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 【原创】山色有无中[第6页]

顶着锅盖来更新。最近三次元把我碾压得一塌糊涂，所以每篇文步子都放慢了，大家放心，我这辈子不剩别的只余坑品，所以虽然近期慢些，但是一定不会坑。等这一小段时间忙完，速度会恢复的。
另外这个文吧，其实经不起什么推敲，恩，是个质量不高的赌债。债主说了，就要白烂甜，所以呢这个冲霄楼到底是咋破掉的，大家不要对情节抱太多期盼。
以上废话，以下更新。另外因为这篇更新时间不固定，我都不知道该圈谁了，有想要圈的麻烦大家说一声哈，我会记得的

白玉堂剑眉扬了扬，还想争辩，却被展昭掌心用力死死抵住心口，一时间心跳得更快了两分。兼看展昭晶亮瞳仁水洗过的一般，眉宇间蕴着急切恳求，心里那些避重就轻插科打诨的顽笑话便再出不得口。许久方瞥开眼去，略带了些不自在应道：“又不是甚么大事，偏生你这蠢猫认真，白爷记得便是。”
展昭听他这么说了，脸色稍霁，正要起身，白玉堂却抬手握了他腕子，将他往身边扯。展昭才要说话，院内便传来脚步声，只听韩彰高声道：“可算盼来先生，您且进屋瞧瞧五弟这伤……”
听见动静，白玉堂便松了手，展昭忙站起来往桌边走，抬手去摸茶壶。尚未端起，已有人掀了帘子进来，正是卢方蒋平与公孙策。
蒋平进门时原是满面凝重，待回身掩了门，瞧瞧两人神色，便露出个笑来，低声道：“方才我原想放轻了步子进来，谁知道二哥偏生要做好人，大声报信，叫你们听见了。老五你也休怪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只是做假也要八分像，倘或先生到了，竟不紧着来瞧你，只怕露了马脚。你二人莫急，若想说体己话儿，有的是时候，我们坐坐便走。”
展昭只当不闻，兀自将倒扣在茶盘内杯子捡了几只，低头斟茶。
白玉堂起了身，恭敬向公孙策揖了个礼，道了声安。却连瞧也未瞧蒋平，顺手一扔，便有块石子直飞过去。刚巧蒋平端了杯茶，才送到唇边。这下力道拿捏的极好，杯盏未碎，却给打得一晃，半杯热茶便淋淋漓漓洒了满襟。
蒋平将杯子向桌上一顿，竖了眉毛尚未发作，却又掌不住笑了，伸手指了指白玉堂：“凭耗子怎么淘气，自然有猫收拾！今日不与你计较！”
白玉堂这才瞥他一眼，凉飕飕开口：“病夫自己莫非不是耗子？”
展昭接了蒋平手上杯子，又斟满了重新递与他，偏过脸低声道：“泽琰。”
白玉堂哼了一声，不再开口，只在旁边抄过扇子敲着掌心。卢方见这情形也笑：“这才叫一物降一物。五弟着实欠些教训，不如做戏做真些，等等先生开副药来，给他点苦头尝尝。”
公孙策在桌边坐了，正色瞧了瞧白玉堂道：“白少侠气色甚佳，无需服药。倒是展护卫今日受了惊吓，等等我开个方子，安神补气，养心平燥，喝一碗才是。”
展昭本是要端茶与他，听见这话手上顿了顿，苦了脸叫：“先生……”
公孙策接了茶，笑着拍拍他小臂，抓起案上纸笔，随意写了两个方子，便与卢方等人又告辞出去。展昭送他们到了院子口，方才回屋，坐到榻边低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要这般辛苦做戏？”
白玉堂低声道：“这府内或许有赵爵老贼的眼线。”
展昭闻言一惊，白玉堂伸手将他拉近了些，原原本本将那日探楼的情形说了出来。
那晚他瞒了众人，趁着夜色刚深，悄悄从后墙越出府去。却不料双脚甫一落地，被晚归的蒋平撞个正着。若论插科打诨瞒天过海的招数，白玉堂倒也是个行家。只可惜蒋平机灵亦远非常人能比，两人打了会子机锋，险些便教他将实话套了出来。
白玉堂见瞒四哥不过，只怕被他绊住，不得成行。况且他也知这一晚若是去不成，自此必要被卢方等人日夜盯住，若待过几日展昭到了，更脱不得身。情急之下，索性出手点了蒋平穴道，施展轻功便走。蒋平不防，叫他制住，待强自将穴道冲了，早已追不见人影，只得先回去报信。
白玉堂早料到蒋平必会冲了穴道回府找帮手，故此奔的更急。匆匆赶到襄阳王府，避过了一队夜巡的兵丁，悄悄潜进了冲霄楼。
进得第一重门，迎面却是堵高墙。他贴了墙根绕上多半圈，看了个明白，这楼内是按照五行八卦设了阵法，八面之内，唯有一处生门，其余皆是死路。他不敢妄入，细细探看后选了离卦之门，小心闪入。门内是处狭窄楼梯，墙上钉了只烛台，昏黄烛火摇曳，勉强可以照明。他加了警觉拾阶而上，不过走出十几级，便瞧出那墙上砖石缝隙之处有寒光闪动。
