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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原创小说《剪刀西施》 |
| 作者:顾古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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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刀西施 第一章 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又将是一个暴雨如柱的夜晚。 在“幸福之家理发店"里，鄢之洁拿着剪刀慢条斯理地给鄢之昊剪着头发，她今年21岁，正是如花一样的年纪。21岁的大学，是坐在自行车后座上飘逸的长发；21岁的大学，是图书馆里拧成一股绳的淡淡的书香；21岁的大学，更是奔跑在宽广的操场上矫健的步伐。可是这一切与她无缘，她成绩太差，高考明明拼劲了全力却只考了298分，上一个专科院校都难。原本就灰心丧气的她考虑到家庭条件不好，母亲一人工作供她姐弟俩上学实在不易，她不想多加消耗母亲的汗水去复读，她害怕复读之后会是同样的结果，所以她果断辍学。她想，她未来得及实现的大学梦，弟弟鄢之昊一定会帮她实现，他是那么优秀，毋庸置疑的可爱。 她努力工作挣钱，母亲辛辛苦苦养他们姐弟俩长大，她愿意替她分担，为她解忧，让她安享晚年。父亲鄢达宇是她不愿提及的伤痛，在她7岁那年鄢达宇找了个年轻漂亮的小三，从那以后，他不务正业，整日寻欢作乐。最后，他居然丢下他们母子三人跑了。她想不通，结婚时还信誓旦旦地说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转眼怎么可以抛妻弃子和别的女人远走高飞？他常咬在嘴边的责任和担当呢？被狗吃了？鄢之洁清楚，她不应该这么说自己的父亲，毕竟是他给了自己生命。可她就是忍不住，一个活生生的家被他拆散了，他怎么忍心？她们母子三人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他怎能体会？ 一楼是理发店，二楼是卧室，想到这些，鄢之洁有些心不在焉。 只有17岁的鄢之昊生着一张娃娃脸，他五官俊朗，粗眉毛，挺白的牙齿。他白了鄢之洁一眼，嫌弃地说：“姐，你就不能专心点儿吗？你看我的头发，都给你剪成什么样了。一边长一边短的，比起伏的丘陵还要起伏。”他不是嫌弃鄢之洁，他是嫌弃这一头鸡窝，还怎么见人呀？ 鄢之洁长得眉清目秀，尖下巴，大眼睛，她喜欢穿白色大裙摆的连衣裙，今天也不例外，她有一头黑亮黑亮的长发，恍惚间，真像城堡里的白雪公主一样美丽。她回过神儿来，看着身前坐着的鄢之昊的头，满脸歉意地说：“这是谁剪的呀？像狗啃的一样。”说完之后，她感觉不对劲儿了，“这——这好像是我剪的！”除姐弟二人以外，这间屋子里没有第三个人在，他们的母亲林瑶在楼上休息。 鄢之昊十分笃定地点头，“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是你剪的。”鄢之洁心虚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下自己的“杰作”。 “那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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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之昊气不打一处来。亏鄢之洁还自己开了个理发店，连一般的洗剪吹都不会啊。鄢之洁拿着剪刀摇摆不定，这究竟该从哪里下手呢？ 鄢之昊递过去一张照片，是他上个月登山的时候拍的，衣着干净，眉清目秀，简直一帅小伙。他说：“看在你是我姐的份儿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看到没，照着照片上的模样，把本人的发型尽可能地变回来就行。” 鄢之洁直截了当地说：“有难度啊。”已经剪成狗刨式了，真不知道还能怎么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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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之昊哭笑不得，心想，自己怎么摊上鄢之洁这么个姐姐，糊涂虫。他收回照片，无可奈何地说：“那你看着剪吧，先说好，可不准把我头皮戳个洞。”鄢之昊这点儿要求鄢之洁是很有把握能够满足的，她的手艺再怎么不好，总不至于把别人头皮戳个洞吧，要是那样，她岂不每天和客人吵闹？那不如不开店做生意，更不谈自给自足了。鄢之洁脸上扬起自信十足的微笑。 二十分钟过后，一个与众不同的儿子出现在林瑶的视线里。想不到鄢之洁居然给鄢之昊剃了个光头，他光秃秃的头顶亮得像一面镜子，连头皮表面有几个毛孔都数的清。林瑶下楼喝口水，意外看到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她瞪大了眼睛对鄢之昊说：“你还是我儿子吗？”