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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寂寞]小羊儿乖乖+ 番外 by 秋草[第1页]

作者:还差一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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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爱的小受哦!一些些小小的任性啦~
强攻弱受啦~~~
发现最近好多文文的小受都好可爱呀??
 
 6 
  “闻人,再等人家一下下……”区鸣海在浴室里大喊大叫,“马上就好了啦!!” 
  今天他们要出去吃大餐看电影大玩一场,因为闻人杰满二十六岁了。可是区鸣海却一直在梳妆打扮(?),二人迟迟出不了门。 
  闻人杰笑笑,干脆坐在沙发上慢慢等着。 
  以前只要大家有空,每逢他的生日或是阿烈的生日玲姨都会提前一天打电话叫他过去一起吃饭,今年到了现在还没动静,估计阿烈已经把自己的事情都跟他妈说了吧。 
  闻人杰几乎是在潘烈父母的照料下长大的。想当年他自己的父母亲属于那种国家栋梁,一年倒有十二个月不在家,儿子都归邻居潘家使唤了,以至于到了现在闻人杰反而跟潘烈的父母比较亲一些。 
  小时侯的闻人杰跟潘烈简直是形影不离,连大学都要考同一间,直到闻人杰第一次谈恋爱。 
  阿烈这个家伙……到底该拿他怎么办呢?想到潘烈,闻人杰好看的眉头不禁微微地皱了起来。 
  闻人杰根本不怀疑潘烈对自己怀有爱慕之心,那简直是再明显不过的事了——可是某些人还自以为没有露出痕迹,一味地躲在旁边不肯表白。怎么也有十几年了吧……他喜欢自己的事,恐怕连潘教授跟玲姨都心照不宣外加无可奈何,偏偏他自己却…… 
  闻人杰常常在想,如果阿烈肯在自己认识洋洋之前吐露心事,肯对自己坦率地说出喜欢,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心软?阿烈甚至不用表白,只要稍微透露出一点点占有的意思,而不是这样急着把他推给别的人然后自己躲在一边郁卒,闻人杰相信他跟潘烈之间的情况一定不会是这样。 
  令闻人杰有些不安的是,自从他有了洋洋之后,阿烈的自虐倾向好象更加明显了——他才像一株伫立在水边不断自怜的白水仙……而闻人杰一点也不希望潘烈这样日渐憔悴,更何况那还是因为他爱着自己。 
  “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不能对情人百分之百忠诚……”潘烈因为闻人杰而不快乐,那就是闻人杰唯一的不快乐。 
  不忍心看他憔悴,不忍心看他悲伤,不忍心看他病上加愁……所以那天他才会破坏自己的原则去吻潘烈——闻人杰自己也明白这样违背自己的心意,让阿烈饮鸩止渴是很不应该的,因为他同样知道这对洋洋不公平…… 
  仅仅是因为责任……仅仅是因为一个“不忍心”…… 
  突然电话铃声打断了闻人杰的思绪,他顺手抄起了沙发边的电话应了一声,“喂?我是闻人杰。” 
  “小杰……”一个女性迟疑的声音传来,“我是玲姨……抱歉这个时候打扰你……” 
  “玲姨?没事的。”闻人杰听她口气不对赶紧安慰她,“怎么了吗?” 
  “嗯……小杰,你、你能不能到医院来一下?!真对不起,我知道今天你生日……可是小烈一直发高烧喊着要见你……都快一整天了还没完全清醒……我、我怕……”电话那头的施玉玲几乎快哭了。 
  “玲姨,你别急……我马上过去。还是原来那家医院吗?”闻人杰问了一句,得到确切的答案后说了一声“我半个小时赶到”,匆匆挂下电话。 
  这时候区鸣海正好打理完自己的衣装兴高采烈地走出来,“闻人闻人……你瞧我这样帅不帅?”酒红色的头发是昨天特别新去染的,身上是一件深蓝色米字旗套头毛衣,外加一条卡其色长裤,整个搭配青春又枪眼。 
  白晰脸颊上飘飞着妖艳的发丝,闻人杰咬牙控制住抓他过来狠狠亲一口的冲动,“对不起洋洋,我临时有事,今天不能陪你出去了,你自己去外面吃,或者找美美陪你,好吗?” 
