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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小说]《逍遥游》[第22页]

作者:风断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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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经中秋了,该怎么挑战
 
我来啦
 
  何不言瞧了段飞风一眼,低声道:“段掌门的意思是,今日邀我等前来,意在结盟?”
  段飞风颔首道:“正是。青教盘踞南海,若要开势动武,中南之地自然是首当其冲。我明宗立于江北,淮灵立于江南,西江虽有东海天险,可一旦江东有伤,届时也必是唇亡齿寒。”
  何不言脸上露出忧虑之色,道:“青教教徒众多,其中不乏奇人异事,深谙奇门诡法。前些年小弟曾与之交过手,吃了不少亏。单以我们四派之力,只怕...”
  墨成义听得此言,不禁轻哼一声,正色道:“妖徒虽多,说到底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何掌门,你好歹也是一派之主,怎么还未上阵便是没了底气?”
  何不言被他如此冷言相对,顿时脸色一变,没了声响。却听一旁的夏心彤忽然开口道:“晚辈倒是觉得何掌门方才所虑,并非危言耸听。其一,南海内区山林繁多,若是聚之攻巢,我中原人士并不熟识,反倒是青教常年居住,可借天险伺机而攻。其二,青教中人行踪不定,意图不明,如若分而袭扰,我等虽有意联手,可毕竟所居之地相距甚远,自当是难以应付周全,更有甚者,会成调虎离山之势。”
  段飞风闻言颔首,他见夏心彤年岁不大,话语间却是条理清晰,颇有道理,不禁笑道:“心思缜密,甚有大家之风。我瞧这位姑娘眼生,莫不是墨掌门新收的高足?”
  墨成义摆手道:“墨某何德何能,夏姑娘乃是玉虚方雪鸢老前辈的关门弟子。”众人听得心头一怔,目光皆是投向夏心彤。
  何不言抱拳笑道:“原来是玉虚门人,失敬失敬。说起来,本门与玉虚也算是同出一脉,不才虽尊称方老先生一声师伯,可奈何缘分浅薄,未尝一睹真颜。江湖皆传:入玉虚者,非人中龙凤不可及。今日见得夏姑娘,果然所言非虚”
  苦行合十道:“观自在菩萨。遥想五十年前,方老前辈以一身玄妙至极的玉虚功冠绝武林,未尝一败。之后隐于山河,潜心悟道,半圣半仙,自在逍遥,着实令人为之神往。”
  段飞风道:“确是如此。”他说到此处,忽地想起什么,瞧了周遭一眼,嘴角微扬道:“想必夏姑娘眼下已得方老前辈真传。既然诸位对贵派玉虚功皆是颇感兴趣,可否请夏姑娘赐教几招,让我等凡夫俗子开开眼界?”
  段飞风此话一出,正中众人心意。何不言连连颔首称是,赞同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夏心彤则是淡笑一声,缓缓道:“段掌门谬赞了。晚辈学艺不精,纵然苦学数年,却仍不及师父万一,难登大雅。着实不敢在诸位前辈面前造次。”