剃光头发的鄢之昊好像变了个人，林瑶不确定那是自己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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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之洁在一旁站着是又惊又喜又心虚，怎么稀里糊涂给鄢之昊剃成光头了？他向来十分宝贝他的头发，还常把“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挂在嘴边，这下如何是好？可是剃了光头的他并不难看呀，痞帅痞帅的，他好像更适合光头一些。鄢之洁视线往下移，看鄢之昊的脸，他怒气冲冲的样子，吓得她大气都不敢出。 “鄢之洁……”鄢之昊一肚子怒火。 “不行，鄢之洁，你得把头发给我变回来。”他一气之下连“姐”都不叫了，直呼其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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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变啊，我又不是魔术师？”鄢之洁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梳子剪子放下，颇有些悔不当初的感觉。她说：“你难道不觉得你光头更好看吗？又圆又亮，光彩照人。”意外发现了鄢之昊最适合的发型，他光头真是帅到掉渣。 母亲林瑶板着脸，“之昊，她是你姐，不准叫名字。”长幼有序，家人之间更要学会尊重。 鄢之昊气不过，“妈，你见过这么丑的光头吗，我不管，我明天还要上学，你们看着办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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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之洁喃喃，“其实也不丑，我感觉光头更适合你。要不你以后就留光头，能节省不少钱呢？” “你当然说光头好看，丑的反正不是你是我。” 鄢之洁说：“要不戴假发也行，可惜家里没有，改明儿我去给你挑一顶回来，保证和你以前的一模一样。”鄢之洁环顾一周，这个家不大，没有多余的地方摆放假发，能够摆下两张椅子已经很不错了。 鄢之昊不假思索地说：“不要跟我保证，我不相信。”他的发型就是毁在鄢之洁手里的，他如此信任她，还不是被她毁了。真是希望越高，失望越大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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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田园生活 2020-12-21 06:44:05 继续顶贴 ----------------------------- 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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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四酒 2020-12-21 07:50:56 支持 ----------------------------- 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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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怎么样？”鄢之洁明白自己做错了，她也在想办法弥补，可是鄢之昊这不行那不行的，到底要怎么样嘛？ 鄢之昊转身拿起一把剪刀，跃跃欲试，“倒不如剪点儿你的头发给我，反正你头发这么多，不差这十根八根的。”说罢，他跑向鄢之洁。鄢之洁慌了，剪她的头发，那怎么行，那可是她的命呀！她赶紧跑，姐弟二人围着母亲林瑶转圈圈。“鄢之昊，我是你姐，我说了要给你买假发了，你怎么得寸进尺呢？”论打她肯定不是鄢之昊的对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她还是赶紧逃吧。 鄢之洁一头直发如瀑布般飞泻而下，实在是很夺人眼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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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瑶被孩子两个转晕了，这小的不懂事，大的也不懂事。她吼，“你们停下，大晚上的跑什么跑，不像话。”奈何，鄢之洁姐弟二人不听她的，该跑跑该闹闹。林瑶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他的表弟胡振宇打来的电话。