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巷笙歌] 【原创】听溪（MM 重生江湖兄弟）[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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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巷笙歌]【原创】听溪（MM 重生江湖兄弟）[第1页]

作者:楠人自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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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文骨科，亲兄弟
风雅腹黑没有事业心攻x绿茶心机野心勃勃受
闻烨作为诀阁最年轻的阁主，事业有成，玉树临风，与他美貌齐名在外的，是他那恶毒奸凶的弟弟闻溪。
闻溪先是偷练禁术入魔，再是一举弑父被赶出诀阁，在十八那年问鼎祈天阁，前途那是一个光明。只可惜在二十岁的时候，被人在天山上一箭穿了心。
最后还是他哥千里迢迢赶去帮他收尸。
一朝重生，闻烨看着二十岁的自己和刚弑完父闻溪，努力安慰自己，还能教。
于是一代恶魔就此陨落，吃饭挨打，生病挨打，在床上也要挨打。
闻烨知道，上辈子白皑皑的天山，埋葬的不只是一个人的感情。

第一章
闻溪死了。
闻烨反复琢磨着这几个字，又好气又好笑。这小畜生，就这么死了？
他那弟弟闻溪，十五偷练禁术，十七弑父入魔，十八问鼎祈天阁，二十岁本是前途无量却在雪山上被人万箭穿心，想都不用想，那混账死前肯定是心怀怨气。
闻溪并非死有余辜，只是闻烨十分好奇，他那弟弟阴险至极城府又深，怎会被一群武夫骗到天山围剿，自己也未听到一点风声。
“人现在在哪？”闻烨闭着眼悠闲的问道。
“被年阁主拾走了，他说您如果不要这尸体他就扔后山喂野狼了。”花青跪在地上，用手轻轻捏着闻烨的小腿，他一直都看不起闻溪，随口道:“要不在外随便立个衣冠冢吧，毕竟——”
毕竟闻溪那般品行的人真的不配踏进诀阁一步，简直有辱门风。
“走吧。”
“去何处？”花青愣了愣。
这大冬天的，闻烨摇着把折扇，单薄的一身青色长衫映这漫天银白，只看他凤眸微挑，“给小畜生收尸。”
要说这天山不愧为天下第一奇山，一面高耸入云的青铜壁坐落在山脚，壁上插着无数的断剑，这些残缺的剑灵，镇守着这亘古不变的天山。
花青也不懂闻烨为何要专门绕路来看着青铜壁，倒也不是别的，只是单纯觉得这实属晦气，诀阁的脸在这都快被丢尽了。
两年前闻溪在青铜壁前，浑身上下都是血迹，狼狈不堪，可他却在高台前说了一翻惊天动地的话，还怕后面的人听不清楚，用了内力。
花青至今想起那场面都两眼发黑。闻溪笑得诡异，盯着台阶下的闻烨，说出的话惊骇世俗:“闻烨，我现在配给你当狗了吗，配给你暖床了吗？”
只记得那时闻烨整个脸都黑了，嘴角一抽一抽的。
“花青，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闻溪吗？”
花青拉回思绪，脱口而出:“不是因为他杀了您父亲吗？”
“呵——”闻烨轻背对着他，低头轻轻抚摸着那些断剑，讽刺勾起一抹笑。
“练剑道的，哪个不想成仙，天天想这些鬼鬼神神，却从不会去问苍生。闻溪不一样，他不信，他问鼎祈天阁的时候，说什么‘心念苍生何问鬼神’，当时那些名门正派胡子都气歪了。”闻烨语气平淡，可花青似从中听出了一点笑意。
“我并没有当真，直到有一次，他把我绑到一座院子里，我问他干什么，他说让我看看世道。”
闻烨至今都不曾忘记那天的每个画面。
17岁的闻溪拉着他，问他看见了什么。
闻烨那时只轻飘飘的搁下一句，一些命带恶煞的苦力。
“他却说，”闻烨如鲠在喉，“他看到了一群人对命运的挣扎。”
那天院子里的苦力，有六岁本该无忧无虑的小女孩，有满头白发骨瘦如柴的老头……
“一群神神叨叨的人，随口几句便能决定一个人的一生，什么知天命，不过是草芥人命”。闻溪满脸的不屑，尽是鄙夷。
“他将血淋淋的世道扔在我面前，他质问着我是否也如那些‘神人’般，我无言以对。”
“我这个人，对那些人做的种种都不会去评判，是非对错，不在我心，也不会去管，反正苦难不会降临在我身上。”
闻烨深吸了一口气，被冻的通红的手指攥紧了身上的大氅。
大氅的毛制粗糙，闻烨却执意说要穿这套。氅衣的衣襟绣了副青山白鹤入秋图，花青看着眼熟，看了一路，猛的想起这不是主子那把折扇的扇面吗。
同为一副图，扇面画的粗糙，线条的歪歪扭扭，这大氅也一样，针线乱七八糟，做工劣质。
花青低头不语，只默默跟着自家主子身后。
“走吧。”闻烨抬眼望了最后一眼青铜壁。
再不去那小畜生都要臭了。

