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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长篇两晋历史侠义小说《大晋英豪传》完本[第1页]

作者:我心飞翔兮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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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写历史热血、异术比拼、至尊赌术、妖嬖杀手、通天神通、真实隐身、侠义江湖、僵尸乱斗、恐龙战争、家国春秋、爱欲情仇(西晋末年)
    第一章
    帝都洛阳城外,悠悠洛河似一条玉带,穿过繁华的京城蜿蜒东流,此时正值阳春三月,河边一个女子匆匆奔跑着,神情慌张,不时往后张望。    
    这名女子也就二十出头,皮肤白皙,清秀的娥眉,深邃如幽潭的双眼,薄唇轻抿,,和中原女子穿戴不同,一袭红装,头戴嵌玉白帽,肚脐外露,上面镶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绿宝石,耳戴金坠,一看就是域外贵族的大家小姐。
    女子迎面走来一人,是个青年人,生得身材魁梧,面色枣红,四方脸,剑眉虎眼,穿一身紧袖蓝袍,头戴束发银冠,英健刚武,气宇轩昂,不怒自威。
    他名叫祖逖,是司隶府的一名捕头,这天正要到西郊办案,他心里只顾想着事,无心看路,那名女子也是时时回头,一不小心竟撞在祖逖怀里,祖逖感觉一阵温热,主动向左让开,谁知那姑娘慌张之下也避向左边,两人又撞在一起。
    祖逖不好意思,让向右边,关切地说道:“姑娘没事吧,有没有撞疼你?”
    女子喘着粗气道:“没事……没事……请……””然后接着向前跑去。
    祖逖暗叹好一个域外美女,又想道:“这姑娘为什么慌里慌张地?”
    正想着,前面跑来四个男子,看打扮也是域外之人,祖逖定下脚步,那四名男子直朝身后的女子追去。
    祖逖平时嫉恶如仇,侠肝义胆,虽然身在公门,但早有侠名,和他的好兄弟刘琨并称“双侠”。
    他心道:“这四个男子肯定是追那名女子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追她,但是四个男子追一个弱女子,我祖逖又怎么能不管呢。”打定主意,转身跟上前去。
    那名女子已被四名男子逼到了河边,她气喘吁吁,已经没了退路,干脆不跑了,指着那四个男子气愤地说道:“大胆奴才,我父王侍你们不薄,又信任你们,做了四大贴身侍卫,想不到你们也被那个妖女和国师收买了,要来追杀我,好,你们动手吧!”
    其中一个领头的哈哈一笑:“三公主,不是我们不忠,我们跟了国王这么些年,毫无升迁,而王妃说了只要能帮二王子登上王位,就封我们为四大护国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当然乐意为王妃卖命了。”
    那女子道:“你们为了加官进爵卖主求荣,早晚不会有好下场,楼兰国的子民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哈哈哈哈,三公主,只要我们把传国金玺弄到手,就公诸楼兰子民,说国王年事已高不能理事,特传位于二王子。而且国师还说,你知道楼兰地下城堡宝藏的秘密,就写在一张国王给你的秘旨上,你一并交出来吧。”
    “休想!金玺和秘旨就算沉到海底也不会交给你们!如果二王子做了国王,那楼兰子民再也没有好时日子过了。”
    “既然你不识相,那只好跟我们回去,交给王妃处理,我相信她有办法让你开口,你也知道她折磨人的招数是无人能比的哦。”
    头领说完就过来抓那女子,女子显然不会武功,焦急之下转身跳进了河里要自尽,一人随即跳到河里把她捞了上来,另一个男子取出一方丝帕堵上她的嘴,又拿出一条布袋,套在了女子的身上,一个人扛在肩上就走。
    一个人拦住了四人的去路,正是祖逖,他义正辞严地说道:“光天化日之下,敢掠卖人口,跟我去司隶府走一趟。”
    那头领又是一阵狂笑,说道:“你是谁啊,我们可不知什么司隶府,你少管闲事,再说我们是楼兰国的人,不受大晋约束,这是我们楼兰国的家事,与你什么司隶府无干,让开!”
    祖逖不屑地说道:“不爱约束?楼兰国(楼兰虽然此时早已改名为鄯善国,为了称呼的习惯,在此就称为楼兰………注)自古是中原属国,我们大晋的西域长史府就设在你们楼兰城,不受大晋约束,真是笑话,今日不管你们之间有何恩怨,先要到我们衙门一趟,把事情弄清楚再走。”
    扛布袋的说道:“咱别给他废话,宰了他再说,免得耽误我们事!”
    三个人点头会意,哇哇大叫着上去,扛布袋的借机溜走,边走边喊,到西郊外边会合。
    祖逖知道那人想先溜,一个纵身,跃到扛袋子那人前面,说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祖逖直接朝那人攻去,由于怕伤了袋子里的女子,所以也不敢拨剑,施展腿法直攻他下盘,那人匆忙应付之下放下了肩上的袋子,女子趁机钻出袋子躲在了一边。
    其他三人过来围攻祖逖,祖逖左冲右突,双掌忽忽生风,挟锋裹锐,一个“佛光乍现”双掌齐出,但是他面对的却是武功高手,掌力对他们丝毫没有杀伤力!
    一时之间,祖逖转为劣势!
    眼看要帮自己的人处在了危险之中,女子十分焦急!
    祖逖眼看就要落败,突然地上一块石子飞起砸向一个人的头部,那人猝不及防,眼睛中了石子,接着石子又轮番袭击另外三人,然后四人就都捂着眼睛哇哇直叫,并大呼见鬼了!祖逖抓住机会反攻,轻松打败了四人。
    四人看一时抓不到人就打个呼哨一齐遁去,临走丢下句话:“小子,给我小心了!”
    祖逖无心追赶,来到女子跟前,女子连连向祖逖道谢:“多谢这位侠士仗义相救,他日定当厚报,还没请教大名。”
    祖逖拱手说道:“在下司隶府捕头祖逖,刚才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更何况我身在公门也是职责所在,见了这种事又哪有袖手旁观之理,姑娘又何必言谢。姑娘,刚才抓你的人说起楼兰国,还称你为公主,我想你一定就是楼兰公主了。”
    女子道:“是的,我是楼兰公主,名叫绮莲娜,后来学习了点汉家文化,取了个汉人名字叫韵茹,你就叫我汉名韵茹吧,你也听到了,他们抓我是为了要我们楼兰国的传国金玺和地下宝藏……”她欲言又止。
    祖逖看她不想说知道是不信任自己,但是她不说清楚自己又怎能帮她,正要再问,看到她全身湿透,曲线凸显,并且还打起了冷颤,他指着旁边的小树林说道:“韵茹,看你全身湿透了,我生个火先给你烤烤衣服,你到林子里把衣服脱了吧。”
    “啊!”韵茹心想“这小子让我脱衣服,会不会……会不会是找借口占我便宜?!”
    .
    第二章 钻心异术
    韵茹又自思道:“这人侠肝义胆不象是猥琐的人,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要先看看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她敛神凝气,专注地看着祖逖,祖逖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一会工夫韵茹微微一笑道:“多谢祖大哥好意。”
    “韵茹,你不要多想,我们去那边小树林,你躲进林中把衣服扔出来,我就在外边生火为你烤衣服,怎么样?”
    “好,一切听大哥吩咐。”
    她顺从地跟着祖逖来到小树林,一个人进到里边,然后把湿衣服扔了出来,祖逖生了火堆为她慢慢烤着衣服。
    林子中的韵韵茹心里欢喜,刚才自己用意念钻入他脑中,原来他真是个正人君子,不仅心里没有一点恶念,而且对自己更无一点邪念,只是他好象对我的身材大加赞赏,但这也是人之常情,好在上天保佑让我遇到了好人。
    韵茹为什么能知道祖逖的心思呢?原来韵茹天生异能,这种异能是天下无二,万年一遇的奇术,叫做“钻心术!”
    “钻心术”能用意念进入别人的脑中,知道别人在想什么,更让人叹为观止的是能够控制别人的想法,一旦被她控制,那就跟她自己的脑袋一样,说话做事都随她自己的意,只是控制的时间很短暂。
    但是韵茹从来没有向人透露过这种异能,也从不轻易用这种异能,并且她的异能也非“钻心术”这一种,她还可以控制一般物体的移动,比如一个小小的骰子在别人手上她也能随心所欲要到自己的点数,这个她在楼兰的时候早就用过,有时在宫里闷了就溜出宫到赌坊小试身手,当然自己并非为钱,纯粹为了好玩,所以只是不显山露水地玩两把。
    刚才她看到祖逖打不过四人,就用自己的意念控制石子袭击他们,从中帮了大忙,祖逖所以反败为胜。
    祖逖在外边烤着衣服,快要干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韵茹大叫一声“啊!”
    祖逖条件反射般抱着衣服箭一般就冲了进去,他看到韵茹赤身裸体抱着双臂大声叫着,竟忘了避嫌,……
    祖逖不知所措,赶紧转了身,说道:“韵茹姑娘怎么了?”
    韵茹怒道:“谁让你进来的!?我让你进来了吗!?你存心占我便宜!”    
    祖逖心里喊冤,说道:“我没有存心占你便宜,谁让你叫得那么大声,我以为有什么情况。”
    我只是看见了一只蛤蟆而已!你进来干什么!?你存心轻薄我!”
    韵茹大声道:“把衣服丢下快点出去!”
    祖逖被白一顿,心想她可够蛮的,自己不和一个女孩子计较,出来林子,随手拔了根草放在嘴里大嚼起来。
    不多时,里面的韵茹又“啊”的一声,祖逖正欲进去,心里想准又是癞蛤蟆,不能再鲁莽了,不然她又以为是自己故意沾她便宜。
    正想着,韵茹从林中跑出一下子蹿到他的身上,双脚离地,用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乱喊乱叫!
    祖逖笑了,说道:“一个癞蛤蟆把你吓成这样,真是不出深宫的大公主。韵茹,我说这可不是我轻薄你,是你自己跑到我身上来的。”
    韵茹大声道:“谁说是癞蛤蟆了,你还是不是男人,听到我喊也不进去帮忙,里面是蛇!是蛇!”
    祖逖往那一看见一条蛇钻了出来,朝洛河里呲溜呲溜爬去。
    祖逖心里道女孩子家就是麻烦,什么都怕,唉。
    祖逖看蛇跑了,对她道:“我说公主,你们楼兰的蛇多了,你竟然会怕蛇?而且我还知道楼兰的毒蛇最多,象什么猪鼻蛇就是你们孔雀河里的毒蛇,那可是天下闻名的。”
    韵茹落下脚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自小长在宫中,哪有机会跟蛇打交道,我再问你刚才为什么进林子?!我问你有没有看到什么!?我问你,你是不是没安好心!?”
    祖逖心里道她把我的好心当做别有用心了,看她一付蛮不讲理的样子,我该怎么解释呢?
    祖逖试着说道:“韵茹姑娘,刚才确实是你声音很大,我以为有……”
    韵茹不依不饶,用手捶打他一下然后盯着他说道:“好了,不用说了,我问你一句话,刚才进去你看到什么了?”
    祖逖脸一红不自然地说道:“什么也没看到,只看到地上一只癞蛤蟆。”祖逖说出这句话自己也不相信。
    此时的韵茹看着他的眼睛,意念早去了他的脑中,看他心里在说什么。
    可是韵茹探到他心里在重复两句话:“罪过罪过,我不是故意看她的,罪过罪过,我都是无意的……。”
    韵茹探出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但确实是无心之举,而且也在自责,心想这样的好男人天下真是不多,就算他看到什么也不能怪他,看他一脸忠义,面貌帅逸,武功又高,是驸马的最好人选,啊呀,我的天,我想哪去了,神游天外了,还好这小子不会钻心术,不然……
    “韵茹姑娘……”
    韵茹回过神来,说道:“祖大哥。”
    “韵茹姑娘,难道就你一个人来到中原吗?”
    韵茹相信眼前祖逖是个好人,于是想要告诉他一切,她缓缓说道:“我是楼兰国的三公主,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我的大哥还有我两个姐姐是我母后亲生,还有一个二哥是出身匈奴的妃子所生,我二哥的名字叫义成,在外人看来我二哥是父王的亲生儿子,其实他是妃子和国师扶锥私通所生,我的父王蒙在鼓里。”
    “我的哥哥姐姐们都已成婚,只有我尚末出嫁,父王和大哥很是疼爱我,母后在几年前去世了,父王更加怜惜我,生怕我受一点委屈,还说要给我找一个天下最好的驸马,并且送给我一件最好的礼物。”
    “有一天,我无意中听到了妃子的真话,那时我才知道我的二哥不是父王亲生,而且妃子还要扶他登上王位,成为楼兰国王。”
    “义成刚刚成婚,是个天生暴戾的人,残暴无度,常常体罚身边的奴婢,稍不如意就要杀掉,而且好色成性,放出话来一旦当上国王,就征尽楼兰美女为他所有,真是毫无廉耻。”
    “父王也有所察觉妃子会有所不轨,所以将金玺交我保管,还告诉我如果他有不测,金玺绝不能传给义成,并且给我一道秘旨,说就是给我将来成婚的礼物。后来我才知道,秘旨上面就画着我们楼兰地下古城堡的藏宝图!”
    新三章 赵王回府  
    “那你的父王喜欢义成吗?”祖逖问道。
    “当然不喜欢了,父王宅心仁厚,看不惯他的行径,常常责备他,但是有他母妃袒护,所以有恃无恐,毫无忌惮”
    “那你大哥呢?”
    “我大哥叫义全,他是个好人,天生善良,对我很是爱护,有父王之风,楼兰子民都认为大哥以后继承王位是顺理成章的事,也是所有楼兰子民所期待。”
    “可是王妃和国师阴谋让他们的亲生子继承大统,我的父王日渐衰老,我的大哥为人憨厚不知道危险步步临近。”
    “有一天国师要我交出金玺,因为楼兰国继承王位需要金玺,否则,义成就没法继承王位。”
    “ 我当然不会交出来,就是让我死也不会给他们,只要他们得不到金玺,义成就做不成国王,就暂时不会对我大哥和父王不利。”
    “我在宫里很害怕,怕他们一旦得到金玺就杀掉父王他们,所以我就将金玺和秘旨藏起来,带了四个贴身女仆和两个侍卫偷偷跑了出来,但是在路上他们为了保护我都被背叛父王的四大侍卫杀死了,我一个人骑一快马不敢停歇,一路来到洛阳,心想他们不会追到这里来的,可没想到我刚到他们就追来了,幸亏遇到大哥,不然我就被他们抓回去交给那个毒妃了。”
    “那么王妃和国师是不是已经控制了整个楼兰。”
    “楼兰的五千军队全归国师统领了,他也自封四门大将军,只要金玺一到手,就可以扶他儿子上位了。”
    “那你的处境很危险,朝廷的西域长史府就设在你们楼兰城,你为什么不找他们帮忙?”祖逖焦急地问道。
    “西域长史府早已没了当年雄风,只以屯田为业,根本不过问政事,在他们眼里谁做国王跟他们是没有一点关系的,反正都要受大晋节制,唯一的办法就是能借到朝廷的兵到楼兰废了王妃和国师。”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如何自保呢?”
    “我不会武功,连只蚂蚁也没踩死过,怎么有能力保护自己,现在到了洛阳,更不知道怎么办了。”韵茹说着竟委屈地哭了起来,而且是越哭越伤心。
    祖逖天生侠义心肠,看不得别人受难,心中又升起一种保护欲,想了想说道:“我看韵茹姑娘先跟着我吧,等事情有所转机我派人送你回去,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害到你。”
    “真的?祖大哥,我在这里举目无亲,包裹也弄丢了,现在身无分文,还被人追杀,能遇上大哥真是楼兰之幸,韵茹之幸,请受韵茹一拜。”言罢就要跪下。
    祖逖赶忙拦住道,不要这样,再这样我可不管你了。
    韵茹只好作罢,她又露出一脸的无邪说道:“大哥,刚才我大声喊你,你有没有生气啊?”
    祖逖故意变了声道:“没有,我怎么会生气呢。”
    韵茹白她一眼,道:“看你说得这么勉强,一定是生我气了。”
    祖逖想到她落难来到这里,一切还是将就着她,说道:“没有,真的没有,我们走吧。”
    祖逖两人进了城来到家里,刚打开门进了院里,随着一人也进得门来,此人是一个和祖逖年龄相仿的青年。
    他戴束发金冠,面如白玉,生了一又女人的丹凤眼,眉如弯月,口若含朱,个子高挑,一袭白衫,是个翩翩美男。
    他名叫刘琨,是祖逖亲如兄弟的好朋友,两人都来自北地冀州,三年前同到太学读书,认识以后两人发现和对方意气相投,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于是二人在城南租了房子同住,一起习文练武,形影不离,共同行侠仗义,被百姓称为“双侠”。
    三年的时光倏忽而过,二人同时离开太学在赵王司马伦的举荐下进司隶府当差做了捕头。
    二人心忧天下,志向远大,立志要报国安民,能够做个将军,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
    刘琨问道:“大哥,这位姑娘是……”
    “我给你介绍,这位是韵茹姑娘,楼兰国的三公主……这位是我的兄弟刘琨。”
    韵茹施礼口称刘大哥。
    “啊,公主?怎么会……”
    祖逖把刚才的事情讲给了刘琨,刘琨安慰韵茹道:“韵茹姑娘,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有我们兄弟在,谁也别想动你一根指头。”
    韵茹看刘琨跟祖逖一样仗义,心里再次感动,不禁默默念道:“一定是母后在天有灵,让我在落难之时遇到两个可以依靠的好人,母后,你一定要保佑我平安回到楼兰,除掉毒妃和国师。”
    刘琨提议道:“祖大哥,韵茹姑娘初来洛阳,不如今天中午到江月楼吃一顿,为她压惊洗尘,以尽我们地主之谊。”
    “好,我请客。”祖逖爽快地说道。
    “不好吧,以后还少不了麻烦两位大哥……”
    “韵茹,你就去吧,不但是吃饭,而且还要量身买件衣服,以后要在这里长住,入乡随俗,就穿中土的衣服吧。”
    韵茹看看自己的一身打扮确实跟中土格格不入,更何况自己这样岂不是告诉别人,三公主就住在祖逖的家里吗,于是她答应下来。
    江月楼是洛阳最大的酒楼,三层小楼,红墙琉璃瓦,豪华气派,门前一对石狮子呈内八字守望着门口。
    大门上方江月楼三字据说出自琅琊王家的王旷手笔,字体刚劲有力,入木三分。
    两旁粗大的圆柱上镌刻了一付对联,上联是“风轻吹满一楼月”,下联是“酒香醉倒半江春”。
    正要进门,有十几骑从开阳门飞驰入城,马上的人都是官军打扮,最前面一人手持大旗,上书一“赵”字,盔甲明亮,手持马鞭,策马大喊:“赵王回府闲人回避!”
    一边大喊一边沿中间御道奔向汶阳里的赵王府邸,这十几骑人马是为赵王司马伦开道的骑兵,后面有一百名步军跑步紧随,每行十步就有两名军士停下,持戟仗立在街边。
    无论是贩夫走卒,工商贵贱各色人等都慌乱的早早避在一边,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天子脚下的子民对这也早已习惯了。
    司马伦的车驾在衣甲鲜明的护卫军簇拥下缓缓入城,华丽的车仗戒卫森严的士兵无不彰显皇家的尊荣神圣和不可侵犯!
    旁边有百姓纷纷小声道:“赵王把关中弄得乌烟瘴气,这一打仗,跑得比兔子还快!”
    “是啊是啊,唉,谁让人家是王爷呢?就是再有错,回来照样加官进爵。”
    祖逖刘琨相视摇了摇头,刘琨道:“大哥,我们进去吧。”说着,就要迈进江月楼。
    可祖逖没有进去的意思,刘琨笑道:“大哥,你是不是怕请客,好,这顿我请了,走吧。”
    祖逖用手一指前面说道:“刘琨,你看那边……!”
    @雷本祖 2015-11-19 20:37:32
    @我心飞翔兮518 热帖
    -----------------------------
    谢谢来访
    @三叠弓 2015-11-20 14:14:11
    @我心飞翔兮518
    支持支持,奇幻 历史 ,美!
    -----------------------------
    谢谢老朋友
    第四章 路见不平
    刘琨看到在御道两旁的人行道上,布满了来洛阳逃难的灾民。
    他们面黄肌瘦目光呆滞,衣彬褴褛,扶老携幼慢慢地向城内蠕动。
    他们中大部分是汉人,也夹杂着羌人和氐人,神情漠然,对他们来说,过了今天就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他们当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大家快去,天师道正在城南施粥!还有玉米饼!快去啊!”
    此话一出难民们都匆匆往城南赶去,祖逖看了这些心情沉重。
    刘琨看到这里明白了祖逖的意思,他对韵茹说道:“对不起,韵茹姑娘,我们还是不去江月楼了吧,我买几个包子吃怎么样?”
    韵茹不知道刘琨的态度为什么转变的这么快,仔细一想才明白过来:“两位大哥,我知道了,你们想省点钱捐给天师道救济难民!”
    祖逖刘琨相视点头微笑,韵茹说道:“好,我非常赞同,我们现在就去城南捐银子。”
    接着韵茹摸了摸身上,苦笑道:“我身上没有银子……”
    刘琨说道:“韵茹姑娘,你也是逃难的,捐得哪门子银子,以后我和祖大哥省点用度多捐一些就行了。”
    韵茹不好意思道:“我也想尽份力嘛。”
    又问道:“这些难民是从哪里来的?怎么这么多?难道是哪里有灾情吗?”
    祖逖说道:“他们是从关中来的,那里正在打仗,家园都被毁了,所以才到处逃难,并不是什么天灾,而是人祸,这事还跟刚才威风进城的赵王有关。”
    韵茹道:“赵王?”
    刘琨道:“这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走,我们先去吃包子,再到城南捐银子。”
    “好啊。”
    此时巳时已过,洛中大街上人声鼎沸,一片繁华。更因这里处于皇城南北宫的交界处,所以商铺林立,酒肆青楼众多,斗鸡走狗之声甚嚣尘上,热闹异常。
    祖逖三人刚吃过包子,正要去城南,突然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王发来了!王发来了!”。
    顿时百姓都恐避之不及,各自四下逃开,被丢弃的菜蓝子担子竹筐散落一地。
    一名公子哥模样的男子手持折扇,一步三摇,颤颤悠悠地走来,脚下象踩了根簧,一付浪荡公子德性。
    看上去也就最多二十岁,尖嘴猴腮,贼眉鼠目,头戴一个西瓜小帽,身上着团花锦衫,后面跟了四个儿狼狗一样的家奴,簇拥着他在街市上耀武扬威。
    这个王发就是当今贵戚王恺的孙子,是京城有名的恶少之一。
    他仗着家世显赫有钱有势,在京城欺男霸女,做事做尽,恶名远播。所以百姓看见他就象躲瘟神一样,王恺就是武帝的舅舅,连官家也要让他几分。
    王发立住脚步,贼溜溜的眼睛四下扫动,有个年轻的家奴知道他在找有姿色的姑娘,于是指着远处一个女子道:“少爷,那个挺漂亮的,你看怎么样,我给您叫过来?”
    王发一看,用折扇在他头上拍了七八下:“你什么眼神,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本少爷的口味吗!?”那家奴自讨没趣,摸着脑袋上的两个被敲起的大包不再言语。
    这时祖逖他们看到一个女子匆匆朝这边走来,身后背着一个药箱,应该是个出诊的郎中,但见她面相端庄,皮肤白皙,身材苗条,脚步轻盈。
    她后面跟着一个老者,老者五十多岁,腿脚有点慢跟不上,朝姑娘说道:“金姑娘慢点。”
    这姑娘不到二十岁的样子,两条长辫垂在胸前,她朝老者道:“要不告诉我您家在哪,我自己先过去,免得耽误了您家大婶的病情。”
    老者道:“我家在上东门大街,你打听陈老二的名字就能找到我家了。”
    这位姑娘是京城有名的医馆济善堂金牧晨的女儿,名叫金紫燕,原来这位老者的老伴犯了急病,家里又缺钱,一般医馆的先生都不愿意为他出诊,只有到了济善堂,金牧晨二话不说急派女儿前去诊治。金牧晨是洛阳有名的善人,对穷苦的百姓从不收钱。
    金紫燕记下老者的话,自己疾向前行,不觉来到五发跟前,王发早就色色地盯着她看很久了,现在美人当前,他一张双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金紫燕向右躲开,他就跟向右边,向左边躲开他又跟向左边,嘴里说道:“姑娘请留步。”
    让人恶心的是王发还象狗一样用鼻子嗅来嗅去,连喊道:“好香好香。”
    金紫燕一脸的厌恶,正色道:“请让开,本姑娘有急诊要出。”
    王发呵呵坏笑两声,道:“本少爷现在不舒服,看你是个郎中就先给我瞧瞧吧,要不跟我回家给我把把脉,呜哈哈哈——”说罢一阵狂笑,旁边的四个家奴也跟着笑起来,接着又把金紫燕围在了中间。
    那名叫陈老二的老者跟了上来,看金紫燕被围,说道:“你们想干什么?”
    王发来到老者跟前,:“干什么?打人!”说罢一拳打过去,打在了老者的脸上,老者被打倒在地,捂着脸在那呻吟,刚才被打的家奴讨好王发上去又一脚踢在他的胸口,口里骂道:“老不死的!”
    金紫燕含怒道:“你们还有王法吗?!”
    王发打开折扇凑到她的脸前,口里喷着臭气,得意地道:“王法?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金紫燕不语,含怒盯着他。
    刚才那名家奴再次讨好王发说道:“连我家少爷的名字都不知道,告诉你吧,是名满京师才华横溢,人见人爱的王发王公子!。”
    王发一把折扇又打了过去,这次打得比上次还要用力,差点就把他的脑袋拍碎,家奴的头上又起了两个大包,他双手抱头委屈地道:“少爷,又错了吗?”
    “让你长点记性,本少爷叫王法,不是王发,她不是问还有王法吗,我就是王法,我们家就是王法!”
    几名家奴连连称是是是,王发又掉转头一脸淫笑地伸手去摸金紫燕的脸,却被她一下打开:“你放尊重点!”
    王发笑得更加得意,:“还挺辣的,我喜欢!本少爷逛遍了全城的记馆什么样的姑娘没见过,今天碰到你这样有个性的,真是开了眼,好,本少爷今儿个吃定你了。”
    四个家奴看到这里,要跟往常一样带她走,上前就扭住她的手臂往家里拖。
    金紫燕急得满脸通红,四周的人虽然看不惯王发的恶行,却也没一个敢上前阻止,眼看着她就要被拖走!
    韵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雷本祖 2015-11-21 06:03:35
    @我心飞翔兮518 文字优美
    -----------------------------
    过奖了
    @嘉陵江上的鱼夫 2015-11-21 06:24:52
    mark
    -----------------------------
    欢迎
    。
    第五章 赌坊开业
    正在众人气愤不已的时候,一个声音实然传来:“放开那位姑娘!”
    随之两个人影跃进圈内,两名家奴后背各自挨了一脚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两人正是祖逖和刘琨,王发一看他们穿着差服,反面不害怕了,他知道在洛阳城里哪个官家不给他王家面子,他大喊道:“两个不知死活的小捕快,大爷的事你们也敢管!”    
    “不平事天下人皆可管,我祖逖看见恶人就想打,不打就手痒痒!何况我们身为司隶府捕头,当然要执行法纪了,不然岂不是有负朝廷。”
    “你是祖逖?就是那个什么洛阳双侠中的祖逖?”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今儿我不管你是谁,我奉劝你不要多事,不然休怪本少爷无情。”
    祖逖把金紫燕拉到身后,说道:“今儿这事我管定了,这位姑娘你休想再动她一根指头。”
    王发恶狠狠地道:“既然你不识敬,那就把你打残了再说,你们两个给我上!”说着示意另两名家奴上前打祖逖。
    有家奴弱弱地问道:“少爷,这可是官府的人……”
    王发大怒道:“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照打,往死里打!打!”
    两名家奴看刚才两名家奴到现在还没起来,知道来人是个有手段的人,自己武艺又不济,要说跟着主子作威作福还,真要硬碰硬的干,心里当然发悚,不敢上前,王发在后边一脚一个踢在两人屁股上,两人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来到祖逖面前两人齐齐出拳击向祖逖胸部,祖逖刘琨同时接住两个拳头,施一个擒拿手,竟把两人同时反拧起来,手上用再用点力,只听两人哎哟哎哟叫个不停,祖逖两轻轻往前一送把手放开,两人都被摔倒在前,趴在地上啃了一嘴的土。
    四周的人群里发出一片叫好声:“打得好,打得好!”
    王发丢了面子,仗着自己也会点拳脚向祖逖扑去,王发的招势歹毒,上来就是双龙戏珠,要插祖逖眼睛,祖逖一个如来坐佛,立起右掌挡住王发的双指。
    王发急收回手又朝祖逖裆下袭去,看来王发只会这些下三烂的手段。
    祖逖往后一退轻松避开,一个横扫千军,向王发扫去,王发立足不住,连连后退,祖逖不再留情,几记猛拳全部打在王发的脸上,胸前,顿时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眼睛成了熊猫眼,全身再无力气地倒在地上。
    四下里又是一阵喝彩声。
    王发彻底没了辙,借机就想往人群里钻,刘琨一把扯住他再次摔在地上。
    祖逖走了过来,刘琨道:“怎么处置他?”
    祖逖说道:“一定要让他长点记性,不然还会出来害人。””
    祖逖拉过王发:“你跪在大家面前,自打十个耳光,说自己再也不敢为非作歹了,我们就放过你,不然就跟我们去衙门。”
    王发本身就一贪生怕死之辈,见了厉害角色更是软得像稀泥。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自己一面打耳光,一边说自己再也不害人了。
    十个耳光打完,老百姓解了气,祖逖两人也达到了目的,刘琨朝王发屁股一脚踹去,“滚!”王发连连滚带爬灰溜溜地跑开了。
    人群里发出了哄笑声。
    祖逖刘琨朝大家拱手示意。
    这时陈老二和金紫燕都过来道谢,金紫燕施礼道:“多谢双侠仗义相救。”
    祖逖道:“我们身为捕快,这是应该做的,还没请教姑娘芳名?”
    “我叫金紫燕,我知道你们就是祖逖和刘琨两们侠士,今天算是见识了。”
    陈老二道:“侠士,实在对不起,有话我们以后再叙,这位金姑娘还要赶着去给我老伴治病。”
    祖逖挥手示意道;“老人家,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金紫燕和陈老二道别离去,祖逖张望着金紫燕的背影出神,是啊,刚才见到金紫燕的时候,心中有股莫名的悸动,难道第一眼就能喜欢一个人吗?
    韵茹看祖逖出神,走到他面前,用手在祖逖面前挥了挥:“祖大哥……”
    祖逖回过神来:“走走走,我们去南城。”
    刘琨看着祖逖的表情,偷偷捂嘴笑了。
    天师道在南城支起了几口大锅,煮了小米粥,让难民排好队,挨个派发。
    祖逖几人来到天师道一张桌子前,向一位小道童表示要捐点银子周济难民,小道童很是高兴,打开一个本子记下银两的数目,但祖逖和刘琨没有留下名字。
    小道童站起身向一旁的一位道姑喊道:“魏祭酒,这两位捐了银子不留姓名。”
    道姑走了过来,祖逖一看是一位四十岁五六岁的中年女子,一身青兰色道装,手执拂尘,束发盘髻,戴南华巾,白袜青鞋,慈眉善目,超凡脱俗,飘飘若仙。
    她对祖逖道:“贫道天师道大祭酒魏华存多谢几位善心,看两位还是公门中人,敢问高姓大名?”
    祖逖报上名姓并表示不愿在登记簿上留名,魏华存道:“原来是洛阳双侠,果然有侠义风范。”
    两人客气一番就离开了义舍,魏华存在后面看着祖逖和刘琨,满意地点了点头。
    正走着,一名司隶府的衙差来到跟前:“两位捕头,郭从事有事叫你们回府。”
    “好,我们马上回去。”
    祖逖两人以为有什么案子,把韵茹送回家就前往司隶府,找到郭从事一问才知道原来让他们去吃请,说是归义堂的刘曜请客。
    郭从事名叫郭迪,不到五十岁,身材肥胖臃肿不堪,他说因为归义堂新开了四家赌坊,就遍请洛阳官府和豪门巨户,为的是以后行事方便,有个照应,还告诉祖逖刘曜就是归义堂的堂主,匈奴五部大都督刘渊的侄子。
    祖逖本不想去,但一听归义堂,这个江湖组织自己从没听说过,再一听刘曜这么有来头,就想过去见识见识,于是答应下来,明天一早就去。
    两人拿了请柬回到家,韵茹一听有赌坊开业,也想去认识地方,就闹着跟他们同去凑个热闹,祖逖两人拗不过就答应下来,但让她明天必须穿男装,因为如果遇上国师派来的人就会轻易认出她来,会招惹麻烦,韵茹爽快地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三人吃过早点就来到了洛中街的鸿升赌坊。
    归义堂共开了四家赌坊,洛中街两家,金市两家,分别是洛中街的鸿升和鸿福,金市的鸿祥和鸿运,庆典就在鸿升赌坊进行。
    赌坊门前热闹非常,舞起了狮子,在一处空地上还搭了一个高大的台子,台子两旁挂了一幅简单的对联,左边写的是以文交友,右边是以武会朋,祖逖思道:“归义堂是要请客还是要打擂台啊?他们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第六章 小赌怡情
    祖逖三人走到门口,把请柬递给迎宾的人,那人接过一看唱道:“司隶府三名贵客到……”
    门口站着一人,不时朝进门的人拱手,面带微笑,祖逖打量这人一看,这是一个年青人,有二十四五岁,身高八尺,豹眼虎视,鼻梁高挺,穿蓝布衫。
    这人的面相有点异于常人,他的眉毛是白色的,而眼睛里却又泛着红光,透出满眼的傲视天下,舍我独尊。
    这人名叫刘曜,就是归义堂的堂主,并州左部匈奴人,他的叔父是有名的匈奴五部大都督刘渊。
    刘曜自小无父,被刘渊收养,跟其四子刘聪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
    刘曜不但通晓汉家文化,写得一手好书法,善著文章,文才出众,武艺更是超群,论拳脚论兵器不输于任何人,箭艺出神入化,开弓能挽三百斤,三寸厚的铁板一箭洞穿,百步穿杨有“神射”之称。 进而夺得了“五部第一勇士”称号,文武全才,刘渊很是看重他,称他为呼韩邪氏的“千里驹”。
    归义堂就是刘曜半年前受刘渊之命来洛阳一手创办的,虽然时间不长,但发展迅速,各地都设了分舵,在江湖上声名鹊起。
    刘曜朝祖逖三人拱手道:“刘某欢迎各位前来,里面请。”
    祖逖拱手笑笑回礼,接着被人请进门进了后院会客厅。
    厅里早已人满为患,洛阳各个衙门都派员参加,还有更多的武职官员,江湖帮派,商家富贾各色人等,并且很多人都认识祖逖和刘琨,也纷纷打招呼。
    祖逖三人被安排坐定,韵茹就小声道:“大哥,刘曜长得好怪,眉毛是白色的,眼里却泛着红光,嘻嘻。”
    祖逖止住她道:“韵茹,少说两句,大庭广众之下不要失礼。”
    过了一大会儿,刘曜要请的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刘曜进到后院,站在中间四下拱手示意说道:“各位贵客,谢谢大家百忙之中前来参加赌坊开业盛典,刘曜衷心感谢。”
    “各位,今日刘某为了让大家玩得尽兴,安排了以武交友,以文会朋,大家在门外也看到了,擂台业已摆好,欢迎各位英雄好汉上台竞技,拿出绝手武功,和我们归义堂的人切磋技艺,刘某有言在先,此擂台纯粹为博一乐,点到即止,无论输赢,都有五两子相赠。”
    台下的江湖人土都大声叫好,并且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有人说道:“刘堂主是并州神射,又是五部第一勇士,待会一定要露两手给我们瞧瞧……”,众人也都跟着起哄,刘曜看了面露微笑,再次现出了傲慢之情。
    有人接道:“堂主说的以文会朋又是怎么回事?”
    刘曜道:“以文会朋并非是呤诗作对。”
    “刘堂主不仅武功好,而且文采飞扬,不对诗不做文章又怎么能称做以文会朋呢?”
    “是这样,刘某所讲的文其实指的是赌。”
    “赌,有新意,不过这也对题,赌坊开张当然以赌为重了,好,我们要听听如何个赌法。”
    “今日到场嘉宾有兴趣赌的人每人发十两银子,当然是发筹码并非现银,拿到筹码可到前厅赌钱,这些筹码不再收回,十两筹码之外,输赢各归本人,如何?”
    众人也都叫好,马上就有人到前来领筹码去前厅赌钱。
    刘曜又道:“会拳脚功夫的贵客到门外擂台处看热闹吧。午时过两刻之后,所有贵客到江月楼喝酒。”
    “好!好!”,大家答应着,很多江湖人士和武职人员涌出门外,看热闹的也都相随。
    韵茹对祖逖道:“大哥,我们去哪里?”
    “我们平时不赌钱,当然是到门外看擂台了,走,我们出去。”
    祖逖刚要迈步,韵茹道:“两位大哥,我一个女孩子家,不会武功,也看不出门道,不如我到前厅凑个热闹,反正有免费的筹码,我……”
    祖逖平时最恨赌博,露出一脸的不情愿。
    刘琨道:“大哥,就让韵茹玩两把吧,反正又输不了钱,一个女子家也上不了瘾的。”
    “是啊,中原有句话叫小赌怡情的嘛。”
    祖逖想了想道:“好吧,你拿筹码去玩,我们去擂台看看刘曜的武功有多强。韵茹你要记住,你一个女孩子家也不会赌,输完十两筹码就罢手。”
    “好的大哥,我记下了。”
    刘琨和祖逖出了门,韵茹领了筹码到了前厅。
    前面大厅早已挤满了人,除了来的客人,更从外边进来不少赌客,因为今天进坊的每人有二两银子的免费筹码,所以来凑热闹的人很多,五六个赌台边上都围满了人。
    一个看场的过来看她手上拿着筹码,问道:“兄弟愿赌什么?”’
    韵茹道:“不知道你们赌坊都有什么赌法?”
    男子道:“赌坊共有三百七十八种赌坊,但常用的也就五十八种,当然最简单也是用得最多的就是掷骰子猜单双比大小了,我看你是生手,就先从简单的赌起吧。”
    “好,我就赌骰子吧。”
    男子把她引到一赌台前就走开了,赌台上押满了赌注,一大圈子人在那听骰子押大小,押单双,还可以押几点,押大小赔率低,押单双赔率高点, 赔率最高的当然是能准确押中骰子的点数。
    一般的赌客是难以做到的,即使偶尔做到也是几率相当的低;所以一般人也就是押押大小和单双,而押点数的那边常常是空着的。
    一个壮汉手持铁制骰盅,显然他是赌坊的赌手,只见他倒扣骰盅把桌上的三颗骰子刷地一下装进盅中,快速摇动起来!
    骰子在盅里上下左右窜动,撞击着盅壁,壮汉晃动身形,口中好象念念有词,随着砰地一声骰盅扣在桌上。
    众赌客都大呼小叫,有的押大有的押小,有的押单,有的押双,眼看押小押单的筹码有二百两了,壮汉大喊道:“买定,离手,我要开了。”
    赌客中有几个押大的有几个押双的稍微赢了点,大多赌客则是沮丧地骂道:“今天点背,老是输,他妈的,老子就不信这邪了,再来!”
    壮汉又摇起骰子,几番下来,庄家已有五百两进账,这钱来得快,韵茹看在眼里,暗暗叹道,这些赌客想赢赌坊的钱,真是异想天开,十赌九输的道理人人都懂但就是管不住自己,人总是贪婪,所以才会血本无归。”
    韵茹心想自已不会一点赌术,纯粹是用的是自己的异能,这样赢了也算不得本事,算了不赌了,刚要转身离开,壮汉道:“那位公子不要走,看你还有筹码,何不赌一把呢?”
    韵茹心想只好赌一把了,赢点银子捐给天师道也好,打定主意,她转身道:“谁说要走了,请掷骰子。”
    壮汉再次施起手法,把骰子摇个天花乱坠,啪地一声把骰盅倒扣在了台上。
    众赌客再次下注,韵茹直接把十两筹码一次押在了点数上,是十五点,一般来说押点数等于找死,众赌客都笑话韵茹年轻。
    但韵茹一脸的自信,还催着壮汉道:“快开吧,大家都下好注了。”
    壮汉道声好,然后慢慢地拿起骰盅:开…………!”
    .
    第七章 意念操控
    “三 六 六!真的是十五点!” 有人喊道。
    庄家顿时愣在了那里,跟众赌客一样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韵茹,有疑惑,有惊讶,更有佩服。
    他们哪里知道韵茹能随便控制骰子的点数,就在庄家摇完之后,韵茹就用意念改变了盅内的骰子点数。
    有赌客道:“看不出这位公子赌术还挺高明。”
    韵茹在众人注目下,有点不好意思:“其实这没什么的,赌嘛,本身就凭的是运气。”
    有人道:“年轻人,你说对了一半,对我们普通人来说确实凭的是运气,但对于赌技高明的人来说,那就凭的是技术了,刚才你是不是用的“听风辩音”这一招,听出了庄家摇骰子的点数?”
    韵茹笑道:“什么“听风辩音”,我可是一点赌术也不会的,纯粹是运气而已。”
    又有人道:“我看这位公子是个生手,凭的是运气,“听风辩音”可是人称“鬼手”的赌王傲龙狂生才会的,他能在别人摇骰子的时候听出准确的点数,可惜的是“鬼手”销声匿迹两三年了,据说是因为他杀了偃师县的一位富豪全家被官府缉拿。”
    “是啊,一代赌王就这么亡命江湖了,不然以今天这样的场面,傲龙狂生必会前来凑个热闹的。”
    “你们都说错了,我听说“鬼手”是被人陷害的,真正的凶手却逍遥法外了,还有你们有没有听说傲龙狂生有个得意的徒弟吗?”
    庄家不耐烦了:“你们还有完没完!我们继续玩我们的,关“鬼手”什么事!再来!”
    众赌客停止了喧哗。
    由于押点数的赔率很高,是一赔十,所以韵茹面前的就有了一百两银子的筹码。
    庄家再次摇了骰子,让众赌客下注。
    可庄家说过几遍之后,仍然没有一个人下注,原来他们这把要跟着韵茹下注。
    众人盯着韵茹,韵茹心道:“我再赢两把就收手,那样就能筹到不少银子,然后捐给天师道周济难民,真是天大的好事。”一边想着一边笑出了声。
    “喂!你还下不下注!”庄家催道。
    “下下下,当然下了,我下在哪呢…………?”她一边说一边把所有的筹码一会放在大上,一会放在小上,故意摆出一付举棋不定的样子,所有的赌客也都跟着韵茹下注,她放在哪,赌客就放在哪里,最后韵茹把筹码还是押在点数上。
    众人一看韵茹押的是三点,这就是说骰子的点数是三个一才会赢,但这种点数不容易摇到,赌客中有一半不相信韵茹会赢,另一半的人毫不犹豫地也押在了三点上。
    庄家心里嘀咕道:“这小子太看得起我了,哈哈,自己摇骰子只摇过两次三个一点,虽然不敢确定骰盅里的点数,但有一点确定的是凭感觉绝对不是三点!小子,这次输死你。”
    “买定离手!我要开了!”
    韵茹再次如法炮制用意念把骰子弄成了三个一,虽然骰盅传出轻微的声响,但庄家毕竟不是有一流赌技的人,再加上人声鼎沸当然一点也听不到动静。
    赌客们的热情高涨,喊道:“开开开!快开!”
    庄家提开骰盅,里面的点数现了出来,这次庄家第一个叫了出来:“啊,怎么会这样!真的是三点!————”
    押了钱的赌客高兴的蹦了起来,一赔十,这是他们赌钱以来赢得最爽的一次!而没有押注的赌不免有些失望,并且憋足了劲,下一把一定押上全部筹码!
