！ 说话间，三人驱车已经来到了临谷县何军诚父母居住的小区。因为小区是封闭管理，三人将车在小区外的停车位停好之后，向门口保安亮明身份之后，便步行进入了小区。 这处小区虽然规模不大，但内部环境整洁，植被修剪整齐，假山、凉亭、小型广场甚至是观景喷泉都是一应俱全。 三人皆是惊讶不已，按照临谷县方面回传来信息的显示，何军诚父母的这处房产是全款购买而来，并非租住。临谷县的房价虽然不及津海市区昂贵，但像这种环境的小区均价起码也在5000以上。 而何军诚家以前就是望江村有名的贫困户，家里唯一的壮劳力何军诚被击毙之后，非但没有让这个原本贫困的家庭雪上加霜，反而是何军诚父母的生活变得更加富足。无论是谁，第一个联想到的都是十年前921抢劫杀人案至今都下落不明的那批珠宝。 顾斌眉头微皱，等着徐嘉影和程立在超市买了一兜水果和一箱牛奶。三人按照提前查到的地址来到了何军诚父母的住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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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十年前的大案（四） 程立轻扣房门，不大功夫，一位面容和善的老大爷打开了房门，并询问几人“请问你们找谁？” 程立拿出警官证，亮名身份，同时也确认了这位老人家就是何军诚的父亲何忠。 何忠很热情的将几人迎了进来，当何忠接过程立递来的水果和牛奶时，感谢道“来就来吧！总这么客气，这些年多亏了政府的帮助，我们这老两口才算吃穿不愁。”何忠随即又冲着客厅的方向大声喊道“老婆子，来客人了，快沏茶。” 等几人在客厅落座之后，何忠妻子提着茶壶快步走了过来，并依次为几人的茶杯里斟满茶水，然后微微欠身，冲几人笑了笑，便又走回了卧室。 何忠妻子虽然和众人没有语言上的交流，但几人都能够明显的看出来，她的脸上写满了忧愁。 何忠见几人表情异样，连忙解释道“我这老婆子耳背有好几年了，打那之后，就更不愿意和别人交流了。再加上大诚的事对她打击也挺大，一直也就……”说到这，何忠的声音已经变得哽咽起来。 徐嘉影赶忙抽出茶几上几张纸巾，递给了何忠。 何忠接过纸巾，在眼角处简单的擦拭了几下，随后试探着问道“几位领导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顾斌笑道“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拜访一下您二老，顺便看看您二老现在的吃穿用度缺不缺？” 何忠连连摆手，回道“不缺，不缺。这些年已经够给政府添麻烦的了，什么都不缺！” 此时，顾斌已然联想到刚刚进门时，何忠就说过‘这些年多亏政府帮助才能衣食无忧’的话。 顾斌思索片刻，随即问道“何老伯您的意思是，除我们之外，还有其他政府部门的人来过，而且还对你们提供了很多的帮助。” 何忠回道“是啊！之前不长时间还有两个人来过，说也是政府的，临了还给我们老两口留了3000块钱。” 听到这，几人面面相觑，表情也都变得略显惊讶。顾斌赶忙追问道“那两个人大概是什么时间来的，都说了些什么？” 何忠见几人表情和语气都有所变化，不由得警惕起来，问道“那都是政府部门的，你们还不知道么！” 顾斌也觉自己发问的语气过急，有些失态，随即“呵，呵”一笑，解释道“我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查一查，相关部门对您二老的帮助落实的是否到位。还请二老支持、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顾斌的解释合情合理，就连程立都在一旁悄悄的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再加上顾斌的谈吐也是斯文、儒雅。当下何忠也没什么怀疑，思索片刻，回道“大概是两、三个月前吧！说是为让逝者安息，大诚之前犯得那件案子，让我们不要上诉了！” 顾斌疑惑道“不要再追究？那您之前就这件案子还上诉过？” 何忠回道“以前都说大诚犯得案子是证据确凿，所以，一直也没有上诉过，以后也不打算上诉了，政府不是也给大诚平反了么！” “平反？”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惊呼起来。 徐嘉影问道“大爷，那何军诚平反的事是谁通知您的？” 何忠回道“一个男的打电话告诉我的，然后还要去了我的银行卡账号，也总往我的卡里汇钱，说是对我的赔偿。哦，对了，这个房子也是他告诉我是政府给我买的，让我直接进来住。” 徐嘉影继续问道“给您打电话的这个男人还说什么了吗？” 何忠“也是告诉我先不要上诉，和老伴好好过日子。” 徐嘉影顿了顿，问道“给你打电话的这个男人您见过吗？” 何忠摇了摇头，回道“没有见过，一直都是电话联系的。” 徐嘉影“那这个男人说话声音有什么特点，您能给我们形容一下吗？” 何忠努力的回忆了一下，回道“声音很低沉，还有点沙哑！” 徐嘉影问道“那之前给您送钱的两个人，他们都有什么体貌特征？” 何忠这次没有多想，直接回道“一个个子有点矮，光头，身材有些胖，另一个中等身高，但挺壮的，两个人的面相长得都挺凶，戴着金戒指，金链子，身上都有纹身。说起话来，也没有这位领导这么客气、文明。”说话间，何忠伸手指着顾斌的方向。 徐嘉影“那这两个人长得什么样，您还能不能记起来了？” 何忠回道“他们来的时候都带着墨镜，我只记得胖的是圆脸，瘦的是长脸，具体长什么样，真记不起来了。” 徐嘉影缓缓点了点头，见何忠确实是记不清两人的相貌也没有继续追问。 而这时何忠似乎是又记起了什么，突然道“但那个比较壮的走路姿势很奇怪，大摇大摆的，这个我印象还是挺深刻的。” 听何忠提到走路的姿势奇怪，几人第一时间都联想到了黑衣人，程立赶忙拿出手机调出关于黑衣人的那段监控视频，然后让何忠辨认和来人是否是同一个人。 何忠看了半天，但还是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一会说像，一会又说不像，最后又说时间太长也记不太清楚了。 听着何忠含糊不清的回答，众人不免有些失望。程立将手机收回，接着向何忠要来了他的银行卡，然后将银行卡的信息记录完整，才将银行卡归还给何忠。 徐嘉影思索片刻，继续问道“那这两伙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给您汇款、送钱的？一般间隔多长时间？主动登门送钱的中途有没有换过人？” 何忠脖子微微上扬望向窗外，思索片刻之后，回道“上门给我们送钱应该是在八、九年前，基本上是一年来送一次，大概是两年前换的是这两个人。给我们银行卡汇款的大概是在三、四年前，间隔就不一定了，有的时候一个月汇一次，有的时候一年也汇不上一次。” 徐嘉影问道“那汇款和送钱的金额分别是多少？” “上门送钱的最开始是两、三万，后来每年都减，上次来的时候送了3000。汇款有的时候是五、六千，有的时候一、两千，上次给我汇款应该是在三个月前，直接给我汇了15000。”何忠的语气中颇有些无奈。 徐嘉影向顾斌缓缓的点了点头，示意顾斌她想了解的已经问完了。 顾斌这时从手提包中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显示的是一件蓝色毛线帽子。这是顾斌根据当年从何军诚身上搜出帽子的款式，然后在网上查到的类似款式的图片。 顾斌将照片递到何忠的面前，问道“老先生，这种帽子您之前见何军诚戴过吗？” 何忠缓缓摇头，回道“没见大诚戴过这种帽子啊！他冬天都戴那种两边能收上去，又能放下来的皮帽子。” 话音刚落，何忠才本能的意识到顾斌的话锋又转移到了921抢劫杀人案上，遂向顾斌问道“是不大诚的那件案子又有什么变化了。” 顾斌笑道“何老伯不用紧张，只是突然想起来，随便问问。” 何忠缓缓的点了点头，但神情还是将信将疑。 顾斌继续问道“何老伯，何军诚留下的东西还在吗？” 何忠不假思索着回道“在，都在里屋了。” 顾斌请求道“那能带我去看看吗？” “好，你跟我来吧！”何忠稍显犹豫，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当何忠带着顾斌进到卧室时，看见何忠妻子正在卧室内看着电视，电视频道中播放的正是津海市午间新闻。 见顾斌走了进来，何忠妻子赶忙起身，像之前一般冲着顾斌点头微笑。顾斌同样是微笑还礼。接着何忠妻子便走到了卧室的门口。 何忠蹲下身子，取出一个纸壳箱子，指着箱子对顾斌道“大诚之前留下的东西，基本都在这了，你慢慢看吧！”说罢，就侧身坐到了床的一角。 顾斌看到此时何忠已是眼含泪光，这是何忠夫妇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顾斌也不忍再去触碰，可他此刻别无选择。 顾斌直接坐在了地上，小心翼翼的一件一件翻看着里面的物品。在纸箱的最底部，顾斌翻出了一本旧的已经有些泛黄的笔记本。 顾斌小心翼翼的翻开笔记本的第一页，上面工工整整的书写着‘何军诚’三个大字。 顾斌继续翻开第二页，上面写着‘2007年4月27日，天气晴。今天天气不错，又是镇上一周一次的大集，冯倩约我一起去逛大集。为了能和冯倩一起去赶集，今天凌晨三点半我就来到店里……’ 顾斌这才意识到，这原来是何军诚当年写日记的笔记本。顾斌赶忙将笔记本翻到最后，发现何军诚在这本笔记本写的最后一篇日记的显示日期是2000年9月19日。顾斌的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这个日期不就是当年921抢劫杀人案案发的前两天么！ 顾斌再看日记所记载的内容，‘2007年9月19日，天气晴。隔壁村的刘大叔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来修他那台拖拉机的发动机。刘大叔给的价格很低，但在我的劝说下，老板还是答应了下来。刘大叔走后，老板告诉我给这台发动机用劣质机油，但我没这么做，我觉得做人要诚实。’ 顾斌接着向前翻‘2007年9月18日，天气晴。晚上下班已经是八点多了，回家时，我又在路边看到这个小女孩了，她正看着街对面的一家包子铺一个劲的咽着口水，我买了几个肉包子递给她，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然后大口的吃了起来，她这次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但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感激，也看出了她对生活态度的改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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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十年前的大案（五） 顾斌再往前翻发现，何军诚的日记连续几个月几乎没有间断过。内容上多是记录一些在生活和工作中的点点滴滴，比如给父母买了一身新衣服，给冯倩买了一条新围脖，趁老板不注意倒掉了坑人的劣质机油等等。 从何军诚日记的内容，顾斌能够看得出来，何军诚应该是一个乐于助人、活泼开朗充满正能量的阳光大男孩。 顾斌随即向何忠问道“大爷，您家大诚之前一直都是在家里住吗？有没有夜不归宿的时候？尤其是在2007年的八、九月份这个时间段。” 何忠不假思索回道“之前无论大诚下班多晚，都会回家。因为我和她妈会一直等到他回来时才睡。” 顾斌若有所思般的点了点头，然后将日记本合上，当他抬头时，无意发现在床头柜上面摆放着一个相框，顾斌凑到相框的近处，看这相片的色彩，应该是十几年的老照片了。 照片中一个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坐在餐桌前，拿着筷子，嘴里被饭菜塞得鼓鼓的，冲着镜头憨憨的笑着。 何忠这时也凑了过来，抹了抹眼泪，道“这就是大诚在那年夏天时照的。” 顾斌缓缓点了点头，当他回过头时，看见之前走到门口的何忠妻子，还是一直站在门口并没有离开，正在默默的注视着自己。 这时，徐嘉影和程立走了过来，程立道“顾教授，马支队刚刚打来电话，问我们这面进展的怎么样了？如果调查完成，希望我们尽快赶回支队。” 顾斌想了想，觉得想要了解的信息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便回道“我这面也没什么事了，咱现在就回去吧！” 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了门口。在临出门时，徐嘉影还不忘叮嘱何忠一番“大爷，如果再有人给您送钱，或是给您打电话转账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这是我的电话。”说完，徐嘉影将手中早已写好的一张纸条递给了何忠。 何忠接过纸条简单的看了一眼，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然后将纸条折叠收了起来。 顾斌刚迈出房门，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忙转过身，把最先走出房门的程立拉到了一旁，道“小程，带没带现金！” 程立立刻将手伸进裤兜，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回道“是有几百块，顾教授您现在用吗？” 顾斌没有客气，应道“嗯，都拿来。一会转给你。” 因为此时顾斌是背对着何忠家房门的方向，徐嘉影也看不出来这二人在搞什么“小动作”，于是赶忙凑到两人身前，正巧看到程立将钱递到顾斌的手里。 顾斌看见一旁的徐嘉影也不客气，直接将手掌摊开伸到徐嘉影的面前。徐嘉影立刻会意，将口袋里几张百元大钞全部给了顾斌。再加上顾斌自己带的1000元，这些刚好是2000元整。 这时，何忠夫妇还在门口相送，正和几人挥手告别。 顾斌转过身来，直接拉起了何忠妻子的手，将这2000元钱塞到了她的手中，对何忠夫妇道“大爷、大娘，这次们来的匆忙，没准备那么多现金，这里是2000块钱，算是我们来拜访二老的一点心意。” 何忠夫妇还要推脱，这时，顾斌握着何忠妻子的手更加紧了，语气坚定道“务必收下！” 渐渐的何忠妻子眼含热泪，突然在一瞬间，何忠妻子痛哭流涕，直接跪在了顾斌的面前。 何忠妻子突如其来的这一举动，让众人都是始料未及。但马上顾斌就反应过来，赶忙托着何忠妻子的胳膊向上扶，“大娘，快起来，这可使不得啊！” 徐嘉影站在顾斌身后，虽然插不上手，但还是大声道“大娘，这就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不至于的。” 何忠显然也是没有预料到，微一愣神的功夫，也赶忙去搀扶妻子，大声道“老婆子，你这是干什么呀！快起来，别让客人们笑话！” 等顾斌和何忠将何忠妻子搀扶起来之后，何忠冲几人尴尬着笑道“这今天也不知道咋回事，往常有人来送钱，也没见她这么大的反应，让各位见笑了！”说着，冲着众人微微鞠了一躬。 徐嘉影和程立都表示人之常情，没有关系！ 只有顾斌两只手还紧紧的攥着何忠妻子的手，轻声道“大娘，这些事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到是您一定要多保重啊！情绪上可不能再有这么大的起伏了。”说完，冲着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何忠妻子似乎是读懂了顾斌想要表达的意思，同样也是点头回应。 几人告别何忠夫妇之后，直接驱车赶回津海市。 在车上，程立感慨道“人老多情啊！这老两口孤苦无依的，谁给过他们帮助，哪怕是一丁点，都会感激涕零。说实话，看着我真挺心酸的。” “小程，你也不用心酸，要是这老两口有机会到津海作客，你多尽尽地主之谊就是了。”顾斌说话的语气相较程立到是显得很是轻松。 程立没想到顾斌突然转移话锋，还带着些开玩笑的口吻，一时间竟无言以对。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以为是顾斌在和自己开玩笑，“嘿，嘿”一笑，回道“那绝对没问题，只要他们能来津海，衣食住行我全包了！” 顾斌顺着程立的话，激将道“那可一言为定，到时候可别反悔啊！” 程立这次没有丝毫犹豫，回道“那是当然，咱老爷们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一定算数！” 徐嘉影也在一旁打趣道“行了吧！你现在可别夸这么大的海口，你媳妇不是一直对你经济封锁么！以后那老两口要是真来了，我看你怎么圆！” 这时，程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我媳妇对我经济封锁，主要是针对抽烟喝酒，像这种献爱心，助人为乐的事我媳妇在经济上一定是大力支持！” 说笑间，几人已经回到了刑侦支队。徐嘉影和程立直接去排查关于密室失踪案的举报线索。 顾斌则直奔向马继峰的办公室。顾斌推开办公室的门，见马继峰正倚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双手揉搓着自己的太阳穴，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马继峰见来人是顾斌，立刻坐直了身体，招呼着顾斌坐下。马继峰这次没有多余的客套，直接问道“老顾，临谷县此行，有什么收获？” 顾斌自嘲般的一笑，回道“收获到是颇丰。但还大都还是推测！”接着顾斌将此去临谷县何忠家里与其谈话内容简单扼要的和马继峰复述了一遍。 听罢之后，马继峰的第一反应也是询问顾斌，“走路姿势都如此特别，那给何忠夫妇送钱的其中一人，是否就是黑衣人？” 顾斌回道“只能说是很有可能！连何忠夫妻两都不能十分确定。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无论是上门送钱的，还是银行转账的，都不会是政府机关的。” 马继峰缓缓点了点头，这是很显而易见的。于是顺着顾斌的思路，继续道“而且从何忠对第一伙人言谈举止的描述来看，那两个人非但不像政府机关的工作人员，倒挺像是道上混过的人。” “所以我觉得，不管黑衣人和给何忠送钱的人是否是同一人，我们都可以先缩小排查范围，既是在道上混过的人，又有这么明显的特征，查起来应该不难！”顾斌对黑衣人的搜查重新提出了自己观点。 马继峰连连点头道“我们现在对黑衣人的搜查可以说是毫无头绪，不如就先缩小范围，先查出这个送钱的人再说！老顾，我觉得你这建议绝对可行。” 听到马继峰对自己的肯定，顾斌也是淡然一笑，也没有多说什么。 大马继峰转念一想，又疑惑道“哎！不对呀，老顾。之前对黑衣人的搜查可没见你这么上心，这怎么突然对黑衣人的身份就来兴趣了！” 顾斌笑道“别管我有没有兴趣，这黑衣人的身份是你要加大力度查的，帮你缩小点排查范围还不好啊！” 马继峰缓缓点了点头，接着问道“老顾，按你之前说的，这两伙人都给过何忠钱，他们的目的应该就是不要让何忠夫妇再翻起十年前的那宗抢劫杀人案。” “没错。但我觉得这两伙人目的虽然相同，但出发点却不一定相似。”顾斌又提出了一个新的观点。 马继峰没能明白顾斌的言中之意，遂问道“老顾，你说的这个出发点具体指的什么？” 顾斌解释道“根据何忠的描述，这两个人当时应该是威逼利诱何忠夫妇，让他们不要翻起十年前的那宗抢劫杀人案。而与何忠电话联系，给他银行转账的人，我们还在回来的途中，银行就已经给了反馈，几年的时间就已经给何忠转了近8万元，而且还为他购买了一套三十多万的房产。虽然这人也是叮嘱何忠不要再翻起那宗抢劫杀人案，但理由却是何军诚的案件已经被平反，而且按何忠所言，那人在电话中的语气还颇为礼貌，每次都会嘘寒问暖，让他们多保重身体，不似虚情假意。我觉得这人应该是何军诚之前相熟而且是非常要好的人，但由于一些特殊原因，不方便在何忠夫妇面前露面。” 马继峰眉头微皱，疑惑道“那这人既然和何军诚如此要好，为何会千方百计的去阻挠何忠夫妇去上诉呢？” 顾斌回道“如果何忠夫妇真的提起上诉，那很有可能他们的生命安全都会受到威胁！” 马继峰惊道“你的意思是那第一伙登门送钱的人就可能是其中之一。” 顾斌缓缓的点了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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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十年前的大案（五） 顾斌再往前翻发现，何军诚的日记连续几个月几乎没有间断过。内容上多是记录一些在生活和工作中的点点滴滴，比如给父母买了一身新衣服，给冯倩买了一条新围脖，趁老板不注意倒掉了坑人的劣质机油等等。 从何军诚日记的内容，顾斌能够看得出来，何军诚应该是一个乐于助人、活泼开朗充满正能量的阳光大男孩。 顾斌随即向何忠问道“大爷，您家大诚之前一直都是在家里住吗？有没有夜不归宿的时候？尤其是在2007年的八、九月份这个时间段。” 何忠不假思索回道“之前无论大诚下班多晚，都会回家。因为我和她妈会一直等到他回来时才睡。” 顾斌若有所思般的点了点头，然后将日记本合上，当他抬头时，无意发现在床头柜上面摆放着一个相框，顾斌凑到相框的近处，看这相片的色彩，应该是十几年的老照片了。 照片中一个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坐在餐桌前，拿着筷子，嘴里被饭菜塞得鼓鼓的，冲着镜头憨憨的笑着。 何忠这时也凑了过来，抹了抹眼泪，道“这就是大诚在那年夏天时照的。” 顾斌缓缓点了点头，当他回过头时，看见之前走到门口的何忠妻子，还是一直站在门口并没有离开，正在默默的注视着自己。 这时，徐嘉影和程立走了过来，程立道“顾教授，马支队刚刚打来电话，问我们这面进展的怎么样了？如果调查完成，希望我们尽快赶回支队。” 顾斌想了想，觉得想要了解的信息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便回道“我这面也没什么事了，咱现在就回去吧！” 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了门口。在临出门时，徐嘉影还不忘叮嘱何忠一番“大爷，如果再有人给您送钱，或是给您打电话转账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这是我的电话。”说完，徐嘉影将手中早已写好的一张纸条递给了何忠。 