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幽若二话不说冲到了他面前。“师父怎么样了?”白子画似乎早知道她在外面,见到她倒是很平静:“她发高烧了。你去她房里取套她平日穿的衣服替她换一下,我去师弟那里取点药材便回。”“尊、尊上,你告诉我要什么药材,我去儒尊那里取就好!”幽若拦在了他面前,白子画有些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个小人儿。“那个,我是说,师父万一醒来看到尊上肯定更放心!况且我什么都不懂,万一师父出了什么状况,我一下处理不来...” 幽若打得小算盘旁人一看便知,想让她师父和尊上多待一会。自从她师父回来,尊上就一直避而不见,让她在旁边看着干着急。好不容易今天出了点事,这种时候她怎么能来坏师父的好事!可惜,她哪猜得到白子画不能留下的原因。白子画有些尴尬,虽然不表露在外,却是清咳一声打断了她的长篇大论:“我去与师弟详说,你留下来照顾她。”声音置地有声,虽然语气不重,却分明是不容辩驳的。 他说完便匆匆离开,留下小算盘落空了的幽若。而幽若走进房内看到花千骨的时候,才明白为何尊上那么直接地打消了她的想法。“哇...师父身材突然变得这么好,怪不得尊上走的那么急,连我都忍不住流鼻血...”她从头到脚把花千骨打量了一番,饱览眼福之后才疯跑去了花千骨的房间拿衣服来给她换下。 白子画这边则是先去了书房,凭着记忆找了些关于凡人治病的医术才又下了绝情殿去找笙箫默。笙箫默看到他时先是一愣,转而看了看他自己的寝殿门外,又忍不住看了看自己周围,确定了他是在自家寝殿而现在确实是子时左右后才闷声问道:“二师兄,你深夜来访总不会是情场失意来找我喝酒聊天的吧?” 白子画也没理他,只是眼神阴冷地打量着他,那眼神看得笙箫默直哆嗦。他今晚实在是有点郁闷。虽然他也是仙,不用睡觉,可是他也不喜欢像白子画那样通过入定修炼来度过漫漫长夜,他只是喜欢在夜里吹吹箫,偶尔喝喝小酒、下下棋,再不然就是逛逛他的药庐、逗逗他的宠物,实在无趣了才会去入定。今晚早些时候,他本是在殿外下棋下得正欢着呢,大师兄就如期而至,虽然他早就料到了,如实将下午和二师兄的对话回报,可是没想到大师兄听了气得直接把他白玉棋桌给拍碎了。 这好不容易送走了大师兄,在院内吹箫吹得兴致欢畅,这才回到殿内倚在榻上,取了存了百年的一口醉出来品尝。正品得滋滋有味儿,二师兄就推门而入,吓得他还以为他这瓶一口醉今晚也是要保不住了。如今见二师兄脸色并非那么难看,他这才把刚刚小心藏好的酒又拿了出来。“二师兄,你这大半夜的不入定,跑我这来,这还是头一遭呀。”拿起酒来又是一口。 “太子参、苏叶、黄芩和牛蒡子,最好再来些藿香和杏仁。”白子画声音不温不火,语速虽有些偏快,可是字字清晰。听到这些笙箫默差点一口酒喷了出来,看着他惊道:“二师兄,你这说的可都是凡人治风寒用的药材?”可话刚说完,他就明白了。这长留仙山,能让他二师兄关心的凡人,怕也只有那一个。想明白便眯着眼笑了起来,拿起酒来又是一口。“风寒?”白子画直接忽略了他那一脸贼笑,蹙着眉问道。 “对啊,风寒。你那徒儿难道不是这病?”依然是不紧不慢地回答。“高烧。”白子画也不废话,倒是斩钉截铁,他可不想在站在这里看笙箫默喝酒。见二师兄蹙眉,话语也越是简短,便知情况不妙。避免二师兄急起来毁了他喝酒的兴致,笙箫默极其迅速地起身出去,一眨眼的功夫领了两包药进来,丢给了白子画。“先喝一剂,醒来再喝一剂。”白子画只是稍稍对他点头,倒是也没说什么便转身离去。 “记得给她降温!”声音喊出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白子画听到没。笙箫默看着门外的月色,又回味了一下二师兄刚刚的表情,不禁一脸玩味地笑了起来。秋风微凉,可是人心却是渐暖,这长留山上也是越来越有人情味了。他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瓶,觉得就连这酒都越发有滋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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