    韵茹面前的筹码堆起了小山,赌客们都是羡慕不已,有两个赌客凑到韵茹跟前套近乎:“公子哥,这次听好了,再押一把,我们跟着发点小财,你可要关照关照我们哦。”
    韵茹摆出一付仗义的姿态:“这个当然,有钱大家赚,不过我赢的不少了,只能再赌一把了。”
    “一把就够了,一把就够了。”众赌客都哈起了腰。
    庄家是彻底没了信心,今天输了这么多,自己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遇到了高手不成,可看这个毛头小伙子,不象个身怀绝技的人,刚才那人说傲龙狂生有个徒弟,难道会是他?不可能,唉,都怪自己学艺不精,如果我们的“闪电手”刘聪在就好了,他一定能摆平这样的场面,可惜他在关中没有回来……,正在寻思之际,倒是众赌客催开他了:“快摇骰子,我们还要下注呢…………!”
    “快点快点!”
    庄家见此只好硬着头皮上阵,他听说韵茹只再玩一把,心想:“小子,你不是会听骰子吗,看大爷给你玩儿一手绝的,保你听不出来!
    以前都用右手摇骰子,这次改用左手,当然那样会一点章法也没有,并且还要再加点佐料,哈哈哈哈……”
    心里正美着,一个粗汉子喊道:“你作死啊,快点摇!别耽误我们发财!”
    庄家让身后的两个巡场拿来两个铁盆,两块碎石,告诉他们自己摇骰子的时候就拼命的砸盆子!
    众人都不明白庄家如此交待为了什么,有懂行的惊道:“原来他要干扰别人的听力,让人听不出骰子的点数。”
    “哦……。”众人一片惊呼声。
    在大家的注视下,庄家左手持盅摇起了骰子,两个巡场也拼命砸起了盆子,大家只听到天价响的盆子声,再也听不见骰子的撞击声……
    “停!”庄家命两人住了手,原来他早就扣下了骰盅,接着喊道;“请下注!”
    韵茹明白他的伎俩,可这样的做法对自己一点用处也没有,她笑了笑,把所有的筹码都押在了三点上!
    还是三点!是不是疯了,众赌客心里都没了底!
    庄家看了不禁笑出了声,说道:“如果我能随便摇出三个一,那我真是神赌了,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哈哈哈哈……。”
    庄家看别人不下注,但是看韵茹的筹码就跟山一样了,赢了这一把就能扳回局面,不然就太对不起堂主了。
    “买定离手!”庄家喊道。
    这次刚才跟着买的赌客也犯了嘀咕,会有这么巧吗,出一次三个一已属不易了,难道真的还会这么巧合吗?
    “公子哥,你听出来了吗,真的是三点吗?” 有赌客拿不准地问道。
    “各位,刚才我说过,我赌钱全凭运气,跟不跟你们作主,输了赢各由天命,可怪不得我的哦。”
    众赌客听了只有三分之一的人随着韵茹下了注。
    “还有下注的吗,我要开了……。”
    韵茹马上动用意念把骰子弄到了三点,庄家照旧没有听出异样。
    韵茹已经稳操胜券!
    “好,我要开了……!”庄家把手放在了骰盅上。
    “慢着!这把让我来开!”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第八章 四大赌棍
    说话的是一个满脸麻子的人,五十多岁的样子,穿着邋遢随便,手一会挖鼻孔,一会掏耳朵,看上去就让人生厌。
    在他的身边还有三个男子,原来这四人就是闻名天下的赌手,人称“四大赌棍”,刚才一身贱毛病的就是老大尚自青。
    老二夏无雨,个子不高,脑满肠肥,脸上长得坑坑洼洼,没块好肉。
    老三左起运,个子高挑,瘦得像根麻杆,两眼深陷。
    老四右天雷,站在那身子倾斜,原来是个跛子,一脸的胡子,就象十年没理发的样子。
    这四人年龄相仿,都是赌术高手,因为他们经常结伙作恶,所以口碑极坏,还经常设局引人入瓮,靠着赌术和千术骗人钱财。
    四赌棍有个克星,就是赌王“鬼手”,名叫傲龙狂生,至于真名无人知晓,“鬼手”生性耿直,为人乐善好施,赌技出神入化,虽然挣得家大业大,但平时不少周济有困之人,名声极好。
    “鬼手”经常拆穿他们的赌局,找出出千所在,令他们颜面无存,挡了他们的财路,四人每欲杀之而后快。
    就在两年前偃师县发生了一宗命案,一名富豪家中一十三口全部被杀,很多人看见傲龙狂生当时就从他们家出来,所以官府就此通缉他,鬼手从此亡命江湖,至此后,四赌棍没了对手,狂妄之极,经常设赌局诱人入瓮,发了一笔横财。
    有很多人知道他们的名号,都悄悄议论起来:“这几人就是四赌棍……。”
    “他们几个长得就不象人样…………”
    韵茹看了四人心生厌恶,她对尚自青说道:“你是什么人,就是你叫停的吗?”
    老大把手指从耳朵里拔出来道:“年轻人,就是我说的,因为我想开这一把。”
    “凭什么?”韵茹不服气地说道。
    老三左起运插话道:“知道我们是谁吗?小子!”
    韵茹一掩嘴笑道:“你们是什么人我懒的知道,看你们长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你说什么…………!找死……”
    众赌客见了嚷嚷道:“这位公子说的对,凭什么换人开盅!?”
    老大尚自青看众怒难犯,于是说道;“各位,实话说了吧,因为我就是这家赌坊的坊主。”
    “你是坊主?…………”韵茹不敢相信。
    “是的,我们兄弟四人受归义堂堂主之邀加入了归义堂,现在四家赌坊开业,正好我们兄弟四人做了四大坊的坊主,由于今天有事耽误一会所以才刚刚赶到,现在各位还反对我开这一把盅吗?”
    众人一时说不出话来,韵茹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再说任是谁开还能改了点数不成,随便你们开吧,她说道:“那就不要耽误时间,坊主亲自开吧。”
    刚才的庄家知道尚自青的厉害,点头哈腰闪到一旁:“坊主请。”
    尚自青挖了两下鼻孔,在脸上抹了下指头,把手放在了骰盅上。
    韵茹盯着尚自青心里有点忐忑,这个人能被委为坊主,赌术一定了得……
    尚自青赌术自然高明,他刚才站在旁边,就在韵茹用意念改变点数的时候,发出了极轻微的响声,虽然人声鼎沸,可还是没有瞒过他的耳朵。
    尚自青听出之后认定有赌术高超的人在场,并且用功力震动赌台改变了点数,所以他才走上前来要开这一把。
    要他开骰盅自然有办法再出千,他搭上手之后用内力震动一下,为了不给别人再变点数的机会,他随即喊了一声:“九点!开!”马上飞速地提掉了骰盅!
    众赌客一看竟然真是三个三,九点!
    韵茹输了,跟着韵茹下注的也输了个精光,不禁埋怨起来:“我就知道这毛头小子靠不往,唉……”
    “赌老大出手就是不凡哪!”
    韵茹不明白输在了哪里,为什么自己的异能百试百灵,可这次不灵了,这是为什么?
    尚自青得意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各位,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接着让人把山一样的筹码搬下赌台,然后用手掏起了耳朵。
    老四右天雷接过说道:“各位,我们既然能做坊主,自然身怀绝技,不是我们吹牛,想当年“鬼手”还没犯事的时候,我们就曾跟他赌过一局,结果他输了个底朝天,不但输掉了所有的家当,还变卖了房产田地,当真是一无所有。也许他后来犯事杀了富豪一家为的就是弄银子再跟我们赌一局,企图咸鱼翻身,可惜有人见到他从富豪家出来,报告了官府,鬼手从此就不敢露面了。”
    韵茹推手道:“好吧,我全都输光了,身上再也没有筹码了,我要出去看热闹了。”
    尚自青一挥手道:“请便。”
    韵茹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出了门,看到外边擂台上刀来剑往打得正欢,不时有人下台,又有人上台,有很多江湖人士下台之后,被人引到擂台旁的一张桌前领五银子,并且问他们要不要加入归义堂,如果加入的话,当场再加五两银子,自然又有很多人加入了归义堂。
    韵茹看到祖逖两人正在擂台前面,也不好挤过去,就在边上看热闹。
    这个时候擂台上去一个人,看他有二十岁整,面色发红又略透着黑,油光发亮,虽然矮点却也敦实,圆脸小眼睛,一笑就眯成一条缝,只露出一点精光。
    他叫刘基,善使刀,江湖人称“魅刀”,匈奴人,归义堂四大护法之一。
    他眼一眯道:“在下刘基,哪位愿和我过两招?”
    话音未落,一个年轻人纵身上了擂台:“我来试试!”
    上台的是也是个年轻人,穿着普通,粗布巾束发,面容刚毅,英俊挺拔,只是不知为什么嘴唇上非要蓄一个小八字胡。
    看他手里没有兵器,只听他说道:“在下马遹,刀剑无眼,不如我们切磋手上功夫吧。”
    刘基把刀扔在一边道:“请赐招吧。”
    马遹不再客气,挥拳攻了过去,刘基架拳格挡,只用五成功力,纵是如此,马遹犹感小臂巨痛。
    马遹惊骇之下抖擞精神连连出拳,十几招用过,刘基都轻松化解,马遹丝毫占不到便宜,但是他却无退缩的意思,仍是前攻。
    祖逖心道:“勇气可喜!”
    台上台下人的无论内行外行都看得出来他根本不是刘基的对手,如果再不认输下台,恐怕会立马被打趴在台上,况且刘基早就硬生生地用胸口接了一拳,自己没事反倒是马遹后退数步。
    刘基内力深厚,只要他稍稍用力,马遹非残即死!但刘曜交待,擂台之上绝不能伤人,目的只是给归义堂招收江湖人士,壮大势力。
    刘基摇了摇头,道:“兄弟,算了吧,看你勇气可嘉也是可造之材,下台领取几两银子加入归义堂吧。”
    马遹面露不屑,一招“燕子穿云”改用腿朝他面门踢去,哪成想却被刘基伸手捏住,道声:“下去吧!”,往后一送要把他摔下台去!
    .
    第九章四大护法
    马遹连连后退到了台边,眼看就要仰在台下,实然腰上被人一抱,又回到台上,原来是刘琨看他有点骨气,不忍看他掉下台来难堪,飞身上台抱住了他。
    刘琨对他道:“马兄弟下台歇会,我来领教几招。”马遹跃下台,和祖逖站在了一块,马上就有两人过来引他去领银子,马遹冷冷道:“我不会为几两银子加入你们归义堂的!”两人一看知道他无意加入,只好知趣地离开了。
    一个白白净净三十左右的男子来到他的跟前,口称公子,看来应该是家仆,奇怪的是这个家仆却比马遹穿得光鲜。
    祖逖有意结识,跟他说道:“马兄弟,在下祖逖,台上那人是我的好兄弟刘琨。”
    马遹听了说道:“原来是洛阳双侠,久仰久仰,早想结识只是无缘。”
    两人说话投机,祖逖又问他家在哪里,马遹说道:“这个…………我知道你们和江统是朋友,等你见了江统说我名字就知晓了,在下告辞,后会有期。”说罢领着小仆人走了。
    祖逖正自纳闷,他认识江统,还早想结识?
    台上刘琨道:“在下刘琨,要讨教阁下功夫。”
    刘基刚要动手,一个人过来说道:“在下刘振,我兄弟累了,让我跟你过招吧。”
    刘琨见此人三十多岁,身材修长,面相儒雅,身穿白袍,皮肤白皙。
    刘振是归义堂四护法之一,别看他就象一介书生,其实武功高强,更善使一条软鞭,平时缠在腰间,据说他耍起鞭来能打灭点燃的香,绰号“魍鞭”。
    刘琨不再寒暄客气,真接动起手来。
    刘琨虽然没有深厚的内力,但是他用剑战他的软鞭还不至于早早落败,刘振的软鞭舞得是呼呼生风,一招“秋风扫叶”连连扫向刘琨,刘琨步法灵活,脚踏九宫,防守严密,倒也伤不到他。
    刘振自创一套鞭法,并且他的鞭法最高境界就是化鞭为刃,能够鞭长所及之处透过内力瞬间让鞭挺直刺入对手身体!
    刘振施起鞭法中的一招高山仰止,只见他身子平躺地上,鞭却舞个鞭花向刘琨打去,身子也高速旋转,鞭子来到,刘琨闪避,但是鞭却一鞭紧似一鞭,刘琨只好拿剑挡鞭,没想到竟被缠住,刘振发力一甩,刘琨的剑被卷走到了刘振的手里,刘振跃起身,把剑一扬插入了擂台的旗杆上。
    台下贵宾席上有位年轻的看客,是成都王司马颖,跟刘曜交上了朋友,他一边嘴里吃着葡萄,一边大喊道 “好!好!好俊的功夫!”刘振献媚地朝司马颖一笑。
    刘琨看毫无胜算,要施展他拿手的十二式点穴功夫“伏扈点穴手”!
    瞅个空隙,使出一招“火中取栗”近身取他中府穴,此穴为中气所聚,又是肺之募穴,藏气结聚之处,此穴不通就会气力不够连喘带咳,没有还手的份了。
    没想到却被刘振躲过此招,刘琨再点他维道、五枢等几个穴道,虽然点中,但却有如点在一块石头上坚硬!
    刘琨心里叫苦:“指头好痛啊,这么硬的功夫!”
    刘琨知道遇上高手,以前行侠仗义也未见过这等人物,心中思量如何收场,难道就这么认输吗?
    下边的韵茹也是十分焦急。
    刘振暗道:“小子,表演的差不多了,下去吧!”刚要再次施起鞭法,把刘琨逼下台,突然自己把鞭甩在一边,说道:“我们再比拳脚!”
    刘琨明白他为什么不把自己一鞭子赶下台,却还要和自己比拳脚,不及细想,刘振已经近到身前,只是看他的拳脚功夫粗俗的很,全无章法,破绽百出,刘琨还以为他故意使诈诈骗自己,可几招过后,看刘振的拳脚确实没有过人之处,于是放心大胆地进攻,几招就把刘振放在了台上,刘振连连道:“我输了,我输了。”
    归义堂的其他人看到刘振的表现,都感到不可思议。
    刘琨想不到会打赢刘振,把他扶起说道;“承让承让。”
    刘琨跃下台,祖逖夸他道;“兄弟,好样的!”但他到现在也不明白自己胜在哪里,明明他的武功胜过自己数倍,为什么还会输给自己呢?
    归义堂的另外两大护法刘衮和刘银相继上台跟人过招,刘衮不到四十岁,中等身材,南瓜脸,黄眼黄脸,颌下一缕稀疏的胡须,身穿蓝袍,背插双锏 ,一双铜锏使得是出神入化,人称“魑锏”。
    而刘银二十七八岁,高个却是短臂,身穿紧衫,面色苍白,两腮对称各生了一个黑痣,在苍白脸色的对衬下就象沾了两颗黑豆,善使双匕,人称“魉剑”,魉字谐音是两字暗含有两把短剑的意思,也算贴切。
    四大护法“螭锏”、“魅剑”、“魍鞭”、“魉剑”,合起来就是魑魅魍魉。
    归义堂的人相继亮过相之后,刘曜上台说了几名客套话就要领众人去江月楼,可很多人都要嚷着要见识刘曜的箭艺,因为他有神射之名。
    祖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听到别人这么看重刘曜,心里好不服气,在那里自语道:“什么神射,怕是徒有虚名吧。”
    这话被刘曜听到了,他生性傲慢,见不得别人轻视他的箭艺,也正想在这里施展一下,显显威名,以图招来更多的江湖人士前来归义堂效命。
    刘曜往前一步:“这位兄弟好象对在下的箭艺有所怀疑,想必你必有高明之处,不如上台来施展一番。”
    旁人看了接着起哄:“上台比比看!上台……!上台……。!”
    祖逖看别人起哄,跃上了擂台。
    “在下祖逖,要领教一下你的“神射”。
    “我想你误会了,神射只是虚名而已,刘某实不敢当,既然兄弟非要切磋一番,刘某只好奉陪。”刘曜外面谦虚,内心却是十分得意,想不到我神射之名早已传遍天下。
    “来的都是客,我们就文比,三局定输赢,随我来。”
    两人到擂台下,原来台边有一百步长的空阔地。
    刘曜让人拿了铜钱两枚用红丝线系挂在百步之外的小树上,不用说是要射铜钱,这个祖逖没少练过,太小儿科了,可以说是练得百发百中了。
    刘曜命人取过弓,祖逖挑了一张,而刘曜命人拿过他自己常用的硬弓。
    刘曜让祖逖先射,祖逖毫不推辞弯弓搭箭,弓如满月,只听“嗡”地一声,弦松处箭已飞出!
    .
    第十章 通天大盗
    只见箭枝不偏不倚射进了铜钱方孔之中!
    众人齐声喝彩“好!好!好!”
    刘曜也搭上箭,拉弦如半月,一箭射去一发命中,众人又是一阵叫好声。
    两人第一局打个平手,刘曜又安排人在五十步外设一竹尖,上插一苹果,莫非要射苹果?可是铜钱尚且百步之外,而苹果这么大的物什却放这么近是何道理,总不能越比越退步吧?
    祖逖看看摆好,心里道这就是神射出得题目吗?岂不是太简单了点。
    祖逖就要搭箭射去,刘曜道:“且慢。”
    一人过来手拿两块黑纱,递给两人每人一块。
    祖逖明白了,是要蒙目射箭,以前哪练过这个,心里真有点发怵,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也只有豁出去了。
    祖逖对能不能射中不抱希望,射到哪算哪吧。
    黑纱蒙住眼,搭上箭按照刚才目测的方位射去。
    弓弦响处,人群里发出了叫好声:“好好!”并且掌声雷动。
    祖逖除下黑纱,天啊,我竟然射中了,我一个无心之射竟然一发中的,难道这就是道家万法自然,心中无为谁与争锋的道理?心下狂喜。
    刘曜在众人注视下也如法炮制,轻松射中了苹果的中心,而祖逖射中的是苹果的上侧,纵是如此,也属不易了。
    两人又战成平手,这关键的第三局要比什么呢?    
    刘曜又让人拿来两块红色丝绢,只见刘曜把丝绢平开,把上面两个角挽个结,系在了五十步外高可及肩的树上,今日正好没有风,丝绢系好以后纹丝不动。
    这次刘曜没有让人送箭枝过来,祖逖想道就算是射丝绢也要用箭啊,这刘曜要干什么呢。
    刘曜示意祖逖射丝绢,祖逖暗道你这不耍我吗?不给我箭还让射?
    “两次我都占先,这次你先来吧,请。”祖逖让他先射。
    刘曜退后几步,也没有要箭,他摆了个后翌弯弓的架势,凝神聚力,弓如满月。
    这次拉个满弦,看来是要全力以赴了。
    众人一看刘曜张弓不搭箭,都不明白其中是何缘故,难道要来个无箭之射?惊弓之鸟的无箭之射有点道理,可今天这射法闻所末闻,刘曜到底要想怎样?
    祖逖刘琨紧紧地盯着刘曜,刘曜目光如炬,手上突然又一发力,随着一声沉闷的如狼啸般的吼声,手瞬间放开,弓“嗡”地一声复合原位。
    众人再看丝绢竟然中间有如石子投中动了一下,人群中嘘声一片,都道是开了眼!
    而刘琨和祖逖看到的不只这些表象,他俩看到在刘曜松手的瞬间,竟然有一个箭的影子飞了出去!那是刘曜内力深厚,用内力凝成一点,透过弓发了出去,是以地上出现箭的影子!
    刘曜的无箭之射确实高明!
    刘曜走到祖逖跟前,脸上略露傲慢神情,对祖逖道:“请”。
    祖逖拈起弓,手心冒汗,本以为比箭只是要百步穿杨,串铜钱还有射活靶飞鸟之类,这些都不在话下,但这无箭之射没射过,也没听说过。
    祖逖毕竟年轻气盛,你刘曜能做到,我为什么做不到,就算不行也要试一次,当下念起练功口诀:“意守丹田,含韵化神,气走游龙,会达玉忱,神照百会,以意导气,引真直下,百脉调合,积万归一,力发冲天!”
    祖逖把弓倒置背后拉满弓弦,摆了一个“盘古背月”的架势,目射神光。
    众人都凝神屏气,刘琨更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只听祖逖口中发出一声低啸,道个“走”字,弓弦松处,铮地一声,众人看那丝绢,却是一动也末动!
    祖逖正自失望,突然丝绢动了一下,比刚才刘曜射的时候动的更加厉害!
    “动了!动了!……”众人喊道。
    台下的司马颖不禁站起身坚起了大拇指。
    祖逖想不到自己能跟神射打个平手,自己真有这么高的功力吗?
    祖逖正在迟疑之际,刘琨上台抱住了他:“大哥,你好棒啊!”
    刘琨和祖逖的两场比试,真正的输赢只有台下的韵茹心里有数,刚才刘琨对阵刘振的时候,韵茹看刘琨马上就要输了,施起钻心大法控制了刘振,在她的控制下,刘振丢掉鞭子空手对刘琨,自卖破绽输给了刘琨。
    祖逖的比试也一样,韵茹看到祖逖射过之后丝绢没有动,马上用意念搅动丝绢,从中帮了大忙,果然没有人从中看出破绽,就连刘曜也认为中原人材济济不可小视。
    众人准备去江月楼喝酒,海吃一顿,刘琨祖逖两人回到司隶府,韵茹一人先行回家。
    有衙差过来告诉祖逖校尉大人有请。
    祖逖二人到二堂,司隶府傅校尉正在等候。
    祖逖二人刚进门,总捕头何成正在被校尉训斥:“洛阳大盗迟迟抓不到,你们是怎么做事的,司隶府身兼京畿安全,可一个江洋大盗就搅得整个洛阳鸡犬不宁,乡阳候石大人,赵王,东海王还有几家洛阳大户都接连失窃,都派人来质问本官,为什么拿不住大盗,事到如今,本官真的很难交待,如果再抓不到大盗他们就要在朝堂上弹劾我!”
    何成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他说道:“对不起大人,都是属下办事不力,下官一定加紧侦缉大盗,争取早日抓到他。”
    傅校尉又对祖逖道:“祖逖刘琨,你们有何良策?”
    祖逖道:“大人,大盗一般只在晚上作案,我看要让捕快轮流值夜防范大盗,先要保证他不再犯案,然后再想办法抓住他。”
    校尉道:“是啊,大盗确实只在晚上动手,就在昨天晚上山都县公王恺将军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不但丢失了大批钱财,王将军的孙子王发的耳朵在睡梦中被割掉一只!就是这个大盗干的。”
    祖逖两人一听大为吃惊,但再一想王发恶贯满盈本是活该,心里窃喜,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何成道:“大人放心,我一定下大力气抓住大盗,不会让您失望的。”
    校尉说道:“好,我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不然王将军在朝堂上参我一本,我可就官位不保了!你们也脱不了干系!”
    “是是是是是,。……”何成一面点头一面和祖逖二人退了出来,何成安排捕快各处张贴通缉告示,四方查探消息,并且把人分成几拔轮流值夜,以图发现大盗。
    祖逖和刘琨被安排在一起,负责巡视东城。
    子夜已过,大街上毫无动静,刘琨两人正打算回家睡觉,突然两个人影从前面匆匆赶来,祖逖把刘琨拉进僻静之处观看,看来的人蒙着面,一高一矮,手里提着两袋东西,祖逖心道:“蒙着面在子夜时分出没,定然是大盗无疑了,难道大盗是两个人吗?且先看看他们去哪里再做打算?”
    待他们两个蒙面人跑过,祖逖才和刘琨在后面悄悄一路跟着!



    第十一章 狼子野心
    前面两人轻功不错,祖逖和刘琨很费劲地在后面跟着,转眼到了东城离东宫不远的武库。
    武库是存放军队所用器械依仗盔甲等军资的库房,这两个大盗到武库又要干什么呢?难道要偷武库的东西?
    偌大武库竟然没有人巡查,只有一个房间里几个军士在赌博,全然不顾外边。
    两个蒙面人把袋子放在地上,四下看了一眼,从袋中提出一个桶,打开盖就围着武库往上浇,祖逖感觉一股麻油味袭来,猛地惊醒,原来并不是一般的大盗,他们要放火烧武库!
    其中的高个正要掏打火石,祖逖大喝一声:“何方贼人!”,和刘琨一起冲出,矮个情急之下大呼:“快点火!”一个人上前拦祖逖和刘琨。
    矮个武功不弱,和祖逖刘琨两人缠斗在一起,竟不落下风。
    高个慌乱之下拿出火刀打火石,打了几次竟没有打着,这时房里的军士听到外面有打斗声,马上点了火把出来查看,见此情形,把所有军士都喊了起来。
    两个蒙面人见被人撞破,不敢恋战,顺着来路往回跑。
    “追!”
    祖逖和刘琨追了上去。
    可两个蒙面人的轻功很高,竟窜上了房顶,穿墙越户一路遁去,祖逖两人追的气喘吁吁也没追到,此时两人心里才知道自己的武功很差,和两个大盗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祖逖两人再回到武库,嘱咐护库的军士轮流值夜以防万一,这才惴惴不安地回到家里。
    两个蒙面人施展轻功来到汇达钱庄,不走正门,也不走后门,直接从墙上跃进院里。
    汇达钱庄也是归义堂设立,是当义堂的老巢,堂主刘曜就住在这里。
    两人进到房里,刘曜正在等候,刚见面就问道:“得手了没有?”
    两人除掉脸上的面巾,现出真容,原来就是四大护法中的刘基和刘振。
    “堂主,我们按堂主吩咐到了武库,果然没有巡视的军士,于是我们就浇油准备放火烧武库,可没成想半路杀出两个捕快,打乱了我们的好事,惊动了护库的军士,为了稳妥起见,不敢恋战,所以就匆匆回来了。堂主,我们认得他们就是司隶府的捕头祖逖和刘琨,昨天他们也来作客,还跟咱们比试过武功,跟你比箭的就是祖逖。”刘基讲道。
    “祖逖刘琨?……噢,我想起来了,昨天跟我比箭的就叫祖逖,他的武功也不弱,能跟我打个平手,中原人材辈出啊。”刘曜叹道。
    “堂主,今夜我跟他们动过手,武功很是平常,可我不明白为什么昨天刘琨能胜得了刘振大哥,而祖逖竟然也有跟你一般的箭艺,真是令人不解。”刘基说道。
    刘振接过道:“是啊,堂主,刘琨的武功平常,我只是为了堂主的吩咐才故意不下杀手的,昨天我一直占尽上风,可不知为何一时迷了心窍,竟然门户大开,这才让刘琨有了可乘之机。”
    刘曜道:“中原人才济济,也许有高人在旁帮他,我们先不说这事,刘基刘振,你们知道为什么要你们去放火烧武库吗?”
    “这个我们明白,还不都是为了我们匈奴的大计吗。”
    刘曜说道:“是啊,今天早晨我接到了关中刘聪四弟的飞鸽传书,说齐万年和梁王司马肜交战不休,司马肜军械消耗巨大,已经上书要求朝廷往关中军前发送一批军械,如果让晋军得到军械,必会对齐万年不利,所以才派你们冒险前往武库放火,那样的话晋军就会陷于不利。”
    “堂主,我有一事不明,我们为何要如此尽心帮助齐万年,这对我们匈奴大业有什么好处吗?”刘振问道。
    刘曜微微一笑道:“刘振,当初我们受叔父所托前来洛阳潜伏,为得就是发展势力,制造混乱,以图有朝一日兵进兵中原,一统天下,恢复呼韩邪氏的基业。现在朝廷腐败,各级官员只知享乐不知体恤百姓,正是我们施展的时机,我们的第一步计划已经成功,建立了归义堂,堂口遍布各地,将来起兵可以里应外合,而且我们的生意也越做越大,会有大量的金银财宝源源不断地运回五部,这此钱就是将来招兵买马的军饷。下一步就是要制造混乱,最好是天下大乱,那样我们才有机会。”
    “天下大乱?……堂主说得对,当初大都督派我们来的时候,我还有所不解,为什么不立即起兵进兵中原呢,现在才明白,司马朝廷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定要等一个时机才行,不然就是自取其祸。”刘基若有所悟地说道。
    “嗯,你们明白就好,刚才你说为什么要帮齐万年,其实齐万年的造反就是我们一手制造。”
    “啊?”
    “就在我们来洛阳之前,叔父已派我四弟前往关中制造事端,赵王司马伦果然逼反了郝度元,他带领匈奴郝部反叛朝廷,杀死了北地太守张损,但是在雍州刺史解系的追击下,郝度元走投无路,刘聪四弟引他联络了氐人豪帅齐万年,并促成氐人造反,部众一下子就到了十几万,,司马伦治军无方,根本打不过齐万年,他马上就给当权的贾后送了份厚礼,调回了京城,换去了梁王司马肜。我们暗中帮齐万年为得就是不能让朝廷快速平掉这场叛乱,最好是打个两三年,耗掉朝廷的财力,让百姓流离失所,难民遍地,那时天下想不乱都不行了。”刘曜道。
    “原来帮齐万年就是帮我们自己。”
    “是的,正是如此,这次失手了,朝廷一定会加紧布防武库,为了谨慎起见,我们另想办法,就算是等到往关中发送的时候也要劫下烧掉军械。”刘曜说道。
    “好,我们随时听候堂主吩咐。”两人齐声说道。
    “我们的计划很多,要慢慢实施,现在就让你们准备一件事?”
    “堂主吩咐。”
    “你们准备进宫。”刘曜说道。
    “堂主,进宫?那不是要当太监吗?堂主……我们可不想…………”
    “哈哈哈哈,当然不会让你们当真太监了。”刘曜又轻声对他们说了几句话,刘基刘振马上乐不可支了,刘基眯着眼道:“堂主,太刺激了,我现在就想进宫了。”
    第十二章 大盗身份
    刘曜说道:“先不要激动,要想进宫必须找到通天大盗。”
    “堂主,我不明白,为什么先要找到大盗?”刘振问道。
    “你们知道这个大盗是什么来头吗?”
    “不知道,只知道他是来无影去无踪的绝顶高手,作了很多案子没人能抓到他。”
    “江湖传闻大盗是地龙门的人。”
    “地龙门?听说这是个隐秘组织,没人能接触到他们。”
    刘曜道:“是的,地龙门是个隐秘组织,他们每个人都身怀绝技,特别是轻功易容术可以说是独步天下,无人能及。”
    刘基道:“堂主,我还是不明白,我们进宫假扮太监为什么非要找到大盗?”
    刘曜道:“如果我们自己化妆扮作某个太监很容易被人识破,所以这就用到通天大盗了,地龙门的易容术天下第一,如果他为你们易容,可是谁也认不出来了。”
    “高,堂主这招高明,我们就派人四处打听,看会不会有所收获。”刘基说道。
    刘振又问道:“堂主,你尚未示下我们进宫的任务是什么,总不会是为了好玩吧。”
    刘曜郑重地道:“这个当然,这次的任务非常重要,关系到我们匈奴大业的成败,到底是什么任务,要等你们找到大盗的时候再告诉你们。”
    “是,堂主。”刘基刘振同声道。
    祖逖刘琨这日午时从司隶府出来,走不多远,迎面来了一个女子,老远就朝他们喊:“两位大哥。”
    两人一看是那天救下的金紫燕,祖逖忙迎上去说道:“金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金紫燕今天换了件白裙,衬上秀发如瀑,更加柔美动人,只听她说道:“蒙两位大哥上次出手相助,我才没被恶少王发掳走,对两位的恩情还未当面道谢,今日家父吩咐我一定要找到两位大哥,并且带到江月楼,我正往司隶府赶,没想到正好碰上,走吧,家父正在那里等候,要请两位大哥喝酒,当面致谢。”
    “不知令尊大人是…………?”祖逖问道。
    “家父金牧晨。”
    “就是闻名遐迩的名医“金一针”金老先生?”
    “正是家父,他老人家经常告诫我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以后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们自当鼎力相助。”
    “姑娘不必介怀,区区小事,我相信每个有血性的男人都会这么做的。”祖逖谦道。
    又说道:“金姑娘,今天我们上街有事不必劳烦令尊大人了,请回去转告老先生,你们的心意我们心领了,我们所做的实在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行,家父对这事一直记挂在心,一定要当面致谢,还说今天请不到两位就不让我进门……”金紫燕一脸真诚。
    刘琨看祖逖不好意思去,知道他其实很想见这位姑娘,只是心口不一罢了。
    刘琨在祖逖旁边咬耳朵“大哥,你不是很想见她的吗,那天我看你盯人家背影看,不要装了好不好?”
    祖逖探过一只手拧了刘琨后背一把,刘琨夸张地大叫,金姑娘捂嘴笑起来。
    刘琨开玩笑插话说道:“别让金姑娘难做了,不然进不了家门你让她去哪里,难道跟你走啊。”
    祖逖只好不再推辞说道:“金姑娘,好吧,我们从命就是,不过到时千万不要让令尊太破费,不然我们会心不安的。”
    刘琨又一付不耐烦的样子道:“大哥,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啰嗦了,磨磨叽叽的,好了我先去江月楼了,你们在后边聊吧。”
    祖逖瞪他一眼,刘琨装做不知,头前带路走开了,祖逖和金紫燕在后边跟着,金紫燕道:“你们两个真是亲如兄弟,令人羡慕。”
    祖逖道:“是啊,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们相交相知多年,能有这样的兄弟很是难得。”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后来颇觉投缘,祖逖豪爽,紫燕开朗,两人一会就有说有笑,好象认识了很久。
    刘琨看在眼里,暗道有了金姑娘,大哥像变了人似地,变得儒雅得体了,看来他真是喜欢上她了,也好,大哥早晚要找个有缘人结合,我看他们也挺般配的。
    走了段路,不知不知来到了江月楼,祖逖感觉时间过的好快,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心里巴不得再回去重走一遍。
    金紫燕把两人引到大堂靠窗一张桌前,一名老者已在等候,他就是金牧晨。
    他有五十四五岁,虽然瘦了点却是精神矍铄,穿一身洗得有点发白的蓝衫,他看女儿引两人前来起身拱手道:“两位一定是祖逖和刘琨了。”
    祖逖两人自我介绍一番,金牧晨夸道:“果然是少年英雄气宇不凡。”一脸的欢喜,忙情两人看座。祖逖两人谦让一番。
    几人就座,金牧晨话就多了起来,祖逖刘琨发现金牧晨为人随和,也就不再感到拘束,有说有笑起来。
    不多时,酒菜上桌,金牧晨让金紫燕斟了酒表示谢意,他也亲自往祖逖刘琨两人碗里夹菜,弄得两人连连推辞。
    席间祖逖说起昨晚抓大盗的事情,金牧晨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金紫燕也显得很紧张,他们好象很关心这件事情,问有没有抓到什么人。
    祖逖说道:“我们看到蒙面大盗的时候,他们原来是两个人,一高一矮,奇怪的是他们没有进武库偷东西,而是要放火烧武库,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金牧晨一脸狐疑地道:“这就奇了,怎么会是两个人,又怎会烧武库?”
    刘琨说道:“金先生,我听说大盗是地龙门的人,依您所见大盗会是什么人呢?”
    “地龙门的人都是神偷,并且还有侠义心肠,要说烧武库就不一定是地龙门的人了。”金牧晨说道。
    “校尉大人说前几日大盗光顾王恺的家里,不但偷了东西还割掉了王发的一只耳朵,倒是解气,难道大盗和昨晚的两人毫不相干?”祖逖说道。
    祖逖道:“其实说起来真是惭愧,都怪我们武艺不精,不但打不过那两人,就连追也追不上,真是气人。”
    金紫燕为他们宽心道:“两位的武功也不弱,要不怎么能称双侠呢。”
    刘琨突然想起一件事:“大哥,我记得昨晚那个矮个曾经冒出一句话!”
    “是的,我想起来了,矮个曾说过“快点火”,可这又怎样?”
    “大哥,我们去鸿升赌坊的时候我曾经和归义堂的护法刘基动过手,矮个的声音跟他是一模一样,而且身材也出奇地相似!”
    “难道跟归义堂有关,刘琨,我们现在就去归义堂!”
    第十三章初露端倪
    金牧晨拦住道:“祖逖,不要冲动,你们冒然前去可是毫无证据啊,你想想,单凭一句话又怎么能确定就是他们所为呢。”
    金紫燕也说道:“是啊,大哥,不可鲁莽,你们去兴师问罪,他们定然失口否认,如果归义堂的人倒打一耙,恐怕你们就会十分被动,不如暗中注意归义堂的动静,等有了证据再问罪也不迟。”
    刘琨道:“他们说的对,祖大哥,一定要谨慎行事才行。”
    祖逖又坐下来,说道:“赌坊开业那天我就看归义堂有点古怪,行事张狂,每当有人从擂台上下来,就会有他们的人前去送银子,并劝说他们加入,归义堂如此大肆招兵买马,会不会有所企图呢?如果昨晚真是归义堂的人要烧武库,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金牧晨把一杯酒喝下肚,然后说道:“如果真是归义堂的人干的,那可就不单单是偷盗了,而是有重要阴谋了,你们想关中正在打仗,梁王的兵马肯定会消耗军械军资,会要求朝廷往关中发送,如果武库被烧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梁王的兵马就会吃紧,如此算来,就是延长朝廷平叛时间了,不过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猜测。”
    刘琨说道:“金先生所说不无道理,看来归义堂不单只是个江湖组织这么简单。”
    祖逖道:“刘琨,我们以后就时常注意归义堂的一举一动,如果发现他们有什么不轨之处,就及早铲除他们。”
    金牧晨和金紫燕相视点了点头。
    刘琨又说道:“不怕金先生笑话,我们兄弟立志要做个将军,保国安民,可现在说来惭愧,我们的武艺原来这么差,昨晚那两人的武功很高,一个人就能敌住我们两个,再说他们的轻身功夫也胜我们几筹,别说晚上了,就是光天化日之下任由我们捉拿,恐怕我们也无能为力啊。”
    祖逖也说道:“是啊,本来以为我们将来可以驰骋疆场的,现在看来真是言过其实了。”
    金牧晨见他们二人情绪低落,宽慰道:“武艺不精可以学,你们还年轻总有机会的。”
    金紫燕这时说道:“我可以教…………”她欲言又止,改口说道:“我可以教的话多好,可惜我一个女孩子家不会武功,呵呵呵呵。”
    祖逖道:“金姑娘真会说笑。”
    金牧晨瞪了金紫燕一眼,金紫燕只装做没看见。
    不多时,几人吃完饭, 金紫燕付了账,祖逖刘琨就去归义堂查看。
    两人来到汇达钱庄,看到门前一个告示,上面写着回收珠宝古玩,前去买卖的客人络绎不绝。
    钱庄出来两个人,正是刘基和刘振。
    他们见到祖逖刘琨,略显紧张,刘基心里打鼓:“难道被他们发现了什么,对了,昨晚我情急之下冒出了一句话!”
    刘基看了刘振一眼,刘振反倒镇定下来,对刘基微微一笑,意思是不会有事。
    走到跟前,刘振先打招呼:“两位捕头,在街上公干呢。”
    祖逖看了他们一眼,两人的身材跟昨晚人一模一样,他对着刘基随口说道:“是啊,两位护法要去哪里啊。”他就想要听听刘基的声音。
    刘基无法掩饰声音,说道:“我们要收一笔账,两位再见。”说着就要跟刘振往前走。
    “慢着!”祖逖道。
    刘琨对祖逖摆摆手。
    祖逖只管说道:“两位护法,我们昨晚好象见过你们?”
    刘基故作镇定,呵呵一笑道:“这就怪了,我们一整晚都没有出门,你肯定认错人了。”
    刘振内心也很紧张,在旁说道:“祖捕头说笑了,哪有的事。”
    刘琨怕祖逖弄僵局面,说道:“两位护法,我大哥开玩笑呢,我看是大哥昨晚梦到两位了,呵呵。”
    刘振道:“有意思,好了,不跟两位叨扰了,我们还有事,回见。”
    刘琨道:“回见。”
    刘基两人刚走,刘琨就埋怨祖逖讯问两人,祖逖道:“你不要以为这样做徒劳无功,刚才我跟他们说话时,注意着他们的眼神和一举一动,看他们闪烁其辞,我敢断定,昨晚两人就是基和刘振无疑!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刘琨似有所悟道:“原来大哥只是试探他们,但是没有证据不能抓他们,不过我们起码知道归义堂有不轨之心了。”
    祖逖道:“还要告诉所有捕快,发现归义堂的可疑之处就立即禀报我们。”
    刘琨道:“嗯。”
    汇达钱庄的告示张贴几天之后,这日来了一位客人,是一个银发飘飘的老者,手提一个普通的袋子,来到柜前要出手珠宝古玩。
    伙计一看货色不错,马上叫来了刘曜。
    刘曜看这人虽然是个银发老者,但看眼睛却目射神光,不象个老人家,心里有了打算。
    刘曜随手看了看珠宝古玩,发现这都是豪门大户人家才有的东西,可看这人哪象个富家翁的样子。
    刘曜试探道:“老人家,我看货色倒还可以,您出个价吧。”
    老者张开双手一扬,刘曜明白他是想要一万两,要看货色两万两也值,不过刘曜真正的目的根本不是收珠宝古玩。
    刘曜故意只伸了一根指头,老者啊了一声:“你是说要一千两?!”
    刘曜点了点头,老者显得很生气,装起珠宝就走,看刘曜没有喊住他,又折回身来道:“你再加点,我全给你,这么好的货不要岂不可惜了。”
    刘曜故意说道:“这样,这些货我全要了,我再加五百两,行的话现在就开银票,不行您老就拿走吧。”
    老者略显不舍,最后把袋子往柜上一扔说道:“好,就依你,开银票吧。”
    刘曜让人开了银票,老者收好就大摇大摆的出了门。
    刘曜感觉此人可疑,手上有这么好的珠宝,看穿着却这么普通,一定有古怪,他让两人在后面跟着他,嘱咐他们一定要找到他的落脚点 ,并且不能有丝毫闪失!
    “是!堂主!”两人出了门远远地一路跟着老者。
    新十四章 收买大盗
    老者走不多远就进了鸿升赌坊,取出十两银子买了筹码就在赌坊里赌了起来,老者虽然看着年纪大了,但在赌的时候表现出惊人的赌术,不但能准备地听出庄家的点数,而且还摇得一手漂亮的骰子,令人叹服,自然也就赢得盆满钵满,十两的本钱,一个时辰就翻到了二百两,说起来老者也不贪心,见好就收,拿了银子就走,两人又在后面跟着。
    老者穿街过巷一路来到城南,出了城直奔南郊的柳庄。
    柳庄背靠洛河,在河边有一个单独的院落,走过一片小树林就到。
    两人干脆躲进树林偷看,只见老者回头看看确实没人,从面上撕下一张面皮,拽掉假发,原来是年轻人,好厉害的易容术!
    他看上去有二十几岁,只见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棱角分明,嘴角上扬,显得狂野不拘,他微微一笑,闪身进了独院。
    这人就是洛阳官府大肆捕捉的大盗,地龙门的金展鸿。
    两人回去向刘曜报告了一切,刘曜心想此人果然就是易容的大盗,看来他还爱赌钱,而且还会来我的赌坊,他吩咐两人到赌坊等候,再次跟踪大盗。
    一连三天两人跟踪大盗,探明了他的外出规律,刘曜就把四大护法叫来吩咐他们要抓住大盗,一番交待之后,四大护法各自去准备。
    这一日司隶府接到一纸举报,上面言明南城柳庄靠近河边的独院就是大盗的藏身之地,郭从事马上布置府里捕快准备晚上擒住大盗。
    天刚擦黑,何成和祖逖刘琨一干人穿过树林,来到那栋独宅,层层围了起来,张起火把,并有两名捕快拿出大网,等他出来就要张网抓他。
    这网是专为捕捉大盗准备的,并不是用人力撒出,而是用两张弩射出,各各准备停当,祖逖跃上院墙,喊道:“飞贼出来就擒!”
    金展鸿早就听出外面有人,正在收拾金银细软,然后易了容窜出来,站在院中,借着火光看见是祖逖,说道:“臭捕快,想抓爷是吧,你有几斤几两!”