她奇怪，他不常给她打电话，今天是有什么事找她才给她来电话的吧，她接了起来。 原来胡振宇是想来借住一晚，他进城来办点事，不会耽搁太久。林瑶挂了电话，对争执不下的两个人说：“好了，事情来了，你们谁陪我去一趟火车站？”她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姐弟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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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俩面面相觑，一时半会儿没回过神来。鄢之洁先反应过来，说：“这么晚了，去火车站干嘛？”她想早点儿睡觉，困得很。 “你表舅要来，我去接他。” “表舅，哪个表舅？”鄢之洁不记得自己有个表舅，这平时都没怎么来往，哪里凭空钻出来的？鄢之昊突然不着急了，他安安静静地听着二人之间的对话，把光头事件抛到了九霄云外。 林瑶眉头紧皱，“见面你就知道了，准备准备和我一起去火车站接你表舅吧。”她转身准备上楼。鄢之昊心想，还好自己没有多话呀，不然该和林瑶一起出门的就是他了。真是多说多错，不说不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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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妈，这乌云密布的，马上就要下雨了。”鄢之洁不想大晚上的冒雨出门。 林瑶回过头来，说：“带伞呀。” “我的伞恰好坏了。”鄢之洁话音刚落，鄢之昊就说：“你的伞坏了不要紧，把我的拿去用吧。”这一趟鄢之洁是非去不可，伞坏了不是理由。鄢之洁握紧拳头，她真想冲过去揍鄢之昊一拳，好好的一个男孩子怎么就长了张嘴呢？ 因为说了句话，林瑶注意到了鄢之昊，她对鄢之洁说：“算了，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就不跟我一起出去了，之昊跟我走一趟吧。”鄢之昊悔的肠子都青了，他不该出声的，一出声林瑶就注意上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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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之洁和鄢之昊两个人实际上都不想出去，鄢之洁面带微笑地说：“你去吧，向黑夜展示展示你的新发型，表舅一定会喜欢上你的。”鄢之昊的光头闪亮闪亮的，好比一颗耀眼的星星，光芒万丈。如果走在黑夜里，他都不用点蜡烛照明了，光头的他很闪亮。 鄢之昊不想被表舅喜欢，两个男的互相喜欢什么啊？还有，他突然被剃了一个光头，还得独自适应一段时间。他使出最后的杀手锏，说：“你去吧，大不了我不要你的假发了。”鄢之洁欢喜的不得了，她带上伞高高兴兴地和林瑶出了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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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大街上的人明显比往日少，最开始还是小雨霏霏，走了不到十分钟，瓢泼大雨就来了。抬眼看路灯，雨丝斜斜，密密麻麻。鄢之洁一开始和林瑶同撑一把伞，雨下大了之后，一把伞无法同时遮住两个人，她举起另一把伞。谁知伞布一弹开，将迎面走来的文明抵得趔趄了几步，险些摔倒。他后退的时候，手上的伞和怀中抱着的几本书同时散落一地，落在被积水淹没的坑坑洼洼的路面。 文明23岁，是一个大学即将毕业的学生。论身高他足足有180cm，体重怕是也少不到哪里去，又高又胖，估计离250斤不远了。他今天去补习班补习英语，哪知道下课回家遇到大雨不说，还差点儿被伞撞飞了。 文明脸上水流入柱，他一抹脸，说：“你谁啊？没看见有人吗，你拿伞就撞。”他弯腰捡起散落一地已经是湿漉漉的几本书，“我的书呀，这还能看吗？”他在想，书湿了，他回家怎么交差呢？他原本是不想上补习班的，他想，都读大学了，还补什么呀？从小学到高中他补得够多了。可他英语四级还没过，英语是他的短板，短中之短，他只好服从父母的安排上了这个英语补习班。 “我没看到你。”鄢之洁慌了，她赶忙跑过去，捡起在地上滚得老远已经是四仰八叉的雨伞，递给对方，“雨太大，天这么黑，我也不知道你走过来了，给，你赶快撑把伞，衣服都湿透了。”她举着伞，奈何，对方太高，她太矮，她举得很费力，雨伞还举不过对方的头顶。她踮着脚，说：“你能把伞接过去吗？你太高了，不适合让我给你撑伞吧？”此时，文明是背对着鄢之洁的，鄢之洁只知道对方是个又高又壮的大汉，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文明有些不耐烦，他刚才险些被伞柄戳瞎了知道吗？她居然不道歉，还说些有的没的，搞得好像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一样。他气愤愤地转过身，谁知道她离他太近，他转身以后，她额头抵在他的胸膛上，身体失去平衡后向后倒，他扔了书去拉她，情急之下碰着了她的胸，两个人不可思议地一起向后倒去。 