何忠接过纸条简单的看了一眼，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然后将纸条折叠收了起来。 顾斌刚迈出房门，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忙转过身，把最先走出房门的程立拉到了一旁，道“小程，带没带现金！” 程立立刻将手伸进裤兜，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回道“是有几百块，顾教授您现在用吗？” 顾斌没有客气，应道“嗯，都拿来。一会转给你。” 因为此时顾斌是背对着何忠家房门的方向，徐嘉影也看不出来这二人在搞什么“小动作”，于是赶忙凑到两人身前，正巧看到程立将钱递到顾斌的手里。 顾斌看见一旁的徐嘉影也不客气，直接将手掌摊开伸到徐嘉影的面前。徐嘉影立刻会意，将口袋里几张百元大钞全部给了顾斌。再加上顾斌自己带的1000元，这些刚好是2000元整。 这时，何忠夫妇还在门口相送，正和几人挥手告别。 顾斌转过身来，直接拉起了何忠妻子的手，将这2000元钱塞到了她的手中，对何忠夫妇道“大爷、大娘，这次们来的匆忙，没准备那么多现金，这里是2000块钱，算是我们来拜访二老的一点心意。” 何忠夫妇还要推脱，这时，顾斌握着何忠妻子的手更加紧了，语气坚定道“务必收下！” 渐渐的何忠妻子眼含热泪，突然在一瞬间，何忠妻子痛哭流涕，直接跪在了顾斌的面前。 何忠妻子突如其来的这一举动，让众人都是始料未及。但马上顾斌就反应过来，赶忙托着何忠妻子的胳膊向上扶，“大娘，快起来，这可使不得啊！” 徐嘉影站在顾斌身后，虽然插不上手，但还是大声道“大娘，这就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不至于的。” 何忠显然也是没有预料到，微一愣神的功夫，也赶忙去搀扶妻子，大声道“老婆子，你这是干什么呀！快起来，别让客人们笑话！” 等顾斌和何忠将何忠妻子搀扶起来之后，何忠冲几人尴尬着笑道“这今天也不知道咋回事，往常有人来送钱，也没见她这么大的反应，让各位见笑了！”说着，冲着众人微微鞠了一躬。 徐嘉影和程立都表示人之常情，没有关系！ 只有顾斌两只手还紧紧的攥着何忠妻子的手，轻声道“大娘，这些事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到是您一定要多保重啊！情绪上可不能再有这么大的起伏了。”说完，冲着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何忠妻子似乎是读懂了顾斌想要表达的意思，同样也是点头回应。 几人告别何忠夫妇之后，直接驱车赶回津海市。 在车上，程立感慨道“人老多情啊！这老两口孤苦无依的，谁给过他们帮助，哪怕是一丁点，都会感激涕零。说实话，看着我真挺心酸的。” “小程，你也不用心酸，要是这老两口有机会到津海作客，你多尽尽地主之谊就是了。”顾斌说话的语气相较程立到是显得很是轻松。 程立没想到顾斌突然转移话锋，还带着些开玩笑的口吻，一时间竟无言以对。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以为是顾斌在和自己开玩笑，“嘿，嘿”一笑，回道“那绝对没问题，只要他们能来津海，衣食住行我全包了！” 顾斌顺着程立的话，激将道“那可一言为定，到时候可别反悔啊！” 程立这次没有丝毫犹豫，回道“那是当然，咱老爷们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一定算数！” 徐嘉影也在一旁打趣道“行了吧！你现在可别夸这么大的海口，你媳妇不是一直对你经济封锁么！以后那老两口要是真来了，我看你怎么圆！” 这时，程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我媳妇对我经济封锁，主要是针对抽烟喝酒，像这种献爱心，助人为乐的事我媳妇在经济上一定是大力支持！” 说笑间，几人已经回到了刑侦支队。徐嘉影和程立直接去排查关于密室失踪案的举报线索。 顾斌则直奔向马继峰的办公室。顾斌推开办公室的门，见马继峰正倚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双手揉搓着自己的太阳穴，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马继峰见来人是顾斌，立刻坐直了身体，招呼着顾斌坐下。马继峰这次没有多余的客套，直接问道“老顾，临谷县此行，有什么收获？” 顾斌自嘲般的一笑，回道“收获到是颇丰。但还大都还是推测！”接着顾斌将此去临谷县何忠家里与其谈话内容简单扼要的和马继峰复述了一遍。 听罢之后，马继峰的第一反应也是询问顾斌，“走路姿势都如此特别，那给何忠夫妇送钱的其中一人，是否就是黑衣人？” 顾斌回道“只能说是很有可能！连何忠夫妻两都不能十分确定。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无论是上门送钱的，还是银行转账的，都不会是政府机关的。” 马继峰缓缓点了点头，这是很显而易见的。于是顺着顾斌的思路，继续道“而且从何忠对第一伙人言谈举止的描述来看，那两个人非但不像政府机关的工作人员，倒挺像是道上混过的人。” “所以我觉得，不管黑衣人和给何忠送钱的人是否是同一人，我们都可以先缩小排查范围，既是在道上混过的人，又有这么明显的特征，查起来应该不难！”顾斌对黑衣人的搜查重新提出了自己观点。 马继峰连连点头道“我们现在对黑衣人的搜查可以说是毫无头绪，不如就先缩小范围，先查出这个送钱的人再说！老顾，我觉得你这建议绝对可行。” 听到马继峰对自己的肯定，顾斌也是淡然一笑，也没有多说什么。 大马继峰转念一想，又疑惑道“哎！不对呀，老顾。之前对黑衣人的搜查可没见你这么上心，这怎么突然对黑衣人的身份就来兴趣了！” 顾斌笑道“别管我有没有兴趣，这黑衣人的身份是你要加大力度查的，帮你缩小点排查范围还不好啊！” 马继峰缓缓点了点头，接着问道“老顾，按你之前说的，这两伙人都给过何忠钱，他们的目的应该就是不要让何忠夫妇再翻起十年前的那宗抢劫杀人案。” “没错。但我觉得这两伙人目的虽然相同，但出发点却不一定相似。”顾斌又提出了一个新的观点。 马继峰没能明白顾斌的言中之意，遂问道“老顾，你说的这个出发点具体指的什么？” 顾斌解释道“根据何忠的描述，这两个人当时应该是威逼利诱何忠夫妇，让他们不要翻起十年前的那宗抢劫杀人案。而与何忠电话联系，给他银行转账的人，我们还在回来的途中，银行就已经给了反馈，几年的时间就已经给何忠转了近8万元，而且还为他购买了一套三十多万的房产。虽然这人也是叮嘱何忠不要再翻起那宗抢劫杀人案，但理由却是何军诚的案件已经被平反，而且按何忠所言，那人在电话中的语气还颇为礼貌，每次都会嘘寒问暖，让他们多保重身体，不似虚情假意。我觉得这人应该是何军诚之前相熟而且是非常要好的人，但由于一些特殊原因，不方便在何忠夫妇面前露面。” 马继峰眉头微皱，疑惑道“那这人既然和何军诚如此要好，为何会千方百计的去阻挠何忠夫妇去上诉呢？” 顾斌回道“如果何忠夫妇真的提起上诉，那很有可能他们的生命安全都会受到威胁！” 马继峰惊道“你的意思是那第一伙登门送钱的人就可能是其中之一。” 顾斌缓缓的点了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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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十年前的大案（六） 马继峰思索片刻，继续道“老顾，按照你的思路，是一直有人不想让十年前的721抢劫杀人案再被提起。你觉得这案件中还另有隐情？” 顾斌点头回道“大马，第一伙人威逼利诱何忠夫妇，但给钱的数额却不是很大。第二个人虽然一直没有现身，与何忠电话联系，但却给了他们很多物质和金钱上的帮助。两伙人无论出发点如何，但最终的要求都是为了不要让何忠夫妇就921抢劫杀人案提起上诉。难道还不能说明案件中可能另有玄机么！” 马继峰仔细的琢磨了一遍，回道“老顾，你分析的确实合情合理，但这些还只停留在情理的层面上，就像你之前所说的，这都是推测。旁人真想较真的话，随便一个理由都可以反驳你。” 顾斌自然能够听得明白，马继峰口中的旁人指的是谁，也清楚他心中到底在顾虑什么。但顾斌还是打趣道“我之前还说了收获颇丰呢！你怎么没记得呢！” 马继峰微一愣神，但瞬间便反应了过来，“好你个老顾，就咱哥俩，你还跟我搁这卖关子。你赶紧的，竹篓倒豆子，有啥就说啥。” 顾斌回道“之前我在翻阅921抢劫杀人案的卷宗时，发现一项物证，何军诚被击毙之后，在他的身上搜出一顶蓝色毛线帽子，经鉴定，和珠宝店抢劫现场发现的毛线纤维一致。我专门问过何军诚的父亲何忠，何忠说从来没见过何军诚戴过这种帽子，在冬天他戴着的都是棉帽子。当年何军诚被追捕时已经入冬，就是从现场照片上看，何军诚戴着的也是一顶棉帽子。那他出门为何还要在身上揣一顶平时都不怎么戴的毛线帽子呢！而且还很容易被认出就是抢劫杀人案的嫌疑人。” 马继峰思索片刻，提出质疑道“当时在何军诚的身上搜出了少量的珠宝，猜测他是要外出寻找买家交易，怕一旦泄露行踪，被警方追捕时再露相，算是以防万一。” 顾斌反驳道“那为何直到何军诚被击毙时，这顶毛线帽子还被他一直揣在怀中。难道是在被追捕过程中一时紧张忘记戴了。” 马继峰也觉得类似这种解释也很牵强，遂又问道“那还有什么其他的发现吗？” 顾斌不答，反问道“之前我和你提到的何军诚的笔记本还有印象吧！” 马继峰立刻点头，回道“记得，记得！刚才我还想说呢，这何军诚还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乐于助人，孝顺父母。按照他日记中所写，还真是想象不到他是个穷凶极恶，能犯下滔天罪行的杀人犯。” 顾斌缓缓摇头，道“这不是重点。日记中显示，何军诚所写的最后一篇日记，日期是2007年9月19日，之前的几个月中，何军诚几乎每天都写日记，日记中的内容基本也都是发生在临谷县内的，所述内容条理清晰，工作和生活也都非常充实，根本不像是编造的。而根据卷宗记录，当时三名歹徒从进店开始仅仅用了3分钟的时间便将珠宝店洗劫一空。之后在驾车逃跑时，更是轻而易举的摆脱了警方的追捕。大马，如果之前没有经过多次踩点，没有精密的部署，几名匪徒可能做到么！” 马继峰经顾斌这么一点拨，缓缓点头道“当时只有何军诚身上有珠宝，而且从现场来看，何军诚无疑就是匪首。正常来讲，在实施抢劫之前，何军诚一定会多次到案发现场踩点。根据当年咱们民警对何军诚家人及朋友的调查，在9月20日的上午还有人确实还见过何军诚。何军诚即使是之后就赶到了津海市，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就来不及做出如此严密的安排。” 顾斌也附和道“而且我还查过了，在2007年时，从津海市区往返临谷县的新路并没有建成，那时走老路的话，即使是乘车，往返也需要四个多小时的时间，何军诚若是在白天来到津海，然后再到现场踩点，回来之后，又不耽误修理店中繁重的工作，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马继峰眉头紧锁，思考片刻，惊道“老顾，按照这个思路，何军诚三人可能压根就不是921抢劫杀人案的凶犯，他们是替别人背了黑锅，成了替罪羊！” 顾斌同样也是眉头微皱，道“有这种可能，而且这种可能性无疑也是最大的。但同样不排除其他可能，比如在何军诚三人的后面还有一个心思缜密的策划者，他提前踩点，再严密部署，而何军诚三人只是按照他的吩咐负责实施。” 马继峰连连点头，道“对，对，对。任何可能，就算是再微乎其微也不能忽视。”然后，马继峰停顿片刻，继续向顾斌问道“老顾，那下步你打算怎么办？” 顾斌不假思索，立刻回道“从咱们现在调查出来的线索来看，在密室失踪案中，嫌疑人故意在现场给我们留下当年杀人抢劫案的赃物，可不是只想单纯想要误导我们的侦查方向那么简单。我觉得，很大的可能就是想给我们设局，故意将我们引到当年这宗案件上来。所以，我要找到当年921抢劫杀人案的目击证人和最熟悉当年这个案件刑警，我要详细的了解整个案件的始末。” 马继峰缓缓点了点头，他很赞成顾斌此时的分析判断，但还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回道“想找到熟悉这个案件的刑警应该不难，但再想找当年案发时的目击证人，恐怕有些困难啊！十年啦，时过境迁，这些人是否还在津海都不好说啊！” “大马，你别在这跟我打马虎眼，当时可是你找我，不是，是你请我来帮你的，现在查到这了，你就是反悔，想把我踢出去，那也晚了！”顾斌是想借着这个话茬，和马继峰交个实底，这个在现在看来已经颇具疑点的案件，他一定是要深入调查下去。 面对顾斌略微强烈的反应，这给马继峰搞是一愣，他实在是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顾教授，怎会突然冲他发起飙来。语气虽然不是那么激烈，但在言辞上确实不容置疑。 但仅一瞬间，马继峰“嘿嘿”一笑，从办公桌后面绕了出来，站在顾斌的身旁，先给顾斌沏了杯茶，然后道“老同学，你这可是冤枉我了，我是说有困难，但咱不还有一项非常可贵的品质，叫迎难而上么！你放心，就算是大海捞针，我也把这人给您老哥找出来！”马继峰边说边拍着自己的胸脯，以示保证。 顾斌此时也没有客气，笑道“大马这可是你说的，就一天时间，明天这时候我就得听着信。” 马继峰语气颇为无奈的回道“老顾，你就放心吧！上面一直催着限期破案，这案子我比你着急！” 马继峰又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内坐下，苦笑道“我说老顾，自从你评上教授之后，你这都斯文多少年了。看你在情绪上有这么一丁点的波动也是真不容易。” “所以说。大马你看我容易么！为了帮你我都破例了！”谈笑间，顾斌举起马继峰刚刚为自己斟满茶的茶杯，然后一饮而尽。茶刚入喉，顾斌的脸色就变了。 马继峰忙问道“怎么，烫着了？” 顾斌缓了缓，才回道“烫到是没烫着，就是这茶可太苦了！” “下火的。哈，哈！”马继峰忍不住大笑起来。 看到马继峰开怀大笑，顾斌心中也是无奈，嘴角不由的泛起一抹自嘲般的微笑，这算是在这位老同学面前出了洋相。 这时顾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而且这个问题足以缓解眼前的尴尬，遂忙问马继峰问道“对了，大马，之前的两个匿名举报调查的怎么样了？” 果不其然，马继峰一听立刻收敛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顾斌刚走进办公室时的那一副愁容。马继峰叹了口气，回道“别提了，这两份举报的线索，没一个是能和密室失踪案挂上边的！” 顾斌继续问道“那具体都是什么样的线索？”顾斌对这两份匿名举报倒是显得很感兴趣。 马继峰颇为无奈的回道“第一个举报人称在冯倩居住的那片区域见过一个瘾君子，行为非常可疑，举报人并且提供了这名吸毒人员的姓名甚至是家庭住址。经过咱们调查，发现确有其人，并且这人也有吸毒史，也确实在那片区域活动过，但那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案发前的一周，他就去了临市他大舅家串门，到现在还没回来呢！第二个举报人称有一个行迹可疑人员在密室失踪案案发两天前，发现他在冯倩的住所附近徘徊，这次举报人虽然没能提供被举报人的姓名等基本信息，但却提供了这人之后去过的KTV的店名，咱们根据这间KTV的监控录像，果然找到了这个人，经调查，这小子是个惯偷，那天在冯倩家附近转悠，就是为了行窃，并且行窃得手，但偷的却是冯倩的邻居。第二天从KTV出来之后，就直接回农村老家躲着去了，刚刚抓捕归案。” 顾斌缓缓摇头，淡然一笑，并没有说话。 马继峰见顾斌对调查结果并没有表现出一丝失望的表情，不由若有所思的看着顾斌。 片刻之后，马继峰似乎是已经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忙问道“哎，不对呀！老顾，你是不早就猜到了这两份匿名举报不会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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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再度调查（一） 顾斌不置可否，但还是反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马继峰理了理思路，回道“之前我安排程立去调查，可你非拉着他和你去临谷县，我当时就感觉有些不对，按正理讲，这么重要的线索，你应该不会和我抢人，况且那时已经安排了嘉影陪你同行。直到我刚才看见你对调查结果没有一点失望，好像全在意料之中。” 顾斌淡然一笑，解释道“大马，你想啊，当时在案发现场，嫌疑人几乎是没有留下一点作案痕迹，我们不断加大力度对嫌疑人进行排查，可现在依旧是毫无收获。就今天早上你前脚迈进市局，后脚再踏回支队，就来匿名举报的线索了，一来就是两条，而且举报内容直接锁定了嫌疑人的行踪。你觉得这会是巧合么！” “老顾，先别管是不是巧合，你是怀疑是我去市局漏了风声？可当时会议现场可不止咱两人！”马继峰努力在为自己辩解着。 顾斌解释道“其余那几个才入警几年啊！最早的是徐嘉影入警也不过才7年。我觉得他们和十年的案件能刮上边的概率很低。所以，只有你的嫌疑最大了！哈，哈！” 马继峰捋着下颌，觉得顾斌的分析却有道理，也不好再强行反驳，沉吟半晌，顺着顾斌之前的推测道“老顾，你的意思是，除咱们之外，有人知道了我和郭局的汇报内容，然后，故意安排了两条假的举报内容，来误导我们的侦查方向。”说到这，马继峰略微停顿一下，随即惊道“难道是有人不想让我们继续对黑衣人搜索。” 顾斌赶忙摇头道“我觉得不大可能，咱们现在对黑衣人的行踪本就一无所获，即使是有人不想让我们发现黑衣人的行踪，但现在也不会搞这么大动静，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马继峰想了想，缓缓点了点头，觉得顾斌所言确有道理，片刻之后，回道“那你的意思是，在市局之中也有人不想让我们查十年前那宗921抢劫杀人案？” 顾斌缓缓点了点头，以示肯定。 马继峰眉头紧皱，不假思索随口回道“老顾，你怀疑郭局啊？” 顾斌立刻反驳道“你乱发什么神经！咱两大学没毕业时，就分到郭局手底下实习过，郭局什么为人我还不清楚。你再想想，还和谁提过921抢劫杀人案的事？” 马继峰想了想，回道“我在市局是看到了林支队，顺便和他提了一嘴当年的这宗案子。之后林支队问我的时候，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顾斌无奈笑道“就是因为你什么都没说，才更加惹人联想啊！” 马继峰一脸的疑惑看着顾斌，实在是没有听明白顾斌言中之意。 顾斌随即解释道“大马，你想啊，你这没来由的突然就问林支队十年前的921抢劫杀人案，我猜林支队当时的第一反应就已经联想到了，现在你一门心思侦办，同样也让你焦头烂额的密室失踪案很可能和十年前的这宗案件挂上关系了。当然我这个猜想的前提是，有人一听别人提起921抢劫杀人案，就会心怀忐忑！” 马继峰此时是一脸的不可思议，道“老顾，你怀疑是林勇支队长故意安排的假举报，目的就是误导我们的侦查方向，不让我们触碰十年前的这起抢劫杀人案。难道林支队在当年的案件中还充当着一些不可告人的……！” 顾斌连连摇头否认，打断了马继峰的话，道“大马，就算是怀疑，现在还为时尚早。等我了解完当年案发的详细经过，咱们再作讨论吧！” 马继峰也觉得仅凭猜测，就有此言论，确实有些不负责任，尤其被怀疑的对象还是自己的老领导。但好在顾斌不是外人，两人关起门来随便讨论，也没那么不妥。 马继峰这时已经拿起了桌上座机的话筒，思索片刻之后，按下了一串号码，同时对顾斌道“我现在就安排人联系当年抢劫杀人案的目击证人和办案刑警。” “行，有消息了第一时间联系我啊！”顾斌说完，便起身朝着办公室门口方向走去。 当顾斌走到门口时，突然转过头来对马继峰道“大马，对黑衣人的搜查我建议你还得抓紧。最后，就算是查不到他的行踪，也总能发现些蛛丝马迹。”说完，顾斌便快步走出了马继峰的办公室。 “嗯？”正等待对方接听电话的马继峰被顾斌突如其来的一段话，搞的是一头雾水。也就在这时，电话接通了。马继峰来不及细想，只能先和对方通起了电话，“你好，丁局长。我是刑侦支队马继峰，想和你借个人……” 夜幕降临，在一间废弃仓库内，肖兵正蹲在地上和一个约莫七、八岁大的小男孩一起玩耍着地上的各式玩具。 小男孩放下手中的玩具飞机，站了起来，摸着自己的肚子，嘟着嘴对肖兵道“兵叔叔，我有点饿了！” 肖兵轻拍一下脑门，语气中略带歉意道“光顾着和你玩了，都忘了你还没吃晚饭呢！说吧，想吃什么？” 小男孩立刻兴奋道“我想吃羊肉串！”但随即又撅起了小嘴，道“可是爸爸妈妈说小孩不能吃那么多的烧烤！” 肖兵随即向身后的一名手下吩咐道“去，买一百串羊肉串来！” 手下应了声“是！”赶忙跑了出去。 肖兵随即又对小男孩柔声道“这就是咱们之间的小秘密，不会让你爸爸妈妈知道的！” 小男孩将信将疑，伸出小手，笑道“那咱们拉钩！” 肖兵无奈的笑着，但还是伸出手和小男孩小拇指勾了勾。 小男孩立刻变得欢呼雀跃起来，继续的玩着地上的各种玩具。 肖兵看着地上玩的正起劲的小男孩，他的笑容是那么的天真无邪。对于大多数孩子来讲，只要几件他们心爱的玩具，一顿能满足他们口舌之欲的大餐，就可以让他们放下对任何陌生人的防备。渐渐的肖兵陷入了对往事的沉思之中。 片刻之后，肖兵之前出去的那名手下提着两大袋锡纸包装袋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大声嚷道“兵哥，串儿来了！” 肖兵回过神来，然后看向小男孩。此时小男孩的注意力早就被刚才那句“串儿来了！”给吸引过去了，正瞪着大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两大袋的锡纸包装袋，小男孩对里面的美味已经是垂涎欲滴了。 肖兵接过这两大袋的包装袋放在桌上，然后冲着小男孩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小男孩快步走了过来，眼睛还是直直的盯着桌上的这份包装袋。 肖兵将保温用的锡纸撕开，羊肉串的香气此时不受阻挡的迸发出来，小男孩闻着浓郁的香气更是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他一脸央求的看着肖兵，只要肖兵一声令下，他就会将桌上的羊肉串全部消灭干净。 肖兵哈着腰，对小男孩笑道“今天没人管你，可以敞开了吃！” 