    祖逖跃进院中要去捉金展鸿。
    金展鸿从来不带长兵器,只随身带一把小匕首,跟人对阵也是赤手空拳,当时一个“猿猴攀崖”扑向祖逖,祖逖见来拳甚疾,挟着一股劲风,来一招“斗转星移”身体快速旋转化开拳势,又向他反击一招“扭转乾坤”身体倒立,双手撑地快速前行,两腿猛击他的上盘。
    金展鸿凝神聚气,用招“老君点将”格开来腿,然后化拳为掌向他中盘腰部打去,祖逖连退两步,用上全部内力跟他对敌,纵是如此两人内力相差甚大,所以祖逖渐渐转为只守不攻了。
    刘琨放心不下,也进到院中帮忙,祖逖两人连连进逼,虽然斗不过他,但金展鸿不敢恋战,一个纵身翻上房顶道:“爷不陪你们玩了,我去也。”接着要遁入黑幕之中。
    外面的何成喊道:“放!”一张大网被强弩射了出来,从空中落下罩在了金展鸿的身上,两名捕快赶紧把绳子一收瞬间拉紧,金展鸿被困在里面!
    金展鸿在网中哈哈大笑:“就凭这种破玩意儿也想困住爷吗,笑话!”他摸出随身匕首去割丝网,他不知道这种网是为他量身打造,根本割不断的,并且会越挣扎越紧!
    金展鸿暗骂道:“怎么会这样,都怪我太大意,难道我要死在这里吗!”又欲挣脱,苦苦用手撕网,也是徒劳,反而腾挪之下滚到了房下,摔了个结结实实,心中直叫苦不迭。
    几名捕快喊道:“抓住了!抓住了!”都围过去看,火把照耀之下金展鸿怒目而视:“今天爷落在你们手里,靠得不是你们的真本事,有种的放我出来再打一场。”
    何成过来道:“谁会上你的当,弟兄们把他绑了押回衙门。”
    两名捕快正要上前绑他,突然从林子里窜出四名蒙面黑衣人,打倒两名捕快,众捕快一看上前要抓黑衣人,其中两人跟捕快对阵,两人撤了网就要拉着金展鸿逃走!    
    何成带捕快跟两名黑衣动手,祖逖刘琨去追金殿鸿。
    跟何成动手的黑衣人只是为了拖住众人,看看目的达到,虚晃一招两人一齐消失地无影无踪。
    祖逖二人追金展鸿,可毕竟轻身功夫不及,不一会儿就没了人影,只好悻悻而回。
    金展鸿三人一路翻腾跳跃,来到一座土丘旁,丘边站着一人,身材高大,背对着他们说道:“你们终于来了,还顺利吧?”
    刘银摘下面纱说道:“堂主,幸不辱命,把人带到了。”
    刘曜转过身对着金展鸿道:“这位壮士受惊了。”
    金展鸿道:“原来是刘堂主,可是………”
    “你一定想知道我们归义堂为什么要救你对吧?”
    “正是,我跟归义堂从无来往。”
    “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再说我刘刘曜敬重侠士英雄,听说你也算是侠盗,专偷豪门权贵,而且割掉王发耳朵的也是你吧,真是令人敬佩。”
    刘曜夸赞一番,金展鸿心里道:“难道就凭这些吗,说我是侠士,我自己也不信,地龙门的侠义精神早被我抛在脑后了,割王发的耳朵只是为了………”
    刘曜笑道:“其实除了敬重,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要你加入我们归义堂。”
    金展鸿道:“你们归义堂是什么组织,进了堂有何好处?”
    刘曜道:“归义堂,是我们匈奴人建立的江湖组织,为的是在洛阳做生意不被人欺压,现在我们在洛阳的生意风生水起,我们的组织也更加壮大,如果你能加入可以做一个舵主。”
    “原来如此,这个条件很是诱人,不过我自由惯了,不愿加入任何组织。”金展鸿道。
    “对了,我知道你是地龙门的人,不可能改换门派。”刘曜试探道。
    “我确实是地龙门的人,不过我早已脱离了,我也不想受地龙门的门规限制,一个人天马行空自由自在多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金展鸿道。
    “既然你不愿加入我也不便勉强,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后会有期。”刘曜故意说道。
    金展鸿道:“难道刘堂主真的别无所求吗?这天大的人情又让我如何能还。”
    “如果你真想为我做点事的话,请为我做三件事。”刘曜说道。
    第十五章古怪老汉
    金展鸿说道:“堂主对我有救命之恩,莫说是三件事,就是三十件事,只要能办得到我一定尽力,堂主请讲。”
    “对了,还未请教高姓大名?”
    “我叫金展鸿,其实很多人都知道我的真名,因为我曾经做过赌王“鬼手”的徒弟,至于我的隐秘身份,尚无人知道,所以还请堂主保秘。”
    “这个你放心,如果我不想帮你,今晚也不会让人出手救下你,好在我们归义堂堂众遍布,事前知道了官府要抓你的消息。金老弟,你说你做过“鬼手”的徒弟,那你知道你师父的下落吗?”
    “我师父犯了案,被官府缉拿,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堂主,还是先请说我们的事情吧。”金展鸿似乎有意回避这个话题。
    刘曜看他不想说,也不再追问,他说道:“金老弟,第一件事,也是眼下急需要办的,是我的两个手下要进宫边点事,你们地龙门的易容术天下第一,所以要请你为他们易容,整的和宫里的某个太监一模一样。”
    金展鸿道:“这件事情太容易了,如果你们愿意,就是想整成皇帝的样子也不在话下,我们地龙门不但易容术超人一等,变声之术也是独一无二,只要你们选定了样子,我包管把他们整得连自己的老婆也认不出来,声音变化也是天衣无缝,当然身高和肥瘦要相差无几才行。”
    金展鸿说着把自已的面皮扯下:“这才是金某的真容。”
    刘曜喜道:“好,要的就是这效果,我们说做就做,现在就去准备,我在城东买了一栋宅子,是个独立院落,环境幽雅,金老弟先行住下,具体何时做怎么做,到时我会告诉你。”
    刘曜说着就要让刘银和刘衮带他去城东宅子,金展鸿又问道:“刘堂主,不知道另两件事是什么?”
    刘曜道:“其实另两件比这件事还要简单,就是让老弟为我盗两样东西。”
    “这两件也容易,只要不是要星星月亮,金某定能办到。”
    “好,那等办完这一件再办另两件也不迟,天色不早了,先回吧。”
    说罢,几人窜入了黑夜中。
    祖逖刘琨参与捕捉大盗没有成功,所有的捕快被校尉骂了一顿,两人心里郁闷,到街上散心。
    “大哥,我们真是太失败了,还什么双侠,一个飞贼我们就拿他没办法,救他的人也是个个武功高强,我们的武功太滥了。”
    “说的是,咱们兄弟二人还有心报国,可一件小事也办不成,唉……”祖逖叹了口气又说道:“刘琨,你有没有发现,救飞贼的四个人身材跟归义堂的四大护法不相上下,并且他们的武功和我们简直是天上地下,如果他们有所企图,我们不是更拿他们没办法吗,更别说以后做什么将军了,简直是痴心妄想。”
    “大哥,不如我们不干捕快了,去拜师学武。”
    “我也有此意,不过我们出去学武,那韵茹怎么办,总不能把她一人丢在家里吧。”
    “大哥,当然不会丢下她了,打听到哪里有武功高强的师父,就带她一起去。”
    “好,就这么办,前面有个茶摊,我们去喝杯茶。”
    两人到了茶摊,这里没几个客人,伙计给上了茶,两人说着话,这时一个老汉走了过来,他有六十多岁,穿着普通,看身板却是硬朗的很,老汉看到他们眯着眼睛笑了笑,祖逖两人也挤出一丝笑意。
    两人低头喝茶,老汉过来笑嘻嘻地道:“两个小子,我能和你们坐一块吗?”
    没等两人说什么,老汉就坐在了他们对面,也上了一碗茶,看老人说话一点也不礼貌,表现更是一点也不庄重,对着茶碗吹来吹去,自然也就吹到了两人的碗里,祖逖两人对视一眼,双双端起了碗。
    老汉好象故意找萑,站起身看了看太阳,勉强地打出了一个喷嚏,全都飞到了两人的碗里!老汉不但不道歉,反而没事一样的笑笑,指指太阳道:“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嘻嘻。”
    刘琨一看就知道他是故意的,把茶碗往桌上砰地一放,想要发作,祖逖一手按住他的肩头,对刘琨摇了摇头,刘琨知道祖逖是看在他一个老人家的份上不跟他计较。
    祖逖把账一付,对刘琨道:“我们走。”
    出去十几步,后面一人突然把他们从中间拔开走了过去,而且用的力气还很大,两人差点摔倒,再一看这个人竟然就是刚才的老汉!
    这下刘琨忍无可忍了,他怒道:“你为老不尊,到底想干什么!”
    老汉照旧笑嘻嘻地道:“想干什么?想打人!”
    刘琨指着他气得说不成话:“你…………”
    祖逖道:“刘琨,他一个疯老头子,咱们不跟他计较,我们走。”
    刘琨两人刚迈开步,老汉突然跟上朝刘琨屁股上踹了一脚,刘琨倒在了地上,这下子,刘琨彻底恼了,他爬起来就上去抓老汉,没想到老汉只是轻轻一甩就把他丢在了一边!
    “大哥,糟老头有武功!”
    祖逖没想到会这样,也想上前抓老汉,也被老汉甩在了地上,两人坐在地相互看了一眼,同时说道:“打!”
    两人起身去打老汉,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无论怎么出招,却是一点便宜也沾不到,倒是自己的身上中了无数的拳脚,等两人气喘吁吁的时候,老汉伸出一根手指就把他们二人放在了地上,祖逖两人彻底服气了。
    老汉拍了拍手道:“就这样的武功还做捕快,哪天别让贼捉了,嘻嘻,不跟你们玩了,我要走了……”
    老汉往前走去,但是走得很慢,好象在等祖逖二人说什么。
    祖逖兄弟二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遇到了世外高人,再次使出了历来的默契,他们同时道:“老人家,请收我们为徒吧。”
    老汉好象在等这句话,他回身道:“嘻嘻,怎么敢当,我一个糟老头怎么配给两位大捕头做师父呢。”
    刘琨道:“不,您老人家武功高强,我们跟定您了,您收下我们吧。”说着就要跪下。
    老汉拦下道:“嘻嘻,不要这样,如果你们真有诚心的话,明天未时之后去西郊的洛河边,那里有座小山,就在那里等我,有什么话到那里再说。”
    刘琨祖逖同时道:“是,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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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章第一美男
    第二日,祖逖刘琨两人从司隶府出来直接到了西郊洛河边的小山,两人转了一圈,看看老汉没来,就在那里等,过了很大一会儿,刘琨说道:“这老头会不会是骗咱们?”
    “不会的,他这么大年纪的人怎么会说谎呢。”
    “年纪大?我看他虽然老了点,但所作所为不象个老人家,你看昨天那个样子,要不是你早拦着我,我早就揍他了!”刘琨明知打不过还是嘴硬。
    “臭小子,老大的胆子,趁我不在就说我坏话!”
    刘琨扭头一看,老汉就在自己头顶上方的岩石上蹲着,心里大吃一惊,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看到!
    老汉跳下岩石,指着刘琨的鼻子:“是不是你想揍我?!”
    刘琨慌忙摆手道:“师父——我怎么敢……”
    祖逖在旁道:“师父,我兄弟很是顽劣,您老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老汉转向祖逖道:“昨天我就看出你有个做大哥的样,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跟他计较,你们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两人都摇了摇头。
    “其实我多年前就隐居了,悉心钻研武功,练成了绝世武学,但我不想把自己的武学带进棺材里,于是就想找人传授下去,我在洛阳听到了你们二人的名声不错,有心点拨你们,所以昨天对你们略有不敬,就是想和你们结下机缘。”
    “原来如此,您老人家提到我们的名声,真是愧不敢当,我们兄弟二人空有大志,却是一事无成,现在就想把武功学好,将来能征战沙场,为国建功。”
    “好,就冲你这句话我也要教你们,从今往后,你们每天未时之后来这里等我。”
    “我看不如我们辞职专心跟您老人家学武功的好。”
    “错,那怎么行,公门也是你们施展抱负的地方,再说老百姓也需要你们这样有正义的捕头。”
    祖逖刘琨听了心花怒放,站在一起就要跪下拜师,却被老汉拦住:“但叫一声师父就足够了,不必下跪。”
    “那怎么行,不下跪怎么显出我们诚心呢。”
    “我说不跪就不跪,不然我可不教了。”说着把头扭向一边。
    祖逖刘琨只好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师父,老汉笑嘻嘻地答应下来:“有件事要听好了,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不能向人提起我是你们的师父。”
    他又走到一块岩石边说道:“这块岩石是活动的,如果有事我会在这里给你们留信的。”
    祖逖问道:“师父,不知您老高姓大名?”
    “别问我名姓,我也不会告诉你们。”
    祖逖心里道:“好怪的师父。”
    接着老汉就向他们传授武功,一个时辰下来,祖逖刘琨感觉师父果然是世外高人,一门心思要跟他学下去。
    一直到天黑两个时辰过去之后,祖逖刘琨才告别老汉回去。
    就这样,祖逖和刘琨两人每天抽出两个时辰跟他学武功,他们发现师父不仅有上乘的武功,轻功更是卓绝,不久之后两武功就颇有长进。
    韵茹发现祖逖刘琨每次回来这么晚,问他们去干么两人就是不说,但耐不住韵茹软磨硬泡之下,祖逖勉强说两人找师父学武功了,至于是什么师父是万万不能说的。
    韵茹不再追问,每天看他们很早就起来练武操枪弄棒,心里不禁感慨:“如果他们两人能为我楼兰所用该有多好,看他们每天这么认真地习文练武,将来一定是不可多得的将材……”
    韵茹突然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要在中原招集一支人马,就以祖逖和刘琨为大将杀回楼兰,除掉妖妃和国师!
    再一想要办成此事首先得要有钱,自己在中土到哪里去弄钱呢?有了,自己的异能用在赌钱很是管用,不如到赌场赢钱积攒起来以备他日之需,可是为什么上次在赌场会失手呢,看来自己就输在对赌术一窍不通上,如果我能够精通赌术再加上我的异能,一定天下无敌,那世上的财富不就都是我的了吗,祖大哥和刘琨学武功有人教,要学赌术又去找谁呢?真是头疼死了。
    再说刘曜那天先是让人透露给县衙金展鸿的行踪,然后又故意救走他,为的就是让他为自己所用,对自己死心塌地,果然金展鸿上了当,答应为他做事。
    这天金展鸿正在城东宅子里闲坐,刘基和刘振进来告诉这几天会有两个宫里来的太监,到时就照着他们的样子为我们易容,金展鸿一口应承并着手准备。
    刚过正午,皇城南宫的芙蓉殿里,皇后贾南风坐在凤榻之上,只见她面色漆黑,鼻孔朝天,嘴唇是典型的地包天,左脸还有一块青胎记,整个一钟无艳再世。
    此刻她正在跟两个贴身太监小桂和小成发脾气:“你们两个怎么办事的,这点小事也办不好,程据到底什么时候来?!”
    小桂个子高挑,面皮白皙,他看贾南风生气了赶忙道:“娘娘息怒,太医令程据外出采买药品尚未归来啊,并非奴才不召他前来。”
    贾南风生气地说道:“这个死程据,哀家用他的时候躲得倒远,我看他这个太医令是不想干了!气死我了!”
    小成身体有点胖,他凑上前给贾南风边捶腿边说道:“娘娘息怒,您安排华歌和陈舞再弄个新货来不比老程据强百倍吗。”
    “华歌和陈舞有两个月没弄新货了,现在这个早就半死不活了,晚上就让她俩扔到西郊去喂狗。”
    小成忙说道:“是是是是,谨听娘娘吩咐。”
    贾南风改了口气温和地说道:“小桂子,哀家昨晚睡不着写了一首诗,我先念给你们听听。”
    小桂心里发笑,她什么时候学会写诗了,一定是抄的,呵呵,不知道她又要耍什么花花肠子。
    贾南风煞有介事地取过一张纸做作地念道: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
    小成奉承地说道:“娘娘的诗听起来朗朗上口,只可惜奴才们读得书少,哪懂得诗。”
    贾南风道:“和你们说诗简直是对牛弹琴,写得好与坏你们也说不上个一二三四来,当今侍郎潘安辞彩风流,文才出众,若是让他来品评我的诗一定会对哀家大有裨益。”
    小桂和小成立即明白了她的心思,人家潘安那可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你不就是贪恋潘安的美貌想春风一度吗。
    小成迎合她的意思说道:“娘娘,奴才知道办什么事了,您是想请潘侍郎入宫当面斧正?”
    贾南风呵呵一笑道:“还是小成子了解哀家的心思,现在朝臣之中有哪个比得了潘侍郎呢,你们二人现在就去潘府请他,命他酉时入宫,不得推搪。”
    小成连连答应道:“是是是是,奴才这就前去送信。”
    小桂小成二人驾了马车出宫快速直奔潘府去找美男子潘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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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愿者上钩
    潘府就在上东门街,离此不远,拐一个弯就到了。
    来到潘安家里,潘安见皇后的贴身太监前来也不敢怠慢,赶忙接着。
    入府坐定吃茶,小成开口道:“潘侍郎文才夺世,听说你在你们文人二十四友中首屈一指,这个也是洛阳人人皆知的,皇后娘娘每每说起你总是大加盛赞。”
    “多谢娘娘夸赞,潘某实不敢当。”潘安起身谦道。
    小成眯了眯眼又道:“皇后娘娘诗心雅意爱好写诗,昨夜又写了一首念给我们听,并让我们品评,可惜我们读书甚少不懂诗,哪敢妄加评判,所以想请潘侍郎入宫品评斧正。”
    潘安心里寻思道:“皇后召我难道只是为了评诗吗?然而皇后召唤又不能违背,况且当今天下大事都是她说了算,哪敢得罪,我且去了再做理论。”
    潘安道:“蒙皇后娘娘看得起,潘某心中惶恐,哪敢不从懿旨。”
    小成高兴道:“好,娘娘命你酉时入宫,可不要耽误了,我们回去复旨了。”说着起身和小福出府,潘安赶紧相送。
    二人出府驾车往回赶,刚拐过弯,有一人在前面远远示意停车,小桂骂道:“什么人大胆拦我们的车!”
    快到跟前,小桂止住车,掀开帘子扯开嗓子道:“干什么的,别拦咱家的路!”
    那人就是刘基,打听到他们的路线,专门在此等候他们,他说道:“两位公公,并非有意冒犯,实在是有事相求。”
    小成道:“我们不认识你,何来相求,走开!”
    小桂放下帘子不再理他:“我们要赶路,别撞了你!”
    刘基看他们强要离去,急说道:“公公慢着,我有好东西。”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虫盆,稍微把盖子开点缝,几声蟋蟀的鸣叫声传出,车上两人听了双双急忙下车,小桂上前说道:“听叫声品种不赖,从哪里弄来的,我们瞧瞧。”
    刘基知道他们爱斗虫,看他们上了道边盖盖子边说道:“这是我的宝贝,它叫“紫黄将军”,是从宁山托人运来,它已经跟人斗过几场了,场场都轻松打败对手。”
    “有那么神吗?不过宁山斗悉天下有名,只是未曾得到过,今天让我们看一眼饱饱眼福”,小成笑着说道。
    刘基道:“两位公公莫急,这蟋蟀不但要给你们看,而且会送给你们二位,分文不收,就当我孝敬你们的。”
    “这怎么行,这怎么好意思,对了,刚才你说有事相求,不如你说说是什么事,看我们能不能帮到。”小桂道。
    刘基道:“你们肯定能帮到,谁不知道两位是皇后身边的大红人。”小桂两人听了心里美滋滋地。
    “那你说说看是什么事?小成道。”
    “是这样的………”刘基顿了顿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在洛阳经商,前面就是我的宅子,两位不如到寒舍一叙。”
    小桂和小成互相看看,刘基看他们迟疑不定又说道:“我家中还有几只斗蟋,全是从宁山运来,品种齐全,有粟青,有琥珀上头青,有紫黄,有沙黄,淡墨青,红牙青……。”两人听他如数家珍,早就按捺不住,小成道:“好吧,就去你家中一趟吧。”
    三人同上车子,在刘基的引领下到了一个宅子前,这宅子就是提前买好,用来诱骗他们二人的,也是金展鸿的落脚地。
    下车进了宅子,刘基的人做样上了茶,刘基道:“两位先喝茶,待会叫人取几只斗蟋出来,再有钟意的尽管取几只。”
    两人大为高兴,小成说道:“送我们如此大礼,不知道你到底托我们什么事?”
    刘基道:“我是并州人姓刘,来洛阳做买卖已久,前几日有个同乡前来投奔,欲要找个营生,可惜他字识不得,账不会算,什么都做不来,这样下去难于养家糊口,他上有老父,还有几个弟妹,所以他求我托人想进宫做太监。”
    小成一听道:“原来是这样,想想也是,当年我也是家里人吃不上饭所以做了太监,你老乡的忙我帮了,这事包在我们身上,什么时候入宫都行,再说了进宫之后有我们罩着肯定亏不着他。”
    小桂也说道:“小事一桩,现在把你其余的斗蟋取出来吧 。”
    刘基命人道:“去后院把斗蟋全取来让两位公公挑选。”接着举杯道:“两位用茶。”
    小桂小成都是爱斗蟋的人,这些早被刘曜的人探了出来。
    小桂两人一杯茶下肚,突然小成一个激淩站起身来:“不好,小心有诈!”
    小桂慌忙问道:“怎么回事?”
    “我们都犯糊涂了,现在这个季节哪来的斗蟋,我们肯定上当了,快走!”
    小桂啊的一声:“我们走!”
    刘基只在那里冷笑。
    两人刚要迈步,实然小桂和小成同时感觉腹痛,大吃一惊,小成问道:“这茶里放了什么?!”
    刘基站起身眯着眼笑了笑不说话,两人的腹中更加疼痛,难以忍受,面前的茶杯被推在地上,接着两人也伏在地上痛苦地叫唤,小成气道:“原来……你…………下毒!”
    刘基看着两人痛苦的样子,露出狰狞的样子阴阳怪气地道:“我说两位是要死还是要活呢?”
    小桂和小小成两人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同时喊道:“我……们……要活!”
    刘基道:“既然你们要活就随了你们的意,来人,取解药来!”
    有人拿来解药,刘基把两颗药丸一人一颗送到他们嘴里。
    一会工夫,两人就似到阴间走了一遭还过阳来,竟然顿时就不痛了,过来两个人把他二人扶在椅子上坐定。
    小桂有了精神发怒道:“为什么给我们下毒,难道我们有仇?!”
    刘基道:“两位息怒,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只是有事相求罢了。”
    小成道:“不就那点破事吗,做个太监至于给我们下毒相逼吗,别说进一个人,就是进十个二十个咱家也能送进去,再说我们也已答应下来,还要下毒加害,这是何道理?!”
    刘基道:“我所说的事并非指这事,做个太监当然不用这么费劲了。”
    “那是什么事?给我们说清楚!”小成吼道。
    “这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需要你们帮一个大忙,明日再来这里时,我会详细地告诉你们,现在你们主子还等着你们回旨呢,先请回吧。”刘基故做玄疑道。
    小成起身道:“我们凭什么听你的,你拿咱家当什么人了!让我们说来就来,明天我们偏不来,我们走!”小成两人抬步要走。
    刘基道:“请两位明日午时一定要来这里,不然你们就会毒发身亡!”
    “啊……这这这……!”
    新十八章西郊抛尸
    “毒发身亡!别吓我们了,就算我们体内真有余毒,找个太医配个解药就行了。”小桂道。
    “这种毒是东夷奇毒,是用海中的三十二种鱼毒配制而成,中原的太医根本不知道这种毒,更不知道解药的配法!”刘基威胁道。
    “东夷奇毒?没听说过,小福你知道吗?”小桂问小成,小成摇了摇头。
    刘基道:“其实两位不信也罢,到了明日午时若是不来就会毒发,我的解药维持不了多久,到时来不来就随你们的便了。”
    小成两人看着刘基得意的样子,无奈地道:“那明日再说吧,我们走。”二人上了车子心事重重地往回赶。
    刘基众人都笑了起来,金展鸿从屋里转出道:“你们到底要他做什么?”
    刘基道:“这个你不用知道,你不是归义堂的人还是不知道为妙,你答应过为我们帮忙,准备着明日给我和刘振大哥易容就行了,金兄弟,你教我们的变声之法真是管用,我学蟋蟀的叫声轻松就骗过了他们俩个,当他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哈哈哈哈!”
    小桂和小成回到宫里复了命,贾南风听说潘安要来兴奋异常,顾不得再理会两人,唤进贴身宫女华歌陈舞为她梳妆。
    贾南风贴身有两大太监和两大宫女,这两名宫女叫做华歌、陈舞,是贾南风最信任地近侍,两人还会些武功,所以经常出去替她办事,打探民间消息。
    陈舞为她化完妆,贾南风站起身来回走动,摇晃着她肥胖的身躯,嘴里道:“也快来了吧。”
    酉时快到,小成看她心神不宁知道等得不耐烦了,于是道:“娘娘,我们到宫门去迎一下潘侍郎。”
    “好吧,你们去吧。”贾南风说道。
    小桂两人出门就开始叽叽咕咕,小桂说道:“小成,你说咱们是不是真的中毒了,我怎么现在一点感觉也没有。”
    “我也是,但是那人说我们的毒明日才会发作,还说是什么东夷奇毒,这种毒我们哪听说过,是真是假只有到了明日午时才会知道,只要过了午时没有发作我们就没事了,然后再带着人马去端他们的老巢!”
    小成恨恨地说道。
    “是啊,还有那人到底要我们做什么也不知道,真猜不透,一切迷底只有到了明日方能揭开,现在还是办好差再说。”小桂说道。
    两人刚到门口,潘安也来到,就在小成两人引领下来到了寝宫,不等贾南风说话,所有侍候的人都退了出去,里面只剩下了两人。
    潘安第一次单独面见贾南风,难免紧张局促,跪下就要叩头参拜,被贾南风拦下,贾南风看着眼前美男,心中按捺不住地乱跳,面上说道:“潘侍郎请坐,不必拘礼。”
    潘安早在朝堂上见过她,对她的容貌也见丑不怪了。
    潘安道:“臣下不敢,还是站着回话,娘娘说有诗要品评,先请娘娘拿出一观。”
    贾南风上前拉住他手道:“在我枕下压着,随我去拿吧。”
    潘安既不敢挣脱又不敢上前嘴里嗫嚅道:“娘娘…………”贾南风看他如此扭捏,哈哈笑起来:“我说安仁,还怕哀家吃了你不成吗?”
    贾南风直呼他的字,潘安心里七上八下,娘娘叫我的字,如此亲切的称呼不应该在她嘴里叫出啊,难道她要…………。
    潘安正想着已被她拉到了大床前,强行让他坐下,然后从枕下拿出一张纸道:“昨晚哀家写了一首诗,请安仁品评。”
    潘安看了开头就知道他是抄袭的前人之作,潘安势利惯了,说道:“娘娘的诗作得很好,文辞清婉,韵致典雅,非常人所能比,就连臣下也倍感不如。”
    贾南风兴奋地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你这么看重哀家的文章,我从此之后就是你的文友了,安仁————你说是吗?”
    “臣下……”
    “————”
    外面的陈舞和华歌在偷听皇后咔嚓,被小成过来轻声白了一顿,并且告诉她们到西郊走一趟。
    华歌陈舞明白是皇后的意思,两人到一间房里揪出一个半死不活的人,陈舞挥掌在他脑后猛地一击,那人就死了过去,华歌拿出袋子装在里面,系好口,再用面纱蒙了面,两人抬起袋子就出了宫。
    已是快到子夜时分,街上没有行人,偶尔有人她们也凭着过人的轻功全部躲过,不多时就来到了城西。
    快到城墙边上的时候,有人大喝道:“何方妖孽,鬼鬼祟祟想干什么!?”
    原来这人是祖逖,一个人巡视城西,要捕获洛阳大盗,正巧遇到上了两人。
    华歌陈舞没想到有人,加速疾奔,跃过城墙直奔西郊,只是两人手里抬了袋子,轻功不能尽情施展,被祖逖渐渐追上。
    两人放下袋子摆开架势,要战祖逖。
    两人也不说话,只是用拳脚招呼祖逖,祖逖受到上下攻击,也还不知两人数路,一味闪转腾挪,防守严密,两人也无机可乘。
    看这两人的功夫除了轻功其实也无长处,于是转而进攻。
    突然两人各自向左右跃开,一丈红绸飞了过来,缠在祖逖腰上,两人又左右互换,死死地缠住祖逖,各自用力收紧红绸!
    祖逖暗中用力,发一声喊:“来!”,两手拽住红绸硬生生把两人猛地拉了过来,双掌左右齐发,向二人胸口拍去!
    祖逖又一声“中!”,声到掌到,两人同时中招,一个踉跄仰后倒地。
    祖逖感觉刚才击中二人胸部,手上软绵绵的,很是奇怪,莫非是女人?
    刚要上前查看,两人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左边一人扬手甩出几支飞镖,嗖嗖嗖!钢镖向祖逖上中下同飞来!
    祖逖宝剑出鞘格开飞镖,随着“铛铛铛!”三声火星迸发!
    一击末中,另一人的几支飞镖又到,这次五支连发,祖逖腾空连连翻跃,躲开三支镖,两只手里又各自接住一支。
    祖逖刚站稳,两人竟已借机窜出老远,跃上城墙进了城中。
    祖逖要看看麻袋里是什么,任由他们逃脱,过去解开袋子。
    祖逖看了“啊!”的一声,竟然是一个人,用手摸摸鼻息,没了呼吸,是具尸体!
    第二十章冒名进宫
    小桂小成两人心有不甘,刘基看了出来,他说道:“桂公公,你的老家是荥阳吧,家里有老人还有兄弟姐妹,你不想他们有事吧?!”
    “成公公,你的家是南阳吧,家里人口更多,你们不要逼我们下重手!”
    两人听了刘基的的狠话在心里直骂道:“你们也够卑鄙的!”骂也没办法,落在人家手里,听天由命吧,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家人着想啊。
    两人彻底软了,小成说道:“我们配合便是,不要为难我们的家人,我们狠心做太监就是为了他们能过得好点,你们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直到你们满意为止。”
    刘基哈哈大笑,说道:“这就对了,好,我们开始吧,先易容,一会就跟你们其中一个去宫里看看,回去迟了皇后可是会怪罪你们的。”
    金展鸿早有准备,三下五除二照着样子做完两付面皮,再把小桂两人的外套脱下,给刘基两人穿上,瞬时间刘基扮成了小成,刘振扮成了小桂,然后让他们四人站在一块,无论从个子还是长相上,任是谁也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
    刘基满意地对刘振说道:“今天我先和小招回宫,不然时间一长就会让人起疑,变幻声音的事明天再学,毕竟太监的声音不好学,比学蟋蟀难多了,大不了我进去之后先不说话。”
    又对着小桂说道:“你可要给我兜好了!”小桂点点头。
    “明日刘振大哥再和小福同去,这样由他们轮流带着咱就能慢慢熟悉了。”
    刘振道:“果然天衣无缝,好,你先打头阵,不过一切要小心行事。”
    刘基笑着道:“放心吧,大哥,不会有事的,我要去看看花花皇宫了,等我的好消息。”刘基说着就起身和小招出门上车而去!
    进了南宫,刘基看什么都新奇,感觉一切都是那么地富丽堂皇,心中顿生感慨,这些不久之后就是我们匈奴帝国的了,大晋的一切全都是我们的!
    两人下了车,步行去贾南风寝宫,一路之上,宫女太监都是对他们二人恭敬有加,刘基一个也不认识,他照着小招的样子只是一味地点头,微笑,再点头,微笑……
    走到一没人的地方,小桂对刘基说道:“真正的小成平时不是这样的,见到宫女太监既不点头也不微笑,总是板着脸,还总找萑训他们,你不要老学我。”
    刘基道:“好了,我知道了。”
    这下刘基再见到宫女太监就板起了脸,只是不敢训人,因为声音还没有掌握好火候。
    进了芙蓉殿,两人在贾南风寝宫门口立住,正好华歌陈舞出来,陈舞对刘基说道:“成公公,皇后娘娘正要让我去找你们,你们可来了,快进去侍候吧,娘娘要你们为他捶腿按摩。”
    刘基不敢说话,小桂接过说道:“好了,我们知道了,你们去吧。”
    华歌陈舞一走,刘基和小桂进了贾南风的寝宫,贾南风正在榻上斜躺着,眼睛半眯着,听到两人的动静说道:“你们两个狗奴才去哪了,都这么半天了才回来,快来给哀家捶腿。”
    小桂说道:“娘娘息怒,我们两个去了趟宫外,采买了点东西,就急急赶回来了。”他一边说一边挥手示意刘基跟他过去,来到榻边,小桂拿过一张圆凳,用眼示意刘基坐在榻上,小桂上手搭上贾南风的腿,一阵揉捏之后,贾南风直呼舒服爽快,还说道:“小成,你也别闲着,给我揉揉腰眼。”说着,面朝下趴在了榻上。
    刘基看了看小桂,小桂让他搭手,刘基没干过这差事,但也不能不干,他双手按在贾南风的腰上,准备按摩。
    刘基是会武功的人,懂得人的周身穴道所在,他沿着她的背部命门穴,上下按摩,悬枢,脊中,中枢……直到头部凤府穴,刘基暗用内力收放自如,贾南风感觉今天小成的手法特别独到,一边夸赞不已,一边哼哼叽叽,啊哟连天……再过一会,竟睡了过去。
    就这样,刘基总算过了第一关,第二天刘振和小成如法炮制,这样一连过了五六天,两人总算是熟门熟路了,但要真正摸清宫内的各种人事一时半会儿还是难于理清的。
    这一日,四人换班碰在一起,刘曜也来到宅子,让人把刘基和刘振两都叫在了一起。
    刘曜见面就问道:“怎么样,宫内的日子还过得惯吧?”
    刘基诉苦道:“堂主,本来我以为是好玩的事情,可没想到那么得累,整天围着贾南风转,气也不少受。”
    刘振说道:“你知足吧,在宫里你比我的地位还高,整天板着脸,可我还要天天陪人笑脸。”
    刘曜笑了,他说道:“两位的辛苦我很明白,但为了我们匈奴大业还要隐忍一时,将来我们得了天下,回过头来想想今天所受的罪,会认为是非常值得的。”
    刘基问道:“堂主,当初您说让我们进宫完成一项任务,现在就应该讲讲了吧。”
    “本来我想等你们二人完全进宫之后再讲给你们的,现在先大体说一下我的计划。”
    刘基刘振静静地听着,刘曜继续说道:“我让你们进宫只是为了除掉一个人。”
    “啊……堂主,属下不明白,我们归义堂要除掉一个人就象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就算是要皇后皇上的命,我们也能做得到,为什么非要费这么大的劲?”刘基说道。
    “对我们归义堂来说杀死一个人当然易如反掌,但绝没有借刀杀人的效果,而且对我们匈奴的大业会起到关键的作用,呵呵……”刘曜说道。
    “借刀杀人?堂主,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讲讲要除掉谁,又怎么个借刀杀人法。”刘振着急道。
    刘曜白色的眉毛抖动了几下,一字一板地说道:“我们要除掉的人就是当今太子司马遹!”
    .
    第二十一章借刀杀人
    “太子?太子怎么会是我们的威胁呢?”
    “叔父曾经说过大晋将来的皇上会是司马遹,也就是当今太子,这人会是我们以后进兵中原最大的隐患。”
    “在大晋无论是朝臣还是民间都很认同太子,认为他聪明英武,文武兼修,宅心仁厚,他日继承大统做了皇上,一定会是万民之福,确实如此,叔父在武帝时期就见过司马遹,那时他才是几岁的人就表现出与众不同的聪明,武帝也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够光大司马皇族。”
    “如果让他有朝一日继承大统,他一定会励精图治整治朝纲,把大晋变得国富民强,试想如此一来,我们匈奴恢复先祖的呼韩邪大业就变得遥遥无期了,没了他,我们匈奴就少了一个最大的隐患,所以必须除掉太子,不给他当皇上的机会。”
    “我明白了,可是堂主,你派我们夜间刺杀了他即简便又省事,还要搞什么借刀杀人……”刘振问道。
    “是的,我们就要来一个借刀杀人。”刘曜肯定地说道。
    “到底要借谁的刀?”
    “当然是当今皇后贾南风的刀了。”刘曜道。
    “堂主,请详细地说给我们。”
    刘曜说道:“皇后贾南风跟太子关系不和睦,这是人所共知的。主要是因为太子并不是皇后所生,她怕将来太子做了皇上,会立自己的生母谢才人谢玖为太后,所以站在皇后的立场上,也绝不愿意太子将来位登大统,自己大权旁落。”
    “堂主,皇上难道没有主见吗?”
    “叔父曾经见过皇上,他说皇上司马衷智力低下,有点痴傻,这样的皇上又怎么能治国理民呢?当今天下的实权都攥在贾南风的手里,我们要利用的就是贾南风,利用她去下决心废掉太子,这样一来除了我们的心头大患,二来也是更重要的,就是引起天下大乱。”
    “堂主,贾南风废了太子就能天下大乱?”
    “是的,贾南风废掉太子,众多有实力的王爷就会蠢蠢欲动,别看每个王爷都好象风平浪静,其实内心都对王位藏有野心,就拿跟我们关系很好的成都王司马颖来说,他小小年纪外表看似心无城府,但心里无时不在策划着要当皇上,他四处拉拢人材,召集府兵,只要时机一到就会现出原形,另树旗帜,到时假如没了太子,诸王一定会全力火拼,弄得天下战乱不堪,两败俱伤,我们五部就能发兵中原,轻松灭掉大晋,改换门庭了。”
    刘基刘振听了都赞叹妙极了,刘基又问道:“可是如果贾南风废了太子,朝臣再立太子的儿子为太子呢,那天下不照样安稳吗?”
    “问得好,如果把太子一家斩草除根一个不剩呢,那样不管再立皇族中的谁,总有王爷不服气,也就能引起诸王的野心。”
    “堂主,如此说来,我们进宫就是要贾南风废掉太子,进而再杀了他一家!”
    “是的,这正是要你们进宫的任务。”
    “堂主,可是我们应该如何着手呢?”
    “任务给你们定出,至于怎么做,什么时候能最终完成,就由你们自己做主了,进到宫里随机应变,并不是外人所能左右的,完全靠你们自己。”
    “堂主,这个任务非一时半会能完成,属下还真怕干不好。”
    “刘基,你想多了,我和叔父并没有要求你们能马上办成此事,任务的难度确实挺大,至于何时能做成,一要看你们的谋略,二要时间,你们好自为之吧。”
    刘基刘振同时说道:“请堂主放心,我们一定办成此事。”
    刘基刚要去叫小桂进宫,刘曜又止住他道:“我今天来还有件事找你们。”
    “堂主,什么事?”
    “刘聪四弟关中飞鸽传书说梁王司马肜帐下先锋周处作战勇猛,用兵如神,几次重挫齐万年,但周处现在军前军械紧缺,千万不能让朝廷对关中补给军械。我们的人还探到朝廷已经拔付了军械军饷,五天后就要派人押运前去关中,我想要在路上把军械烧掉,劫下饷银。”
    “劫持军资非同小可,一定要周密计划,还要人员得力,堂主,就让我们在进宫之前做完这件事吧。”
    “我来找你们就是要你们参加,不单你们两人,四大护法都要参与,朝廷对这次的押送很是重视,因为你们上次烧武库没有成功,所以朝廷害怕再有闪失,我们这次要全力以赴,刘基刘振,这是我们进入洛阳以来做的第一件大事,一定不能失手,更不能暴露!此事我们还要计议一番,而且我还飞鸽传书告诉了叔父。”
    “堂主,我们明白了,今天我们就不进宫了,就由两个真太监回去,等几天后办完此事再进宫。”
    “他们两个靠得住吗?”
    “堂主放心,我们让他们上东,他们绝不敢往西,两个大太监家人的命也在我们手里掌握着,他们绝不敢乱来的。”
    “那就好,这件事办得漂亮,你先把二人打发回宫,我们再去钱庄和刘衮刘银研商细节如何行事。”
    “是,堂主。”
    祖逖刘琨每天跟师父学习武功,练得有模有样,无论是硬功还是轻身功夫,都有不少长劲。
    特别是老汉的轻功简直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此刻他正在演示他的轻功“鹞子冲天。”
    只见老汉站在原地,身子一个拧劲,真冲上天,有三丈多高,按一般轻功来讲他要么往前翻飞前进,要么落下身形,可老汉没有这么做,他两手伸开,就象鹞子的一双翅膀上下摆动,身子象鸟一样停留在了半空!真是匪夷所思!祖逖刘琨看得呆了!
    老汉炫耀一会,落下身形,祖逖说道:“师父的轻功出神入化,我们也要学成这样。”
    老汉呵呵一笑道:“这个自然,只要你们想学,为师肯定会不遗余力。”
    刘琨指着老汉的手说道:“师父,你的手上拿的什么?”
    老汉一付天真模样说道:“刚才我冲上天,突然一只鸽子飞过,一张手就抓住了,好玩儿,嘻嘻。”
    祖逖道:“师父,把它放了吧,当心把它捏死了。”
    老汉拿着鸽子爱不释手:“把它拿回去养起来也好。”
    祖逖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道:“真是个老顽童。”
    刘琨又说道:“师父,这不是普通的鸽子,你看他脚上有绑的竹筒,里面装的一定是信。”
    老汉拿过细看果然如此,自思道:“这会是谁的信呢。”
    祖逖道:“师父,不管是谁的,快放了吧。”
    老汉嘻嘻笑道:“为师很好奇,我要看看信上写了什么?”
    刘琨也说道:“不行啊,师父,不能偷看别人的信……”
    “我就要看……”
    第二十二章 祖逖接差
    “师父,这样不好吧,怎么能随便看别人的隐私呢?”
    老汉笑了起来:“你们两个傻小子,当真以为师父不明事理啊,师父怎么会是那种人呢,我故意逗你们玩儿的,现在我就放了它。”
    老汉手一扬:“飞吧。”
    祖逖刘琨相视一笑,老汉说道:“今天就到这里了,你们回去吧。”
    祖逖说道:“师父,有件事要给您说,后天我要去关中办差,此去关中路途遥远,可能要一个月才能回来,所以从明天开始就不能再来了。”
    “哦,要办差,是什么差使?讲给师父听听。”
    “师父,是这样的,朝廷要往关中军前发送一批军资,有军械还有饷银和粮草,朝廷本来要把这差使交给赵王府上的,可赵王不愿接差,朝廷就交给了司隶府接手,并且还特别指明要我和刘琨兄弟两人负责押送,但司隶府有很多案子要查,就把刘琨留下,只派我一人负责押送。”
    “你们两人不过是个小小的捕头,朝廷怎么会点名让你们兄弟去呢?”老汉很感兴趣地问道。
    祖逖说道:“是啊,我也这么想,后来听说是司空张大人在朝堂提议的,所以就点了我们的名,至于张司空为什么会点我们,我真的不知道。”
    “司空张大人,他可是身兼太子太傅的,是太子的老师,你们不认识张大人,也许太子认识你们呢。”老汉猜道。
    “没有那个可能,太子长居东宫,我们也未曾去过东宫一次,试想太子怎么会认识我们。”
    老汉捋了捋胡子说道:“嗯,你去吧,放心地办差,回来之后继续练,要学的还很多呢。”
    “是,师父。”
    刘琨问道:“师父,祖大哥一人前去关中,我以后就一个人来学吧。”
    老汉想了想,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看我这脑袋,我记得有件重要的事情来着,对了,我明天开始就要去采买药品,时间可能也要一个月的,所以,刘琨你明天也不用来了,等祖逖回来之后,你们再一起来吧。”
    刘琨心想这么巧,也没办法,说道:“好的师父。”
    祖逖刘琨告辞回家,韵茹迎上来:“两位大哥,今天我做了好吃的,快快入座吧。”
    祖逖一看餐桌上菜肴丰盛,肯定破费不少,心里不高兴,但也不好说什么,说多了怕伤韵茹的心。
    韵茹知道祖逖的心思:“祖大哥,你曾说过饭菜从俭,省下来的钱都给天师道,我没有违背大哥的意思。韵茹每天看你们忙完府里的事,还要去练功,真的太累了,所以韵茹看不下去,就出门当了我的一件玉手镯,得了三十两银子,路上我捐了十两给天师道,又买了些米饭肉食,给两位大哥增加营养保重身体。”
    “韵茹,我们两个大男人怎么会用你的钱,不行,明天你就把玉手镯赎回来。”祖逖坚决地说道。
    韵茹说道:“大哥,我知道你们两就那么点俸禄,还要挤出来给难民,不要硬撑了,让韵茹分担一点不好吗。”
    刘琨从旁说道:“大哥,你看韵茹也是一片好心,怕咱们兄弟吃不消,这份人情咱先收下,等以后咱们有钱了再帮她赎回来。”
    祖逖只好说道:“下次不准这样,就算我们俸禄不高,家里总会给我们钱的,钱的事真的不用你担心。”
    “好的祖大哥,我记下了,下不为例。”
    刘琨一招手说道:“大家快吃饭吧。”
    韵茹吃着饭又问道:“祖大哥,有件事不知道你答不答应?”
