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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族]《血脉》| 古代日本架空 | 源暮 | 多原创人物 | 周更[第11页]

作者:弦歌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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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疏影
深夜,极乐馆。星光飘落在漆黑的屋脊上,溅起数点轻微的亮光。守夜人的鼾声从小屋里流出来,在夜的海洋里浮浮沉沉。
小藜背着小小的包袱,赤着双脚,无声地走过小巷,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今天下午,龙王前脚才走,他后脚就踏进了门,丢给她一个结得严严实实的包袱,“赶快走,再进极乐馆一步就打断你的腿。”
小藜懵了半晌,终于垂下眼睛,默默往外走去。才走几步,就被杵在门口的阿川揪住了袖子,“等天黑透了再出去,你是傻子么?”
小藜看着他眉头紧蹙的模样,不由得咧开嘴笑起来,“唉唉唉,别使劲皱眉头,再皱就一点都不像了。”她掂了掂包袱,里面传出哐当哐当的瓷器碰撞声,“怎么这么重,你都装了些什么……”
“不像什么?”阿川忽然打断了她,眼中掠过一线猎豹般的精光。
“不像样!”小藜只当是他生了气,只好硬着头皮把玩笑开下去。
似乎是错觉,他的脸庞好像苍白了几分,眼眶也微微陷下去,脸上的胡茬像是新抽芽的灌木,才几日就钻了出来。看起来,倒像是几天没合眼一般。
小藜端详着他,他也好像浑然不觉,轻轻眨了几下眼睛,便靠着窗扇睡着了。垂下来的睫毛微微动了几下,远远看着像是微睁着漆黑的眸子。
她心里无端地泛起一丝酸涩。
“阿川,阿川……”小藜轻轻地嘟囔着,像是给他唱着催眠曲。哼着哼着,不由自主地轻轻唱了起来。
“在九月的小路上,
蜻蜓一对,蟋蟀一双,
还有吱吱叫的纺织娘;
还有那雪白头巾的姑娘,
在麦田里头睡得正香。
如果你看见她,
就悄悄地从旁边的小路上走过;
不要去打搅她的梦乡。
不要去打搅她的梦乡……“
这是妈妈教给她的歌谣,唱起来,好像又回到了小镇上的日子。妈妈总是低着头缝着什么,粗而浓密的发丝里嵌着一对光亮的银色发簪;哥哥提着水瓢,把晶亮的井水洒向屋后的菜园,结果一脚碰翻了水桶,淹掉了她种的白胡枝子花……她不知不觉唱了一遍又一遍,声音越来越轻。
天黑了。阿川仍然睡着。
她轻手轻脚地起来,拎起小小的包袱,朝阿川摆了摆手,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她从外面阖上纸格窗的一瞬间,屋里的阿川猛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是清醒的,看不出一丝睡意。他起身点燃了蜡烛,有小小的虫儿扑到纸格窗上,像是森林里的精灵,在叩着他的门。
“还有那雪白头巾的姑娘……不要去打搅她的梦乡。”女孩子的声音,稚嫩的,浅淡的,在脑海里慢慢回旋。
阿川倚在纸格窗上,缓缓闭上了眼睛。良久,睫毛下面渗出一滴晶莹的水珠。
火把,马蹄声,围捕的町人,正从四面八方逼近他。阿川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
 
