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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寂寞]绝 BY:午夜深蓝[第1页]

作者:有真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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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来了,秋天里,有些萧瑟。枯黄的树叶像韶华已老的女人,憔悴、凄凉,不甘不愿地飘零,轻轻地落在一排排白菊上面,与鲜美的花,衬出令人神伤的反差。 
墓园中,白衣黑裤的男人染着秋风特有的孤独,伫立在一个墓碑前。秦雪依,很美丽的名字,而这美丽,镌刻在墓碑中,凝固在死亡里。墨镜遮住了男人的眼睛和所有表情。痛苦,透着白菊的味道,却依然弥漫开来。颀长完美的身体里,除了孤寂,还是孤寂。 
他轻轻地开口了,秋风一般萧索却又华丽无比的声音: 
“雪依,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伤害你的人,我不会让他们得到好下场。明天就是开庭的日子,我要你用上天的眼睛,看我为你报仇。” 
墨镜缓缓摘下,露出一张美的令人摒息的脸,额前几缕乌发翻飞,在飞扬的眉梢前飘荡。凋零的黄叶瞬间遮蔽了清澈冰冷的眸,滑过挺直的鼻,抚过弧度完美的,淡色的唇,又恋恋不舍地随风荡开。刚而不硬,柔而不阴,男人俊美的极至,也就如此了。 
再一次开口,是不曾改变的誓言:“我爱你,如同你爱我,你一生未变,那么,我也是。我爱你,至少,今生今世。听见了吗,雪依,我爱你。” 
门猛地打开,又猛地关上。气喘吁吁的男子闯将进来。 
“阿啸,你真的接了Aquamarine的案子?你没发疯吧!” 
“不接我才是发疯。”伏案工作的人未曾抬头,“记得下次进来时敲门。” 
“谭啸!神经正常的律师都会对这个案子避之不及,就算你是本市的‘头牌’也不必如此急于自毁招牌吧。” 
抬头,美丽的眸子射出寒光:“姓林的,请注意你的用词。据我所知,‘头牌’一词多形容风尘女子。” 
林非羽呵呵一笑:“阿啸,凭你的相貌身材,就算干那行,也肯定是头牌,我和错之有啊?” 
“有事就说事,找骂请出去,找打下班奉陪,现在我很忙。” 
林非羽笑容不改:“说真的,Aquamarine的案子证据根本就不充分,再说它的势力之大没人不知道。输了你名声扫地,赢了你惹火上身,以你的聪明,怎么能干这种事!” 
“证据不充分?”谭啸一声轻嗤,扔给他一个文件夹,“看看这个。” 
疑惑地接过,林非羽翻了翻,脸色大变:“你是怎么收集到的,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这根本不可能做到!” 
“它用去了我整整两年的功夫。”语调里风平浪静。 
林非羽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正色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没必要非得知道吧。” 
“怎么没必要?因为我是你的朋友。” 
“那是你自诩的。” 
“谭啸!你非要把人拒之门外吗?难道你连让我帮你的权利都不给我?” 
“非羽,这件事并不有趣。” 
“但我想帮你!” 
无奈地叹口气,谭啸道:“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听清楚了,这件事我一生只说这么一次。” 
林非羽有点吃惊,毕竟袒露心迹可不是一向拒人千里的谭啸的风格。桌下轻晃不已的腿渐渐停了下来。 
谭啸放下手中的笔,眼神里一片空漠: 
“有一对相恋了十几年的恋人。男孩和女孩青梅竹马,从中学到大学一路相伴。他们的甜蜜幸福会让所有见过他们的人相信‘爱情’这个字眼。女孩美丽温柔,却十分勇敢刚强。在一次突发事件中,她成了一场凶杀案的唯一目击者。杀人者来自一个极有势力的黑社会团体。但女孩却在自己身份并没有暴露的情况下不顾男友的劝阻主动出庭作证,把凶犯绳之以法。可想而知,疯狂的报复随之而来。一天傍晚当男孩回到他们的家时,便看到了一个毕生都欲忘不能的场景:他们的卧室里是铺天盖地的猩红,女孩赤身裸体地被绑在床上,浑身上下都是被蹂躏过的痕迹。她的身体上被利器割了许多口子,最致命的在颈动脉上。墙上是一道道喷上去的血弧。床单全是红色,地毯全是红色,男孩回去时她早已无血可流……而他们的婚期,就定在下个月。” 
谭啸停住没有再说下去,神色淡然一如往常。 
林非羽呆住了。他不会笨的听不出谭啸说的是谁的故事,可他叙述这血淋淋的故事时云淡风清的口气却真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般。作为律师凶残的案子看过不少,但却没有一次令林非羽这样心惊。他皱皱眉:“是Aquamarine干的?” 
 
谭啸半阖着眼睛,诱人的如丝醉眼射出冷冷寒光:“先让佟天海蹲几年吃吃苦头再说。复仇的序曲才刚刚奏完,我怎会迫不及待地谢幕?一切,才刚刚开始。” 
一个月后。 
两辆黑色的轿车停在监狱的门前。不久,铁门颤悠悠地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一身黑衣、英俊挺拔的男子。前面的车缓缓驶到他面前。黑衣男子迅速拉开车门坐进去。 
“二弟,你还亲自来接我了,我不在的时候帮中事务还好吧?这阵子为了我的事劳烦你和大家了。”佟天海向坐在身边的斯文俊秀的男人说道。 
凌利无所谓地笑笑:“一个月不见大哥怎么见外了?为你尽力是我们的责任。弟兄们在一起这么多年,这点小风浪还难不倒我们。倒是大哥这些天来过的一定不舒坦,害得一众兄弟担心够呛。我生怕你在出来的节骨眼上再出什么岔子,便自己跑来了。” 
“姓谭的无论如何也不会料到我们在这里还能玩出李代桃僵这一手。说实在的,我的耐性已经不多了。” 
“你还真看上他了?” 
佟天海唇角一扬:“远非那么简单。让咱们Aquamarine栽跟头的人,我决不会让他好过。他以为我被判了刑就万事大吉了么?一切,才刚刚开始。” 
命运的列车,已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启动,顺着上苍早已安排好的方向缓缓驶去。 
没错。一切,才刚刚开始。 