两个人都惊恐地瞪大了眼，这都叫什么事儿啊？大雨夜就不能叫人消停一会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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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之洁被淋了一身雨，气愤的是对方居然袭胸，她感到莫名其妙。“流氓啊你……”她惊恐万分，对方没搞错吧，她一个黄花大姑娘，他竟然下得去手。 文明原本是极其愤慨的，袭胸之后变成羞涩，变得满脸歉意了。可惜天太黑，情况太紧急，鄢之洁没时间注意他羞红的一张脸。他结结巴巴地说：“我……”他原本想表达的是，我不是故意的。 鄢之洁心想，完了完了，要是倒在地上就变成名副其实的落汤鸡了。她的白裙子会变成黑裙子，她柔顺的长发会染上一团污泥。 在千钧一发之际是林瑶拉住了两个人，她大声说：“你们两个跳芭蕾呢？”对方看上去也不是没事儿做，怎么这么闲啊？鄢之洁躲在林瑶伞下，双手环胸，做出可怜巴巴的样子，“流氓。”不就是被伞撞了吗，对方袭她的胸就是在打击报复。 文明这下有理也变成无理了。他就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低着头，等待发落。面前的人长什么样他没看清，眼角余光瞟到她手腕上闪闪发光的手链。 “他怎么了你？”林瑶关切地问。鄢之洁觉得委屈，可这件事情并不光彩，叫她如何说出口，她委屈巴拉地靠在了林瑶肩上。这时候，胡振宇电话又打来了，他问林瑶人在哪儿，他都在火车站转一圈了。 文明捡起地上散落的几本书，早已无话可说。林瑶拉着鄢之洁走，她们还有正事要做，在这里耽搁太多时间了。鄢之洁也顾不上孤零零撑在雨夜中的雨伞，她瞪着对方，离开之前狠狠地踩了对方一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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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彻底晕了，明明他才是“受害者”，怎么到最后他反而要忍气吞声呢？回到家里，他一边擦头发一边把几本打湿的书籍摆开晾晒，想把损失尽可能地降到最低。视线轻移，他注意到墙角立着的陌生女人的雨伞，她昏了头了不说，她的伞也病得不轻。她把它丢弃在大街上，要不是他好心把它捡回来，它恐怕已经被当作垃圾回收利用了。 （提前祝各位文友新年快乐，牛年万事如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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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文明正在家里冲澡，洗到一半儿时突然停水了，他无奈，最近真是倒霉啊！干什么都不顺，出门被人撞，洗澡停水，还能再滑稽点儿吗？他只好跑去好友高松家里冲澡，楼上楼下，短距离让他不至于太尴尬。 高松神神秘秘地对刚从浴室出来的文明说：“我新发现一个理发店，理发师特别漂亮，走，我带你去看看。”高松，23岁，大学在读。他和文明是小学同学，认识十几年了，可谓是无话不谈。从小到大，他和文明就是穿同一条裤衩长大的，别说洗澡时用同一块浴巾肥皂，就是相互搓背擦汗都是常有的事儿。 文明后背一激灵，“女的，漂亮？得了吧，我还是乖乖在家打我的游戏。”昨天晚上他就是吃了一个女的的亏，他现在对女的已经产生阴影了，就是他妈他都要防着点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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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听你的口气你难道不喜欢女的？”高松夺下文明手里的浴巾，心里在偷笑。 “对，我就只喜欢我自己。”文明白了高松一眼，昨天晚上他吃了大亏，关键是这亏还不能说，他觉得憋屈。他心情不好，自然就没心思和高松开玩笑。他要是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和高松说了，他估计会说他欠揍吧。摸人家胸，没被打得鼻青脸肿已经很好了。可是他受的罪该向谁讨呢？被撞被雨淋被踩脚，关键是书还湿了一遍又一遍。 “人家可是“剪刀西施”。”可和“豆腐西施”媲美。 “卖剪刀的？” 高松笑笑，“开理发店的。”说罢，他补充了一句，“美女！”这两个字字音他咬得特别清晰。文明摇头，高松要不要表现得那么色呀，他又不是没见过美女，如此大惊小怪。“唉……” “走吧。” 文明不好意思再推脱，只好陪高松走一趟了。 |
