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今天才看到怨气撞铃的这篇番外，不知道有没有吧友转过[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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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今天才看到怨气撞铃的这篇番外，不知道有没有吧友转过[第1页]

作者:小美妈咪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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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时许，飞机抵达兰州上空，拉开机窗的遮挡往下看，光秃秃的土山土地千沟万壑，不尽荒凉。
岳小峰的小脑袋抵在机窗上：“妈妈妈妈，下面没有房子呀，我们要住哪里呀？”
这是两岁半的岳小峰第一次旅行，他可操心了，季棠棠不让他带小床，不让他带小马桶，他伤心了好久。
季棠棠还没来得及说话，机身遇到气流，忽然持续颠簸。
岳小峰脸色大变，一头扎进岳峰怀里，小手抓住岳峰衣襟，两只眼睛闭得紧紧的。
岳峰说：“呦，岳小棠害怕了。”
岳小峰带了哭音：“人家……人家不喜欢坐飞机，人家喜欢爸爸开车。”
季棠棠从岳峰怀里把岳小峰抱过来。
岳小峰抹眼睛：“爸爸以前都开车，这次怎么不开车了呀？”
本来是要开车的，但是前一阵子天气不好，岳峰的腿伤犯了，季棠棠说什么也不同意他最近开车。
季棠棠说：“爸爸开车的话，身体会不舒服，岳小峰硬要爸爸开车，一点都不孝顺。”
岳小峰急了：“人家……人家孝顺。”
岳峰斜眼看他：“怎么个孝顺法？”
岳小峰想了想：“等我长大了，我就去学开车，到时候开车带爸爸，还带妈妈。”
这儿子真没白养，季棠棠很欣慰。
岳峰：“媳妇儿，这话你听听也就算了，他真开了车，车上坐的能是咱俩？铁定带的自个儿小媳妇啊……”
岳小峰涨红了脸：“人家……人家不要小媳妇……”
***
N个月后。
岳小峰给木代打电话：“口袋姨姨，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小妹妹呀？哎呀生孩子不麻烦的呀……”
路过的季棠棠脸上肌肉直抽抽：你生过？你怎么知道不麻烦？生你的时候不能剖腹产，费了姑奶奶老劲了……
岳小峰操心地继续。
“哎呀带孩子也不麻烦呀，我可以照顾小妹妹呀……”
……
岳峰问季棠棠：“罗韧和木代他们，最近准备要孩子？”
季棠棠摇头：“听他们的意思，不着急，要缓两年。”
岳峰：我擦，这小兔崽子比我有前途。老子好歹还是等目标发育成熟，他这是从胚胎抓起啊……

下了飞机，一家人去取托运行李。
岳小峰牵着季棠棠的手，蹦蹦跳跳：“妈妈，我是第一次来哎，你是不是呀？”
“不是。”
岳小峰惊讶：“你上次来怎么不带我呀？”
“那时还没你呢。”
“那你跟爸爸来得吗？”
“也不是。”
“爸爸去哪儿了啊，爸爸怎么不送妈妈来呀？”
岳峰很想听季棠棠答了什么，但是行李出来了，他上前取行李。
打车去酒店的路上，岳峰一直惦记这事。
车子在“宾客之家”酒店门口停下，岳小峰指着门墙上大幅的兰州拉面广告，嚷嚷着要吃。
季棠棠办理入住时，岳峰把岳小峰拉到一边：“来，跟爸爸说说，妈妈说了什么？爸爸带你去吃面。”
“什么说了什么呀？”
岳小峰早忘记这茬了。
岳峰很耐心：“就是，你问妈妈爸爸那时去哪儿了……”
那个呀，岳小峰恍然大悟。
他眼睛瞪得大大。
“爸爸，原来你是蜜蜂变的呀？”
什么玩意儿？岳峰莫名其妙。
“妈妈说，爸爸那时候还是只小蜜蜂，围着别的花转……”
岳峰：……
***
为了兑现承诺，岳峰带着岳小峰去吃兰州牛肉面。
走啊走，岳小峰嫌累，一边走一边赖：“爸爸，好累呀，我的腿都要断了。”
岳峰：“再累爸爸也不会抱你。”
“棍棍叔就会抱我。”
“那去找棍棍叔当干爹吧，来，钱给你，买票走吧。”
岳小峰不吭声了。
又走了会：“爸爸，真的好累呀，人的屁股上怎么不长小板凳啊。”
岳峰没理他。
岳小峰自己嘟嘟嚷嚷：“屁股上长小板凳，累了就拉出来坐，走路就叠起来……”
呦，还是折叠的。
岳峰乐了，他把岳小峰拽到路边，压低声音：“儿子，爸爸告诉你一个秘密，对别人千万不能说。”
“对妈妈也不能说吗？”
“不能，男子汉才能知道。”
岳小峰小嘴张成了个“O”字。
“那些特别听爸爸话的孩子，老天奖励他，会让他的屁股上长小板凳，走路不累。”
这样啊……
这一天，岳小峰特别孝顺，围着岳峰忙前忙后，吃完饭，还帮岳峰捶了腿，累得小脸通红，呼哧呼哧的。
晚上，季棠棠把岳小峰先哄睡了。
然后一脸严肃地来找岳峰：“岳峰，你得关注一下咱儿子的心理健康。”
岳峰纳闷：小家伙才多大，怎么扯上心理健康了呢？
“前头我进洗手间，看到岳小峰在照镜子。”
“这小子不一直这么臭美吗？”
“照脸就算了，关键是，他脱了裤子照屁股……”