清晨的墓园里,花异常芬芳。 
不变的一身白衣黑裤的简洁打扮,谭啸默默立在秦雪依的墓前。 
“我已把佟天海送进了监狱。雪依,希望你在九泉之下睡得安稳些。” 
风吹,草动。 
谭啸猛抬头,五个彪形大汉鬼魅般地出现在面前。 
“请谭大律师跟我们走一趟。”老套的开场白。 
他毫不在意地扬起眉:“Aquamarine的人?” 
没人回答,其实也没必要回答,大家心知肚明。五个人一言不发,只是慢慢向谭啸逼近。迫人的压迫感随着距离的缩短四散开来。 
绑架?杀人?谭啸不也不动,漂亮的眼睛炯炯有神。 
已经可以听的到大汉们握拳时骨节的响声。谭啸突然发难,一声轻斥飞身攻了过去。五个人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似乎没有料到斯文儒雅的律师也是深藏不露的练家子。 
早晨是适合健身的时候。墓园里,一干人打的激烈。谭啸采取游斗战术,尽量扩大打斗的范围,以图各个击破。谭啸的强悍出乎五人的预料,一时间,以一敌五竟毫不落下风。同样,五个大汉也让谭啸觉得十分棘手。 
当谭啸把五人都撂倒的时候,自己也是相当的狼狈。原本齐整的头发有些凌乱,纯白的衬衫裂开几道不雅的口子,领口的扣子也被扯开,露出半个略显白皙的胸膛。现下他也顾不了这许多,放开腿便跑了起来。溜到小门处,他偷偷向外看去,三辆车赫然守在那里。谭啸心中暗叫不好,转身向大门跑去。恐有埋伏,他并没有直接出去,而是神不知鬼不觉闪进了看门者的小屋。 
他对看门者歉然一笑:“对不起,有点急事,借电话一用。” 
看门人没有说话。谭啸疑惑地看去,回答他的是黑森森的枪口。谭啸这才发现穿着制服的根本不是守门人,不由得后悔自己的疏忽。他刚想往门边悄悄挪去,便听得一声厉喝:“老实点儿,别动。” 
识时务者为俊杰。谭啸立刻停在原地。 
两个人夺门而入,一左一右把谭啸架了起来。 
被连拖带拽地拉出墓园门,谭啸意外地看到了本应在狱中的佟天海站在一干人马的前面。脸上依旧一片冷然,心中却是在大惊之下怒火中烧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无奈自己却受制于人。 
佟天海看到谭啸时差点吹口哨了。衣冠不整稍显狼狈的他简直是性感非常。 
“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谭大律师。”佟天海愉快地打着招呼。 
谭啸看也不看他一眼,不发一言。 
沉默示威么?那看你还能沉默多久!佟天海邪笑着,以猎豹接近食物的沉稳一步步走近身高与他相差无几的谭啸,刻意放缓优雅的步伐意图折磨谭啸紧绷的神经。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佟天海慢慢地解开谭啸残破的衬衫上剩余的扣子,然后“唰”的一声撕开。周围爆出一片惊喘声,想是被谭啸上半身完美的线条震住了。而谭啸仍旧别过头不看佟天海,从容得好像刚才发生的事根本与他无关。 
 
谭啸的脸上是从见面起就没有变过的嘲讽之色,不知是不屑于他不光明的手段,还是原本就对他心存鄙薄。纵使是他现在处于绝对的劣势,将会受到怎样残酷的对待还是未知,骨子里的高傲与无畏还是不加掩饰地散发出来。 
佟天海只在他眼中,却未入他眼底——绝妙的漠视。谭啸的态度一次又一次地挑战着佟天海极度强盛的自尊。他的冷傲让佟天海本没平息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暴虐因子在佟天海的体内疯狂流窜,令他只想把谭啸的傲气狠狠撕裂再碾碎。让你看看,所谓高傲,也不过是我脚下的蝼蚁。 
佟天海怒极反笑,语气无比轻柔:“现在,该是你为法庭上精彩的表现和刚刚的一脚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佟天海打响中指,几个打手上前亮出手中五花八门的刑具。佟天海接着道:“但我这个人一向仁慈,只要你求我,一切就会停下来。如何?” 
谭啸轻轻扫了眼前的东西一眼:“你们Aquamarine……”他抬头,毫不在意,满目鄙夷,“就只会用这些不入流的下三滥手段吗?” 
佟天海并没有变色,神态平静一如刚才:“对付你,这些就已足够了。”说罢他转头向手下命令道:“动手!” 

一个人拿着一个充有药水的注射器向谭啸走去。佟天海看着液体全部注入谭啸的身体,好心地解释道:“这个会让你整晚都保持清醒,保证你决不会错过任何一道美味佳肴。” 
然后就是从无例外的鞭刑。鞭影翻飞,起起落落,几下、十几下、几十下……上衣早已变成破碎的布条散落,殷红的伤痕布满了裸露的肌肤。然而,谭啸的身躯挺直地立着不曾有丝毫瑟缩,甚至,紧闭的唇连闷哼也没吐出一声。屋子里,只有鞭子落在皮肉上发出的声音,在静谧里显得分外诡异。 
谭啸越是沉默,佟天海的眼神就越加深沉。不出声?很倔强嘛。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佟天海一个手势,鞭子撤下,另一个人端着一个盘子走上前。灯光下,明晃晃的眩花了人的眼,看仔细了,里面盛的是一根根银针。谭啸虚弱地撇嘴,鞭刑失败,要换花样了吗? 
针猛地扎了下来,谭啸呼吸一窒,忙咬紧了牙关。一根根针毫不留情地刺入已是遍体鳞伤身体,细细的血丝顺着伤口蜿蜒而下,爬在白皙的肌肤上妖冶异常。尖锐的痛楚混着方才鞭刑的钝痛顺着每一根神经在身体里乱窜。铁链深深陷入谭啸的掌心,冷汗顺着散乱的乌发一滴滴淌下来。只是,他依然毫无声息,任凭火辣辣的痛苦灼烧着身体。 
还不吭声?佟天海很不满意。他离开椅子走向极力隐忍的谭啸。微笑,有如地狱中的撒旦,一手轻轻拂去谭啸脸上的汗,一手轻轻拨弄着他身上一排排的银针。人性之恶劣尽显无疑。加倍的痛楚令谭啸的呼吸骤然紧促,身体不住的轻颤,但,还是没有出声。 
“我很失望啊!”佟天海的声音低沉如鬼魅,手下发力,几根针被猛地拔出,牵着丝丝缕缕的鲜血,煞是好看,“没人告诉过你不懂妥协是要吃亏的吗?” 
佟天海挥手,再换!这次的工具简单的多,一盆水,确切的说,一盆加了盐的水。 
“只要你求我,就不用再承受这些……”佟天海放低声音轻声地诱哄。 
回答他的是谭啸的冷哼。 
盐水从谭啸的脖颈流下,由缓而急。谭啸的身体不可抑制地抽搐,抵制着如蜕皮一般的疼痛。如果刀剑也存在液体形式,大概也就如这盐水一般了。 
“哗”的一声,一盆水索性全部倾泻在谭啸身上。谭啸头猛地向后一仰,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居然……还是没有吭声。 
连佟天海也开始真心佩服起谭啸惊人的意志力来。别说求饶,连呼痛都没有一声,说不失望是假的。 
盐水的功效还在持续。附在全身皮肤上蚀心的痛感仍在加强。谭啸微向后仰的颈项扯出优美的曲线,紧锁的眉尖皱出好看的角度,急速起伏的胸膛煽动着魅惑的气息……谭啸在压抑地承受濒临极限的痛苦时真是美的让人惊异。佟天海甚是享受地欣赏着,所以说失望也不完全是真的。 
“谭啸,你好美!”佟天海托着下巴,半戏谑半认真地感叹。 
谭啸被咬得发红的唇微微开启,似是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 
 
