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小说] 《逍遥游》[第13页]

　　魏玦闻言一怔，暗叫糟糕：“难道我又稀里糊涂地到了不该来的地方？”他心念一转，正想迈步离开，但见眼前忽地闪过一个人影，已是挡在自己身前。
　　借着月色，魏玦只能隐隐看清来人是名黑衣男子，面容清瘦，双眼目不转睛地瞧着自己，透出一股逼人的气势。
　　黑衣男子定睛瞧得魏玦粗布蒙面，眉头当即一皱，沉声喝道：“快说，你究竟是何人？”
　　魏玦眼下虽是有些慌乱，但心中却是忖道：“若我一旦出声，只怕以后遇上此人便是会被认出来，还是赶紧离开此地为好！“当下只得摆摆手，以表自己没有恶意。
　　黑衣男子见他缄口不言，只是一味挥手，冷冷道：“哼，装聋作哑么？看你还有什么花招！”他话语方落，右手已是悠然拍出，转眼便是到了魏玦面前。
　　魏玦瞧得心头一惊，急忙侧身而翻，甚是笨拙得滚出丈余之远。他撑地而起，却见黑衣男子双掌早已袭来，当下未及细想，两手四指齐齐点向男子掌心，硬着头皮将他掌力接下。
　　两人内劲相撞，身子随之一震，皆是向后退去。黑衣男子稳住身形，不禁“咦”地一声，似是极为惊讶。而魏玦只觉胸口被什么事物重重一撞，险些透不过气来，暗自忖道：“这人的力气比那梁英落可要大上许多。”
　　黑衣男子此时仔细打量魏玦，低声道：“瞧这人身形，想来只是个少年而已，可为何竟会有如此功力？”他见魏玦轻而易举接下自己掌力，却是未显异样，心中一凛，缓缓道：“阁下是哪派的高人，为何在此时无端闯入我莫问峰？”
　　魏玦听得云里雾里，越发疑惑：“我什么时候又成了别派的高人了？”他眼下也不愿与这男子多有争辩，足下登时发力，疾疾向南狂奔而去。
　　黑衣男子见此，朗声道：“流云轩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言语间，纵身跃起，直追魏玦而去。
　　魏玦毕竟从未学过什么轻功，再加之此时心神慌乱，早已将老酒鬼先前教的呼吸之法忘得干干净净，转眼间便是被黑衣男子堵住去路。
　　黑衣男子翻身而起，猛地打出两指，点在魏玦左肩“云门”、“中府”两处穴道。魏玦只觉前胸蓦地一疼，当即后撤数步。
　　黑衣男子瞧他穴道受制，却仍是行动自如，当下更是惊奇，脑中登时闪过一个念头：“残元诀？！”他转身瞧着魏玦，厉声道：“青教的仇天问是你什么人？”
　　魏玦闻言，一脸茫然，暗自奇道：“仇天问？！他不是如今的青教教主么？难道他以为我是青教的人？”
　　黑衣男子见魏玦默不作声，冷哼道：“即便你不承认自己是青教邪徒，我也知晓你与青教定是有关。这普天之下，除了残元诀，只怕是没有别的武功能让经脉损绝，不受穴道所制。”
　　他右手轻轻一抖，掌心骤然多出一把长剑，透出些许寒光，低声道：“想来你们青教已是知道各派协商之事，便派你来探听虚实。不过你们的如意算盘只怕是要落空了！”