  人群中,闻人栩薇立于清玄身旁,瞧得夏心彤被众人如此夸赞,不免心中升起一阵不屑,低声嘀咕道:“哼,这小妮子看起来还比我小几岁,让他们这些人捧得跟什么似的,都快夸上天了。那玉虚一派究竟是何方神圣?”
  清玄听得此言,回首笑道:“闻人师妹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玉虚一门在江湖中虽是低调行事,少有露面,虽说门人极少,可每代弟子都是叱咤风云的人杰。师父他们口中所言的方雪鸢方老前辈,乃是五十年前成名的高人,一身奇功高深莫测。即便他眼下年逾杖朝,可若是再次出山,纵然是十年前归隐的武林三绝,只怕也难有胜算。”
  闻人栩薇越听越是不信,暗忖道:“我家那老顽固的脾气虽差,可要说起武学修为,当今世上能有几个对手?更别说是一个八十多岁的糟老头子了。那多半是江湖上以讹传讹,道听途说出来的荒唐事罢了。”
  但听墨成义劝道:“我等习武之人,切磋比试乃是天经地义之事。既然大伙都翘首以盼,夏姑娘你又何必谦虚。稍动筋骨,点到为止,既不伤和气,又增益修行,何乐而不为呢?”
  夏心彤心中叹道:“此时若再做推脱,怕是会让这些掌门难堪。临来前,师父特意交代我谨遵玉虚门规,行事不可张狂,果然是言多必失...”她当下缓缓起身,朝众人施礼道:“既然如此,那晚辈就献丑了。”
  段飞风脸上泛起一阵颇为微妙的笑意,亦是抱拳道:“夏姑娘,请了。”两人分立于堂中,神情各异。此时楼外忽地飘进一阵清风,吹得二人衣衫微荡,别有一番意味。
  段飞风见夏心彤伫立原地,久久未有出招,当即两袖一打,笑道:“失礼了!”话音未落,他双掌齐出,直取夏心彤下盘。
  他掌力未至,夏心彤便觉身前劲风骤起,当下退而翻腕,架起段飞风双掌,将其力道向上引去。两人掌力一接,段飞风只觉自己双掌绵不着力,似是打在水中。而夏心彤却觉段飞风力道奇大,胸口真气登时一滞,当即运功化解。
  她暗叹道:“先前听师父说,明宗那‘浩然真气’乃是天下外功绝学。如今一见,果真是有劈山破海之能。若非我早有防备,方才险些着了道。”
  那段飞风心中亦是奇道:“这女娃看似柔柔弱弱,可内息卓绝,竟有深不见底之象。我刚才这招‘共工劈斧’已是用了五成功力,却犹如打空一般,真是奇怪得紧。”
  两人各谙心事,一攻一守,顿时又是斗了十余招,一时间楼中人影闪动,真气鼓荡,令人目不暇接。墨成义等人凝神观望,甚是专注,心中皆是赞道:“虽说段飞风的浩然真气大开大合,每招每式均是势大力沉,若是换做他人,只怕早已被逼得难以喘息。不想这玉虚功如此精奇玄妙,举手投足间竟是轻巧化解,着实叫人叹为观止。”
  段飞风见自己久久未能得手,不由得盘算道:“这小女娃倒也有些真本事,如此只守不攻,居然奈何不了她半分。倘若这般下去,与她这个十几岁的孩子落得个平分秋色,那可就坏了本门的名声了。”
  转念之间,他侧身一矮,右掌翻而上挑,继而攻其左肋。夏心彤未有多想,当即反掌一拍,拨向段飞风掌心。不料他右袖一抖,左掌急转直下,已是打向夏心彤右肩。
  夏心彤纵然功力有成,可终究少有临战,眼界经验远不及段飞风。她此时虽是晃过神来,知晓段飞风方才右手乃是虚招,可其出手极快,已是难以抵御。她心道:“罢了,既是点到为止,如此也不算丢师父的脸。”
  可谁知段飞风此招掌风呼啸,并无收力之象。夏心彤暗叫不好,正要运功抵御,却见眼前忽地闪过一道人影,硬生生地接下段飞风左掌。
 