    祖逖抬起头:“韵茹,什么事?”
    “大哥,我想……我想跟你去关中……”
    “什么!?那怎么可能,我可是去办差,军资押送很危险的,你去干么,这可不是游山玩水那么简单的。”
    韵茹把筷子一放,坐到一边也不再吃饭了:“我就知道你不答应,可我就想跟你去。”
    刘琨知道韵茹在耍小性子,但一想每天他一个人在家也确实闷,出去散散心也好。
    他给韵茹求情道:“大哥,就让韵茹去吧,不然真会憋出病来。”
    “可这件事真的很危险,韵茹……”
    “正因为危险我才会去的,我怕你有事,我在你身边多少有个照应。”
    祖逖笑了起来:“韵茹,我真怕照顾不了你。”
    刘琨说道:“大哥,你看韵茹姑娘虽然没有武功,但却有一付侠义心肠,就冲这一点,大哥你也要带她去。”
    祖逖为难地道:“可我办的是公差,以什么身份带她去。”
    韵茹看祖逖松口了,忙说道:“这样的差事,不仅有很多士兵,而且会招收很多民夫,有拉车的,有喂马的,有做饭的,大哥,我就扮成男装给你牵马,做个马夫吧。”
    刘琨说道:“这个主意不错,韵茹真是聪明。”
    祖逖看躲不过只好答应下来,韵茹高兴地在屋里直拍手转圈。
    刘琨给祖逖提了一些有益的建议,两人一直商量到很晚才歇息。
    再说刚才那只信鸽从老汉手里飞出,就直接到了汇达钱庄,原来这信鸽就是匈奴五部大都督刘渊放出的,前几天刘曜飞鸽传书告知了要劫军资的事,刘渊经过和他的智囊刘宣商量之后同意刘曜的计划,于是飞鸽传书通知他们动手。
    刘曜接到了信,上面写道:“吾侄:前日所讲计划叔父完全同意,但务必策划周详,人手得力方能动手,万望谨慎,宁可错失,不可暴露!切切!!!!”
    刘曜早就做好了计划,他不仅让四大护法悉数上阵,还让呼延翼等人前去策应,还有一并堂众十几人听候指挥,这件事关系重大,刘曜不想失手。
    他拿着刘渊的回书,信心满满,让人通知参与行事的所有人员前往伏击地点以逸待劳,粮草一到就立即动手!
    .
    第二十三章半路遭劫
    祖逖出发的日子到了,司隶府内一片忙碌,衙差正在清点从武库和太仓拉来的军资,雇来的民夫有三四十个,他们都在往车上装粮草、军械和一厢厢的饷银。
    祖逖和刘琨来回巡视着,检查着可能有疏漏的地方,巳时刚过,一切准备就绪,傅校尉让祖逖带人启程。
    这次司隶府为了保证安全,动用了府里的一百军士,十名捕快,五十名弓弩手,再加上四十名民夫,也是一支不小的队伍。
    祖逖宣布出发,他跨上战马,腰挎宝剑,威风凛凛,在他的旁边跟着一个年纪不大的民夫,就是韵茹假扮的。
    刘琨跟众捕快送出司隶府大门,目送队伍远去。
    韵茹紧紧跟着祖逖,她羡慕地对祖逖说道:“大哥,你好威风,真象个上阵的将军。”
    祖逖怕别人看出她的身份,示意她少说话,韵茹只好装哑巴。
    尚未出城,有一个人急急赶来,祖逖看这人认识,就是自己的好朋友江统。
    江统有三十四五岁,以前在太学的时候做博士,教授过祖逖和刘琨四书五经,江统非常赏识祖逖两人,认为他们以后必定是国家的栋梁之材,自然也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后来江统去了东宫,任职太子洗马,当然太子洗马并不是负责给太子洗马的,而是一个文职官员,侍候在太子身边,有顾问之责,当然能做这样职务的人肯定是太子最信任的人。
    祖逖下马让韵茹牵着,自己和江统并肩说话,这下韵茹成了真正的马夫。
    “江大哥,怎么这么巧。”
    “不是巧,我是专程来送你的,可惜还是来晚了。”
    “大哥怎么知道我要去关中?”
    “我当然知道了,并且还是太子的意思呢。”
    “啊,太子,太子怎么会。……”
    “是这样的,我经常在太子面前说起你和刘琨,太子认为你们是不可多得的人材,将来他继承大统的时候一定会委以重任。后来太子乔装去跟归义堂的人比武,幸亏刘琨出手才没有难堪,和你们见过面之后,他就想通过张司空提拔你们,但同时你们也需要历练,所以太子让张司空在朝堂上提议你们去关中走一趟,为将来的重用做铺垫。”
    “原来那天刘琨救下的八字胡就是太子啊,江大哥,多亏你的举荐,我一定会顺利完成这次押送,绝不让张司空难堪,让太子失望。”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另外,等你从关中回来,太子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们去做,你好自为之吧。”
    “大哥放心,小弟定不辱命。”
    “此去关中路途凶险,一切小心为上吧,我走了,保重。”
    “再见,大哥。”
    两人做别,祖逖带队出了洛阳城,浩浩荡荡往去关中的必经之路函谷关进发,第二日黄昏的时候,队伍离函谷关还有二十里地,祖逖命人紧走几步,争取夜间到关内歇息。
    可是走了两天的累,期间匆匆在一个小镇上住了一晚,还是就地宿营,很多人都累了,韵茹也累得走不动了,众军士也疲惫不堪,祖逖只好让大家歇息半个时辰,晚上一定要到关内过夜,因为关内有朝廷驻兵,相对来说是安全的,而这里两边是高高的山丘,树木葱茏,如果有人埋伏在这里袭击他们,将会很被动。
    祖逖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归义堂的人在四大护法的带领下早已在这里潜伏下来,此时正准备袭击车队。
    半个时辰刚过,祖逖马上命令所有人继续赶路,车轮未动,两旁山丘上丢下十几只火把,直接丢到了粮草车上,很多军士和捕快没有见过场面,慌乱不已大呼小叫,祖逖沉着应战,好在他想的周到,就怕有人用火攻,早就每辆车上备了水桶,他喊道:“大家不要慌,灭火!”
    众军士七手八脚灭掉了火,上面的刘衮骂道:“妈的,火攻竟然没有用!大家准备下去劫银烧粮!”本来他指望火把一烧,会把车队的粮草烧着,引起混乱,然后趁乱杀下去消灭军士,再劫走银子。
    祖逖又喊道:“大家注意,有埋伏,保护粮草饷银,擅离职守者杀!”
    众军士和捕快把车子围成了圈,这时刘衮让刘振和刘基带了十几名堂众蒙起面飞身而下,众军士和他们斗在了一起,韵茹跟很多民夫一样躲在边上。
    归义堂的人早就训练有素,出手迅猛,但军士和捕毕竟受了祖逖几天的训练,再加上人多,归义堂的人还难于取胜。
    两方混战在一起,弓箭不好瞄准目标,也就失去了作用
    两大护法刘基和刘振武功高强,摞倒了很多军士,祖逖一个腾跃,落在刘基面前,和他动起了手。
    祖逖跟老汉学了一阵时间的功夫,现在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两人较量之下,刘基感觉祖逖的武功大胜从前,想要取胜已没那么容易。
    而刘振带人也冲不开军士的重围,山丘上的刘衮和刘银还有其余的人见了全都冲了下来。
    这一下,众军士就撑不住了,纷纷败下阵来,伤的伤死的死,形势直转而下。
    祖逖一边和刘基过招,一边看形势不好,就施起所学的轻身功夫,来回救援,可毕竟武功高的人只有他一个,如果没有外援,恐怕真的要全军覆灭了!
    突然之间来了四名汉子,加入到了晋军的队伍,看这四人都穿道袍,俱是精壮汉子,武功与四大护法当在伯仲之间。
    四道士对上了刘基之外的三大护法和呼延翼,祖逖可以专心对付刘基了。
    军士再次发挥了人多的优势,把十几名堂众逼在了一个角落,看样子要被活捉了。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十几人垂死挣扎之后俱都用匕首刺穿 肚肠自尽了!
    刘基急欲扭转局面,想要把祖逖拿下,把大刀舞的如凤舞梨花,祖逖转攻为守,果然不亏是“魅刀”!
    刘基刀法凌厉,步步紧逼,一招“长河落日”劈了下来,祖逖横剑格挡,两人一时难分高下。
    旁边的韵茹看刘基的刀法过人,祖逖的武功毕竟尚欠火候,就想要帮他一把,可怎么帮呢?
    韵茹看地上有散落的刀,于是急忙用意念拾起刀,心里道:“去死吧”!只见那把刀就象被人举着一样朝刘基的背部砍去!
    第二十四章邪马台国
    刘基打斗之中猛觉后背似有人袭到,把刀往背后一横,格开了来刀,那把刀掉在了地上。
    刘基跃开两步,但没有发现背后进攻他的人,只看见地上有把刀,心里思道:“见鬼了,难道这把刀自己飞过来的不成?”
    祖逖这时攻了上来,刘基再次专心和祖逖对敌,可打着打着,奇怪的事情再次发生了,他亲眼看见地上的刀颤颤魏魏朝自己砍来,并且是毫无章法的乱砍一气,本来两人对阵就不能分神,现在他既要对付祖逖的剑,还要防着一把妯莫名其妙不时的乱砍,不多时就败下阵来,胸前也被划伤。
    刘衮等人和四名道士过招也占不到便宜,手下的堂众都自尽而死,他看看无法成功,打个呼哨,几人先后都遁上了高地,一时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韵茹冲到祖逖面前:“大哥,你没事吧,刚才吓坏我了,幸亏你武功高,不然,那个死胖子真会伤了你。”
    “韵茹,你放心,大哥不会有事的。”祖逖看了她一眼又道:“刚才有没有吓到你?”
    “有大哥在,我什么也不怕。”韵茹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祖逖躲开她的眼神转身去查看情况,这时四名道士走了过来。
    祖逖施礼道:“多谢四位仗义帮忙,不然的话,这里的军资就被劫走了,几位,还没请教大名。”
    其中一名说道:“我们是天师道北邙治的四大长老,属魏大祭酒统领,大祭酒吩咐我们一路暗中护送,若有情况就出手相助,一直到关中军前方能返回。”
    “魏大祭酒?”
    “是的,魏大祭酒听说赵王不肯拔军力护送军资,朝廷交给了司隶府,而司隶府的军士未曾见过阵仗,再加上护送的人中只有你一个武功尚好,大祭酒怕有闪失,就派我们暗中跟随,果然如大祭酒所料。”
    “现在我才知道,天师道不仅广行善为,而且还忧国忧民,为天下着想,祖逖深感佩服,请转告大祭酒,祖某回去之后一定登门致谢。”
    “祖兄弟不必言谢,大祭酒这么做完全是为天下百姓着想,如果关中征战不休,不知还会有多少难民会流离失所,所以大祭酒希望朝廷能尽早平掉齐万年的叛乱,还天下以安宁。”
    “魏道长高风亮节,为国为民,祖某佩服,几位长老,天要黑了,我们一块前往函谷关住宿吧。”
    “好,我们走。”
    队伍接着出发来到了函谷关,进关之后,车队直接住到了驿站,所有人安排停当,祖逖巡视一番才进了自己房间。
    刚进门,一个人闪了进来,是韵茹。
    祖逖把门关上:“韵茹,你来干什么?”
    “大哥,我来干什么?我来睡觉啊。”
    “什么?你要和我一个房间?”
    “是啊,大哥,你忘了我的身份了,我可是姑娘家,驿站安排我跟民夫住一个大房间,你说我能住吗?”
    祖逖一拍额头:“这事儿怨我,我忽略了你的身份,在路上的时候总是宿营没想过这么多,现在的话…………怎么办呢?”
    “大哥,不用想了,我就住这里,我就是要和你睡。”
    祖逖赶紧捂她的嘴道:“别让人听见了。”
    “大哥,不用怕,我现在可是你的马夫,大家好兄弟住一个房间,任是谁也不好说什么。”
    祖逖心想让她去民夫的大房间去睡显然不行,这可如何是好呢?
    祖逖正在为难,韵茹嘟嚷着:“哎哟,累死了,我要睡觉了……”说着她走到床边仰面倒了下去,祖逖只是干着急却也没有办法。
    祖逖无奈地笑了笑,随手拿出一本《太乙兵法》在灯下看,韵茹斜眼偷偷一看,满意地抿嘴一笑,放心地睡了过去。
    祖逖看书看到很晚,没有别的床睡觉,只好趴在桌子上昏昏睡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仰面躺在椅子上,身上盖了一件被子。
    祖逖起身看到韵茹还和衣睡着,他知道是她昨晚起来给自己盖好被子,祖逖把被子盖在韵茹身上,用凉水洗了把脸,立时精神抖擞,提剑来到院中练起了剑。
    祖逖剑随人走,剑气霍霍,银光闪耀,矫若游龙。
    韵茹慢慢醒来,看到身上的被子明白了一切,她推开被子下床,来到门口,打开门,看到祖逖正专心练剑,韵茹盯着祖逖,爱慕之情更加浓烈,她在心里轻轻说道,祖大哥,你知道我喜欢你吗?你知道我已经离不开你了吗?大哥,我要你做我们楼兰国的驸马,和我一起守护楼兰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话说刘衮四大护法和呼延翼等人行动失败,再看到天师道的四大长老公开相随,已经再无机会动手,于是一路回到了洛阳,向刘曜回报。
    刘曜听说有天师道在帮忙,对天师道恨之入骨:“好你个天师道,不好好在山里修道,跑出来多管闲事,早晚我要灭了你们!”
    “堂主,天师道不仅广做善事,而且向以护国扶民为已任,这样的教派恐怕会是我们将来的障碍。”刘振道。
    “挡我者死!不管什么道,只要耽误我们的匈奴大业,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哼!”
    “堂主休怒,此事还要从长计议,大都督再三嘱咐,万事不可莽撞,要谨慎行事,一旦暴露会给我们五部带来灭顶之灾,望堂主静下心来。”刘衮年长,虑事周全,看刘曜动气,于是从旁提醒他。
    刘曜静下心来,说道:“天师道教众广布,并且教中人人习武上,不好对付,看来要用一番心思才行,但无论怎样,一定要在起兵前除掉天师道才行。”
    “堂主说的有理。”
    这时有人进来报说有人求见堂主。
    刘曜忙问是什么人。
    “堂主,来人我们不认识,自称是邪马台国人,指名要见堂主。”
    “邪马台国?难道是她?来人是不是个女子?”
    “来人打扮奇特,好象是个女子,并不是中原女子。”
    “一定是她,快请她进来!”
    “是,堂主。”
    接着有人引进来一个穿着奇怪的人,看装束不是汉人也看不出是哪个民族的人,戴一顶圆帽,罩一方纱巾四面垂下,隐隐约约能看出是个女子,他的背上插了一把钢刀,有些弯曲但刀柄很长,不似一般的刀,这就是邪马台国的柳叶刀!
    第二十五章落魄女皇
    “夫人,你怎么来了?!”刘曜惊讶地问道。
    四大护法一听夫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们都知道五年前刘曜来洛阳游历,以图混个一官半职,虽然自认文才武略,但却无人赏识,一次喝酒之后跟人争执之下杀了人,在刘渊的好友游侠王弥的帮助下亡命高丽,和一名女子相识,她就是邪马台国的女皇卑弥呼。
    卑弥呼见他高大魁梧,心思缜密,有意让他做邪马台国的大率,大率就是巡视地方的高官,那样的话不仅可以帮她治理国家,牢牢统治治下的三十多个倭国,还能在关键时刻替她征伐不服的倭国。
    刘曜那时很是落魄,当然乐意前去效力,于是跟卑弥呼到邪马台国做了大率,代她巡视地方,管理的有条有理。
    治下一个叫狗倭国的不服管辖,他们认为朝服于一个女皇是丢人的事,起兵造反,要灭了邪马台国。
    ? ? 刘曜在这关键时刻尽心尽力帮她,凭着他过人的武功和对兵法的精通,不长时间就带兵剿灭了叛乱,狗倭国从此不敢再有异心。
    刘曜立了大功,卑弥呼就委身于他,生了一个女孩叫“逮与”,过起了安乐的日子,没想到有一天刘曜在海边听到一个中原来的人说晋延大赦,他就再也坐不住了,他认为既然大赦那就可以重回家园了,所以他几次要求回去,卑弥呼怎么舍得他走,于是没有答应他的请求。
    刘曜从那后每天郁郁寡欢,遥望西北,她知道他思念家乡,所以就尽量多陪他,还把自己的两个亲妹妹也嫁给了她,她们三个是一胎所生的三胞胎,模样一模一样,本以为这样轮流陪着他,他就不会再有回家的念头了。
    但是就算这样,刘曜还是终于有一天偷偷坐着一条带方郡过来的船回了中原,卑弥呼当时很生气,恨他的绝情,抛下她们从此杳无音讯,可除了怨恨再没有别的办法。
    一别三年之后,卑弥呼还是找上门来了。
    “曜哥,我——我…………”卑弥呼听到刘曜问她就已经泣不成声了。
    “夫人,不要哭,我们这不是见面了吗。”
    她渐渐止住哭,说道:“曜哥,你好狠的心哪,只顾你自己一走了之,丢下我们邪马台国不管,你可知道我们遭了多大的难吗……”
    “夫人,邪马台国怎么了,快说给我听。”
    卑弥呼抹了把泪缓缓说道:“邪马台国治下狗倭国早就心怀异心,国王在他的手下古智卑狗的怂恿下再次起兵,要赶我下台,由他们狗倭国统治三十多国。”
    “古智卑狗这个家文武双全,心肠很坏,是个有野心的家伙,他见曜哥你走了,我没有帮手,所以才恃无恐大举造反,他联合其他的倭国攻进邪马台国,我们寡不敌众,就四处逃跑。”
    “我和妹妹卑弥风、卑弥唤带着女儿在卫兵的掩护下逃了出来,但在混乱中失散了,我再也找不到她们,我绝望之下坐船到了高丽,然后辗转到了中原,我打听到曜哥就在洛阳,所以就来找你了。”
    “原来是这样,哼!古智卑狗,看我不把你碎尸万段!夫人,你受苦了。”
    “曜哥,只要看到你我就觉得又有了希望,你快跟我回去,帮我打败狗倭国,杀了古智卑狗这个狗贼!找回我的两个妹妹还有女儿。”
    她本以为刘曜马上就会收拾行装跟她回去,可刘曜说道:“夫人,你要先忍一忍,现在我不能跟你回邪马台国。”
    “什么?你……你……为什么?我的国,我的家都没了,你让我怎么忍?!”
    “夫人,现在不是时候,我还有事要做,而且是大事……”
    “大事?什么大事?哼,我看你回来这几年一定是把我忘了,又有了自己的家室,既然这样我再没什么好说的了!”
    “夫人,不是那么回事,我回来之后没有娶亲,一直都是单身,就是因为你的缘故。”
    “真的?你没有骗我?””
    “真的,我对天发誓。”
    刘衮插话说道;“堂主确实没有娶亲,我们都可以做证。”
    “曜哥,既然如此,那你就说说你的大事是什么,竟然不能跟我回去复国。”
    “夫人,我要平定天下,这难道不是大事吗?
    “平定天下?难道现在天下还不算安定吗,以前你们中原三国打的昏天黑地,现在三国一统了你还想做什么?"
    “夫人你不懂,我要做的是匈奴的大业,要一个匈奴人统治的天下,一个强大的匈奴大帝国。”
    “说白了,你就是要造反朝廷,这样的大事你要做多久才能成功,难道你一辈子做不成就一辈子也不回邪马台国了吗。”卑弥呼显得很生气。
    刘曜这时拉住她的手说道:“我要做的事很快就能成功,用不了两三年就能达成所愿,那时天下就是我们匈奴的,要风得风要雨有雨,帮你复国自然水到渠成,毫不费力。”
    “朝廷从没时间管我们邪马国的事情,邪马台国每次朝见中原大国,都只是给我们一块金印之类的东西,或者是给一个封号,很少实质性地帮我们,如果你成功了,肯定能出兵帮我复国,曜哥,我信你的话,早一天成功,我们就早一天打回邪马台国。”卑弥呼破涕为笑。
    刘振说道:“嫂夫人果然是明事理的人。”
    一名堂众进来禀说:“堂主,关中刘聪飞鸽传书一封,堂主请过目。”说着递给他一个竹筒。
    刘曜拆开腊封,拆信一看原来是刘聪要他从洛阳挑选一人前往关中帮他的忙。
    “四弟要名帮手,你们看谁去合适?”刘曜扫了一眼四大护法问道。
    “刘振刘基要进宫,肯定不能去,堂主,就从我和刘银两人中选一个吧。”刘衮说道。
    “刘基刘振不能去,你和刘银也不能去,因为我要安排对付天师道的事,呼延翼脾气鲁莽也不宜前往,该派谁去呢?”
    卑弥呼接过说道:“曜哥,让我去关中吧。”
    “你……?”
    第二十六章
    “你?……夫人,怎么能让你去涉险,再说你根本不会武功,别说帮我们了,不用我照顾你就不错了,你老实在这里呆着吧。”
    “曜哥,虽然我们相处两年,但是你却不真正的了解我。”
    “是吗?夫人,难道你有一身武功不成?”
    “当初我贵为天皇,当然不能任何事都亲力亲为,其实我本身就是一个忍术高手,能够升天遁地,隐身于无影,杀人于无形之间,武功也是不俗,曜哥,你放心,既然我们一时回了邪马台国,我当然可以在这里助你们的大事一臂之力。”
    “夫人,这个……”
    “我知道你不信我会些手段,现在就演示给你。”
    卑弥呼说着中指一竖,说声:“我走了!”人马上就没了踪影!
    乖乖,刘曜和众护法算是见识了,刘曜还四处张望说道:“夫人,你真的走了吗?”
    “哈哈哈哈,我在这里。”卑弥呼答应一声,竟在刘曜身后现了身!
    “了不起,邪马台国的忍术果然了得。”刘衮夸赞道。
    “夫人,我现在知道你是个有点本事的人,只是让你去关中听我四弟的令太委屈你了。”
    “这没什么,我也想尽力帮你,毕竟你们早一天成功,我们的邪马台国才有希望。”
    “好,夫人,就委屈你一趟,刘曜在此先行谢过。”刘曜说着就假惺惺地施礼。
    “你我本是夫妻,何必如此多礼,曜哥,我现在就前往关中帮你的四弟。”
    刘曜交待一番,卑弥呼出了门,刘曜等人送出门外,就此别过之后,刘振和刘基再到城东宅子,因为之前跟小桂和小成约好了时间。
    二人进了宅子,见了金展鸿,金展鸿告诉他们,小桂小成尚未到来。
    “这两个狗奴才,说好的这个时辰来这里的,是不是有什么变故。”刘振急道。
    “我看不会,这两个人也是胆小怕事之辈,他们的命和家人的命全在我们手上,我想他们不敢造次!”刘基眯着眼睛狠狠地说道。
    正说着,一辆车子来到门前,正是小桂,他下了车,刘基问道:“不是说好你们两个都来,我和刘振大哥都要进宫的吗?”
    小桂捂着脸委屈地说道;“别提了,你们两个都不在的时候,娘娘把我们暴打一顿,都是因为你们的按摩技术太好,我们做不到,惹恼了娘娘,看我的脸上都肿了。还有,小成被娘娘安排了差使,一时出不来,今天就先换一个进宫吧。”
    刘基两人一看小桂的脸乐了,笑了起来,突然刘振笑不出来了,因为他要换小桂进宫,自己的脸难道要弄肿吗?
    刘基也明白过来,说道:“大哥,要不今天先别进宫了,等几天后再说。”
    “那哪行,堂主的任务要尽快完成,早一天熟悉就能早一天完成任务,刘基,来,打我!”
    “不不不不不,我哪下得了手……”刘基对小桂道:“你来。”
    “我哪敢……”
    “让你打你就打,快点!”
    小桂无奈只好上去打了刘振两个巴掌,刘振刚要扬起巴掌打小桂,小桂捂着脸作一脸无辜状,刘振只好作罢。
    “大哥,你的脸果然肿了……”刘基想笑又不敢笑。
    刘振说道:“我走了。”说着出门驾着车子去了南宫。
    祖逖一行经过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长安。
    长安,雍州府治所,刺史就是有名的解系。
    前来迎接军资的将军是梁王帐下先锋周处,只见他有六十左右,全身铠甲,腰挎宝刀,乘一匹白马,下得马来朝祖逖说道:“祖捕头辛苦了,周某特来相迎。”
    “有劳将军,如果没猜错的话,您一定是先锋周老将军了。”
    “正是,祖捕头年纪轻轻能办军差真是不简单,有了这么多给养,打败齐万年就指日可待了。”
    “多亏……”祖逖回头找四大长老,但早没了人影,原来他们进了长安地界就悄悄地回洛阳去了。
    祖逖内心感叹不已,对周处说道:“多亏皇上鸿福才平安无事。”
    祖逖又道:“周老将军,你已花甲之年还在征战疆场,而祖某年纪轻轻却无法为国尽忠,真是羞惭之至。”
    “祖捕头不要这样说,真是折杀周某,周某在洛阳也曾听说祖捕头的名号,和你的兄弟刘琨都是响当当的青年材俊,你们建功的时候在后边呢,成就定当在老夫之上,呵呵。”
    祖逖道:“将军,今天交接完军械等物我再到您帐中拜访。”
    “好,老夫非常欢迎,老夫知道你兵书读得也不少,晚上就住在军中,我们畅谈一番。”
    “好,一言为定。”
    说着周处引着车队到了征西将军府,这个府第是赵王司马伦的官署,司马伦调回洛阳,自然也就成了梁王司马肜的行署。
    周处指引众军士将箭枝刀枪等军械放进将军府武库,饷银进了官库,周处的军营在城外北郊,于是车队载着粮草直奔军营。
    到了城北军营,天已黑透,众军卸了粮草,扎起营帐,祖逖宣布道:“今晚宿营一晚,明日启程回洛阳。”
    祖逖刚扎好自己的帐房,有军士来告诉他周将军有请。
    祖逖和韵茹一齐来到周处的中军帐,周处已经命人备了酒菜。
    席间自然聊起关中军情,这也是祖逖所关心的,祖逖说道:“周老将军,关中战事依您所见什么时间可平。”
    “依老夫说,战事一月就能平息,但调处不当可能会一两年,三五年,那就没有期限了。”
    祖逖心中纳闷,说道:“这话从何说起,久闻老将军用兵如神,战事为什么会拖三五年呢?”
    周处喝了口酒,一捋胡须道:“老夫说一月可平,绝非说狂话,但那可是有条件的,老夫要独立的兵权,不能受制于人,如此老夫方能放手去做,任那齐万年几十万人马,也绝不会超过一月之期的。这三五年的说法就如现在一样,老夫任一个毫无军权的先锋,有事必先禀奏梁王知道,还要受安西将军夏侯骏的节制,行军打仗全听梁王瞎指挥,没有一点主动权,这样打下去,关中战事恐怕难平啊。”
    “可您在关中的威名洛阳百姓也都知道了。”
    “威名?那还不是因为老夫经常和齐万年的部众遭遇打硬仗吗,如果不是老夫能随机应变,恐怕早就死在齐万年的手里了,长安恐怕早就成了齐万年的老巢了!”
    “老将军,梁王为何不放兵权与你?”
    “梁王……梁王……他这完全是故意的,他根本就不想让老夫建功,此事说来话长,唉,我就简单地告诉你吧。”
    第二十七章孤胆深入
    “其实老夫和梁王早就结下了梁子,当年我做御史中丞时,梁王犯了律法,老夫按律治了他的罪,从此他记恨在心,并放出话来,早晚要我人头落地。说的难听点,这次梁王保我为先锋就是要置我于死地,只是齐万年兵势太汹,暂时没有要我的命罢了,老夫自出征的那一刻起就做好了随时殉国的准备!”
    “啊,梁王怎么会为一已之私置天下于不顾呢?”
    “梁王本来就是一个无能而自私又利的王爷,在他眼里天下就是儿戏,跟赵王司马伦一样,都是有事就想拍屁股走人的主儿。”
    祖逖看到周处处境如此艰难,说道:“老将军,若您不嫌弃,我愿留下来帮您。”
    “这怎么行,你不任军职,不能在军中效力!”周处知道祖逖是忠义之人,他怎么舍得他跟自己在这里送死呢。
    “老将军,请成全祖逖一次,虽然我不是军中之人,但同样可以为国效力!”
    “绝对不行,明日你就带人回洛阳!”周处回答坚决。
    “将军,祖逖退而求次,我要求在这里停留十天,听候调用,全当是在军中历练,为以后征战疆场做个铺垫。”
    “你要这么说老夫勉强可以答应,就如你所说在军中历练十天,十天一到就立即回去!”
    “祖逖遵命!”
    这时进来一名军官说道:“将军,匈奴郝部在马兰山屯驻,部众有几万,时常出来劫掠,为祸不浅。”
    “知道了。” 然后挥手示意军官退下。
    祖逖看周处心事重重,说道;“将军为郝部忧心?”’
    “是啊,匈奴郝部正是关中氐羌之乱的起因,在赵王当政时期曾经有个叫郝散的部率,当年他聚众造反,但被冯翊郡欧阳建打败,郝散四处奔逃,后来不得已之下向官府投降,可是赵王却密令欧阳建杀了郝散,他的弟弟郝度元听到风声带着部众逃走了,就在去年打着为哥哥报仇的旗号再次造反,但势单力孤不能成事,所以投靠了氐帅齐万年,并和其他氐、羌部帅拥齐万年为帝大肆起兵,很快就纠集了氐羌几十万部众,赵王当时就吓跑了。”
    “现在郝度元是齐万年的得力手下,兵力强势,如果能让他归降朝廷,齐万年就孤掌难鸣了,兵家有云:攻心为上,老夫想要收服郝度元,只是现在尚未找到合适人选前往说服,因为所派之人必须有胆有识,要一人独往方能显得我们心无芥蒂……”
    “原来是这样,我很赞同将军的说法,若能招降郝部,兵不血刃,真是上上策,将军,祖逖愿往!”
    “你……?”
    “祖逖虽然未经战阵,但有一颗赤胆之心,相信待人以诚,郝部又何来抗拒之由。”
    “洛阳双侠果然名不虚传,好,老夫就答应你,我这里有准备的雍州刺史解系写的 ,他了解当年事情的经过,相信郝部看了一定会有所动摇,你若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郝部归降朝廷不无可能。”
    祖逖接过周处递过来的信,说道:“祖逖一定尽心去办,争取郝部归降朝廷,早日平定齐万年。”
    周处赞许地点了点头:“好,你去准备吧,明日动身。”
    祖逖和韵茹到了营帐,韵茹担心地说道:“大哥,你一个前去郝部,我很不放心,我也跟你去吧。”
    “不行,没听周将军说吗,前去劝降必须是一个人,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那————那————大哥,你要小心了……”韵茹一脸的担忧。
    “你放心吧,我会全身而退的,相信我。”
    韵茹打了一个哈欠,祖逖心疼地道:“韵茹,你快睡吧,明天你就和司隶府的人回洛阳。”
    “不,我不回去,我要等着你,要和你一起回洛阳,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就什么时候回去。”
    祖逖知道拗不过她,只好说道:“那你老实在军营呆着哪也不能去,等我回来就回洛阳。”
    “好。”
    祖逖给韵茹铺好床,自己抱了床被子铺在了地上,对韵茹说道:“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一夜无话,第二日祖逖早早起来,打发走司隶府的军士民夫,别了韵茹和周处,骑上快马,直奔马兰山而去。
    马兰山在北地郡泥阳县境内,这里是内迁羌氐人的聚居区。郝度元一众匈奴人就躲在山上,这两年来没少打家劫舍,欺负百姓,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跟齐万年起事后更加狂妄。
    祖逖马不停蹄来到马兰山下已是黄昏,他住在镇上一家客栈,第二日一早就步行去了马兰山。
    马兰山山势挺拔,森林茂盛,流泉飞瀑,祖逖沿着小路盘桓而上,不多时,前面窜出四名手持弯刀的大汉,拦住去路,其中一个喝道:“什么人这么大胆敢独自一人上山,红脸汉,你是干什么的!?”
    祖逖抱拳道:“我是祖逖,在周将军帐下做事,今天奉刺史解大人和周将军之命找郝大帅有事相商。”
    大汉怒喝道:“解系当年下令杀了我们的大帅郝散,我们还要找他算账呢,你是他所派,这不是找死吗,这可是你送上门的,先杀了你再说!”
    大汉挥刀来砍,祖逖闪身躲过,大汉接连猛砍猛剁,祖逖沉着应战,毫发无损。
    大汉道:“哟呵,武功不错,弟兄们,都给我上啊。”
    其余几人也都抡刀欲上,祖逖提剑说道:“慢着,今天我并非为打打杀杀而来,我为的是你们部落的安危和出路,难道你们一辈子就窝在这马兰山里吗!?”
    大汉拦住他们道:“且慢,先听听他说什么。”又对祖逖道:“你一人来此到底想干什么?快讲!”
    祖逖道:“刚才我说过为了你们部落而来,至于具体的事情,等见了你们郝部帅再说。”
    大汉看看祖逖后面,祖逖道:“不用看,就我一个人。”
    大汉又看看其他人,有人近前道:“反正他是一个人,我们带他去见大帅,看他怎么说,说得不称心就杀了他也不迟。”
    大汉点点头道:“好吧,跟我走吧,”又对其他人道:“眼睛放亮点,如果有情况就马上放狼烟!”
    “是!”
    第二十八章深深折服
    大汉带着祖逖在山间行走,沿途有匈奴喽啰放哨,走了老长时间才来到一座洞前,这是个天然石洞,洞前有人把守,进了洞里甚是宽广,看来他们整个部落都住在里边。
    祖逖被带到洞内的一个别洞,这里就是郝度元跟小帅议事的地方。
    郝度元坐在虎皮铺就的天然石凳上,两边摆了十几条石桌,很多人在那里大口吃着肉,喝着大碗酒,一片喧嚣声。
    郝度元长了一张匈奴人特有的有棱角的脸,戴着一顶羊皮帽子,在他的宝座上细细审视着祖逖,他看到祖逖年纪轻轻,心里想他敢一个人上山是不是吃了豹子胆。
    刚才那位大汉说道:“大帅,这人要见您。”
    郝度元摆手道:“嗯。”然后他又继续审视祖逖,他走下宝座,围着祖逖转了两圈,突然哈哈哈哈大笑。
    祖逖不知他笑什么,不高兴地道:“郝部帅,你看够了吗?”
    郝度元止住笑道:“我笑你一个年轻娃子,还要佩把剑,是不是装模做样?我就纳闷了,周将军和解系会派你来,摆明了是看不起我。”
    祖逖不卑不亢道:“是不是装模做样要真较量了才知道。”
    郝度元又笑了:“哈哈,先让我试试你的武功,如果你过不了我这关就是绣花枕头,就是看不起我们郝部,不但你说不了一句话,还会杀了你,哈哈。”
    祖逖看郝度元不过一莽夫,武功肯定也是猛三斧,跟他动手是应该小菜一碟,看来要先挫一下他的锐气,于是他说道:“郝部帅,我今天是为你们部落而来,想不到你这么对我,不过你既然执意比划,我也只好奉陪。”
    说着祖逖退后几步,用脚围着自己划了个圈,说道:“郝部帅,随便你用任何兵器,只要能把我逼出这个圈,就算我输了,祖逖随大帅处置。”
    郝度元听了先是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接着用脚跺着地,用手捶着胸哈哈大笑,不仅是他,四周的随众也都笑得人仰马翻!
    郝度元捂着肚子说道:“笑死我了,好,这可是你说的,别说我欺负你,来人,取我的“霸王刀”!
    祖逖看到两个人走到一个凳旁,上面放着一个刀架,刀架上面放着一把刀,两人直接抬着刀架一路呲牙裂嘴,似是费了很大的劲才来到郝度元面前,放在地上,两人气喘吁吁,郝度元骂了句:“没用的东西!滚!”
    郝度元用手轻松地拿起那把大刀,舞了几下。它的形制跟其他弯刀没有区别,只是在宽度和长度上略显蠢笨,重量上自然是平时刀的几倍,祖逖从刚才两人费劲程度推测这刀怎么也得近八十斤,他心里暗想郝度元能舞动此刀,看来武功不弱,我要小心了。
    郝度元手持弯刀来到祖逖画得圈外,说道:“年轻人,这可是你自找的,别怪我无情,但是呢,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乖乖地跪下给我磕个头,向你的主子回复说我郝大帅活得好着呢,怎么样,你要想清楚了。”然后眼睛盯着他。
    祖逖最烦别人将他的军,生硬地回道:“我祖逖说话算数,翻来覆去算什么好汉,若是你能在十招之内逼我出圈,我绝对认命!”
    郝度元大声道:“这会儿还喘上了,成了十招之内了,口气越来越狂,好!痛快,我也不婆婆妈妈的了,我今天要拨拨你的狂刺,看招吧!”
    郝度元大刀一挥一个“大漠扬沙”横扫过去,似是漫不经心,力道却有千钧之重,祖逖看刀来到,脚下不动,身子往后一仰躲过,郝度元惊道:“呵!小子,有点本事,好,再来!”
    郝度元接连几招凶猛进攻,几次都把差点把祖逖逼出圈外,祖逖沉着化解,险象从生,令旁观的部众都不禁连声为祖逖叫好,郝度元向他们瞪了一眼,部众立时都捂住了嘴。
    眼看郝度元六招使过,东南西北每个方位都作了一番进攻,祖逖依旧在圈的中间,郝度元有点焦急,这可只是把一个逼出圈如果再不把他战胜,自己在部众的眼里威信何存啊!
    他接着使出一招“地趟刀”攻他下路,祖逖用上刚学过的轻功,闪转腾挪一一化解,郝度元眼看只剩一招的机会,向后几个腾跃,跟着使出绝招,也就是杀手锏“无敌旋风刀”,但见一团光影裹着郝度元似一股强劲的旋风向祖逖袭去!并且想要自己占据整个圆圈!
    祖逖直到现在还没有拔剑,只用剑鞘对敌,见郝度元最后一招拼尽全力,知道他是孤注一掷,逼自己出圈,想想使命在身,只好拨剑在手,看刀闪闪来到,施展轻功凌空而起,接着倒立着仗剑俯冲下来,挥洒几下过后,郝度元的刀竟断作几截,只剩刀柄在手!
    不等两人的头格在一起,祖逖再次折身而上,几个腾跃,翻身落下,并没有落在圈外,而是落在了郝度元的头上!因为郝度元就站在圈里。
    郝度元攥着刀柄,嘴巴好久没有合上,象定格在那里一样,他惊叹祖逖的武功,最重要的是他手下留情丝毫没有伤到自己,凭他的武功凭他的剑要取自己性命简直是易如反掌,可他没有这么做,郝度元彻底地服气了,不仅被祖逖的武功,也被祖逖的气度所折服,他把刀柄掷在地上,说道:“我输了!”
    祖逖飞身而下,谦虚道:“承让承让。”
    郝度元转而客气起来,匈奴人就这样,你把他打得服服贴贴才会拿你当回事,他说道:“请壮士上座。”
    祖逖走上宝座旁的偏座,四下拱手然后坐了下来。
    祖逖说道:“郝帅,我叫祖逖,这次奉解大人和周将军之命来送信,请郝部帅看过再说。”
    祖逖掏出信,旁边一个喽啰取过递给了郝度元,没想到郝度元一巴掌打在那人脸上:“你作死啊,明知道老子不识字,还给我信,快点给我念!”                          
    喽啰拿回信打开,一边用手捂着火辣辣的脸,一边念道“郝…郝…部帅……度元阁下……前者令兄率众投……投…………投…………”
    .
    第二十九章顺利招降
    刚念了一句,郝度元起身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你娘的,让你念个信这么费劲!”
    喽啰爬起来,委屈地说道:“大……帅……我……我……是个结巴……您……又……不是不……知道……”
    郝度元似乎一付恍然大悟的样子,笑着道:“对对对,我忘了,继续。”
    喽啰又念道:“本府……欲将你部迁……迁……往雁门一带,亦兵亦民,为大晋出一……份力,你部也可……可……有个出路,奈何枝………节横生,有人从中作梗,命冯……翊……都尉杀了令兄一众,此令并非……本府做出,还请郝部……帅细察。你部不…不…明……情由把罪责……责……责……”
    念到这里,郝度元把碗一摔,吼道:“丢人现眼的东西,你倒是念啊!”
    喽啰又委屈地道:“这个……字……不……不……不……”
    郝度元又上前想打他,祖逖知道这次肯定是有不认识的字,可能郝部里就他一个人认点字,他止住郝度元道:“大帅,不要怪他,肯定是有不认识的字。”
    小喽啰感激地点了点头,祖逖又道:“我来念吧。”
    喽啰连忙把信上前递给了祖逖,祖逖又继续念道:“你部不明情由把罪责咎于本府,几次刺杀本府,本府对此也不予追究,望你部能在本府感召之下归降朝廷,本府定将你部迁往雁门耕种,从此相安无事。本府一切事由都托于来人,若是有意可与他商榷。”
    祖逖念完,郝度元道:“听口气一定是解系的亲笔信,他说当年的命令并非他所下,我也觉得此事蹊跷,看来事出有因,不用说也是孙秀这个老贼从中作梗,当时有官府的使者前去索贿没有得逞,所以就恼羞成怒杀了我哥他们,看来使者就是奉了孙秀的令去的。既然解刺史有意招安我部,那我们就商榷一下吧,只要解刺史有诚意,我部也不愿过这种跟朝廷对抗日子。”
    祖逖一听有戏,说道:“郝部帅说的是,解大人的官声相信你也知道,他一定不会做出杀降的事情,这次让我前来任何人都不知道,为得是不再出现上次那样的事情。”
    郝度元来了兴趣,湊近祖逖道:“我就怕是解刺史能容我们,朝廷未必会放过我们。”
    祖逖道:“这个容易,只要我们谈成,你部立即前往雁门,而且解大人马上就会向朝廷递上奏折,朝廷回复下来赦了你部的罪,从此就相安无事了。”    
    郝度元想了想走到一边和几个小帅嘀嘀咕咕一阵,回来道:“祖兄弟,我看不如这样,为了慎重起见,我们要等解大人递上奏折朝廷回复之后再作定论,如果朝廷真的赦了我部的罪,我一定率部归降朝廷,你看怎么样?”
