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 飞香欲遍空[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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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飞香欲遍空[第1页]

作者:展卷不知时世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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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速写一发完结
HE
重度ooc预警，文笔……一言难尽
论什么都想玩儿是如何造成翻车的
开头结尾皆为第一人称叙述
中间师父极度不规范的冥婚（！）操作
……其实写到最后作者君也迷惑了
（第一次发文大家多多指教(?????)?? ）
*头七
灯火通明的长留山已被远远甩在身后，夜晚冷冽的风撩乱我额前几缕碎发挡住视线，配置夜的昏暗四下便显得朦胧不明，我掐指数着日子，今天是第七夜了。
如果魂魄在世，师父今夜就要离开了。
我当然有些怨恨，为什么不能出现得再早些？为什么拜师后反而很少很少看到师父？为什么，最后也没有等到师父迟来的训诲教导，有关她的种种只能从火夕青萝等一众她昔日的好友打听？
不愿御剑，我提着小盏油灯慢慢地踱。大战后师祖万念俱灰只抱着师父不肯放手，世尊儒尊放心不下，用卜元鼎编织幻境总算稳住师祖将其锁在绝情殿。七日前我请求把师父葬于长留，世尊暴怒驳回末了仍是一句“孽障”，我深知他古板的规则难以动摇眼下又在气闷师父师祖相恋一事，同一众师兄师姐抬棺将师父安葬在百里外的花岛桃林。下葬那日雪白的纸花纷纷扬扬，像冬日的鹅毛大雪，我期盼尊上一如既往悄然出现的雪白身影，最后仍只见一角青衣。
师叔难得没有摇扇子：“其实最难过的该是二师兄吧，他现在还未醒，想来是不愿面对。”
彼时我低头跪在师父墓前，暗暗想着师父说过她向往宁静，这桃花缤纷的地方她该会喜欢的。
我往前望了望，今夜月光不错，如流水若丝帘，浸润一身只觉心头澄澈又明净。
师父，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没有跟你说呢，不知可还来不来得及？
狠狠地抹了把眼泪，我对自己说，不可以再哭了，要好好同师父告个别。
然而——不应该啊，我似乎迷了路。
飘摇的落花簌簌如雨，我放开灵力探查，仍是找不到目的地。这的确是中心的桃花树，为何不见了师父的墓碑？
“在哪里呢……”
难道世尊？
我登时吓傻在原地，不可能不可能，身死魂消，再无回路，怎样也不至于此，更何况尊上……
那会是什么？诈尸，寻仇，盗墓贼光顾？可怜的师父，徒儿不孝又没有保护好你！
我再度探查，后两种情况已经能够划去，除开师父的，一丝气息也没有留下。
粉色花瓣零落一地垒成薄毯，夜风拂过时新鲜的花瓣微微飘起，呆愣大意的我总算细心一回，那芬芳如绯云的落花中赫然混进了几抹异色，我将它们拾起端详，是桃花不错，花瓣舒展，蕊茎微蜷，显然掉落不久，但……
色泽却呈现诡异的墨黑，仿佛来自深渊尽头。
思虑间腰间令牌白光闪动，我微微一惊，心下已有定夺。
（图源网络）（深鞠躬）