  说完他不等区鸣海响应,径自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玲姨……” 
  闻人杰赶到医院的时候施玉玲正坐在儿子的病床边低低地啜泣,反而是那个传说中病得不省人事的人正轻轻拍着母亲的脊背,小声地安慰着。 
  听到闻人杰的声音他立刻抬头,“闻人?!”潘烈眼中狂喜的神情只维持了几秒,随即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歉意,“闻人,我……” 
  “阿烈,你到底怎么样?”才多久没见他的下巴又尖了几分,一张脸白得跟透明的一样,嘴唇因为发烧反而显得殷红,打着点滴的手上隐约可见青紫色的血管。 
 
  突然他觉得眼前一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蒙住了双眼,他刚想叫出声,嘴巴也立刻被人用东西塞住,模糊中他觉得有人用绳子捆住了他的手。 
  拼命挣扎的结果是发觉自己被装进了一只巨大的麻布口袋里,然后一阵阵的疼痛接踵而来——有人在不停地踢打着他。 
  “混蛋小子,老子早瞧他不顺眼了……” 
  “是啊,嚣张什么,长得帅了不起啊……敢抢我的马子……” 
  “得个奖就那么跩……我他妈的就是看不惯怎样……” 
  “这小白脸根本就是只淫棍,现在跟色老头同居吧……我踹……听说那男人还是评审呢,不要脸……” 
  “连我妹的男朋友都不放过,双插卡恶心死了!!” 
  有几个声音不停地咒骂着,骂一句区鸣海就觉得身上一阵剧痛,偏偏却动弹不得,无法闪避他只得承受着这犹如狂风暴雨一般的袭击直到晕过去。 
  区鸣海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还好图书馆的房间里一向亮着灯。他动了动,发觉双手已经被解开,于是连忙把嘴里的东西挖了出来。 
  觉得身上凉凉的,头、一低这才发现那些人居然把他的身上剥了个精光,遍体鳞伤的白晰身体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爬到墙边靠着,他仔细看了看四周。自己的东西什么也没留下,却有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放在身边——看起来像是一堆衣服,但从颜色上来看绝对不是他自己的。 
  挪动着被揍得乱七八糟的身体,区鸣海认为还是穿上衣服比较好。拉开那些布料一看,他不由得诅咒出声——那竟然是一件丑得要命的老处女套裙!!那几个家伙一定是想让他穿著这些跑出去丢脸吧!可是如果不穿的话他还能在学校里裸奔?这地方放的都是些废弃书刊,应该是没有半个人会来吧……那些混蛋实在是太阴毒了…… 
  操!!老子是招谁惹谁了??哎哟,好痛……咦咦,地上那堆红色的东西是什么?有非常不好的预感,区鸣海用颤抖的手摸上自己的头——一摸之下他决定死了算了,那些人竟然乱剪他的头发!!头上参差不齐的触感简直让他痛不欲生。如果说穿丑陋的女装他还勉强可以忍受的话,要他以极其恶心的发型出去见人简直就是要他的命。 
  我、我不要活了啦!这下区鸣海是更不想踏出这个门了。 
  身上痛死了,肚子又好饿哦……区鸣海承认自己是个笨蛋,如果是聪明人的话一定不会这样束手无策地杵在这边不知所措吧。不过这里是个储藏间,连个窗户都没有,求救也没得求,图书馆太大了,这么偏僻的房间就算在这里大喊大叫也没人听得见——况且他现在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
 
  “闻人杰!闻人杰?!”旁边的两个同学看他突然不见吓了一跳,慌忙喊着他的名字,却没有任何声响。 
  “闻人杰……你怎么了?!”两个人乱成一团地在水里找着他,奈何黑灯瞎火,碧沉沉的水里再无半点动静。 
  潘烈才跑出几步就听见他们惊慌失措的声音,他吓得赶紧停住了脚步——闻人,闻人怎么了吗? 