阿川被带走的时候,小藜已经出了后山。
一路的灯笼,水光和烛光一同浅浅地旋转着。湖面上浮着木头栈桥,再走几步,可以看见风中的群山。
不知是不是眼错,前面的栈桥上竟然浮现出朝瑾的身影。她身上披着素白的绢衫,梳了发髻,似是在朝着她微笑。
“朝瑾?”她试探着问。
槿姬伫立在对岸,提着灯笼,似乎是引她走过栈桥。
小藜从桥上跑过去一看,真是朝瑾。大概是着急起身,她洁白的面颊边上还挂着几星汗珠,恍如细雨过后的春樱。
“再见了,露葵。”朝瑾把灯笼上的深红丝绦挂在小藜的手腕上,转身离开。
“等一等!”小藜猛地拉住了她的手臂,正要说话,一阵彻骨的寒意堵住了她的嘴。朝瑾的手臂,居然冷得像一块寒冰。
“朝瑾,你,手,怎么这么冷?她冻得微微颤抖,说话也磕磕巴巴起来。
朝瑾忽然怔住了一般,定定地望着她,原本从容的神色忽然僵硬起来,她丢掉灯笼,伸出冰凉的双手,缓缓抚上小藜的咽喉,“怎么,你不信我?”
“你是谁?朝瑾呢?”小藜在她缓缓箍紧的手指中挣扎,伸手去掐她冰冷的手指,她却好像没有痛感一样毫无反应,手指越箍越紧,越箍越紧……
小藜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极乐馆,西阁楼。
槿姬轻轻掐了掐瓶中的秋音草,低下头嗅了嗅,紧蹙的眉心渐渐舒缓下来。
“天快亮了吧,清斋?”
“还早呢。看样子,您比平时睡得短了些,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么?”清斋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递给她一杯温热的水。
槿姬揉了揉额头,“最近总是累得很,明明足不出户,还是累,不知为什么。”
清斋不说话,跪坐在一旁替她扇着风。她温和的额头浮现出细微的皱纹,泛着卸去白粉之后的浅红光泽。
“清斋,我很想问问你,你是为了什么?”
“小姐说什么?”清斋有些诧异。
“你本来好好地当着女御,却愿意跑到这里来给一个不受待见的藤原家小姐做侍女,你是为了什么?”
“藤原小姐,各人有各人的故事。”清斋淡淡地笑了,抬手替她斟满一杯热茶,“既然您愿意这样问,那就是肯信我了。既然肯信我,又何必再深究下去呢?”
“你真是比鹤汀聪明得多。”槿姬轻轻叹息了一声。
“我也想问小姐一句,要是这场仗真的打起来,您有什么打算?”
“我姐姐在皇宫里还有些势力,可以送我们去……”
“我们投靠蛇岐八家,如何?”清斋轻声问。
“我们没有选择。”槿姬苦涩一笑,“留在这里,是等死;投靠他,是一辈子囚禁。你喜欢哪个,去做就是了。”
“猛鬼众就没有胜算么?”
“他们已经把自己送上了死路。”藤原槿冷淡地回答,提起剪刀,利落地剪断了一截秋音草,残破的花枝落了一地。
外面忽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是报信的眼线赶来了,“大侍御长今夜下狱了。”
“你看,我并没有说错。”槿姬的唇角勾起一抹清冷的笑意,忽然顿了顿,“樱井藜呢?”
“逃走了,不知去向。”
“带些人去,找她回来。”藤原槿的眉头深深蹙了起来,她缓缓起身,叫清斋抬过镜架来梳洗。
 