| 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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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田园生活 2021-03-02 08:53:42 顶帖支持 ---------------------- 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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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二人在“幸福之家理发店”外的一棵黄桷树下细细地打量理发师鄢之洁。高松看得心花怒放，今天她穿着很随便，一件没过大腿的TX，一条超短牛仔裤。可就是这样普通的穿着才显得她大气窈窕。特别是那一头长发和一双又白又直的腿，真让人羡慕嫉妒。高松说：“怎么样，我没骗你，是美女吧？” 文明不以为意地看了一眼，说：“我说你是不是单身太久，见谁都是美女？这么一般，居然告诉我她是“剪刀西施”？”不解，高松如此亢奋到底是怎么了？审美可见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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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松说：“你没搞错吧，这个还一般。你肯定没认真看，她的侧脸可是倾国倾城，举世无双。” 文明无语。他抬起双眸，认真地打量屋内之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昨天因为太晚加上大雨倾盆他没看清楚撞他的人，在屋内之人身上那种熟悉的愤怒感越发地膨胀。对，这个理发师长得很漂亮，可漂不漂亮和撞没撞人没有任何关系。一个人犯下错该受的罚不可能因为长相而增加或者减少。他恨恨地说：“她叫什么？” “名字我不知道，不过她姓鄢是没错的。”高松很认真地看着文明。“你是不是觉得头发长长了，想进去照顾人家生意，顺便打个招呼。”他是挺想这么做的。 “你不如直接说你想进去和人家打个招呼，偏要扯上我。” “那你问人家名字干什么？” “熟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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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树下偷窥的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正专心致志给客人洗头发的鄢之洁感觉不对劲儿了。她觉得脸颊火辣辣的，像是要燃烧起来了。门外一道灼热的视线，烧得她面红耳赤。她往门外看，绿树，行人，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呀？她继续给人洗头发，不到两分钟，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又强烈了起来。这次，她张望的目光逮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偷窥狂。 她郁闷了，这大白天的，居然会被人偷窥？看，有什么好看的，两个流氓，两个变态。昨天遇到流氓，今天又遇到流氓，真是倒了大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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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来母亲林瑶接着给顾客洗头发吹头发，鄢之洁气冲冲地冲着两个鬼鬼祟祟的偷窥狂走去。她没有从前门出去，而是绕道走了后门。她站在两个左右张望的人背后，大声吼了一句，“你的钱包掉了。”话落，文明二人一个向左回头一个向右回头，冷不防撞到了一起。“嘣”一声响，两人捂着头叫苦不迭。 鄢之洁得意洋洋，想不到一个小把戏却逗得两个人“自相残杀”，她说：“叫你们两个偷窥我，这下遭报应了吧。”地上哪有什么钱包？看来这两个偷窥狂还都是爱财如命的人，不义之财哪里能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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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文明昂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这不就是那个姓鄢的理发师吗，远看不怎么样，近看还挺不错的，不愧是“剪刀西施”。可是她也太凶了些，拿人当猴耍呢？ “是我。”鄢之洁斩钉截铁地回答。 他说：“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偷窥你？我们这明明是在看风景呢？”高松跟着点了点头。 “看风景？”鄢之洁对此不屑一顾。这个借口未免也太假了，这里就只有几棵树，几辆车，几栋房，几个人，有什么好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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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那你们再给我看半个小时风景吧。”