    祖逖知道他们再也信不过官府,想想如此结果已是不易,只要解大人动作够快,招安一事定能顺利进行。
    祖逖想到这里答应下来,辞过郝度元下山回长安复命去了。
    祖逖走后,马上就有一个人上了马兰山,他就是刘聪。
    他有二十几岁,猿臂熊腰,眉飞入鬓,肤色古铜,眼似铜铃,着一身黑色锦衫,腰挎宝剑,他在五部当中武功仅次于刘曜。
    刘聪为什么会来这里呢?原来刘聪是这里的常客,因为他们同是匈奴人,自然无话不谈,刘聪要做的就是让郝度元率部造反,做他们五部的探路石,这样可以试出朝廷的实力,最重要的是让关中从此陷入无休的战乱之中,那样五部匈奴隔岸观火,等到拖得朝廷筋疲力尽的时候再争取朝廷让五部匈奴出兵平叛,那样刘渊就能趁势一举占据关中,然后进兵中原,那时的中原相信也已在刘曜的活动下早就动乱不已了,整个天下都会是匈奴的,刘聪他们的算盘打得够响的。
    刘聪的第一部计划也算是成功了,就在去年,他在父亲的差遣下来到关中,怂恿郝度元为自己的哥哥报仇,造反之后还联络了齐万年,声势逐渐壮大起来,让朝廷很是头疼不已。
    刘聪一路上山畅通无阻,和郝部早已相熟,他来到洞中,郝度元众人正在喝酒吃肉说着招安的事。
    “刘兄弟来了,好久不见,来来来,先喝口酒,”郝度元见刘聪来到热情地招呼。
    刘聪看他高兴异常,知道一定有事,问道:“看郝大帅如此高兴,一定有喜事吧。”
    郝度元眉毛一挑说道:“也算是喜事一桩,雍州刺史派一个叫祖逖的来招安我部了,过不多久,我们就能离开这里前往雁门,过安稳日子了,朝廷也马上要赦免我们的罪,哈哈,我们快要熬出头了。”
    刘聪听了忙问道:“有这种事,大帅可不要高兴的太早了,如果官府真心招安当然是好事,我也替你们高兴,只是恐怕朝廷不会轻易放过你部吧,毕竟你们是造反的大罪,而且皇上齐万年知道了也绝饶不了你的!”
    郝度元说道:“这个刚才我们都谈妥了,什么时候朝廷赦了我们的罪,我们就什么时候归降,这总该稳妥了吧,再说在我们没有确切行动之前,齐万年也不敢动我们。”
    刘聪可不想让郝部受招安,那样的话就会坏了他们整个计划,他喝了口酒试探着挑拨道:“郝大帅,你我同是匈奴人,我可是替你们担心,想当年你哥哥率部归降,还不是落得个身首异处,幸亏你跑得快,不然你今天怎么会在这里喝酒痛快,你可要想清楚,可不能把你部往火坑里推啊。”
    郝度元道:“我看这次应该不会吧,来人讲得信誓旦旦,不会有假吧。十日之后,没有朝廷的赦免消息,我们就再也不相信官府了。”
    刘聪不屑地蛊惑道:“那是骗小孩子的,我敢担保,解系不但不会上奏朝廷赦免你部的罪,而且周处还会对你们有所动作,上次的教训你们忘了吗?难道还要再次的上当,如果你们不信,那走着瞧好了,别说十日,再过一年朝廷的赦令也不会到达关中,因为解系根本不会上奏朝廷!”
    郝度元这会拿不定主意了,他说道:“事情到底怎样,那要看看解系会有什么动作了。”
    “好,那你就等十日之后吧。我要下山了。”
    郝度元心事重重无心相送,只说一句:“慢走。”
    刘聪下了山心里想着怎么破掉朝廷的招降,还未走到镇上,迎面过来一人,问道:“可是刘聪四弟?”
    “你是……?”刘聪看她装束奇特,不清楚她是什么人。
    新三十章暗中相助
    “我是卑弥呼,邪马台国女皇,是你刘曜大哥早年的夫人。”
    “我听大哥说起过,只是从未谋面,那我该叫一声大嫂了。”
    “刘聪,我就是你大哥派来帮你的,有什么事你就吩咐吧。”
    “大哥也真是糊涂,怎么会派嫂子来帮我。”
    “刘聪,在我们邪马台国,我虽然是女王,但同时也是一名忍者,忍者的规矩就是一旦有了主人就要无条件服从,所以现在我把你当做了主人,你就尽管吩咐吧。”
    刘聪大为高兴,有这么忠心的忍者帮忙,以后行事就方便多了。
    “大嫂就委屈你一下了,现在就有四件事要做。”
    “四件?”
    “是的,这些事我出面都不方便,第一,刚才有人从山上下山骑一匹白马往南走了,是个年轻男子,名叫祖逖,你追上他把他杀掉。”
    “没问题,我完全能追上杀掉他,第二件事是什么?”
    “第二件是杀了他之后,前往长安城外的军营刺杀大将周处,他是个老头,你去了之后很容易就能认出来,看哪个是一把胡子的将军就是他了。”
    “这个也容易,第三件事是什么?”
    “第三件事,明日午后会有雍州府的信使前往洛阳送一份奏折,你要在半路劫杀信使,取到奏折。”
    “对付几个差人更加容易,还有第四件事呢?”
    “第四件要几天以后,就在这座山上,你要给我进去刺杀几个匈奴小帅,造成是官府派人干的假象,这四件能办到吗?”
    “哈依!一定完成。”卑弥呼说着马上就没了人影。
    刘聪暗叹道:“难道这就是邪马台国的忍术!太神奇了!”
    祖逖骑快马一路疾奔,他要快点赶回长安,告诉雍州刺史立即写奏折发往洛阳朝中,心里只嫌马慢,就这么跑着,前方远远一个人拦住去路,立在正中央,手握柳叶钢刀,她就是卑弥呼。
    到了跟前,祖逖勒马问道:“什么人拦路!”
    “来人可是祖逖?!”
    “正是祖某,你是什么人?”
    “别问那么多,拿命来!”卑弥呼说着挥刀跃起,照着祖逖面门劈去!
    祖逖飞身而起,挥剑格挡,铛地一声,刀剑相交,火星四射!
    祖逖感觉这人的武功不弱,至少在自己之上,但外无援手只能以命相搏。
    渐渐地,祖逖有些不支,衣服已被划破几处,卑弥呼再施杀手,正要端刀刺向祖逖,突然双手中了才几枚钢针,大叫一声,刀也差点掉在地上,祖逖看有人帮忙,马上反攻,卑弥呼手上鲜血直流,无心再战,甩出一颗闪光雷遁走了。
    按照方位,飞针应该是从左边树林里发出的,那会是什么人呢,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这人是友不是敌,祖逖顾上多想,再次上马直奔长安而去。
    回到长安向周处回报之后,周处马上让祖逖去找庸州刺史解系,向他说明一切,让他拟一份奏折上奏朝廷。
    祖逖马不停蹄前往雍州府找到解系,解系听了大为高兴,马上就拟了一份奏折让人快马送往洛阳。
    一切办妥,祖逖总算松了口气,可是他想不到的是,在新安县驿站外,卑弥呼早就在那里等候邮差了。
    夜,漆黑一片,军营内各处营帐已经息灯,而中军帐内依旧灯火通明,周处还没有睡,他站在地形图前仔细地看着,想着对付齐万年的办法。
    突然间,几枚飞镖直朝周处袭来,旁边两个近卫各自用身体挡下了飞镖,保护了周处,一个人已经奔进门来,帐门口的两个守卫早已丢了性命。
    原来又是卑弥呼,昨天没有杀掉祖逖,就先行前往新丰劫杀邮差取到了奏折,接着晚上潜入军营要来刺杀周处。
    营帐内其余两个近卫大喊:“有刺客!”声音惊动了祖逖,他马上冲出营帐查看,韵茹也问道:“大哥,怎么了?”
    “军营里有刺客,你在这呆着,我去看看。”
    中军帐内,周处已和卑弥呼打了起来,周处虽然年已花甲,但身手依然敏捷,卑弥呼竟奈何不得,真不亏是军中老将。
    祖逖进来一看正是昨天刺杀自己的人,马上就拔剑加入进来,两人打她一个,卑弥呼立处下风。
    卑弥呼看打不过,施起忍术,马上没了人影,祖逖感到奇怪,周处见多识广:“小心,这是忍术,她一定躲在哪里了!”
    祖逖眼睛四下扫动,但丝毫看不见她人在哪里,突然,猛觉后机来风,原来是卑弥呼袭到,祖逖一个回头捞月,反手一剑,挡住了她的偷袭。
    但是卑弥呼马上又没了人影,不时给祖逖和周处一个偷袭,一会儿前面一会后机,弄得两人疲于奔命,难于应付,照这样下去,两人力尽就会被杀掉,四下里赶来的军士也看不到人,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根本插不上手。
    韵茹站在军士群里,看祖逖两人被动,想要帮他却也看不到人,怎么办呢?
    韵茹突然眼前一亮,有了,看刺客刚一出现就立即钻进她的心里,原来韵茹要知道她到底要躲哪里,刺客往哪躲肯定在心里先想好的,这下韵茹彻底知道了,他看到刺客遁形之后,马上就朝祖逖大喊:“大哥,她就在后边桌子上站着!”
    祖逖下意识地拿剑朝桌子上方刺去,果然,卑弥呼现形和他对打起来,周处也来帮忙,卑弥呼打不过又遁了形,韵茹这时又喊道:“大哥,她在书橱左边上站着!”祖逖又朝书橱左边刺去,卑弥呼又现了形,来回几次,每次都被韵茹说出藏身的地方,卑弥呼看有人破了她的忍术,无所遁形,只好溜走了。
    韵茹上前对祖逖道:“大哥,有没有受伤?”
    “不要在这里,这里很危险!”
    “大哥,她走了,现在安全了。”
    祖逖看着韵茹不解地问道:“韵茹,你怎么知道她走了,还有刚才你一遍遍地提醒我刺客的方位,为什么那么精准,难道你能看到?”
    第三十一章一道圣旨
    “大哥,这个……这个……这是第六感觉,我也说不清楚。”韵茹支支吾吾。
    周处说道:“不管怎么说,还是多亏了你这个小马夫。”
    祖逖虽然知道韵茹在敷衍他,但既然她不愿多说,也不好追问。
    卑弥呼遁走之后,来到客栈见到了刘聪,卑弥呼说道:“刘聪,这次失手了,没有杀掉你要除掉的人,对不起。”
    “没有关系,以后还有机会,奏折一定取到了吧?”
    “取到了。”她说着就把劫来的奏折递给了刘聪。
    刘聪打开一看上面写道:“关中郝部时有叛乱,为关中之首患,前者赵王处理郝散归降一事甚是不当,所以郝部不服,更是仇视晋廷,其始作俑者是赵王幕府孙秀,孙秀无耻小人,当杀之而谢关中百姓。为保我大晋国祚长久,臣欲招降郝部,赦免他们以前造反之罪,令其出居雁门一带,为我大晋防范鲜卑、乌丸、丁零,亦兵亦民,此为破齐万年之上上策。恭请圣裁。 臣雍州刺史解系叩首。”
    刘聪看了哈哈大笑:“好你个解系,你想得倒美,郝部归降谁当我们的马前卒!”
    “刘聪,我打算明天再去刺杀周处和祖逖,只是……”
    “只是什么?”
    “今天有人破了我的忍术,我的隐身幻术竟然不起作用了,无论我藏身在哪,那个人就能很快说出我的方位,这就奇了,中原果然高人辈出。”
    “那人会是什么人?”
    “看样子只是个在军营里喂马的马夫,如果一个如此普通的人就这么难对付,我看你们的匈奴大业会很难实现。”
    “错!你不要长别人志气灭我们的威风,无论怎样,我们的大业一定能成!”
    “是我说错话了,对不起。”
    卑弥呼毕竟是他的嫂子,刘聪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又说道:“大嫂,周处不用你再去刺杀,我想到了另一个办法,叫双管齐下,现在我们在宫里也有了卧底,我飞鸽传说让大哥指使卧底略施小计,然后再在梁王那里添把火,周处不用我们动手很快就得玩儿完,哈哈……”
    卑弥呼道:“那么祖逖呢?”
    “祖逖毕竟是小人物,先留他一条命,只要朝廷不重用他,再大的能耐也施展不出来,威胁就不会很大,大嫂,后天你就去马兰山一趟,杀两个小帅,要做得漂亮点。”
    “哈依!”
    “大嫂,这里有个腰牌,等做完后,就丢在尸首旁边,让别人以为是打斗时不小心落在那里的。”
    “这是什么腰牌?”
    “是晋军的腰牌,相信你也该明白了吧。”
    “哈依,我明白了。”
    这一日刘曜接到了刘聪的飞鸽传书,他打开一看笑了起来:“果然是好计。”
    他马上让呼延翼去城东宅子等候刘基给他下达任务。
    城东宅子刘基两人每天必有一人前去联络,为得就是互通消息,传达指令。
    呼延翼见到了从宫里出来的刘基,告诉了他刘曜下的任务,刘基听了之后,眼一眯笑道:“这个容易,现在老娘们特别听我的话,哈哈。”
    呼延翼也随着笑了起来。
    现在刘基和刘振已经双双进宫了,并且对宫里的一切都基本熟悉了,行事也就方便了,只是要大肆兴风作浪还尚需时日。
    芙蓉殿内,贾南风躺在凤榻上,太医令程据起身出了门,刘基和刘振走了进来。
    贾南风刚刚松完筋骨,刘基说道:“娘娘,我们来侍候您。”
    贾南风慵懒地说道;“来吧,给哀家按摩。”
    刘基两人来到榻前,一人一条腿按摩着,贾南风嘴里舒服地哼哼叽叽地叫着。
    刘基说道:“娘娘,奴才每次上街都能听到一些对朝廷的议论。”
    贾南风感兴趣地道:“小福子,你们听到什么了,有没有听到说哀家的话?”
    “当然有了,而且大部分都是说娘娘您呢。”
    “嗯?有这回事,他们都说哀家什么了?”
    “百姓们都说天下承平多亏了皇后帮着皇上治理天下,说您任用贤臣,德馨貌淑,一心为国,堪称一代贤后啊。”
    贾南风听了坐了起来:“百姓真这么说的,以前华歌和陈舞听到的是都夸太子和张华的声音,你们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奴才绝无虚言。”刘振也信誓旦旦地说道。
    “娘娘,声望都是自己挣来的,只要多做些迎合百姓的事就会得到拥戴。”
    “嗯,有道理,小福子,依你所见,现在哀家应该做点什么事?”
    “娘娘,现在百姓最关心关中战事,老将军周处作战勇猛,到处都在宣扬,如果您提议朝廷给周处颁一道嘉奖令,那么百姓一定会对您倍加颂扬,还能盖过太子的名声。”
    “有道理,我一定要盖过太子的名声,我今天就派人拟旨,快马送往关中周处军营。”
    “这就好。”
    “娘娘,奴才觉得太子现在越来越不象话了,很久没来这里给您请安了吧。” 刘基开始挑唆皇后和太子的关系。
    “本来他眼里就没我这个母后,早晚我要废了他,另立贤能的太子。”
    “是啊,娘娘,应该早做打算,说句不好听的话,皇上万一哪天驾崩……太子可就是名正言顺的皇上了,到时您能不能做皇太后可是个未知数啊。”
    “嗯,哀家心里有数,这事可急不得,总得抓到他的把柄才能废他的储君之位,谧儿在东宫做侍讲,还没发现他有什么纰漏,一旦让哀家找到他的死穴,那他可就死定了,小福子,现在我们就去北宫拟一道圣旨。”
    “是,娘娘。”
    北宫御书房,贾南风让人找来潘安拟了一份圣旨,只差盖玺章了。
    玉玺一般都在皇上司马衷身上,他此刻正在跟宫女嘻戏。
    刘基看到皇上有四十几岁,长得肥头大耳,并且有个坏毛病,就是不时地向右扭头,扭头,扭头,刘基觉得有趣,这皇上得的是什么坏毛病。
    其实刘基哪里知道,这并不是司马衷先天的贱毛病,而是贾南风在朝堂之上设了垂帘,来了个隔帘听政,每当在朝堂上有大臣请奏事项,司马衷必不敢先说什么,总是要向右扭头,意思就是让贾南风提示怎么做,贾南风悄悄说了之后,司马衷才会再给大臣说,大臣每说一句,司马衷就扭一次头,这样的动作七八年来一直持续,任是谁也会养成贱毛病的,真是难怪。
    贾南风走到他跟前揪住耳朵:“让你玩玩玩,就知道玩玩玩,拿玉玺来我用!”
    刘基一看很是吃惊,皇后竟然这么对皇上,那皇上还不龙颜大怒杀了她。
    可没承想,司马衷一手抓贾南风的一边喊道:“轻点轻点,不就是用玉玺吗,给你!”他说着从怀里掏出玉玺递给了贾南风,贾南风蘸了墨盖了章,司马衷早在旁边等着了:“快给我,快给我。”
    贾南风递给他玉玺,他再装回怀里,扭了八次头,继续去玩游戏了。
    刘基看着傻里傻气的皇上,这才知道刘渊说的是真的,皇上智力不足,有点痴傻,今天算是见识了,怪不得贾南风能一手把持朝政呢,刘基又心里暗笑皇上虽然傻点,但也知道玉玺是好东西,总是带在身上,嘻嘻,这可是他吃饭的家伙。
    圣旨被快速送到了关中的周处军营,周处跪接圣旨,并恭敬地安放在了中军帐中。
    看着周处获此殊荣,有人上道了,所以就坐不住了,并且是恼羞成怒,气急败坏,一蹦八尺高,还要玩儿死周处!这个人就是周处的对头兼上司梁王司马肜!
    第三十三章 将星陨落
    他马上命令人马准备好,如果周处来攻山就捉住他立威。
    一个时辰之后齐万年看到周处的人马正在登山,他一声令下放下滚石擂木,大石擂木顺山而下,周处用准备好的铁制栅栏撑开放在两边,军士躲在后面,大石擂木都被挡回到中间滚落山下,周处又命道:“马上回军到山下列阵,山上的骑兵马上就冲下来了!”
    周处说的没错,放完滚石擂木,齐万年派人率一万羌人骤马往山下驰去!
    此时周处已率人下山在空旷地摆开了阵势,羌兵知道周处就五千人马,并且是步战,他们立即散开如扇形般像一只只的狼肆无忌惮地冲向晋军!
    周处沉着应战,眼看羌兵越来越近,他一声令下:“放箭!”
    两千名弓弩手前列一步,身子半蹲,朝羌兵万箭齐发,箭雨袭向羌兵,立时前面的骑兵扑倒大片,后面的收势不住,自相践踏死伤不少。
    部分骑兵快要冲到了阵前,周处又一声令下:“长枪队何在!”
    长枪队由一千士兵给成,十人一排,两人抱一杆长枪,他们听到命令,挺枪向前,搠死不少骑兵,后面周处又命刀手冲锋,由于羌兵的骑兵优势没有发挥出来,所以被晋军乱杀一阵,双方激战一个时辰,羌兵一万人马已所剩不多,死了三个将领,剩下的要逃回山上,周处又命人一通劲射,齐万年的人马全部被包了饺子, 众军一片叫好声!
    周处清点人马,只折损了三百军士,他命令大家趁这个空隙到搬运箭支,毕竟对付骑兵箭枝是最有用的。
    军士们把所有的箭枝运到阵中,刚刚搬完,山上又冲下大批骑兵,尘头大起,周处一望,说声:“不好!箭雨要来了,准备朝天盾!”
    周处看到从山上冲下的骑兵有三万之众,并且很多人除了背插弯刀外,还人手一张弓弩,周处知道他们一定会用箭雨阵,所以他命令用上朝天盾,把军士的上方遮了个严严实实。果然,冲下的氐羌骑兵边驰边射,顿时晋军的上方落满了箭枝。
    箭雨阵过后,氐羌骑兵凭着人强马壮直冲晋军阵营,周处一看血战的时候到了,身先士卒,奋勇杀敌,一场力量悬殊的战事开始了,晋军看到周处带头冲杀,士气大振,一时间氐羌骑兵血肉横飞,经过了足足两个时辰,叛军丢下了二万具尸体逃回了山上,周处以五千之众,连杀叛军三万之众,缴获了很多箭枝和军械。
    此时的周处身边只有两千军士了,而且身体极度疲惫,需要休息,更需要吃东西,因为全军将士没有一人吃一口饭,早已饿了。
    齐万年连折人马,心中恼恨,决定亲自带五万人马下山活捉周处。
    齐万年带人气势汹汹下了山,在离晋军一箭之地的地方停住,他看到一群衣衫不整,但阵形整齐的军士正严阵以待,齐万年心里由然生出敬畏之心,他对周处是了解的,但怎么也没想到周处会以微弱力量挫他两阵,他咬牙道:“传令,郝度元部一万人马冲锋!”
    郝度元应声而出,快马带人冲向晋军,周处照旧巧用箭阵,把郝度元人马损去一半,两军交织在一起,郝度元和周处斗在了一起,半个时辰之后齐万年看郝度元不支,命人吹起收兵号角,郝度元回到叛军大阵,齐万再次命一小帅带一万人马冲击晋军,原来他要用车轮战法。
    几次冲锋下来,周处只剩一千人马,周处多么盼望司马肜能以国家为重,派军来接应他,如果那样,整个战局就会扭转,齐万年也会被生擒,关中战事马上就能结束。
    但这只是周处的一厢情愿,梁王司马肜此刻在长安看着歌舞,喝着小酒,专等周处的死讯,或者是周处投降齐万年的消息,更想听到的是周处回军的消息,因为那样他就可以用临阵脱逃的罪名亲手杀了周处,更能斩掉他一家,享受报仇的乐趣!
    战场上的周处带领晋军打退了叛军的几次冲锋,一直到日落战斗都没有停止,这时有人劝周处撤退,周处抱了必死的决心,要以身报国。
    到现在为止,齐万年已丧失了六万兵力,被周处五千人马消灭了六万人,而周处还有五百兵力,这不能不说是奇迹。
    周处阵中箭枝用完了,缴获的箭也用完了,没有了箭枝,五百人马很难抵御叛军骑兵,很快地,他们被骑兵包围,周处身边的士卒一个个倒下,他们早就没了力气,只是报国的精神在支撑着他们。
    一阵风沙刮来,阵中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和马匹,残破的军旗斜插在地上,在风中猎猎作响,战场上只剩下周处一人了,他左腋下夹着一杆长枪,右手拿一把剑,剑身是尚未风干地血迹。
    周处立在那里,象一座铁塔,四周围定的骑兵看着他没一个敢上前,齐万年在后边喊道:“活捉周处者,官升三级!”
    立时,有五六个叛军跳下马拿着刀走向周处,周处竟然用一杆长枪把他们穿在了一起,然后扔在一边,又有十几人呼喊着扑向周处,周处用剑杀死了他们,这时一个小帅仗着武艺强点,上前要捉周处,没想到也被杀死!
    这时郝度元近了阵前,他拿出一张弓搭上箭,随着一声响,一箭射在周处的左腿上,周处单膝跪在地上,险些趴在地上,幸亏他用剑撑住了地,周处从早到晚没有休息过,他太累了,但是他一直没有倒下,他在盼望梁王能以国家为重派兵支援他,可直到现在也未见一兵一卒,周处知道再也不会有人来了,他颤颤魏魏摇摇晃晃要站起来,郝度元又一箭射去,周处心里一痛,随手抓过身边的一面旌旗,用以撑住身子。
    突然一骑飞驰而来,马上的人持一张弓,背后挂满了箭枝,对着周处旁边的骑兵一通连射,骑兵纷纷落马!
    这人就是祖逖,他知道周处此战难于身退,把韵茹在长安安顿之后,就要去梁山帮周处,可是他来到梁山附近有军士拦下了他,这正是司马肜事先的安排,他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去救援周处。
    一直到现在祖逖才绕道来到阵前,他射走骑兵,来到周处跟前下马就要拉周处:“老将军,快跟我走!”
    可周处没有走的意思:“谁让你上来的,给我滚!”
    周处不想走,更不想拖累祖逖。
    祖逖再次硬拉周处,可周处全身重甲,再说也中了很多枝箭,祖逖根本拉不动他,这时远方的齐万年搭上箭向祖逖射来,嗖地一声,祖逖没有中箭,原来周处用身子挡住了箭!
    周处嘴里喷出了鲜血,他声嘶力竭地喊道:“快走!留在这里也是送死!”
    齐万年冷笑着再次搭上了箭,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只狗窜到齐万年的跟前,众羌兵只注意人,哪会在意一只狗,没想到这只狗却跃起身子朝齐万年胸前踹去,齐万年中招了,口吐一口鲜血,而那只狗却又敏捷地跑向了远方,没等人反应过来就没了踪影!
    郝度元看齐万年受了伤喊道:“快,保护皇上!回军!”
    乱军再也顾不上周处和祖逖了,他们拥着齐万年向山上撤退。
    祖逖看乱军撤了,说道:“将军,乱军撤了!”
    周处向祖逖张出一只手,祖逖过去扶住了他,祖逖看了一眼战场:“弟兄们都死了,敌军也撤了,我们没有做孬种,我们还是胜了,我周处到死也没败在敌军手里。”
    祖逖道:“将军,跟我回家。”说着又要让他上马。
    周处已经气息微弱了,他摆了摆手:“我回…不…家了……我要跟……弟兄……在一起……”
    “将军……”祖逖泣不成声了。
    “祖逖,你要……答应我……一定要领兵……来关中,……平了……齐万年……为…为……”
    周处说完头一歪,以身殉国了,但是他的眼睛却没有合上,因为他想要看着祖逖平掉乱军。
    祖逖慢慢地把他的眼睛合上,仰天长啸,声音在山谷中久久回荡……

    第三十四章鸡鸣狗盗
    周处殉国,司马肜终于满意了,他唯一的遗憾就是周处没有投降没有后退,没有机会杀了他全家,至于什么时候能平掉叛乱,他是不会真正关心的。
    齐万年受了伤,知道了周处的死讯后兴奋异常,没了周处,他在关中就更加毫无顾忌了。
    祖逖和韵茹几天之后回到了洛阳。
    祖逖于路看到的是更多的难民涌向各方,但有很多人还是选择来到了中原,祖逖心情更加沉重了。
    刘琨和祖逖这天出了司隶府再次到了西郊,不多时,老汉就来到了:“你们倒是准时,果然一个月就回来了,祖逖,你的差事办完了?”
    “是的,师父,不过,您老见多识广,我有几句话要问您老人家。”
    “讲。”
    “我在关中战场上遇到一件怪事,当时我和周将军就要被敌军杀死的时候,突然有一只狗救了我们,它竟然能把健壮魁梧的齐万年打伤,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狗!?”刘琨惊讶道。
    老汉道:“这种事没有亲眼见很难说的,狗能救人也实属罕见,虽然我活了一把年纪,可也说不上个一二来,呵呵。”
    “那狗会不会是有人为了躲避敌军的眼睛而假扮的?”刘琨猜测道。
    “可我看那条狗就是一条真正的狗啊!”
    “这个还真不好解释。”刘琨摊了摊手道。
    “你们不要瞎猜了,练功要紧,开始吧,先把你们以前的练给我看。”
    祖逖两人用心练了起来,老汉手把手地教,特别是对祖逖,更是耐心倍至,面贴面背对背地教,刘琨不禁心里说道:“糟老头偏心!”
    这天祖逖刘琨两人在街上巡查,前面一名艺人正在说书,四下里围了很多人,两人本不想听,但祖逖听到他要说时下最新的段子,来了兴趣,想听听是什么。
    两人湊近了,艺人也正式开讲,他是一个中年人,手拿一把戒尺,只听他神秘地说道:“列位,可知道关中战场有狗扑贼首的故事吗?”
    众人都摇了摇头,有的说道:“狗扑人很正常的事啊,昨天我邻居的狗还咬了人呢。”众人大笑。
    “狗扑人当然不稀奇,可稀奇的是这狗根本就不是狗,而是一个人!”
    “啊!这是怎么回事?”众人都不明白。
    祖逖心道:“说的正是我遇到的事,看他怎么说。”于是仔细听他讲。
    “列位,其实要弄清事情真相,先要从一段历史说起,这段历史可是在司马迁的史记上记载地明明白白,并不是我编造的。”中年人卖关子道。
    “什么狗屁史书,我天天挑担子卖茶叶,哪读过史书,你快点讲,不讲我去卖茶叶了!”一个挑担子的说道。
    中年人呷了一口茶,眉毛一扬说道:“史书记载,当年五公子之一的齐国孟尝君礼贤下士,仗义疏财,门下食客三千,人才济济啊。”
    “废话,快入正题,我还赶着去卖萝卜去呢!”
    “有一次孟尝君受邀出使秦国,秦王看到孟尝君一代贤能之士,认为如果不能为其所用,终究是个大患,于是扣留下来,想杀掉他以绝后患。”
    “孟尝君很是忧心哪,于是托人去找齐国出身的一位秦王的爱妃说情,可这个妃子向孟尝君索要天下无双的狐白裘,不然就不会答应说情。”
    “但是这件狐白裘刚来秦国就送给了秦王,怎么还会有第二件呢。正在大家愁眉不展的时候,带去的宾客中有一位其貌不扬平时无所作为的人,他毛遂自荐深夜潜入宫中密室,盗来狐白裘,孟尝君把它献给了秦王宠妃,妃子向秦王吹了枕边风,秦王嘴一软答应不杀孟尝君,孟尝君才得以准许离开秦国。那你们知道这个宾客是怎么进得了禁卫森严的大内皇宫的吗?”
    “不知道,那他是怎么进去的?”众人都奇怪地道。
    “原来他会狗盗之术。”中年汉子又喝了口茶道。
    “什么是狗盗之术,难道这个书上也有记载吗?”有人不服气地道。
    “当然有了,史书上说这个宾客当时套了一件狗皮外套,四肢着地,外表看来就是活脱脱一条狗,何况是深夜,宫中侍卫就算发现也不会有所警惕,只当是一条狗罢了。”
    “他从密室的狗洞中运用缩骨之术轻松进入库房里边,盗得了那件狐白裘,立下了大功一件,小人物办大事,万事不可以貌取人啊。”中年男子道。
    “原来是这样盗来的,我们读的书少,哪知道这些。”有人说道。
    “还有没有,有屁快一下放完!”
    中年人一指下边:“真是粗人!”继续说道:“这还没完呢,孟尝君一行人马不停蹄,转眼来到函谷关。当时不到五更时分,按秦国法令,不到鸡叫不开关门放客。”
    “而这个时候秦王也反悔了,派出快马精骑正往这边赶来,孟尝君一行危在旦夕。这时又有一名宾客站了出来,一个纵身跃上碾盘,伸长了脖子,一手捂在嘴上,气沉丹田学起了鸡叫,只听一声公鸡打鸣声响起,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任何人都不会怀疑这是公鸡发出的声音。”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关内百姓家的公鸡都随着这声音叫了起来,守关将领只好开关放客,孟尝君才得以重返齐国。”
    “好险啊,这鸡鸣狗盗看来也不只是说作奸犯科的人。”有人接道
    “下边还有,不过我再往下就不是正史记载的了,至于诸位信与不信就由你们自己了。”中年人道。
    “是不是传说? ”有人问道。
    “也算是传说吧,话说孟尝君返国后,把他们二人奉若上宾,鸡鸣狗盗结成了生死之交,将绝技互相传授,合二为一练成了独门盗技,建立了当时名闻江湖的地龙门,门规就是只做侠盗,劫富济贫,为民请命,更重要一条门规是暗中保护贤能忠义的人,做了不少好事,他们两人又教出一个徒弟,将这一技艺传承了下来。”
    “传承技艺的同时,那件特制的狗皮外套也代代相传。”
    “地龙门曾经辉煌一时,到了曹魏时期渐渐衰落,淡出江湖,不过据说至今还有他们的传人在,所以说关中战场上袭击齐万年的并不是一条狗,而是人假扮的,也就是地龙门的人!”
    “啊,原来是这样啊!”众人都觉得稀奇。
    中年说书人又说道:“要说起来这事也不是最稀奇的,传说这件狗皮外套有个名字叫“逸圣衣”,它除了能扮狗行事方便外,而且还能隐身!”
    “别听他放屁!什么隐身,骗过人眼就是隐身了,其实不过是没人注意罢了,胡说八道,走了,我要去卖萝卜了……”
    听了说书人的话,没几个人信他的。
    祖逖两人听到这里,刘琨表现出极大的兴趣,说道:“地龙门?城里的大盗会不会也是地龙门的人?”
    祖逖说道:“虽然我们也看过史记,知道这个故事,但他后边讲的传说闻所未闻,如果真有地龙门也不是坏事,怕的就是大盗只是个干坏事的江洋大盗。”
    “大哥,如果大盗真是地龙门的人那我们该不该抓呢?”
    “按说书人说的地龙门的人应该都是侠盗,可没听说过大盗接济穷困,这人应该不是地龙门的。”
    “有道理。”
    这时一辆车子停在身边,一个人掀起帘子说道:“两位快上车,有人要见你们。”
    祖逖两人看是江统就上了车,江统说道:“我找你们半天了,太子要见你们!”
    第三十五章 封为教头
    说着话到了太子东宫,东宫紧挨北宫,在城东北角,东宫北望邙山,东依金谷水,宫内水榭亭台,殿宇相连,果然是别有洞天。
    进了宫门,下了车子,江统引祖逖两人到了东林苑,这是一座花园,一个人正在舞剑。
    这人就是太子司马遹,只见他有二十多岁,面貌俊朗,一身紧袖白袍,头戴紫金冠,身手矫捷灵动,剑气如虹,阳刚有力。
    刘琨祖逖不禁拍手叫好,司马遹停了下来:“原来是两位到了,献丑了。”
    “参见殿下。”两人刚要行礼,被司马遹拦下:“免礼免礼。”
    司马遹道:“洛阳双侠名满京洛,本宫很是欣赏,自从你们任捕头以来,为民请命,不畏强权,都是能托以大事的人。”
    “殿下夸奖。”
    “自从上次在归义堂见到你们之后,本宫就想刻意培养你们,于是让你们办件差事,虽然只去了一个,却把差事办得漂漂亮亮,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人。”
    祖逖道:“殿下,我到关中之后本想帮周老将军的,可是。……”
    司马遹道:“我知道,周老将军殉国了,其中的缘由相信大家都明白,照这样下丟,关中几年都难于平息战事,我找你们就是要商量这件事。”
    祖逖道:“殿下想怎么做?”
    “我想组建一支人马,把他们训练成能征善战的精锐之师,亲自带他们去关中平乱,你们两人就做我的大将,共同建立功勋。”
    祖逖和刘琨一阵兴奋,祖逖道:“周老将军曾经要求我争取带兵平乱,这下就要变成现实了。”
    江统道:“其实殿下这么做还有另一个好处,贾后不喜欢殿下,根本不想让殿下将来继位,一旦有什么变故,朝中大臣虽然看好殿下,但也会会看贾后的脸色的,如果殿下建立一番功勋就能树立威信,稳固太子储君地位。”
    刘琨道:“我明白殿下的意思了,殿下是想建功立业然后才能摆脱皇后的束缚。”
    “我想让你们为我训练这支新军,他们由东宫的卫士组成,一共有三千人,都是年轻力壮,相信经过你们训练定能百战百胜,所向无敌。”
    祖逖刘琨同时说道:“谨遵殿下吩咐,我们一定尽力。”
    “我今天就封你们为东宫禁军左右教头,负责训练新军。”
    “兵员我们根本不用招募新人,东宫共有五千人,抽出三千人组成新军,也不会落下口实。”  
    祖逖道:“殿下虑事周全,我们敢不遵从。”
    司马遹道:“好,这事就这么定了,以后你就自行安排时间来东宫,也不能耽误你办差。”
    刘琨道:“殿下,恕我多嘴,区区三千人马对于小股匪乱来说当然是大兵压境,可对于大的叛乱来说,恐怕就略显单薄了吧。”
    司马遹胸有成竹地说道:“用兵在精不在多,你可知道秃发树几能造反的事??”
    刘琨道:“秃发树几能是河西鲜卑人的首领,泰始年间起兵秦州反我大晋,他带领河北鲜卑屡挫晋军,为了平定河西鲜卑,当时朝廷几乎将晋朝名将尽数派遣到西北战场,前后丧失了了四名驰骋西北的封疆大吏,损失了几万人马,对我大晋触动很大。”
    司马遹又问他道:“此次叛乱历时九年,最后又是谁一举平定了秦凉之乱呢?”
    “是名将马隆将军。”
    司马遹道:“马隆当年平定叛乱只带了区区的三千人马就大功告成,你说是不是用兵不在多而在精呢?”
    “这倒是事实,马隆将军深通兵法,又研究改良很多作战器械,他把自己所得写成了一部兵书叫做《风后握奇经》,听说此书分上下两部,上部是说兵法行军布阵攻城略地,下部说的是很多作战器械的制作方法,比如最为出名的“扁箱车”也都记录在册。(就是现在坦克的雏形……编者注。)
    “这本书你们知道现在在哪里?”
    祖逖道:“这个我们不知,马将军已经过世,我想应该在马将军的家人那里吧。”
    司马遹道:“等训练新军的事就绪之后,我想让你们查访一下,看此书到底在哪里,若是在他家人手中,看能否讨了过来,若是人家不肯也不可强求,只是千万不能落在别有用心之人的手里。”
    “殿下担心的是,我一定想办法探明得到此书,再把他呈给殿下。”
    “好,我相信你们能办好。”
    司马遹决定从明日起就让他们来轮流来东宫,这样既不耽误办差也能训练新军。
    这时有人来报,鲁国公贾谧到宫门口了。
    祖逖看司马遹和江统神情紧张,心想贾谧来东宫做什么。
    贾谧是贾南风的亲外甥,本来姓韩,被重臣贾充也就是自己的外公过继,改了名姓,继承了贾充的爵位,号为鲁国公,那当然是权过人臣,威福无比,炙手可热。他小有文才,被人吹捧说才比汉时贾谊,其实不过是想攀附权势罢了,贾谧毫无自知之明飘飘然起来,聚笼了二十几人组成了文人集团号称二十四友,这二十四友当中也是鱼目混杂,真正有学识的也就那么几个,其余不过是攀龙附凤。刘琨也侧身其中,当然那是因为乡阳侯石崇硬拉他进的,并不是他的本意。
    贾谧现在还有个身份就是东宫侍讲,也就是专门给太子讲课的。他能做太子侍讲是贾南风的安排,真正的目的就是想监视太子的动向,虽然贾谧年纪轻轻根本不够资格,但又有谁敢反对呢。
    司马遹带人出了东林苑迎了上去,贾谧的车子来到跟前,下了车,傲慢地扫视一眼,看到刘琨也认识,稍稍点了点头,然后就双手往后一拂袖摆起了侍讲的架子:“殿下,昨天的作业做完了吗?”
    司马遹想起他昨晚布置了三篇文章,题目分别是明德,明理,明君,可哪有时间做这种文章,他只好说道:“尚未做完。”
    贾谧一阵训斥:“司马遹,你虽然是太子,但也不能不把我这个侍讲放在眼里,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老师!上次来的时候给你留了作业 ,你可倒好一篇也没有做,试问你又如何长进,日后如何做承大统呢!
    贾谧这话说得可够重的,直接上升到能不能登基做皇上的高度,而且直呼太子的名讳,真是胆大妄为,几人听了也是愤愤不平。
    司马遹听了竟然没有动怒,毕竟在贾谧的背后是贾南风,她一直在找萑要废掉他,自己的势力尚不足以和皇后对抗,最好的办法就是隐忍,隐忍再隐忍。
    司马遹道:“鲁国公说的是,下次一定注意完成作业,再说我有点头痛,也许是有点累了吧。”
    贾谧不依不饶地道:“什么累了,一做文章就头疼,这是什么作派,就是生性顽劣,哼!”
    祖逖早就气不打一处来,现在再也忍不住了,对贾谧吼道:“大胆!胆大!胆大包天!”
    “你说谁呢?!”贾谧没想到会有无名小卒顶撞他,他气得一指祖逖说道:“你是什么人!?”
    刘琨心里着急,大哥啊大哥,他可是除了王爷之外最高的爵位,怎么能公开跟他干呢!



    第三十六章东宫刺客
    “司隶府捕头祖逖!”祖逖回道。
    “你一个小小的捕头竟敢对本公无礼,看我不杀了你!”
    “哈哈哈哈,真是笑话,虽然你贵为国公,但祖某不明白你仗了谁的势在这里对太子殿下大呼小叫,敢直呼太子名讳,指手划脚!你可知道就连太子太傅张司空和赵王尚不敢对太子无礼,你算哪根葱!告诉你,祖某现在可是东宫教头,有护佑卫东宫太子之责,任何人对太子不敬,祖某的剑可不认人!”祖逖说着手按剑柄,怒目而视贾谧。
    贾谧绝想不到会遭此大辱,以往在东宫自己就是老大,比太子牛叉多了,现在一个小小的捕头就把自己训斥了一顿,自己的颜面何存呢!
    但贾谧明白今天碰上硬萑了,如果真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这个小捕头把自己咔嚓了,姑母再来理论也晚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小捕头以后再慢慢收拾。
    司马遹想不到一个小捕头就把贾谧的嚣张气焰打了下去,真是解气!他故意说道:“祖教头,不得对鲁国公无礼。”
    祖逖道:“我可不认得什么国公,祖某只知道殿下是国之储君,是国之根本,任是谁动摇国之根本,祖某绝不轻饶!”
    刘琨心想大哥你发了飙也爽了,见好就收吧,不然惊动贾后可不好收拾了,他上前对贾谧道:“鲁国公不要跟我兄弟生气,他说话口无遮拦没轻没重,您不要在意,国公,现在请给太子殿下上课吧,时候也不早了。”
    贾谧哪还有心上课,他红着脸道:“今天这课暂时不上了,请殿下先把上次的作业做完再说吧,本公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贾谧说着带人上了车子,怏怏不乐地出了东宫。
    贾谧一走,众人都大笑起来,江统道:“太子殿下隐忍多时,今天终于解气了,痛快,痛快!”
    “虽然解气,但是跟他撕破了脸,贾谧一定会去贾后那里告状,她一定咽不下这口气。”刘琨担忧道。
    “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殿下只要行得正坐得端,又何惧之有呢。”祖逖道。
    “好,说得好,从此我也要在贾谧贾后面前挺直了身子说话,不能让他们小瞧了!”司马遹深受感染。
    江统不禁微笑着点了点头。
    贾谧出了东宫,越想越窝气,直接驾车进了南宫的芙蓉殿找他的姑母贾南风诉苦。
    一见面,贾谧就大倒苦水,说太子不得了了,要牛上天了,根本不把自己和姑母放在眼里。
    贾南风听了很生气,咬牙切齿把桌上的茶碗打个稀巴烂!
    当时刘基就在跟前,他说道:“太子正在招收爪牙,我看两个小捕头就是他养的狼,不定哪天还会放出来咬人,一旦哪天他羽翼丰满,坐了天下,一定会先废后,再杀贾家满门啊!”
    “姑母,这绝不是危言耸听,他司马遹一定做的出来。”
    刘基煽风点火道:“娘娘,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贾南风道:“谧儿,你以后还要不时去东宫,等找到他的破绽我们才能动手,不是一时冲动杀了他那么简单,毕竟,司马家的王爷都在看着我和太子斗呢,如果我们出了纰漏,也会处于被动,忍得一时,方能笑到最后。”
    刘基刚想说什么,被贾南风止住了,她狠狠地道:“我倒要看看他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晚上,祖逖刘琨相伴值夜,夜色漆黑间,祖逖两人隐约看到有四个人沿着南宫城墙疾奔,两人躲在一旁,看到这四个黑衣人都蒙了面,手持大刀,拐进弯向着东宫方向而去。
    祖逖两人轻功已胜从前,在后面一直跟着,看他们要去哪里。
    不多时,他们竟来到了东宫外边,直接从宫墙上跃了进去。
    祖逖对刘琨道:“不好,他们一定是冲太子去的!我们进去!”
    祖逖看他们快到太子寝宫,在后面一边大喊:“有刺客!”一边和刘琨冲了上去。
    刺客没想到会被发现的这么快,不敢再进寝宫,转身和祖逖两人打在一起,这四人武功虽然不算太高,但两个对一个也难分胜负。
    东宫左率陈徽巡夜听到喊声带人赶了过来,并把双方都围在了一块。
    “我们是东宫左右教头,这几人意图刺杀太子,一个了不能放跑!”