曹解放

函谷关景区往310国道方向，路旁，有一个面摊，每天凌晨2点到4点出摊。
面摊很简陋，四角是插进泥地的竹竿，竿顶绑张开一块大的红白蓝塑料布，多年来风吹雨打日晒雪压，塑料布已经褪色，有几处漏了口，半夜里抬头看，像塑料布张开黑色的嘴，也想吃面。
摊头上卖的，主要是西红柿鸡蛋打卤面。
摊主把很多西红柿一个个切成小块丁，大锅烧热，淋油之后，西红柿丁放进去爆炒，炒得差不多了加些水，水开之后，放炒好的鸡蛋块，转小火慢慢地熬，熬到香气四溢，揭盖，滴几滴生抽，加两片薄薄的蒜片。
说不清道理，但他觉得，这样更调味。
西红柿鸡蛋卤的香气，是幸福的味道，尤其适合深夜、公路、寂寞的司机、饿瘪的肚子。
所以，味道外飘的时候，像无数触角，轻易就勾来一个司机食客，又一个。
但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来吃面的人就越来越少了，摊主很惆怅，他已经有了转行的打算：灵宝市新开了一个番茄酱加工厂，他打算去应聘，专职熬制番茄酱。
这一晚，风雨交加，西红柿鸡蛋卤的香气被铺天盖地的雨势压在塑料布下，而塑料布下，只打开了一张折叠桌，坐了三个客人。
先来的两个是一道的，一对年轻男女，男的温和有礼，看得出脾气很好，女的相当漂亮，人却倨傲，面碗里想加几勺打卤，只动动嘴皮子，剩下的，都是男的做，连一次性筷子都是男人撕开了，互搓几次之后剃掉毛刺，递给她。
摊主暗自叹息：这样的事他见多了，女人年轻时仗着长得出挑，就对追求者百般颐指气使，迟早吃苦头——须知久病床前还无孝子呢，哪天你年老色衰了，这男人还把你当宝不当？
后来的一个是跑长途的货车司机，腰粗膀阔，满脸横肉，此时却像个受惊过度的小媳妇，想抽烟，手一直打哆嗦，连打火机都揿不着。
摊主约略猜到几分，给他盛的面里多加了两勺打卤，搁过去时叹气：“你是不是……遇到那东西了？”
货车司机蓦地抬头，眼睛瞪圆：“师傅，你也知道？”
“你是头遭跑这条线？”
“往年也跑过，今年是头一遭。”
摊主点头：“那东西……就是前几个月才出现的。”
他指向萧索而又空荡的路：“几次之后，这条路上的车就越来越少了，老司机都选择绕路，这面摊的生意，眼看也做不下去了。”
那女人听得眉头皱起，筷子搁在了碗边，男人会意，转向摊主：“师傅，你们说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我们是从外地来的，第一次从这过。”
摊主看货车司机：“要么，你先说说看，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货车司机又打了个哆嗦。
事情，要从两个小时前说起。
（2）
他车上拉了批海鲜，准备送到云南，一路上风驰电掣，少餐憋尿，半夜时终于忍不住，车子靠边停，去道旁的林子里解决生理问题。
全程倒还顺畅，但起身提裤子时，忽然听到动静，急速回头时，他看到草丛里一道迅速掠过的黑影！
形状诡异，速度奇快，有那么一瞬间，他还看到了一对绿豆大小的、充满了慑人精光的小眼睛！
吓得他脑子一轰，拎着裤子就跑，跳上车之后，顾不上细想，赶紧发动车子，狂奔而去。
窗外凉风习习，渐渐缓解了他的紧张，后车座上，有塑料袋哗哗在响。
他以为是风吹的，随手关上了车窗，又行驶了一段之后，忽然反应过来，猛然踩下了刹车！
难耐的车皮摩擦声后，车子斜在了路上。
车窗都已经关上了，为什么，塑料袋的哗哗声，还是持续地响？
他不敢回头，死死盯住了面前的后视镜，战战兢兢吼：“谁！出来！”
塑料袋的声音停止了。
车里死一样沉寂。
空气越来越紧张。
心跳得越来越快。
后视镜里，慢慢升起了一个……
那是一个鸡头！
几乎是与此同时，天上忽然一道闪电掠过，天边的炸雷滚过头顶。
货车司机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恐惧，惨叫一声，拼命打开车门，连滚带爬滚下了车……
（3）
摊主的叹息声沉重得像山，在渐密的雨声里行将压顶。
他说：“这事，其实也就是几个月前开始的。确切说起来，是歌舞团下乡汇报演出之后……”
上半年，政府为了送关怀下乡，组织了歌舞团下乡活动，再穷的乡再僻的壤，关怀也如同春风，誓要把每一棵春草薅出，染绿，让温情遍洒人间。
“当时吧，有一些山里的老人不同意，说函谷关是当年老子的行停处，很灵，不宜敲敲打打，怕惊扰了山里的一些东西。”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
货车司机声音颤抖：“师傅，你说，那真的只是一只鸡吗？”
摊主神色凝重：“当然不是。”
这几个月来，关于那只行藏神秘的鸡，已经有了不少传说：
——据说，它已经潜入过数十辆车，长了鸡的头，人的腿，鸡喙硬如钢铁，可以瞬间啄破车窗玻璃，夺窗而出。
——据说，它凶悍无比，有车主放狗赶它，结果两两对阵，从来都是狗都如同中了邪，落荒而逃，车主不得不开车找狗……
——据说，这鸡是古时妖物，当时被高人封印，因为有人亲眼看到它脖子上挂着两块镇妖牌，推测说可能是封印期已过，又被外界的歌舞惊扰，这才出世……
那男人好奇：“那这只鸡，潜入这些车上，到底想干什么呢？”
货车司机满脸劫后余生的庆幸：“谁知道呢，也许找个偏僻的地方，就把我给吃了；又也许要把我抓回去，喂它的子孙；还可能想附我的身，想想看，到时候我就不在了，我的车子、房子，还有老婆，都是它的了……”
又是一道惊雷从天滚过，头顶的塑料布被风扯地呼啦生响，那女人拿筷子搅了搅已经凝成块的面条，对那男人说：“不吃了，买单，咱们走吧。”
出面摊的时候，那男人打开伞，体贴地为女人张起，自己倒有大半个身子淋了雨，看得面摊老板一阵唏嘘——要说女人放肆，多半也是男人给惯的。
（4）
那男人叫秦放。
车子启动的刹那，他偏头看那女人：“司藤，你要不要舒展一下筋骨？把那只鸡给……”
司藤冷笑：“一只鸡，连人形都没修成，也就是个炒菜的鸡精。我去对付它？凭白降低我身份。”