文明二人很听她的话，回过头朝着理发店的方向张望了张望。过了一会儿，文明回过头来若有所思地说：“不对啊，我们凭什么听你的？”他纳闷，他们两个大男人，为什么听她一个骨瘦如柴的弱女子的话？她叫他们干嘛他们就要干嘛，太没骨气了吧。 “因为你们猪啊。”鄢之洁这才仔细打量起两个人，话少的那个人身材匀称，单眼皮，高鼻梁，这个人她认识，不就是高松。想不到他是这样的人，长得还挺老实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正与她说话的这个人嘛长得也还可以，有鼻子有眼的，就是太胖，和昨天晚上摸她胸的人一样胖。鄢之洁想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昨天真是倒霉，淋雨不说还被人袭了胸。她闷闷地想，看来胖子都是坏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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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气不打一处来，高松同样如此，文明说：“你怎么骂人呢？”高松重复了一遍他说的话。 “骂的就是你们，你们两个猪，流氓，色狼。” 文明无言以对，他又被人骂流氓了，这到底什么世道啊？昨天晚上平白无故吃了这么大的亏，今天还没怎么着，怎么又被骂了？“我说美女，不，剪刀西施，我怎么你了，你就说我流氓。”他又没有伸手摸她胸，这无缘无故的。 “谁剪刀西施了？”鄢之洁火热的视线在两个人脸上逡巡。 “那我叫你河东狮好吧，河东狮。”文明咬牙切齿地说。 …… 这一次见面，双方同样闹得很不愉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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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两天是鄢之昊17岁生日，鄢之洁跑来蛋糕店给他预定了一个蛋糕。她选了角落里一张桌子坐下，挑了块蛋糕心不在焉地吃着。她看向人流如织的街道，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像胡乱缠在一起的麻花辫子，怎么解也解不开。想起那个雨夜摸她胸的人，她当时被气晕了头，细细想来，他才是吃亏的一方。是她先用伞撞了他，害得他被雨淋，连怀里抱着的书也散落一地，后来她还踩了他，真是过分。什么袭胸？她心知肚明，人家那是不小心，何况她也没吃多大亏啊？还有在理发店外抓到的两个偷窥狂，其中一个叫高松，另一个她就不知道名字了。那个人看着好眼熟，和雨夜碰到的袭胸之人一样高壮。她承认自己当时火气太大，说话不好听，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发了脾气，把那个雨夜受的气一并发了，这对那两个偷窥狂并不公平。这两年，她也遇到过不少“好色之徒”，她料想自己已经习以为常了，哪知道，还这么沉不住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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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暗暗嘀咕，千万不要再遇到那个袭胸之人，雨伞她不要就是了。那晚，因为赶着去接表舅胡振宇，鄢之洁连滚落在地的雨伞都没来得及捡，想来，应该是被那个袭胸之人收去了。她低头看着系在手腕上的手链，抿了抿唇。说来也巧了，这时候，文明推着自行车从蛋糕店外走过，他一抬眼就看到了坐在蛋糕店里发着呆的“剪刀西施”。现在，两人还互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不过他们对彼此的相貌倒是熟悉的很。 文明停好车，笑嘻嘻地冲着“剪刀西施”跑过来，他站在街道上，她坐在蛋糕店里。他傻傻地重重拍了一下玻璃，以为一个小恶作剧可以吓到她，没想到这于她而言只是挠了一下痒痒。她视线轻斜注意到了他。她低下头，重重地叹气。祈祷不要遇到袭胸之人，想不到遇到偷窥狂了，这是交大运了吗？她要是知道这是同一个人，会用面条勒死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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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不高兴了，他遇见她这么欣喜，她怎么还唉声叹气的？他把她当朋友，她难道不能把他当朋友？他再次敲玻璃，像敲门一样，在她疑惑地看向他的时候，他咧开嘴眯着眼做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她偷笑，憨憨的他真是丑死了！ 文明兴高采烈地往蛋糕店里走。老实说，这个姓鄢的理发师笑起来真好看，是他对女性有偏见，去偷窥她在先，她对他们大发脾气似乎也在情理之中。他还不知道她的全名，他决定问个清楚，从今以后就多个朋友了。