*堂前
天是不是阴得太早了？
我兀自想着，灰黑的积云层层垒垒，仿若撑不住这重量不断下沉。四下起了狂风，村口老树抖落的叶密匝匝地直冲面门扑过来，我定了定心，暗道这单不好接。
不过定金如此丰厚，想来是富裕人家手笔，恩恩怨怨的扯不清楚，不过话说回来，结冥婚也不是小户人家常有的事，这哪家负担得起？
但愿今日莫把我这无辜的礼官牵扯进去，我发誓，这是我接的最后一桩生意。
花莲村风水不好，一直闹着妖魔女怪的传说，附近的小镇也衰落，几年来人是越来越少。我自小便听过不少故事，有如女鬼花娘子，本是村里的孤女，天煞孤星，八字不祥，被村里人撵出去后怨气冲天，对村里的花家老屋下了恶诅，有胆子大的不信邪，进过老屋探查，却再也没有出来过。
不过这也是个可怜姑娘，造的什么孽唉。
整个村庄寂静得如同死去，我一户户找过去，终于在村郊的木屋外止步，大红的绸缎与绣花的地毯将一小方天地铺陈出柔和的霞光，却同简陋的屋舍极不相称，我不由傻眼了片刻，寻常人家费这么大力气操办婚礼，真是奇怪了些。
然而更奇怪的是，虽说冥婚是红白喜事混合，规矩冗杂，也不宜太过热闹，眼下的厅堂却空无一人，竟是一个宾客也无！
怕不是花娘子的那间鬼屋。
后背冷汗涔涔，我顿时后悔无比。
房门大开，檐下火红的灯笼在风中摇摆明灭，我摁住一颗颤抖的心朝屋内拘礼，道一声打扰了便壮起胆子走进去。
花绸、喜烛、瓜果贡案……当有的物什一应俱全，是定亲后未婚的小姐不幸遭遇横祸么？那想来这花娘子生前当是极受宠的……
我尚在思量眼前情况，房侧珠帘却忽然挑开，露出一节玉白的指与火红的衣袖。一席红衣的新郎缓步走来，容颜妖冶，风华绝代，那双眸与紧抿的薄唇，竟是……
血一般的鲜红。
这般人物，长得越好看心肠越狠毒，怕不是什么嗜血的大妖鬼怪，不好伺候的主。
这一单了结我的职业生涯，我崔二郎真真是……顶好的运气，搞不好小命也得陪在这里。
我发誓，下次再让我那混账徒弟接生意，我崔字倒过来写！
默默地捏紧了袖子里保命的平安符，我战战兢兢贺礼道：“在下今日幸任礼官，吉时将近，就此恭贺公子新婚如意。”
那双血瞳淡淡瞥过来，我忍不住一哆嗦，心想是否哪句话触了他霉头，那公子却只轻轻点头，没有别的动作，正欲吩咐什么，眼前血光刷地一闪，屋内无端起了狂风。
那公子始终面无表情，抬手接下一记杀气凌厉的血芒。
一室的灯火扑棱着终于熄灭，我惊得已是头脑空白地瘫坐在原地，刹那一阵无形的怪力飞速将我推出这倒霉的木屋，晚风瑟瑟，屋外的两声叫喊飘进我的耳朵：
“白子画！！”
“你给老子滚出来！！！”
呼啦啦一片风声，什么乱七八糟的。
好似做了一个古怪的梦。
荒唐又支离的记忆逐渐淡去，我回过神来时，正坐在家中的木椅上，桌上摊着我的宝贝账本。
冷汗浸湿后背，好似刚从不祥之地逃离般，我握着腰间沉甸甸的荷包，不知收了哪户丰厚的定金。
就挺邪门。
长长地松了口气，我喃喃自语：
“**爷不干了……退了退了……”
恍恍惚惚地出门，二徒弟停下手中的活计傻了般盯着我：“唉？师傅，你几时回来的？”
我面色发白地把荷包扔给他遣他道：“好徒弟，这单你哪儿接的？定金退了吧……”
以后都不干了……
这话还哽在喉咙里，我那好徒弟却是来了句更惊悚的话。
“师父您别开玩笑，我什么时候敢自己做主了？”他瞪大了眼，“上次我运气不好接到……费了老大劲才摆平，您说……”
再听不进去他说了什么，我无力地扶住屋门，那是……谁给的我那份委托？不对？委托什么？
今天什么日子啊这是……
二徒弟继续咕咕哝哝的：“老天！谁寡傻了那么想不开挑大凶的日子成婚……”
我呆滞地望向墙上的黄历：
正月初四宜塞穴结网取渔畋猎
忌嫁娶安门移徙入宅安葬