  一想到这个他的脚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似的跑到湖边,“闻人?!”他叫了一声发现没人响应,想也没想地跳进了水里去找他。 
  那天晚上闻人杰是抱着潘烈回到营地的,因为他在看见闻人杰出现的时候就晕过去了。 
  因为受寒加上惊吓,潘烈发了几天的高烧。本来夏天应该是他比较好过的时节,却因为这次意外而加重了病情。 
  没人能形容闻人杰听到潘烈对他妈妈说是自己不小心掉进湖里的时候,他心里那又酸又苦的滋味——阿烈明显是在包庇自己。 
  闻人杰最终没有对其他人说出真相,他当然不是想逃避责任,那不仅是因为他了解潘烈不想让他遭到责怪,也不想让他内疚的一番苦心,他更直觉地知道潘烈不想被别人发现心事…… 
  他不能说。他只能后悔。 
  后来区鸣海先忍不住跟闻人杰说了话,闻人杰也有点内疚自己居然因为奇怪的心情而迁怒于他,于是两个人互相给了个台阶,向来少根筋的区鸣海也不会得理不饶人,更何况是他自己先任性的。 
  第二天结束了旅行的两个人回到家休息了一阵,晚饭后闻人杰想起该给潘烈打个电话了——这几个月每逢潘烈出去上课的日子,闻人杰都会给他一通电话询问一下情况,虽然只有短短几句话,但是他却能从中知道潘烈的近况,这样他才能放心。 
  闻人杰一个月之前曾经向蒋永健夫妇询问过潘烈的情况,夫妻俩一致夸奖潘烈对他们家小鸢很好很细心,他还听说蒋鸢舞那丫头也很喜欢这个老师——闻人杰一直在担心潘烈跟别人处不好,听到这个消息让他高兴了好几天。 
  电话通了半晌,以前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接听他电话的潘烈今天居然磨蹭了好大一会儿,闻人杰眉头一皱,估计是什么事情耽搁了吧。 
  “阿烈,我闻人。要去上课了吗?” 
  一阵沉默。 
  “说话,阿烈。” 
  “我、我不去了……”他的声音有点哑,给人精神很不好的感觉。 
  “嗯?”闻人杰有点意外,“怎么回事?身体不舒服吗?” 
  “嗯……”电话那边吞吞吐吐的,闻人杰叹息一声——阿烈只要不想说真话,他就干脆不说话。 
  “那你今天好好休息,那边通知一声就没问题的。”不管发生什么事,先让他安静休息算了。 
  “不!”潘烈像是吃了一惊,他神经质地大声否定着,“我以后都不要……不要去!” 
  闻人杰听了眉毛一挑,知道麻烦又找上他了??
 
11 
  路上一直塞车,闻人杰赶到潘家已经超过八点。轻轻打开大门,又是静悄悄的——闻人杰摇摇头,一定是知道他要来,玲姨跟潘教授果然出去了。 
  “阿烈……”闻人杰叫着潘烈的名字正要走进他的房间,旋开门球却呆在门口,“阿烈?” 
  房间里一片触目惊心的狼籍,仿佛台风刚刚过境;潘烈蜷缩着身体躲在屋子一角,衣衫凌乱,眼神涣散,蜡白的脸上隐有泪痕—— 
  听到有人呼唤,他的头微微转动了一下,像是在寻找声音的来源,却总对不准焦距。闻人杰快步走上前去蹲在他身前,“阿烈?”他第三次出声,心知不妙。 
  潘烈终于认出了来人,细细地叹息一声,“闻人,闻人我……咳咳咳……你得来好晚……” 
  见他的脸白得不象话,身体也摇摇欲坠,闻人杰顾不得心中的疑惑赶紧接住他抱起来放在床上,却震惊地发现他裸露的白晰上身遍布着斑斑点点的青紫。那明显的吻痕才让他惊觉这原本雅致宁静的房间里竟然隐约透着一股欢爱后的气息——阿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烈,我们去医院。”虽然心里有无数的问题,闻人杰却什么也不问,只小心地替潘烈穿好衣服,准备抱起他。 
  “别……咳咳咳咳!!”潘烈的反应十分激烈,着急得连说话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我不去……不去医院。”他抓住闻人杰的衣袖一脸求恳,“请你带我离开这里,我不想让爸妈看到……” 
  闻人杰看着他的表情,知道自己不能拒绝,“那去我那里吧。” 
  潘烈点点头,如释重负。 
  区鸣海瞪着怀抱潘烈站在门口的闻人杰,呆了三十秒才出声:“闻人……这是什么啊?” 