小男孩得令，双手齐上，拿起羊肉串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肖兵看着小男孩狼吞虎咽的样子，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仿佛看着小男孩的吃相就是一种享受。 当小男孩吃的正香的时候，肖兵的两个手下抬着一个大麻袋走了进来，看麻袋被撑起的形状，里面应该是装着一个成年人。 两人将麻袋放在地上之后，其中一名手下跑到肖兵身前低语道“兵哥，人带到了！我们问过了，他也不知道大东的下落！” 肖兵闻言瞥了一眼地上的麻袋，此时肖兵的表情却是颇为复杂。然后冲着和他说话的这名手下挥了挥手。 这名手下会意，便退后了几步。 肖兵抚摸着小男孩的脑袋，柔声问道“好吃吗？” 此时小男孩的嘴里已经被羊肉塞的鼓鼓的，听到肖兵的问话，赶忙加快了咀嚼的速度，将羊肉咽下一部分后，才回道“好吃，真好吃！比我爸爸上次领我去的那家好吃多了！” 就在这时，麻袋里的人身体突然剧烈的扭动起来，并发出“嗯嗯呀呀”的声音。 肖兵的两名手下见状，立刻上前摁住麻袋里的人，并低声喝道“你给我老实点！” 肖兵并没有向麻袋的方向看去，而是继续的抚摸着小男孩的脑袋，语气还和之前一般，道“这孩子难得吃得这么开心，你忍心打扰么！” 麻袋里的人立时停止了挣扎和嚷叫，但隐约间，还是能听见从麻袋里面传来的抽泣之声。 麻袋中发出的声响，同样也引起了小男孩的注意，小男孩看了地上的麻袋一眼，随后放慢咀嚼的速度，向肖兵问道“叔叔，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肖兵犹豫片刻，回道“这是里面装的是叔叔的玩具！” 小男孩一脸的好奇，问道“能让我看看吗？” “这个恐怕不行，这里面的玩具不是小孩子能玩的，你看了之后会吓到你的！”肖兵果断的拒绝了小男孩的请求。 小男孩的脸上不禁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但低头看到眼前美味的羊肉串时，失望之色一闪而过，抓起桌上羊肉串又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随着小男孩咀嚼的速度越来越慢，终于，小男孩再次将一根被撸的干净的竹签扔在桌上，打了几个饱嗝之后，道“叔叔，吃饱了，剩下的这些吃不下了。” “吃不完剩下也没关系！”接着肖兵又哈着腰，对小男孩道“你出来这么长时间，你妈妈一定着急了，我现在安排另一个叔叔送你回去。但你要答应叔叔一件事，你妈妈要是问你，你就说在公园玩的时候迷路了，千万可不能说叔叔这里的事，你要是说了，你妈妈就不会再让你来了，你也就玩不到这些玩具，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羊肉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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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再度调查（二） 小男孩连连点头，回道“我一定不会说来叔叔这里的！”小孩子的心思非常单纯，以心爱的玩具和可口的美食作为诱饵让他们偶尔欺骗一下家长，他们基本上是不会拒绝的。 “那咱们拉勾！”说着，肖兵也学着之前小男孩的动作，和小男孩勾了勾手指，算是信守承诺的保证。 这时，肖兵的一名手下走了过来，牵起小男孩的手就向门口走去。 小男孩挣扎着不愿和肖兵的手下走，回头向肖兵问道“叔叔，那什么时候你再来接我……” 小男孩一句话还没说完，肖兵手下厉声喝道“别废话了，快走。”说着就用力拉扯着小男孩的胳膊向前走去。 小男孩身体吃痛，不由委屈的“哇哇哇”大哭了起来。 肖兵快步走到小男孩身前，一把抓住了这名手下的手腕，又侧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麻袋。肖兵能够很明显的看出麻袋中的人身体在剧烈的颤抖，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肖兵对手下冷声道“毕竟兄弟一场，对他儿子客气点！” “是，兵哥。”说完，这名手下直接将小男孩抱了起来。 肖兵转而又对小男孩柔声道“你什么时候再馋羊肉串了，我就来接你。”说完，冲着手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快带着小男孩离开。 这名手下会意，抱着小男孩快步走向仓库的门口。 肖兵一直目送着小男孩离开，小男孩也一直看着肖兵，期间还不断冲着肖兵挥舞着小手。 直到肖兵手下抱着小男孩离开，仓库门被重新关上之后，肖兵冲着站在麻袋旁的一名手下挥了挥手。手下会意，熟练的将扎在麻袋口的绳子解开。 果然在麻袋口中露出一个成年男子，男子微胖、光头，两只胳膊上都纹有纹身。 男子双手、双脚均被绳索束缚，嘴上也被贴了透明胶布。但男子一见到肖兵，身体还是剧烈的挣扎起来，嘴里也是“嗯嗯呀呀”的叫个不停。 不用肖兵多做指示，光头男子身旁的一名手下立刻将封在光头男子嘴上的透明胶布揭了下来。 “啊！”因为突如其来的痛感，让光头男子本能的叫了一声。但光头男子顾不得嘴上的疼痛，只见他跪在肖兵面前，哭着哀求道“兵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可祸不及妻儿，求你放过我家人，放过我儿子！” 肖兵蹲下身子，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拍着光头男子的肩膀，道“大头啊，我记得这句话还是你刚入行时，我告诉你的，我教给你的规矩，我怎么会明知故犯呢！只不过，你小子太滑头了，连你的影都摸不着，我只能把你儿子带来，逼你现身。不过现在好了，你既然来了，那这笔账就咱们之间算，以后，兄弟们是不会再找你家人麻烦的。” 得到肖兵肯定的答复，大头心下稍安，恐惧的表情也略微缓解了一些。但仅一瞬间，大头又是带着哭腔向肖兵哀求道“兵哥，那笔钱就是砸锅卖铁，我也一定还给你，你饶了我这次吧，兵哥！” “大头啊！既然你提到钱了，那你帮我算笔账啊！”说话间，肖兵缓缓的站了起来，在原地活动了一下双腿。 大头还是跪在地上不住的哀求道“兵哥，放过我这次吧，我一定把钱还给你！” 肖兵对于大头的苦苦哀求却是充耳不闻，继续道“我从小数学就不好，所以现在一直都是白总在管账。那这次我给你出的也是道简单的数学题。我给了你五万块钱让你送到临谷县一户人家手里。当然了，事先我没有额外给你这一路上的花费，这是我的失误。你要从这五万块钱里扣，也无可厚非。”“是吧？”肖兵转而又向其他几名手下问道。 几名手下冲着肖兵连连点头，但却低着头不敢看向肖兵的眼睛。 在场众人都已跟随肖兵多年，非常了解他的脾气秉性。肖兵现在看上去虽然还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但他的情绪实则已经到了即将爆发的边缘。 肖兵复又蹲了下来，继续道“现在从津海市区往返临谷县也就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车费我就算你一千。至于吃饭，咱们上次加上大东一共五个人还都喝的伶仃大醉，花了也就一千五，饭钱呢，我就算你两千。再算上你中途嫖小姐，考虑到你们品位高，每人给你们算两千。那问题来了，扣除这些费用你们应该给临谷县那户人家多少钱呢？” “兵哥，我错了，我错了！你放过我……”大头现在除了连连乞求肖兵绕过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其他的办法。 肖兵站起身来，之前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愈发的愤怒。只见，肖兵直接抄起身旁一把破旧的木质椅子，朝着大头的身上狠狠的砸了上去。随着一阵“噼啪”之声响起，木质椅子断裂成了一堆碎片，散落一地。 肖兵的愤怒一击直接将大头砸倒在了地上，大头身体扭动，呲牙咧嘴的喘着粗气。 肖兵又捡起地上一截断裂的椅子腿，对着大头的身体连续的重击着。大头被肖兵打的在地上不住的打滚，口中发出阵阵哀嚎。 肖兵边打便怒道“五万，五万呐！你们就给人三千，要不然他们可能还不会把什么都和警察说！你们这群蛀虫，玩命的钱你们也敢动！” 肖兵打了一阵之后，已是气喘吁吁，他将椅子腿随手向地上一扔，然后对在场的几名手下吩咐道“把他沉到津河里喂鱼！” 大头见肖兵对自己居然动了杀心，不顾浑身的疼痛，挣扎着坐起身来，哀求道“兵哥，我是私吞了几万块钱，可罪不至死啊！你平时给兄弟们包红包不也是几万，十几万的撒么！” 这时，几名手下也已经纷纷围拢在肖兵和大头的身旁，其中两名胆大又和肖兵颇有些交情的手下也央求着肖兵，大头罪不至死，希望能放过他这一次。 肖兵随即冷眼看向这两名手下，两名手下顿时被吓得低下了头。 这时，肖兵走到了大头的身旁，再一次蹲了下来。几名手下也很识趣，再次退到了一旁。 只见，肖兵一只手搂着大头的脖子，在他耳边低语道“没错，几万块是罪不至死，要在平时你拿就拿了，权当是我给你包的红包。但现在关键是你在警察那露了相了，你是铁定活不了了。这次算哥欠你的，你儿子，家人我会好好照顾的，安心上路吧！”说完，肖兵站起身来走开了。 听肖兵说完，大头万念俱灰，直接瘫软着倒在了地上。这次他没有再哀求肖兵饶过自己，因为他知道无论如何乞求都已是于事无补。 其实大头从肖兵的话中就已经听出，肖兵要杀他根本不是因为他私吞的那几万块钱。他知道肖兵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就是想在杀他之后能够心安理得一些。 这时，肖兵的几名手下再也无人敢给大头求情。几人不敢怠慢又重新围拢了上来，有人重新用透明胶布将大头的嘴封严，有人检查大头手脚捆绑的绳索是否牢固。 大头这次没有丝毫的反抗，任由几人做着这一切，只是眼中的泪水不住的涌出。大头后悔当初入错了行，更加懊悔选择跟了肖兵。但更多的还是为以后都不能陪伴儿子成长而难过。 几人将大头重新装回麻袋之中，并将麻袋口扎牢。之后齐齐的看向肖兵，最后一次确定肖兵是否是主意已定。 这时，肖兵的手机响了起来。肖兵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白振林的名字。 肖兵用手指快速的划过接听键，道“哥！” 白振林沉声问道“大头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肖兵回头瞥了一眼装着大头的麻袋，回道“正在办……”说到这，肖兵略微迟疑了片刻，才继续道“哥，能不能给大头留条活路，他就算是被警察找到了，也不会对我们……” 白振林直接打断了肖兵的话，斩钉截铁道“告诉弟兄们做事时，手脚干净点，别留下尾巴！” 肖兵听着白振林的语气如此决绝，知道此事已无商榷的余地了，只能道“放心吧，哥。兄弟们也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手底下都有分寸！” 白振林继续问道“大东现在还没消息吗？” 肖兵能明显的听得出来，白振林的语气中流露出的担忧。沉吟片刻之后，肖兵才回道“暂时还没他的消息，我会加派人手继续找的！” “好，处理完大头的事，赶快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事和你商量！”说完，白振林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肖兵放下电话，为自己点燃了一根香烟，猛吸了几口之后，然后将还剩下大半截未燃尽的香烟，猛的对着一旁的柱子狠狠地捻灭，烟丝也随之掉落一地，然后冲着几名手下，冷声道“做事吧！” 见肖兵如此举动又语气坚定，几名手下也不敢再有犹豫，赶忙将装有大头的麻袋搬到了车的后备箱中，然后驾车离去。 肖兵眉头紧锁，走到自己的奔驰轿车前，将驾驶室的车门打开，他愣在原地，半晌也没有进到驾驶座中。 突然，只听“砰”的一声，肖兵猛地将车门重重的关上，然后他几乎是咆哮着用脚重重的踹着车身。肖兵的咆哮夹杂着皮鞋猛烈撞击金属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中不断的回响着。 随着几次略显乏力的踢踹之后，肖兵终于是停了下来，他手拄着车身大口的喘着粗气。此时车身被他踢踹过的地方已经形成了一大片的凹陷。 片刻之后，肖兵试着呼吸已经没那么急促，才再次打开车门，钻进驾驶位，驾车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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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再度调查（三） 很快，肖兵驾车便回到了大新集团办公总部的楼下，他驾车顺着坡道而上，直接停在了办公楼的大门口。 门口的保安见是肖兵的车，赶忙迎了上去，为肖兵打开车门。保安一见车身上这么大一片的凹陷，不由得也是一阵心惊胆战，知道肖兵又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拿他的座驾泄愤了。 肖兵从驾驶位出来，一把将手中的车钥匙扔给了这名保安，丢下一句“拿去修吧！”便快步走进了办公大楼。 肖兵刚迈进大门，一名保安赶忙上前，身体微躬，恭敬的喊了一声“肖总！” 肖兵没有答话，步伐甚至都没有丝毫的停滞，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径直朝着总经理办公室的专用电梯走去。 保安连忙跟了上去，用手中的磁卡将电梯门打开。 肖兵前脚刚要迈进电梯时，保安突然道“肖总，刚才……”可当这名保安抬起头时，看到肖兵的脸色是阴晴不定，将刚要说出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肖兵本就懊恼至极，见这名保安吞吞吐吐，不由怒火中烧，厉声喝道“大老爷们墨迹什么，有什么就快说！” 保安不敢再犹豫，小心的回道“兵哥，差不多半个小时前白总让我把大楼的监控全都关了，然后又安排我领了一个人，也乘坐这部电梯直接到了白总的办公室！之后才让我再开监控！” “嗯？”肖兵不自禁的惊呼一声。他在想能让白振林如此谨慎对待的人，难道是他回来了。 想到这，肖兵脸上闪现出一抹惊恐之色，忙向这名保安问道“来人长什么样，看清了吗？” 保安想了想，回道“那人戴着口罩和帽子，长什么样没看清。但看身形挺生的！” 肖兵缓缓点了点头，又叮嘱道“干好自己的活，嘴严点。我现在上去。” 保安连连点头应“是！”并再一次用磁卡将电梯门打开。 肖兵乘坐电梯一路平稳上行，但内心却是十分忐忑。片刻之后，电梯在白振林办公室所在楼层停了下来。还没等电梯门完全开启，肖兵便大踏步的迈了出去，直奔白振林的办公室。 肖兵来到白振林办公室的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才推开房门，大踏步的走了进去。 肖兵环顾四周，发现办公室内除了白振林再无他人。他来到白振林的办公桌前，看到休息室的门是关着的。肖兵忙对白振林使了个眼色，似乎是在问他那人是否在休息室内。 白振林点了点头，肖兵转过身去对着屋内其中的一处监控摄像头一指，接着又将手握成拳头。监控室内的保安会意，立刻关掉了白振林办公室内所有的监控。 这时，白振林冲着休息室的方向冷声道“出来吧，现在没外人！” 肖兵听着白振林对屋内之人说话的语气不似那么恭敬，相反，在态度上还显得有些满不在乎。 肖兵略微思考一下，随即便轻松的笑了起来，之前脸上紧绷的面容也随之舒展开来。 休息室的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打开，一个戴着鸭舌帽、口罩的男人从休息室内走了出来。待两人走到白振林和肖兵面前时才将帽子和口罩摘下。 肖兵看清来人的面容先是一阵惊讶，但转瞬间又换上了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哟！今天这刮的是什么风啊！把大名鼎鼎的林支队长给吹到我们这来了！”边说还边拍打着来人的肩膀。 来人正是林勇，只见林勇毫不客气将肖兵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打落，喝道“别跟我动手动脚的！” 肖兵立刻举起双手，向后退了几步，装作一副非常听话的模样，继续笑道“林支队，你之前不是说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的么！怎么今天还堂而皇之的就走进了我们大新集团的办公大楼，就不怕再落人口实啊！”但语气中尽是讽刺的意味。 还没等林勇张口驳斥，一旁的白振林直接对肖兵道“兵儿啊，别闹了！林支队这次大驾光临，是有重要的事要和咱们商量。”转而又对林勇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坐吧，林支队。” 林勇喘着粗气，狠瞪了一眼肖兵，接着猛的拉起身前的椅子，然后重重的放在自己的身后，实木的椅子腿与大理石地面的碰撞，发出了“当啷”的一声脆响。这也算是林勇对肖兵还以颜色的一种方式。 肖兵在一旁轻蔑的一笑，又装模作样的揉了揉耳朵，并没有再说什么。 白振林轻“咳”了一声，道“林支队，你那都得到什么消息了，说说吧！” 林勇叹了口气，沉声回道“就在昨天，我收到点风，马继峰他们正在排查一名走路姿势大摇大摆非常怪异的黑衣人，这个黑衣人很可能和密室失踪案有关！” 肖兵立刻眉头紧锁，惊道“那大东平时走路那就是出了名的豪横，难道黑衣人和大东是同一个人！林支队，你这消息可靠吗？”肖兵知道林勇早已不在刑侦支队任职，对他的消息还是抱着有些怀疑的态度。 林勇的嘴角微微上扬，对肖兵的询问表现的非常不屑一顾，不仅没有回答，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上肖兵一眼。 这时的肖兵也不在乎林勇轻蔑的态度，直接看向白振林，希望从他那里能够得到答案。 倒是白振林冲着肖兵缓缓的点了点头，以示林勇消息的可靠性。 得到白振林肯定的回复，肖兵重重的倚在靠背之上，肖兵边思索边道“如果大东和黑衣人真是一个人的话，那可能就是大东策划了密室失踪案，目的就是要重新翻出921抢劫杀人案。可他是怎么知道我们和这个案件有关呢！” 说到这，肖兵顿了顿，随即又一脸疑惑道“可他冒这么大的风险做这些，目的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对付我们？可这些年，我可没亏待过他们啊！” 林勇见肖兵已然想到了这层，才沉声道“咱们现在掌握的信息毕竟有限，这么乱猜也是白费脑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找到大东。” 白振林见肖兵应该是想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也附和道“兵儿啊，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让你除掉大头的原因。做掉他们两个人，不是怕他们被警察找到，相反，警察知道了他们两人的相貌特征，很快就会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顺藤摸瓜也会查到我们，但只要不让他们落在警察手里，那警察拿我们也没辙，我们暂时就是安全的。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大东和大头到底掌握了我们多少底，所以，这种险我们不能冒！” “哥，你放心吧！不管大东是不是这个黑衣人，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他，不会让他成为我们的威胁。”肖兵在向白振林保证着。 “而且必须在警察之前找到他，绝不能让他落在警察的手里！”这时，林勇还不忘再叮嘱肖兵一番。 肖兵肯定的点了点头，回道“放心吧！这个我懂！” 白振林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就在这时肖兵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肖兵一看来显号码，立刻起身，走到一旁低声接起了电话。 片刻之后，肖兵结束通话，阴沉着脸走了过来。 白振林见肖兵脸色有变，忙问道“什么事？是不大东那面有消息了？” 肖兵低声回道“大东的底摸出来了！” 白振林见肖兵脸色如此难看，预感有些不妙，忙问道“那电话里怎么说的？” 肖兵看了看白振林，又看了看林勇，一阵犹豫之后，才回道“大东以前也是临谷县人，住在望江村的隔壁村，十几年前吧，还和何军诚一起在汽修店里当过学徒。” 肖兵此话一出，白振林和林勇皆是一惊。他们都已经猜想到了。如果黑衣人真的就是大东的话，那在一开始，肖兵让大东给何忠夫妇送钱，而且让他们多次提醒何忠夫妇不要就921抢劫杀人案提起上诉。 大东很容易就会联想到何军诚很可能就不是921抢劫杀人案的真凶，他很可能是替肖兵等人背了黑锅。 如果上述猜测成立的话，那大东很可能就是冯倩密室失踪案的策划者或者实施者，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为了再次翻出当年的921抢劫杀人案，为何军诚翻案，给他洗清冤屈。 “啪”的一声脆响，林勇双手猛拍椅子的扶手，怒不可遏道“你们这群自以为是的蠢货，自以为用钱封住他们的嘴是多么高明的手段，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不就是故意让别人看出你们做贼心虚么！” 肖兵立刻解释道“我之前和大东、大头说，何军诚是我们的好朋友，好兄弟，不能看着他的父母孤苦无依，所以才去给他们送些钱。我这么说就是为了不让大东、大头起疑，别联想到我们和当年的抢劫杀人案有关系，可谁知道大东和何军诚有这层关系啊！” 林勇此时的呼吸变得愈发粗重起来，喝道“要不说你们就是自以为是，大东和何军诚朝夕相处过，一定知道他老实憨厚，怎么会有你们这样十恶不赦的朋友。大东一开始就已经识破了你们的谎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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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再度调查（四） 肖兵想要反驳，可偏偏林勇所言句句在理，让他无从辩驳下去，只能是一脸愤怒的猛捶着桌子，咬牙切齿道“大东这小子，要是让我逮着他，我非活刮了他不可！” 