 
先把为数不多的剧情贴顶一顶
 
与此同时,东阁楼。樱井小暮从天台上下来,吩咐随行的町人,“去把三位副侍御长都请来,有要事。”
町人去了许久,匆匆赶回来,脸色惨白,“副侍御长有一位切腹自尽了,剩下的两位……不知道去了哪里……”
“怎么会找不到人?”她猝然起身,“再去找!”
“龙马大人,恕我直言,不必找了。”槿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披着素白的绢衫,静静地伫立在不远处的回廊里。
“再去找。”樱井小暮重复了一遍,神色恢复了平静。
“我的眼线刚刚发现了他们的尸首,就在您的地牢里,”槿姬缓缓地说,“没有一个狱卒知道他们是怎么进去的,验尸的人说他们已经死去了几个月。”
“我昨天才见过他们。”小暮打量着槿姬,冷冷地说。
“你有没有想过,是王将回来了?”槿姬轻声附在她耳畔说,“他悄无声息地抹掉你的肱股之臣,用傀儡代替,再把尸体丢进暗无天日的地牢——就像杀了阿川一样。这样,一点点掏空整个极乐馆,直到它变成一副没有意义的躯壳。”
“谢谢你,请回去吧。”樱井小暮轻柔而妩媚地微笑着,“要么,我送送你?”
槿姬没有回应,她被身后忽然浮现的黑影死死扼住了咽喉,从四面八方涌来的町人迅速包围了她。她微微仰起头,逼视着樱井小暮的眼睛,双眸中一片死寂。
樱井小暮接过町人从槿姬身上搜出的藤原氏章印,轻轻摇晃着,瞥了她一眼,“带藤原小姐到我那里去住,多拨些人照顾,至于西阁楼么……就不必再回去了。”
“你看看你自己,和王将有什么区别?你又是为了什么呢?”槿姬旁若无人地说,扬起一双娥眉,轻蔑地笑了。
“我们没有输的余地,这就是理由。”
这一夜,万物都浸在冰凉的薄雾里。秋风在夜的中心处徘徊,激起屋檐下风铃的嗡鸣声。起初,只是几声低微的轻响,渐渐地彼此呼应着,震动着,吟唱着,汇聚成风中此起彼伏的浪涛,激得满地寒冷的月光泛起层层波澜。
樱井小暮独自一人走在通向地牢的小路上,听见沿路的风铃声,忽然想起今夜刚传来的消息,说是又有舞姬死去了。那些面目模糊的逝者,每一颗风铃,都像极了一个微小的灵魂,在风中飘荡,下意识地寻找着自己的声音,却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又该走向何方。
这样想着,不由得自己也浑身颤栗。台阶下的月光冷得触手生寒,好像是与寒冬劈面相逢了。她久久地伫立着,沉默着,直到终于意识到,如果有一天自己撒手人寰,这一幕,还有这些声音,一定会是最后的记忆。
不远处,一个白衣的身影也仰起头,侧耳聆听那些缥缈的风铃声。那些歌声荡涤着他的心神,好像洗去了他经年的罪孽,让人浑身一轻,渐渐陷入虚空之中。
他抬起头,望见了走出楼宇的樱井小暮。这不是第一次,他这样目送着她走远。她披着殷红如血的大氅,走在冰凉的青石板上,每一步都走得如此决绝。
像是径直走向地狱黄泉——
直到樱井小暮的背影消失,源稚女转身离去。月光洋洋洒洒地落在他的身上,犹如无数失路的影子,一路飘荡着,歌唱着。
 