　　魏玦听得心头一跳，暗叫不好。但见那黑衣男子手腕一翻，剑尖挽出剑花，疾疾向魏玦前胸刺来。魏玦瞧他出招凌厉，竟是意在取人性命，举手投足不免有些慌乱，身子不自觉地向后一仰，勉强避开黑衣男子长剑。
　　可谁知那剑锋所至之处，忽地带起一阵劲风，竟是将他胸前衣衫当即撕开一条长口，令魏玦顿时骇然，急忙翻身躲避。
　　魏玦慌忙起身，却是隐隐发觉胸口一疼，低头一瞧，只见胸前赫然显出一道斜长的伤口，虽只是皮外浅伤，但令魏玦后脑发麻，心中大惊：“这人手中的长剑明明离我还有寸许之远，居然能隔空伤人？！”
　　黑衣男子瞧魏玦躲避之时笨拙不堪，似是全然不会武功，不免有些讶异，然他此时已是认定魏玦乃是青教邪徒，剑下招式丝毫未有停手之意，长剑当即一横，连削带刺，直取魏玦面门。
　　魏玦惊魂未定，本想撤步而躲，岂料眼下他已是到了一处崖边，右脚后退之时，身子险些跌落下去。他回首一瞧，见那黑衣男子长剑呼啸而来，已然避无可避，当下心急如焚，闭上双眼胡乱点出数指。
　　此时魏玦心中求生之念乍起，体内两股真气似是有所感应，当即随之运转。黑衣男子见他手中招式凌乱，还以为是临死挣扎，浑然未有在意。可兔起鹘落之际，他却是发觉手中长剑被一股极强的力道猛地一震，竟是险些脱手落地，心中登时一惊。
　　黑衣男子还未晃过神来，又听左袖衣衫“嘶”地一声，骤然裂开一道口子，却是瞧不见魏玦手中有任何利器，当即脱口道：“无...无形真气？！”
　　魏玦睁开眼来，发觉黑衣男子未有后招，当下翻身一滚，急忙避开数尺，到了一处空旷之地。他见黑衣男子眼神有异，不免有些奇怪：“这人方才本可以取我性命，可为何不下手，真是让人猜不透。”
　　而黑衣男子则是皱眉瞧着魏玦，心中已是翻江倒海，凝神思索道：“没错，方才那肯定是无形真气，可这小子年纪轻轻，怎么会有这般奇绝的内力，就连我也...但他举手投足浑然没有章法，莫非是他在装疯卖傻，故意让我轻敌？哼，邪魔歪道，果然是居心叵测，心狠手辣。”
　　黑衣男子此时心念一横，右手紧握长剑，左手轻抚剑锋，朗声道：“行云万里当空破，流水浮生落地分！”他言语间，平平跃起，手中长剑蓦地一抖，震出一阵声响，犹如飞龙长吟。
　　魏玦听得双耳剧痛，急忙伸手相护。他举目一瞧，只见那黑衣男子身形顿时一变，虚虚实实，腾挪忽闪，竟是令人难以看清。
　　魏玦心中生惧，不由得向后退去，谁知他脚跟方迈出半步，只觉身前身后各袭来一阵劲风，呼啸而起，在地上赫然划出两道寸许的长痕。他见此大惊，暗忖道：“这便是流云轩的武功？”
　　眼下魏玦既瞧不清黑衣男子的身影，又看不到他出剑的招式，已成坐以待毙之势，心中不禁念道：“吾命休矣！”
　　谁知此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块掌大的山石，疾疾打在魏玦头顶正上方。只听黑衣男子闷哼一声，竟是当即跌落在地。

谁知，谁知谁也不知

群号多少

　　黑衣男子长剑点地，一个起伏之间已是稳住坠势。他肋下被那飞来山石打得微微生疼，眼中满是诧异之色，心道：“方才那山石来得又快又准，力道虽是不大，却偏偏打中我腹下最要紧的天枢穴，真是邪门得紧，莫非...”