房间色调偏暗但是贵气十足,只有几样简单的家具,设计简洁利落,高雅大方。床头柜上还摆着几本外文原版书籍。虽然嘴上骂他附庸风雅,但佟天海的文化底蕴究竟如何在收集了这么多关于Aquamarine的资料后谭啸多少还是有所了解。毫无疑问,这便是佟天海的卧室了。尽管如此,这里也一定会有着严密的监视系统,只不过开关的时间会因佟天海的行为来决定罢了。比如昨夜的事,佟天海再怎么变态也不会愿意别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吧。 
谭啸缓缓起身,薄薄的被顺着坐起的身体滑落腰间,微皱的眉头泄露了他此刻的不适。看天色大概是已过了正午,伤口的疼痛依然剧烈但已掩盖不了腹中的饥饿感。仔细算来,他从昨天早上起便不曾进食了。那个死变态,想要活活饿死自己吗? 
敲门声象征性的响了两下,门随着开锁声被推开。一个人端了一盘食物走进来。自己一醒便有人晓得,果然有监视系统,谭啸暗暗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来人瞟了一眼谭啸便迅速移开了目光,默默地把托盘放在一旁就要离开。 
床上的谭啸微微点了点头,淡淡地说了声:“谢谢。” 
来人似乎吃了一惊,讶异地转过头来,很难想象有人在遭受了昨天的那种对待后还能用这样的态度来面对他。 
吓到了?白痴才会因为那种事自我厌恶一蹶不振。清澈的眼眸直视他的眼睛,谭啸微笑道:“对不起,拜托帮一下忙好吗?”说着他把目光移向自己未着寸缕的身体,“我需要一些衣服……” 
好半天才让大脑反应过来谭啸说了什么,指了指旁边的衣柜,那人吞吞吐吐道:“大哥……大哥说了,你可以……可以穿他的衣服。” 
“我的意思是,我不想穿佟天海的衣服。” 
那人为难地垂下眼:“这个……大哥没有吩咐。” 
“那他同样也没有吩咐不许我不穿他的衣服,对不对?”谭啸不假思索地反问。 
那人愣了一下,又找不出什么可以拒绝的理由,只得道:“那,我尽量吧。” 
说完,便恭敬地带上房门退了出去。 
谭啸嘲讽地勾起唇角,看了看那盘西式的餐点,毫不犹豫地吃了起来,心想反正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佟天海就算要下毒手也不会用这么低级的方法,现下填饱肚子才是真理。由于饥饿,五分钟后食物就被谭啸扫荡光光。 
肚子饱了思维就开始活跃。即来之,则安之。现在根本不是计划逃跑的时机,恢复体力然后勘察地形才是上上之策。谭啸清楚以现在的身体状况,下床是万万不可能,长期以来养成的阅读习惯使他情不自禁地拿起床边的那几本书——基本上都是英文的,只有一本法文原版的法国文学史突兀地夹杂其间。印象中,佟天海应该是不懂法文的,谭啸好奇地拿起来翻看。还没看多久,一阵打斗声穿过隔音良好的门隐隐传来。然后是“砰”的一声巨响,门被粗暴的揣开,个蓝衣白裤的美女满目惊异的站在门边。谭啸没有抬头,只是心中暗道:衣服怎么还没拿来? 
“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挡我的路!我哥的地方什么时候连我都不能进了?”一个清亮的女声在走廊里回响。 
“大小姐,不是我们敢挡您的路,而是大哥他的确……” 
微弱的解释声被毫不留情地打断:“我不管,我要取我落在我哥卧室的东西,要你们多事!” 
“大小姐,真的不能进去,请你……” 
“让开!耽误了我的事你们能负责?”高跟鞋清脆的声音渐渐逼近门口,“莫不是他的屋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金屋藏娇?我哥可从没往自己的卧室里藏过情人!” 
眼看着火辣的美女就要伸手开门,两个保镖迫不得已以身相阻:“大小姐……” 
美女一声冷哼,毫不客气地大打出手。 
地形决定,攻易守难。不久,美女看准一个空档,一脚把门踢开,然后,不可避免地,呆住…… 
屋里的人仿佛对外面的一切动静都置若罔闻,只是静静地,看着手边的书。微微染血的绷带丝毫减损不了身体的魅力,上半身优美流畅的线条在门口的角度一览无余。专注的神情使俊美的脸庞益发迷人,身体因虚弱略微靠着床头,露出完美已极的腰线,在裸露的皮肤上向下延伸的斑斑点点更是让人浮想联翩(汗……怎么描写得这么变态),实在是……惊艳。 
 