*新嫁
“怎的还在睡啊……”
温柔地轻笑，慢慢扶她坐起来，一件件除去她素净的外袍同白裙，大片触目惊心尸斑与溃烂的伤口露出，不知意识涣散前她该有多难受，却还强撑一口气许下那个诅咒。
是爱是恨他已经辨不清也不愿理会，不忍再看她腹部血淋淋的大洞索性挥手直接为她换上大红的嫁衣，衣服是昨夜慌忙去定制的虽说不是特别精致但好在也并不差。换好衣服就这样抱着她，他有些恍惚地想着，是第七天了吧……
她会回来吗？再来看他一眼？
天阴得太早，案头交剪的花烛仿若浮在不见五指的漆黑里，随风飘摇不定，隐隐几声尖锐的爆鸣。风过堂前，只听得哗哗一片响，满室的精致摆件，细看却几乎都是纸扎的器物，诡异得叫人发怵。
长指抚上怀中人冰冷死白的脸，努力了一天却也不过只能延缓绝情池水疤痕蔓延的速度，再也消不去。她如清晨中夕颜花的容颜终于不复从前，满目疮痍满目的血迹斑斑，就如他手中满是裂痕的宫铃一般。
都回不去了啊……
理智与感情一直拉锯着，像在悬崖边飘飘摇摇，想跳下又死死拽回自己，无力地阖眼搂着娇美他的新娘更紧了些。绝情池水，就只因为她爱上他么来惩罚她……可是她哪里又有什么错，从头到尾古板地固执己见的**是他……
东海上的惊天一剑又在眼前闪回，天空深紫，鲜红的血液蜿蜒成河，瞳孔剧烈缩成一点他茫然地低喃：
“对不起师父知道错了……”
眉心蜿蜒的墨黑印记渐覆上血红，极力压下隐隐躁动的魔性，白子画站起身抱她坐在梳妆台前，笨拙地理顺她一头青丝，却怎样也绾不成发髻，左臂颤抖得太过厉害，他长长叹口气轻轻对她笑笑：“怪师父太没用，原谅我好不好。”
掐了个法决勉强插好花簪，白子画心念一动，又隔空折了枝桃花替她别上。搽粉、描眉、点唇，像沉溺在无数回遗落了的梦境一样，她一席嫁衣如火，笑盈盈地抬眸凝望他，一张脸嫩得能掐出水来。
“师父……”
镜中虚幻的容颜给了他片刻糊涂的真实，他忍不住再次抱紧了她，她似是娇羞得有些手足无措，却是紧紧地环住他，一双眼呈了星河。
轻轻蹭了蹭她耳尖，幻觉与现实渐渐重叠贴近，交接相连。也不忍打破，他取过叠放一旁的盖头为她披上，带着也许是最温柔的笑意牵起她的手，就如以往无数次走出绝情殿般缓步朝外走去，青丝映衬一室霞光。
那时的岁月要悠然缓慢得多，也要干净纯粹得多，回忆里只剩下两个人，两颗心，两双相对的眼。他们曾这样上瑶池赴宴下凡间除妖，走过人世江湖险恶，哪怕是前世幸福尽头的苍茫雪山间，也是这样一步步走向万劫不复。