白振林见状，忙对林勇道“林支队，也是我们聪明反被聪明误！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别动这么大的肝火了！况且现在也不能百分之百就断定大东就是那个黑衣人。”白振林此言算是给肖兵解围，给他找个台阶下。 林勇见这兄弟两一唱一和，实在是厌恶至极，现在也不想和他们在这些话题上纠缠下去。林勇努力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道“正是因为有这么多的可能性，这么多的不确定性，才更加让人恐慌。所以当务之急赶快找到那个叫大东的吧！” 白振林见氛围已然没那么剑拔弩张了，也附和道“是，林支队说的没错。”接着又对肖兵吩咐道“兵儿啊，现在手里其他的活都放一放，把能用的人手，全都撒出去，务必把大东揪出来！” 肖兵点了点头，道“行，我一会就去安排。” 林勇沉吟片刻，冷声道“你们找你们的，我再用我的渠道找找看。随时保持联系，就这样吧！”林勇说完，戴好桌上的帽子、口罩，便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等林勇走到门口时，却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来先看了看白振林和肖兵，又看了看办公室内其中一处摄像头。 肖兵会意，拿出电话按下了一串号码，等电话接通后，直接冷声命令道“大楼所有监控立刻关闭，二十分钟后再重新开启。” 林勇略微等了一会，才拉开办公室的大门，快步走了出去。 办公室的大门重新回弹被关上时，肖兵冲着门口的方向啐了一口，满脸鄙夷道“德行！” 这时，白振林抽出烟盒中的一支香烟，为自己点燃。然后缓步走到了落地窗旁，边吸着烟，边看着窗外的夜景。 肖兵也不客气，直接在烟盒中又抽出一支香烟，为自己点燃，同样也来到落地窗旁，站在白振林的身旁，猛吸了两口之后，疑惑道“我就不明白了，大东平时吃喝嫖赌抽，没一样不沾的，对兄弟更是毫无义气可言，他怎么会为了十年前一个已故的人，做这么危险的事！他就没想过我们抓到他后会是什么后果么！” 白振林缓缓吐出几个烟圈之后，语气颇为感慨道“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有让他柔弱的一面。再说了大东是不是黑衣人还不一定呢！现在就别想那么多了。” 肖兵缓缓点了点头，沉吟半晌之后，又问道“哥，你说这事要真到了东窗事发的时候，那人会不会对我们动手？” “哼，哼！”白振林干笑了几声，道“你看他平时道貌岸然，装成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可真要到了弃车保帅的地步，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这算是给了肖兵肯定的回答。 肖兵将烟灰在茶几上的烟灰缸中弹了弹，冷笑道“可棋子是死物，它不能改变下棋人的想法，也就不能左右的自己的命运，可人却是活的，人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与其一想到他就提心吊胆，还不如先下手为强！”肖兵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已是目露凶光，杀气尽显。 随后，肖兵将手中还未燃尽剩下大半截的香烟，猛的冲着烟灰缸的方向戳去，想要大力的将其捻灭。 白振林眼疾手快，就在肖兵手中烟头即将触碰到烟灰缸时，他紧紧的抓住了肖兵的手腕，阻止了他想要将烟捻灭的动作，然后语气颇为无奈道“兵儿，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他既然能下得了这么一大盘棋，还会怕我们这两颗棋子么！” 肖兵思考片刻，眼中的杀气渐渐消散。 白振林松开了肖兵的手腕，叹道“兵儿，你记住只要事情还没发展到非要走这一步的时候，就一定别轻举妄动，我们可能连和他鱼死网破的资格都不够！” 肖兵听得清楚，白振林这是在告诫自己千万不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换个角度来也能看得出来，白振林对肖兵所提到的那个人是何等的忌惮。 肖兵看着白振林，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示意白振林放心，自己不会莽撞行事。接着，肖兵抬起手来，看着指间还未燃尽的香烟，复又大口的吸了起来。 隔天一早，顾斌刚刚起床，就接到了马继峰的电话。马继峰在电话那头告诉顾斌，当年熟悉921抢劫杀人案案情的办案刑警以及案发时其中一名目击证人全部联系上了。 但因为现在正值暑假，这名刑警请了年假陪着孩子去外地度假，最早也要两天之后才能返回津海。 而这名目击证人其实是当年这家被抢珠宝店的一名导购员。这名导购员在几年前就已经回老家结婚生子，并且在老家定居。在民警联系她时，她正巧最近也有事要来津海，经协调之后，这名导购员非常配合，决定提前两天来津海，也就是今天的下午就会到达津海。 顾斌简单了吃了点早饭，便驱车直接来到了刑侦支队，然后直奔专案组的办公区域。 程立一见来人是顾斌，赶忙迎了上来，道“顾教授，咱们之前查的给何忠夫妇送钱的那两个人有消息了。” 顾斌立刻来了精神，迫不及待道“快说说看！” 程立立刻回道“顾教授，和你之前判断的一样，这两个人都在一间叫金碧辉煌的KTV当保安。那个中等身高，身材微壮，走路姿势很怪异的人，名叫潘东，大家都叫他大东。那个稍微矮一些的光头胖子，名叫胡仁亮，大家都叫他大头！” 顾斌忙问道“潘东平时的朋友能从走路姿势上确定他就是黑衣人吗？” “视频都给他们辨认过了，但都说打眼一看很像，但问他们能否确定的时候，他们又说不敢十分确定。我估计啊，他们是怕说的太肯定，别最后不是，再担什么责任，故意说的模棱两可的。” 顾斌思索片刻，又问道“这两个人现在能联系上吗？” 程立叹了口气，语气颇为失望道“这两人现在都是下落不明，电话电话打不通，这两人常去的地方也都找遍了，也是不见踪影。据咱们了解，这个叫潘东的不是本地人，在津海也没成家，平时和他走的比较近的人都说，有两、三个月都没看着他了。那个叫胡仁亮的，到是结婚生子，在津海安了家，但她老婆说，也有两天没见着他了。” 顾斌此时眉头微皱，他之前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思索片刻之后，顾斌才又问道“这两个人平时都是为谁办事？这家KTV的老板又是什么人？” “这家KTV从表面上看，是个人经营，但实际上在其背后是有一个大金主在投资，营业执照上的人，只是挂了个名而已。当然实际收益也都要悉数上交给这位大金主。” “那这位大金主是谁，查到了吗？” “查到了，他就是时任大新集团副总经理的肖兵。” “肖兵？”顾斌自言自语道。顾斌思索片刻之后，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按这么说的话，在全市这个肖兵应该不仅只有这一间KTV！” 程立肯定的回道“没错，据我们所掌握的，最少有十几家KTV，肖兵都是以这种方式在经营。” 顾斌轻拍着程立的肩膀，赞赏道“你这神通不小啊！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摸的这么透彻，干得不错！” 程立被顾斌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挠着头回道“顾教授，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啊！之前我办过一个群体持械斗殴的案件，斗殴双方就是两家KTV。随着我们的深入调查才发现，其中一间规模较大的KTV，其背后的投资人、经营者就是这个肖兵。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顺藤摸瓜，又查到了包括金碧辉煌在内的十几家KTV，其实都是这个肖兵在经营。” 顾斌缓缓点头，颇有些好奇的问道“那最后这起持械斗殴案件是怎么处理的？” 程立回道“这间KTV的老板主动出来认罪，承认这一切都是他一人所为，无人指使，是他纠集了一帮社会闲散人员，斗殴的目的就是为了和另一间KTV争夺这条街的经营权。说白了，就是一方把另一方打跑，然后独揽这条街的客源。” “如此配合，又大包大揽的抗下所有罪名。倒像是故意在替谁顶罪！”顾斌的语气颇有些意味深长。 顾斌虽未言明，但程立已听出他的言外之意，道“我们当时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无论我们怎么做工作，这间KTV的老板对于肖兵是只字不提，就说这些都是他自己的主意，和他人无关。我们也找不到其他有关肖兵组织、参与斗殴的证据，最后，只能是对这名老板进行的处罚。” 顾斌若有所思道“看来这个肖兵在他手下面前威望还挺高的！” 程立点了点头，道“我们之前也调查过肖兵，虽然没查到他涉黑的证据。但发现平时在他身边的人对他都很忌惮。” 顾斌接着又向程立问道“那在你们调查这两人行踪的过程中，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发现？” 程立赶忙回道“我们确实发现了一件非常可疑的事情。除我们之外还有一拨人在找潘东和胡仁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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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再度调查（五） 对于程立的这个发现，顾斌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惊讶，似乎是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继续问道“这伙人都是些什么来历？” 程立回道“经过我们调查发现，这些人平时大都混迹在肖兵经营的几间KTV中，充当的也都是些保安的角色！” 顾斌点了点头，道“能让几间KTV中的人一起出动来找人，那真正想查清这两人下落的无疑就是肖兵了。” 程立点头赞同，又继续道“而且我们还发现这伙人在打听潘东和胡仁亮下落的时候，主要找的就是这个叫潘东的，对这个叫胡仁亮的只是随口问问，好像并不是太上心。” 顾斌面色凝重，思索片刻之后，吩咐道“小程啊，你现在就去查查这个大东的底细，尤其查一查他和何军诚、冯倩有没有什么关系？” 程立思索片刻，似乎也明白了顾斌如此吩咐的用意，很爽快的应道“好的，顾教授。我这就去查！”说完，便匆匆的走开了。 这时，马继峰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水走了过来，将其中的一杯递给了顾斌。 马继峰看着程立匆匆离开的背影，打趣道“老顾，行啊！你这才来几天呐！我手底下的人，让你使唤的这叫一个溜啊！” 顾斌淡然一笑，轻呡了一口热茶，并没有说什么。 马继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你前天离开我办公室时，没头没脑扔下那么一句。你是不早就猜到了我们想要找这潘东和胡仁亮不会那么容易！” 顾斌回道“我们找他们是为了能查出最后的真相，可有人偏偏不想让我们查出真相。自然要想方设法的在我们之前找到他们。而且，我猜测那个叫胡仁亮的不是落在他们手中，就是已经遭遇了不测。” 马继峰缓缓点头，觉得顾斌的猜测不无道理，遂道“按照现在这么来看，当时潘东和胡仁亮去给何忠夫妇送钱应该就是受肖兵指使，肖兵很可能和当年的921抢劫杀人案有关系。那现在如果能把这个叫潘东的找出来，很可能就会真相大白了。” 顾斌缓缓摇头，低声喃喃自语道“我觉得倒不尽然呐！” “嗯？老顾，你刚才说什么？”马继峰并没有听清，又向顾斌询问了一遍。 顾斌回过神来，赶忙转移话题道“没什么！对了大马，下午我和那位目击者的见面，安排的怎么样了？” 马继峰回道“刚才我来找你，就是想和你说这事呢！当年的这位目击者正好是要去镜湖分局办理关于户籍的事，我和分局方面都联系好了，他们会帮你们安排一间办公室。” 顾斌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思索片刻之后，继续对马继峰道“大马，我建议你再查一查大新集团的底吧！” 马继峰明白顾斌的真正用意，虽然现在所查到的线索并没有涉及到大新集团，但肖兵毕竟在大新集团身处要职，查一查会更加稳妥一些。 下午，顾斌和徐嘉影按照约定时间来到了镜湖分局。有一名年轻警察直接将顾斌带到了这间事先安排好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一位身材丰腴，皮肤白皙的中年女人早已在此等候。见有人进来，女人缓缓站起身来，柔声道“你好，我是苏慧，你们是刑侦支队的两位警官吧！” 徐嘉影和苏慧握了握手，笑道“你好，我们是市局刑侦支队的。这次大老远的把你请回津海，给你添麻烦了！” 苏慧忙回道“不麻烦，不麻烦，我反正近期也是要回趟津海的！” 因为之前电话联系时，已经和苏慧说明了此次谈话的目的。之后，徐嘉影便直接开门见山向苏慧询问了当年详细的案发经过。 2007年9月21日一早，苏慧所在的这家珠宝店刚刚开门不久，珠宝店内还没什么顾客。几名店员包括三名保安也都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唠着家常，开着玩笑。 这时，只听“嘶”的一声，在珠宝店门口传来汽车紧急刹车的声音，三名蒙面的歹徒从车上快速跳了下来，直接冲进了珠宝店中。最先进门的歹徒，直接两枪将收银台旁边的两名保安击倒。 枪声过后，只见珠宝店中所有的女店员都被吓得蹲在了地上，惊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站在柜台旁边的一名保安虽然也是极为惊恐，但瞬间便缓过神来，一步就迈到了门口处，想要将位于大门里面的防盗门拉下，可这时这名蒙面歹徒已经将枪口不偏不倚的对准了他的胸口。 只听“砰”的一声，这名歹徒没有丝毫犹豫，再次开枪将这名保安也击倒。 最后进入珠宝店的一名歹徒，直接将门口的防盗卷帘门自上而下拉了下来。这时，在珠宝店的外面已经无法窥探里面的情况。 最先进入店中的这名歹徒又举枪朝着棚顶空放了两枪，以示对所有店员的震慑，并大声威胁道“都给我老老实实的蹲在原地，不许抬头，不许报警。” 这时，其余两名歹徒已经从柜台外直接翻跳进了柜台里面。珠宝店内的柜台是用防弹玻璃制成，只有在柜台的里面才可开启。至于开启柜台所需要的钥匙，也只有负责经营本柜台区域的店员才有。但大多数店员嫌每次开启过于麻烦，尤其是顾客较多时，会更显手忙脚乱，所以通常的做法就是将钥匙直接插在柜台的锁眼中。 两名翻进柜台里面的歹徒可以说是不废吹灰之力，直接拧动锁眼中的钥匙，很轻松的便将柜门打开了，接着便大把的抓起柜台中的各式金银首饰，直接扔在事先准备好的旅行包中。 之前那名射杀保安，举枪威胁店员的歹徒，一直站在珠宝店的中间，举枪警惕的环顾四周，以观察店员们是否存在异动，但是枪口所指的方向却一直在苏慧的身边晃动着。 这时，这名歹徒抬手看表，并对着两名正装珠宝的歹徒催促道“手上的活快点，没多少时间了！” 两名歹徒只得再加快装包的速度，以至于很多珠宝都掉落在了旅行包的外面。 此时，蹲在苏慧前面的店长金丽娜，趁着一直监视他们的这名歹徒在说话的空隙，注意力有所分散，便想抬手去按旁边的一处警报。 可这名歹徒似乎是早有察觉，金丽娜手臂微抬，刚有动作时，这名歹徒的已经将枪口对准了金丽娜。金丽娜被吓得双手抱头，直接趴在了地上，呜咽着哭了起来，身体也随之发出了剧烈的颤抖。 片刻之后，两名歹徒已经将店内的珠宝洗劫一空。两名歹徒拎着旅行包从柜台里面复又翻了出来，并对着持枪的歹徒点了点头。 持枪歹徒对这两名歹徒冲着门口的方向使了个眼色。这两名歹徒会意，重又将防盗卷帘门拉了起来，并站在门口处等着持枪歹徒一起出去。 金丽娜在听到卷帘门被重新来上去的声音之后，大概过了近半分钟的时间，她听珠宝店内除了店员们粗重的喘息声，再无其他异响，料想三名歹徒已然离去了。 金丽娜这时试着缓缓抬起头来，想要观察一下店内的情况。可当她刚刚抬起头时，却发现在她面前依旧是那黑洞洞的枪口。 原来，在这将近半分钟的时间里，持枪歹徒一直站在原地，并未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金丽娜见状，原本就已惊慌失措的脸上，更显大惊失色，她看着持枪歹徒，张大了嘴巴，“啊”字刚刚喊出口，只听“砰”的一声，持枪歹徒对着金丽娜扣动了扳机，子弹正中金丽娜的眉心。 金丽娜应声倒地，瞬间血就流了一地。因为那时金丽娜就在苏慧的身前，当时的这一幕她看的非常清楚。 因为极度的恐惧，即使是金丽娜的血流到了苏慧的身上，苏慧依旧是趴在原地，身体瑟瑟发抖却不敢挪动半分。 这也成为了苏慧多年以来的一个梦魇。即使是时隔多年，当苏慧再一次提起时，顾斌和徐嘉影依旧能明显的感觉出她仍然心有余悸。 这时，站在门口的一名歹徒突然低声喝道“当心点，快捡起来！”然后便又小心的对持枪歹徒催促道“大哥，算了，快走吧！” 站在门口等待持枪歹徒的两人此时也是面面相觑，他们都很疑惑，即已得手，现在又无警察阻拦，赶快离开就是了，又何必再多背上一条人命呢！ 这时，持枪歹徒目光凌厉，快速的在店内扫视了一圈，见所有店员都是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无一人敢再抬头，才和其他两名歹徒快速的离开了珠宝店。 据苏慧当时的感觉，她觉得持枪歹徒当时并不急于离开，并不惜再背上一条人命的原因，是因为他想真正的震慑住这里的其他店员，让他们在离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们都不敢报警，为他们的逃跑争取时间。 三名歹徒刚刚驾车离开不久，一名路过的行人见珠宝店内一名保安浑身是血的躺在门口，才打电话报了警。 顾斌随后向苏慧询问其中一名匪徒为何会有一声低喝。 之后，苏慧又回忆起了一个细节，就在持枪匪徒向金丽娜开枪之后，苏慧却听到了类似重物掉落在地上发出的闷响。 苏慧猜测，很有可能是枪响之后，其中一名匪徒也被吓到，故而失手掉落了一包的珠宝。 当苏慧讲述完当年珠宝店被抢劫的大概经过后，顾斌思索片刻之后，才问道“苏女士，在当年珠宝店被抢之前一段时间里，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在你们看来比较奇怪的人，经常光顾你们店铺，尤其是那些频繁光顾，却只看不买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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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再度调查（六） 苏慧眉头微皱，苦思冥想了半天，但因为隔了太长时间，实在是记不起来有没有顾斌所提的这种奇怪之人出现过。 “在之前你们刚刚营业时，也就是案发的这一时间段内，有没有见过类似的人在你们店铺中出现过。”顾斌缩小了苏慧需要回忆的范围，希望这种更加明确的时间段，能够让苏慧记起什么。 苏慧又思索了一阵，随着她的眉头越皱越深，突然开口道“顾警官，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确实有两个人在那段时间出现过几次，但都只在店门口徘徊，并没有进到店铺中。” 顾斌赶忙问道“当时关于这两人的具体情况你能和我们再详细的描述一遍吗？” 苏慧点了点头，回道“我记着，当时那两个人都戴着鸭舌帽，他们两个人不仅在我们店门外徘徊，还时不时的总向店里张望，有一次我们刚上班时，又在门口看到了他们。我和其他几个小姐妹都凑到了门口，开玩笑说，这两个人总在店外面向里看，是不看上我们店里的谁了！”说到这，苏慧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脸颊也浮现出一抹微红，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片刻之后，苏慧又补充道“也正是因为开的这些玩笑话，这件事我记得还算比较深刻的。”这也算是苏慧为顾斌解释了为何时隔多年还能如此记忆犹新的原因。 这时，顾斌缓缓点了点头，但却默不作声，只见他低着头，目光看向桌面，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徐嘉影见状，向苏慧继续问道“苏女士，那着两个人的身材、相貌您还能记得吗？” 苏慧努力的回忆了一下，直接回道“当时他们都戴着帽子，本来也没太看清他们长得什么样，况且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实在是记不起来了。” 其实苏慧的这个回答到是在顾斌的意料之中，顾斌接着问道“那当时他们的衣着打扮，你还能回忆起来吗？” 这次，苏慧不假思索，直接回道“他们的衣着打扮都很普通，不，应该说是很朴素，总之，看着就像是工人模样的打扮。” 徐若馨故意打趣道“时隔这么多年，苏女士对这两个人的衣着打扮仍然记忆犹新，难道还是因为当时又开了其他的玩笑话？”徐若馨表面上虽然是和苏慧开着玩笑，但实际上也是想询问苏慧时隔多年为何对两人的衣着打扮仍然记忆犹新。 但苏慧似乎是误解了徐若馨的言外之意。沉吟片刻之后，才颇为尴尬的回道“徐警官，可不是我们爱慕虚荣，可看着像这种条件的人确实是入不了我们的眼。当时，店里其中一个同事直接就说了，她是不会和这样的人交往的，有一个开着奔驰轿车的中年男人天天给她送花，她都还在考虑呢！”说完，苏慧的脸色也变得略显阴沉。 顾斌为了缓和现场略显尴尬的气氛，淡然一笑，回道“苏女士言重了，自古以来，哪个女孩不想找个自己心仪的如意郎君！尤其像你们这样年轻貌美的，更想找个门当户对，才貌双全的，这很正常，不算是什么爱慕虚荣。而且我们还要感谢你能坦言相告！”说完，便看向了一旁的徐嘉影，徐嘉影此时也只能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 听过顾斌的夸赞以及徐嘉影的附和，苏慧的脸上又重新展露出了笑颜。 见气氛稍有缓和，徐若馨转过头来向顾斌眨了眨眼，算是感谢。又接着向苏慧问道“苏女士，当年你们店里售卖的一条翡翠项链，据说是你们店的镇店之宝。