“分手了。我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说罢,她潇洒地转身走掉,没几步,又回过头来,“哥,以前我若是抢走你的情人,你可是从来都不介意的。” 
佟天海看着倚在墙上虚弱不堪的谭啸,一脸高深莫测:“泠,他不是情人,是敌人。” 
佟雨泠递过来一个眼神表示自己明了,挥挥手离开了。一串优美动听的法语随着渐远的脚步声飘过来,似是在告别。 
高跟鞋清脆的响声已是细不可闻。 
“我还真失败,居然做到让你欲求不满。”空空的走廊里只剩他们两人。佟天海无需掩盖声调里的森冷。一步步威压般地走过去,直到阴影投在墙上密密实实地把谭啸笼罩。 
被夹在墙和男人中间,强大的压迫感使空气都不再流动。谭啸偏过头,心知难逃此劫。 
谭啸的云淡风清再一次有效地刺伤了佟天海,被忽略的愠怒猛窜上来。一手拉过疲惫虚弱的谭啸,佟天海狠狠地把他拽进卧室。 
下身的痛楚尖锐地刺激着谭啸的神经。一阵天旋地转,全身的痛感一起袭来。谭啸倒吸一口冷气,睁开眼,自己已被佟天海大力地摔在了床上。 
“宝贝,为今夜祈祷吧。”恶魔的微笑,消逝在甩门声中。 
门犹在微微地颤抖,昭示着今晚的厄运。黑暗中,被俘的猎物并没有挣扎、哀号与愤怒。唇边,泛起诡异的笑容,仿佛身上真切的痛苦和即将到来的折磨就如儿戏一般。脑海中无数次地重复着佟雨泠离去时的情景:不经意的挥手,流利的法文。佟天海不懂法语,他却清楚那句话的意思: 
“后天晚上六点整,花园西南角。” 
马来西亚的太阳落得早。阳光温柔地抹出一条长长的红晕,华丽地谢幕。潮湿粘腻的暑气稍稍退去,晚风中花香透出怡人的清凉。暮色里苍郁的树木层层叠叠地遮蔽了凭风而立的人影。 
六点整,一个少女漫步而来。一身绯色的装束点亮昏暗的天光,火焰一般犹如披着燃烧的夕阳。 
倚树等待的人缓缓站直了身体。白色的丝制衬衫在风中柔顺地熨贴着伤痕累累的肌肤,勾勒出优美的轮廓。颈间细密的紫红吻痕多得让人目不忍视,清楚地说明了这两天他遭到了怎样残酷的对待。衣领上第一个扣子自然地敞开,并没有做作地遮掩,这使别人特意加诸的痕迹变成了他与众不同的坦荡。 
凝视,微笑,是疲惫之姿也抹不去的浑然天成的潇洒:“佟小姐,你很准时。” 
“一个等我的人这么说,可真让我汗颜。”佟雨泠款款笑道:“我知道这样约你有些唐突。不过很高兴你能来。这里是监视系统的盲区,比较方便说话。” 
谭啸走过来,放得极慢的步速也没能隐藏住身体强烈的不适。英俊的脸上,却是一贯淡然的神情:“直觉告诉我佟小姐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也许你我的时间都不多,我就开门见山了。佟小姐约我来所为何事?” 
佟雨泠笑容不变,语出惊人:“助你逃出生天。??
 

佟雨泠笑容不变,语出惊人:“助你逃出生天。” 
“哦?那我不得不说,我很惊讶。毕竟你们是兄妹,而几天前我们还是素昧平生。”嘴上说着惊讶,谭啸脸上还是未曾改变过的淡然平静。 
“你怀疑我的动机?” 
“我承认。”这样坦诚地说出,似乎连这份怀疑,都成了变相的信任。 
“既然你这么干脆利落,那我也不好扭捏造作了。我的动机再单纯不过——我想要我哥失败。” 
这回谭啸可是真的惊讶了。 
佟雨泠继续道:“我知道这很难相信。我们父母去世得早,是哥哥一手把我养大。我明白他继承家业是为了我们的生活。但这样的生活我宁可不要!”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渐渐地了下去,“他总是忙得天翻地覆又时时置身险境,从来没有时间和我在一起。虽然我每个生日他都记得,但礼物一次比一次送得贵重人却一次都没有来过。我不断地更换情人,他也是付之一笑,从不管我。他说只要我高兴就好。可他哪里知道,一百个情人也抵不过他一个拥抱和一声安慰!他能把天上的月亮摘给我又有什么用?我想要的,自始至终,不过是一个亲人而已……”尾音消失在过往的风中,微微颤动,“天!我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佟雨泠转过头去,残阳落在眼底闪动着金色的光芒。平日里活力四射的女子,在此时显得分外的脆弱。那绯红的身影竟像极了秋日里翩然而下的枫叶,美丽,却寂寥。 
这样的佟雨泠,坚强又脆弱,让谭啸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秦雪依。胸中被一种不知名的怜惜注满,连问句也是罕见的轻缓:“所以,你希望我能击败你哥哥,把他从事业那里拉回到你的身边?” 
佟雨泠转回头,情绪已平复了许多:“至少,你是我见过的人中,最有希望做到这点的。” 
“那么你的计划呢?” 
“今年Aquamarine是C会议——也就是亚洲几大黑帮合作会议的东道,近来组织上下都在忙这件事。会议在下星期四召开,所有重要人物都将到场。所以,那也是这里守备最松懈的时候。”她拿出一份图纸递给谭啸,“图上画的是唯一一条能避过监视系统的下山路线。你到达下面之后,我自会接应。其余的,就靠你自己了。” 
“谢谢。”谭啸接过图纸,在佟雨泠耳边说出一串号码:“这是我朋友的电话,请帮我联络他。有他帮助,一些也许会更顺利些。” 
“我会的。” 
谭啸轻喟一声,眼里是溺毙人的柔光:“你这么帮我,我真是不知如何感谢才好。” 
佟雨泠笑笑,反将一军:“如果我要报酬,你想送给我什么呢?” 
谭啸抬起手,把她额前被风吹乱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诱哄一般,柔声道:“闭上眼睛。” 
佟雨泠听话地闭上眼,笑道:“喂,这是什么报酬啊?” 
话音未落,一双温暖的手臂把她紧紧揽入怀中。谭啸的下巴轻轻地摩娑着她的发,一点一滴,溢出满腔的柔情:“现在,我就是你哥哥。” 
佟雨泠突然伸出手,牢牢地圈住他的颈项,把头深深地埋在谭啸的怀中,泪水沾湿了谭啸的衣衫。谭啸特有的体香混合着强烈的佟天海的味道,丝丝缕缕萦绕鼻间。贪婪地呼吸,心甘情愿地沉溺,这坚实的怀抱,还有这浓烈的,属于哥哥的气息。 
多少年后,在佟雨泠无数次的回忆中,这个明丽的黄昏虚幻得恍如隔世,又真实得仿佛就在昨天。心中是如此深刻地烙下了谭啸那坚毅的眉眼,结实的臂膀,风吹动白衫黑发时他惊人的俊美,和他低声细语时醉人的温柔。在渐起的晚风中,他紧拥着她。周遭,是苍翠的树木秘密的私语,头上,漫天燃烧着火一样的红霞…… 
夜幕低垂,满天星子明明灭灭,躲闪着自己的视线。荒无人烟的路上,只有风厉声呼啸。一身保镖制服的谭啸急速奔跑,寒星般的眼睛藏在墨镜后面警惕地搜索着四周。看着空寂的路,的确如佟雨泠所言,主要人物都去参加C会议的晚宴,此时不会有人注意到这所宅子。从山下算起大约走了五百米,按地图上的指示,不久前方就会出现一个岔路,而佟雨泠接应的车子,就在右边那条路往里百米之处。谭啸明白,自己很幸运地在没有任何筹码的情况下赢了一场赌局。 
 