　　他思忖间，侧目一瞥，瞧着魏玦一脸惊慌失措，扫视四周也是未见半个人影，心中不禁疑惑：“这小子装聋作哑，看起来冒冒失失，可一身奇绝的内功，就连我也自叹不如，真当是深不可测，也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哼，这青教中人大多狡猾阴险，想必方才打出山石之人定是这小子暗中设下的杀招，欲在此地取我性命！”
　　而魏玦瞧见此景，心中亦是百思不得其解，暗忖道：“到底是谁在暗中相助于我？”
　　那黑衣男子当即长吸一口气，朗声道：“青教无耻邪徒，莫要暗放冷箭，有胆的就现身来战！”他嗓音幽幽而出，竟是震得山野之间回响四起，久久不息。
　　不多时，魏玦便是听得四周不远处隐隐传来些许杂声，似是有不少人前来此处，暗叫不好：“这人如此一喊，想来流云轩的弟子多半已是朝这儿赶来，一旦被擒，后果难以想象。”他想及此处，当即拔腿向身后跑去。
　　黑衣男子轻哼一声，手中长剑一挑一横，喝道：“小子哪里跑！”他足下运劲，方要施展轻功追赶，谁知此时又是飞来一块山石，疾疾打向自己下盘。
　　黑衣男子眼下已是有所防备，翻身而起，甚是轻巧地向前避开，可左脚落地之时，却是发觉踝间一疼，当即跌了个踉跄，竟是险些扑倒在地。他右足猛地向前一点，正欲起身再追，然足尖又被另一块山石打中。
　　黑衣男子自知对方是有意戏弄自己，心中已是恼怒不已。他抬头一瞧，只见魏玦早已向南跑出数丈之远，当即大喝一声，将手中长剑全力掷出，猛地刺向魏玦后心。
　　魏玦发足狂奔，全然未有发觉背后险象。他奋力逃命之际，但听耳旁呼呼作响，回首望去，只见两块山石横空飞来，已是将身后的长剑打落。
　　魏玦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心中不敢多想，只顾拼命向前跑去。可未出十几丈，前方忽地亮起一阵火光，晃出十数道人影。他暗叫不好，当即停住脚步，躲入一旁的山崖乱石之中。
　　“方才好像是掌门的呼声。听他之言，莫不是有青教邪徒到了咱们君山？！”、“即便是青教教主来了，掌门他自然也是能应付得来。”、“听那来声方位，似是在流云宝地，眼下先别说三道四，还是快些赶去为好！”
　　十几名流云弟子手持火把，快步而走，口中还时不时夹杂着议论之声，直奔流云宝地而去，却是没有发觉躲在暗处的魏玦。
　　魏玦听得众人之言，心中蓦地一跳：“掌...掌门？！”他越想越觉得后怕，额间已是渗出些许冷汗，暗忖道：“我只道那人是个寻常的流云弟子，没成想他居然是流云轩的掌门墨成义！”
　　魏玦稳住心神，甚是谨慎地瞧看四周。他此时确信没有流云弟子踪迹，才缓缓从山崖边上矮身而出，眼下也只是快步赶路，免得让别人瞧见生疑。
　　他贴着山峰崖边而走，脑中思绪已是有些混乱，暗自忖道：“我到这流云轩才第一日，便是被此地掌门当做了青教中人，唉...所幸我事先蒙了面，才没让他瞧见自己容貌，不过此后只怕会招来更多麻烦...”
　　他思量间，忽地想起黑衣男子方才之言，不禁心中疑惑起来：“我身上的功夫明明就叫‘倒转乾坤’，为何墨掌门一口咬定我练得是‘残元诀’，难道是还尘大哥在骗我？倘若真是如此，那他岂不也是与青教颇有瓜葛？！不对不对，我瞧还尘大哥对那如今的青教教主仇天问甚是鄙夷，又怎么会将他的武功教给我...”