你现在还有印象吗！” “这是我们老板当时花重金请国内顶尖的师傅打造的，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算制作完成。我记得当时刚送过来没多久，本打算在店庆那天在专门的柜台中展出，可没想到，还没等到店庆那天就被抢了。”听得出来，苏慧的话语间难掩一丝惋惜。 接着，徐嘉影从公文包中拿出一张彩色照片，并递给了苏慧。上面印着的正是一条翡翠项链，然后徐嘉影便让苏慧辨认被劫走的翡翠项链是否就是照片上的这条。 苏慧将照片捧在手中，就只看了一眼，便激动道“对，对，对。就是这条。简直是一模一样。” 顾斌见苏慧仅仅是看了一眼照片，就已是难掩激动，可见，女士们对这种名贵珠宝的偏爱。 徐嘉影将照片收回，冲着顾斌点了点头。徐嘉影觉得这无非就是再一次的确定了被抢劫的翡翠项链与密室失踪案现场发现的是同一条而已，在实质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收获。 结束了和苏慧这场简单的约谈之后，徐嘉影直接驾车将苏慧送到附近一家她提前预定好的宾馆。徐嘉影和顾斌再次向苏慧表达了谢意之后，便驱车直接返回刑侦支队。 由于返回时，正巧赶上下班的晚高峰，道路上的交通状况非常拥挤。徐嘉影驾车刚刚穿过一路口时，便直接被堵在了道路中间。 徐嘉影将头探出窗外，看着前方一辆接一辆的车都滞留在原地，不由的叹了口气，道“看这架势，少说也要堵上半个小时啊！” 这时，顾斌正在摆弄着手机，然后将手机上一张摆满各式菜肴的图片放大，然后递到徐嘉影的面前，打趣道“你们马支队说了，外卖已就位，只要咱两不回去，他们绝对不会先动筷子。所以啊，咱们就先耐心等着，现在着急的应该是大马他们几个！哈，哈！” “呵，呵，呵。”徐嘉影被顾斌逗得笑了起来，非常享受的伸了个懒腰之后，同样以玩笑的口吻回道“就顾教授这心态，我们这些急性子可得多学学啊！” 顾斌淡然一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片刻之后，趁着这停车的空隙，顾斌再一次将话题聊到了案件上，向徐嘉影问道“徐支队，通过刚才苏慧对当年珠宝抢劫案案发经过的描述，你有什么发现吗？” 徐嘉影想了想，回道“也确实有几点发现，而且这些发现也恰巧印证了你之前的推测。这三个抢劫杀人的匪徒绝对是提前踩过点，做了周密的安排，才去实施抢劫的。” 顾斌来了兴趣，继续问道“徐支队，能说具体点吗？” 徐嘉影点了点头，回道“两个年轻人三番五次的在珠宝店门口徘徊，并不时的向店里张望，我觉得这可不是像苏慧她们开玩笑所说的，是看上店里的谁了。相反，我觉得这两人很可能就是三名匪徒中的两个，那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提前摸清楚珠宝店经营时的基本情况，以便于他们选择最合适的时间动手！” 顾斌接道“那无疑他们找到了最合适的时间段，就是早上刚刚营业的这段时间。” “没错，几个歹徒发现在这段时间里，因为珠宝店刚刚开门营业，并没有什么顾客。这个时候，通常连保安都不会在门口站岗，而是选择和年轻貌美店员凑到一起聊天，这个时间段应该是他们最松散的时候，几名匪徒在进入珠宝店时应该就是毫无阻拦。若是换成其他时间，一定会有保安站在门口，匪徒蒙面下车时，就一定会被他们发现，那时保安一定会第一时间将店内的防盗卷帘门拉下，将其拒之门外。” 顾斌缓缓点了点头，但赞赏之色却是溢于言表，道“徐支队，还有一点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当时，两名匪徒进到店里之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翻进柜台内，将柜台打开。我猜，这些匪徒提前就知道了这家珠宝店店员的习惯是在上班时就会将钥匙直接插在锁眼中。” 听到顾斌的提醒，徐嘉影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那你的意思是，当时一定有歹徒在那个时间段进入到珠宝店内。苏慧很可能是没有留意到，但在当时那个时间段，顾客很少，如果有举止怪异的客人进到店中，应该不会没有引起苏慧的注意！” 顾斌道“可匪徒装成一般顾客的模样，进到珠宝店里随便转转，逛上一圈，同样也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徐嘉影一听，也觉得顾斌说的很有道理。哪个匪徒在提前踩点时，也不会把自己打扮的太过招摇，来惹人注意。顾斌之前在询问苏慧时，之所以要提到有没有发现奇怪的人，无非就是想帮助苏慧回忆起什么。 这时，徐嘉影前方的车辆向前缓慢的移动了一小段距离，徐嘉影赶紧驱车跟上，生怕被别人给夹了塞儿。 等车再次停下之后，徐嘉影颇为疑惑道“无论是从卷宗上看，还是刚才苏慧的描述，这持枪的匪徒，典型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悍匪，可何军诚平时工作任劳任怨，又乐于助人，我实在无法想象，这样的人再戴上面具之后，会成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悍匪！” 此时，顾斌长叹了一口气，照片中何军诚看着镜头那憨憨的笑容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片刻之后，顾斌回过神来，继续问道“徐支队，还有什么发现吗？” 徐嘉影努力的思考了一下，回道“再我就没什么发现了！怎么，顾教授，你还有其他发现？” 顾斌连连摇头，道“我也再没什么发现，问一下你就是怕别再漏下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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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再度调查（七） 徐嘉影侧头瞥了顾斌一眼，见他目光望向窗外，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随即徐若馨又想起了顾斌之前在询问苏慧时，也是问着问着，突然就低头不语，那时候他似乎就在思索着什么。但此刻徐嘉影见顾斌眉头微皱，也不忍心打扰。 这时，经过交警同志的现场指挥和疏通，道路车辆拥挤状况已经改善了很多。徐嘉影驱车很顺利的通过了前方的路口。 再说顾斌，此时的他也确实是在努力的思考之中，在之前与苏慧的谈话中，他总感觉有一些其他的信息没有提炼出来，但一时间却又说不上来到底哪些地方有所遗漏。 顾斌和徐嘉影回到刑侦支队后，大家围在一起简单的吃了顿晚饭。 晚饭之后，顾斌看了看表，估计据刑警郑海洋返回津海最少还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顾斌直接来到了马继峰的办公室。 此时徐嘉影正在向马继峰汇报着刚刚与苏慧谈话的内容以及她和顾斌两人的一些分析。 等徐嘉影汇报完之后，马继峰道“这也印证了老顾之前的推测，何军诚几人在案发之前一直都在临谷县，根本就不可能有时间去提前踩点。” 等徐嘉影走出了马继峰的办公室之后，顾斌也不客气，直接拿起马继峰办公桌上一支干净的茶杯，为自己斟满一杯茶水之后，问道“大马，大新集团的情况摸得怎么样了？” 马继峰面露难色，道“我的顾大教授啊！你给的时间可太紧了，我东拼西凑的也只查到了大新集团大概的发家史和现在基本的运营情况！” 顾斌轻呡了口茶水，冲着马继峰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马继峰道“大新集团虽然是涉足领域非常广泛的大集团，但据我们了解，实际的掌权人也只有三人。分别是现任董事长的陈世新，任副董事长兼总经理的白振林以及任副总经理的肖兵。” “那这三人的基本情况呢？” “这个陈世新虽然是董事长，但却很少在津海，基本上是不会参与大新集团的日常管理。他现在基本的生活就是在国内外旅居，除非是大新集团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决策，否则他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回到津海的。就前几天我跟你们说的你嫂子受邀参加了大新集团举办的大型宴会，宴会规模庞大，也邀请了各界名流，可尽管这样，陈世新依然是在国外度假，没有返回津海。” “据我了解，大新集团成立也就八、九年的时间吧！那这个陈董事长之前是干什么的？” “据说他当年是因为运输煤炭生意而一夜暴富！有了资本之后，才进军房地产和餐饮领域,渐渐的成立了大新集团。” 顾斌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这个白振林和肖兵呢？他们之前又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这两人其实是表兄弟的关系，他们之前家里并不富裕，一直是四处打零工来维持生计。但这两人在外务工时也不安分，总是惹是生非，尤其是这个肖兵，更是喜欢好勇斗狠。后来，这两人无意间被一间歌舞厅的老板看上了，这老板把他两人招到自己的歌舞厅来负责安保工作，就是看场子呗。久而久之，这两人倒是认识了不少这个从事这个行业的朋友，最后，索性他们自己也开了自己的歌舞厅，生意是异常火爆，最主要的是，没人敢去那闹事！也差不多就是那段时间吧，陈世新收购了一间公司，想要扩大经营，但苦于资金紧张，这哥俩听说了，就转手把歌舞厅给卖了，把资金全部投进了陈世新的这间公司。” 顾斌疑惑着问道“那这哥俩和陈世新是怎么认识的？看他们平时的工作、生活轨迹好像并没有什么交集吧！” “据咱们了解，当时是有一个中间人给他们介绍的，这个中间人好像和陈世新有点生意上的往来。” 此时，顾斌眉头微皱，喃喃自语，道“一夜暴富？打零工？” 马继峰见顾斌的表情变化，忙问道“老顾，有什么问题吗？” 顾斌立刻回过神来，回道“没什么！”端起茶杯，直接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至于其他的详细信息，包括大新集团的财务状况，纳税情况都还在查。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顾斌放下茶杯，颇为满意的回道“不错！” 马继峰认为顾斌是在夸赞自己，随即笑道“哎呦！能得到顾教授夸奖还真不容易啊！哈，哈，哈。” 顾斌淡然一笑，回道“我是说茶不错！”说完还特意指了指桌上的茶杯。 马继峰笑容收敛，无奈的撇了撇嘴，回道“老顾啊，想吃你一颗甜枣咋就这么难呢！” 这时，顾斌再次抬手看表，道“行了，不和你贫了，我得去见郑海洋了！”说完便要起身离开。 当顾斌快要走到门口时，马继峰却叫住了他，“老顾，等等，用不用我安排程立或者云飞陪你一块去。” 顾斌稍显犹豫，还是肯定的回道“不用了，这不过就是简单的了解一下当年的情况而已，况且我和郑警官之前也打过几次照面，也算是比较熟了。我自己去就行了，这些天给他们也忙坏了，没什么事就让他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马继峰缓缓点了点头，道“那行，有什么事再给我打电话！” 马继峰其实明白顾斌不让其他人陪他同往的真正原因。无论是徐嘉影、程立还是宋云飞，就包括自己在内那都是林勇的老部下了。郑海洋见到这些人在场，对顾斌的询问恐怕难以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尤其是他在主观上的一些判断。 顾斌出了刑侦支队，直接驾车来到了之前与郑海洋约好的一家冷饮店。 顾斌等待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快步的走了进来。中年男人站在门口张望着，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 虽然和郑海洋有两、三年的时间没见了，但顾斌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正是郑海洋。顾斌赶忙站起身来，朝着中年男人的方向招了招手。 郑海洋同样也注意到了顾斌，赶忙大踏步朝着顾斌的方向走去。 待郑海洋走至近前，两人同时伸出手来握在了一起。顾斌能明显的感觉出对方手掌的厚重和力量。 “顾教授，咱可好久都没见了！我记得上次咱们见面，是你给我们讲关于刑侦方面的课，可真是让我老郑受益匪浅呐！”郑海洋率先和顾斌打着招呼，声音依旧是那么中气十足。再看郑海洋的状态，虽然这次是连夜赶回津海，但在他的脸上却看不出有丝毫疲态。 “是啊，是啊！估计得有两、三年了吧！这次急忙把你从外地请回来，打扰郑大哥陪家人休假了！”顾斌的语气中略带歉意的回道。 郑海洋端起了桌上顾斌提前就为他点好的一杯冰镇橙汁，猛灌了一口。非常享受的“哈”了一声，道“顾教授，客气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您就尽管开口。” 顾斌和郑海洋虽然不是很熟，但他的为人豪爽，性格直率，顾斌每次见到他都有一种故交重逢的感觉。当下也就没有再和郑海洋客套，直接向郑海洋询问起了当年林勇在接到关于921抢劫杀人案案犯行踪的匿名举报，以及最后将三名案犯当场击毙的始末。 郑海洋将杯中剩余的冰镇橙汁一饮而尽，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便对顾斌讲述起整个事件的始末。 2007年11月25日，郑海洋驾车载着林勇正在滨江南路上快速的行驶着。那时林勇正是郑海洋所在大队的大队长。 这一路上郑海洋把车虽然驾驶的很快，但车内的气氛却有些沉闷。郑海洋偶尔和林勇说些什么，林勇也只是的“嗯，啊。”的回答着，语气很是敷衍，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郑海洋不禁有些疑惑，这平时大家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有说有笑的，怎么林勇今天表现的如此沉闷。 郑海洋朝着林勇的方向瞟了一眼，只见林勇眉头紧锁，一直看着窗外。郑海洋猜想他可能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林勇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林勇接起电话之后，半天也没有说话，但表情却变得愈发凝重起来。最后林勇说出一句“好，我知道了。”之后，便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郑海洋虽然无法听清电话那头所讲述的内容，但看林勇的表情也知道这通电话给林勇所述的信息一定非常重要。再联想他之前的心不在焉，猜想他是遇到什么难事了，遂减慢车速，忙向林勇问道“林队，怎么了？” 林勇并没有答话，但郑海洋注意到他的表情却变得阴晴不定，似乎在他的内心中正在为什么事情做着什么激烈的挣扎。 直到郑海洋已经开过了三个路口之后，林勇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突然开口道“海洋，把车靠路边停一下。” 郑海洋闻言，不敢有丝毫耽误，马上打开右侧车灯的闪光，并将车稳稳的停在了路边。 “刚才我接到一个匿名举报，举报人说发现了疑似921抢劫杀人案劫匪的行踪。你现在赶快回局里叫支援，我开车去追，决不能让他们跑了！”说话间，直接推着郑海洋让他快些下车。 因为劫匪很可能会随身携带枪支，郑海洋原本还想和林勇一同前往，可面对林勇不容置疑的命令，郑海洋只能先行下车。 林勇并没有下车，直接从副驾驶跨到了驾驶位，接着发动汽车，飞快的向前的驶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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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再度调查（八） 果然，林勇在开过了几个路口之后，正巧截住了被举报的三名劫匪，并将三名劫匪成功的逼进了城郊。 城郊那时还没有怎么开发建设，人迹罕至。三名劫匪所处的地方四周空旷，根本不易逃跑，只在前方不远处有一栋烂尾楼。三名劫匪无奈，只得弃车钻进了这栋烂尾楼里。 林勇见状也是毫不含糊，直接跳下车来，拔出配枪，直接紧追着三名劫匪进到了烂尾楼内。 同时，林勇也拨打了支队领导的电话，告知其所在位置。支队领导还一再叮嘱他对方的身上很可能携带枪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举妄动，先盯住几名劫匪，等待支援。 虽然林勇一路小心的跟踪，但最终几人还是在三楼的走廊内正面遭遇了。 林勇举枪正对着几人，大声喝道“蹲下，双手抱头。”并偷偷的打开了口袋中录音笔的开关。 片刻之后，只听为首的一名劫匪歇斯底里的大声吼道“来啊！有种的放马过来，我们就是921抢劫杀人案的劫匪。”说话间，为首这人直接掏出了一把匕首，挥舞着朝着林勇的方向扑将而来，其他两名劫匪也学着他的模样掏出匕首一齐向林勇扑来。 林勇无奈，为求自保只得开枪还击。“砰，砰，砰……”林勇连开数枪，终将三名匪徒击毙。但当时由于事发突然，三名匪徒又是一齐蜂拥而至。林勇猝不及防，虽然举枪还击，但还是被为首的这名匪徒划伤了右臂。 林勇确认三人都已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才捂着伤口，强忍疼痛，靠在不远处的一根水泥柱旁等待救援，同时，再次的拨打了支队领导的电话，将这里发生的大致情况汇报给了这位领导。 片刻之后，大批荷枪实弹的警察便已赶赴现场，并将这栋烂尾楼包围、封锁。紧接着几十名警察便直接冲进了烂尾楼中，直奔烂尾楼的三层。 冲在全前面的正是刑警郑海洋。郑海洋见三名疑犯已然倒在地上，鲜血流在地面之上，形成了一大片血泊。现场与林勇电话里的描述一般无二。 郑海洋直接冲上前去，四下张望寻找着林勇，同时，嘴里不停焦急的喊着“林队，林哥！” “别喊了，我在这了！”林勇有气无力的回答着。 郑海洋听声寻去，见林勇坐在地上倚在一根水泥柱旁，他眉头紧锁，大口的喘着粗气，左手虽然一直捂着右臂的伤口，但依然有鲜血不断流出。 郑海洋赶忙跑了过去，蹲下身体想要检查一下林勇的伤势。与此同时，已经有警察确定了三名劫匪已经死亡。 此时的林勇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却连连摇头对郑海洋道“先不用管我，我的伤不要紧，你快去搜搜他的，他们的身上，看有没有……”说到这，林勇突然停了下来，接着就是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片刻之后，林勇的咳嗽声稍微有所缓解，接着对郑海洋道“看看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赃物？” 林勇此时说话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在语气上却是不容置疑。郑海洋只得先放下林勇这边，和其他警察一起对三名劫匪进行了搜查。果然在为首的这名劫匪身上搜出了少量的珠宝和一顶毛线帽子。 林勇此时已经被抬上了担架，但他还是依然侧身抬头朝着三名劫匪倒地的方向张望着。直到看见同事们在劫匪身上搜出的少量的金银珠宝和那顶蓝色的毛线帽子才在担架上平躺下来。 郑海洋讲述到这里，基本上也就是整个事件的始末了。但最后郑海洋还不忘补充了一句，在他下车之后，到林勇在那栋烂尾楼里将三名劫匪击毙的这个时间段内所发生的事，全是凭林勇自己的口述。 顾斌听着郑海洋最后补充的这句，似乎是话里有话，便也直言不讳的问道“看得出来，郑大哥也是性情中人，我呢也就不绕弯子了。在林支队之前的整个口述之中，你有没有觉得，哪些地方存在疑点，或者说是比较不合常理的地方。” 郑海洋犹豫片刻，回道“既然顾教授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好再婆婆妈妈的了。但我所说的也仅仅是我个人的一些推测，不，应该说是猜测更准确些，这些猜测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来支撑。” 顾斌听得出来，郑海洋此时还是有些心有余悸，随即连忙点头回道“郑大哥请放心，这个是自然，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我绝对不会拿大哥的这些推，不，是猜测去做文章！” 郑海洋缓缓点了点头，道“当时举报人给林支队打电话称，疑犯当时在北苑街，距离我们当时的位置大概不到二百米，如果当时我在下个路口拐进下一个街路的话，再穿过一条街，恰巧就是北苑街了。” “那就是说，如果当时林支队立刻做出决定，那之后你们应该就会和这帮嫌犯在北苑街正面遭遇。可他却迟疑了很长时间，以至于你不仅错过了抓捕嫌犯的最佳时机，还多开出了好几个路口。” “没错，当时我停车的地方距离北苑街已经很远了。可我下车之后，林支队驾车的行驶轨迹，却是一直沿着滨江南街向前行驶的，并没有调头。直到华府路的路口时才拐进了华府路。而那伙劫匪也是沿着北苑街一直行驶，最后也拐进了华府路，那时正巧被林支队截住。事后，我们都很疑惑，难道林支队事先有未卜先知的本领，提前就预知三名劫匪会沿着北苑街一直行驶，最重要的是在那个时间点会拐进华府路。” “那林支队当时一定给出了解释吧！” 郑海洋肯定的点了点头，回道“林支队当时给出的解释是，因为当时距离嫌犯的距离已经很远，如果重新折返回北苑街的话，恐怕嫌犯早已离开，会更加错失抓捕时机。所以林支队又将这名举报人的电话回拨了过去，而这名举报人声称，当时一直在跟踪几名嫌犯，所以又重新报告了嫌犯的位置，林支队才能成功将几名嫌犯拦截。” “这个解释似乎牵强了点吧！你们当时没有出现什么其他的声音吗？”顾斌的用词却是颇为婉转。 郑海洋自然听得明白，回道“我们查过林支队的通话记录。当时，林支队和这名举报人共通过三次电话。第一次就是举报人举报嫌犯的内容，当时我就在车上。第二次是林支队给举报人拨过去的，按照林支队当时的解释，这通电话应该就是林支队在向举报人询问嫌犯的位置。第三次就又是举报人拨过来的。这通电话结束之后，恰巧林支队就将三名嫌犯成功拦截。从时间节点上来看，完全对的上。 “要是这么说的话，解释虽然牵强，但从逻辑上起码还能经得起推敲。” “是啊，况且举报人是匿名举报，而且当时电话卡还没有实行实名制，通话内容已经是无从考证。最重要的是，三名案犯已经被当场击毙，可在现场却搜出了珠宝店被劫的赃物、嫌犯自认实施抢劫的录音，以及劫匪实施抢劫时佩戴的相同材质款式的毛线帽子。