    刺客一听慌了神,无心恋战,虚晃几招,全都遁入了黑夜中。
    这四人出了东宫没命地乱窜,他们来到汶阳里的赵王府,从后门进入,径直进到房里,里面有两个人正在等他们,正是赵王司马伦和首席谋士孙秀。
    坐在上首的赵王司马伦是皇上司马衷的皇爷爷级,他有五十多岁,面庞清瘦,留山羊须,最大的特点是左眼睛上面有个瘤子,这个人才能平庸,胸中无谋,任何事都听谋士孙秀的安排。
    在下首位坐着的是孙秀,他长了一个锥形脸,胡子稀疏,面色腊黄,三角眼,有点斜视,看人的时候总好象在看旁边。
    这四名刺客是什么人呢?他们赵王府的人,领头的是孙秀的族人孙辅,孙秀最信任的人,也是王府得力的人,他奉了孙秀的令带人前往刺杀太子司马遹。
    原来孙秀是个有野心的人,他想蛊惑司马伦争皇位,自己有朝一日能当上丞相,封妻荫子,光辉门庭,这不他给司马伦出了主意去刺杀太子,成功之后就嫁祸到皇后身上,再以为太子复仇的名义除掉皇后贾南风,废了痴傻皇上司马衷,司马伦就可以上位了,算盘打得不错,但却遇到了祖逖和刘琨,没有成功。
    四人退下蒙巾,为首的是孙辅,有三十几岁,他说道:“王爷,孙哥,属下办事不力,没有成功。”
    孙秀歪着头道:“怎么回事?被发现了??”
    孙辅道:“王爷,属下已经到了寝宫门口了,谁知道从哪里冒出两个教头,武功不弱,我们两个对一个勉强应付,但不久东宫的卫队就开了过来,我们只好赶紧逃了出来。”
    司马伦起身道:“我看这步棋太危险了,幸好无事,如果被人知道是我府上的人干的,那就落下谋害太子的罪名,很多王爷就会借机讨伐我。”
    孙秀捴了捴胡须说道:“王爷不必忧虑,毕竟没有人知道是咱们所为,现在看来行事不可太过仓促才行,王爷,我看我们要改变策略,明里结好贾南风,多给她好处,让她把宫里禁卫军权都交给您,再谋得尚书令的职位,就算不当皇上也可以呼风唤雨了,将来贾后和太子无论谁胜出,我们都能占据主动,万不能让其他王爷占了先机啊,要知道成都王和淮南王,齐王等几位王爷可都在暗中积聚力量呢,为得不就是金銮宝座吗。”
    “嗯,就依先生所言,明日你就安排人给贾后送礼,不要怕花钱,我们在关中搜罗的银子可多的是。”
    “是,王爷,我会见机行事,一定助王爷成就大业。”
    第三十七章 尽兴而归
    金展鸿自从随了刘曜有了固定的落脚点,晚上还是不时地出去无本采购,回来销脏更加方便了,凡是盗来什么刘曜都照单全收,虽然价格低,但是不用自己冒着风险销脏了。
    金谷园是他的常去之所,金谷园是当朝候爷级的富豪石崇的豪华别墅,里面单是宝座就有八座,金银财宝天下奇珍应有尽有,虽然里面防卫森严,但对金展鸿来说却是来去自如,为此,石崇没少找了县衙和司隶府,但却连个人影也没抓到。
    这不,金展鸿再次手痒,刚过子时,就又来到了城北的金谷园。
    此时此刻,金谷园里刚刚结束了丝竹喧哗,一片寂静,只有来回巡更的几个老仆人打着灯笼四处查看,园里的看家护卫持刀操枪往来警戒,有几只看家狗偶尔发出几声汪汪的叫声。
    金展鸿在夜色中飞上高墙,两手扒往观看里边情况,眼见里面无人,跃上墙头,又一个翻身轻轻落地,轻巧地象只燕子,无声无息。
    沿着墙边前行,躲过护卫的眼睛,来到一座小桥边,他不走桥上,在桥底下攀着长条踏木像一只猴子快速的来到水中心。
    这是一座阁楼,左右各有一座桥通往这里,阁楼四面都有人把守,前后两个门紧闭,门口有四人站立,两边有护卫不时来回走动。
    这座阁楼建在水中心,是石崇建的宝库中其中的一个,里边存了大量金银财宝。
    他熟门熟路,躲过侍卫来到入口,顺着木梯走到下层,里面非常宽大,四个角的墙壁上各有一盏长明灯。金银财宝全都堆在四个墙边,中间是块空地,便于来回搬运。
    他刚要跟以前一样去装金银财宝,但发现前面空地上跟以前有点异样,心想:“莫非为了防盗增设了机关?”
    他从怀里掏出四个石子,用一个石子投掷在前面墙边的地下,突然墙壁上现出十几个小孔,一排箭射出,齐整整地插在财宝面前的地板上,果然有机关,金展鸿身上出了几滴冷汗!
    他又如法炮制,将另三面墙上的箭引出。
    金展鸿还是异常担心,他小心翼翼地轻挪脚步,灯光昏暗,他的脚踝似是碰到了什么东西,感觉轻软,但也不敢再动了!
    原来是一根丝线,这根丝线细如琴弦,极富弹性,如果看不到继续往前走的话,丝线一动就会引起连锁反应,因为这线和外面的铜铃是相连的!
    他用手拨住丝线,把脚拿开,再把丝线慢慢地松回。
    他松了口气,再看前面竟然还有好几条,设置的高矮不同,有的及胸,有的齐眉,有的没膝,又互相交错,想过去真是难上难!
    只见他施展轻功,身似软面,摸打滚爬,一会如凌空飞燕,一会又似燕子翻飞,腾挪展闪,轻轻飘落在了金光闪闪的财宝面前。
    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往里装金银首饰,各色珍珠,但一个小小的袋子又能装多少呢;他看看了后边墙根,发现那里有两件古玩,一件是三羊开泰 ,是三只小羊簇在一起的青铜制品,另一件是一对虎符,用黑白两种玉制成。
    从这边再到后边要费很大的力气,首先要再次穿过来时的密密的丝线,回到空地上,再穿过一次密密地丝线,不过他还是打算将这两件古玩拿到手。
    他把袋子放下,再次小心翼翼地穿过了密布的丝线,来到了古玩跟前,这古玩放置在一个黑漆乌亮的楠木架上,架上一个方盒,三羊开泰就放在那盒子上,他伸手取下古玩,将它系在腰间,刚要去取另一对虎符,那个方盒盖子猛开被顶开,一条眼镜蛇现出身子,蛇头直立,黑脖子,吐着信子,呼呼有声!
    这种蛇攻击性很强,你想快它比你还快,唯一的办法就是镇定下来,再寻机制服它。他屏住呼吸,嘴上一动,两枚钢针从嘴里飞出直扎进蛇的两眼里,这种口吐飞针的绝技只有地龙门的人才会。
    蛇中了针眼睛瞬间失明,张开大嘴往前咬来,他早料到毒蛇情急之下会有此招,身子一歪,顺势用手抓住了蛇的七寸之地,往下一甩轻松制服了毒蛇,又将它放回盒子盖上了盖子。
    另一件古玩份量不大,他取下直接放在怀里,还没走开,脚下有几把利刃猛地窜出,他想不到地下会有机关,左闪右躲,所幸没有中招。
    这古玩架下面的机关只要架上的份量有所变化,就会有利刃钻出,他拿走了架上古玩当然会牵动机关。
    看来为了防贼,石崇没少费了心思。
    他回到空地上,看看四周,财宝遍地,再拍拍袋子,似乎很遗憾的样子,摇了摇头,心有不甘的从梯子上到地面。
    他顺着原路飞上房顶,从天窗里钻出,还末离身,脚下碰撞到一块瓦片,那瓦片顺着往下滑,他纵身趴下,就在瓦片将要掉下房的时候,用手飞快地抓住了它,但还是弄出了动静!
    有人喊道房顶有贼!他这一喊,别人也跟着叫道,房顶有贼!
    金展鸿索性趴在上面不动,嘴里发出一声声的“喵喵喵喵”的叫声,他学的猫叫声惟妙惟肖,以假乱真,下面的护卫一听,骂道:“他妈的,是只猫啊,净吓老子们!”
    护卫们放松了警惕,又三三两两地散开了,他起身飞向大树,站在高高的树杈上象个展翼的鸟向桥面飞去,落在桥上这次不走桥下,在桥上飞腾翻跃,几下就到了墙边,这些动作如行去流水,一气呵成,没有超人的轻功很难做到。
    他往后看看,眉上露出得意之色,转身窜上高墙 ,又张开双臂,飞身跃下,扑向漆黑的夜幕中。
    金展鸿满载而归,心里算计着能换多少银票,一路飞奔来到了城边,轻轻跃上墙面,看到没有巡城的军士,落下身形,向城东宅子飞奔,刚过了上东门,前面城墙边一个声音传来:“站住!”
    金展鸿纳闷,明明没看到人,怎么会有人说话!他立住脚步,左右前后看了个遍,虽然是子夜,但也没发现有个人,唯一能看到的是墙边有一条狗!
    金展鸿正自疑惑,那条狗竟然两腿着地,慢慢立起了身子!

    第三十八章 地龙掌门
    金展鸿细细一看,这条狗就跟人一样立地那里,他好象刹时明白了什么:“师妹,一定是你,现身吧。”
    那条狗褪下狗头,露出头部,果然是个人,她就是济善堂的金紫燕!
    金紫燕和金牧晨并不是真正的父女关系,而是师徒加养女关系 ,金牧晨就是地龙门的第三十二代掌门,并且传承了门中圣物“逸圣衣”,现在金紫燕身上穿的这件就是。
    金展鸿是金紫燕的师兄,两人是小时候相继被金牧晨收养的,一块学习武功十几年,情同兄妹,可是在三年前,金展鸿却不告而别,一个人出来闯江湖,再也没有回到师父身边。
    金牧晨很挂念金展鸿,他听说洛阳一带有大盗出没,断定就是金展鸿,于从建康来到了洛阳,公开身份就是父女行医,以借机找到金展鸿。
    金紫燕知道金展鸿一定会瞄准大户,而上东门大富最多,所以就穿了“逸圣衣”设伏等候,今天终于碰上了金展鸿。
    “师妹!……果然是你,师妹你和师父还好吗?师父一定生我的气了吧?”,金展鸿上前说话。
    金展鸿很是兴奋,毕竟相处多年,在他眼里师妹不但就象自己的亲妹妹,更有凌驾于亲情之上的另一种情愫,那就是他早就爱上了小师妹,而金紫燕却一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金展鸿是从小爱着她护着她的大哥哥。
    金紫燕不高兴地道:“当然生气了,自从你私自下山,我和师父就四处找你,我们先是听说荆州有大盗出没,所以就去了那里,后来又到了襄阳,三年前来到了洛阳,洛阳城里大盗频频作案,一定也是你干的吧。”
    “是的,紫燕,我先是到了荆州和襄阳,后来到了洛阳,城里的案子都是我作的,不过我也没有违背师门规矩,偷的都是官家豪贵,从没拿过穷人一文钱”,金展鸿道。
    “这个师父当然知道,如果你净些欺负弱小的事,师父早就出手废了你的武功了。但是我们地龙门也有规矩太平时期不能为盗,只能行医,这个你没做到,虽然你偷的都是权家豪贵,但也没见你施舍贫困百姓一文钱,师兄,你把地龙门的门规早就丢到脑后了。”
    “这个,这个————紫燕,地龙门的规矩也太拘束人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看地龙门的规矩要改改了。”
    他又说道:“师妹,我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说不定你也会支持我,总之我要做的是大事,我需要钱,需要一大笔钱,我只有不停地偷盗,才有机会去做我的大事!”金展鸿说这话时眼里放光,好象他说的就是他毕生的信念。
    “大事?师兄,一别三年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留下的信上上也说要做大事,难道你要做的大事就是积攒钱财,紫燕不明白你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紫燕,这个先不说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师兄的苦衷。”
    “师兄,我知道从小到大你都象亲哥哥一样的爱护我关心我,没有让我受委屈,你在紫燕的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好大哥,紫燕知道,是你知道王发欺负了我,所以才会割了他的耳朵,相信你不会做违背良心的事,也许你要做的紫燕无法明白,但是你眼下的所做所为师父是无法容忍的,百姓都传说你这个大盗就是地龙门的人,可穷困的人没有得到你一文的好处,关中涌来的难民在艰难度日,也没有你的一文施舍,师兄,你认为你做的所谓大事会比这更有意义吗?!        
    金展鸿道:“师妹,在这个世界你永远是我的心肝,任何人也别想欺负你一根指头,王发这个恶魔调戏,我割了他的耳朵为你报了仇。师妹,现在我怎么说你也不会明白,但你只要记住一点,师兄所作所为对得起天地。”
    “师兄,我再问你,你跟归义堂混在一起,为得又是什么?这可是个有野心的组织。”
    “师妹,当初我差点被官府抓到,是归义堂救了我,我答应给他们帮点小忙,算是还他们人情,过不多久就会脱离他们,再说我也没有加入归义堂。好了,我要走了,替我照顾师父。”
    “不行,师兄你不能走,跟我回去见师父,师父养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么狠心不见他吗?”金紫燕一把拽住了他。
    “我是不会回去的,等我大事有成再回去见他老人家,如果师父实在不能容忍我的做为,就只当没有我这个不肖的徒弟了!”
    金展鸿说着腾地窜起身子施展“雁翔功”遁去,金紫燕追之不及,只好潜回济善堂。
    进到房里,点上蜡烛,脱掉“逸圣衣”,一个人走了进来:“紫燕,见到你师兄了吗?”是金牧晨。
    “见是见到了,可师兄就是不肯来见你。”
    “他不肯来就是怕被我拴在身边,他的心越来越野了,恐怕再难收回他的心了,唉……”金牧晨叹了口气。
    “师父,当初走的时候留下信说要做一番大事,现在他还是这么说,我问他为什么违背门规,他说这也是为了做成大事,师父,你猜测师兄所说的大事会是什么呢?”
    “收留展鸿这孩子的时候他已经快七岁了,展鸿从小练功就有一股子狠劲,从他的眼睛里可以看出有一种愤愤不平之意,更有一种想驾驭天下的欲望,难道他要一争天下不成,可对他来说这简直是不可能的。”
    “师父,他会不会身负血海深仇,所说的大事就是报仇呢?”
    “有这个可能,但是如果真是为了报仇,又为什么敛那么多地钱财?展鸿到底要干么呢?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师父,先不说这个了,我这次关中之行,还算有点成绩吧。”金紫燕说道。
    “还算可以,毕竟在关键时刻帮了你的情哥哥两次。”金牧晨捂嘴想笑,他知道她早就喜欢上了祖逖。
    “师父,您取笑我,当初我可是向您说过了,并且您也让我带上了这件圣物,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继承地龙门的门规而已,师父竟然说什么情哥哥,真是羞死人了。”说着话金紫燕双颊绯红。
    “门规?”
    “是啊,师父,地龙门从来都是在暗中做事,保护国家的贤人良材,祖大哥志在报国,文材武略,这样的人当然是我们地龙门要暗中保护的”
    “紫燕,你好象有件事没有告诉我?”
    “什么事啊?师父。”金紫燕故意装傻。
    第三十九章楼兰蛇王
    “你不用装,你不但帮了你的情哥哥,而且还做了他的师父,还教的有模有样,这个可没有告诉我吧。”
    “啊,师父,这个您也知道……师父,您不要拿情哥哥来取笑我,我这么做不也是暗中帮他吗,再说我也不是帮他一个,还有刘琨,他们俩个一起,这足以证明我不是为了私心才教他们的。”
    “哈哈哈哈,师父以前偷偷跟你出去过两次,发现你到西郊的小树换装易装,并且跟两个小子混在了一起,所以知道了你们的事,师父还发现你是对祖逖特别用心的,那可真是手把手面贴面的…………嘻嘻……”原来所谓的老汉就是金紫燕装扮的,为得就是教授祖逖两武功。
    “师父,我不跟你说了,我困了,我要睡了。”说着她故意伸懒腰,哈欠连天。
    “先别困,师父还有正事要说。”
    “还有什么正事啊?我都困死了。”
    “现在洛阳的难民越聚越多,天师道已经难以为继了,我们地龙门要做点什么了。”
    金紫燕明白他要捐银子,要捐银子就得去盗,她故意道:“师父,地龙门门规,太平时期不能偷盗。”
    “门规是掌门定的,现在我也是掌门,当然可以再改一次了,就改成太平时期逢有大事,是可以为民请命的。”
    “师父,改得好,徒儿早就想干一票弄银子捐给天师道了,现在师父终于开窍了,我就可以放心出手了。”
    “出手是出手,地龙门的门规还是要遵守的,不能盗寻常百姓,不盗病,不盗孤……”
    金紫燕打断道:“师父,这些我都背得滚瓜烂熟了,不用再叮嘱了。”
    “师父,那我以后出去做事也要穿这件“逸圣衣”了?”
    “是的,穿上这件圣物,夜里行事很是方便,就算白天也很看出破绽的。”
    “嗯,师父,徒儿听说这件圣物能够隐身……是真的吗?”
    “隐身当然是真的,不过这是地龙门的秘密,只有在掌门传人衣钵的时候才能讲出来,而且只有掌门才能用他隐身。”
    “原来如此,师父,您本来要传师兄衣钵的,可现在……”
    “这个不用你操心,你不是困了吗,睡吧,我走了。”
    祖逖两人中午回家吃饭,还没进门,只听里面传出乐声,刘琨听着既不是笛也不是箫,但刘琨善解音律,无论何种乐器也能听出其中精义所在,刘琨倾听之下感觉其音颤悠,如绿波拍岸,其音哀婉,如大雁低桓,其音凄切,如泣如诉,其音旷远,如梦回家园,原来是一曲典型的思乡曲。
    刘琨缓缓推开门,看到韵茹坐在石凳之上,双手握着一件乐器,在用心的吹奏着,丝毫没有注意到祖逖刘琨进来。
    茹茹吹完一曲,眼角泛起泪花,眼望天空,天上浮云朵朵,攸卷攸舒,变化无常,她感叹命运也似这浮云般无常,叹息声声,她的心里想起了父王和王兄,还有楼兰美丽的孔雀河。
    刘琨一拍手掌道:“好一曲思乡曲,不错不错。”
    韵茹双手一抹泪说道:“两位大哥见笑了。”
    刘琨指着她手中的乐器问道:“韵茹姑娘,你手中拿的这是什么乐器名字?以前没见你吹过。”
    韵茹捧起乐器道:“这是一种三孔木制的西域乐器,这种乐器发源于龟兹,又从龟兹一站站传到楼兰,再后来又传到中原,不过在中原很少有吹奏这种乐器的,汉代的时候叫胡茄,因为它是通过楼兰转到中原的所以也叫兰茄。这种乐器单调苍旷,吹奏蔡文姬的“胡茄十八拍”最是合适。我刚才所吹奏的是楼兰名曲《孔雀河》,当年父王在长安学习汉文化,平日里思念家乡,每次做梦都会梦见孔雀河和自己的亲人,所以就自制一曲,聊解思乡之情,后来此曲在楼兰盛传。”
    刘琨道:“我想照着样子做一个兰茄,我很喜欢它。”
    韵茹道:“当然可以,尽管拿去用,你做好后,我还可以教你它的吹奏方法,看你善知音律,相信没几天就能把握它了。” 说着把兰茄递给了刘琨。
    刘琨接过道声谢谢,自己端详起来。
    祖逖说道:“韵茹,我知道你想家了,离家这么长时间家里也没个音信。”
    “大哥,我想去街上一趟,看有西域商人就向他们打听楼兰的情况,我很不放心父王他们……”
    “你的心情我理解,可就怕上次那几个人再抓你。”
    “我看他们八成回楼兰复命了,因为有你们两个保护我哦。”
    “但愿如此,可还是要小心为上。”
    “应该没事的,我出门都是穿男装的,没人会认出来。”
    “好吧,那你下午就去吧,我们两个不能陪你,府里还有事情要做。”
    “没问题,我一定会小心的,放心吧。”
    下午饭后,祖逖两人去了司隶府,韵茹一个人来到了洛中街,要找西域商人打听楼兰的情况。
    此时在江月楼旁一个西域打扮的人,银须飘飘,六十多岁,手持一把蛇杖,上面立着一条蛇,与普通蛇杖不同的是,这条蛇是真正的活蛇,再看他的肩头两边各自盘着一条蛇,脖子里缠着一条蛇,腰上又缠着一条蛇,蛇头昂立,吐着蛇信,一个小巧的红色腰鼓系在腰后,小胆的路人纷纷躲避。
    这个老者停在江月楼门口,将腰里的那条蛇牵住蛇头竟放进了嘴里,那蛇顺着就慢慢往里钻,一会功夫整条蛇全钻了进去,路上的人看了都大呼小叫,有一个妇人看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爬不起来!
    这老者拿出腰鼓,用手拍了三下,那蛇又从老者的鼻子里露出了头,张着嘴,兹溜一声钻出来又缠在了腰间!
    他是楼兰蛇王,名叫拉风,会玩蛇,能布蛇阵,这番前来正是奉了国师的旨意来抓韵茹回楼兰的。
    拉风要进江月楼却被伙计拦下道:“这位客官,您这样进门,我们还怎么做生意,客人还不都被吓跑了,要进也也行,赶紧把蛇收了,不然您自便吧“。
    拉风听罢说道:“你们中原人就是麻烦,在我们楼兰玩蛇斗蛇的遍地都是,你别看这蛇凶,我不让它们咬人,谁也不敢动嘴,哈哈哈。……!”伙计说道:“这毕竟是在我们中原,来来往往的西域客商多了,几时见你这样招摇过市的,您还是收了吧”。
    拉风说道:“好吧,我收。”说罢又反过鼓来拍了两下,四条蛇和立在杖头的蛇都乖乖地钻进他的衣襟里盘了起来。
    伙计道:“客官,请吧”。拉风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进了江月楼。
    拉风一不点菜,二不用饭,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挨桌子向人打听有没有见过个人,可没人说认识画像上的人。
    伙计看了白了一眼拉风,拉风生气不吃饭揣起画像出了门。
    他在街上也一路走一路问,韵茹也在四处寻找西域商人,一不注意和拉风撞到一块。
    拉风拿着画像让韵茹看,问她有没有见过,韵茹一看画像上画得正是自己!

    第四十章 公主上当
    韵茹看拉风的样子,想起曾经在宫里见过他一次,知道他是楼兰蛇王,武功高强,当时拉风就跟国师在一起,啊呀,拉风会不会是国师派来抓我回去的!
    韵茹马上手举起袖子遮住面部,慌张地说道:“没过见,没见过……”
    拉风拉住她的手唬她道:“你可真有意思,没仔细看看就说没见过,是不是敷衍我老人家?!”
    韵茹道:“你抓着人家的手,让我怎么看?”
    拉风放开韵茹的手,把画像递给韵茹,韵茹照旧以袖遮面,匆匆看了一眼,然后又说道:“没见过没见过,真没见过,我还有事,借过。”
    韵茹一面说一面急着要走,拉风突然再次拉住韵茹的手道:“一个公子戴什么镯子,哦,并且还是我们楼兰的货,小子,你不会是我们楼兰人吧?”
    韵茹在心里骂自己粗心,怎么忘了摘掉手镯,说道:“关你什么事,我想戴什么就戴什么,我说没见过就没见过,再挡道,我可喊人了!”
    拉风越觉得韵茹可疑,非要看她长什么样,突然大喊一声:“蛇!”
    韵茹生在宫中,最怕的就是蛇,她一听蛇字,吓得顾不得掩面,双手乱舞,两脚忙乱,等她定下神来,拉风看她虽然是男装打扮,但怎么看着就象画中的韵茹呢?
    他展开画像,放在她脸的左侧,看着看着,“啊!”地一声说道:“怎么这么像?怎么这么像?”:
    韵茹干脆也不再遮面,说道:“什么像不像的,你寻亲啊,本公子没空跟你磨叽,闪开!”
    拉风虽然看着可疑,但这人明明是男子打扮,也只有任由韵茹扬长而去,只在后面紧紧地跟着她。
    韵茹知道拉风在后面盯着她,只想摆脱他,一连走了几条街,拉风还是死死地在后面盯着自己。
    韵茹一边走一边思索如何摆脱拉风,渐渐到了一僻静处,拉风紧走几步,韵茹以为他要抓她,回过头大声道:“你要干什么?!”
    拉风眼珠一转,再次拿出画像道:“公子,我也是寻人心切,你不知道,我是楼兰人,奉国王的令到中原来寻找他的女儿,也就是三公主。国王年事已高,偏巧又染上了重病,所以国王派我前来接公主回去见最后一面,所以还请这位小兄弟如果见过画像上的人就告诉我。”
    韵茹一听父王生命垂危,眼里顿时流出了泪,急切地问道:“我父王真的有病?快告诉我。”
    拉风早就看出韵茹的身份,经过一句话试探,韵茹马上就真情流露,现出了真实身份,他故意道:“父王,难道你就是……?”
    韵茹心里记挂父王,不管回到楼兰有多危险也要去见父王,他说道:“是的,我就是三公主,这身装扮只是为了躲避抓我的人,前辈,真的是父王派你来接我的吗?你赶紧带我回楼兰见父王吧!”
    拉风就是国师派来抓韵茹的,拉风顺势道:“公主,我们走吧,再迟就来不及了。”
    两人正忙着赶路,前面走来两个西域商人,都牵着一匹骆驼,上面驮着货物,一个说道:“我们楼兰在国师的治下,不但狂征暴敛,而且草菅人命,如果他和王妃扶义成当了国王,我们楼兰就再没好日子过了。”
    另一个道:“说的是啊,国王年事已高,想传位义全,却做不了主,我听说国师逼着国王传位于义成,但是好象没有传国金玺,因为传国金玺被三公主带走逃了出去,至今未归啊,但愿三公主别被他们找到才好。”
    韵茹听了他们的话感觉父王没有拉风说的那样身染重病,她心生一计,运用钻心术进了拉风的心里,这才知道父王病,这一切都是骗她的,为的就是带她回去交出玉玺和秘旨,让义成顺利登位,然后再把国王和义全三公主统统杀死,以除后患!
    拉风对韵茹道:“别听那两人胡说,两个小百姓,哪知道国家大事。”
    韵茹气愤地说道:“你别骗我了,你是受了国师的意思前来带我回去的,打的是金玺的主意,是不是?!”
    拉风见骗不了她,干脆拉下脸道:“哈哈哈哈,是又怎么样,国师说了,能办成此事,就让我管理整个楼兰的寺院,这可是个大肥差,我哪有不听命的道理。三公主,乖乖地跟我回去交出金玺,也许到时我会求国师饶你一条命。”
    韵茹道:“呸!你枉称楼兰蛇王,还是一代宗师,却甘心当别人的走狗,为了自己的私利置楼兰百姓于不顾!不怕坏了自己的名声吗?”
    拉风道:“名声有什么用!我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好处,这些国王能给我吗,好了,我也不跟你废话!快跟我走,不然有你的苦头吃!”
    韵茹道:“我偏不走,你能怎地?”
    拉风哈哈一笑:“三公主,得罪了。”他从背后拿出小花鼓,用手轻敲了两下,怀里钻出两条蛇,顺着拉风的裤角钻到地上,来到韵茹的两旁,两蛇各自吐着毒信,盯着韵茹。
    韵茹吓坏了,大叫一声:“啊!”
    拉风得意的道:“三公主,只要你乖乖地跟我走,这两条蛇也不会伤害你的,现在你就往前走,不能回头,直接从西明门出城,不然,我就让蛇爬到你身上去亲你的小脸!”
    韵茹听了忙道:“不要……我走就是了。”说着向前迈步,她往前一走,拉风再次敲了两下鼓,两蛇就在韵茹的两旁随着她往前爬。
    就这样,拉风不时用手敲敲花鼓,两条蛇就一左一右紧追着韵茹,拉风见了,得意的哈哈大笑。
    见了这番景象的路人都对着他们指指点点,有大胆的还跟着看稀奇,拉风喊道:“一边去!这可是我们楼兰的毒蛇猪鼻蛇,当心咬了你们,老夫可没有解药!”他这一说,没人再跟着看。
    拉风和韵茹就这样缓缓出了城。
    过了几个村庄,来到一片旷野之地,韵茹道:“拉风,把你的蛇收了吧,我跟你走就是,再说你这么高的武功我能逃得出去吗?”
    拉风量她跑不出自己的手心,收起了蛇,指着前面道:“我知道前面有个山洞,我们今晚就在那里住一晚,明天再到码头过黄河。”
    韵茹两人进了山洞,里漆黑一片,只有靠近洞口的地方有点亮光,韵茹思量如何脱身,等到申时的时候,韵茹故意道:“我饿了,我们吃什么,你总不能把我饿死吧,如果我死了,金玺你们也得不到。”
    拉风道:“这个不用你操心,我自然会弄吃的,这四下里野兔很多,我去抓两只给你烤了吃。”韵茹听了内心一阵狂喜,他出去我就能找机会逃走了。
    拉风走出洞口,刚走几步又折回来:“我倒忘了,我出去这会万一你跑了岂不麻烦。”说着,再次拿出花鼓,敲了两下,两条蛇又钻了出来,来到韵茹前面,原来拉风要两条蛇看着韵茹 !
    第四十一章 脱身之计
    韵茹道:“拉风,你这个变态,我怕蛇,你把它们弄走·”
    拉风道:“哈哈,这样才好,你真害怕就闭上眼睛吧,我可告诉你,如果你想离开洞口,猪鼻蛇就会咬住你不放,这次出来的急,真没有带解药,你自己保重吧。”说着就走了出去。
    韵茹在心里大骂拉风混蛋。
    韵茹看面前的两条蛇还真忠于职守,一刻也不离开,死死盯着自己,韵茹心想自己的异能若能控制蛇就好了。
    拉风不多时就一手提一支野兔回到了山洞,他喜道:“今天的晚餐算是解决了。”
    他收了蛇,在旁边捡了干树枝架起来烤野兔。
    烤熟之后,拉风拿了一只兔子腿递给韵茹,韵茹看看半生不熟的兔子腿,一脸的不情愿,自己哪吃过这种东西。
    拉风一边啃着自己手上的兔肉,一边说道:“三公主,你还是吃点吧,不然明天怎么赶路。”
    韵茹接过兔腿,没心吃,放在了一边,拉风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拉风吃过打了两个饱嗝,就躺在洞里睡下,不一会儿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韵茹屏住呼吸,站起身要往外走,拉风翻个身道:“三公主,别费心跑了,快睡觉吧,明天还要赶路。”
    原来他的警觉性很高,韵茹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用钻心术进到拉风心里,控制他的思维,虽然时间短暂,但能跑进城里就有救了,韵茹马上施起钻心术,用意念控制了他的思维,此时拉风的脑子就跟韵茹的一般,让他说什么就说什么,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时只见拉风突然坐起来怪怪地道:“三公主,你快走吧。”
    韵茹见钻心术起了效用,马上就往洞外跑,没命的奔跑着,他要在拉风清醒前跑进城中才行!
    看看就到城门的时候,没想到拉风还是赶了上来,一把抓住韵茹带回了洞中。
    韵茹知道钻心术控制别人的思维时间毕竟短暂,一旦清醒过来就会后悔刚才做的事情,何况拉风武功高强,轻身功夫也是了得,拉风就如他猜测得一样在韵茹的控制下放走了她,可过不多会儿就清醒过来,施展轻功追了上来,再次把她带回了洞中。
    拉风训斥道:“三公主,你跑有何用,还不是被我抓回来!要知道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你好不讲理,刚才明明是你放我走的,怎么反倒怪我逃跑?”
    “什么什么……我放你走的?怎么可能!”接着拉风一拍脑袋想了想,然后似有所悟地道:“刚才……刚才……确实是我让你走的,……但是我明明不想放你走的,……这是怎么回事?……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反悔了,你还得跟我回楼兰见国师!”
    韵茹故意道:“枉你是个前辈说话不算话,明明刚说让我走的,这会又抓我回来,真不害羞。”
    拉风只做装没听见,又躺在那里睡下了。
    韵茹心想控制他的思维时间短暂,根本逃不到城里,怎么办呢?
    韵茹想着想着,又计上心来,看来要来点绝的才行,她再次施起钻心术控制了他的思维,这时拉风坐了起来:“三公主,你快走吧。”
    他又拉起韵茹到洞外指着一棵树道:“三公主,这次我绝不会再追你回来了,为了让你相信,你就把我绑在那树上吧。”
    拉风捡了几条藤蔓递给韵茹,韵茹迅速的把拉风绑在了树上,拉风还喊道:“公主快走!”
    韵茹心里喜道:“把你绑起来看你还能追我!”
    韵茹顺着回城的路往回跑,心想这次拉风被绑住了,就算清醒过来手被绑着也追不上来,韵茹大叹自己聪明绝顶。
    可还未到城门,两条蛇爬到前面挡住了去路,吐着蛇信昂着头,韵茹害怕极了,她知道一定是拉风解开了绳子追赶不及,先放了蛇来追他。
    事情就是这样,拉风清醒之后,用武功崩开了藤蔓,放出两条蛇,敲了两下花鼓,两条蛇就顺着来路追了上去。
    韵茹不敢再往前走了,两条蛇却向韵茹面前凑,韵茹只好后退,两蛇步步紧逼,韵茹明白两条蛇是要把自己逼回去。
    韵茹虽然不甘心,但也没办法,只好先回去再想办法。
    回到洞里,拉风就在洞边等她,见她来到,说道:“三公主,这次可不是我追你回来的。”
    韵茹道;“你放蛇追我回来也是自食其言。”
    拉风道:“好了,我要睡觉了,不跟你理论了。”拉风自知理亏,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两次都放她走呢,难道是一时迷了心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或者是三公主会巫术不成,这也不可能,在楼兰的时候没听说边。
    韵茹一心要逃跑,苦苦思索着脱身计策。
    这时一个人突然走了过来:“好香的味道!你们是不是烤野味吃了!?”
    韵茹看这个人披头散发,遮住了大半个脸,应该好久没有洗脸的样子,听说话声音有五十多岁了。
    看他象个流浪汉,韵茹心想他定是想讨吃的,于是把刚才的兔子腿拿起递给了他,说道:“我们确实在烤野味,这个兔子腿就送给你了。”
    看这个人一脸的惊喜,拿过腿三下五除二就呑了下去,伸了伸脖子,象吃了一顿百年不遇的大餐,说道:“谢谢公子。”
    韵茹道:“不用谢,吃过就走吧。”韵茹想让他再去别的地方找吃的。
    可这个人却说道:“不走了,到家了。”说着往洞里走。
    韵茹这才明白,原来这洞是这个流浪汉的栖身之地。
    韵茹心想这下有好戏看了。
    流浪汉刚进去,拉风和流浪汉同时“啊!”地一声,流浪汉喊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占我的地盘!?”
    “什么你的,放你的春秋大屁,天下这么大还都是你的了,给老子滚出去!”
    “你真是放浑大屁,我在这里住了一年多了,当然是我的!”
    “我的……!”
    “我的……!”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互相谩骂,进而动起手来,从洞里打到洞外,韵茹看流浪汉的武功跟拉风不相上下,心想这下有救了!
    第四十二章
    两人分不出胜负,都站在原地休息,拉风道:“你个疯子,报上名来!”
    “你个黑鬼又叫什么名字?!”
    “我是楼兰蛇王,名叫拉风。”
    “我是……我是……我是……”流浪汉用手不停地拍脑袋:“我是……我是……”,露出一脸的焦急。
    韵茹看他连自己的名字也说不上来,又不象是故意装出来的,这是怎么回事呢?
    拉风哈哈哈哈大笑:“哈哈哈哈,看你长得象个疯子,果然是个疯子,连自己的名字也想不起来了,哈哈哈哈,我看你快要连裤子都忘了穿了……!”
    流浪汉更加无状:“ 我——,我,……。我——”
    韵茹看他确实想不起自己的名字,断定他得了失忆症,计上心来,她上前一步对流浪汉道:“师父……”
    流浪汉一听韵茹叫他师父:“你叫我师父?我是你师父吗……?”
    “是啊,师父,徒儿跟你三年了,你怎么会不记得。”
    “我是你师父,那师父的名字是什么?快说……”
    “师父,你的名字是……是……”韵茹在努力地想一个合适的名字。
    “你是我徒弟难道说为师的名字也要想吗?”流浪汉急道。
    “给你说了还怕你记不住,所以……”
    “师父以前的事不记得,但现在的事情你说了我是能够记住的,快告诉我。”
    “师父,您叫追云啊。”韵茹说出这个名字连自己也觉得太假了。
    “追云……?追云……?不错的名字,哈哈哈哈,我有名字了。”流浪汉细一思量道:“徒儿,为师刚才过来为什么你不叫我师父,我称呼你公子你也毫无反应,你一定在骗我吧。”
    是啊,韵茹手心冒汗,她镇定地说道:“你失忆了,你失忆之后我这是第一次见你,并且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头发没有这么长,样子比现在帅,我当然不会认识你了,经过刚才我细细地观察才发现你原来就是我的师父。”
    “有道理,师父现在确实很落魄。”他说着起了什么:“徒儿,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师父,徒儿一直在找你,可没成想遇到了人贩子,就是这个拉风!他要把我卖到楼兰当苦力给人割草放牧!”
    “啊!有这种事!好你个拉风,好大的胆子,竟敢拐卖我的徒弟!”
    拉风突然笑了起来:“疯子,他是骗你的,我实话告诉你,她其实是楼兰三公主,我也不是人贩子,是要带公主回楼兰的。”
    流浪汉看了一眼韵茹笑了起来:“拉风,你个弱智,我徒弟明明是个男子,你却说是三公主,哈哈哈哈……”
    “她真的骗你的,她根本不认识你,别上了她的当。”
    “上当?你怎么知道他骗我,好,那你告诉我我叫什么名字?”
    拉风憋了半天道:“你名字叫拉基。”
    “拉基?因为你叫拉风,所以就让我叫拉基,一听就是骗我,死拉风,还想卖我徒弟,你去死吧!”
    说着流浪汉就要动手,拉风一伸手道:“慢着!”
    “什么?”
    “我劝你还是不要管闲事的好,这可是我们楼兰的家事,死疯子,你要明白惹我蛇王的后果!”
    “后果?黑鬼,我现在只知道保护徒弟,哪管什么后果,有后果也是我把你的头拧下来!”
    “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休怪我不客气了。”他说着从后面摘下腰鼓,砰砰砰砰敲了几下,一条蛇从拉风身上迅速钻出朝流浪汉扑去,到了跟前照着他的腿上就是狠狠地一口!
    流浪汉大叫一声:“哎哟……”
    拉风得意地笑了起来,可刚笑了两声,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因为咬人的毒蛇在往回爬的时候,却突然趴在地上不动了,接着狠命痉挛几下死了过去!
    流浪汉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就这种蛇还想要我的命,真是妄想,你可知道我是百毒不浸的,就算再毒的蛇咬我一口,不出七步就会死掉!”
    啊,拉风大吃一惊,世上竟有这种奇人,不行,要赶紧走,不然,他咬我一口岂不是死得很惨!
    拉风不及细想,收起其他的蛇,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算你跑得快!下次再碰上你就没这么好运了!哼!”
    韵茹看拉风逃跑了,自己有救了,拍掌说道:“师父厉害,真是不减当年,太棒了!”
    令人没想到的是流浪汉说道:“他走了,你不用骗我了,你根本不是我徒弟。”
    韵茹愣住了,原来他心里有数,可他为什么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他到底是什么人?
    韵茹问道:“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是的,姑娘。”
    “你叫我姑娘,你怎么看出来我是姑娘的?”韵茹很好奇。
    “呵呵,刚才你递给我兔子腿时翘起了兰花指。”
    “啊!”韵茹下意识地握住了自己的指头。
    “你怎么会住在这个洞里呢?”
    “是这样的,我确实失忆了,就在一年多前,我从一个山上滚了下来,落到了蛇丛里,不但身上摔得体无完肤,脸上模糊,而且还被蛇咬了,昏死了过去,幸好一个西域僧人从山下路过,他配制了很多种药材给我熬药,不光救了我的命,我的身体也成了百毒不浸,所以毒蛇咬了我之后,就是自寻死路了。”
    “后来我知道,这个僧人就是洛阳白马寺的住持佛图澄。”
    “我自摔下山就失忆了,以前的事一点印象也没有,自己的家在哪里,家人是谁,就连自己的名字也一无所知了。”
    “我脸上留下很多伤疤,别人看了都害怕我,所以我只好每天披散着头发,找个山洞栖身度日。”
    “真是可怜,老人家,刚才你为什么救我。”
    “刚才你递给我兔子腿的时候,我就感觉你不是坏人,心肠好,这样的人,我能不救吗。”
    “嗯,老人家,我会帮你清身份的,我有两个朋友是公门的捕头,要不,你去我们那里住怎么样,这山洞怎么住啊。”
    “不,谢谢你了,姑娘,在没有找到家前,我是不会离开这个山洞的。”
    “那我以后”
    “还有……”他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个简易的竹笛,样子小巧精致,盈手可握,递给韵茹道:“这个笛子你带在身上,如果那个死拉风再要掠卖你,就吹一下笛子,我马上就能到你身边扁他!”
    第四十三章 召之即来
    “啊,这个笛子……”韵茹不相信地抚着笛子。
    流浪汉道:“别小看这个笛子,这是我特制的,无聊的时候就吹几下,它的声音尖利,只要你一吹我就能感觉到。”
    “有这么神奇吗?”
    “当然有了,只要不超过八十八十里地,我都能感觉到的,就连具体方位我也会知道。”
    “太好了,有了这个,我再也不怕有人抓我了,谢谢你,老人家,我一定让我的捕头大哥帮你查清身份。”
    浪汉说道:“好的,你赶紧回家吧,不然家人就该着急了。”
    “好的,我走了。”
    流浪汉起身伸个懒腰道:“走吧,我要睡了。”
    突然韵茹道:“地上是什么?”
    原来是从流浪汉身掉下了东西,韵茹拾起一看是《赌王秘笈》!
    自己一直要找赌术师傅,这个人身上有这本书,那他本身一定是个赌术高手了,还有可能是赌王呢。
    韵茹兴奋地说道:“老人家,你身上有这种书,一定是赌术高手,请收我为徒,教我赌术吧。”
    “呵呵,赌术我不会,我发现我身上有这本书的时候,也以为自己是赌术高手,想挣点钱用来度日,没想到试了一下,竟然是一点也不会。”
    “怎么会这样?你这本书是怎么来的?”
    “我也不知道,一直就随身带着的。”
    “老人家,这本书能不能借我看看。”
    “这是本赌书,本来我想扔掉的,年轻人最好不要学这玩艺儿。”
    韵茹故意说道:“老人家,这本书我带着对查清你的身份是有用的,可能是重要的线索,你想不想尽早知道自己是谁啊。”
    “有道理,行,那你带上吧,不过,我奉劝你最好不要学上面的赌术。”
    “好的,我记下了,老人家,我要回城,你能不能送我,我害怕再遇上拉风这个混蛋。”
    “呵呵,你忘了我刚才给你的东西了?”
    “对对对,看我这记性,老人家告辞。”韵茹恍然大悟。
    韵茹快步回城,一路没见到拉风,到了家,祖逖两人正在院子里焦急地等他,看韵茹来到,祖逖上前拉住她的手进到房里问道:“韵茹,你去了哪里?我们找你好长时间了。”
    韵茹简单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不过把自己的异能和《赌王秘笈》的事瞒了下来,她知道祖逖和刘琨肯定不支持她看什么赌书的。
    祖逖听了说道:“这个人这么仗义,我们一定要帮他,可是我们没有一点他的线索,他是哪里人也不知道,怎么去查呢?”
    “也有办法,各地县衙都会有案卷报上司隶府,看有没有哪个县报失踪人口的也许会有线索。”刘琨说道。
    “这个办法可行,明天就让主簿查一下。”
    “多谢两位大哥。”
    “韵茹,你说的笛子到底会不会管用?拿来我看看。”刘琨说道。
    韵茹从腰间摘下笛子递给刘琨,刘琨看了笑了:“就这种破笛子也能惊动城外的他,我可不信了,你被骗了,我看这个人不但失忆,还是神经病。”
    刘琨摆弄着,放在了嘴上,韵茹急忙道:“大哥,不要啊!现在没有紧急的事情,他万一出现了我怎么解释呢?”