当佟天海第六次在他身体里释放时,谭啸朦朦胧胧地想:这一次,佟天海是真的愤怒了。 
谭啸的梦里有雾。 
白露横江,月生水上。轻飘飘的身体享受着自由落体的顶级快感,如释重负的双眸在雾里看见一片月色苍茫。 
不知从哪里伸出一只手把他紧紧抓住,在他手腕上套上了什么东西。冥冥中有人说着似真似幻的承诺:“……永远……”谭啸大笑着松开手,七年之前他就已经知道,“永远”是世界上最美丽也是最残酷的谎言! 
谁会相信!笑着,笑着,快意地看着那只手迅速远去,消失在迷雾之中…… 
醒来时天已大亮,谭笑眯着眼艰难地抬起手遮挡晃眼的阳光。移动的左手带起一阵金属得响声,一个银色的金属圈禁贴着左碗扣在手上。金属圈锁的十分精巧,不难看出是电子控制的。上面接着一条细钢索连到床头。钢索不短,大概够他走进浴室,却不足以里开房间。梦中好像有人说过“追踪器”的字样,如此一来就算是没有钢索他也是插翅难飞了。看来佟天海真是用心良苦。谭啸自嘲地笑笑,却因牵动了伤处而使这个本该美丽的笑容显得有些狰狞。 
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褐发蓝眼的外国人。谭啸有些奇怪地看着走近的来人。他停在他身边,轻声地说着话,开始谭啸还可以听清他在说些什么,可是慢慢地,谭啸却只看到他的嘴唇不停得开开合合。当他终于知道这是催眠术的时候,意识已经模糊,渐渐地隐退到那片熟悉的雾中。 
佟天海倦怠地靠在大厅的沙发上,小口的啜着手中的咖啡。 
凌利难得看到他如此慵懒的模样,不禁调笑道:“老大,怎么样?尝到纵欲过度的滋味了吧。” 
“他的身子确实是极品。”佟天海把咖啡杯出其不意地塞到凌利的嘴里,看着他因被呛到而痛苦地咳嗽,“换你也不会比我强。” 
直到凌利把命都咳去了半条,佟天海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你说,Ray能问出多少?” 
“咳咳……据我所知……咳……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咳……催眠师之一。下次想杀我就直说……咳……不敢劳您大驾。”凌利一边狼狈地用毛巾擦嘴一边说,“不过,谭啸的意志力似乎很强啊。” 
佟天海笑道:“再强的意志力被我昨天那么一弄恐怕也只剩十之一二了吧。” 
“那么,把资料弄到手后怎么办?”凌利好不容易恢复过来,正色问道。 
佟天海的眼睛闪着少见的迷惘:“我想……把他留在身边……” 
10 
这可是我最早想好的三个情节中的第一个。可是~~5555~~~好像写得很烂……(黯然长叹一声)要想保持这个速度就请回贴吧:P。我的意思是,如果回贴少,我连这个速度都不能保证了。(绝非威胁,实在是情势所逼。人家还要好好学习嘛) 
“什么?”凌利一惊之下又咳了起来。“咳咳……你这不是……咳……养虎为患吗?” 
佟天海把头仰靠在沙发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你又怎知我不能把虎变成金丝雀?” 
凌利抚着胸口,怀疑的语气:“我拭目以待。” 
“想必不会让你失望。”佟天海起身伸了伸腰,“今天C会议的收尾工作由你全权代理,就说我身体不适。” 
凌利满眼哀怨:“不会吧,老大,我就这么像苦力吗?”末了还不忘揶揄一句,“你什么时候这么不济,只做一个晚上就‘不适’了?” 
佟天海微眯双眼,刻意压低的声音透出色情的味道:“济还是不济,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看我还是……去工作好了。”凌利一脸的敬谢不敏,很识趣地准备离开。 
“还有,山田那比生意先不要答应他。顺便帮我约一下Jason。”佟天海叫住凌利,嘱咐道。 
“了解。”凌利回头眨眨眼,“你还是专心对付你的大美人吧。” 
专心吗?目送着凌利离去的背影,佟天海的唇边浮起一丝苦笑。 
昨晚把追踪器锁在谭啸手上时,那句“你永远别想逃开我”说得让他自己都感到心惊——并不是惊于话的内容,而是惊讶自己就这样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原本已是想得很好,尝尝谭啸的滋味,得到他掌握的资料后再干净利落地把他除掉。可是怎样也没有料到,一切竟已在不知不觉中变得面目全非。 
 
