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巷笙歌] 【纪实】立正（m |m 亲兄弟）[第1页]

去年寒假，学校正式放假后，我拖了一周才收拾行李回家，借口忙着无关紧要的实习工作，实则不敢回去。
飞机落地，我在小家群里报了平安，也算知会一声我回家了。取了行李犹豫一阵，还是下了地铁。换作平时，懒人如我，打车是首选，方便快捷。但那天我倒希望回家的路途能远些，再远些。
拉着行李走到小区门口，弹出群消息，是我妈，简言意赅：妈值夜班，晚上跟哥哥吃，不许外卖。
我人都傻了，特意选的周末回去，还能赶上我妈值夜班，这不得和我哥秉烛夜谈……
在家门前，调整了一番，做贼似的推开家门，喊了两声哥，所幸空无一人，放下行李，喝了杯水，拿起柜面上的烟盒，给我爸点了根烟，挂烟灰缸上。
我爸生前是一名武jing，他出事那年我还在上幼儿园，很多事记不清了，记最清他烟瘾重，妈天天嚷他戒掉，后来又天天给他点上一支。
我拉了张椅子坐着，看烟一点点掉下，一时冲动给自己也点上一支。
我没有烟瘾，要有也早戒掉了。我贪恋的是抽烟时脑子的暂时放空。可刚吸一口，放空的脑袋突然冒出很久前的两句警告。一句来自我妈：“抽烟致癌！” 一句来自我哥:“你再抽烟，我还抽你。”
想想还是算了，非常时期不能火上浇油，把烟挂在烟灰缸上，刚起身挪椅子，我哥推门而进，我尴在原地，猫着腰一手扶着椅背一手准备搬，抬头和他对视了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喊他，一脚踹我屁股上，我一趔趄，他又往身后补了一脚，直直摔跪我爸面前。
“哥…”我想过会挨一顿，但从没想过来得这般直接，多少有些委屈。
他没搭理我，坐一边换鞋，换好起来用手抵着我下巴，给了一巴掌，和我说的第一句：“让你抽爸的烟！”
“我没有！”我想否认，还没来得及解释，更重的巴掌拍在另一边脸上。
他盯了我好一会儿，我不敢再说。等他松开了手，才敢细声：“只吸了一口….真的。”
他没搭理我，把椅子拉回了餐桌边上，坐着。我在我爸面前跪，正好背对着我哥，屋里就我俩，气氛冷得瘆人。时不时转头看他，被他一拖鞋扔背上，开口没好话：“多动症是不？”
“哥，我真错了。”
“你没错，错的是我，是我看错你了。”
“哥……”
我不知怎么接话，很多事情想来羞愧。保证回家陪妈过生日的是我，被她说了两句摆脸不回的也是我；信誓旦旦用功学习的是我，挂科的也是我；承诺当好弟弟的是我，电话里满口胡言和他顶嘴的也是我……
他叹了口气，略显疲态：“xx骏，跪着干嘛，翅膀硬了，该往哪飞往哪飞，最好滚远点。”
“哥……”
我跪着挪到他脚边，他一脚伸开，朝我说：“滚。”

8 一小段也算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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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是?里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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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蹲

我把拖鞋收好放他的脚边，他没穿。也是，光着脚方便把我蹬开，衣服也不至于留下鞋印。
那晚他说了很多个“滚”字。一次次把我踹开我又滚回他脚边。认错的话一句叠一句，他只字不进耳，只有烦。
“哥，我真错了，以后都听你的话。”
“哪句听了？我让你滚，听了吗？”
“哥……”我不想，只能搪塞，“你想我滚哪？”
“爱滚哪滾哪。”
说完把我踢开，套上拖鞋进了厨房。
这我不能依他啊，但也不能白跪，我得滚进他的视线范围，诚恳的认错态度必须让他看见，厨房门口是最合适的地。
他没施舍我一个眼神，我倒死盯着他，看他下面条，又煎了鸡蛋。油香味刺激我的胃口，一路回来我也饿了，眼巴巴看他端出一大碗油拌面条，一盘鸡蛋。我挪到他脚边，就等他一句宽恕的话。
他吃得起劲，全无搭理我的意思。我又饿得不行，只能动点小心思争取上桌的机会。我了解他，我的话爱理不理，妈的话他不敢逆。于是试探着搬出妈的话。
“妈说…让我晚上跟你吃。”
下一秒我就后悔了。他放下筷子上手拧我耳朵，把我扯起来，“妈还说了很多，你这耳朵，怎么只挑爱听的。”
我拉住着他手臂，不敢用力。起来不是，跪着不是，只能半蹲。这样很累，耳朵又疼，边嚷疼边顺着他的力道往身边凑。
他又加了两分力气拧紧:“xx骏，你这耳朵究竟能不能听进去话啊？”
痛得受不了，用力抓着他的手推开，可他力气比我更大，怎么都推不开。
“能能能能……”
“原来还是要这样才能听进去啊。”
“那我得多说两句。第一，哪学来的混账态度，丢回哪去，这个家没地给你撒野。第二，你不在家的时候妈天天念叨你，这几天多陪她说说话，陪她逛逛，买点年货。第三，再给你个机会，好好想想这学上的，都干了些什么，还瞒着什么，想好了再和我说。听见没？”
“听见听见。”我吃痛地连连答应。
“还有，把碗盘洗了。”他说完松手起身进了房间。
我在原地揉了好一会儿耳朵才慢慢缓过来，起身打算收拾才看见，碗里剩大半碗面条，盘里还有两颗煎蛋。
我全倒了，倒进了我的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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