一定是决哥了
 
好久不来,更了
 
  此人不知是从何处而来,出手极快,转瞬之间已是到了夏心彤面前,令在场众人皆是一怔。段飞风与他两掌一接,竟是被其浑厚内力震得气血上涌,不由得后退数步。他抬头望去,只见来人身材不高,看起来已有三十余岁,面色灰黄,两颊稀稀拉拉地错落些许胡渣,全然没什么神气,唯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段飞风瞧他强接自己方才一掌,却仍是伫立原地,未退半步,登时心头诧异:“这厮好霸道的掌力,方才我为试探那小女娃修为,已是用了七成力道,居然没能伤他?!”
  夏心彤惊魂未定,双眼瞧着面前这男子,忽然觉得此人背影无比熟悉,脑中不由得回想起往事,口中轻声喃喃道:“玦…玦哥?”
  众人见着乱须男子面容陌生,当下便是有人窃窃私语道:“这是哪门哪派的高手,怎么从来没见过此人?”但听段飞风淡笑一声,开口道:“阁下如此贸然现身,打搅我与夏姑娘此番切磋,怕是有些不妥吧?”
  乱须男子轻哼道:“段掌门贵为一派之主,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下手还如此不知轻重,既无掌门之风,又无前辈之态,居然还有底气教训我?”此人说起话来粗声粗气,甚是难听。此时夏心彤才缓过神来,暗自叹道:“傻阿彤,这人怎么可能会是玦哥呢…”
  段飞风故作随意道:“比武修身,点到为止,如此简单的道路我又怎能不知。怪只怪适才阁下来得突然,我还以为是什么青教的奸人宵小,是故才出手重了些,尊驾倒还怪起我来了。”
  乱须男子冷笑道:“没想到段掌门不但手脚功夫厉害,这嘴上的功夫也是颇为了得,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段飞风被他这般冷嘲热讽,脸上虽是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暗骂道:“这厮到底是什么来路,居然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大言不惭地羞辱我?”
  墨成义在堂上首座仔细打量这男子良久,忽地开口道:“瞧阁下方才招式,莫不是蜀门的高手?”
  乱须男子不屑道:“什么猫门鼠门,老子听都没听过。若想知道老子底细,为何不来试试我的武功?”他话语间轻佻狂傲,浑然未将这岳阳楼中的众人放在眼里。
  何不言听得心头微怒,当即起身喝道:“你这厮好生猖狂,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段掌门,夏姑娘,你们退开些,让我来会会这狂徒。”说着,两袖一打,作势便要起身。却见段飞风摆摆手,正色道:“何掌门,这厮冲我而来,就不劳你动手了。”他言语之际,已是潜运内劲,眸子里已是涌上一股杀气。
  那乱须男子听得哈哈一笑,朗声道:“这有什么好争的,就算你们两个小鬼一起上,我张狂又有何惧?”
  段飞风听得甚是刺耳,脱口道:“大言不惭!”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两手浑圆内合,直劈那张狂双肋。