如果她也能对之前的事既往不咎那就太好了。他坐在她对面，说：“好巧，在这儿都能碰见。你一个人在这儿吃蛋糕啊，我来陪你。”说罢，他问店员要了一块和她一样口味的蛋糕，蛋糕很快就端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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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之洁清楚地记得两人刚吵过架，她现在可没心情和对方说说笑笑。她站起身，平静地说：“那你吃吧，我先走了。”她心头在想，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哪里都能碰到这个偷窥狂啊？胖墩，看着他，她忍不住会想起那个雨夜袭她胸的人。她不知道他们其实是同一个人，只是那种熟悉感很强烈。 文明抓住鄢之洁右手，急急地说：“我刚来你就走，就不能陪我吃会儿。”他都决定过往之事不再追究了，她怎么就不能坐下好好陪他吃块蛋糕？鄢之洁抬起戴着手链的左手推文明拉着她的手，“我们好像不是很熟吧，难不成你又想和我大吵一架？”她手上套着的手链响声格外清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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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注意到了，那个雨夜踩他脚的女人手上戴了手链，怎么这个理发师手上也戴了？似乎是同款。真巧，难道这款手链当下很流行？他尽量平心静气地说：“你能坐下我们好好谈一谈吗？” 鄢之洁苦笑，“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文明松开她的手后，她往前走了两步。文明立马站起身来，说：“我想问你认识一个胖子吗？” “呵呵呵……”鄢之洁笑出了声，回过头看着他，“你这问的什么话？你不就是胖子吗？”他这是在提醒别人他就是胖子，有几分此地无银的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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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摸着后脑勺，懊悔自己说了一句废话？好在，鄢之洁退回来坐下了。一席交谈后，鄢之洁的心情比之前好了不少，她一勺一勺地舀着蛋糕吃，问他，“你不是有话要说吗？说吧，我听着。”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文明看着她吃蛋糕，心想，为什么她都不长胖？他一个胖子，都不敢像她吃得那么猛。鄢之洁说：“你不是知道吗，你还问？”高松带他来偷窥她的，他没告诉他吗？ 文明无措地捏着衣角，“我只知道你叫“剪刀西施”，此外，还知道你姓鄢。”他要知道全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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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告诉你我叫“剪刀西施”的？”鄢之洁抬起头来，对这个错号感到莫名其妙。她扯来一张纸巾擦嘴，嘴角沾了不少蛋糕屑，鄢之洁擦来擦去也擦不干净。文明看不下去，另外拿了张纸，犹豫且生涩地帮她擦嘴。他之所以犹豫和生涩，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干这种事，而且对方还长得如此漂亮。两人尴尬地对视，又都红着脸挪开了视线。 文明吞吞吐吐地说：“我们——我们刚才说到——说到哪里了？”一紧张，什么都给忘了。 “你说我是“剪刀西施”？”文明看上去人高马大的，想不到这样健忘。鄢之洁对着他翻了几个白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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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小动作，文明看到了，想不到她还挺可爱，好好说话的时候并不招人厌。文明心想，其实他没有说鄢之洁是“剪刀西施”？这话是高松说的。他说：“难道不是这样？” “当然不是。”鄢之洁不假思索地说。 “那以后见面我该怎么称呼你？”叫“鄢老板”显得太生分，叫“小鄢”又显得太亲近。 “别人怎么称呼你就怎么称呼吧！” 鄢之洁觉得两个人没有很熟，不管叫什么都一样。 文明喝了一口白开水，嘴角扯了扯，“那别人都是叫你大姐还是叫你小姐呢？”文明猜到了，鄢之洁这是故意不说实话的。 鄢之洁气呼呼地说：“你才是大姐呢？”文明笑笑，不语。 “鄢之洁，洁白的洁。” 文明若有所思地说：“我叫文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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