墙内暗藏机括，本不稀奇，他自幼研习机关消息，细看一番，心内已然有了盘算。往上再走了几步，依稀听闻入口处木阶之下有响动，似是有人进来。他心念电转间，挥袖以内力灭了墙上烛灯，立在原处不动。楼内猛然一黑，那进来的人也便没了动静。两人一上一下，各自屏息敛气，只等对方先动。过了片刻，他故意扔了块石子，弄出动静，果然顷刻便听得耳畔有劲风掠过，数十只箭矢自墙上向四面八方射了出来。他本已大致瞧出那机关路数，当即矮下身形，朝着方才看好的位置就地一滚，堪堪避开，同时故意惨呼一声。待箭矢都已落地，他腾身跃起，自高处翻窗而出，正要向后奔去，却听见脚步声追过来，有人在后面喊了声“玉堂”。
展昭听到此处，蹙起眉来，白玉堂一双凤眼眯了眯，狠戾神色在眸子里一晃而过：“那语调陌生，不是自家兄弟。那晚我与四哥说话时，并无旁人。想是奸贼刚巧在这院墙之内，隔墙听见了言语，否则怎能得知闯楼的是白爷？”
展昭凝眉思忖片刻，摇摇头道：“也未见得。颜大人来此，你随着赴任，原是尽人皆知。况锦毛鼠夜探也着白衣，这在江湖上是传开了的，除了你再没旁人。或者是有值夜的人瞧着你的衣裳，乱猜浑叫，只为诈你留步，也未可知。”
听了他这话，白玉堂指节儿在榻边敲了敲，神色间露出丝古怪，过了片刻才道：“并非如此。那晚去时，白爷爷怕教人看见，打草惊蛇惹出麻烦，穿的是上下一身黑衣裳。”
这话出口，展昭几乎疑心自己听错，惊愕地张大些双眼，几乎要露出个笑来。眼瞧着白玉堂挑起了眉梢，露出分半真半假的愠色，才慌忙一咬舌尖，将原本到了唇边的话咽了回去，转而正色道：“便是如此，也或者是那人先前与你打过交道，认得你的身形，怎见得一定是府内有了眼线？”
白玉堂不答话，只将方才手上把玩的那物件儿又拾起来，将那上面一根绳子套在指尖上，竖着指头绕圈儿。那物件便在空中打起旋儿来，愈转愈快，几欲从手上飞出去一般。展昭原是等着听他往下再说，却不料他卖起关子，只摇着指头不肯开口。等了片刻，被那玩意一通翻飞晃得眼花缭乱，终是忍不住抬起手来抄住，不耐问道：“你说是不说？”
白玉堂伸手点点他手上东西：“你且瞧瞧这个。”
展昭低头看去，手上是块木制腰牌，四周包着黄铜，刻着流云纹，当中嵌了个黄铜兽头，顶上拴着根玄青色的绳子，样式家常小巧，并不出奇。他翻来覆去瞧了一会儿，也看不出有何蹊跷，便抬起眼来，露出询问之色。白玉堂沉声道：“这是巡按府的牌子，府内的护卫兵丁，各人皆有，原不稀奇。可这一块，却是我那晚在赵爵老贼的府里拾来的。”
闻言，展昭不禁又是一惊，低头再细瞧那块腰牌。白玉堂凑过来揽住他肩，悄声道：“那晚我原是要从后墙翻出去回府，可出了院墙，并不见有人追来。细想了想，应是那人听见我与四哥磨牙，临时起意赶来，不及回禀老贼，只想着能将白爷结果在楼内，好邀功请赏。他功夫应是远不及我，故此没有帮手，不敢贸然向外追。想到这层，白爷索性自院墙外绕了半圈，寻了条路再翻了回去。可才摸到冲霄楼门口，就听见外面巡夜的吵吵嚷嚷，开始要四处搜寻。想要探楼是不能了，只得趁着他们阵脚尚乱，寻机遛了出来。这牌子，我头回进楼的时候还不在那里，第二回再去，却就掉落在那墙根之下。定是那人随在白爷身后进楼之时，自己赶得慌张，不察之间掉下去的。只怕他再想不到，他们奔着外面去寻，白爷却趁乱潜了回去，拾得了这关键证物。”
听到这里，展昭方才恍悟过来，才真正明白那夜凶险。若是白玉堂自任何一道死门进入，只怕早已葬身冲霄楼中。而有人刚巧听见他要探楼，赶着跟去操纵机关，要他即使寻到生门，走上的，也是死路。
若非白玉堂熟谙机关，处事机警，怕是断无生还可能。
而他装作负伤，自楼中闯出来时，那人是想诈他停步，借他伤重之际下手，或擒或杀。即便自己不敌，也要引来巡夜的兵士。襄阳王府内颇有些高手，若白玉堂听闻身后呼唤，中了奸计，哪怕只耽搁片刻的功夫，待那府里援兵一到，怕是也寡不敌众，凶多吉少。
这阴谋环环相扣，招招是要置他于死，实在歹毒。此人便是武功不强，却也不能小觑。倘或果然是就在府内，敌暗我明，到着实难办。