  张狂不紧不慢,口中幽幽道:“蜉蝣撼树,不自量力。”只见他双臂一架,腾挪间已是将段飞风的力道卸去大半,当即运劲前推。段飞风发觉此人非但气力极大,内劲相接之际,更是有股绵柔力道如影随形,自己掌力虽强,可一碰之下,居然浑不着力,与那夏心彤的“玉虚功”似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此时心奇道:“这姓张的举手投足间力道奇大,远胜于我,确是颇有蜀门‘摩诃劲‘的痕迹。不过说来也奇怪,此人内家修为也甚是了得。可但凡内外兼修的高手,没有二三十年的功夫,难成大器,为何此人…”
  段飞风正思索间,却听张狂沉声道:“怎么了,段老弟,你我难道是干站着比试的么?你要是不敢出手,那我便来了!”他大喝一声,响如洪钟,已是转瞬间欺到段飞风身前,接连拍出数掌,霍霍生风。
  段飞风见他招式杂乱无章,似是随意拍出,本可以拆招化解。但此时他已是对张狂颇为忌惮,生怕他有什么后招,当下只得全力死守,以求伺机反攻。
  那张狂每出一掌,段飞风便后撤半步,十余招后,两人已是从岳阳楼内的东面打到西面。明宗众弟子见自家掌门被这怪人处处压制,竟是毫无还手之力,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各自私语道:
  “掌门平日里可不是这个样子,怎么眼下会让这个狂徒逼得难以出手?”
  “就是说,这个姓张的狂徒摆明了就是乱打一通,眼下掌门只需用‘孟贲伏牛’,再接一招‘霸王举鼎’便可。难道是掌门在故意卖破绽不成?”
  “行了行了,要是真有你说的那么简单,那掌门岂不是早该换成你来当了?”
  明宗的“浩然真气”素以气吞山河之力震世,一经施展,犹如金刚降妖,罗汉伏魔。可此等高超外功,讲究的是力随心至,大开大合。适才段飞风三招之内被张狂奇绝功力震慑,此时已然满是顾忌,功力受制。再加之张狂招式间虽不成章法,可眼下他周身真气鼓荡,在身前隐隐旋起一股无形气墙,逼得段飞风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暗暗叫苦。
  众派掌门亦是瞧得眉头紧皱,心中皆道:“江湖上何时出了这么一个修为了得的高人,居然能在十招内就把段飞风这般角色逼得节节败退?”
  唯有墨成义不动声色,凝神盯着两人手法,忽地开口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心若不宁,气则不振,继而势颓力乏,难矣!”
  段飞风听得此言,登时晃过神来,暗道:“哎呀,这等简单的道路我怎么就忘了。这厮内力虽是深厚,可招式间却宛如孩童,我又何必多有顾忌,打得这般窝囊。”他心念几转,忖道:“既不能强攻,自当智取。”
  段飞风想到此处,眼见张狂双掌劈来,当即侧身一避,右臂直上,左掌前拍。张狂以为他是要反手抢攻,大喝一声“来得好”,两臂内扣,自取他上三路。岂料段飞风右手强架张狂掌力,左掌陡然一旋,转瞬间便已是扣住张狂双手脉门。他虽是被张狂力道震得胸口气血翻腾,可眼下见张狂脉门受制,已然再难出手,心中便是暗舒一口气。
  此番险中求胜,赢得在场之人喝彩连连。何不言不禁赞道:“段掌门这招‘廉颇擒蛇’使得当真是精妙。”众人原以为如今已是胜负已分,却见张狂忽地一笑,竟是反手抓住段飞风双臂,右掌骤然一拍,猛地打向他面门。
 