在当时那个年代，证据链可以算是比较充分了。我们也只能选择相信。” “那当时林支队在接到这么重要的举报电话时，非但没有迅速做出反应，相反，却迟疑了这么长的时间。那这是什么原因呢？” “哦，林支队也给出了解释。林支队怀疑当时可能是有人在恶作剧，报假警。毕竟劫匪在实施抢劫时，都能做到几乎不留痕迹。那举报人是如何发现他们行踪的呢！可林支队转念又一想，这么重要的线索无论真伪，也应该查一查。然后，才叫我停车，自己独自去追赶。” 顾斌点了点头，思索片刻之后，才又问道“那你觉得还有其他什么不合常理的地方吗？” “再就是，林支队当时在烂尾楼内已经和几名嫌犯近距离遭遇，在林支队举枪示警的情况下，几名嫌犯非但没有缴械投降，反而是挥刀向前。他们可是持枪抢劫的罪犯，难道还不知道冷兵器对阵枪械的结果吗？可嫌犯当时就已经伏法，也是无从查证了。” “类似这种猜测，当时应该是众说纷纭吧！也许三名疑犯自知无路可逃，索性飞蛾扑火，奋力一搏。” 郑海洋此时笑了起来，他能听出顾斌此言的弦外之音，缓缓点头回道“没错！顾教授，你的这个猜测和当年林支队说的简直是一模一样啊！” 两人又简单的聊了一阵，顾斌听得出来，郑海洋对当年的所见所闻以及他个人的一些猜测理解均讲述的非常的详细，顾斌已然大致了解了当时林勇追捕三名疑犯的过程。 正当顾斌想要和郑海洋结束此次谈话时，他却突然想到了马继峰之前和他提到的那时的林勇在未执行抓捕时就已有旧伤在身。顾斌顺便又向郑海洋询问了此事。 郑海洋对这件事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当年他和林勇一起抓捕一名惯偷时，因惯偷反抗拒捕，在抓捕过程中，林勇伤了左臂。那次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却活动受限。以至于一连几天，林勇都不敢做大幅度的动作。 之后顾斌便告别郑海洋，独自驱车返回家里。 顾斌在晚上回想起之前与郑海洋的对话时，除了郑海洋提出的两个不合常理的地方之外，他总感觉还有一些隐藏的重要信息没有提炼出来，可无论怎么苦思冥想，却也没有发现到底哪有遗漏。这种感觉就像白天和苏慧对话过之后一样，甚至较之前者更加强烈。 在之后几天的时间里，马继峰用尽各种手段，但还是没能查出大头和大东的下落。可侦查人员打探出的坊间传闻却是各种版本，层出不穷。其中，传播度最广的就是大头和大东这两人已经遇害，而且就是他们的幕后老板肖兵下的毒手。但苦于没有证据，那几间KTV又不在肖兵的名下，马继峰也不好直接传唤肖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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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 偶遇后的发现（一） 在这天下班之后，因为专案组之前已经连续熬了几个通宵，大家皆是人困马乏。马继峰便安排专案组成员今天不用加班，早点回去休息。 当顾斌正要驾车离开刑警支队的大院时，站在大门口的徐嘉影却突然叫住了他，语气颇为无奈道“顾教授，一会我想去趟阳光之家，可我那台老爷车，又送去保养了，方便的话，蹭你个车呗！” “徐支队开口了，那一定方便！”顾斌非常爽快的回答着。 之后，徐嘉影折返回门卫，费力的拎出了两大袋被装的鼓鼓的塑料袋，将两只塑料袋放在后排座位上，才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顾斌将导航打开，按照导航的提示向前行驶着。阳光之家的名字，顾斌是听说过的，那是一家民营的儿童福利院，但却一直没有去过，遂向徐嘉影问道“徐支队，今天去福利院是要奉献爱心吧！” 徐嘉影指了指后排座上那两只大号塑料袋塑料袋，回道“是啊！这些都是要带给那帮孩子们的。其实我早就想去了，只可惜这段时间太忙了，一直没抽出功夫。趁着今天能正点下班，赶快去一趟。” 顾斌语气颇为赞赏道“助人为乐，弘扬社会正能量，这是好事！今天正好碰上了，一会可得算我一个！” 徐嘉影笑着回道“那感情好啊！我就先替孩子们谢谢顾教授了！” 接着徐嘉影又看了看手表，思索片刻之后，又道“今天是星期三，咱们市的一位慈善企业家应该也会去，他可是为阳光之家的发展建设贡献了很多的财力、物力。他还组织了一大批志同道合的志愿者，到时还会和孩子们一起做活动。” 很快，顾斌驾车便来到了阳光之家的门口，两人在门口便听到了里面传来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估计是志愿者们已经到了，正在和孩子们一起嬉笑玩耍。 顾斌将车停好之后，主动拎起了后排座位放着的两只大号塑料袋，接着便和徐嘉影一起走进了福利院。 刚迈进福利院的门口，一个眼尖小女孩一眼便认出了徐嘉影，接着小女孩便停止了玩耍，冲着其他的孩子们兴奋的大叫着，“嘉影姐姐来了，嘉影姐姐来了！”之后便飞也似的朝着徐嘉影的方向奔了过来。 待小女孩跑到徐嘉影的身前时，只见她奋力一跃便扑进了徐嘉影的怀里。徐嘉影顺势接住她，抱着她转了两圈之后，才重新将她放在地上。 其他的孩子们闻言，见来人确实是徐嘉影，表现出了和小女孩一样的兴奋，都是飞奔着跑向徐嘉影。 一时间，几十个孩子就将顾斌和徐嘉影围拢在了中间。孩子们都争相恐后的高高举起小手和徐嘉影打着招呼。“嘉影姐姐好！”“嘉影姐姐，你都多长时间没来陪我们玩了！” 徐嘉影同样也是柔声和孩子们不停的打着招呼，伸出双手不停的和孩子们伸过来的小手相互击掌，一时间，给徐嘉影忙的可是不亦乐乎。 眼前的场面，给顾斌看的着实有些目瞪口呆。他可实在是没想到一向办事干练、雷厉风行的刑警精英，也有如此天真烂漫的一面。 接着，徐嘉影便打开了地上的大号塑料袋，将事先准好的礼物逐个向孩子们分发。 顾斌这时也很识趣的退到了一旁，他开始打量着福利院的四周，院内小操场前站着一排身着红色马甲的年轻人，想必这些年轻人就是徐嘉影口中所说的志愿者。 在志愿者的中间站着一位约莫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男人中等身材、偏瘦，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很是斯文、儒雅，在一众年轻人中显得格外显眼。 众志愿者们均是笑意盈盈的看着徐嘉影给孩子们分发礼物的场景。福利院的院子不大，顾斌此时也笑着向众志愿者们点头致敬，可当他的目光扫过一个身材高挑、纤细的年轻女孩脸上时，两人四目相对，女孩原本笑意盈盈的面容突然凝固起来，取而代之的是略显惊讶的表情。这个女孩就是姜雨涵。 仅一瞬间，姜雨涵又恢复之前笑颜如花的表情，快速朝着顾斌的方向走了过去。 待走到顾斌面前时，姜雨涵很大方的伸出右手，道“你好，顾教授，好久不见了！”姜雨涵知道刚才自己本能的反应已经引起了顾斌的注意，现在如果再没有任何合理解释的话，很容易会让顾斌怀疑自己。但好在姜雨涵急中生智，让顾斌误以为刚才自己异样的表情是故友重逢的惊讶。 “你好！”顾斌同样也是伸出右手和姜雨涵握了握，又颇为疑惑道“这位女士，恕我眼拙，我们之前认识？” “要说认识嘛！那也是我认识顾教授。您贵人多忘事，自然是不会记得我了！”姜雨涵和顾斌并不相熟，但说话的语气还是颇带着些调侃的意味。 顾斌盯着姜雨涵看了片刻，实在没记起对方是谁。顾斌只能是尴尬的笑了两声，回道“可能我平时接触的人太多，实在是记不起来，我们到底在哪见过。” 姜雨涵也不好再卖关子，笑道“几年前的一个夏天，津海大学请您到我们学校讲解了一场关于普法的公益讲座。当时我就是会场内的一名大三学生，我还向您请教了几个问题呢！” 顾斌眉头微皱，按照姜雨涵的提示，努力的回忆了一下，半晌之后，才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当时在台下向我提问的那个同学啊！我记得你当时提的问题还很犀利呀！” 姜雨涵颇为谦虚的回道“当时在大学学的主要都是些理论上的东西，提的那几个问题也没有经过深思熟虑，让顾教授见笑了！” “不，不，不。你当时提的那几个问题都很深刻，能够发人深省，非常值得大家深思。到是我当时的回答过于敷衍了。”顾斌略带歉意的回答着。 “当时主要还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全，在一个千人会场里，对您提这样的问题，您在那种公开场合确实不好详细作答。但我想如果在私下里，您一定是非常愿意和我探讨这类问题的。”姜雨涵表现的非常落落大方。 此时，顾斌不由得大感佩服，眼前的这个女人说话当真是滴水不漏，即给了别人台阶下，同时，话语里又尽显真情实意，让人不会感觉到丝毫的做作。这时候，顾斌倒显得有些词穷，只能随口附和道“当然，当然！” 这时，徐嘉影恰好也给孩子们都发放完了礼物，并安排着他们先继续和志愿者们一起做活动，自己则朝着顾斌和姜雨涵的方向走了过来。 徐嘉影见顾斌和姜雨涵两人聊得有说有笑，也以为二人是故交重逢，颇为疑惑的向姜雨涵问道“雨涵，你和顾教授认识？” “嗯，嗯！”姜雨涵淡然一笑，支支吾吾了一阵也未回答徐嘉影。 顾斌瞧得明白，这种问题确实让姜雨涵很难回答。她若回答二人早就是故交，那就有些太过于自来熟了，不符合女性的矜持，实际上他们也只能算是刚刚认识而已。但她若回答两人刚刚认识，又显得太过生分，毕竟之前两人还是有说有笑的。 看出了原因的顾斌，直接笑着回道“我们都认识好几年了，早就是老相识了！” 这时，恰巧又跑过来了几个孩子，不由分说直接拽着徐嘉影的胳膊，就朝着孩子们活动区域的方向拉，想是孩子们希望徐嘉影陪着他们一起做活动。 徐嘉影执拗不过孩子们的诚意，只得在几个孩子的拉拽下一起前往活动区域。但徐嘉影离开时还不忘交待姜雨涵，让其帮忙招呼一下顾斌。 姜雨涵见目的已经达到，料想顾斌不会因为刚才自己见到他时的异样表情而怀疑自己，也就没有再和顾斌继续客套下去，转而带着顾斌与众志愿者们相互介绍了起来。众志愿者们对于顾斌的到来都表示热烈的欢迎。 此时，那位年长的男人已经坐在了不远处的一把长椅上，只见他翘着二郎腿，嘴角扬起一抹宛若慈父般的微笑，正饶有兴致的看着一群孩子们做活动。 姜雨涵带着顾斌来到了男人的面前，男人见到两人走来，也是很有礼貌的站了起来，冲着两人点头微笑。 接着，姜雨涵首先向翁贵成简单的介绍起了顾斌。之后，便非常隆重的向顾斌介绍道“顾教授，这位就是咱们市华阳热力有限公司的总经理，翁贵成先生，也是咱们市著名的慈善企业家，为阳光之家的发展建设提供了非常大的资金支持。可以这么说，没有翁老的资金支持，就没有今天的阳光之家。” 翁贵成淡然一笑，回道“小姜啊！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就别在贵客面前取笑我了！” 顾斌身体微微前躬，主动伸出右手和翁贵成握了握手，道“达则兼济天下，翁总不遗余力，置身慈善事业，这种济世情怀当真是让人佩服啊！” 翁贵成颇为谦虚的回道“顾教授，过奖了！如此盛赞，我可是愧不敢当啊！也就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 姜雨涵接着补充道“而且翁老经营的华阳热力公司也有几年的时间了，其间无论煤炭成本如何上涨，利润被如何压缩，都没有停止过对福利院的资金支持。” “翁总……”顾斌刚要再一次的向翁贵成表达一下钦佩之情，此时却被翁贵成打断了，只听翁贵成道“顾教授，既然你今天能到福利院来，想必咱们也都是志同道合之人，以后就别翁总，翁总的叫了，就和小姜一样直接叫我翁老就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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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 偶遇后的发现（二） 顾斌没有推让，笑道“翁老，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您也一样，以后喊我小顾就成。” 翁贵成笑着点了点头，以示同意。接着便朝着孩子们活动的方向指了指，对姜雨涵道“小姜啊，小顾平时的工作一定很忙，能来一趟不容易，今天又赶上是福利院一周一次的活动日，你正好带着小顾一起去陪孩子们做做活动，也让小顾体验一下这当志愿者的乐趣。哈，哈！” 姜雨涵笑道“翁老就是这样，平时谦虚低调惯了，最不好意思别人当着他的面夸赞他！”接着又对顾斌打趣道“那顾教授可愿意放下身段，陪孩子们一起玩会呢？” 顾斌同样以开玩笑的口吻回道“那是求之不得啊！正好我也好好过一把这当孩子王的瘾！” 接着，顾斌和姜雨涵也加入到了孩子们的阵营，陪着他们一起做起了活动。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一晃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已经过去了，可孩子们依旧是乐此不疲，玩意正浓。 可这时已经到了孩子们要洗澡就寝的时间。孩子们虽然仍旧是意犹未尽，并不想就此结束活动，但他们更加知道福利院的作息时间是必须要遵守的。孩子们只能是在老师和志愿者们的一遍遍的催促下悻悻的走进了一楼的浴池。 顾斌等人站在原地目送着孩子们缓缓的走进浴池，这帮小家伙们几乎都是走一步一回头，依依不舍的看着这群刚刚陪着他们一起玩闹的大朋友们。 小家伙们非常了解，只要他们洗过澡出来之后，这群大朋友们就一定已经离开了福利院，再见时，起码要等一个星期以后了。这短短十几米的距离，用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小家伙们才陆陆续续全部走进了浴池。 顾斌刚刚和孩子们一起玩耍时，还是乐在其中，可看到眼前的这一幅场景时，心里却不免泛起阵阵酸楚。当他转而看向其余几人时，几人的脸上也都多多少少露出一丝爱怜之色，想是其他几人和自己也都有同感。 当徐嘉影向顾斌提出要离开时，顾斌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直接把院长叫到了操场的一个角落，硬塞给了院长1000元现金，道“这次来的实在是匆忙，没有为孩子们准备礼物，这些钱您先拿着，就当是给孩子们添些文具。” 院长见顾斌言辞恳切，也没有过多推辞，便直接收了下来，接着便对顾斌浅浅鞠了一躬，感激道“那我就替孩子们谢谢顾教授了！” 顾斌又和院长客套了几句，承诺在下次福利院的活动日时，他一定还会前来参加，并会提前为孩子们准备好礼物。 就在顾斌、徐嘉影和翁贵成、姜雨涵握手道别时，翁贵成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翁贵成冲着几人说了句“抱歉！”便拿出了手机。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犹豫片刻之后，还是转过身去接起了电话。 翁贵成接起电话，但并没有和电话那头有太多言语上的交流，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听对方在讲话。 片刻之后，只听翁贵成声音低沉着说了一句，“好了，我知道了，先这样吧！”说罢，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翁贵成虽然接电话是背对着众人，众人虽然无法看见他的表情，但从他说话的语气中几人都能够听出，此时的翁贵成情绪不佳。 翁贵成挂断电话之后，转过身来面向众人，众人见他眉头微皱，但嘴角还是强挤出一丝浅笑。 徐嘉影直接问道“翁老，是不遇到麻烦了？需要帮忙么？”徐嘉影作为一名刑警，此时由她发问再合适不过了。 翁贵成略微迟疑了片刻，换成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态，笑着回道“没什么，就是公司上的一些琐事而已。”接着环顾众人继续道“几位，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公司上的这些事还等着我去处理！”说完，便径直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顾斌等人同样也是跟在翁贵成的左右，将其送到了门口。几人相互道了声“再见！”之后，翁贵成便直接驾车离开。 顾斌等人站在原地一直目送着翁贵成驾车远去，直到车辆消失在几人的视线范围之后，顾斌和徐嘉影才将视线移开。 但姜雨涵还是一直盯着翁贵成驾车远去的方向，只听得姜雨涵颇为疑惑道“翁老经营的是一间供热公司，可现在正值酷暑，翁老在公司能有什么棘手的事情需要亲自处理啊！” 对于姜雨涵的疑惑，徐嘉影倒是不以为意，回道“翁老经营着那么大一间公司，可能很多事都需要他亲力亲为呀！” 这时，顾斌也在一旁打趣着附和道“这生意人的世界，那是咱们这些平民百姓能懂的！” 姜雨涵看着顾斌抿着嘴点了点头，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和徐嘉影也想要驾车离开。当顾斌询问姜雨涵是否需要送她一程时，姜雨涵看了看顾斌，又转而看了看徐嘉影，婉拒道“不用了顾教授，这群孩子们临睡前还得再闹腾一阵，我再陪他们待一会，您和嘉影姐先回去吧！” 顾斌虽然有意相送，但姜雨涵已然婉言谢绝，也就没有再多做客套。之后，几人同样是互相道了声“再见！”之后，顾斌和徐嘉影便驾车离开。 姜雨涵这次依然是站在原地目送着顾斌驾车离开，渐渐的姜雨涵已经望的怔怔出神。 直到车辆消失在自己视线范围好长时间之后，姜雨涵才缓过神来。姜雨涵转过身去，刚朝着院门口的方向迈出两步，却又突然停了下来。思索片刻之后，姜雨涵并没有继续向院里走去，她转而顺着一侧的人行道离开了。 在车上，徐嘉影笑着向顾斌问道“顾教授，来福利院走这一趟，有什么感想啊！” 顾斌迟疑片刻，才缓缓回道“徐支队，用八个字和你形容吧！乐在其中，不虚此行！”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差不多和你现在一样的感触，这能帮助了需要帮助的人，看着他们那充满感激又满足的眼神，我这心里也是特别自豪！”徐嘉影同样也是深有体会。 顾斌肯定的附和道“要不说么！这就是笑传正能量！” 徐嘉影则笑着点头，以示赞同。 顾斌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接着向徐嘉影问道“对了，徐支队，你当时是怎么加入到这个自愿者组织的？你自己找的，还是经别人介绍的？” “嗯——”徐嘉影沉吟片刻，才回道“算是各占一半吧！” 顾斌颇为疑惑的问道“各占一半？这什么意思啊？” 徐嘉影解释道“当时在一个朋友的生日宴会上我认识了雨涵，和她聊天时，听她无意间提到了她们的这个志愿者的队伍，然后雨涵就和我讲了他们做过的许多活动，也帮助了很多人。我一听，就觉得很感兴趣，当时我就主动申请加入，雨涵也表示非常欢迎，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么，就这样，我光荣的成为了志愿者中的一员。” 顾斌接着问道“那你朋友办的这个生日宴会大概是什么时候？” 徐嘉影回忆了一下，缓缓回道“大概是五月初吧！”接着徐嘉影便又肯定的回道“对就是五月初，我记着当时刚过完五一小长假！” “那差不多就是两个多月前！”顾斌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嗯？你说什么？”徐嘉影没有听清顾斌自言自语的内容。 这时，顾斌驾车行驶到路口，正巧赶上红灯，顾斌将车停了下来，回道“噢，没什么！那雨涵和你的这个朋友很熟吗？” 徐嘉影转过头满脸惊讶的看着顾斌，道“顾教授，你的这个问题，也太，太……”一时间，徐嘉影竟没有找到合适的词句来形容顾斌的这个问题。 顾斌被徐嘉影这颇为剧烈的反应，惊的也是一愣，片刻之后，才回道“徐支队，我这就是话赶话的随口一问，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呀！” 徐嘉影脸上惊讶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回道“可她们确实是不熟，甚至我的这个朋友都没有邀请过雨涵。” 面对顾斌提出的问题，徐嘉影之所以会表现的非常惊讶，是因为姜雨涵既然能被邀请参加自己朋友的生日宴会，那很多人的主观判断应该就是两人之间的关系一定是非常要好的。在很多时候，像顾斌这种问题都会被旁人质疑是多此一问。可偏偏在这次，顾斌的这个看似多余的问题，得出的却是否定的答案。 看着徐嘉影的反应如此之大，顾斌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一旁微微摇头，尴尬的笑着。 这时，徐嘉影却疑惑道“顾教授，你是不之前就知道了他们之间不是很熟？” 顾斌立刻解释道“这个姜雨涵我是第一次见，不，是第二次见，至于你的那位朋友我连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我又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我怎么能知道她们之间是否相熟呢！” 徐嘉影并不是十分相信顾斌的解释，还是疑惑道“你是不是察觉出雨涵有什么问题了？”可还没等顾斌回答，徐嘉影随即又否定道“可平时看雨涵活泼乐观，乐于助人，又是在一家大型企业任职，怎么看，也不像啊！” 这时，交通灯已经变灯，顾斌已经发动汽车继续向前驶去，随后回道“徐支队，你这就属于职业病了，有些风吹草动就开始疑东疑西的，我刚才真是随口一问。” “可我总有种直觉，你还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顾斌无奈的笑道“徐支队，我可不能再和你解释什么了！我怕你一会再直接去给人雨涵绳之于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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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 偶遇后的发现（三） 片刻之后，顾斌驾车就已经来到了徐嘉影家的楼下。徐嘉影临下车前，还是斜瞄了顾斌一眼。而顾斌呢，依旧是无奈的笑着，并冲着徐嘉影点了点头。 徐嘉影下车之后，顾斌便迫不及待的再次将车启动，快速的离开了。 徐嘉影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离开。半晌之后，才自言自语道“也许真的是我想多了吧！”