车子呼啸着远走，车光急掠而过的某一处废柴堆下，正窝着一只躲雨的鸡，山鸡。
曹解放。
（5）
事情要从几个月前说起。
那时候，它在凤子岭已经有了不小的地盘，生活惬意，身体略微发福，有只小锦鸡在追求它，吃饱喝足的同时，时有关乎爱情的甜蜜烦恼。
那天，它照例地散步，近凤子岭外的村子里，忽然听到一阵敲锣打鼓。
送关怀之歌舞团下乡汇报演出。
它驻足听了一会，觉得无聊，摆摆身子想走，动情的旋律忽然响起。
曹解放如遭雷噬。
那是一首《常回家看看》。
听着听着，曹解放绿豆般的小眼睛湿润了。
它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了它位于丽江、聚散随缘酒吧里的那间“豪宅”……
——想起了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从鸡贩子手中把它买下来的、来自解放碑的曹爷……
——想起了给它灌酒的一万三……
——想起了用透明胶带把它的鸡喙绑起来的炎二火……
——想起了那个老开黑色悍马的罗小刀和他的女朋友小口袋……
鸡的情绪激越起来，也是了不得的。
曹解放按捺不住要“回家看看”的冲动。
然而，函谷关到聚散随缘，关山万里，长路迢迢。
到底该怎么去呢？
几经思忖，曹解放决定，搭车。
（6）
这个风雨交加的晚上，第N次搭车失败的曹解放默默窝在一个废柴堆下，有渗过柴堆的雨水打在它的脸上，正应了那首哀伤的歌——
“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地拍，暖暖的眼泪跟寒雨混成一块……”
它搭车是有原则的，后车厢太闷，要坐就坐车座，它一般都乘人不注意时，从半敞的车厢或者车门里进去，舒舒服服窝在车座一角，安静、讲礼貌、有素质、不随地大小便。
然而现实是无情的。
——有一次，一个女人的尖叫险些让它就此失聪；
——有一次，一个男人一口气朝它扔了四五个苹果，它不想吃苹果，用翅膀扇回一个，正打在男人额头上，那个男人的老婆大吼“妖怪杀人啦”，然后一翻白眼昏了过去；
——有一次，车上的人都下车跑了，剩了它，守着一辆孤零零的车，它回忆了一下罗韧的开车技巧，确信自己绝对做不到拿鸡翅操控方向盘的同时拿鸡爪踩住油门，于是悻悻离开；
……
至今，它还没搭上一辆车。
而更糟糕的是，这条路上的车，似乎越来越少了。
比更糟糕还要糟糕的是，还下大雨了。
曹解放的一面已经被雨淋湿了，它抖抖羽毛，翻了个身，换另一面身子淋雨。
都说人生路坎坷。
坎坷得过鸡的搭车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