“不……秦雪依!” 
“佟天海!” 
“秦雪依!” 
佟天海猛地转过头:“Ray,再给他打一剂你的那种药。” 
“可是……”Jones为难地说,“刚才的100cc已经是给普通人的最大剂量了。” 
“那他为什么不接受我的暗示?” 
“你知道,他的意志力十分强大,而你刚刚触动的或许恰是他潜意识中最坚定的信念……” 
“那就再来100cc。” 
“佟……”Jones刚想劝阻,却因佟天海的脸色而把话又咽了回去,只得无奈地又给谭啸注射了那些红得异常的液体,“药效十分钟后发作,我想,他不可能再拒绝你的任何暗示了。” 
佟天海紧攥着谭啸的手坐在床上,静待时间走过 ,两人交融的汗水湿了交握的手掌。 
十分钟已到。 
佟天海部再多等,冷然道:“谭啸,说你爱的人不是秦雪依,是佟天海。” 
药显然起了作用,谭啸的眉越皱越紧,语音渐渐模糊:“我不……爱……佟天海。” 
还差一点。 
佟天海深吸一口气道:“说,你爱的是佟天海。” 
“我……爱……”谭啸的手在佟天海手中不安分地动着,头痛苦的左右摇晃,竭力排拒入侵的意念,“秦雪依。” 
尽管艰难,吐出的却仍是这刻骨铭心的三个字。 
这次佟天海连头也没回,直盯着谭啸惨白的脸庞,声音静如止水:“Ray,再给他注射一次。” 
“佟,你太疯狂了。这已经是两倍于常人的剂量,再注射会伤到他的脑神经,绝对不……” 
“照我说得去做。”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佟天海濒临爆发的危险的平静令Jones不得不再次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Jones由衷的佩服起床上的男子,不过这一针下去,再怎么强硬也只有自求多福了。 
时间一秒秒碾过。 
佟天海双手拉着谭啸的肩,把他从床上一把拽起,揽入怀中。薄被滑落,露出谭啸布满薄汗和红痕的胸膛。佟天海轻吻那湿润的唇瓣,耳鬓厮磨着,低喃道:“谭啸,说你爱佟天海。” 
温柔的仿佛蛊惑人心的咒语,谭啸依在那温暖的怀中情不自禁地说:“我……爱……佟……天……” 
佟天海的心狂跳起来。而谭啸的话却停在这里,没有说下去。 
“说啊,说你爱佟天海。”不免多了几分急迫。 
怀中人紧闭的双眼慢慢睁开,目光起先是涣散的,又渐渐地,聚拢,聚拢……最后定格在佟天海的脸上。近在咫尺的距离,彼此灼热的呼吸都可以那么清晰地感到。又是那样的眼神,淡漠,清亮,傲然,几乎让佟天海不敢逼视,却又狠狠地撩动他的心弦。 
淡热的气息扑在佟天海的脸上,字字掷地有声。 
“我,爱,秦,雪,依。” 
心神交瘁的谭啸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昏倒在佟天海怀里。 
11 
我知道自己很过分……555……大家开在我主动承认错误的份上,就别说我了~~~ 
清醒和昏睡在一段时间里对谭啸而言已经没有区别。昏迷的时候似乎总有意识存在,飘飘荡荡地浮在虚空中,却像被一根线紧紧地拽着,竭力挣扎,但又无法逃开。隐约中还有低柔的人语和温暖的怀抱,仿佛在另一个世界里,无法感知,无法醒来。 
灵魂好像飘浮了几个世纪,没有任何负担的彻底放纵让谭啸体味到了久违的轻松。那是一种失重般的快感,没有仇恨,没有痛苦,忘记一切的美丽眩晕。多么令人迷醉的诱惑——无需坚强,无需支撑,丢掉负重的生命被一种无法克制的要倒下的欲念支配。就这样,眩晕着,倒下去,坠落…… 
谭啸对自己的清醒并没有感觉。阳光很灿烂,射进眼底又引起熟悉的眩晕。周遭的景物渐渐清晰,似乎陌生得紧,一时竟不知今夕何夕,此地何地。记忆在一点点回溯……只记得好像被人催眠了,然后是一段毫无印象的空白……后来,一个坚定的声音要自己……爱上佟天海?!简直滑稽透顶,谭啸不屑地嗤笑,却不知为何胸口一紧。好像,不止于此,那声音又说了什么?还有什么被忘记了? 
——不爱秦雪依! 
“秦雪依”三字仿佛是引发了连锁的机关,谭啸的头“轰”地一下痛了起来,开始是细细的痛,一点一滴地侵蚀,后来便象是被磨盘碾过,再被重锤敲遍,沉沉的,闷闷的,烈烈的痛。 
 
“睡不着么?” 
窗前的人没有回答,却转过身从银霜般的月光下走过来,一步一步,踏回黑暗。潇洒淡然的步履,像极了踏月留香的楚盗帅,那么,他又想取走什么,以这样绝对诱惑的姿态?然而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掀开被子躺回床上。 
很意外地,谭啸感到佟天海的手插进被子,摸索着,握住了自己的手。没有抱他吻他占有他,而是……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一瞬间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却快得无法捕捉。谭啸懒得去挣脱,便顺其自然。 
佟天海手中的手(好怪的说法,但总不能用柔荑吧?)是凉凉的,掌心还微微沁着汗,他仔细地拭去那抹潮湿,然后五指与他的交叉,紧紧地,握起来。 
那晚,佟天海一夜好梦,而谭啸,一夜无眠。 
第二天佟天海便离开了。毕竟,Aquamarine的中心不在马来西亚。 
寂寞可以让人疯狂。谭啸不害怕寂寞,却不堪忍受空虚。这些年独自一人,寂寞早已成为习惯,可若长时间被关在一个屋子里面什么都不能做,那感受则远非一个“寂寞”可以形容。那种日子简直让人连叹息都做不到,没有交流,没有阅读,没有工作,连思考也带着空漠的茫然和可能随时引发的剧痛。 
太阳升起又落下,机械的周而复始让谭啸抛弃了时间的概念。只有最基本的生理需求的生活,好像根本失去了生存的意义。然而对这种日子何时终结的未知才最令人惶然和恐惧。之前还可以把逃离作为目的,可是在这种希望彻底断绝的现在,只剩下能把意志吞噬的,完全的空虚。 
当谭啸开始猜测起佟天海的归期的时候,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自制力已经濒临崩溃。他开始大声地背诵法律条文,有时则换成拜伦的诗或者莎士比亚的剧。如果这些也抵挡不住空虚的绝望,他便让自己时刻思念秦雪依,用身体上的痛楚来以毒攻毒。 
不知过了多少天。在一个晴朗的夜晚,谭啸刚刚经过一场疼痛后脱力地躺在床上。门被开启,到了送饭的时间。来人把饭送进来,谭啸却迟迟没有听到那人出去的声音。他克制住与人谈话的欲望,只是淡淡地说:“你可以出去了。” 
来人却笑道:“怎么,不欢迎?” 
谭啸睁开眼,惊坐而起,是佟天海?! 
“啸,我回来了。”平平淡淡,悠悠然然。 
手紧攥着床单,谭啸双唇微颤,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看着佟天海一步步走近,微笑着吻住他。光是压抑回吻的冲动已是极难,拒绝更是无从谈起。佟天海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他顺势将谭啸揽在怀中,左手轻抚着他光裸的上身。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回来?”佟天海放开谭啸的吻,低哑地问。 
“嗯……”谭啸喘着气,还没有从刚才的冲击中回过神。 
佟天海抬起谭啸的脸正对着自己:“啸,别告诉我你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 
“生日?!”谭啸骤然清醒,这些天昏昏噩噩哪还记得时日?长久的孤单与空虚竟使他在佟天海面前失态如斯,岂不是正中佟天海的下怀? 
谭啸拿开佟天海的手,从暧昧至极的姿势中挣脱出来,口气又恢复了以往的清淡:“难道你还有什么生日大礼不成?” 
“聪明,如你所想。”佟天海拉起谭啸,把束缚他许久的链子解开,“跟我来。” 
离开那间囚禁他的屋子,谭啸只觉得恍如隔世。有多久没有呼吸到了,这样自由的气息?佟天海拉着他的手穿过熟悉的走廊,来到尽头的一扇门前。 
“我想你应该会喜欢。”佟天海转动把手,推开门。 
谭啸站在门外,目瞪口呆 
这是一件新布置的书房。两面墙的新书,似乎还可以闻到书页的清香。另外一侧,靠着一架崭新的钢琴。 
谭啸没有上前,疑心自己是否置身梦境。在快要被空虚侵蚀掉之后,这种充实的幸福来得太过突然。 
“这就是……你送我的礼物?”不确定的声音,带着常人难以察觉的颤抖,但这当然不包括佟天海。 
佟天海把头放在谭啸的肩上,在他耳边说道:“不止这些。如果你聪明的头脑不计算着怎样逃离我,我也可以把自由打包一并送给你。” 
谭啸在心中苦笑,佟天海果然是一个高明的猎手。把属于你的东西夺走,再把一部分故作慷慨地还给你,却像是施了多大的恩惠一样。而可笑的是,刚刚自己居然真的有片刻的感动和满足。自己的意志力,在被催眠之后,似乎是越来越差了。 
 