“如果不是你的徒弟……”
她的笑靥近在眼前，调皮地朝他眨眼：
“你会不会娶我？”
近乎自嘲地笑，傻瓜，傻小骨，就算你是我的徒弟又怎样呢？为什么不相信师父？
又为什么骗我那么多次？
眼前的光景随着回忆渐渐下沉再度清晰起来，一团桃花色，一角红烛光影烨烨，一室陋屋不掩的融融淡香。没有高堂入座，没有宾客满室，方才请来的礼官亦是被插曲送走，这个婚礼可真是热闹得死寂。
然纸制的火盆花篮乃至桌上的饭菜在他眼中都开始鲜活起来，世界是火红的，喜庆的，欢欣的，倦怠了的心依靠在将尽的夜色里，哪管白日将驱散这夜所有的幻象与荒唐？
真的够了，只要她还在……一刻钟也行……
可是为什么……这些人……
隐隐地狂躁，经脉中愈发浓郁的魔气不安地乱窜，头疼欲裂，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
好烦……
怒气冲天的一剑凌尘飞来横在眼前，不过虚虚一握那剑便偏转了方向哐当一声落地，白子画不悦地蹙眉瞥一眼来人，有些后悔没看黄历。
真是没选对日子，才打发完一个杀阡陌又跟来这群，一个二个的就那么想喝他的婚酒？
一干长留弟子禁不住他凉飕飕的目光瑟瑟发抖不敢看他，只有一人顶着尊上的威压嗔目怒斥新郎官：
“你还要为那个孽障疯到什么时候！她不清醒，你也跟着糊涂？！”
“师徒相恋，成何体统！果然是被那妖女迷了心智！”
木屋内气压越来越低，无形地扼紧人喉咙，笙箫默见事不妙，慌忙拉住自家暴躁师兄只恨不能捂住他的嘴，开始圆场子：
“恭贺二师兄啊你瞧这，结婚这么大的事儿也不请你师弟我喝口酒，不够意思，不够意思啊。”
那人始终一言不发，只低头细致地抚平怀中新娘衣袖的褶皱，待终于将小徒弟嫁衣理得一丝不乱才意味不明道：“都来了啊。”
摩严气急冷哼一声：“还来不得了么？”
“我只恨没能早点杀了那孽障，蛮荒都关她不得，水银轮竟然还有个情人帮着挡。现在死了还不消停，你还在这儿疯疯癫癫！”
低低哂笑一声，他一字一顿地重复：“孽障？”
“妖女？”
“你……”师兄都不愿意再喊一声，摩严拧紧了眉头，又听那人声音似乎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和落寞，轻飘飘问了一个字，“恨？”
他像是迷茫了一刹那细碎地喃喃，像在发问又像自言自语：“我也好恨……为什么大孽不道……为什么天道不容，你一次次地痛下杀手