随即，徐嘉影缓缓摇着头，脸上也随即也浮现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接着，便快步 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第二天，顾斌刚来到刑侦支队，就看到专案组的办公区域是一片的忙碌。 一名刑警见来人是顾斌，赶忙迎了上来，对顾斌道“早啊，顾教授，马支队正找你呢！他现在办公室。” 顾斌同样是和这名刑警回了声“好！”便径直走向了马继峰的办公室。此时在马继峰的办公室内，还有徐嘉影。 见顾斌走了进来，马继峰并没有和他多做客套，直接先招呼着他坐下，然后递给了他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画面很简单，是一个身着黑衣，头戴黑色帽子的背影，但这人的头却是高高扬起，右手搭在额头之上，似乎是在向天空张望着什么。虽然只是背影，但从身形上判断，这应该是一个身材相对壮硕的男人。 这个背影对于顾斌来说可是再熟悉不过了，这与之前冯倩接触过的那个黑衣人绝对有九成的相似。 这张照片是近距离拍摄，黑衣人的背影部分已经是占到了照片全部的百分八十以上。 照片中除了背影之外的其他部分就非常有限。但照片中还是拍到了几名行人，以及地面上的灰色方砖，由此判断，黑衣人所处的位置应该是类似于广场一类的地方。 “这张照片其实是咱们市一位知名博主的头像！”还没等顾斌询问这张照片的由来，马继峰直接给出了答案。 “知名博主的头像？”顾斌此时的语气已是显得非常惊讶。 这时，徐嘉影在自己的手机中简单的操作了一番，并将手机递到了顾斌面前。 顾斌接过手机看了起来，在徐嘉影手机界面上显示的是发布者在某论坛上转发的一篇文章，而这位发布者所使用的头像，与之前印有黑衣人背影的照片丝毫不差。再看文章的内容，正是之前密室失踪案的那篇文章。而发布者还直接给出了评论，而评论的内容也只有寥寥十数字，“正义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顾斌看到这里，立刻问道“转发文章的这名博主找到了吗？” “人是找到了，但这张照片却不是他的。”徐嘉影颇为无奈的回答着。 “使用账号的人找到了，可账号上的头像却不是他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时，顾斌听的已是有些云里雾里。 徐嘉影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就在今天早上的七点三十分，有人在某论坛上转发并评论了一篇关于密室失踪案的文章，就是上面这名博主的账号发布的。因为这名博主在国内还小有名气，拥有数量不小的粉丝群体，瞬间在他的这条评论下，就出现了上千条的评论。这引起了咱们网安部门的注意，就把这条线索移送到咱们这了。咱们很快就找了这名博主的家庭住址，敲了很长时间的门，这名博主才睡眼惺忪的给咱们开了门。可当咱们对他问及此事时，他却是一无所知。他声称根本就没有转发过关于密室失踪案的任何文章，至于评论那就更不可能了。为了印证自己的说法，他直接打开了的电脑，可登陆完成之后，他当场就傻眼了，他的这个账号在今天早上七点三十分的时候确实转发并评论了关于密室失踪案的这篇文章，并且头像也被人更换成了这张照片。”说话间，还指了指顾斌身前的这张照片。 顾斌思索片刻，继续问道“头像的照片是被别人更换了！那就是说，你们已经查证属实，这篇关于密室失踪案的文章并不是他转发的。难道是他的账号被黑客入侵过！” 徐嘉影肯定的点了点头，对顾斌超强的言语理解能力很是钦佩，随即回道“没错！这名博主通常是在深夜撰文，文章撰写完成之后，往往就已经是凌晨了。这名博主会将需要发布的文章发到账号的草稿箱中，然后会给这篇文章设置一个自动发布的时间。接着他就会去睡觉。这名黑客也就是在他睡觉的这段时间，黑进了他的账号，将他想要发布的文章替换成了关于密室失踪案的这篇文章，并提前写好了评论。至于自动发送时间却没有更改，就是今天早上的七点三十分。在这个时间，这名博主正好在睡大觉，以至于文章再被疯狂评论时，这名博主还不知情呢！” 马继峰接着补充道“我们还查到了这名博主的账号在六点十三分的时候，被异地登陆了一次，登陆使用的wife却是老城区居民楼里的一间早餐铺，估计黑客就是在这次登陆之后，替换了文章并更改了博主的头像。因为这些居民楼都是七八十年代建设的，附近呢也没有监控。” 顾斌重重的点了点头，将手机交还给了徐嘉影，然后又拿起桌上的这张照片仔细的看了起来，发现映入照片的一对情侣中，男生穿的是半袖，短裤，女生则穿着一身连衣裙，随后问道“这张照片的拍摄地点查到了吗？” 马继峰肯定的点了点头，回道“已经安排程立，云飞他们去查了，但这张照片中能体现出有用的信息实在是有限，整个津海市又这么大，排查起来有些困难呐！” 顾斌又思索片刻，回道“我知道工作量很大，但这应该会是条非常有价值的线索。” 徐嘉影这时若有所思，片刻之后，回道“从照片中男人、女人的穿着来看，这张照片应该是夏天拍摄的，再根据咱们之前对兰小娟的询问得知，她发现冯倩最早和黑衣人接触大概是在三个月前，那个时候大家还都穿着长衣长裤，那这张照片很可能就是近期拍摄的。如果能查出拍摄地点，就可以调出周边监控。可根据以往黑衣人的活动轨迹，即使是暴露在监控下，可咱们也都没能成功锁定她的位置。顾教授，你觉得这次能够锁定到他的几率大吗？”徐嘉影颇为疑惑的向顾斌问道。她觉得顾斌的心思如此缜密，对她提出的这点疑问应该不会没有察觉到。可他若早有发现，可为何又会说这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呢？ 顾斌淡然一笑，回道“这几率能有多大，现在我还不敢妄言，一切还要等查到了才能见分晓！” 顾斌想要暂时转移话题，接着又对二人问道“对发布者评论的这句话，你们是怎么理解的！” 马继峰不假思索，回道“按照咱们以前的推测，何军诚几人很可能是替人背了黑锅，成了替罪羊。发布者如此评论无非就是想再次引起我们的注意，故意提示我们何军诚几人是被冤枉的。” 顾斌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马继峰的观点。 马继峰见状，继续道“好在啊，网友们还不知道黑衣人这茬，以为这位博主单纯的就是针对密室失踪案发表的言论，意为案件迟早是会被侦破。当时的评论虽然不少，但引发的热度散的也很快。” 顾斌“呵，呵”一笑，打趣着回道“看来啊，这位发布者还是给我们留了面子的。” 这时，徐嘉影却一直没有说话，和之前很多次一样，她总觉得顾斌一定是又发现了她还未发现的一些隐藏信息。 直到晚上下班之后，程立和宋云飞才急匆匆的赶回来复命。这次的排查即使是在各分局同事的全力协助下，也是足足查了一整天，可见工作量之大。 程立和宋云飞皆是抱着一大摞的资料，直接走进了马继峰的办公室。 马继峰见两人回来，是喜出望外，赶忙站起身来，问道“怎么样，查到了吗？” 两人此时皆是气喘吁吁，待呼吸稍微平复了一下，程立回道“查到了，这张照片的拍摄地点就是咱们市最大的商业综合体，新世纪商都的门前广场。” 马继峰喃喃自语道“新世纪商都？”接着又向程立问道“是大新集团旗下的那个新世纪商都吗？” “没错！”程立重重的点了点头，肯定的回答着。 马继峰又向两人问道“可以确定吗？” 宋云飞果断的回答道“完全可以确定，照片的拍摄地点就是新世纪商都的门前广场。” 接着，宋云飞从自己抱着的一摞资料中抽出了几张印有图像的照片，直接放在了马继峰的办公桌上。其中一张就是印有黑衣人背影的照片。 这时，在场众人也都围拢在了马继峰的办公桌前。只见，宋云飞随便拿起了笔筒中一支签字笔，然后在这张照片印有方砖地面的一处位置上画了一个圈，接着对众人道“像用这种方砖铺成的地面，在咱们市比比皆是，尤其是一些广场的地面，很多都用的这种方砖。但大家仔细看一下旁边的这处花纹。”说到这，宋云飞又用签字笔在照片中的一处地面位置上画了一个圈。 众人对着宋云飞画圈的位置仔细看去，发现这块地砖确实带些花纹，与其它的灰色方砖明显不同。只不过这处带有花纹的方砖被黑衣人的背影挡住了大半，若不仔细看的话实在是难以发现。 宋云飞继续道“据咱们现在的排查发现，像带有这种花纹的地砖，只有在新世纪商都的门前广场才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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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 偶遇后的发现（三） 片刻之后，顾斌驾车就已经来到了徐嘉影家的楼下。徐嘉影临下车前，还是斜瞄了顾斌一眼。而顾斌呢，依旧是无奈的笑着，并冲着徐嘉影点了点头。 徐嘉影下车之后，顾斌便迫不及待的再次将车启动，快速的离开了。 徐嘉影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离开。半晌之后，才自言自语道“也许真的是我想多了吧！”随即，徐嘉影缓缓摇着头，脸上也随即也浮现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接着，便快步 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第二天，顾斌刚来到刑侦支队，就看到专案组的办公区域是一片的忙碌。 一名刑警见来人是顾斌，赶忙迎了上来，对顾斌道“早啊，顾教授，马支队正找你呢！他现在办公室。” 顾斌同样是和这名刑警回了声“好！”便径直走向了马继峰的办公室。此时在马继峰的办公室内，还有徐嘉影。 见顾斌走了进来，马继峰并没有和他多做客套，直接先招呼着他坐下，然后递给了他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画面很简单，是一个身着黑衣，头戴黑色帽子的背影，但这人的头却是高高扬起，右手搭在额头之上，似乎是在向天空张望着什么。虽然只是背影，但从身形上判断，这应该是一个身材相对壮硕的男人。 这个背影对于顾斌来说可是再熟悉不过了，这与之前冯倩接触过的那个黑衣人绝对有九成的相似。 这张照片是近距离拍摄，黑衣人的背影部分已经是占到了照片全部的百分八十以上。 照片中除了背影之外的其他部分就非常有限。但照片中还是拍到了几名行人，以及地面上的灰色方砖，由此判断，黑衣人所处的位置应该是类似于广场一类的地方。 “这张照片其实是咱们市一位知名博主的头像！”还没等顾斌询问这张照片的由来，马继峰直接给出了答案。 “知名博主的头像？”顾斌此时的语气已是显得非常惊讶。 这时，徐嘉影在自己的手机中简单的操作了一番，并将手机递到了顾斌面前。 顾斌接过手机看了起来，在徐嘉影手机界面上显示的是发布者在某论坛上转发的一篇文章，而这位发布者所使用的头像，与之前印有黑衣人背影的照片丝毫不差。再看文章的内容，正是之前密室失踪案的那篇文章。而发布者还直接给出了评论，而评论的内容也只有寥寥十数字，“正义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顾斌看到这里，立刻问道“转发文章的这名博主找到了吗？” “人是找到了，但这张照片却不是他的。”徐嘉影颇为无奈的回答着。 “使用账号的人找到了，可账号上的头像却不是他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时，顾斌听的已是有些云里雾里。 徐嘉影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就在今天早上的七点三十分，有人在某论坛上转发并评论了一篇关于密室失踪案的文章，就是上面这名博主的账号发布的。因为这名博主在国内还小有名气，拥有数量不小的粉丝群体，瞬间在他的这条评论下，就出现了上千条的评论。这引起了咱们网安部门的注意，就把这条线索移送到咱们这了。咱们很快就找了这名博主的家庭住址，敲了很长时间的门，这名博主才睡眼惺忪的给咱们开了门。可当咱们对他问及此事时，他却是一无所知。他声称根本就没有转发过关于密室失踪案的任何文章，至于评论那就更不可能了。为了印证自己的说法，他直接打开了的电脑，可登陆完成之后，他当场就傻眼了，他的这个账号在今天早上七点三十分的时候确实转发并评论了关于密室失踪案的这篇文章，并且头像也被人更换成了这张照片。”说话间，还指了指顾斌身前的这张照片。 顾斌思索片刻，继续问道“头像的照片是被别人更换了！那就是说，你们已经查证属实，这篇关于密室失踪案的文章并不是他转发的。难道是他的账号被黑客入侵过！” 徐嘉影肯定的点了点头，对顾斌超强的言语理解能力很是钦佩，随即回道“没错！这名博主通常是在深夜撰文，文章撰写完成之后，往往就已经是凌晨了。这名博主会将需要发布的文章发到账号的草稿箱中，然后会给这篇文章设置一个自动发布的时间。接着他就会去睡觉。这名黑客也就是在他睡觉的这段时间，黑进了他的账号，将他想要发布的文章替换成了关于密室失踪案的这篇文章，并提前写好了评论。至于自动发送时间却没有更改，就是今天早上的七点三十分。在这个时间，这名博主正好在睡大觉，以至于文章再被疯狂评论时，这名博主还不知情呢！” 马继峰接着补充道“我们还查到了这名博主的账号在六点十三分的时候，被异地登陆了一次，登陆使用的wife却是老城区居民楼里的一间早餐铺，估计黑客就是在这次登陆之后，替换了文章并更改了博主的头像。因为这些居民楼都是七八十年代建设的，附近呢也没有监控。” 顾斌重重的点了点头，将手机交还给了徐嘉影，然后又拿起桌上的这张照片仔细的看了起来，发现映入照片的一对情侣中，男生穿的是半袖，短裤，女生则穿着一身连衣裙，随后问道“这张照片的拍摄地点查到了吗？” 马继峰肯定的点了点头，回道“已经安排程立，云飞他们去查了，但这张照片中能体现出有用的信息实在是有限，整个津海市又这么大，排查起来有些困难呐！” 顾斌又思索片刻，回道“我知道工作量很大，但这应该会是条非常有价值的线索。” 徐嘉影这时若有所思，片刻之后，回道“从照片中男人、女人的穿着来看，这张照片应该是夏天拍摄的，再根据咱们之前对兰小娟的询问得知，她发现冯倩最早和黑衣人接触大概是在三个月前，那个时候大家还都穿着长衣长裤，那这张照片很可能就是近期拍摄的。如果能查出拍摄地点，就可以调出周边监控。可根据以往黑衣人的活动轨迹，即使是暴露在监控下，可咱们也都没能成功锁定她的位置。顾教授，你觉得这次能够锁定到他的几率大吗？”徐嘉影颇为疑惑的向顾斌问道。她觉得顾斌的心思如此缜密，对她提出的这点疑问应该不会没有察觉到。可他若早有发现，可为何又会说这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呢？ 顾斌淡然一笑，回道“这几率能有多大，现在我还不敢妄言，一切还要等查到了才能见分晓！” 顾斌想要暂时转移话题，接着又对二人问道“对发布者评论的这句话，你们是怎么理解的！” 马继峰不假思索，回道“按照咱们以前的推测，何军诚几人很可能是替人背了黑锅，成了替罪羊。发布者如此评论无非就是想再次引起我们的注意，故意提示我们何军诚几人是被冤枉的。” 顾斌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马继峰的观点。 马继峰见状，继续道“好在啊，网友们还不知道黑衣人这茬，以为这位博主单纯的就是针对密室失踪案发表的言论，意为案件迟早是会被侦破。当时的评论虽然不少，但引发的热度散的也很快。” 顾斌“呵，呵”一笑，打趣着回道“看来啊，这位发布者还是给我们留了面子的。” 这时，徐嘉影却一直没有说话，和之前很多次一样，她总觉得顾斌一定是又发现了她还未发现的一些隐藏信息。 直到晚上下班之后，程立和宋云飞才急匆匆的赶回来复命。这次的排查即使是在各分局同事的全力协助下，也是足足查了一整天，可见工作量之大。 程立和宋云飞皆是抱着一大摞的资料，直接走进了马继峰的办公室。 马继峰见两人回来，是喜出望外，赶忙站起身来，问道“怎么样，查到了吗？” 两人此时皆是气喘吁吁，待呼吸稍微平复了一下，程立回道“查到了，这张照片的拍摄地点就是咱们市最大的商业综合体，新世纪商都的门前广场。” 马继峰喃喃自语道“新世纪商都？”接着又向程立问道“是大新集团旗下的那个新世纪商都吗？” “没错！”程立重重的点了点头，肯定的回答着。 马继峰又向两人问道“可以确定吗？” 宋云飞果断的回答道“完全可以确定，照片的拍摄地点就是新世纪商都的门前广场。” 接着，宋云飞从自己抱着的一摞资料中抽出了几张印有图像的照片，直接放在了马继峰的办公桌上。其中一张就是印有黑衣人背影的照片。 这时，在场众人也都围拢在了马继峰的办公桌前。只见，宋云飞随便拿起了笔筒中一支签字笔，然后在这张照片印有方砖地面的一处位置上画了一个圈，接着对众人道“像用这种方砖铺成的地面，在咱们市比比皆是，尤其是一些广场的地面，很多都用的这种方砖。但大家仔细看一下旁边的这处花纹。”说到这，宋云飞又用签字笔在照片中的一处地面位置上画了一个圈。 众人对着宋云飞画圈的位置仔细看去，发现这块地砖确实带些花纹，与其它的灰色方砖明显不同。只不过这处带有花纹的方砖被黑衣人的背影挡住了大半，若不仔细看的话实在是难以发现。 宋云飞继续道“据咱们现在的排查发现，像带有这种花纹的地砖，只有在新世纪商都的门前广场才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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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 偶遇后的发现（四） 之后，宋云飞又将提前准备好的其它几张照片在桌子上依次铺开。 这几张照片全部都是程立和宋云飞在新世纪广场从不同角度拍摄的印有清晰的方砖地面的照片，其中上面就印有类似这种花纹的方砖。 马继峰将几张照片拿起来对比，发现这几张照片中的花纹方砖和黑衣人背影照片中的竟是一模一样。 程立又继续补充道“我们为了完全确认地点的准确无误，又调取了周边的道路监控，结果在前天晚上大概八点钟左右的时候，我们在监控录像中看到了这对情侣。”说到这，程立指了指印有黑衣人背影照片中的那对情侣。接着道“虽然在照片中无法看清这对情侣的相貌，但从他们的衣着，身材上来判断，这应该就是照片中的那对情侣。” 听程立和宋云飞说到这，几人皆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也都完全相信了二人的调查结果。 “那你们在调周边监控的时候，有没有发现黑衣人？”这时，徐嘉影迫不及待的问着。其实，她也是想印证一下之前自己的猜测。 程立和宋云飞相互对视了一眼，眼神中却透露出些许无奈。 接着，程立拿出手机，简单操作了几下，屏幕中便播放出一段晚间的监控录像。在录像中首先映入大家视线的就是一个身着黑衣，头戴黑帽，走路姿势十分怪异的男人。这人的身形特征以及走路的姿势对于众人来说在熟悉不过了，这与之前冯倩接触过的那个黑衣人简直是一摸一样。 接着，程立边在屏幕中比划着，边向众人解释道“当时新世纪商都在搞促销活动，舞台的展牌立了能有七、八米高。监控中是拍到了这走路姿势非常怪异的黑衣人走到了展牌的后面，但因为展牌过高，遮挡住了监控的视线，之后，黑衣人在展牌后面有什么动作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这时，程立在屏幕上按下了快进键，直到那对情侣走进了监控的范围内，程立才按下了暂停键，道“黑衣人在展牌后面一直待了有五分钟的时间，他具体都干了什么，我们虽然不知道，但我们看这对情侣当时所处的位置，黑衣人估计就是在这个时间拍下了照片。” 徐嘉影疑惑道“既然是拍摄的背影照片，那黑衣人应该是无法自己完成拍摄，在那时应该是有一个人在帮他才对。” 程立点了点头，接着在屏幕上按了一下播放键，在屏幕中随着这对情侣缓缓向前走着，这时，一个身着T恤，热裤，身材高挑的女孩走到了展牌的后面，女孩在展牌后停留了有一分钟的时间，才又从展牌的另一侧走了出来。在这个时间，恰巧这对情侣刚刚从展牌的侧面走过。 这时，程立再次按下了暂停键，回道“徐支队说的没错，当时展牌的后面只有黑衣人和这个女孩，这对情侣也是恰巧从展牌一旁经过，估计就是这个女孩为黑衣人拍摄的照片。” 马继峰赶忙问道“那之后黑衣人都去了什么地方，能跟踪到吗？” 程立颇为无奈的回道“之后，黑衣人也从展牌后面走了出来，然后在街边上了一辆电动三轮车，这辆三轮车在路上七拐八拐的开进了一片老旧小区，小区内根本没监控。等再拍到这辆三轮车驶出小区的时候，已经是空车了。” 马继峰接着问道“这三轮车的司机找到了吗？” 程立“找到了，而且咱们分局的同志也和这名司机接触了。但司机给出的描述也是一身黑衣，戴着帽子、口罩，根本看不清相貌。上车之后，只是说明了目的地，然后直到下车都是一言不发。” 徐嘉影问道“那他的声音有什么特点吗？” 程立回道“司机反复回忆称，就是男人的声音，稍微有点粗，具体有什么特点他也说不清楚！” 马继峰叹了口气，道“这么看来，又是白忙活一场。你说这黑衣人突然发这么一篇文章的目的是什么呀，难道就是要发表一下心中的感慨，还是单纯的就想刺挠刺挠我们！”这个结果虽然在马继峰的意料之中，但他还是略微有些心有不甘。 顾斌没有理会马继峰，而是转而向程立问道“那帮着黑衣人拍照的女孩去哪了？” 程立回道“这个女孩直接从新世纪商都的大门走了进去，逛了一圈之后，就从侧面的2号门走了出来。之后穿过一条街，就没有监控能拍到了。但这个女孩也带着鸭舌帽和一次性口罩，具体的相貌特征也没有拍到，很难再找到这个人。不过，咱分局的民警还在新世纪广场的周边走访呢！希望能查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马继峰在一旁道“就算是找到这个女孩，估计得到的回答和之前的那名司机也差不多，用处不会太大。” 此时的顾斌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桌上那张印有黑衣人背影的照片怔怔出神。 徐嘉影反应还算迅速，似乎是猜到了顾斌此时再想什么，于是低声问道“顾教授，你是不怀疑这女孩和黑衣人是一伙的？可咱们从现场的监控录像来看，这就是黑衣人在展牌后随便拉了一个行人来帮助他拍摄的。” 顾斌缓过神来，回道“我也就是随口一问，如果能从这个女孩那里得到我们想要的线索，那也算不枉兄弟们辛苦一场。” 徐嘉影听的明白，顾斌的回答略显敷衍，根本就没有正面回答自己提出的问题，但自己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 接着，顾斌又拿起程立的手机调出刚刚的那段监控录像，然后自己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反复的看了好几遍。录像中的一个画面引起了顾斌的注意。 录像中的那对情侣在经过展牌旁边时，都曾不约而同的朝着展牌相反方向的上方仰头看了过去。 顾斌再看印有黑衣人背影的照片，黑衣人也是仰着头朝着对面的上方在看着什么。