看他拧眉沉思，白玉堂手上略紧了紧，拿拇指在他肩上磨蹭几下，凑近了悄笑道：“猫儿莫怕，你白爷命长着呢。回府路上我想通了这层，便将计就计，才一进门便佯作伤重不支。如今这府里上下，除却兄弟亲信，人人皆当我命不久矣。那眼线如今说不准就混在兵丁仆役之中，想必还要伺机探了虚实回老贼处送信，若能逮着最好，则诸事好说。便是逮不到他，也可诈诈老贼，再做计较。”
那晚他在冲霄楼内以身犯险，巡按府内早已经闹翻了天。蒋平才回去报了信，颜查散便一叠声地命人赶着寻去。可论机关消息，原没人能强过白玉堂，贸然去了，只怕更添麻烦。卢方急得跺脚叹气，几乎掉下泪来。徐庆则不管不顾，就要强行冲去寻人，叫韩彰死死拉住。众人正不知如何是好，在屋内团团乱转之时，便听着雨墨在院里高喊了一声：“白五爷回来了！”
话音未落，房门砰然而开，白玉堂几乎整个人跌进门来。韩彰刚巧站在门口，唬了一跳，本能之下慌忙伸手，正正将人接了满怀。
众人一时只道他是带伤回来，惊慌间也不及细问，便忙着将他先抬回跨院，急吼吼要着人去请大夫。白玉堂先前只是一动不动装昏，听见屋内没了外人，方才睁开眼来，将前因后果细细说了。
事出突然，一时也别无他法，只得顺着他的计策来。颜查散命雨墨寻了大夫，接到府内住下，日夜着人看守，不教外人近身。又命他尽拣着止血吊命的方子开了，日日厨下煎药往这院子里送。只等着展昭和欧阳春等人皆到齐了，再合计主意。
展昭听他说了这些，点头：“至多再等三天，欧阳兄和智化兄便能到此。”
白玉堂抬手将那腰牌高高抛起，复又接住，撇嘴道：“紫胖子脚程太慢，白爷这些日子足不出户，无伤却也要憋出病来。待过上几日，倒不如径直报出去个死讯，平白的闷了这么些天，便成不了大事，也装神弄鬼，吓吓老贼方能解恨！”
他自在快意惯了，洒脱成性万事不拘，不仅在江湖，就连朝中诸人也有过耳闻。赵祯速来仁厚爱才，还曾特意嘱过包拯，便是入朝为了官，也不可太拘了白玉堂的性子。在房内憋闷上这些天，只怕心里早已经长草了一般。展昭瞟他一眼，轻笑：“成日家上房揭瓦，早该给你个教训。如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多闷些日子，也好教你长长记性！”
白玉堂眉梢一挑：“臭猫再要取笑，可莫怪白爷不与你客气。白爷无伤无病，虽出不得屋子，这房内的事却还做得来……”
瞧他又要满口胡说八道，展昭脸色一凛，出手如电就去扯他。白玉堂未曾防备下，一招便叫展昭擒了左腕，挣脱不开。而展昭已将袖口与他挽了，露出小臂上薄薄一层白布，看着倒还洁净，未透血迹。展昭捏着那伤处，扬睫悠悠问道：“白五爷，无伤无病？”
白玉堂顿时没了气焰，讪讪笑道：“这不过是那晚叫支竹箭擦了下子，皮肉小伤。”
展昭也不理他，三两下将那白布解了，便露出两寸来长一道血口子，伤处平滑清浅，已近愈合。他自腰间摸出一只小小瓷瓶儿，拔了塞子，将里面药粉往伤处洒了些，又重新裹好白布。白玉堂优哉游哉向后靠去，倚在枕上，由着他将伤处包扎好了，把衣袖放下。才问道：“你如何看出我伤了？”
那不过是处小擦伤，展昭原本并未看出，适才送颜查散等人出去时，是蒋平在门口使了个眼色与他，将手指在自己左臂上一划。展昭看看眼里，便已明了，只是这话却不能说与白玉堂知道。他瞧着白玉堂神色，冷哼一声，撩了袍子站起身来：“耗子肚肠几弯几转，还瞒不过展爷的眼。你且在屋里等着，我去前院寻颜大人，合计合计事宜。”
见他要走，白玉堂忙扯了他袖子道：“这几日活生生闷出层白毛来，好容易盼着你来了，哪有许多事情可合计，待紫胖子到了再说。”
“锦毛鼠本就通身白毛。”展昭白他一眼，唇边沁出笑意来，将声音拖长了些，“白五爷若觉得闷，我倒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白玉堂扬起眉来。
“忍着。”展昭抓起桌上巨阙，笑着说了这两个字，转身便走。待到了外间，整整衣襟，收了脸上笑容，低眉敛目，做出些伤痛神色，方才推门出去。白玉堂瞧着他背景，暗暗磨牙，却又无计可施，只得随手向榻边拿了本书，捺着性子看下去。

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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