……为什么她散尽魂魄修复六界……”
“最后还是这种结局！”
狂暴的魔气一瞬间炸裂开来，粉碎的纸屑木屑纷纷扬扬呛得人咳嗽，众人眼睁睁看着白子画缓缓抬头冷冷俯视他们，黑气森森，横霜剑嗡鸣出鞘快得不可思议地抵紧摩严的脖颈，鲜红的血刹那缕缕渗出。
堪称极度温柔地放下怀抱中的新娘，亦是笑意温柔地扶她坐正，转过身那丝惊心的弧度尚未褪去，却在一点点冷却沉淀下来。笙箫默连同幽若费尽全力不过将剑锋移偏半寸，那人一步步走近，手中黑光诡谲明灭，又欲祭出一记杀招。
“二师兄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这下是惨了……他那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大师兄……也不怕逼得二师兄魔性大发报复六界……
他们是来接人回家的不是来挑事的啊喂！！
一身气息渐渐没入黑夜愈发飘渺而死寂，满堂原本象征吉祥的红仿若泼了水的颜料散开，点染他眼角眉间，一丝丝晕开一丝丝加深。
艳红花藤终于吞没原先的墨黑安静地盘亘眉心，眸中血色好若落梅斑斑干涸凝固，近乎透明又清晰地勒出纤细的花丝。薄唇鲜红，一袭长衣更是如火如莲艳色灼灼燃烧，裸露的肌肤却苍白得几无血色。如漆青丝四散风中，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无端妖异又狂邪。
那个印记……十恶不赦的堕仙……
两尊看得那是心惊肉跳，堂前弟子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幽若生生憋回眼泪心一横上前，捧起一个精致的木盒跪下低声道：
“尊上，这是我们前些日子绝情殿上找到的师父的遗物，幽若想了很久还是交给您。今天幽若和青萝师姐大家都想来再陪陪师父说话……”
“幽若还能再看看师父吗？”
长久的沉默，她听到横霜剑入鞘的声音，那人默默接过木盒。
“不能，请回吧。”
众人不约而同松口气，又听白子画问了一句：“怎么找到这儿的？”
眉目一凛。
“又是怎么进来的？”
笙箫默默默掩紧手中的验生石，双手正欲背到身后，不料师兄的目光顿了顿手中瞬时一轻，再看验生石，已碎得渣儿都不剩。
笙箫默：……
那端那人掌心轻翻，炎水玉莹莹悬于手中，不巧还捏不成碎片。眉头纠了纠，强劲的封印落下，从此断了各人的念头。
“子画早已不属长留，不劳诸位操心。”
“时辰已晚，还请诸位自行离去罢。”
冷冷掷下两字：“不送。”
汹涌的异力溶于空气中向外奔涌而去，好似有双双无形的手从背后拖拽着般，四下景色极速变幻，眨眼竟已移至花莲村口。
大师兄始终面色发白地捂住颈上血糊糊的伤口，直愣愣地盯着前方发呆，笙箫默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正欲从墟鼎中取出凝血花和纱布，摩严却伸手挡住他。
“唉呀我说大师兄，横霜剑终归是仙器，这伤每个十天半个月好不了的，先包扎一下吧。”
“我竟没想到。”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他干脆不理他直接移开他的手。
啧啧，再深一点医术如他怕是也要头疼。
“二师兄正气头上，你又不是不知他眼下行事偏激。况且……”
直踩痛点，不愧是他大师兄（抹泪）。
再看一帮小朋友皆是吓得不轻，幽若跟要好的师兄师姐哭嚎要见师父，他那两个活宝徒弟倒反常地安慰起人来，稳重得出人意料。无奈地笑笑扇子“啪”地敲在幽若脑门上：
“知足吧捡了条小命，好歹远远看了眼你师父披嫁衣对不对？”
“早就劝你们别来，婆娑劫的后果哪里是开玩笑的。”这对也真是苦，婆娑劫不死不疯便成魔，三个BE都占了。
“想开点就好了。”咳咳，他万年和稀泥的笙箫默就是这么熬过来的，熬一熬，熬一熬。
幽若犹是红着两只眼，他摸了摸她头狐狸般笑道：“小掌门，今晚上多亏你了。”
缓了好一阵子，众人惊魂初定地准备御剑回山，夜空下笙箫默却忽然神秘地冲他们笑了笑：“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我赌二师兄百年之内会好端端地回来。”
指尖触及袖中炎水玉不由暗笑，好家伙，以后被人抢了估摸着也没那能耐能开封，有机会有机会，二师兄还是替长留着想的。
眼前的小辈长辈眼神仍是茫然，他语重心长道：“人言不可仅留于昨日痛苦，其实仙者亦然，绝心绝欲，本质是减免牵挂与苦痛。”
“可这世间无情，莫不是太无趣？”
“我们都需要一点时间。”
离开魔气遮蔽的地界后月光皎洁如常，空明澄澈恍如昨日，幽若狠狠抹一脸泪水对着月亮许愿，苍天啊请把她的师父还回来！
不过早就猜到是尊上了，算了，打不过。
要做什么？现下她仍有些理不清头绪，不过她一定会打扫干净绝情殿，浇花种草等师父和尊上回来。
或者她也想……师父回来后，为她铺张一场盛世的婚礼。
执子之手，他们终于是在一起了。