第二章
闻溪的尸体真的臭了。
闻烨用扇子挡住半张脸，皱着眉头翻看这尸体。年老将尸体置放在一处冰窖中，也未将其打理，整个人说不上的狼狈。
按理说像闻溪这种入了魔，就算体内的丹气乱七八糟，也绝不会出现尸体溃烂这种情况。
除非他死前被人废了丹。
闻烨抓着那只半枯的手腕，瘦骨嶙峋隔的手慌，一个握剑的人，瘦成这样，感觉连剑都执不起来。
“万剑穿心时，他一直在朝祈天阁的地方爬，直至死前最后一刻。”年老看了眼闻烨，轻哼了一声。
世人唾弃闻溪死前还渴望着至高荣耀，真是孺子不可教。
可闻烨知道，往祈天阁前行四千里便能看见诀阁坐落的山脉。青山落雪大鹏展翅，浩荡江河白浪翻涌。天下无数英雄好汉为其竞折腰。
这混账明明前月还把他绑在案牍旁，不知从哪扯了块红布，盖在了他自己头上。
混账的眼睛很好看，是淡蓝色的，额头上有红色的印记，入了魔的人都这般，可鲜有人有闻溪这般魅惑。闻烨看的出神，他和闻溪在红盖头下接吻，彼此都在彼此的眸中，此时世间仿佛只有他们二人。
“闻烨，我今披了红盖头就算嫁给你了，我们这辈子就算是捆在一块了，你要快点学会爱上我。”
闻烨看着此时躺在冰上一动不动的闻溪，直接两个巴掌招呼上去。
打的那叫一个快准狠。
年老瞪了眼，抿嘴不语，不是都说闻烨是为翩翩公子待人温和，怎么还鞭上尸了？
闻烨俯身背起尸体，紧紧托着，闻溪的手垂落在闻烨的胸前，身下那人的心脏悸动，身上那人却从来不知。
闻烨抬眼望前，是一望无际的雪白。是一望无际的四千里。
小溪，哥带你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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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凄美

第三章
“混账东西，死在这深山老林里，给你收个尸都这么费劲。”闻烨沿着石阶走的很慢，身侧便是断壁。一只褐色的桦鹰掠过那头山尖，它嘶喊着，盘桓在山头挥动着双翼，迟迟不走。
“那不是桦鹰吗？”花青看的饶有兴趣，“属下以前只在长隆山学剑的时候远远瞧过一眼，不过书上不是说其凶猛，今日再见怎么叫的如此悲烈。”
闻溪的头垂靠在闻烨右肩上，他抬头望了一眼桦鹰，笑了。
“小溪……”闻烨侧耳轻生唤到，眉目间尽是温柔，“你看，山花来给你送行了。”
山花是闻溪捡到的一只桦鹰，挺早就跟着闻溪的了，一年比一年肥。
“就到这了吧，小畜生太重了，实在背不动了。”闻烨寻了个山洞，将尸体放在一个石墩上，“花青，去寻点吃的。”
花青有些迟疑，却还是出去了。
走到洞口时，他阴差阳错的回头看了眼。
闻烨将大氅盖在俩人身上，背对着他。
青山白鹤入秋图那处看起来有些湿润，可这一路闻溪都没有哭过。
大概是落在上面的雪化了吧。
“小溪，下辈子我们就不要做亲兄弟了……”
“是哥哥没用，哥哥当了胆小鬼，哥哥问心有愧。”
“诀阁的梅花长势正好，下次我们可以一起去看。”
“你的画技和绣功惨不忍睹，下辈子我亲手教你……”
…………“小溪，能不能，等等哥。”
恍惚间，闻烨抽出一把佩刀，直直的插进了自己的胸膛。
桦鹰的嚎叫还飘荡在山间，这份爱终究被埋葬在了雪下不见天日。