　　魏玦想到此处，只觉难以猜出其中玄机，不由得轻叹一声。却听身后有人笑道：“小小年纪便是这般唉声叹气，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魏玦听得心头一跳，当即回首望去。只见子归一脸淡笑地瞧着自己，身旁未见其他流云弟子。魏玦见此，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强作镇定道：“子...子归师叔，你怎...怎么在这儿？”
　　子归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魏玦，反问道：“我倒是想问你，你又怎么会在这儿？”他转首瞧了一眼身后，缓缓道：“方才我瞧见好多弟子都往流云宝地而去，唯独你却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这岂不是有些奇怪么？”
　　魏玦越听越觉得呼吸急促，忙解释道：“我...我早些时候本是睡在守常峰的小阁中，可醒来却发现子归师叔您不知去向，便出门找您，谁知...谁知竟是到了此处。方才我也听闻西北方似是传来什么声响，我以为是本门高人在练什么要紧的功夫，便没有在意...”
　　子归闻言，嘴角微微一扬，神情显得有些微妙。他一言不发，缓缓向前走去，低声道：“好了，天色已晚，随我回去吧。”
　　魏玦见他似乎已是相信自己之言，全身如释重负。他生平少有说谎，此时对子归胡乱编了一些说辞，额头后背尽是冷汗。
　　魏玦长舒一口气，急忙紧跟上前。可未行几步，他忽地发现一样什么事物从子归腰际缓缓掉落，当即俯身一瞧，却是一块淡粉丝巾，其上绣着两朵蓝白小花，还隐隐散出一股淡雅的清香。

手帕是青玄的吗？暗中打石头是子归吧

　　魏玦捡起那淡黄丝巾，不禁有些诧异：“这东西显然是女子之物，可为何会出现在子归师叔身上？”他心中虽是不解，但抬头瞧见子归渐渐远去，此时便是未有多想，小心将手中丝巾放入袖中，快步跟上子归。
　　两人一路朝东南而去，遇上不少流云弟子匆匆赶路。魏玦见之，心底颇为警觉，然众人瞧得子归，也仅是施礼问候，并未有多言半句。
　　守常峰小阁中，子归倚在窗边，斜望着屋外明月。而魏玦则是端坐一旁，双手搭在两膝之间，时不时瞧看子归，神色略是有些尴尬。
　　但见子归抱臂而笑，回转头来瞥了魏玦一眼，随口说道：“你在想些什么？”
　　魏玦闻言一怔，不免有些无所适从，低声道：“我...我在想...子归师叔之前去了哪儿...”
　　子归嘴角微微一扬，淡然道：“那你猜猜我是去了什么地方？”
　　魏玦摇首道：“我笨得紧，猜不出来的。也许师叔是去见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人吧。”
　　子归听到此处，英眉蓦地一挑，饶有兴趣道：“如何说起？”
　　魏玦此时没有搭话，只是从袖中取出方才那条淡黄丝巾，递到子归面前。子归低头望着他手中之物，忽地闭目而笑，轻叹道：“唉，真是，连这么要紧的东西丢了都不晓得。”他当下伸手拿起那淡黄丝巾，缓缓放入怀中。
　　魏玦轻声道：“想来那人与师叔的心事有关吧？”
　　子归身形一正，甚是惬意地生了个懒腰，笑道：“就算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他眼神略微一变，低声道：“没有人会明白的...”
　　魏玦见他脸上神情稍显落寞，缓缓道：“师叔说的是，他们都说我笨，想来我也是不会明白的。”
　　子归闻言，伸手拍了拍魏玦肩头，正色道：“你不懂，你不明白，有时并非是因为你无知。这看似鼎沸清平的天下，其实每一个人身上都有病。有些看得见、摸得着，可大多数人却都是病在骨子里而不自知。”
　　魏玦听到此处，似乎是有些呆了，他心中思量道：“子归师叔这一番话说得玄妙至极，与当日师父所说的人心善恶一样，真叫人难以捉摸。或许真的是我所见所闻太少，才参不透这世间诸般道理吧。”
　　子归见他低头不言，若有所思，当下嘴角微微一扬，淡然道：“用不着这么困惑，其实有时候我倒是挺羡慕你的。在我看来，为而无知，总比知而无为强上许多。”
　　他正说间，忽听门外一名少年恭敬道：“子归师叔，掌门命我前来传令。”
　　子归闻言，漫不经心地掏了掏耳朵，懒声道：“有事快说。”
　　门外少年朗声道：“掌门有令：所有流云弟子即可前往议事堂，不得有误。”
　　魏玦听得此言，心底微微一怔，不禁疑惑起来：“莫非墨掌门已然知晓了我的身份？...不对，若是如此，那门外之人应该是他，而不是传话的流云弟子...”