  无暇理会区鸣海的白痴表情,闻人杰径自将疲倦已极,安心地闭着双眼靠在他胸前沈睡的潘烈抱进客房,轻轻放在柔软的床上。 
  虽然他的动作轻柔,可是突然感觉到失去温暖的依靠,潘烈蓦地睁开眼睛,慢慢磨蹭着坐了起来,“闻人……” 
  “感觉怎么样,身上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需要我叫医生来看看吗?”闻人杰轻声问道,拨开他挡在额前的一绺碎发,动作温柔。 
  潘烈的脸红了一红,但随即却变得异常苍白,他极慢极慢地摇了摇头,声音细若蚊鸣:“不……不要。我……”仿佛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用力地咬住下唇,目光也不敢对上闻人杰精明的双眼。 
  “是谁?”闻人杰沉默了几十秒终于问出口,他倒想知道究竟是谁,竟然如此——如此色胆包天。算算时间,他跟阿烈讲完电话后就立刻赶去他家,中间才间隔不到一个小时,而且阿烈的交友状况又再单纯不过,到底是什么人能够顺利潜入潘家作恶?!以阿烈那么保守的个性……他如此平静的样子反而更让人担忧。 
  潘烈听了他的问题后别开头,沉默,但眼中已有雾气氤氲。 
  “是谁?是谁这样对你?”闻人杰追问。 
  潘烈的身体僵硬了一下,过了好几秒才拼命地摇头,仍旧不肯出声。 
  “看着我阿烈,”闻人杰在床沿坐下,扳过他的头,“你必须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我绝不会允许你逃避。”这件事八成与他不想去蒋家有关,想到这点闻人杰就不能放下不管。 
  望着闻人杰关切又犀利的眼神好半晌,知道他不达目的绝不罢休,潘烈终于一脸惨白艰难地开口:“……是、是蒋家的——司机。” 
  这是闻人杰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答案——他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蒋家司机那年近五十,憨厚老实的形象,“天叔?!”怎么可能!这也太离谱了吧? 
  听到闻人杰喃喃自语,潘烈的脸上也浮现出迷惘的表情,“不是……不是天叔,是……是阿行……”提起这个名字,他的声音越来越细,头也低垂下去,“我昨天已经给他打过电话说不去了,可是……可是今天他还是开车来来接我去上课,我说再也不去,他很不高兴,就上来找我……那时候我爸妈都已经出门,我、我没有想到……” 他羞耻地捂住脸,无法好好地继续说完。 
  “阿行?”闻人杰眯着眼睛思忖,记忆中蒋家并没有这样一个人,“你确定他是蒋家的司机?!”事情一定有蹊跷,非得查个水落石出不可。如果就这么算了,他会内疚一辈子。 
 
  三个人杵在原地,陷入短暂的沉默中。闻人杰首先打破僵局对潘烈说道:“阿烈,不为我介绍一下这位朋友吗?” 
  潘烈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咬了咬下唇,半晌他才用干涩的嗓音呐呐地说道:“他……他是阿行。” 
  “嗯……”闻人杰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慢慢走近蒋行健,突然毫无预警地朝他的下颔挥出一拳,使他因为猝不及防而被狠狠击中,噔噔噔地后退了好几步,登时头晕眼花。 
  “闻人?!”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状况,潘烈惊呼一声,他怎么…… 
  “就是这家伙,对不对?”闻人杰问道,口气森冷,“强暴你的混蛋!!” 