地牢在主楼的最深处,和王将平日住的顶楼有楼梯相通。
樱井小暮遣散了狱卒,独自走进走廊深处。长长的一线灯笼被抛在身后,像是无数双涨满血丝的眼睛,在黑暗上方筋疲力尽地闪烁着。
一长串钥匙躺在手心,被干涩的手掌温暖着,渐渐地有了温度。这是阿川留下来的钥匙。
她转动钥匙,最后一扇牢门嘶哑着弹开。
潮湿的角落里躺着一具女孩的躯体,身上盖着白绢衫。她的衣角沾满了尘灰,面颊却洁净得像是新雪。昏暗的灯火不时颤动着,照得她新月般的侧影微微摇荡。
“藤原小姐,别来无恙?”樱井小暮轻声说。
“她”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死去。
樱井小暮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向她走去。她从衣袖中取出一支精巧的白木盒子,上面刻着“朝瑾”。她轻巧地掐破盒子顶端,对准女孩的眉心,倾倒下去。
这是她一生里,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用傀儡术。她从王将住过的顶楼发现了他遗留下的傀儡,它已经做得完美无缺,与藤原槿的容貌分毫不差——鬼使神差地,她带走了它,把它藏在地牢中,随即软禁了槿姬。只差一滴鲜血,就一滴鲜血,藤原槿的傀儡就会为她所用,不费一兵一卒,藤原家的势力就会向猛鬼众臣服……
她终于意识到,王将为什么对傀儡术这样痴心,痴心了这么多年。也终于明白了,自己正踏着王将留下的脚印,走着他曾经走过的路。
追杀恶魔者,必将伴随恶魔的尸身,堕落到地狱最深处。
而她呢?她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怜悯?贪欲?虚荣?悲哀?还是赤裸裸的恨?她的生命,从来都是围绕着一个意念生长,它刀枪不入,颠扑不破。可笑的是,到头来,自己竟然不知道它究竟叫什么名字。
良久,没有一滴血从木盒中落下来。
樱井小暮的面色瞬间苍白。
藤原槿最初进极乐馆时,自然和所有人一样取了血,存在王将处。可是这支标记着“朝瑾”的木盒里,居然是空空如也。
有人盗走了她的血液?或者,她从来没有真正地取过血?不论是盗窃还是瞒天过海,谁能瞒过王将的眼睛?可是,若是王将自己的意图呢?
脑海中登时一片雪亮,心头却冰冷彻骨。
若是王将带走了槿姬的血液,自然会把傀儡一同带走。可是,留下了傀儡却盗走了血液,并不合常理。一滴血罢了,除了制傀儡还能有什么别的用处?思来想去,心中暗悔刚刚失了分寸,这样轻易就和槿姬撕破了脸。
她把木盒掖进衣袖里,推开了囚室的门。
地牢里回荡着午夜时分的风声。有些牢房中传来簌簌的声响,或许是这些落难人难以熟睡,在稻草堆上翻来覆去。整个地牢沉浸在昏暗和浑浊之中,只有最后一扇牢门旁开了一面小窗,正清晰地映出一轮冰雪般皎洁的满月。
樱井小暮的脚步声清晰地回荡在长廊中。行到刻着“叁柒”号的牢门前,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她叩了叩窗棂,无人回应。
樱井小暮开了牢门,踏进阴湿的囚室中。她手中提着的灯笼照亮了整面墙壁,这是阿原曾经刻写过的墙壁,此时已经被掩去了痕迹,只剩下淡淡的斑驳。
她盯着墙面看了许久,空无一物。心里有些失落,移开灯笼,暗红的光芒照亮了囚室的角落。一个蜷缩的人影,裹着褴褛的衣衫,正僵硬地侧躺在稻草堆上。藤原胜。
察觉到有人在身后,藤原胜微微动了动,眼中闪现出野兽般的异样光亮。然而,下一个瞬间,冰冷的刀刃已经横在他的脖颈上。
“还能说话么?能,就说两句。”樱井小暮提着长刀,冷冷地说。
“唔……”藤原胜艰难地动了动唇齿,只挤出几句模糊的呓语。
“藤原氏的血,到底有什么用处?”她动了动手指,刀刃又陷下去几分。
“唔……”藤原胜指着自己的嘴,大滴大滴的眼泪从浑浊的眼眶中滚落。他往墙边挪了挪,艰难地动了动嘴唇,似乎在示意什么。
灯笼重新照亮了墙壁,在最阴暗的角落里,赫然刻写着:“神”。
 
第十一章预告
暗香 姜夔
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唤起玉人,不管清寒与攀摘。何逊已而渐老,都忘却,春风词笔。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瑶席。
江国,正寂寂,叹寄与路遥,夜雪初积。翠樽易泣,红萼无言耿相忆。长记曾携手处,千树压,西湖寒碧。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
 
她猛然想起,那天她来地牢为阿原送葬,听见里面狱卒的窃窃私语,“嗳,听说了没有,那小孩儿死了!”
“假的吧,有龙马大人护着,还死得了?”另一个嗤之以鼻。
“去你的,我抬出去的,能假么?没了神水,就是神仙护着也活不成……”头一个说。
神水……他们管那木盒子里的东西叫神水……神的血液……樱井小暮微微出神,不由得想起阿原留下的遗言,“她曾经是世间最壮丽的生物,是一切美与恶的源头……她蔑视一切,鞭挞一切,她是万物混沌之际诞生的白色的皇帝。”
她打了个寒噤。
藤原氏的血统,是最接近神血的么?或许这场所谓的偷盗,只是为了取来血液,炮制出货真价实的药剂,供某个高高在上的人延长生命而已……或许是为了王将自己,又或者是……
那个名字犹如一丝闪电的亮光划过,一切恍如白昼。她的心似乎丧失了痛觉,片刻之后,眼中才涌上一丝丝酸楚的泪意。那颗自以为坚不可摧的心,忽然越来越沉,越来越疲惫,向着无法预知的深渊坠落。一缕清冷的刀光划过,她猛地收刀入鞘,几乎没有力气再遏制泪水上涌。
走出地牢时,天色已经微明。小暮推开牢门,冷不丁和一个素白的身影撞了满怀。
似乎是整个人都丧失了知觉一般,一动不动。耳畔传来轻轻的叹息声,温软的纯白色衣襟熨帖着脸颊,秋音草的香气,在秋天的尽头轻柔地弥散开来。
他静静地望着小暮,目光深沉而炙热,发丝之间凝结着几点晶亮的露珠。
“小暮,累了么?”
她下意识地摇头,后退几步,却想不起该如何回应。
“停手吧,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晚安(*/ω\*)
p.s:明天撒糖~
 