又过多久了?无尽的等待是一种漫长的煎熬,把心熬枯了除了绝望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其他五人的脸色也很难看,震惊?钦佩?三十分钟。谭啸的忍耐力令这些刀口舔血的大汉冷汗频频。变得尖锐扭曲的呻吟一声声撞击着陆卿的耳膜。心中像有一根细丝紧紧绞着,被那声音牵拉得一阵抽痛。铁链“哗哗”地响着,刺耳的撕裂感。陆卿揉着太阳穴,祈祷终止的来临。 
陆卿很清楚面对TOP越是强硬吃的苦头就越多。它会在你适应一种痛苦后以更大更猛烈的方式袭来,摧垮所有的防线。隐忍,只会让痛苦在更艰难的忍受和更狂猛地毁灭中不断升级……直到身心完全崩溃,也不会停止。四十五分钟。时间长得已经让人觉得恐怖。保镖们的站姿开始变形,对视的目光中都发现了彼此的惊诧——这还是人吗? 
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咒骂声,喊叫声,翻天覆地的挣扎声,划破窒息的空气,像是野兽垂死的哀鸣。陆卿下盘虚浮,手指神经质地搓着,心中只求谭啸不要再撑,停止忍受这炼狱般的苦处。 
五十八分钟。嘶哑仍不是华丽的声音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喊,越拔越高,又渐渐低了下去,终至细不可闻。 
沉默虽然短暂却异常可怕,陆卿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谭啸似乎说了句什么,陆卿没有听清或者说根本不想听清。然后佟天海爆发出一阵狂笑。 
一切终于结束了。 
陆卿靠在墙上,几近虚脱,仿佛听到什么东西,坍塌了,掉到地上,粉身碎骨。 
后面的声音好像清晰了许多。 
“这是什么?”气若游丝的疑问。 
“春药。” 
“不……你要干什么?不……” 
“看来你受的教训还远远不够啊……我要让你彻底忘记反抗二字!” 
“你们进来!”很明显是冲陆卿他们说的。 
陆卿平静了一下呼吸,带领五人走了进去。 
谭啸的样子令陆卿目不忍视。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湿淋淋地躺在皱得不成样子的床单上。头发滴着汗水凌乱地贴在额前,脸上全是泪水,红肿的眼睛空洞无神。手腕和脚踝的肌肤早已磨破,细细的血迹从四肢上蜿蜒下来。 
“今天他就是你们的了。”佟天海笑容明亮,声音冰冷,“别玩坏了就行。” 
“佟……天海……你……不要这样对我。”谭啸的脸更加苍白,柔软的语气近乎哀求,眼中是露骨的恐惧。 
陆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居然……在谭啸的目光中看到了——恐惧?!脑中不断闪回着曾经的片段:法庭上潇洒俊朗才华横溢的律师,被惨无人道折磨后镇定自若向自己要衣服的青年……而那个人,现在竟然在恐惧!心里的绞痛差点令陆卿无法自持。 
后来的事情又模糊了。 
意志清明时陆卿已经驰骋在谭啸的身上。佟天海冷淡玩味的眼神如芒在背,销魂的快感中陆卿只感到前所未有的悲哀。被TOP折磨的死去活来的谭啸根本抵挡不了春药的冲击。破碎的呻吟从微启的唇中断断续续地逸出,柔韧的身躯顺从地配合着陆卿的侵略。这样婉转承欢的谭啸,别说陆卿,就连佟天海也从未见过。身下高热的躯体触感是顶级的,陆卿一下下地撞击着,好像要生生把心撞出一个洞来。他不敢看谭啸的眼睛,曾那么骄傲的双眸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他不愿知道。陆卿宁愿,也只能放纵自己沉沦在肉体的欲望里,任凭脑中某根神经被越扯越痛。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的液体顺着陆卿的眼角滴在谭啸的胸膛上,融进汗水中,再没有痕迹。 
时间变得毫无意义。太阳慢慢西沉,终于躲到地平线下。屋子里暗了下来,各种声音渐渐止歇。佟天海的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敲击着,有节奏的声响撩起人心底的恐慌。终于,佟天海收回了手,懒懒地起身,居高临下睨视着谭啸。虽然双目紧闭,胸口不规律的起伏证明谭啸还处于清醒状态。 
冰凉的手指划过谭啸满是浊白液体的身子,佟天海冷冷说道:“啸,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看看这样的你,还有什么自尊可言!”说罢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停下对陆卿他们命令道,“把他处理干净。还有,在这个宅子里,他不再需要任何衣服了。” 
以后的日子是地狱。 
 
先看的〈束缚〉,比这个00XX。。。
但还是很喜欢〈绝〉,偶在是分两天看的,一天上网的时间不够,
所以第一天看一半回学校时,脑袋里都是“绝”子,
一下午就在本子上乱画。。。汗。。??
 
我刚看完这本书,我都快哭死拉~~~~~~同性的世界多的是凄美,少的是人情,太现实了,让我有点受不了了,看了这人我才发现人还是幻想点??
 
PS:本文出书时深蓝加了一个关于谭啸的幸福番外《爱如海啸》,但佟天海仍是死了…… 
 作者: 有真爱吗 2006-4-15 23:11   回复此发言 
===========================================================
那个<爱如海啸>在网上可以找到吗?
 
顶啊顶啊顶啊,同意楼上的…??
 
忘忧谷链接:
http://bbs17.xilu.com/cgi-bin/bbs/view?forum=13178&message=2243
 
汗//。。
大妈啊`~~偶现在才看到。。。
番外。。。。。
偶找找啊`~~8过表抱太大希望。。嘿嘿嘿
 
温习了一次,其实偶一直不敢再看就是因为不忍看啸啸那么可怜的说~
 
在BL小说吧,看到<给著名的文里的小受/攻配图~ >这个贴子
看到里面那张图和那些话,怎样也忍不住,跑去看了..
我不知道怎么说,但到现在眼泪都没有干
....................
 
谭啸。《绝》 
我在寂寞中守望着生命里唯一的亮色,你却带着你的爱情,呼啸而过。 
不过太执著,像啸对泠说过,我们相遇的时间不对,地点不对。若是她还活着,我们也许有可能,毕竟分分合合是人之常情。但是她死了,我就再无变心的余地。就是这么决绝,没有回旋的余地。 
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你看??
 