第四章
可等待闻烨的不是黑白无常，而是一座看似荒废已久的塔楼，塔楼灯火通明，地上刻画着一副繁杂的图，正中央是一个偌大的六芒星，塔顶垂下一只偌大的黄色祈福灯，上面什么都没有写。
周围那些毛骨悚然的灵牌也是如此，都没刻上姓氏——这里的一切都似在等人将其书写上篇章。
六芒星缓缓的运转起来了，泛起微微金光，祈福灯下赫然多了许多荷花灯，它们流动于闻烨头顶，不知要去哪。
突然一只手攀附上了闻烨的肩膀，是个断指，还没有指甲盖。
紫色的斗篷遮挡了他的半张脸庞，但能清楚的看见他嘴角有一个一只宽的伤疤，一直延续到脖颈。
那人问闻烨要位列仙班享无尽荣华富贵还是做一次赌徒再来一次。
重生不做任何保障，不知道回到哪一节点，有可能一切都还有挽留，也有可能已成定局。那人拿出一盏纸灯笼，问闻烨敢不敢赌一把。
“位列仙班长生不老……”闻烨喃喃道，自嘲一声，“可若无佳人作陪长生不老又有何用。”
他拿过那盏纸灯笼，扯下灯笼下挂着的符文，永寿两个字被撕成了粉碎。
碎纸被风吹散，荷花灯金光闪闪，骤然间一条长河倾盆而下，溅落的水珠被定格在空中。
六芒星中心射出一道刺眼的光，闻烨刚想扭头去看，一只手攀附在了他的肩膀处。
“去寻你那短命的爱人吧。”那人的斗篷被风吹落，闻烨坠河的一瞬间看见了那人一头白发，以及那人身后拔地而起的神像。
神像高耸，上半身隐入黑暗，手里执了枝寒梅，晦暗不明。
闻烨抬眼瞧着四周，香炉飘起缕缕青烟，梨木雕刻的阻挡了四方想要窥探的目光。珠帘被人缓缓撩起，走进来的是一脸沉重的花青。
“没死，活着出来了。”
闻烨深吸一口气，还好不算太晚，孩子还能教。他没记错的话，这里是闻溪弑父被捕，逃命路上误闯虚雾阵，虽是不幸入魔但好歹捡了条命回来。
上辈子他直接把人绑进了水牢，吊着打了三天，什么没审出来心烦意乱，就趁着水牢换班把小畜生的锁链砍了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这辈子他还是那么做了。
闻烨不紧不慢吹着茶盏里上好的长青，珉了一口才悠悠道:“没死就把那小畜生关水牢里去，本阁主亲自去审。”

第五章
水牢里弥漫着一股终年散不去的霉味，斑驳的石墙不知困住了谁的一生，浑浊的池水又掺杂着谁的泪水。
绞刑架上吊着一个人，衣衫褴褛，额头前若隐若现的印记泛着红光。那人紧闭着双眼，似压抑着什么。
“阁主。”守卫微微颔首，继续捣弄着手里的刑具，锋利的刀尖渡着寒光，映射着闻烨的双眼。那双眼总是温温柔柔的，感觉永远含着风花雪月的缠绵，看谁都多情。
“借用一下。”闻烨摩挲着刀柄，烛光在他眼里摇曳。
闻溪双手吊在头顶，麻绳勒出的红痕盖着淤青，手肘延伸到胳膊，数不清的刀痕，有的已经开始溃烂，有的已经结了痂。
指腹缓缓刮过刀尖，闻烨抬手，小刀脱手而出。
那双淡蓝的双眸猛的睁开眼，刀光剑影晃进他的眼底，小刀轻轻掠过他的脖颈，带着血迹深深定在了绞刑架上。
“呦，二少爷醒了？”
闻烨戏谑道，他挑了根精心打磨过的藤条，抵着闻溪的下巴，“趁我动手前，赶紧找个理由敷衍一下我。”
闻溪晃了晃脑袋，淡淡的扫过他哥身后木桌上摆放的刑具，无所谓般的瞌上了眼。
反正他哥又不会把他打死。
上辈子也是这样，闻烨也不恼，他不在乎弑父的真相，他在乎的是闻溪的态度。
在乎闻溪相信他有多少，又依靠他多少。
藤条划破阴暗的沉寂，守卫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一道红痕印在闻溪的侧脸。
“什么时候，我问话你都可以不回了？”
闻烨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四目相对，都如看陌生人一般。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刚才才发现我来晚了。

呜呜呜少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