　　但听子归轻哼一声，摇首道：“这个老墨，原来他还知道自己是个掌门。”他言语之际，脸上笑得略是微妙，对门外少年道：“知道了，回去吧。”门外弟子应了一声“是”，便是没了动静。
　　魏玦此时忧心忡忡，低声道：“也不知掌门这么急着召集大家所为何事...”
　　子归抖了抖双袖，道：“鬼才知道。”他瞥了一眼魏玦，忽地开口道：“眼下你也算是本门的记名弟子了，穿得这么破旧可不成。我房中还有一件白玉长服，尺寸虽是大了些，但还算合身。”
　　魏玦低头一瞧，果然发现自己两袖腰际均是破开了些许小口子，想来是方才奋力逃命之时，被周遭的树杈山石撕裂所致，当下循着子归所言，入房换装，随着子归匆匆出门。
　　不多时，两人便是到了议事堂。虽说魏玦早些时候才来过此处，可眼下堂中的气氛却比先前要凝重许多。数百名弟子整齐而立，错落有致，神情肃穆，目不斜视。正中的紫檀木椅上坐着十余名神色各异之人，秦风、清玄、子归位在其列，均属上座。
　　魏玦侧目瞧见清玄，便是想起先前误闯闺房一事，脸上不由得一阵火辣。只见她目不转睛地望着堂首，眸子里流转着一丝别样的异彩，似是有些痴了。
　　堂首之上，一名黑衣男子正襟危坐，时不时地扫视众人，似是在寻着什么人。魏玦侧目打量此人，但瞧他高鼻短须，宽庭方面，碧玉玄天剑，黑蟒金丝袍，双眸清澄如秋夜，两鬓斜白似长风，年及不惑，不怒自威。
　　但听堂中一名中年男子开口发问道：“掌门师兄，如此深夜传我等前来，不知有何要紧之事？”
　　墨成义朝众人扫视一眼，一字一句道：“据我所知，眼下已有青教邪徒潜入君山，混入我流云之地，是故匆匆召集尔等，一问究竟。”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片哗然。魏玦则是听得心头一跳，暗叫糟糕，心道：“看来这墨掌门当真是把我当做青教中人...”
　　却瞧堂中斜坐的子归忽地开口笑道：“老墨，你这玩笑是否开得大了些。我流云轩放眼江湖，如今也算是一方翘楚，如何能让邪魔歪道说来就来，随意出入？我看你是当下醉心于中秋之盟，有些草木皆兵了吧。”
　　墨成义听得子归之言，轻哼一声，幽幽道：“倘若我已经与那人交手了呢？”
　　一旁的清玄发觉此时两人言语僵持，当即开口道：“子归师叔，掌门既与来人过招，自然是能知晓对方来路，又何须介怀？”
　　子归眼下笑而不语，然墨成义闻言，却是未瞧清玄一眼，似是置若罔闻，转首对秦风道：“风儿，你觉得如何？”
　　秦风沉吟片刻，缓缓道：“弟子以为，本门守备森严，倘若真有高手暗中前来，也并非能做到悄无声息。只怕是...”他言及此处，便是不再往下说。
　　子归听得哈欠连天，懒声道：“秦风，你就直说是内鬼得了，何必这么拐弯抹角？”而秦风则是一脸漠然，仅是斜目瞧了子归一眼，对他所言并未显出什么喜怒之色。
　　墨成义微微颔首，低声道：“我见那小子身材不高，举手投足也极像一名少年...对了，风儿，今日新入门的三名弟子在何处？”
　　（第七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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