那首诗的作者到底是谁啊?能有英文原版吗?
 
刚看完,还蛮好看??
 
作者真的只有18岁吗?好羡慕她的才华呀
 
终此,无语。
心灵好似受到了震撼,又仿佛只是拂过一丝清风。
只能说,忒“绝”了??
 
吐血??
 
ddddd
 
那个,番外叫有如海啸。想要的话可以给我邮箱…??
 
一直以来都不敢看这篇文,今天又想起了那些事觉得很压抑,自虐地看这篇,忽然想起那句话: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你站在我面前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我看着你却只能离去
作者绝,虐得不只是啸和天海,虐得更深的是我们。
心痛死了啊,看来虐文对我来说还是太震撼了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当然不论性别,年龄不是问题,性别不是距离??
 
《有如海啸》 
“Shit!”佟雨泠低咒一声,俯下身小心地揉揉扭痛的脚腕。她无奈地冲脚上的LV新款叹了口气,虽然质量样式俱佳,可惜现在的她已无福消受。 
英国臭名昭著的天气果然名不虚传。上午还是风和日丽,此刻却已冷雨绵绵。看着本地人都悠然地张开从不离身的伞,佟雨泠第n次后悔自己的疏忽。急匆匆地想跑到前面的餐馆避雨,不想却匆忙间扭伤了脚踝。她索性拽下左脚的鞋子,赤脚着地。虽不甘愿,但身体被雨水浸湿而泛起的阵阵凉意令她不得不放弃购物计划,准备叫车回旅馆。 
在她努力和右脚鞋子奋斗的时候,雨忽然停了——也并不是真停,周围没有人收伞,细小的雨丝依然在眼前纷繁交错,只有她头上这小小一方天空晴了。她诧异地转过头,看见一双笔直的腿——原来是一个人停在身边为她撑起了伞。佟雨泠的视线从下缓缓上移,阿曼尼的珠灰西装十分熨贴合体——难道上天要赐给她一场艳遇来冲冲今天的晦气?佟雨泠心中暗爽,目光终于落在身边之人的脸上……最初的两秒钟里,她的身体定格在弯腰脱鞋的状态。 
撑伞的人带着的温文的笑容开口:“不介意我帮个忙吧?”标准的伦敦音。 
鞋子掉到了地上,佟雨泠缓缓直起身体,眼中惊愕无法掩饰。 
虽然对她的惊讶略有不解,但是男子依旧体贴邀请:“小姐……您介意吗?”他指了指停在路边的银灰色法拉利——上面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张罚单,“我可否载你一程?” 
“谭啸……真的是你?”佟雨泠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双手不知何时已紧拥住他的身体。她仰头看着他,贪婪的凝视着,生怕稍一错神眼前一切就烟消云散,“谭……啸……” 
“您大概是错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的名字是Alex?Cliff。”他虽然对她突如其来的种种举动感到惊异,但还是轻轻拥住她颤抖的肩,细心安抚着。 
佟雨泠突然抬起头来,脸上犹有未干的泪痕,眼中闪动着丝丝惊惧:“谭啸,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我是雨泠啊……” 
Alex握住佟雨泠紧揪他衣衫的手,微笑道:“能与如此美丽的小姐相识是我的荣幸,只是……雨泠小姐,虽然我非常不愿这么说——可我们的确是素不相识,像您这么美丽的女士,我只要见过一次,便决不可能忘记。”他轻轻拍了拍她紧张的背,“现在,您愿意上我的车了么?” 
银灰色的法拉利向郊外的富人区驶去。 
佟雨泠披着Alex的外衣,渐渐恢复了平时的冷静。眼前的人不可能不是谭啸,一样的面孔,一样的身材,甚至连声音都一模一样。但谭啸已死却也是确凿的事实——那种条件下绝无生还之理。而且,眼前人虽然与谭啸有着一样的外表,不过那温柔和煦不带半点阴翳的微笑,彬彬有礼的亲和风度,体贴温暖的言谈举止,与谭啸讥嘲的笑容,高傲的姿态,和清冷的表情,全然不同。如果他是谭啸,为何不愿承认,又怎会陌生得如此自然,难道是失忆?如果他不是谭啸,那么如此肖似的外貌又如何解释?一向干脆爽利的她陷入了罕见的判断矛盾当中。 
“如此失礼真是让你见笑了。不过,Cliff先生确实与我的一位叫‘谭啸’的故人长得一模一样。”佟雨泠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凝视着Alex那无比熟悉的侧脸。 
Alex把空调开大了些,揶揄地笑了笑:“您还是不肯相信吗?这是我十六岁那年在伦敦考的驾照,您可以验明正身。”说罢他倒真的翻出了驾照,递给了佟雨泠。 
佟雨泠接过,上面十六岁的Alex对她笑得灿烂。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还了回去。 
意外地,Alex出口的话竟也转成了流利的中文:“不过据我母亲说,我也有个中文名字,叫谭海。您说的那个谭啸,是我某个未曾谋面的双胞胎兄弟也说不定。”他笑着冲佟雨泠眨了眨眼,“我是三岁时候被Cliff家收养的。” 
“你会说中文?”佟雨泠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脑中虽然疑虑犹存,却不觉涌上种种关于身世的传奇。 
“因为黑发黑眼……”他的语气颇为无奈,“从小被家母逼着学的。” 
Alex摊开那只没有握方向盘的手,无辜道:“为了让您区别开我和我那位可能存在的双胞胎兄弟,我只好自我介绍一下了。Alex?Cliff,32岁。家中有一个哥哥Daniel?Cliff,和养母。伊顿公学毕业,帝国理工学士,MIT硕士。现任天空集团欧洲区总裁。当然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至今仍是单身。” 
佟雨泠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道:“佟雨泠,27岁。只有一个哥哥,佟天海。法兰西大学硕士。无业游民一个。还有就是……也是未婚。” 
午夜。Alex的市郊别墅中。 
佟雨泠在睡衣外面披上了一层单衣,捧着杯红茶坐在沙发上对着眼前的壁炉出神。 
后面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Alex轻轻拨开她的外衣,湿热的吻印上她的脖颈。他双手环住她的肩膀,一面继续着热吻一面含糊不清地问:“想什么呢,亲爱的?” 
佟雨泠舒服地叹了口气:“一个我爱的人,也是我哥哥爱的人。” 
Alex的吻渐渐上移,喉咙里隐隐发出笑声:“你说的……不会是……我那倒霉的‘双胞胎兄弟’吧……” 
“这可是个很长的故事。”佟雨泠仰头迎接Alex火热的吻。 
Alex一把拉下佟雨泠碍事的睡衣:“我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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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12 15:08:53  更:2021-07-12 15:4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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