终于又见大作,过瘾,过瘾
 
  段飞风如何能料到此时会有这般变化,他眼见张狂掌风袭来,心头登时一空,暗叫一声“吾命休矣”,已是闭目待死。墨成义等人更是匆忙起身,作势便要上前相救。但见张狂右掌行至半路,骤然而止,口中轻哼道:“比武切磋,不过点到为止。”言罢,当即放开段飞风,头也不回地走到楼间正中。段飞风虽是气得咬牙切齿,奈何技不如人,事后还被张狂那番话打了一记狠狠的耳光,当真是羞恼不已,原本白皙的俊脸也已是胀得微红,当下只得退身而坐,怒目相对。
  只见张狂扫视面前众人一眼,目光如炬,嘴角泛起一丝不屑之意,朗声道:“是你们一个一个来,还是要一起上?”各门各派瞧他不出三十招,便是轻易胜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明宗掌门段飞风,修为卓绝,可见一斑。此时与他凌厉双目对视,皆是心头一跳。
  闻人栩薇看他如此轻狂,甚觉碍眼,当下转首瞧向段飞风,眼中满是鄙夷之色,低声道:“这姓段的方才与夏小妹子比试的时候那般神气,如今一瞧,原来也不过尔尔,真是丢人现眼。”
  清玄听得此言,却是摇头道:“不是段掌门功力不济,而是那张先生的修为确是在他之上,再加之方才他兵出奇招,才令段掌门一时乱了方寸,以至于惨败。“她说到此处,忽地神色疑惑:“不过说来也奇怪,这双手‘阳池穴’被扣,纵然是绝顶高手,也决难出招反击,可为何他方才手脚还能运用自如,当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闻人栩薇不由得心头一怔,暗忖道:“穴道受制还能行动自如,那岂不是和魏玦像得紧?说起来那个小混蛋自从那晚失踪后,好几日都寻不见影子,莫非这个张狂...不对不对,小傻子哪有他这般高强的武功,而且瞧这人年纪大他十几岁,声音容貌全然不同,我也是糊涂了。
  只见颜麟站在两人身后,双眉紧皱,瞧了瞧不远处的张狂,又谨慎地扫视四周,似是在找寻什么人。纵然他面色冷峻,与平日里无异,可握着长剑的左手掌心已是微微渗出汗水。
  但听何不言冷笑一声,当即喝道:“好个狂徒,看招!”他拍掌而起,陡然扑向张狂,双手前后而至,身形腾挪犹如行云流水。张狂朗声赞道:“来得好!”他两臂一挥,亦是运掌拍出,欲强接何不言掌力。
  不料何不言身子蓦地一矮,竟是平平移至张狂身后,双掌迅捷而至,掌风转眼便是从四面八方向张狂拍来。张狂脸上虽是未动声色,可眼中却是闪过一丝诧异,当即后撤而避,然他连退数步,何不言便是逼身而上。那何不言掌力虚虚实实,势如围墙,已然将他罩入自己掌风之中。
  众人见得张狂落入下风,心中皆是为之一振。人群中不少淮灵弟子高声喝彩道:
  “掌门出手,果然非同凡响!”
  “这小阴阳手一经施展,当真是技压群雄,让这厮毫无还手之力!”
  这些话原是助何不言振奋士气,可传入段飞风耳中,倒生出一股暗讽之意,他不由得心道:“狗屁技压群雄,若不是一开始着了这姓张的道,只怕眼下早已将他制服,还轮得到你何不言这个毛头小子班门弄斧?”
  小阴阳手乃是淮灵绝学之一,以“精、巧、奇、妙”四字为宗,虽是只有七式,但每式之间相互糅合,就会生出诸多变化。适才何不言使的,则是其中的“六路八方式”,招式之间,虚多实少,无所不至,以攻为守,伺机而发。对手一旦避让,便会陷入气劲之中,难以自拔。
  张狂与之周旋良久,额间已是渗出些许细汗,然举手投足间,仍是气力浑厚,未有衰弱之象。何不言见此,不禁暗自奇道:“此人内息之强,确是深不可测。看来段掌门败在他手下,也绝非巧合。”正当他盘算如何变招之际,那张狂居然收回掌力,在原地直直地盯着自己,一动不动,不知作何打算。
  何不言虽是起疑,可手中掌力不减。他瞧得张狂中府空虚,当即左掌强攻其下盘,右臂这暗中运劲,以求一击而中。谁知张狂眼见他掌风袭来,却是避也不避。
  何不言此招本就是虚招,张狂纵然中掌,也伤不得他半分,当即心念一转,以实招攻其肋下。张狂眼中忽地一亮,两指成锥,陡然刺出,正中何不言左掌。
  何不言登时只觉掌心剧痛,忙退开半步,低头一瞧,但见掌面渗出点点血迹,不知被什么东西撕开一道口子,不由得惊道:“他手中并无兵刃,为何能将我刺伤?”
  张狂见他神色疑惑,不禁微微一笑,口中幽幽道:“高手对决,怎能分心顾他?”他此时两手齐出,化掌为指,转眼便是趁势攻来。何不言自忖“六路八方式”已被他寻出破绽,双掌当即内收横扫,以“海纳百川式”御之。
  此式虽是以守为尊,可招式间皆是暗藏后招。运功者每抵对手一招,手中力道便会积蓄一分,故有海纳百川之名,颇有遇强则强之奇效。他见张狂指法稀松平常,可腾挪间气劲四起,当下便是欺上前去,与之近身而斗。
  张狂连点数指,直取何不言肩、肘、腰三处。他正欲出招拆解,运功蓄劲,谁知张狂指尖“嗤嗤”作响,猛地窜出数道气劲,呼啸而来。何不言心头一惊,忙侧身避开,但听“嘶”的一声,自己耳边鬓发竟是被什么事物削去寸许,缓缓飘落在地。
  众人不知其中变化,还道是张狂使了什么阴招,当即破口骂道:“众目睽睽之下,你这厮居然敢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一时间咒骂之声四起,激得整个岳阳楼内甚是喧闹。
  何不言自知方才自己并非是被什么暗器所伤,他甚是疑惑地望着张狂,口中喃喃道:“难...难道是无形真气!?”他心念陡然一转,脱口道:“姜狱是你什么人?!”
 