今晚会更新一篇七夕番外ヽ(???)?
正文也有更新~
我要去码字码字码字……
 
七夕·番外壹·无碑之神

仲夏夜,东京,新干线。
列车犹如一枝呼啸的响箭,破开雨雾和霓虹,直抵城市的心脏。
一阵尖锐的铃声响起,车门开了。
人潮攒动之中,源稚女下了车,漆黑的帽檐低低地垂着。他空着双手站在人流中央,静静地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一支纤细的钢笔,软边黑檐帽,一双深邃而年轻的眼睛,这是他全部的行李。
铃声再度敲响,列车呼啸而去。

仲夏夜,东京,歌舞伎町。
樱井小暮在街心驻足,几个牵着荧光气球的孩子从她身旁跑过。
她撑着伞,手臂上搭着深红的大衣,光裸着雪白的双肩。
有汽车从身旁疾驰而过,伶仃的鞋跟溅上了泥水。
她忽然抬起头,望着夜空。东京的夜,空无一物。不远处的老房子里,有鲜红的花枝从旧阳台上探出头来。

另一夜,东京塔。
源稚女结束了书写,在笔记本的末页签上姓名,“风间琉璃”。
“你的名字很有意思。”身后飘来女人慵懒而清脆的声音,带着笑,和一丝微弱的酒香。
“风中的琉璃,像这座塔一样,是不是?”他回头,望见女人陌生的双眼,微微一笑。
“不,像这个酒杯。”樱井小暮把玩着手中的高脚杯,一扬手,把它抛下了高塔。
脚下传来玻璃碎裂的轻微声音。
他与她相视一笑。

几天后,午夜时分,歌舞伎町。
“你找我?”小暮胡乱拂了拂耷拉下来的暗金色发鬈,轻轻地依靠在他身上。
“嗯,来见见你。”稚女坐在黑色的钢琴旁,手指从脆弱的琴键上滑过。
“音乐家?”
“不是。”
“我想出去走走。”她用手掌给自己扇着风,神情像个孩子。
夜深了,满城灯火。汽笛声渐渐地静了,有火车呼啸着驶过。

一月后,黎明时分,东京一隅。
“这里快要拆了吧?”稚女睁开了眼睛,望着残破的天花板。
“嗯,快了吧。”小暮睁开惺忪的睡眼,含混地说。
稚女为她盖上被子,吻了吻她的面颊,几点小小的胡茬从面上蹭过,有些痒。
小暮再醒来时,床头堆满了鲜红的玫瑰,明媚得像是朝阳。
她忽然觉得,离别已经迫近。

三天后,清晨,公墓。
他们携着手,从漆黑的墓碑前走过。天气微冷,白露遍地。
“这里是谁睡觉的地方?”小暮问。
“是我的灵感睡在这儿呢。”
“你喜欢什么样的墓碑?”
“白色的,随便刻什么都行。”
“这样活着,不觉得徒劳么?”
他难得地怔了一下,“你呢?”
“你要是哪一天想走了,别告诉我,我可不会来送你。”
“好。”他把手插进大衣口袋里,望着远处的墓碑,神情惘然。