屋中的婚礼犹在他的一意孤行下坚持着，淡然转身好若什么也没发生过，她仍是乖巧地静静坐在那里等她，恍若多少年前在绝情殿门捱着满心无聊与欢喜等他，归来共进晚餐。
轻轻抱起她，没有礼官，加之她站立不得，拜天地高堂已是无法，环顾四周，原本喜庆（？）的礼堂已是不成样子，回笼的理智细细碎碎地撕扯着他的心，开始怀疑怀中的人儿是否愿意嫁给他，这场婚礼又是否寒碜得太可怕，血光眸中跳跃不定，他片刻有些自责又懊悔地问她：“准备太不周全了些，小骨可会怪师父？”
无声无息……
死去多时的少女似是受了某种感召猛地抬眼，却又是刹那闭上双眼安恬睡去，大红喜色的盖头遮掩一切动静，发问的人竟丝毫未察。
墟鼎中流光琴如石子投入池塘泛起涟漪微微，冷寂的白光一闪而逝。
静夜里仅有烛花烧得噼啪作响，融融的一角暖光，一张脸埋没在她金丝绣花的盖头前，连带着一颗心亦是沉浸在久违的安详。原本暗暗想就这样也挺好，不知过了多久，白子画终于回过神意识到婚礼尚未结束。
妖妖地一笑他隔着盖头挑起她的下巴：“小骨？”
“可是乏了？”
“师父抱你回房休息。”
眉目温柔之色泛滥，她绵软地缩在他两臂间，身子是愈发轻得似片羽毛仿佛风一吹就能飘起来。
低眸瞥见她伸出袖口的一双手已是疤痕遍布，皮肤迅速腐烂露出发黑的骨，指节碎裂点点散作粉末，好若一块被搓揉碾碎的糕饼。
大惊失色地几步跨入房门，他扯下盖头脱下她花饰繁复的外衣，娇嫩的容颜逐渐不复，绝情池水的疤痕可怖地极速扩散，咬坏她原本白皙至透明的肌肤，留下的一节节坏死的骨骼亦是在破碎成灰。
留至今日，七天已是逆转的极限。
可是……
不，不可以！
慌忙地吻上她尚柔软的唇，真气涌入一身邪力将她紧紧裹住，她却似再也承受不住般像一滴水蒸发至空气般消融成一片虚无。
她的眉眼，她桃花般的双唇，如云轻舞的发丝，为他绾发为他洗衣的灵巧双手，昔日小小一团如兔子般安静缩在绝情殿看书，也如小鸟般活跃好动，到被他逼至死路凄艳如荼蘼花的小骨，花千骨。
最后啊，最后……
竟然连最后的挂念也不肯留给他了……
天意弄人，就这般恨他。
“小骨，听话。”
“快些回来。”
心魔衍生的幻境烧成熊熊烈火，趟不过，走看不透，恍惚间四下火花渐生吻上火红纱帘，分不清是真实亦或是白日的狂想。
看见她微笑的脸，她在浮空中起飞，涅槃如获重生的凤，每一丝衣角都鲜明，每一束光影都炫目，温和宁静，是为神的模样。
心间鲜血喷涌而出，他茫茫然立于火帘之后，眉心堕仙印记渐渐扭曲破碎成魔印，仙骨隐隐作痛，周遭煞气翻涌，是即将落地坠至地狱底层的征兆。
她清明的眸一刹温柔地投来阳光，荆棘消散乌云退去，在坠崖的崩溃边缘缓缓后退，她那样温柔地向他一笑：
“师父……”
是真？是假？
自我安慰？
亦或是……她真的回来过？
手抚及眉心艳红的罪证，清醒过来时，他坐在桌前望向镜中的自己。
所幸是没有堕落到那一步。
床榻上空落落，只余一枝芬芳的桃花，粉红的瓣，嫩黄的蕊，恰似故人。来如春梦，去似朝云，竟是无觅处。

随缘更新（？）还有一小丢结局

虐

好看！！

顶顶

姐姐牛逼

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