魏决张狂起来还是蛮可怕的
 
更了好多
 
深夜顶一个
 
忍了好几天,上来一看,只更了两章
 
  张狂眼中虽是闪过一丝疑惑,然嘴上仍是不屑道:“又是哪个无名小辈?“
  众人听得此言,皆是脸色一变。整个岳阳楼一时间低声耳语四起,似是对张狂所言难以置信。
  何不言甚是诧异地望着张狂,沉声道:“无名小辈?纵然你这厮也能使得那一丝半缕的无形真气,口气未免也太过狂妄,居然连武林三绝的人皇姜狱都不放在眼里,真是人如其名。”
  “无形真气?!”堂上段飞风、苦行、秦风等人闻言均是一怔。而一旁的的墨成义则是眉头微挑,似是想到什么。
  张狂哈哈一笑,朗声道:“人皇如何,武林三绝又如何?今日他们若是来了,我张狂照样让他们俯首称臣!”
  何不言潜运双掌,冷哼道:“我倒要看看你这厮的手上功夫比嘴上的强多少!”言语间,他脚下步伐陡转,施展“日月星辰式”,掌风千重万叠,犹如瀚海繁星,猛然向张狂扑来。张狂瞧得此招来势汹汹,稍退半步,双手四指齐出,指尖“嗤嗤”作响,当即与之远远周旋。
  偌大的岳阳楼中,何不言身形忽闪,两掌横拍竖劈,平推斜打,“日月星辰”、“海纳百川”、“六路八方”、“风林山火”、“天圆地方”等小阴阳手七式随心杂糅,各生变化,瞧得周遭众人个个屏息凝视,暗暗叫好。而张狂来来回回就是只有那么几招指法,平淡无奇,远不及何不言掌法纯熟老练。
  说来也奇怪,两人腾挪间,三十招转眼便过。那何不言虽是招式精妙,可身子始终距张狂有三尺之远,难以上前。非但如此,他此时脸上额间已是渗出虚汗,鼻息微重,渐有内息纷乱之象,着实让人不解。但瞧那张狂仍是驻足原地,招式如初,反倒是显得气定神闲。
  淮灵众人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暗暗着急起来:“掌门今日是怎么了,那姓张的身上有这么多破绽,为何还总是左躲右闪,去避那厮虚张声势的凌空虚指?”
  何不言修为不凡,岂能不知其中道理。纵然他放眼望去,那张狂从头到脚,无一不是破绽。他虽有心抢攻,可此时周身劲风四起,无数道凌厉真气从面前呼啸而来,犹如一把把无形剑刃,从头顶、耳旁、肋下疾疾穿过,肌肤触之,犹如寒风拂面,暗自生疼,当真是防不胜防。
  但凡习武之人皆是知晓,真气为内息凝化,贯通奇经八脉,周游四肢百骸,此乃内功之基,气元之本。既为本元,自当难以外泄,唯有诸穴相触,方可互为交汇而流。然内息练至化境者,经脉大成,可破元反虚,体内真气便能随意而动。
  十年前隐退的武林三绝均是擅使“无形真气”的奇才,而其中属人皇的“无形剑气”最为霸道,一手二十一路“悲鸣剑法”,以指成剑,开天破土,鬼神难御。真气既是无形,一招一式皆是无影无象,寻常人与之相斗,往往是还未交手便已被真气刺伤。