    不等韵茹伸手,刘琨就吹了一下,没成想刘琨差点没把它扔在地上:“这是什么破笛子,这么刺耳。”
    韵茹道:“这就对了,刺耳才能感觉得到啊,唉呀,这下怎么办呢,那人马上就要过来了。”
    祖逖刘琨两人都不相信,都笑了起来,祖逖说道:“你想的太天真了。”
    刘琨也说道:“外人是靠不住的,还是我们两兄弟保护你吧。”
    两人正说着,突然一个人不走大门,直接跃进院子,他就是刚才的流浪汉,他看到韵茹身边有两个男子,以为有情况,上前就一手一个要抓他们两人。
    祖逖两人惊呆了,这人的速度怎么这么快!
    韵茹赶紧打圆场说道;“老人家,这是个误会,是我的两位大哥要见你才吹了笛子的。”
    “他们真的不是对你不利的坏人?”流浪汉看着韵茹。
    “真不是,他们就是对我恩情深重的大哥,就是我说起的司隶府的捕头,他们要问问你的情况,才能帮你查清身份的。”
    “是的,老伯请坐叙话。”祖逖说道。
    流浪汉放开手坐了下来,就着烛光,祖逖看到他长发遮面,根本看不清面庞,他说道:“老伯请把长发分开,看我们有没有见过你?”
    流浪汉把长发抓起,吓了祖逖和刘琨一跳,只见他脸上满是伤痕,就算见过个人,现在也绝对认不出来。
    祖逖问道:“老伯是在哪里跌下山的呢?”
    “佛图澄到巩义县化缘,就是在县城的山边发现的我,并救下我,我难道是巩义人吗?”
    “这只能是个线索,至于是不是巩义人也是未知数。”
    流浪汉没有说起《赌王秘笈》,韵茹也只字不提。
    几人说会话,流浪汉起身回了城外,祖逖刘琨挽留不住,只好任由他去。
    韵茹回到自己房间,掌灯拿出《赌王秘笈》观看,默默念道:“赌者,为天下旁门之技,虽为君子所不齿,然得此技者可登富贵,能光宗能耀祖,此书乃傲龙狂生心血之作,讲述通天彻地之奇技,惊神泣鬼之无上手法,若能习得此书之技,无论赌神狂魔皆能轻松挫败”。
    “本书共八篇,一曰鬼手,二曰神听,三曰降天,四曰妖遁,五曰伏昆,六曰魔屈,七曰龙形,八曰虎跳。”
    “鬼手者,快手也,讲究眼明手疾,其势如迅雷不及掩耳,欲练此法,须在夜间置一火炉……”
    “虎跳者,喻为威力无穷迅疾无比鬼神莫测也,赌中威力最强者千术也,千,赌中之诈之假,非光明不磊落,然千术无所不在,欲练无上赌术务通千术,通千术意不在用千,意在破千,以千破千,其用无穷,千术广博高深,或移形换影,或暗渡陈仓,无所不用其极,第一式神针探底……”
    韵茹粗略看了一遍,果然高深绝妙,心想为了楼兰,为了建支军队,我要学会上面所有的赌术,赌来钱才能实现这一切!
    第四十四章 以小博大
    韵茹从此天天学习赌书上的赌术,加上她冰雪聪明,刻苦用功,赌术突飞猛进,不久就练成了一个高手。
    这天韵茹想要出门到赌坊小试身手,实战检验一下自己的赌术,并且打算不到万不得已不使用异能。
    等祖逖两人去了司隶府,她就一个人来到了洛中街。
    她曾经来过鸿升赌坊,熟门熟路,于是她走进了鸿升赌坊。
    一名巡场把她引到一张赌台前,只见一个大汉正在摇骰子,然后让人下注猜单双,他就是上次开业那天坐庄的大汉,只是坊主赌妖不在前台。
    韵茹想道:“赌坊大多出老千,上次赌妖赢了我就是因为出了千,只是当时不知道,现在我的千术还没有练透,不如跟他们赌手法,这样她们就难于出千了。”
    “这位兄弟好面熟,让我想想,对了,开业那天你跟我还有我们坊主都赌过,赌技不错的,今天要玩儿什么呢兄弟?”大汉看到韵茹说道。
    “以往押单双大小没劲,不如我们比手法。”
    大汉来了精神,说道“哈哈,我们赌坊最喜欢你这种赌客了,好,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手法,我们先三颗骰子来比大小如何?”
    韵茹道:“可以,客随主便,你先请吧。”
    大汉道:“稍等,这位兄弟,不知道你要赌多大的筹码?””
    韵茹一听不禁心里发毛,只想着赌赌赌赌,怎么忘了钱的事!她摸摸口袋,里面只有五文钱, 这五个铜板拿出来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韵茹略一思索说道:“有一句话说得好,叫做小赌怡情,今天我们就小赌一把,如何?”说着摸出五个铜钱放在了赌台上。
    大汉一看笑了起来,众赌客也笑得前仰后合,韵茹道;“你们笑什么,我可是还有说法的。”
    “有什么说法快讲来,说得不中听,就拿着你的五文钱滚吧,你以为我们赌坊是地摊呢!”大汉不高兴地说道。
    “不要小看这五文钱,看你们是家小赌坊我才下这么小的筹码的,倒不是我没钱,而是怕呆会你们赔不起了。”韵茹说道。
    大汉感到奇怪,问道:“赌坊小?!说下去!”
    韵茹道:“是这样的,第一把我们押五文钱,而输的那位要拿出二十五文钱赔给赢家,第二把的筹码就是第一把所赢钱的数目,也就是二十五文钱,这次输家要赔赢家六百二十五文钱,如此类推,直到一方认输为止,怎么样?”韵茹如此说法就不用拿钱出来,因为如果赢的话,第二把的筹码就是赢来的钱,并且数目会越来越可观。
    大汉一听道:“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赌客,好,我就跟你玩几把,不过,看你一付穷酸的样子并且只有五文钱,如果第一把就输了你拿什么赔我们?”
    韵茹从兜里摸出镯子举着说道:“看见我手里是什么了吗,这是我们家祖传的宝物,本来这是老人家给未来儿媳妇的礼物,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别说二十五文钱,就是五十两银子我也不卖呢。”
    大汉想道:“这二十几文钱的事情自己还是能作主的。”
    他对韵茹道:“好,就比手法,第一把比大,我先掷!”
    众赌客看有人跟庄家过招,都来了兴趣,赌坊也即兴让人赌哪位赢,很多赌客都押了庄家赢。
    大家都在拭目以待,只见大汉甩到赌台上五文钱,然后麻利地用竹筒把三颗骰子扫起咕辘咕辘摇了起来,一会工夫,只听啪地一声骰筒扣在了赌台上,他微笑着拿开竹筒,大家一看是五 五 六,共有十六点,众赌客喜笑颜开,以为这个点数接近最高点了,这个毛头小伙子不可能掷出再高的点子来。
    大汉把竹筒往前一推,道:“你请吧。”
    韵茹也如大汉般拿过竹筒扫进骰子,跟大汉不同的是,她并没有摇头晃脑拼命摇骰子,而是扫进骰子之后直接就就啪地一声倒扣在了赌台上!
    众赌客都笑了:“这就是摇骰子啊,哈哈哈哈……”
    大汉也感到奇怪,他这么一拿一放就摇完了,这是什么手法?这人是不是根本就不会啊?!
    大汉催促道:“摇完就开吧。”
    韵茹在众赌客的注视下缓缓地拿开竹筒,有人大呼:“是三个六,十八点!乖乖!”
    大汉看韵茹摇出了最高点,不禁对韵茹另眼相看,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人会一抓一放就出个最高点,难道会是巧合吗?
    他对旁边人道:“拿二十五文钱。”
    这一把韵茹赢了二十五文钱,她把骰筒推给大汉道:“我侥幸赢了一把,第二把我说了算,我们定个数,看谁能掷得到,就掷简单的一二三怎么样?”
    大汉道:“你能掷到,我也能掷到,这次你先来。”
    韵茹也不推让,拿过骰筒,麻利地扫起骰子,就跟上次一样接着又反手扣下了骰盅!
    大汉指着骰盅道:“你……你……”显然他不服气韵茹这样掷骰子。
    韵茹笑笑道:“怎么这样不行吗,我们不是只要点数吗?好了,我要开了。”
    韵茹把骰筒揭开,大家一看是正是一二三,众人都惊奇韵茹只简单地一掷就掷到了所要的点数,这是什么手法!
    轮到大汉掷骰子,他拿起骰盅再次拼命地摇了起来,嘴里一边念着嘛哩嘛迷烘,一边全身乱颤,足足摇了有几千几百下,等他放下骰盅的时候,脸上冒出了花生大的汗珠。
    大汉抹了抹汗揭开了骰盅 ,众赌客咦了声,他没有掷到所要的点数,是二二四,大汉又输了。
    大汉按照约定让人点出六百二十五文钱筹码给了韵茹,如此再算下去,第三把的筹码是六百二十五文钱,输了的就要赔出三十九万零六百二十五文钱,如果换成银子就是三百两,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韵茹说道:“无论输赢,我这是最后一把。”韵茹毕竟没有把握每次都赢,想见好就收。
    大汉道:“好,这一把见输赢,你输了不但要把镯子留下,还要让你的家人来赎你。”
    韵茹道:“那要看你的本事了。”
    大汉道:“你等着瞧吧,这第三把我们不比大也不比单双,只比小怎么样?”
    韵茹道:“随你的便,无论想怎么赌我都乐意奉陪。”
    大汉拿过骰盅刚要摇起来,赌妖走了过来,他站在赌台前,挖了一下鼻孔,然后在大汉身上抹了一下说道:“你先退后,让我来。”
    大汉恭敬地道:“是,坊主。”
    韵茹心道:“你个老鬼又出来了,怎么每次到了紧要关头他都会出现,上次输给他,是他耍了老千,这次我看你玩什么!无论怎么玩,我都是志在必赢!”
    第四十五章 燕子斜飞
    赌妖看了一眼韵茹,知道就是上次输给他的年轻人,心里哼了一声,暗暗道:“年轻人不知死活,待会输死你个后生。”
    赌妖拿起骰筒,刷地一下扫起骰子,如疾风骤雨般摇了起来,耳朵仔细地听着,过了好大一会,赌妖扣下了骰盅,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赌妖小心翼翼地拿起骰筒,有人喊道;“啊!竟然是一点,怎么会这样,不愧是高手!”
    按一般来讲,三颗子最小的点数是三个一,也就是三点,但赌妖掷出的骰子三颗子摞在了一块,最上面的也是一点,这一招叫做“一柱擎天”。
    众赌客向赌妖伸出大拇指的同时,把目光投向了韵茹,他们都明白韵茹赢得几率几乎是零,就算能勉强掷到三点也输了一大截。
    赌妖更是得意,心里道:“小子,看你能掷几点!”
    韵茹看他掷出一点,心下一惊,他掷出了最小的点数,果然是高手,我该怎么办,如果输了,拿不出银子,可能会劳驾祖大哥来保自己,岂不是太丢人了, 不行,我要赌一把!使出《赌王秘笈》鬼手篇的手法!
    她操起骰筒扫起骰子用力摇了起来,这次不象刚才一样,一抓一放就轻松摇完,只见韵茹一会左摇摇,一会右摇摇,一会眉头紧锁,一会牙关紧咬,众赌客看她卖力地摇着,心里都在想,刚才可没见他这么卖力,他到底要搞什么东东,难道他能掷出比一点还小的数不成,这不是白费力吗?!
    众人正看着,韵茹把骰筒扣在桌上,但手并没有停止动作,它把骰筒贴在桌子上来回移动了一会,突然喊一声:“定!”停住了手,骰筒停止了晃动,众人都直勾勾地盯着骰筒,看到底会开出什么点数…!
    韵茹小心翼翼地拿开骰筒,一幕惊奇的景象呈现在了众赌客眼前,就连赌妖看了也不由得失声叫道:“啊!是……是……是燕子斜飞! ”
    他愣住了,正在挖鼻孔的手指拿出来放进了嘴里也不知道!
    赌客们也都被惊得合不拢嘴,韵茹掷出的到底是几点呢?
    燕子斜飞就是三颗骰子摞在一起,不过跟赌妖所掷不同的是,最上边的一颗骰子并不是平叠在上面,而是其中的一个棱角立在上面!
    骰子共有六个面,方方正正,根本没有能立得住的棱角,要想让其中一个棱角斜立 ,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手法通过快速的摇动把其中的一个棱角在骰筒里磨钝,当然这需要无上的手法,而《赌王秘笈》第一篇就有此招练就的方法,韵茹就是学会了这一手法才会让骰子斜立。
    按照规则,能摇出“燕子斜飞”当然就是没有点数,也可以说是零点,自然比一点小,赌妖输了,他对韵茹道:“这位兄弟手法独到,能掷出燕子斜飞实属难得,我知道赌界能有如此手法的只有一人那就是“鬼手”傲龙狂生,看你年纪轻轻就会这种手法,莫非跟“鬼手”有什么渊源?”
    韵茹听他提起傲龙狂生,说道:“说到傲龙狂生,我怎么会有幸结识,其实刚才能掷出“燕子斜飞”完全是偶然,实在是我的无心之举。”
    赌妖无奈地道:“这位兄弟过谦了,好,既然你赢了,我们赌场当然奉上赌金,来人,取银子。”
    有人取来银子递给韵茹,她把银子包好背在身上说道:“这桌上几百文钱就让弟兄们喝茶吧,告辞。”
    出了赌场,韵茹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她长出一口气,揣着五个铜板赢了三百两银子,真是大喜过望,她把银子扛在肩上,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南城天师道的义施处捐银子,首先她来到天师道的一道钱庄兑换了银票,然后向南门的义施处走去。
    转过两条街,哼着小曲蹦蹦跳跳一路走着,突然一个人拦住了去路,是拉风!
    “哈哈哈哈,三公主,我找你多时了,看你往哪跑,快跟我回楼兰!”
    韵茹起先很是害怕,但马上就想到了流浪汉,她镇定下来道:“拉风,我的帮手就在附近,你不要胡来,那人的手段你也知道的,他能毒死你的蛇,也能毒死你,我劝你还是早早回楼兰算了。”
    拉风狂妄地笑了起来,没等他合上嘴,韵茹马上拿出笛子吹了两下,拉风说道:“这么难听的笛子不要吹了!”
    韵茹道:“呆会你就知道了。”
    “你说什么啊,快跟我走,不然我要放蛇了!”
    拉风刚说完,一个人闪身出现在他身边,揪住了他的领子:“黑鬼,又想欺负人了!”
    拉风一看然是那晚的流浪汉,心里惊奇他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来的如此之快!
    拉风不想跟他过招,怕万一和他见血沾到了毒,小命就没了,他陪笑道:“这是个误会,是个误会……”他一边说一边扒开流浪汉的手,慢慢向后退,在流浪汉的怒视下猛地一闪身跑开了。
    “算你识相,下次看见打爆你的头!”
    流浪说着又问韵茹道:“怎么样,他没把你怎么着吧?”
    “还好,你来的快,老人家,刚才你在什么地方了,怎么这么神速。”
    “我就在附近讨饭呢,听到你的笛子声就赶了过来。”
    韵茹一听他讨饭,马上心生怜悯,拿出五十两银票给流浪汉。
    流浪汉看了惊道;“这么多,这些钱够置办房产田地了!你哪来的钱?”
    “老人家不要再讨饭了,这些钱够你开销了,除了生活之外,你可以找个郎中把脸上整一下,不然出门会吓坏小孩子的。至于钱从哪里来,就不用你管了,反正以后再用钱也可以跟我来要的,谁让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姑娘,你真是个好人,我听你的,照你的话做,我走了,有事记得吹笛子!”
    韵茹刚要说什么,已经不见了人影。
    韵茹来到南城捐了一百两银子,看到很多的难民衣着单薄,天气快要冷了,没有衣服他们就会挨冻,看来自己要抓紧时间赢更多更多的钱捐给他们帮难民过冬,还有自己未竟的大事,这样想着,听到一个人在说话:“我要捐银,这是五百两。”
    五百两!什么人这么大手笔!比我的还多!她扭头一看是一个老者,穿着极为普通,却能一下子拿出五百两银票,就算是洛阳的豪门贵富也舍不得如此施舍啊!
    这人就是教祖逖刘琨武功的老汉,也就是金紫燕!


    第四十六章 潜入王府
    金紫燕这几天连做了几次,卖掉金银首饰换了几百两银子,全捐给了天师道,单是这一次就捐了五百两,金紫燕看到了韵茹,但她不明白韵茹怎么会有钱往外捐。
    祭酒魏华存正为筹建难民棚发愁,看到有人捐这么多钱倍感欣慰,眼看天气转凉,如果在冬天来临之前建不好难民棚,那么不知会有多少难民会挨冻。
    韵茹回了家,金紫燕登记完银两,留了个假名字,刚要离开,突然一阵锣声响起,过来五六名军士,枪甲明亮,个个气势汹汹,张牙舞爪!
    前边两个税吏,一个提着袋子,另一个人一手拿锣,一手拿槌,边敲边喊:“大家听好!赵王六十大寿,各户商家要缴寿酒钱十两,百姓要交孝敬钱一两!违抗不交者抓起来发配充军!”
    有人小声说道:“这是赵王府的人,赵王私设税吏敛钱,各种名目都用完了,现在就用祝寿的名义,这个混账赵王上个月刚过了一日寿日,唉,还让不让百姓活了……”
    金紫燕知道赵王自打回到洛阳就横征暴敛,而且一文钱也没有进官库,实在是个祸国殃民的浑王爷,心里很是气愤。
    “交税了!交税了!……”税吏在募捐的桌子前嚷嚷道。
    魏华存上前道:“我们这里义施之地,不知要交什么税?”
    “各个商户都要交钱,你们这里每天都有进帐,能不交钱吗,不但要交,还要交双份!”税吏盯着桌上的银票说道。
    “真是没有天理,朝廷没有拿一分钱出来赈济难民,反而要用我们的善款交税,真是岂有此理!”
    “什么?你敢诽谤朝廷!当心把你抓起来流放到琉球!”身后军士挺枪架在了魏华存的脖子上。
    “住手!”
    原来是祖逖和刘琨走了过来,他们要来看看难民情况,正好遇到这一幕。
    税吏一看是两个穿衙差服的人,怒道:“看你们也是当差的,怎么,是想为他们出头吗!”
    “你们私自收税,难民的救命钱你们也打主意,当心我抓你们去司隶府!”祖逖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们哪是私自收税, 是奉了赵王的令来收税的,难道你要对抗赵王吗!”
    “国有国法,岂能由赵王府法上加法!”
    税吏道:“既然你对赵王不敬,那休怪我不义,弟兄们,把他抓了回府!”
    刘琨祖逖双双按剑道:“谁敢上来!”
    这时那个提袋子的税吏附在他耳边说道;“你看那两个小子腰上挂的什么牌!?”
    税吏仔细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那可是太子东宫的腰牌,难道他们是东宫的人,可他们明明穿着差服,这是怎么回事呢?再一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若他们真跟东宫有关系,动起手来伤了我们,背后有太子撑腰我们也占不到便宜。
    税吏想到这又改口说道:“弟兄们,这里都是难民,没多少油水,快跟我到金市去收税!”
    几个军士随着税吏扬长而去,魏华存上前道:“多谢两位解围。”
    “该谢的应该是你们,你们天师道为了难民散尽资产,最是令人敬佩,而且上次祖某押送军资也多亏四大长老的帮忙,还没来得及感谢呢。”
    “我道资产早已入不敷出了,幸亏有你们这样的善心人常来捐银,所以才挺到今天,特别是今天有两个人就捐了六百两银子,真是帮了我们大忙。至于帮忙护送军资的事,只是想为咱们大晋尽份心力罢了。”
    “对了,魏道长,刚才你说的捐款人是谁啊。”
    金紫燕一听怕被祖逖两人看到赶紧闪开了,魏华存扫了一圈找不到韵茹和金紫燕,说道:“奇了,刚才还在这里,是一个老伯和一个年轻小哥,这会儿不知道去了哪里。”
    祖逖刘琨两人又各拿出二两银子,递给了登记的道童,魏华存道:“两位手头并不宽绰,还是量力而行吧。”
    “道长不用担心,我们刚发了俸禄,这个月用不完的。”
    两人跟魏华存聊了几句,告辞出城来到了西郊,等了好大会,金紫燕才匆匆来到。
    “师父。”
    金紫燕说道:“你们跟我学习武功时间也不短了,师父所学也基本教授完毕,以后你们要自己用功练习了,今天你们就和我对打一番,看看你们的武功到了什么境界。”
    “要实战啊,师父,徒儿怎么敢跟您老人家动手呢?”祖逖道。
    “是的,只有实战才能尽快领会招式的奥妙所在,动手吧!刘琨,你先来!”
    刘琨道声徒儿不敬了,欺身上前击打金紫燕,金紫燕意在陪练,跟他过了有七八十招方才罢手。
    “祖逖,到你了。”
    祖逖道声师父小心了,跃起身子踢向金紫燕,金紫燕闪转腾挪,意在实战教授,当然不会下重手,斗到一百招时,竟然不小心露出了一个破绽,祖逖抓住战机,双掌齐出拍在了金紫燕的胸部!
    金紫燕捂着胸连连后退:“死小子!你你……”
    祖逖盯着自己的双掌心里道:“这怎么回事,师父的胸怎么这么软?”
    他正在出神,金紫燕上来一脚把他踢翻在地,刘琨不知就里,拍掌道:“好好,打得好!”
    金紫燕又一脚踢翻了刘琨:“好什么好,看师父挨打就高兴了,臭小子,哼,今天就到这里了!”
    不等两人说话,金紫燕就没了人影。
    两人爬起来,刘琨说道:“大哥,师父今天好怪,明明让咱们实战,挨了两掌就大发雷霆,真是个老顽童。”
    祖逖道:“刘琨,你有没有发现师父哪里不对劲吗!”
    “哪里不对劲……没有啊……”
    “你再想想,平时他手把手教我们武功,他的手指是不是很细很长还有点滑?而且身上还有一种特殊的味道!”
    “手指长?我的也很长啊,滑——倒是有点,要说味道……反正比你身上好闻点,嘻嘻……”
    “好了,算我没说,我们回去吧。”
    深夜时分,赵王府一片寂静,巡视的府兵来回游走,值夜的家丁打着灯笼四处查看,头领各处训话:“都给我精神点,别让贼人进来了”,家丁都诺诺答应。
    一个黑影从后墙跃进院中,贴在墙上观看动静,看了一会猫着身子往前跑去。
    第四十八章 五福金器
    “这本账簿是王府的内部账簿,也就是真实的账目,上面清楚地记载了从赵王主政关中时的每一项进账,也就是朝廷拨付给军用的饷钱,用于民生的钱,还有关中前几年招了灾,朝廷也进行了赈济,从账簿中可以看出这些钱都被赵王克扣了不少,真正用在军民身上的钱寥寥无几,赵王可真是太黑了!”
    “啊,赵王只知中饱私囊,哪管百姓死活。”金紫燕说着拿过账簿看了一眼,又翻到最后几页,竟然看到了一个送礼的清单,而且还清楚地写着某年某月送贾后什么礼物,她看到其中一个叫做“五福”的金器,问道:“师父,这五福是什么?”
    “五福,就是五只小老鼠形状的金器,取得是谐音五福。一般来说就都是有钱人自己让人打造,图得是个吉利,当然是有大有小,这上面记的是一尺五福金器,当然是很大了,得要用多少金子,这一定是赵王为了讨好贾南风,把金子重新熔铸,铸了这么一个大金器送给她,为得就是跑官要官,出了事有贾南风为他兜着,果然赵王把关中弄得鸡犬不宁,逼反了氐羌,匆匆逃回了洛阳,刚回来就当上了车骑将军。”
    “师父,那这样一来,赵王的罪就大了,到了废为庶人的地步了,如果我们把账簿的事捅出来,不但赵王有罪,贾南风也会受牵连,师父,我们应该怎么做?”
    金牧晨想了想说道:“我们地龙门一定要伸张正义,把这件事捅出来,关键是把账簿交到谁的手里才能治赵王的罪,想当年周处当御史中丞的时候就弹劾过梁王司马肜,可现在他战死沙场,这样的忠义之士就几乎没有了。”
    “师父,我看祖逖两位大哥能托付大事,不如交到他们手上。”
    “两人倒是忠肝义胆,但只是官微言轻,交到他们手上就怕不但治不了赵王的罪,还会把他们两个搭进去。”
    “那……那——给谁好呢,总不能让赵王就这么逍遥法外吧,他贪污的钱可是够全部难民吃三年的,不能就这么算了。”
    “现在朝中没几个敢仗义直言的忠臣了,要细数起来,倒还有三个人可用,一个是司空张华,他身兼太子太师,体国恤民,心系朝廷,另一个是接替周处做御史中丞的解结,还有一个是尚书左仆射裴頠,如果交到他们的手里也许会有用。”
    “那怎么交到他们手里呢?”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交给太子。”
    “太子?”
    “太子有远志,更想要重振大晋纲纪,如果交到他手里他一定有办法法办赵王,并且这样做还能帮太子一把。”
    “我不明白。”
    “太子和贾南风水火不容,如果皇上哪天驾崩,贾南风一定不支持太子登基,如果能让太子抓到贾南风的把柄,说不定能借势废了她的皇后之位,这对大晋来说是件大好事。”
    “太子民间口碑极好,认为将来会是个好皇帝,如果真能废了贾后,也会得到百姓拥护。”
    “是的,太子不但有远志,而且聪明英武,是个能做大事的人,如果交到他手里,他一定会联络大臣法办赵王,说不定也能把贾南风废掉!”
    “好,师父,我们交给太子,可怎么给他呢?”
    “紫燕,你再跑一趟,进到东宫直接偷偷放在太子寝宫。”
    “是,师父。”
    金紫燕答应一声,再次穿上逸圣衣,出了门就往太子东宫赶。
    东宫禁卫森严,金紫燕凭着逸圣衣在宫里潜行,摸索着来到太子寝宫,将账簿放在了门口显眼的地方就原路退了出来。
    第二日赵王府里炸开了锅,孙秀早上醒来发现自己抱了本书,账簿不翼而飞了,惊而坐起,先是和老婆在房间里翻了个遍,又召集下人四处寻找,就是没有见到,只发现府里的黄狗在一个角落里毙了命。
    孙秀慌了神,这个账簿可是关系重大,上面记载着他们的贪污行径,他跌跌撞撞来到司马伦面前,汇报了这一重大情况。
    孙秀正在厅里喝早茶,听了这话一口茶喷在了孙秀的脸上:“什么!?账簿丢了,这可是关乎咱们身家性命的东西,这可怎么办!?”
    司马伦在厅里转圈,孙秀歪着头对司马伦道:“王爷,这事都怪属下,属下该死,但事到如今,也只有想个对策了。”
    司马伦问道:“依你看账簿是何人所为呢?”
    “王爷,府上的黄狗昨晚被人弄死了,相信一定是潜进了大盗,如果大盗只是为了钱财,那倒一点没有关系,只是丢了万把两银票而已,往坏了想,若是大盗用账簿大作文章就不好说了。”
    “大作文章?”
    “是啊,如果大盗把账簿给了我们的对头就会对我们不利,而且这事牵扯到皇后,我们会很被动啊。”
    “王爷,今天先要封锁这个消息,然后派得力的人去查访账簿到底在谁手上,这样我们才能早点拟定对策。”
    “嗯,就这么办。”
    有人来报,归义堂堂主前来拜访。
    孙秀说道:“归义堂堂主刘曜是个人物,并且堂众遍布,势力也不小,王爷,如果我们让他去查访此事,一定会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人靠得住吗?”
    “我们刚刚回城的时候正是他的四大赌坊开业,孙辅代表王府前去庆贺,跟他们也算认识了。刘曜亲自上门无非是为的一件事。”
    “什么事?”
    “归义堂在中原生意不少,需要在朝中找个有力的靠山,今日前来拜会就是要巴结王爷来了,只要王爷略施恩宠,刘曜一定对王爷俯首帖耳,再说将来如果我们要成就大事,这样的江湖势力也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司马伦马上道:“快快有请刘堂主!”
    刘曜被引进大厅,跟在他后面有两个堂众,他们手里捧了两个礼盒,孙秀过去取了过来,用手掂了掂,份量很是不轻,一定是贵重的礼物。
    落座上茶,寒喧已经毕,刘曜道:“刘曜来洛阳一年之久,未曾亲自前来拜访,真是罪过。”
    “刘堂主不必如此,本王在关中八年,回来也才不久,你又怎能见到本王呢。”
    “说得是,王爷回到洛阳,我就赶紧过来拜会,并且献上一份心意,王爷勿要嫌弃,以后还望王爷对我们归义堂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刘堂主太客气了。”
    刘曜又说道:“王爷,我们归义堂在中原堂众众多,若有什么差遣请支会一声就行,归义堂一定尽力而行。”
    听了这些,孙秀歪着头对刘曜道:“刘堂主,不瞒你说,王爷现在就有一件要托付于你。”
    刘曜心想司马伦有事要托付,这倒是个跟他攀上关系的大好时机,他起身说道:“孙先生请讲,刘某绝不推辞!”
    第四十九章 抢夺账簿
    孙秀说道:“我们府中昨晚有大盗潜入,丢失了很多的银票,有一万两之巨,银两的事倒还在其次,关键是我们记账的账簿也一同被盗了,不知道刘堂主能否帮忙把账簿找回呢?”
    “这个……”刘曜心里想道:“莫非是金展鸿盗了银票连同账簿一同盗去了,若是那样,事情就简单多了,我去找他讨来便是。就算不是他所为,这差也要接,这可是攀上王爷的最好时机。”
    刘曜一口应承下来:“王爷放心,刘曜一定把账簿找回来。”
    司马伦道;“早闻刘堂主当世英才,今日一见果然气宇不凡,好,若能办成此事,他日本王一定保你为官!”
    啊!刘曜大喜过望,司马伦果然提前就许下承诺,这可是自己没有想到的,看来要带兵去关中的希望就在他身上了!
    “刘某能为王爷效劳不胜荣幸,不敢奢望一官半职,只想为您尽点绵薄之力。”
    “好,你去办吧,本王等你的好消息。”
    刘曜告辞出府,没有回到钱庄就直接去了城东,找到了金展鸿,要他交出账簿。
    金展鸿一口否认,声称自己并没有进赵王府,更没见过什么万两银票和账簿。
    刘曜看金展鸿说的信誓旦旦,知道他没有撒谎,又问道:“金老弟,这事儿莫非是你们地龙门的其他人做的?”
    金展鸿知道一定是金紫燕做的,但他不想把她搬出来,说道:“当然有可能,不过金某三年前就已脱离地龙门,从那之后再无来往,跟任何地龙门的人也联络不上,不过堂主若能知道账簿在哪里,金某倒能帮你盗回来。”
    刘曜道:“好,但有账簿的消息,我会通知你,若能盗回来就算是为我做的第二件事。”
    “好,一言为定。”
    祖逖到了司隶府接着又一人前去太子东宫,照例去训练禁军,太子的贴身太监小淳子来到:“祖教头,太子殿下有请。”
    小淳子引祖逖来到书房,司马遹没说话先把得到的账簿递给了他,祖逖接过粗略一看:殿下,这可是赵王的贪污证据,不仅如此,就连皇后也有牵连,想不到他们沆瀣一气为害朝廷。不知道殿下怎么会得到这么重要的物证。”
    “昨晚不知是什么人放置在本宫门口,有卫军发现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人,想来一定是绝顶的高手所为。”
    “难道是地龙门的人,属下知道地龙门在江湖上素以侠义著称,一定是他们看不惯赵王的行径,所以就把账簿盗来给殿下,为得是让殿下把赵王绳之以法。”
    “祖逖,依你所见应当如何行事?”
    “属下认为,此事应该联络朝中重臣参赵王一本,单殿下一人之力是斗不过赵王和皇后的。”
    “说的是,我正有此意,祖逖,你现在就去北宫门口,等散朝之后,接三位大人到东宫来。”
    “三位大人是谁?”
    “司空张华,御史中丞解结,左仆射裴頠三位大人,”
    “好,属下现在就去办。”
    不多时散了朝,祖逖接了三人来到东宫。
    司马遹把事情说了一遍,张华道:“殿下,此事不但关系皇亲近室,而且皇后也牵涉其中,我们一定要谨慎行事,不然被赵王反咬我们偷盗岂不是被动了。”
    裴頠想了想道:“这倒有个办法,这事先由解结出面为宜,解大人身为御史中丞,管的就是纠察百官,想当年周处就奏请朝廷罢了梁王的官职。”
    “由我出面责无旁贷,只是账簿一事如何解释呢?总不能说是凭空无故得来的吧。”解结说道。
    祖逖道:“这事大人尽管往我身上推便是,就说司隶府捕头深夜缉盗,偶得一本账簿,不敢自作主张就交给了御史中丞。”
    “几位大人,账簿上面有皇后的受贿证据,如果在朝堂上理论起来,恐怕她会恼羞成怒,要皇上杀了你们,毕竟现在朝政由她把持,所以本宫认为此事还要联络几位王爷才行。”
    “殿下说的是,我去联络成都王和齐王还有东海王,争取让他们在朝堂上弹劾赵王。”
    “好,你们去办吧,解大人,账簿就由你保管,在朝堂上也由你出示为好。”
    解结等人受命出了东宫,各自去准备。
    刘曜的眼线四布,很快就知道了账簿在解结的手里,并且要在第二天朝堂上弹劾赵王,贾后也会受到牵连,如果几位王爷联手,可能会废了她的后位。
    刘曜感觉事情重大,毕竟现在不是让贾南风倒台的时候,还要好好利用这颗棋子,赵王也是他们要保的人,越是祸国殃民的王爷,越是自己利用的对象,不然,晋室又怎么能乱套呢。
    刘曜让人告知了金展鸿,让他去解府把账簿偷出来。
    金展鸿到了深夜就去了南城,一个人潜进了解府要偷账簿。
    解结跟他的兄长刺史解系一样都是清廉的好官,家无余财,府上也没几个仆人,金展鸿心想账簿一定在他的书房,于是先来到书房寻找。
    没想到书房里还亮着灯,解结正在照着账簿算账,看赵王到底贪污了多少钱财。
    金展鸿心想看来解结今晚要通宵查账,要来个调虎离山之计才行。
    金展鸿来到后厨,点了把火,府里马上就喊声一片,嚷着救火,解结听了马上出了门去查看,金展鸿立即进书房盗走了账簿,等解结回来的时候,发现账簿不见了,知道是被盗了,大叫不好!
    金展鸿出了府,要去汇达钱庄送给刘曜,可没想到突然一个人拦住了去路,那人跟自己一样也蒙了面,金展鸿道:“你是什么人!?要来管闲事不成?”
    “师兄,我知道是你。” 是金紫燕的声音。
    金展鸿一听说道:“师妹原来是你。”
    “师兄,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师妹,我说过我做的事都是为了还别人人情。”
    “师兄,我知道你是受人所遣,但你知道这件东西有多重要吗,有了它就可以铲除一个祸国殃民的王爷,我希望你不做错事,想想我们地龙门一贯的门规,难道你真的要背叛地龙门吗,师兄可不要一错再错。”
    金展鸿心道:“谁不知道赵王贪污,为了我的大事,也不能让这样的人倒台。”
    他面上说道:“师妹,我已经答应了别人,不要为难我。”
    他说着就要遁去,金紫燕上前拉住了他,金展鸿拉扯道:“师妹,不要逼我动手,我怕会伤了你!”
    “既然你想背叛地龙门,就不要跟我讲师门情谊了,动手吧!”
    @来看看大海吧 2016-01-14 10: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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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章垂帘干政
    两人打在一起,但毕竟是同门,还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金紫燕志在夺下账簿,也不敢稍有松懈。
    斗了几十招,金展鸿怀里的账簿掉了出来,金紫燕看得真切,抢在了手里,金展鸿上前抢夺,斗不多时两人同时捏住了账簿,双双用力一扯,账簿一分两半,各自握在手里半本。
    正待再斗,一个声音喊道:“都给我住手!”
    两人一看,原来是祖逖,他正在值夜,听到这边有打斗声就赶了过来,金展鸿两人停住了手。
    金展鸿道:“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看你们两个都蒙着面,大半夜在这里打斗,一定是两个要缉拿的大盗分脏不均打了起来,我是司隶府的捕头,都跟我走一趟吧。”
    他说这话,不仅金展鸿笑了,金紫燕也笑了起来。
    “小子,你多大的本事就想让我们跟你走一趟。”金展鸿笑道。
    “好狂妄地盗贼,看我不拿下你!”祖逖说着向金展鸿扑去。
    两人打在一起,金展鸿感觉很是奇怪,怎么这个人会地龙门的功夫!
    祖逖虽然学会了地龙门的全部武功,但毕竟功力尚浅,斗不过金展鸿,金紫燕也上来攻击金展鸿,金展鸿怒道:“好啊,你竟然帮一个外人!”
    祖逖也搞不明白为什么金紫燕会帮他,这时,金紫燕道:“他手上有账簿,一定要抢下来!”
    祖逖一听账簿,拔出剑来斗金展鸿,一阵剑走龙蛇,金展鸿独斗两人占不到便宜,心想半部账簿也算有个交待,再耽误下去,巡城的军士来了就难脱身了,他虚晃一招,道一声:“小子,爷不跟你玩儿了!”说着遁入了黑夜中。
    金展鸿一走,祖逖把剑一指金紫燕道:“你是他的同伙,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你不跟他一块逃跑?!”
    金紫燕道:“我和他同路不同道,今夜他从解府盗了账簿,被我发现了,要帮你们抢回来,谁知道从中撕开每人得了一半,这一半给你,送回解府吧。”
    “同路不同道?莫非你们都是地龙门的人?”
    “我们确实是地龙门的人。”
    “既然你承认是地龙门的大盗,那就跟我去司隶府投案吧。”
    金紫燕道:“臭小子!想得美,我也没空陪你玩儿了,把账簿给你,我去也。”
    金紫燕把半部账簿扔给他也飞身而去。
    祖逖追赶不及,想起刚才金紫燕说的臭小子,感觉很是耳熟,好象在哪里听过…
    金展鸿到了汇达钱庄,把半本账簿交给了刘曜,刘曜连夜去了赵王府。
    孙秀接过一看说道:“刘堂主,你取回的是下半部。”
    刘曜道;“那么上部重要还是下部重要呢?”
    孙秀道:“上下两部都很重要,但你能做到这些已属不易了。”
    “惭愧惭愧。”
    “刘堂主,天色不早,你且先回去吧。”
    刘曜出了门,司马伦问道:“孙秀,你说到底是上部重要还是下部重要?”
    “王爷,当然是现在这部重要,这上面写着什么时候送了贾后什么礼物,而上部只是我们的账目,就算他们弹劾咱们贪污,可只要不牵连皇后,她就能为我们开脱罪责,这些年她可没少吃了咱们的好处。”
    “这么说我明日在朝堂之上不用害怕了。”
    “王爷,张华联络了成都王,齐王,东海王等几位王爷要弹劾你,现在咱们都送了礼物,摆平了他们,相信明天他们在朝堂上不会与你为敌,只有张华和裴頠,解结他们几个根本告不倒王爷您的,王爷,明天在朝堂上您只要装糊涂就能蒙混过关。”
    “好,我看明天张华这几个老匹夫能耐我何!”
    第二日,太极殿朝堂之上,文武朝臣排好,司马衷来到宝座坐定,贾南风在刘基和刘振的引领下坐在了宝座的后面,中间有一垂帘相隔。
    一名太监用尖利的声音喊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御史中丞解结出班奏道:“臣启陛下,臣要弹劾一人。”
    司马衷还是会些套话的:“爱卿要弹劾何人啊。”
    “是车骑将军太子太傅赵王。”
    司马伦听了只是眯了眼不说话。
    司马衷一听是他,知道事关重大,下意识地扭了扭头,贾南风在后面悄悄说道;“先让他说下去,等到决断时再来问我。”
    司马衷道:“爱卿有什么话尽管讲来,满朝文武都在,朕自有公断。”
    解结道;“陛下,臣身为御史中丞,有监察百官之责,现在查得赵王在关中时期贪污军饷和赈济钱粮,数目巨大,请皇上详察。”
    这时司马伦出班说道:“皇上,解结全是诬蔑之词,臣在关中几年兢兢业业忠于职守,体恤民情,不敢有丝毫懈怠之心,想不到刚回洛阳就遭人陷害,还请皇上明察!”
    解结说道:“皇上,赵王贪污一事,臣下还有证据。”说着又拿出账簿:“这里有司隶府捕捉盗贼时劫留下的账簿半部,足以证明赵王不仅贪污军饷,而且还侵吞了历年朝廷的赈灾钱粮!”
    此话一出,文武百官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张华故意说道:“让我看看。”他接过之后粗略看一眼,就转给别人,为得是让百官都看看账簿。
    众人看过一遍,司马伦沉不住气了,他说道;“皇上,单凭一本账簿就说臣下贪污,臣不服,臣下认为这账簿是伪造的!何况仅仅是半部!”
    司马衷道:“赵王稍安勿燥,等会自有分晓。”
    司马衷说起套话来也轻车熟路了,虽然有点傻,但毕竟皇上就是他的职业,很多套话也就了然于胸了。
    贾南风知道司马伦在关中贪污腐化,自己哪年都会得到好处,当然不想让司马伦受到惩罚,更关键的是自己还要拉笼王爷,为自己的将来铺路。
    司马伦在关中的时候就和贾南风关系密切,两人各有各的算盘,都想要利用对方成就自己的大事。
    贾南风想了想对司马衷道:“问问几位王爷的意思。”
    贾南风不想直接为司马伦开脱,她想让司马皇族的几位王爷为他说情,这样才能就势赦免司马伦。
    司马衷说道:“齐王可有话说?”
    齐王是晋武帝侄子,司马衷的叔兄弟,没有到封地就国,在朝中现在是翊军校尉,品阶并不高,但责任重大,行的是护卫皇上之责,他城府颇深,外表谦和,他听皇上点他的名字,出班说道;“皇上,臣下认为……”
    第五十一章
    “臣下认为赵王在关中八年政绩斐然,劳苦功高,至于贪污军饷和赈济粮款的事,尚存诸多疑点,不足为信。”他说起瞎话来可是面不改色,也难怪,孙秀派人给他送了厚礼,再加上同是司马宗室,齐王是不会弹劾赵王的,虽然他当初答应张华他们要弹劾赵王,但那只不过是敷衍他们罢了。
    张华听了司马冏的话知道他已经改了口风,心中不免叹气。
    司马衷又问东海王司马越,他是皇上的族叔,有五十多岁,在朝中担任侍中兼奉车都尉,是出了名的老狐狸,很多事都是保持中立,不愿得罪别人,显得象个老好人,他用一些无关朝政的事给挡了过去:“皇上,臣下父王尚在病中,实在无心政事啊。”他的父亲司马泰确实病了,这些朝臣都是知道的。
    司马衷又问成都王司马颖,司马颖是皇上的弟弟,晋武帝的第十六子,年纪轻轻,却是少年老成,胸有大志,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收买人心,所以在朝野有很好的名声,当然这都有赖于他的智囊卢志的策划。
    司马颖道:“此事臣下不甚清楚,一切以皇上决断为准。”’
    他把再次球踢给了皇上司马衷,司马衷扭了扭头,贾南风道:“让张华说话。”
    司马衷道:“张司空有何见地。”
    张华道:“臣下认为赵王有失皇恩,在关中未能尽职尽责,导致氐羌之乱,如果不贪污腐化,又怎能酿此大错,所以赵王应该受到惩处,削职废为庶民。”
    司马衷又裴頠,裴頠也跟张华一样的说辞,司马伦恨得牙根痒痒,心里道:“张华解结裴頠三个老匹夫,早晚有一天我会杀了你们,把你们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贾南风看了看慌乱的司马伦,对司马衷道;“此事尚存疑点,日后另行决断。”
    司马衷道:“赵王贪污一事尚有疑点,待日后查证属实再行决断,退朝。”
    出来太极殿,司马伦狂妄地哈哈大笑,对着张华道:“老匹夫,能奈我何!”