次日夜晚,新干线。
列车犹如一枝呼啸的响箭,破开雨雾和霓虹,直抵城市的心脏。
源稚女在人流中央驻足,回头望了几眼身后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登上列车,铃声再度敲响,列车呼啸而去。
这一年的除夕夜,大雪满城。樱井小暮在行将拆除的小楼前停下了脚步,清脆的车铃声响起,邮差把一个雪白的信封递到她手中。
她缓缓展开信纸。
是一首诗。
匆匆扫了一眼,末尾签的姓名是源稚女。她不由得出了神,双手在陌生的字迹上轻轻抚过。
这首诗,写于午夜时分,他离开东京的火车上。
它这样写道:
本年的晴朗末日
从别处传悉你的心意后
换了另一种坐立不安
飘坠般循阶下楼
投身于晼晚的寒风中
路上杳无行人
黑树干后遥天明若鎏金
斜坡淡红衰草离离
无叶的繁枝密成灰晕
邻宅窗前飘悬纸灯
门檐下铁椅白漆新髹
掌心烟斗鸟胸般的微温
两三松鼠 巡觅食
远街车马隐隐驰骋
有你,是你
都有你,都是你
无处不在,故你如神
无时或释,故你似死
神、死、爱原是这样同体
我们终于然,终于否
已正起锚航向永远
待到其一死 另一犹生
生者便是死者的墓碑
唯神没有墓碑
我们将合成没有墓碑的神
 
先更到这里,大家七夕快乐
备注:番外所引的诗句出自木心先生的诗集(*/ω\*)
 
番外壹·无碑之神推荐阅读背景音乐:
You In My September
(作曲:伊戈尔·克鲁托伊)
 
秋音草的香气漫上来,飘忽如梦境。
“小暮,离开这里吧,我带你走。”
恍惚间,好像真的已经随他踏出了极乐馆。大门在身后缓缓合拢,门前的人群熙熙攘攘。她仰起头,望着天空。没了飞檐雕梁的切割,它是浑圆而澄明的碧蓝色。
心头万事,一霎间烟消云散。
数年间,他们走过了许多地方。
北海道的雪花落尽的时候,樱花就来了。
沿着樱花南下的路径,再往南,就是九州和四国。斜阳将暮,群山在风中起伏,远远地传来古寺的钟声。悬崖之下,万顷海水撞击着岩壁,碎成漫天白雪般的水花。
他们在南方的海岸上席地而坐,成群的鸥鸟从头顶翩然而过,海面上浮动着大片醉人的星光。
最后,在初雪落下的时候,回到了他的故乡。
不知不觉间,日子就这样倏忽过去了。
一个秋日,他们并肩坐在屋檐下。稚女温柔地拂了拂她鬓角的银丝,抬起手为她遮了遮太阳。
他的容貌已经被日月刻蚀,像是停留在消融之际的雪花。只有一双眼睛,始终如明镜般,映画着世间所有的美丽。
“小暮,你后悔么?”他轻声问。
恍惚间,小暮似乎又回到了京都。从前灯火辉煌的平安京,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地上凝结着斑斑血迹,猫头鹰凄冷的号叫在街头巷尾中回荡。
隐隐有些熟悉的面孔从黑暗浮现,阿原,阿川,小藜,槿姬……还有无数陌生的面孔,每一张面孔都流露出淡漠的哀伤,像是逝去已久的亡灵。他们的面庞逐渐消隐,海面上浮着漫天灯火,随着潮水涌向天际。
“回来!回来吧!”樱井小暮站在悬崖上,向远方嘶喊。
震耳欲聋的轰响,脚下的海岸开始崩塌……霎那之间,万物土崩瓦解,她脚下一空,坠入漆黑的虚空之中。记忆中人世的影像化作无数缤纷的碎影,托举着她,在时空的长河中漂荡。
“回来……”她喃喃自语。
“小暮,你后悔么?”稚女的影像浮现在她眼前,他眉眼如初,好像从来没有老去过。
“让我回来吧。”她轻声说,“我后悔了。”
幻象一扫而空。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稚女的怀抱中。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垂首避开她的眼睛,目光微微湿润。
“现在,你想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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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节依然爆点满满啊,分析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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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回去看一下,这段是真的难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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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的想到站“芦荟”是多么傻宝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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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24 00:03:51  更:2021-07-24 10: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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