  张狂此时双指凌空点出,指尖便是涌出阵阵气劲,颇有当年人皇姜狱的影子,然他所用招式平庸至极,鲜有变化,再加之何不言身经百战,经验老道,是故才能落得个不败之势。饶是如此,何不言仍是被他那无形真气逼得难以靠近,四处躲闪,周身衣衫亦是多有破损,显出十数道细长的口子。
  何不言心中暗暗焦急:“这厮纵然狂妄至极,可内力之强,确是世间罕有,着实不容小觑。倘若我再与之缠斗,岂不是步了段掌门的后尘?不行,眼下决不能自乱阵脚。”
  他心念一转,运起“日月星辰式”,逼身上前,重重拍出一掌。张狂不慌不忙,徐徐刺出两指,御气拆招。何不言当即侧身一矮,施展“天圆地方式”,贴地而行,陡然绕过张狂指尖真气,双掌内扣,潜运内劲,使出“海纳百川式”,疾疾劈向张狂心口。
  何不言三式齐用,身形如风,转瞬之间便是欺到张狂们面前。众人见他运招行云流水,抢得先机,皆是出口喝彩。张狂似是未曾料到他有此等变化,眉头骤然一紧,情急之下,足下一动,身子蓦地向后移去,而手中两指却是回荡连摆,直刺向前。
  张狂这番反守为攻,使得甚是精妙,与先前所用指法截然不同,其中还隐隐藏着些许剑招之意。此招一出,堂首端坐的墨成义眼中不禁一亮,口中低声自语道:“以退为进?...”
  何不言听得他指尖作响,自知真气袭来,虽是暗叫不好,可眼下身形不稳,已是难有后招。他当即抬头后仰,额间登时传来一阵剧痛,正欲还招,但觉肩头一沉,两膝随之一软,不由得半跪在地。
  张狂缓缓抬起右手,轻声笑道:“淮灵武功,也不过如此。”言罢,便是不再瞧何不言一眼,举步走向堂中,脸上颇为得意。
  何不言功败垂成,甚是不甘,此刻双手紧紧攥拳,指间已是握得惨白。他适才被张狂无形真气刺中,眉心之间赫然多出一道寸许伤口,鲜血随之涌出,顺着鼻梁滴落在地。何不言神情懊恼,当即起身入座,一言不发,就连脸上的血迹也全然没有擦拭之意。
  众人原本对张狂傲慢之举心生愤懑,可如今见得何不言落败,心底不由得涌上一股畏惧之感,皆是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夏心彤先前得张狂出手解围,当时还对他还甚有好感,可眼下瞧他行事乖张狂放,言语目中无人,眼中渐生厌恶之色。
  倒是闻人栩薇瞧见张狂方才招式,心中暗奇道:“刚刚这人手法好生眼熟,好像...好像跟当日小混蛋用的古怪剑招有几分相似,难道这张狂是...是他的师父不成?”
  但见西首的苦行双手合十,意味深长道:“观自在菩萨,张施主功力非凡,令人叹服。然大道路险,大法山高,唯有心境豁然,方能窥知一二。阁下心急气戾,纵然修为比天,终究也只是一介莽夫,难登大彻大悟之境,何不抛开虚名,与我等志士一同抗击异教邪徒,以得世人之敬?”
 