    张华和裴頠、解结拂袖而去。
    司马遹得知这个消息,知道是贾南风从中作梗,以后肯定会不了了之,气愤不已,但是就算有天大的怒气也要忍下,毕竟现在只是太子,朝政大权都在贾南风的手里,当朝的王爷中也没有谁愿意得罪赵王。
    司马遹此时内心更加急切前往关中建功,他催促祖逖两人加紧训练禁军,尽早争取去关中平乱,只有那样,才能在朝中占有一席之地,才能整治朝纲,重振大晋。
    祖逖刘琨轮流进东宫训练禁军,加上左右卫率的尽职尽责,三千禁卫军已经训练地有模有样。
    东宫校场上,三千人马整齐划一,在祖逖的令旗指挥下,时而如一长蛇,时而如波浪翻天,往来穿梭,原来他们正在练阵法。
    司马遹走了过来:“祖逖,你辛苦了,我看这些人在你的训练下已经成了一支精锐之师了。”
    祖逖擦了一把汗道:“殿下夸奖,他们没有经过实战,所以要下苦功夫,不然到了战场也是百无一用。”
    “你知道吗祖逖,我等不及了,我恨不得明天就去关中,马上平掉叛乱,有了军功,能让张司空给我奏表官职,才能有机会整治朝纲。”
    “殿下的心情我很是理解,再过半年我就能向您交出一支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精锐,到时候,您就可以指到哪里打到哪里。”
    “半年?半年?不行,我要你三个月就完成这件差事,我们没那么多时间。”
    “这个……殿下,好,我们争取尽快,绝不辜负殿下的期望。”
    “好,我等着,时机一成熟就让张司空提请本宫出兵,祖逖,我相信你能办到。”
    祖逖坚定地答应一声又转身继续训练禁军,司马遹满意地点了点头。
    依旧熙熙攘攘的洛中街闹市,有两个年轻的公子在街上行走着,他们走走停停,好象第一次来京城,第一次见这么宽阔的大街,第一次身在繁华的闹市,一切都是那么新奇。
    两人其中一个身材高挑,一袭白衫,白巾束发,眉清目秀, 风度儒雅,显然是一位玉树临风有飘然之感的书生才俊。
    另一个身材有点矮胖,着青衫,戴一顶小帽,肩上挎一个包袱,跟在后面,应该是他的书僮。
    两人一会看看衣服,一会站在小玩艺的摊前,走到卖烟脂水粉的店里也要进去转一转,两人样子就跟逛街的女子不相上下。
    两人路过一个算命摊前,算命先生叫住了两人,他的身后挂着个招牌,上写“陈一卦”,面前一张桌子,上面笔墨纸砚俱全。
    算命先生姓陈,五十多岁,八字胡,身材略胖,人送外号陈一卦。原因是他每天都会无偿送一卦,至于这一卦送与谁,什么时辰送出,也是没有常法,全靠机缘而定。
    陈相师指着那位书生模样的公子说:“请这位公子进前说话。”
    书生用手一指自己鼻子,又看了看四周道:“是我啊。”
    “是,我看公子面带贵相,想给你测一卦。”陈相师微笑着说道。
    书生慌乱地摆手道:“我不算命,我不算命,谢谢谢谢了。”
    “我每天都会送一卦,今日这一卦就送与你吧。”陈相师道。
    书僮一把拉过书生,跟他小声说道:“我看不如算一卦,咱们从家里出来也不知是吉是吉凶,反正不要钱就测一下吧,还有你的婚姻…”
    两人耳语一阵,书生上前施礼说道:“那就有劳先生测算。”
    陈相师道:“报上生辰八字来。”
    书生用笔写在纸上,恭敬地递给陈相师。陈相师问道:“不知道你想问婚姻还是前程,又或者是财运?”
    书生不假思索的说道:“问婚姻。
    陈相师拿过看了一遍,放下纸张,两手掐算,又用算盘噼哩啪啦乱拨了一阵,反正是啰哩啰嗦了好大一会,不知他是故弄玄虚还是确实费劲,他抬头看看了书生,心里道:“啊,这八字明明是个皇后相,可这人却是个书生啊,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第五十二章女扮男装
    陈相师又仔细地看了看书生,忽然恍然大悟,原来真是人女儿身啊,她的喉咙上没有喉结,耳朵上有扎耳饰的痕迹,是女扮男装!
    陈相师点了点头,想了想随手写了卦辞,递给书生。
    书生接过一看上面写道:“母仪天下,命带桃花。祸福相依,命运多桀。枯荣无常,天上人间。双日绕月,龙蛇两穴。
    书生看完不解,道:“先生,我怎么看不懂,能不能说得明白点,你说我母仪天下,这话可不是乱说的。”
    陈一卦心想你不愿表露真实身份,我也不好给你多说,道:“这只是卦辞,有其相不一有其事,要等你走到那一步你才会明白。”
    书生追问道:“那先生说我的婚姻到底是主吉还是凶呢?”
    “祸福相依,吉凶相生,一言难以道尽啊,个中滋味只有你自知。”
    书生看他不愿多说,又想到自己的身份,也不好再问,拉了书僮要走。
    陈相师在后面又喊道:“公子留步,按照八字的推算,再看你印堂发暗,我敢断定近日公子有一小劫难,请公子遇事不要轻易信人,如果离开洛阳城或者是你命中贵人的话便会灾难自解,请公子好自为之。”
    书生一付似信非信的样子,和书僮离开了算命摊。
    陈相师看着羊献容的背影叹道:“虽然母仪天下有皇后之命,却又痛苦半生,命运多难,难说如意啊。”
    前面有家客栈名叫裕隆客栈。两人进了门,小二进前招呼:“两位客官是要住店?”,
    “是的,我们要一个单间,两个床铺,不要太挤的房间。”书僮道。
    “好,两位请上二楼,有上好雅间,价钱也公道,每日只收三十钱,如果住的长的话还可以便宜点,不知两位是要住一晚还是要…….?”
    “我们是来寻亲的,找到便走,住多久不好说。”
    “是这样啊,那先住下再说,如要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随叫随到,你们歇了。”
    两人上楼进了房间,小二唱个诺下楼去了。房间临窗,宽敞明亮,里面陈设俱全,还有一张七弦琴。
    书僮关上门,往床上一坐说道:“小姐,这一路上累死我了!装男人一点也不好玩,要不是你说装男人安全,我才不穿这男人装做男人样,做死了!”
    原来这两人不是书生也不是书僮,而是两个女子,一个是小姐一个是女仆。
    小姐道:“小芸,你以为我愿意吗,我们从家里跑出来十几天,不全靠这身男装了吗。”
    原来女仆叫小芸,又听她说道:“那我们要装到什么时候,我们总不能这样躲一辈子吧?我们走了这些日子,老爷和夫人一定急坏了。”.
    小姐道:“我爹和我娘肯定着急,但是他们不顾做女儿的感受,要强行把我嫁到马家,马家虽然有钱,富甲一方,但是那个马公子是个不学无术的绣花枕头,吃喝嫖赌样样都占了,我不跑这辈子不就毁了吗!”
    小芸道:“我知道你的心情,再说小姐平时待我就跟姐妹一样,不拿我当下人,所以才心甘情愿和你一起从家里跑出来。小姐,这辈子你到哪我就跟到哪。”
    小芸又故做一脸萌态问道:“小姐,能不能告诉我,你心里想嫁什么样的人?”
    小姐想了想说:“我要嫁英雄。”
    “那怎么才称得上英雄呢?”
    “英雄应该文才武略以天下为已任,扶国护民。”
    “那要是遇不上你心中的英雄是不是一辈子不嫁了,小芸岂不是惨了。”
    “好啊,那我先找人家把你嫁了吧,呵呵。”小姐道。
    “不,我要一辈子服侍小姐。”小芸嘟着嘴道。
    “好了不闹了,我听说我外公家一个族人在赵王府上当差,名叫孙秀,是王爷身边的红人,可能我爹已经托他打通关节想到京城任职,我怕我爹现在会让他打听我们的下落,到时候他会很容易找到我们。”
    “那怎么办?!找到我们就会把我们送回去的!”小芸焦急的问道。
    “不用害怕,我们女扮男装,没人会知道的。”小姐宽慰地说道。    
    “那就好,我累了,先睡一会,一路风餐露宿的好久没睡个安稳觉了”,小芸说完就向后一躺,一会打起了细微的鼾声。
    小姐看了,一脸的心疼,无奈地笑笑,过去给她盖了被子,一个人坐在桌边想心事。
    一想到马公子,就想不明白,为什么爹和娘非要逼我嫁他,他们一点也不疼我吗?如果那样的话,真不如一辈子再也不回家了,想着想着,竟然手托香腮昏昏睡着了。
    不知什么时候,外边小二敲门喊道:“两位公子,天不早了,晚饭吃什么?我早准备。”
    小姐猛地醒来,看看窗外已是傍晚时分了,小芸还没醒来。她走到门口开了门,对小二道:“麻烦你送两碗面过来,我这位兄弟累了,就不下去了,有劳了。”
    “没问题,两碗面马上送到。小二说完下楼去了。
    工夫不大面已送到,小姐叫醒小芸,两人吃了面。
    小姐说道:“小芸今天早点休息吧,明天再作打算。”
    小芸一面答应一面替小姐收拾床铺。小姐好象又想起什么,说道:“我的袖口破了,咱们出来的匆忙哪会想到带针线,我出去买针线回来缝一下,我看你的衣服后边也有个小口,虽然扮男人也要穿戴讲究,你先躺下吧,我马上就回来。”
    “小姐,这种事让我去吧,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小芸说道。
    “不,小芸,这一路上你背着大包袱还要照顾我也够累了,你先睡吧,我一会就回来。”说着嘻嘻一笑转了个身,“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是大小姐,是个翩翩公子哦,是吧。”
    小芸也笑了,装腔道:“公子速去速回。”
    小姐也夸张的答道:“遵命。”说完就下楼出了门。
    杂货店白天小姐也见过,所以出了门就左拐向那走去,街上的人稀少了,偶尔有个行人也是行色匆匆赶路,她不禁加快了脚步。心里庆幸道好在扮做了男子,什么时候都可以放心出门。
    还末到地方,前面一辆马车驶来,见到小姐缓缓地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第五十三章真有劫难
    从车上面下来一位四十几岁的妇人,胖胖的,衣着华丽,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女子。
    她走到小姐跟前施个礼说道:“这位小哥,麻烦你件事。”
    小姐见到有陌生人搭讪不免紧张 ,但见是一妇人也放下心来,答道:“不知道什么事?”
    那妇人道:“是这样的,我是城南张员外家的仆人,我们家小姐近日得了一种非常奇怪的病,茶饭不思日渐消瘦,看了很多先生也不见好。”
    “我家老爷和夫人很是着急,找了个术士看了看,说是需要一个陌生少年进门冲一下邪气,然后再施以汤药方才有效。”
    “我们也是不信,不过老爷和夫人心疼小姐,眼看着也快要病倒了,所以就想先解了老爷的心病再说,今天出门遇到贵人小哥,能否帮我们这个忙呢?我家老爷另外还有重谢,来回也用不了一个时辰的,拐两个弯就到。”说着直直地看着小姐,一脸的恳切。
    小姐听到这里,心想他家老爷夫人这么疼爱小姐,想想自己不禁黯然神伤,这么好的爹娘能不帮吗,于是说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我愿意一往,不过重谢就免了吧。”
    妇人不禁喜上眉梢:“多谢小哥,赏钱总不能免的。”又从车里面出来两位姑娘,看来是家里的使唤丫头。
    两人在车尾打开一个大箱子,对小姐道:‘请,委屈一下,术士说只有装在箱子里抬进门才会灵验,记住不要说话,不然就不灵了。”
    小姐连连答应道;“好的好的。”
    小姐进了箱子,马车开动,起初挺慢,渐渐地快了起来,她不禁感到有些颠簸,在心里只盼拐完两个弯就到。
    拐过一个弯,又拐过一个,小姐心道好了,就快到了。
    可是马车没有停的意思,一会又拐过一个弯,行了有一里路,还是没有停,小姐有点心慌,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拐两个弯就到的吗?难道是遇到骗子了!可看那妇人又不像啊,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车子七拐八弯来到了洛河边,迎面两个人走来,不是别人,正是祖逖刘琨。
    祖逖刘琨从东宫出来正往回赶,马车从身旁驶过,看车尾一个木厢子,又听见里面似乎发出咚咚的声响,虽然车厢颠簸但又与颠簸的声音又完全不同。
    祖逖说道:“刘琨,这辆车子有问题!”
    刘琨道:“大哥,我也这么觉得,先拦下查查再说!”
    当下两人掉转身子追了上去。
    车上人发现有人追来,车速更快了,车夫鞭子一甩,马没命的扬起四蹄飞奔起来,后面的箱子也颠起老高,就要掉下来的样子!
    两人一看更加怀疑车子有问题,飞速的跃过车子,在前方立住,几时拨剑在手指向车子大喝道:“司隶府查验!停车!”
    车子居然没有停的意思,直接冲过来朝他们撞去。两人闪在一旁,脚尖点地,飞身上了车顶,刚要用手撕开顶蓬,两柄剑同时从里面刺了出来!
    两人差点中招,道声好险!跃起身子又跳了下去。
    里面有两人从车里左右两边同时滚落出来,挺剑刺向刘琨。
    两人都着黑色锦紧身袍,披红色斗蓬,蒙着面,祖逖看出她两个原来是女子,就是上次碰到过的两个抛尸女子。
    两人来势汹汹剑向他们扑来,剑招狠毒,意求一击中的,杀人灭口。
    刘琨喊道:“大哥,你去追车子,这边我应付!”
    祖逖虚晃一招,跃起身形,施起轻功向车子追去。
    刘琨独战两人,不敢大意,把剑舞的密不透风,倒也不落下风。
    两名女子怕车子有失,撇下刘琨,向前保护车驾。
    但祖逖已追上车子,脚踏在了箱子上。
    两人一看急打出几支飞镖来!
    祖逖挥剑挡开,“铛铛铛”几声飞镖全落在地上,跟祖逖上次遇到的两人同样的手法!
    前面车夫一时着忙,用鞭狠抽白马,白马嘶鸣两声,象惊了一般向前窜去,随着砰的声,车尾的箱子竟被颠了下来!
    祖逖喊道:“你拖住她们,我去追车子!”
    箱子掉落地上因为劲势太急,竟然翻了几个滚,收势不住滑进了洛河水里!
    好在厢子能浮,就在水面上飘飘荡荡。
    两名女子意欲抢回箱子,再次来合力战刘琨,显然她们很在意这只厢子。
    两柄剑如两条长蛇缠住刘琨,刘琨心想两人这么在意箱子,里边肯定有见不得人的东东!所以急欲把厢子捞上岸。
    他边打斗边向水边靠,退到水边,一个回头望月,翻进水中站在厢子上,又一个哪叱踏海把厢子移到岸边。
    两名女子不让刘琨动箱子,过来硬抢,一人一边抬起就想走。
    刘琨从后赶上,两名女子慌乱中竟把箱子摔在了地上,厢子这次被撞开盖子,一个人从厢子里掉了出来,骨碌两下又掉进了水里!
    那人就是刚才的小姐,掉进水里一声不吭,不喊救命,只在上面浮着。
    原来是刚才在厢子里连跌带撞晕了过去,所以没了动静。
    刘琨一看是个男子装束的人,心里怒道果然是有特别特别的状况!
    莫非掳掠少年的元凶现身了!
    又见人掉进水里,心里更加着急,一招“夸父追日”,飞速跃在两人中间,瞬间使出“”长河落日”和“斗转星移”两招,剑招凌厉气势如虹!
    两名女子在他的迅猛攻势下,只有招架之功,瞬间手腕上已各中了一剑,宝剑铮的一声掉在地上。
    两人见不是对手,捡起剑转身飞进了黑幕中。
    刘琨救人要紧无心追赶,从水里把人抱上来。
    这时祖逖也回来了,他看到人已全身已湿透,浑身冰凉,昏迷了过去,帮刘琨把她搭在背上,疾步向济善堂奔去。
    济善堂里金紫燕还在前堂坐着看医书《杂症汇要》,看到刘琨背着个人匆匆进来,忙起身迎上去,问道:“刘大哥,这是怎么了。”
    祖逖道:“先别问那么多,先把这位兄弟救醒,他昏过去了,还溺了水,浑身发凉,怎么办呢?!”
    “啊,先把他背到后院东边房里,我马上过去!”
    刘琨背着他急奔到后院,把人放在东边房里床上。
    金紫燕快步走到床边,把手搭在她的手腕上把脉。
    刘琨焦急地问道:“怎么样金姑娘,他不会有事吧?”
    金紫燕把过脉又翻了翻她的眼睛说道:“他没啥大碍,他的头部受了撞击所以昏迷,况且他溺了水,要用姜汤驱驱凉气,一会我要给他扎针。”
    她扔给刘琨一套衣服:“这是我爹以前的衣服,还挺干净,先给他换上吧,我去弄姜汤,祖大哥,你去帮我烧水。”
    “好。”
    金紫燕两人出了门,刘琨走到床前,解开她湿透的衣衫,麻利的褪下双袖,从上边往下拽。
    刚褪到胸前,发现她竟穿着粉褐色绣荷花肚兜!


    。
    第五十四章
    刘琨笑了笑想道:“这小兄弟还穿肚兜,臭小子真有意思,呵呵。”
    不及细想,就用力一拽到底,突然刘琨吃惊的大叫一声:“啊!怎么会这样”,刘琨看到一个女人的祼体呈现在他眼前! 他惊呆了!把手指放在嘴里用力一咬,“啊”!不是做梦!
    “金姑娘!快来啊!有状况!”说着奔出门去!
    金紫燕听到刘琨的叫声,不知道怎么了,对着跑出房间的刘琨问道:“大哥怎么了?”
    刘琨指指房里,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没想到他……不关我的事,我不是有意的,没想到,……我可什么也没看到……”
    金紫燕听了急忙进房,走进一看什么都明白了。
    金紫燕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给她换上,在她风池、,百会、印堂、上星等穴道上施了针。
    这时祖逖端着姜汤走进来,金紫燕迎上去说道:“你先出去,这里有我。”说着接过了姜汤。
    祖逖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也只好出去等着。
    金紫燕给她灌下姜汤,过了一会儿,小姐慢慢醒了过来,金紫燕朝外喊道:“两位大哥,她醒了,快来啊。”
    刘琨祖逖走进房里,小姐早换了女装,妩媚之下略显苍白,显然还尚未恢复元气。
    刘琨想到刚才无意窥到了她的裸体脸刹时红了,近前说道:“姑娘你终于醒了。”眼睛却不敢再直视小姐。
    祖逖这才知道原来救下人是个姑娘家。
    小姐刚睁开眼睛还没意识到到底是怎么回事,懵懵地说:“我怎么在这里,我记得进了一个大厢子,然后就走了很多路,后来我拼命的用手捶厢子,我还听到打斗的声音,再后来我的头被撞蒙了,什么也不知道了。”
    刘琨道:“姑娘, 是这样的……”小姐缓过神来,她看到一张俊美的脸,不过脸却是红红的,还没等他往下说就接过道:“你叫我姑娘,我穿男装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儿身?”
    刘琨一时说不出话来,小姐看看自己身上的装束是女儿装:“怪不得你叫我姑娘。”
    又一想不对,盯着刘琨问道:“我原来的衣服呢,又是谁帮我换的衣服?”
    刘琨赶紧抢白说道:“是这位金姑娘为你换了衣服,还给你扎针喂汤的。”
    “多谢金大姐,可是……可是你又怎么知道我是女儿家的?”小姐迟疑地问道。
    金紫燕愣住了,是啊,人家明明穿着男装来的,我怎么解释?
    难道说自己男女不避嫌,扒了她的衣服?
    刘琨更加脸红说不上话来, 是啊,难道能说是自己发现她是女儿身的。
    “这个…”刘琨嘴里嗫嚅着。
    “哦,是这样的,我是学医的,平时不少给人把脉,男人的脉和女人的脉相是不一样的,我是从脉相上发现你是女孩子的。更看你凤眉杏眼面若桃花,所以我一眼断定你是姑娘家。”金紫燕一付自信的样子说道。
    “噢,原来是这样啊”,然后她显出一付终于放心了的样子,心里暗道好在是这样,不然被这男子看了我的身休那我不羞死了。
    又朝刘琨道:“今晚是不是我遇到了歹人被你救了出来?”
    刘琨见瞒过了她,放下心来,脸上也不再那么红了,用稍稍夸张的口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说了一遍,讲得是惊心动魄,小姐也不时把手扣的紧紧地。
    小姐听完就要想起身道谢,被刘琨劝住:“你的身体有点虚弱,要好好歇息才行。”
    “我是刘琨,”又指指祖逖道:“这是我大哥祖逖,在司州府做捕头,刚才正好碰上有人要掳走你,所以出手救下了你。你是哪里人,不是本地人吧?”刘琨问道。
    “我叫羊献容,来自泰山南城,我爹是泰山郡太守羊玄之,”刚说两句似乎想起什么大事,用手掀掉被子就要下床。
    金紫燕上前拦下又给她盖上被子:“你这是干什么?”
    “我是逃婚出来的,我的贴身侍婢芸儿和我一块来的,她现在还在裕隆客栈,她一定着急死了,不行,我要去找她。”说着羊献容又要下床。
    “羊姑娘不要动,这点小事交给我好了,我现在就去客栈把她找来,她长什么样子?”刘琨急切地说道。
    “她有点胖,也穿男装,住客栈二楼,有劳大哥。”羊献容说道。
    “放心吧,我去去就回。”刘琨答道。
    “刘琨,这里有金姑娘一人就够了,我们一块去。”
    刘琨两人去了客栈,这边羊献容对金紫燕说:“两位大哥真是个好人。”
    “那是,他俩个都有付侠义心肠,曾经在街上救过我一次,才没有被恶少欺负,现在像他们这样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金紫燕说道。
    两人又论了年庚,羊献容略小,于是称金紫燕为大姐。
    “你说是逃婚出来的,是不是你父母逼你嫁不喜欢的人?”
    “是啊,父母让我嫁的人是个浪荡公子,我就算出家也不会嫁给他。”羊献容坚定地说道。
    “那当然了,一个女人怎么能把自己的一辈子托付给这样的人,不过像刘大哥这般人那就好了,是不是?”金紫燕一脸坏笑。
    羊献容其实看到刘琨玉面善心一眼就喜欢上了,听她这一说,脸上泛红,面带娇羞。
    金紫燕看了已是明白八九分,两人聊了一会,刘琨两个就把芸儿带了过来。
    两人相见抱头痛哭,芸儿说道:“小姐,你一个人走了没回来,我好害怕,怕你有个闪失,我还怎么见老爷和夫人,呜呜呜呜…”两人哭得是一塌糊涂。
    金紫燕劝住,好言抚慰一番,方才不哭,主仆二人共诉离情。
    祖逖说道:“泰山南城离这里那么远,两个女孩子家真不容易。”
    芸儿说道:“幸亏小姐聪明说穿男装安全,不然在路上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其实也正是因为她穿了男装,所以才会有今天这一劫。”刘琨笑着道。
    芸儿说道:“那是为什么?”
    祖逖把洛阳的这件少年失踪案跟她们讲了一遍,芸儿拍了拍胸口道:“好险,要不是两位大哥我恐怕再也见不到小姐了。”
    刘琨说自己正在查这个案了,让羊献容详细的再讲一遍事发经过。
    羊献容心有余悸地一五一十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刘琨几人也想不明白今日掳人的是什么人,但是很明显,这几个人是帮凶,真正的凶手在幕后,那到底是什么人呢?
    刘琨道:“羊姑娘你安心歇息吧,这件事由我们去查,你们不要随便外出就行了。天色不早,我告辞了,明日再来看你。”
    两人回到家,祖逖告诉刘琨他有重大发现。
    “什么发现?”
    “刚才我去追车子,看他们会去哪里,本来我以为会是哪家大户的车子,没想到的是,我追着追着发现车子竟然进了南宫。”
    “南宫!那可是皇后跟众嫔妃的寝宫,难道掳人的会是宫里的人!?”

    第五十五章暂时栖身
    “现在看来跟宫里的人确实有关,而且这人说不定就是皇后!”
    “啊,皇后!?”
    “是的,我曾经听洛阳民间盛传少年失踪案的幕后黑手就是皇后!看来传言是真的,要不然司隶府也不会无故撤案的。”
    “大哥,那怎么办?”
    “为今之计只有寄希望太子了,只要他执掌朝政,就能把皇后废为庶人,那样她就不能再为恶了。”
    “所以我们要更拼命保太子,扶他上位。”
    “是的,此外再无别的办法。”’
    两人说得没错,要掳走羊献容的就是宫里的人,正是贾南风派出的阮笙和韩箫。
    原来少年失踪案的幕后黑手真的就是皇后贾南风!
    贾南风由于每天面对一个傻里傻气的皇上,自觉万种风情无人能解,所以在南宫大肆招揽情人,太医令程据、左积弩将军孟观等人成了她的榻上常客,可她慢慢变得欲壑难填,后来她又让阮笙韩箫两人去民间采集年轻貌美的少年,供她排遣漫漫长夜。
    阮笙韩箫一般都是白天到街上观风,看上哪个男子,再找机会下手,用对付羊献容那样的方式骗进宫里。
    这种事情始于三年之前,所以三年之中每年都会发生几起少年失踪的案子,而且无一例外地一番兴致过后,就杀人灭口抛尸郊外。
    案子出了之后,洛阳县衙开始查办,但不久就在鲁国公贾谧的授意将案子转到了司隶府,接着又销了案子,并且不再派人过问此案,当然这一切都是贾南风让贾谧这么干的,难怪祖逖刚遇上这案子时司隶府何成不让查办。
    阮笙韩箫回到南宫芙蓉殿,向贾南风复命。
    “什么?失手了!你们怎么办事的,这都多久没有给哀家弄新货来了,今天白天你们给哀家夸下海口,说看到了一个绝美的少年,晚上就能给我弄进宫来,还说保证哀家看一眼就腿软,弄得哀家内心奇痒,现在又告诉我他被人救走了,这不是成心气我吗!真是白养你们了!哼!”贾南风生气地训斥道。
    阮笙委屈地说道:“娘娘,奴婢办事不力,但那两个救他的人武功确实高强,我们根本打不过,又怕被他缠住坏了娘娘的大事,所以不敢恋战。”
    “武功高强?是什么人?他们没有表露身份?”
    “娘娘,就是司隶府的捕头祖逖和刘琨,上次抛尸的时候祖逖就跟我们交过手了。”
    “祖逖刘琨?哀家知道了,就是太子的帮手,那个祖逖很是大胆,曾经顶撞过谧儿,好啊,祖逖刘琨,你们不但帮太子对付我,还坏我的好事,哼哼,这口气我早晚会出的!”
    两人看着生气的贾南风,大气也不敢出。
    贾南风道:“把小桂小成找来。”
    刘基刘振来到,贾南风交待道:“小桂子小成子,你们马上出宫到潘府一趟,把潘侍郎找来,就说这会儿哀家文思泉涌,诗意溢而欲泻,要与他对诗,让他速来宫中!”
    “是是是是是,奴才现在就去办。”刘基唯唯诺诺道。
    两日后祖逖刘琨来济堂看羊献容,金牧晨在前堂,上前说道:“她们在后院,请。”
    院里阳光铺地,羊献容坐在虅椅上,手握竹笛,双手交错缓缓抬起横陈唇边。
    朱唇微启,笛声悠悠响起。
    刘琨微闭双目,但听笛声低唱浅回,音调清秀通透,柔美动人。脑中顿时浮现出小河流水,绿柳拂波,小鸟啁啾,一叶小舟泛于粼光之上,舟上一名少女执伞亭亭伫立,遥望远方,笛声最后却又一唱两叹,似有惆怅之意。
    一曲吹完,两人进得院来。
    刘琨拍掌道:“羊姑娘雅心兰致,笛声动人,在下但见水波横流,泛舟悠游,真是难得一闻的好曲。只是曲子最后欲说还休,,有美景当前,无人同游之憾啊。”
    羊献容见有人来,将竹笛收起,起身答礼。
    羊献容换上了一袭白装,跟前日自是不同。
    但见她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肩如削成,衣袂飘飘,似天外飞仙,两人看得呆了。
    “刘大哥你来了,刚才凡音俗笛难登大雅之堂。只是家乡泰山南城有一条河流过,名叫汶水。离家多日想起家乡风貌有如近在眼前,是以笛中似有流水潺潺,刘大哥看来是精通音律之人,所以能听出我的曲中之意,至于有何感叹,当然是感叹有家难回了。”
    刘琨精通音律,听出她感叹的并不是有家难回,而是此情无所寄托,但又怎么点破她呢。
    羊献容又道:“多谢两位大哥昨晚仗义相救,不然我恐怕遭遇不测了。”羊献容举止端庄,眼涵秋水,吐气如兰。
    祖逖推了推刘琨,刘琨缓过神来,道:“举手之劳,羊小姐不必挂在心上。”
    刘琨道:“羊姑娘为何不在房中休息,不要受了风寒。”
    羊献容道:“没有大碍了,昨晚金大姐又给我熬了汤药,服下后一觉睡到天亮,今天感觉神清气爽,就到院中坐坐。
    “大家房里坐吧”,这时金紫燕出来说道。
    进得房里,刘琨道:“姑娘昨晚说是泰山南城人,并且逃婚出来,是怎么回事。”
    “我爹是泰山太守,为了门当户对给我找了一个富家子弟婚配,那个人不学无术吃喝嫖赌,我怎么会嫁他。”
    “我求我爹退了这门亲事,我爹怕丢脸,又说我嫁过去有享不完的福,就是不答应退婚。其实他哪知道做女儿的心思,我又求我娘,我娘也作不了主,只是唉声叹气,让我认命。”
    “我不甘心,我不会认命,如果让我嫁他,我宁愿去死。我的贴身侍女小芸见我天天以泪洗面,心里不忍,给我出个主意女扮男装逃出家里。”
    “我们两人一路从南城急急地往南跑,起初也不知道去哪里,只想离家越远越好,让他们永远找不到我们,心里这样想着,一路风餐露宿,来到了京城,刚刚住下,我出去买东西就遇到了那晚的事。”
    刘琨试探问道:“不知道羊姑娘以后有何打算?京城有没有亲戚?”
    羊献容道:“京城有一个亲戚,是我外公的族亲,名叫孙秀,在赵王府做事,我没有见过,我们绝不能去投他,我怕他会把们送回南城家里的。至于往后怎么办,我们也不知道,不过我们不会总在这里麻烦金大姐和你们的。”
    说完又对小芸说道:“小芸,收拾东西,我们一会还是去客栈吧。”
    刘琨急着说道:“那怎么行,扮男装尚且危险,你们住客栈我不会放心的。”
    祖逖也在一旁直搓手:“是啊是啊。”
    金紫燕上前道:“羊姑娘不要走,你的身体现在出去会感染风寒,再说你们人生地不熟,万一再有个闪失怎么办?我看你们不如暂时住在我们家,在后院洒扫院子,做做饭,还能帮我们研研药什么的,我爹就我一个女儿,你们还能和我做做伴,这多好的事。”刘琨和祖逖也随声附和道真是两全其美的事.
    羊献容一听,知道人家好心收留,赶紧给众人施礼,”谢过金大姐,谢过两位大哥。”眼里闪着泪花,小芸也在一旁直说遇到了这么多好人。
    金紫燕说道:“你们就安心的住下吧,等事情圆满解决了再走不迟。”
    自此羊献容就在济善堂住了下来,每日里两人做做饭,打扫院子,研研药,还学到了不少医学知识,竟也忙得不亦乐乎,忘记了烦心事,大小姐出身的羊献容现在明白有事做还是件快乐的事。
    刘琨祖逖两人隔三差五来济善堂,金紫燕更是经常留两兄弟用饭,渐渐地济善堂成了两兄弟的常来之所,包括金牧晨在内几个人俨如一家人一样了。
    而羊献容对刘琨的爱慕之情日渐加深,刘琨对她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祖逖和金紫燕虽然早就彼此属意,但也只差一句简单的表白。
    这天中午,祖逖回家路过济善堂,见里面只有一个伙计,来到后院,羊献容告诉他们难民那边有情况发生!金紫燕已经赶了过去!
    第五十七章僵尸来了
    南城天师道的难民棚,正是吃中饭的时候,粥锅里熬好了粥,有的教民在做玉米饭,有的教民在往外搬刚出笼的馒头,难民们都三三两两地前去排队。
    魏华存看到这一切稍感欣慰,虽然难民这阵又增加了不少,但在好心人的捐助下,总算能让难民有口饭吃,而且还有部钱搭造过冬的暖棚。
    四大长老这时也来帮忙打饭,他们四人分别是管钱的林方,管粮的张义,管生意的钱宏,管道场事务的赵瑞,往常一般是赵瑞在这里呆得时间长些。
    经过一个时辰的忙碌,总算把所有难民的饭分发完毕。
    不多时,吃过饭难民出现了和上次一样的反应,发烧呕吐喊叫等等,魏华存大吃一惊:“刚刚用药赶走鼠疫,难道又要来一次吗?没道理啊!”
    她马上派赵瑞去济善堂请金牧晨父女两人,并告诉他们和上次的病情一模一样。
    金牧晨和金紫燕匆匆赶来,他们马上四下检查难民,发现很多难民的病情确实和上次一样,但刚刚用完药就再次发生,真是令人费解。
    魏华存焦急地问道:“金先生,我看两次病情一样,难道我们的药不起作用了吗?”
    “魏道长,这明明是鼠疫的症状,为什么没有治愈,老夫也难于理解,但事到如今,也只有再试一次。”
    “好,金先生,我马上派四长老分赴药铺,再凑些药品运过来,我看这次应该加大剂量,金先生你认为呢?”
    “应该这样,如果再传染一次,不仅难民没命 ,就连我们也会被传染的!”
    “四大长老何在!”
    “四长老听令!”
    “我命你们火速前往城中大小药铺,照上次方子再运送药品过来,不得耽搁!”
    “是,祭酒!”
    金牧晨马上和众教民把粥锅改成药锅,添水劈柴,单等药材下锅。
    四方的药铺在四长老的通知下,陆陆续续送来了所需的药材。
    几口大锅熬好了药材,金牧晨指挥教民给难民喂药,这次喝下去之后跟上次一样,不多时就症状见轻,但是为了保险起见,金牧晨让每个难民都喝了两大碗。
    看着跟上次一样有效用,魏华存终于稍稍放下心来,但随即有种莫名的担忧涌上心头,如果这次再隔几天复发的话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
    她又问金牧晨道:“金先生,依您所见,这次治疗以后,他们还会不会再犯。”
    金牧晨道:“我们加大了剂量,应该会没事了,但是……但是……”
    “金先生也很担心?”
    “我刚才给几个难民把过脉,发现他们的脉博——”
    “怎么样金先生?”
    “他们的脉博竟然胜过常人,按道理来讲,他们也算是病人,脉博应该比常人要弱,可他们每个人的脉博却出奇的强!也许这次鼠疫没有我想的这么简单!”
    魏华存也找了几个难民试了试,发现他们的脉博竟跟金牧晨说的一样,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得了鼠疫的人都是这样?
    她把自己的疑问告诉了金牧晨,金牧晨道:“我曾经遇到过几次传染病,比如天花,麻风、霍乱、等瘟疫,一般来讲用药都能防治,得病的人脉博也很微弱,这些我都见识过,其实那天刚传染鼠疫的时候我就把过他们的脉,发现了这个现象,但是我回到家里翻遍了医书也没找到答案,也没有这方面的记载,现在来看,这种鼠疫应该是变异病种。”
    “变异病种?金先生的意思是如果难民再犯病的话,恐怕无能为力了?”
    金牧晨沉重地点了点头。
    魏华存四下看了一眼难民,看他们都呆呆地坐在地上,她内心想道:“如果他们再次犯病不了命 ,就连家也回不了了,唉,真是可怜。”
    人们陆续散去,魏华存亲自在难民棚坐到黄昏,看难民没有什么事才回了邙山道观,临走嘱咐几个道士和教民好生看管难民,若有情况就赶紧发个讯号。
    夜渐渐深了,难民们都在难民棚里蜷缩着睡觉,突然一阵笛声传来,声音听起来并不是吹奏的曲子,而是有点高亢的腔调。
    突然整个难民营的难民无论男女老少都坐了起来,侧耳一听接着又全部站起来,他们眼神呆滞,动物变得僵硬而迟缓,但却又井然有序,自觉的排成了队列!
    看管的几个小道士和几个教民看到这种情况,简直吓坏了,难民深夜排队,这是不是闹鬼了!
    他们上前劝说道:“大半夜地不睡觉要干什么?都回去吧,继续睡觉,要好好休息才行。”
    接着有几个上前去阻拦他们,可没成想他们却被前面的难民拽住了,不再管他们说什么,直接就把他们按在了地上,又有难民上前伸出双手直接插进了他们的肚子,往外一拉,肠子也被拽了出来!几个已经开始吃起了他的内脏,吸起了他们的血,喝起了他们的脑子!
    其余的教民和道士转身要跑,但马上就有几个难民跳起了八字舞,转了两个圈就旋到了们们面前,并且有次序地围在了一起,然后渐渐地靠近他们,靠近他们……
    其中一个道士从怀里掏出钻天雷发讯号,但还没有点火就被摁在了地上!
    “啊!………啊!……”
    “啊!……啊……”’
    他们的叫声此起彼伏,几个道士和教民都被按在了地上,生生地被劈肠刮肚,马上就被肢解的一地破碎,手臂,残缺的大腿,半个脑袋……
    做完这一切,整个难民群完全疯了,情绪失控了,他们都闻到了血的味道,还有脑子的味道,他们都要吸血,喝脑,吃肠子!
    他们成群结队出了难民营,象军队的小分队一样,几百人结在一起,有如奔赴前线列队而行。
    深夜时分,街上的行人稀少,偶尔遇到一个人,也不会在意,以为是巡城的军士,可到了跟前,看到一群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人,还以为自己到了鬼的地盘,大叫一声就昏了过去,走在前面的几个难民就生撕了他,有的喝血,有的喝脑,有的吃内脏,……
    渐渐地,这些难民从四下涌进了洛阳城中心,此时人们都尚在睡梦中……
    第五十八章吸脑僵尸
    难民们进入到百姓家里,当人们看到僵尸般的人时,都吓得乱跑乱窜,跑得慢地变成了难民们的晚餐,到处是百姓的惨叫声,到处是血淋淋的杀戮!
    巡城的军士发现了状况,见有这么多难民在袭击百姓,一定是难民暴动!他们上前捕捉难民,但他们的刀砍在难民身上,却丝毫没有作用,看起来难民没有痛觉,就算身上中了几枝箭枝也没有死去,继续和军士搏斗,军士怕了,有人马上去城外的牙门军搬兵。
    城外的牙门军驻防京郊,平时拱卫京师,有事就出征,兵力不下二十万,但有十万已经前往关中平乱。
    牙门军听说有暴乱,马上出动三万人马进了城,牙门军和难民斗在一起,虽然难民们没有痛觉,但在几万人的包抄下,毕竟手无寸铁,还是死得死,伤得伤,官军好歹控制住了局面,难民们死了有两三千人。
    天快要亮了,突然又一阵笛声传来,这次笛声不似昨晚那样高亢有力,而是近似军中熄灯号的声调,难民们听了就象去除了魔咒般不再袭击官军,不再是张牙舞爪充满暴力,而是象受了惊吓般四处逃窜!
    祖逖刘琨听到动静,来到了街上,看到这一幕,很不理解,官军为什么要杀难民,难民又为什么在居民区?
    祖逖见官军射杀难民,还削下他们的脑袋,场面惨不忍睹,他和刘琨马上去制止,找到了带头军官,要他们停止杀戮。
    军官是司马伦的手下,名叫蔡璜,他对祖逖说道:“这些难民昨晚在城中大肆暴乱,残杀平民百姓,还攻击官军,杀死了不少兵士,对这些刁民应当斩尽杀绝。!”
    “将军,难民暴乱其中必有原因,我看现在他们毫无攻击性,只知一味逃命,试问,这怎么象暴民呢,请将军停止攻杀!”祖逖恳请道。
    “现在没有攻击性那是因为害怕了,你没见他们刚才杀人吃人的时候有多恐怖吗!这些人绝对不可以放过!”
    “将军,此事颇有蹊跷,还是让我们司隶府调查一番再行定夺吧。”刘琨上前说道。
    蔡璜认识刘琨,因为刘琨的姐夫就是司马伦的儿子,在赵王府上见过面,他对刘琨道:“刘兄弟,不是我不给面子,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若是放过难民,以后有事,就怕赵王会怪罪下来,我可吃不消啊。”
    “赵王那边我来解释,以后有事但往我身上推就可以,只说司隶府介入了此事,你也好脱身了。”
    “既然刘兄弟大包大揽,我也不好说什么,但再说一句,难民日后再有如此情形,不论是什么原因,我绝对杀得一个不留!”
    蔡璜一边说一边指挥军士停手,任由难民往难民棚赶,带领军士回到了城外。
    祖逖刘琨要查清难民暴乱的原因,随着难民到了城南的难民棚。
    这时魏华存和四大长老也赶到,见到了地上死去的道士和教民,再看看难民有很多人脸上有血,有的还带了伤,连忙问祖逖是怎么回事。
    祖逖告诉了魏华存他所见到的事情,长老林方怒气上涌,来到棚里,抓起一个难民吼道:“说,为什么要暴乱!?这几个道友和教民一定也是你们杀死的,为什么下这么狠的手,平时我们天师道是怎么对你们的,难道你们一点良心也没有吗?!”
    此话一出,所有的难民都跪了下来,大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听一个老都说道:“魏道长,四长老,我们大家知道你们天师道行的是善事,自打我们来到洛阳一直就由你们供给吃喝,我们心里感激不尽,你们说我们是暴民,实在是冤枉啊,我们不是暴民啊!”
    后面的难民都随着老者磕头喊道:“我们不是暴民,我们不是暴民……”
    祖逖刘琨不明白为什么在如此铁证面前,他们还会不承认自己做了错事,这其中必有原因,祖逖上前说道:“林长老,先莫要动气,看他们的情形,一定有话要说,也许其中有什么隐情,我们先听听再做决定也不迟。”
    林方把那人一甩说道:“你们都起来,把话说清楚,看到底你们是不是暴民!”
    老者缓缓起身对林方道:“林长老,我们这些难民昨晚确实做过一些错事,杀了人,吃肉喝人血,还吃人血,但这一切都不是我们的本意啊。”
    “不是本意?笑话!”
    “我知道你们也不信,可我们确实是冤枉的啊,昨晚我们都控制不了自己,就好象魔鬼附身一样,眼里只有人肉人血人脑……”
    “不要说了,人肉人血人脑,亏你们说的出口,也亏你们能做的出,我们天师道养了一批狼,一批吃人的狼!”
    祖逖看着这群面黄肌瘦的难民,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们会成为嗜血成性的恶魔,他对林方道:“林长老,请听他们讲完……”
    林方一甩道袖,气愤地不再说话。
    祖逖对老者道:“老人家,你继续说下去。”
    “当时正是深夜,我们听到一阵笛声传来,接着我们好似神鬼附身,全都自发列队走出难民棚,沿路走向城中,所到之处我们见人就杀,就吃,就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脑子,到了居民的家中就会破门而入行凶杀人,见了军队我们也毫不畏惧,会拼命跟他们搏杀,于是我们难民中也死了不少人,最后来了大批的官军,我们跟他们拼杀一阵后,突然又一阵笛声过后,感觉有如神鬼不再附身,头脑清醒,继而害怕起来,我们就往难民棚逃,可官军不放过我们,在后面乱杀乱砍,再后来,官军终于不再追杀我们,我们才得已回到这里,说起昨晚的事,真的就如做梦一样,林长老,这真不的是我们的本意啊。”
    祖逖道:“这么说,昨晚做的事不是你们的本意,你们都是被人控制了?”
    “是的,一阵笛声过后,我们就象着了魔一样。”
    这时魏华存道:“难道跟他们的病有关,昨天他们又染了一次鼠疫,并且也用药治好了,只是他们的脉博异于常人,这难道就是问题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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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12 15:10:36  更:2021-07-12 16: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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