按照录像和照片所显示的方位来看，黑衣人和这对情侣看的应该是同一个方向。 顾斌猜测，那时这对情侣已经注意到了正在拍照的黑衣人，情侣本能的也朝着黑衣人所看的方向看了过去。 顾斌思索片刻之后，赶忙快步的回到了马继峰的办公桌旁，指着手机屏幕中的那对情侣对程立和宋云飞问道“这对情侣所看的方向是哪？” 两人努力回忆了一下，宋云飞率先答道“这对情侣看的方向应该就是新世纪商都的正门。” 同时，程立也肯定的点了点头，道“没错，下午的时候我还站在展牌侧面，差不多就是这对情侣所处的方向。他们所看的方向，应该就是新世纪商都的正门。” 经程立这么一提醒，宋云飞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赶忙在他抱进来的那摞资料中翻找了起来，片刻功夫便翻出一张照片，照片中正前方是程立，而在程立的后面就是新世纪商都的正门，在门口的上方还悬挂着新世纪商都几个大字。 在确定了那对情侣所看的方向是新世纪商都的正门之后，顾斌继续问道“那依你们来看，这对情侣仰头所看的方向应该是在新世纪商都的什么位置？” 程立和宋云飞两人面面相觑，皆是面露难色。在他们看来，仅仅是凭这对情侣仰头的姿势就要判断出大楼所对应的位置，这确实是有些难度。 马继峰看出他们确实为难，随即道“老顾，就这么估计得出的结果也是非常粗略，要不让程立和云飞再跑一趟现场吧！” 顾斌缓缓的点了点头，以示赞同。 正当程立和宋云飞起身想要离开时，顾斌却突然叫住了他们，道“小程，你刚才不是说现场还有民警在走访排查有关黑衣人的线索么！” “对！”程立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 顾斌继续道“那这样，你联系现场的民警，让他们在现场模拟一下这对情侣仰望的姿势，看看对应的应该是新世纪商都的什么位置？” 程立看了看马继峰，毕竟刚刚自己的顶头上司有所吩咐，让自己再赴现场。而马继峰却没说什么，只是冲着程立点了点头，以示程立可以按照顾斌的意思去办。 程立这时才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位民警的电话，将自己的请求同这位民警讲了一遍，这位民警也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约莫过了十分钟的时间，这位民警便将电话拨了回来，程立将通话状态调成了免提。只听这位民警道“经过我们在现场反复的模拟实验，大家得出的结果都很一致，按照那对情侣仰头的姿势，眼睛若是在直视的情况下，看到的应该就是新世纪商都顶楼以上的位置。而且我们之前也已经联系上了这对情侣，虽然没有问到关于黑衣人有价值的线索，但当我们就此事向他们查证时，他们的回答也是大概在顶楼以上的位置。” 程立道了声“辛苦！”便匆匆挂断了电话。不用顾斌再做吩咐，他和宋云飞再一次的从资料中翻找了起来。 不大功夫两人就找出了两张印有新世纪商都正门全貌的照片，然后将其平铺在办公桌上。 顾斌看了看，问道“那大家看看，在这新世纪商都的顶楼都有什么呀？” “有玻璃幕。”“有大理石。”“有窗户。”几人的回答皆是如此。 顾斌缓缓摇了摇头，指着照片中在楼顶立着的四个大字，道“我猜当时黑衣人看到的应该是大新集团这四个大字。” “大新集团？”几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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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 偶遇后的发现（五） 顾斌点了点头，随即解释道“可能是我最开始的那个问题描述的就不够严谨，我问的是对应在楼体上的什么位置。让大家误以为黑衣人的视线一定是落在楼体上的某个位置，大家才会下意识的回答是在顶楼的位置。” 程立思索片刻，回道“这也印证了那对情侣和咱们民警给出的答案，他们说的也是楼顶以上的位置。” 众人见顾斌对那对情侣仰头看向的位置如此在意，而且他现在又提到了大新集团，已然明白了他的真正用意。 马继峰向顾斌问道“老顾，你的意思是，黑衣人这是在暗示我们，密室失踪案和大新集团有关？” 顾斌缓缓点了点头，道“确切点说，黑衣人应该是在暗示我们大新集团和当年的921抢劫杀人案有关。” 在场几人齐齐将目光移向了顾斌。根据之前大家的调查和推测，大新集团的副总经理肖兵很可能涉嫌921抢劫杀人案中，所以顾斌此言并没有引起他们太大的震惊。但此刻几人还是想听一听顾斌是如何认定黑衣人暗指的是大新集团。 顾斌也没有再卖关子，解释道“之前我们在冯倩密室失踪案的现场发现了属于921抢劫杀人案的赃物，就是那条翡翠项链。然后，我们顺着这条线索查到了921抢劫杀人案，并且发现了案件在当年的侦破过程中确实是疑点重重，所以我认为疑犯并非是在混淆视听，误导我们的侦查方向，相反，他这么做，是在故意留下一些方便我们追查921抢劫杀人案的指向性线索。而且，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每次查到的有关黑衣人的线索，只要顺着这些线索往下查，总能查到更多的信息。也正是基于此，我认为这次黑衣人绝非是单纯的想要发表一下心中感慨或是挑衅警方，他一定是另有所指。”说到这，顾斌不免有些口干舌燥，端起身前的茶杯“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大口。 经顾斌这么一点拨，徐嘉影似乎也是有所领悟，也试探着分析道“而从他转发的这篇文章和给出的评论，确实很难让人发现更多的信息，所以我们就要从他更换的这张照片中来找。而照片中能够直观透漏给我们的信息却十分有限，只有他仰头远眺的这个动作还比较能够吸引我们的注意，而且他手搭凉棚的这个动作似乎也实在提醒着我们，他目光所至的地方也就是给我们的提示。” 顾斌非常赞赏的点了点头，随即又补充道“最重要的是，他若是真想以此挑衅警方的话，他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去更换博主的头像。他更换头像的做法也就是在提醒我们，照片中有给我们的提示。” 马继峰几人听着顾斌和徐嘉影分析到这里，都本能的点了点头，都觉得顾斌分析的确实是条理清晰，有理有据。 这时，马继峰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惊道“老顾，你们之前找苏慧了解当年抢劫杀人案的情况时，苏慧不是说过在门口总能看到两个工人模样打扮的人么！白振林和肖兵在十多年前不也是一直靠打零工维持生计么！还有陈世新也是在几年前才开始发迹的。难道说当年实施抢劫杀人的，并非是何军诚三人，真的是另有其人！” 众人听得明白，马继峰口中的‘另有其人’指的就是大新集团实际掌权的那三人。 徐嘉影回道“如果按照支队长的推测，那和我们之前调查到的很多线索都能吻合上。” 程立也附和道“大东和大头都是肖兵的手下，还给何军诚送过钱。事发后，肖兵也一直在找他们。并且坊间还传闻，大头就是遭了肖兵的毒手。” 这时，顾斌缓缓道“就现在来看，只能说是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毕竟还都只是猜测，并没有真凭实据。”“对了，关于大新集团的其他方面查的怎么样了？”顾斌转而又向马继峰问道。 马继峰回道“正想找时间和你说这事呢！咱们联合经侦对大新集团搞了一次秘密调查，发现他们的财务状况没有问题，也没发现有偷税、漏税，和其他违法交易的行为。” “没发现不代表就没有，马支队，我建议你还是得继续查下去。”顾斌一脸笑意，似乎是另有所指。 马继峰颇为不解，问道“老顾，就是在当年的案发现场匪徒也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现在咱们去查大新集团的内部，能查到关于抢劫杀人案的线索么！再说了，十年前大新集团都没有成立呢！” 顾斌“呵呵”一笑，回道“那你就换一种方式去查呗！” 马继峰此刻变得更加疑惑，眉头微皱道“换种方式查，什，什么方式啊？” 顾斌回道“之前，你说的不是秘密调查么！这次呢，我建议咱们就大张旗鼓的去大新集团查，给他来招打草惊蛇。谁说查大新集团就是为了查当年921抢劫杀人案的线索啊！” 听到顾斌这么一点拨，马继峰瞬间也就明白了他的真正意图。如果陈世新三人真的和当年的921抢劫杀人案有关，那打草惊蛇这招，一定会逼得他们自乱阵脚，露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马继峰此时是一脸的苦笑，指着顾斌道“好你个老顾啊，你什么时候学的，说话留三分，净让我们来猜你的弦外之音。” 马继峰对顾斌的调侃引得在场众人皆是“哈哈”大笑。 玩笑之余，马继峰却不禁泛起了难，这大新集团不仅是津海市的知名企业而且还是纳税大户，在无凭无据仅凭猜测的前提下，就对大新集团如此大张旗鼓的调查，怕会引得相关领导的不满。 但马继峰思索片刻之后，还是安排道“这样，嘉影这次你来牵头带着程立和云飞，咱们联合经侦、网侦一起对大新集团搞一次大张旗鼓的调查。” “这么多企业，咱们单单对大新集团如此大张旗鼓的调查，政府领导要问起理由，我们要怎么说啊！难道就是咱们之前的一些推测。我怕到时候会有干预啊！”徐嘉影此时将马继峰的顾虑说出了出来。 马继峰没有犹豫，回道“这个你们就不要担心了，我会去向佟局汇报，政府方面让几位领导帮忙去协调。你们只管放手去干！” 在得到了马继峰肯定的表态之后，几人都轻松的笑了起来表现的干劲十足。接着，几人赶忙应了声“好！”便起身走出了马继峰的办公室。 当几人走到门口时，马继峰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忙将几人叫住，叮嘱道“查归查，动静大点倒没关系，但有一点，尽量不要干扰到大新集团正常的运营秩序！” 几人自然明白马继峰的用意，这次调查只要不影响大新集团的正常运营，即使是有人想要干预调查，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好多说什么。 几人肯定的点了点头，随即便走出了马继峰的办公室。 等几人走远了，马继峰对着顾斌继续调侃道“这嘉影以前说话可一直都是直来直去，可和你待了这几天，你看看，和我说话也学会旁敲侧击了。” 顾斌回道“徐支队这么说无非就是想知道你对这次调查大新集团的决心是否坚定。其实你也应该理解，毕竟都是从基层干起来的。弟兄们在底下干活再苦再累都没关系，但你这当头的得让他们安心呐！” 马继峰瞥了瞥嘴，没再说什么，但对顾斌所说却也是颇为赞同。 片刻之后，马继峰又颇为担忧的问道“老顾，就算是打草惊蛇能让他们露出点马脚，但你觉得我们能从中查到为何军诚翻案的真凭实据么？” 顾斌缓缓的点了点头，马继峰所言确实是不无道理。其实，这个问题顾斌早就已经想到了。但眼下，顾斌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是等对大新集团调查之后，看看会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 “徐支队，你放心。就你刚才所提到的几宗刑事案件和我们大新集团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可以拿我的人格保证，我们大新集团绝对是依法依规，守法经营。”白振林在自己的办公室，在和桌对面的徐嘉影保证着。 徐嘉影笑道“这个我们都是相信的，只不过在这几起案件中，当事人和嫌疑人都提到了大新集团。我们这次来，也只是例行公事调查一下而已。” 白振林刚要再说什么，徐嘉影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徐嘉影说了句“抱歉！”赶忙将电话接了起来。 徐嘉影听着对方说话连连说好，频频点头。但突然在一瞬间，徐嘉影惊道“什么？又发现那人的行踪了？”接着，徐嘉影很谨慎的瞥了白振林一眼，然后站起身来，快速的走到办公室的一处角落，继续和对方通起了电话。 眼前的这一幕，让白振林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白振林看向徐嘉影的方向，只见她嘴唇蠕动，但却根本听不清再说什么。 白振林这时掏出一支烟来，但在自己办公桌上看了一圈，也不见有烟灰缸。于是他站起身来，假意要拿茶几上的烟灰缸，实则是想听听徐嘉影到底和电话那头的人在说些什么。 同样坐在白振林对面的程立和宋云飞皆看出了他的意图，只听程立说了一句“白总，你坐着。我来帮你拿！”说着，便起身拿起了茶几上的烟灰缸，并将烟灰缸放在了白振林的身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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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 偶遇后的发现（六） 白振林只得再次坐下，但刚想点烟时，他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程立和宋云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语气中略带歉意道“差点忘了，你们都不抽烟呐！”随即便将烟重新塞进了烟盒。 宋云飞一脸笑意的看了看旁边的程立，打趣着回道“没关系的，白总，我们平时在支队的时候，也没少被我们马支队呛。呵，呵，呵！” 程立也在一旁跟着附和着笑了起来。 这时，徐嘉影手持电话走了过来，只听她颇为严肃的对电话那头吩咐了一句“你们密切监视，先不要轻举妄动，我马上赶过来。”说完，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徐嘉影走到原来自己坐着的位置，但她却并没有坐下，直接和白振林道“白总，这次多有打扰，也谢谢您的配合，我们还有事，就先回去了！”说完，徐嘉影很大方的将手伸到白振林的面前。 白振林赶忙伸手和徐嘉影握了握，笑道“徐支队，你这难得来一趟，这眼看着也到饭点了，再坐一会，咱中午一起吃顿便饭。” “白总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我们真有些急事需要回去处理。等改天有时间的，我们再来打扰！”说话间，徐嘉影几人已经走出了白振林的办公室。 白振林一直将徐嘉影几人送到了电梯处，并为几人按下了向下的电梯。 趁着等电梯的功夫，白振林试探着问道“徐支队，你们突然到访，是不是有什么关于大新集团或者集团内部某位领导的投诉举报，还是我们大新集团又牵扯进了你们侦办的其他案件？” 徐嘉影早就料到白振林会有此一问，但还是装成一脸警惕的表情看着白振林。 看到徐嘉影如此警惕的表情，也觉得自己语失，赶忙解释道“徐支队，你们可别误会，你们能大驾光临我是欢迎之至。但我就是想知道我们之前是不是存在什么误会，如果有误会，我们也好及时澄清，毕竟咱们警民一家，别到最后大家再伤了和气。” 白振林此言虽然语气委婉，但徐嘉影还是在他的话语中听出了警告的意味。但她当下却也不动声色，回道“白总，不用紧张，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如果再有需要您配合的，我们一定直言不讳！” 白振林笑着称“好！”又随便的和徐嘉影几人客套了几句。 这时，电梯已经来到了几人所在的楼层。徐嘉影几人相继走进电梯，等电梯门再次合上之后，白振林才快步的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因为徐嘉影等人所乘坐的这部电梯，是直达白振林办公室所在楼层的，所以白振林将电梯内的监控同样也连在了自己办公室的电脑上。 电梯的下行速度很快，而且又是直达。当白振林调出监控时，徐嘉影几人已经走出了电梯。 徐嘉影几人走出电梯之后，一路疾行，很快便走出了大新集团的办公大楼。其间，几人并没有一丝言语上的交流。 但白振林并不甘心，又调出了刚刚那个时间段的监控录像。录像中清楚的显示出三人在电梯中的一举一动。 只见徐嘉影低语着向程立和宋云飞低声说着什么。随着徐嘉影的不断讲述，二人都不停的点着头，但表情却变得愈发凝重起来。 白振林重重的倚在自己的办公椅上，他想到徐嘉影接电话时对自己表现出来的谨慎，这很明显是她下意识的反应，是不想让自己听到她通电话的内容。之后他向徐嘉影询问时，徐嘉影给出的回答却是明显在敷衍自己。而白振林在徐嘉影通电话的只言片语中，能够很明显的听出警方正在追查某个人，而且已经发现了这个人的行踪。结合以上，白振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警方很可能已经发现了大东的行踪。 想到这里，白振林不禁感觉脊背一阵发凉。他立刻拿起电话，想要拨打肖兵的电话，向肖兵询问一下关于查找大东的下落是否有进展。可刚拨出了几个号码，白振林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因为他刚刚想起，就在今天早上肖兵刚刚向自己汇报过这件事情，而汇报的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白振林重重的捋着自己的太阳穴，想要让自己紧张的心情尽可能平复下来。片刻之后，白振林再次拿起电话，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林勇的电话。 和林勇一样，白振林现在最不想联系的人就是林勇。但此刻他别无选择。就这件事情而言，不要说是找人出谋划策，就算是想找一个可以随便倾诉的人，都寥寥可数。 片刻之后，电话被接通了。只听电话另一头传来林勇极为低沉的声音“喂，什么事？” 白振林声音略显疲惫的回道“这两天不断有警察找上门来，昨天上午是你们市局网侦支队来的，说我们的网络系统存在安全漏洞，存在泄露客户信息的风险。下午你们市局经侦支队又来人了，说是要查一下我们是否存在违法交易。”之后，白振林又将刚刚与徐嘉影谈话的内容简要的和林勇复述了一遍。 很长一段时间内，林勇并没有答话，很明显他正在思考着自己的这些同事们去调查大新集团的真正用意。半晌之后，林勇才问道“那你有没有问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对大新集团开展调查？” 白振林回道“问了，但他们给出的答复都是出奇的一致，都说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希望我们能够配合调查！” “那你可以给政府分管领导通个气，看看他们能不能出面干预一下？” “我昨天晚上就已经给袁市长打过电话了。可人来的时候就说明白了，就是例行公事，来了就直奔财务室，办公室，保安室，根本也没有影响到集团的正常经营。袁市长给出的答复也是要我们积极的配合调查。” 听白振林讲到这，林勇更加确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马继峰很可能事先就已经将这次的联合检查汇报给了政府相关领导，那这次的联合检查很可能就是马继峰提前安排好的。 林勇虽然已经猜到了马继峰的真正用意，但还是向白振林问道“那你对这件事情是怎么看的？” 白振林试探着回道“我想是不是警方已经发现了大东的行踪，才……” 林勇还没等白振林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压低了声音急道“你这就是疑心生暗鬼。就算是找到了大东又能怎样，当年那件事的知情者只有我们四个人。只要我们能够守口如瓶，谁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林勇觉得这个白振林真的是愚蠢之极，马继峰如此浅显的意图，他居然都没能猜到。 白振林此时再也控制不住心中压抑的情绪，大声嚷道“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警察一波接一波的都找上门了，我们什么都不做，光守口如瓶有什么用！” 林勇见白振林已经乱了阵脚，也不敢再以言语相激。林勇缓和了一下语气，向白振林解释道“你先别急，你也不想想，警察如果真的找到了大东，他们会这么大张旗鼓接二连三的去找你们调查，然后让你们有所防范！我们自己内部可不能先乱啊！” 白振林思索片刻，还是颇为疑惑的问道“那你的意思是，马继峰搞得这么大动静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要让我们自乱阵脚？” “没错，我干了这么多年的刑警，他们的这点手段我还看不破，他们这是故意在打草惊蛇，好让你们漏出些蛛丝马迹。”这些毕竟也都是林勇的猜测，是否是马继峰的真正用意他也不敢十分确定，但为了暂时安抚住白振林，林勇还是装成十分笃定的语气回答着。 白振林迟疑片刻，沉声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林勇立刻回道“马继峰现在就算是查到了大新集团的头上，也只是初步怀疑，并没有真凭实据。你们现在最该做的就是要稳住阵脚，别让警察查到什么蛛丝马迹。至于他们的调查，集团内部如果没有什么其他大的问题，我想也应该不会持续太久。” 白振林此时并没有立刻答话，显然白振林给出的这个按兵不动的建议，让他不是十分满意。 林勇本就不想和白振林就此事有太多纠缠，这时又见白振林迟迟没有动静，便借口道“我在单位了，这面还有点事，先挂了啊！”说完，更是不等白振林的回答，便想挂断电话。 可偏偏这时，电话中又传出了白振林的声音，“我知道我和兵儿加起来脑子的也没你转快，但你打的那些小算盘我可是一清二楚，你反复强调让我们守口如瓶，稳住阵脚，无非就是不想让我们把你供出去。但有一点你也得想明白，我们要是栽了，第一个倒霉的可就是你。”说完，也不理会林勇，率先挂断了电话。 再说回徐嘉影这面。徐嘉影、程立以及宋云飞三人快步走出了大新集团的办公大楼，直到上车之后，几人才如释重负般的长舒了一口气。 程立拿起车座上一个空置的档案袋，以档案袋当做扇子，朝着自己的方向，大力的扇着风，然后对着其余两人调侃道“怎么样，我这演技还可以吧！” 宋云飞打趣着回道“你这才哪到哪啊！要说演技还得是咱徐支队，你看把那个白振林给唬的一愣一愣的！” 程立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是啊！”转而又对徐嘉影道“徐支队，尤其是接电话时那表情拿捏的太到位了，就跟真事似得！那白振林想不相信都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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