阿弥陀佛
 
  张狂听得微微一怔,眸子里虽满是敬佩之色,然口中仍是冷哼道:“老子习武多年,只求能寻得一个半个棋逢对手的豪杰。尔等门派之争,与我又有何干系?老秃驴,多说无益,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却听苦行轻叹一声,摇首道:“贫僧功力浅薄,若以拳脚相比,自知绝非张施主之敌手。”张狂不禁开口笑道:“你这臭和尚虽然嘴里啰啰嗦嗦,人倒也算是有自知之明。既然当面认输,老子便不与你计较。”
  苦行长吟佛号,幽幽道:“不过张施主,贫僧心中还存有一丝疑惑,不知施主能否为之解答?”张狂眉头微皱,略显烦躁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莫要浪费老子时间!”
  苦行凝视张狂良久,一字一句道:“张施主莫要急躁,你今日来此叫阵,无非是为求相逢敌手。那倘若在座众人都不能胜你,施主当如何?”
  各派众人听得此处,心中不由得奇道:“如今那姓张的连挫两位掌门,气势上我等已然输了几成。这西江寺不但不愿出战,为何还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真是窝囊。”
  张狂一脸不屑,冷冷道:“尔等若真是名不符实的草包,老子自然会去找你们方才口中所说的那什么武林三绝过招了。”
  苦行当即追问道:“如若三绝亦是难敌施主,施主又该当如何?”此言一出,犹如一把无影钢刀,直直插在张狂心口。那张狂本是嚣张至极,可此时听完苦行这番话语,却是蓦地低头沉思,缄口不言,似是不知如何辩说。
  堂上的夏心彤瞧他神色有异,心境应是有所动摇,当即趁势开口道:“苦行大师所言甚是。纵然张先生你修为高超,天下无人能及,但若弃大义而不顾,舍大道而背驰,终究也会落得遗臭万年之名。何不与我们一道静坐详谈,共商抵御青教之事?”
  众人本以为张狂会如先前那般,开口讽刺夏心彤,不料他此时听得眼神忽变,却是对之视而不见,久久未有回首之意,浑然没有应答夏心彤之意。张狂扫视四遭,忽地瞧见人群中的颜麟正一脸漠然地望着自己,眉头陡然一跳,似是晃过神来,嘴角一扬,竟是突然狂笑不止。
  苦行、夏心彤二人见此均是一惊,但听张狂朗声道:“险些让你们的三寸不烂之舌着了道。我苦练十余载,只为一战成名,英雄也好,枭雄也罢,倘若能得天下无敌之境,便是受得万人唾骂又有何妨?纵然届时青教长驱中原,以老子之能,再将他们这些宵小逐一收拾,又有何难?”
  他回身瞧了一眼墨成义,幽幽道:“如此说来,就剩下你这老家伙了。”张狂言罢,双袖一抖,缓缓走向堂首。秦风、清玄二人瞧见此景,双手暗自握住剑鞘,已是蓄势待发。
  却听段飞风忽地开口道:“夏姑娘,这厮既不识好歹,何必与他多费口舌。贵派武学博大精深,姑娘若能出手,定可将其制服。”众人闻言一怔,皆是不知他此番开口有何用意。
  段飞风先前被张狂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本是郁郁寡欢,沉默无语。他久观张狂武学路数,心中推敲道:“这狂徒虽是内力极强,但瞧他招式平庸,想来也未必不可破解。适才我与那姓夏的女娃切磋之时,她便以一身奇绝的玉虚功化去我的‘浩然真气’。如果能让这小女娃出手,应是能损耗这厮不少功力。如此一来,墨兄最后与之交手之时必能将其挫败。”
  夏心彤听得心中不悦,忖道:“这段掌门当真是城府深重。他适才与我缠斗良久,心知我不愿在众人面前展露本门武学。此时说出这番游说之言,我若再作推辞,便是落下不肯相助的骂名。张先生修为卓绝,一旦与之交手,必定全力以赴,难守恩师之约,真是让人进退两难...”
  她正犹豫间,但见张狂轻蔑一笑,道:“这里哪有你这个手下败将说话的份?”明宗弟子听闻此言,均是怒目而视,作势便要破口大骂。段飞风右臂微抬,示意身后众人不得多言,淡笑道:“怎么,莫不是张兄不敢与夏姑娘过招?”
  张狂冷哼道:“老子活到这般岁数,还不知道这‘怕’字怎么写。这女娃眼下才十四五岁的年纪,一瞧便是弱不禁风,我若与她动手,岂不是让别人笑话我欺负晚辈?”
  段飞风摇首笑道:“张兄此言差异,夏姑娘师承玉虚一派,乃是方雪鸢老前辈门下的得意弟子。纵然张兄功力了得,若是与大名鼎鼎的玉虚功交手,孰胜孰负还真是犹未可知。”
  张狂听得一时无言,不由得眉头紧皱,眼下迟迟未有出手之意,似是不愿与夏心彤比试。各派中人不禁微感诧异,低声议论之声渐渐四起。
  但见夏心彤缓缓起身,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晚辈自当为诸位尽一份绵薄之力。”张狂闻言一怔,转首望向夏心彤,眼中神色甚是复杂。夏心彤行至张狂面前,俯身施礼道:“适才承蒙先生出手相助,甚是感激。如今既是比武论道,晚辈便不会手下留情,还望先生也能不吝赐教。”
  张狂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夏心彤,始终是一言不发,全然没了原先那般狂傲神气。众人只当他是瞧不上夏心彤这般年纪的晚辈后生,心中甚是不悦,不愿多言半句。
  人群之中,颜麟神情焦急,不时张望四周,心中暗自忖道:“莫非是因为这个张狂横空杀出,才让恩公他们难以现身?”他正疑惑间,忽觉掌心一紧,似是有人往自己手中塞了什么事物,当即瞧看身旁,却是未有发现什么熟悉的面孔,不禁心头一奇。
  他低头一看,只见掌心多了一张纸条,其上赫然写着一行小字:
  “待得堂上二人相斗三十招,便动手刺杀闻人栩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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