  听了闻人杰的话,蒋行健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迹,朝僵直地站在一旁,默不做声的潘烈眯起了双眼——这难道就是闻人杰要给他的满意答复?! 
  潘烈咬着牙,闭目转开头不去瞧他,闻人杰立刻又抓住蒋行健的T恤领口,“你这畜生!”一个个硬邦邦的拳头直送过去,“竟然还敢到这里来……” 
  蒋行健并不还手,任由闻人杰对他拳打脚踢;而平时斯文内敛的闻人杰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失控地攻击着蒋行健。 
  潘烈听到那些惊心动魄的撞击声与吃痛的闷哼,无法继续忽略下去,他终于睁开双了眼转回身。 
  此刻蒋行健已经半跪在地上,整个人毫无生气,他什么也不说,甚至根本没有否认闻人杰的指控,只用一双眼神复杂的眸子悲哀地望着潘烈;而闻人杰似乎并不解恨,犹自想再在他的身上补上一拳半脚。 
  “别打了……别再打了……”潘烈终于颤巍巍地出声制止他,神色凄然,“闻人,你一定要这样——逼我吗?” 
  闻人杰一听,心中暗叫惭愧——阿烈太敏感又太善良,自己的手段是奏效了没错,可这样做一定也对他造成了伤害。 
  深深吸了一口气,潘烈清清楚楚地对闻人杰说道:“你猜对了,没有人强暴我,是我自己愿意跟他上床的。”话出口的刹那间,心仿佛已经变成了无数碎片,正迅速地坍塌着…… 
  跪在地上的蒋行健一听,身子一震,黑眸中隐约透出欢欣的光芒,他猛地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潘烈,努力缓缓站起身靠近他,想抓住他的手。 
  但是潘烈却迅速地避开,对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摇着头吃力地说道:“之前的事……都是我不好……但是你、你不能再碰我……” 
  说完他感到胸腔一阵窒闷,呼吸困难,仿佛周围的空气在一瞬间被全部抽离,“闻人……”他喃喃地轻声呼唤着,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第七章 
  潘烈被送进医院后一直神志模糊、口唇青紫,经过医生诊断是慢性肺心病突然转为急性,这样的病例很不常见,十分凶险,稍有差池就可能危及生命。 
  闻人杰跟蒋行健两人看着急救室里医生频繁来去,氧气、强心剂、镇痛药全都用上了,各自心中都暗暗担忧。好不容易状况稳定了一些,医院建议立刻进行手术取出病人肺动脉中的血栓。 
  潘烈的父母赶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已经开始,大家陷入了漫长的焦急与等待之中。挂念着生死未卜的儿子,施玉玲苍白着一张布满泪痕的脸,紧紧抓住丈夫的手,仿佛在一瞬间老了十多岁。 
  眼巴巴地望着“手术中”的灯终于熄灭,医生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向他们点了点头,然后护士将潘烈推出了手术室。 
  施玉玲一看到全身插满了各种管子的潘烈就开始啜泣起来,然后跟在他的旁边再也不肯离开,直到走进病房。潘烈的父亲紧随妻子左右,不敢稍有疏忽。 
  “你还是回去吧。”闻人杰对想跟进去的蒋行健说道,“我会随时通知你他的情况,我们都暂时别刺激他了。” 
  蒋行健听了他的话硬生生地停下脚步,呆了半晌叹了口气点点头,却又忍不住朝潘烈的病房看了几眼,最后不情不愿地转身离开了。 
  闻人杰朝他的背影一颔首,缓缓地踏进了病房。 
  “玲姨……”他轻轻开口,想安慰呆坐在潘烈床边流泪的施玉玲,谁知她忽然跳起来抓住他的手,带泪的眼睛望着他,神色透着狂乱,“小杰,小杰阿姨求求你,不要再折磨他了好不好……他、他那么喜欢你啊——虽然那孩子他从来不敢说,可是我们都知道!” 
  “玲姨,你……”听她突然说这些,无可推脱的闻人杰一时间尴尬极了,“玲姨,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他……”他也很后悔,自己实在是考虑太不周全了,如果知道潘烈会因此而发病,他会选择更稳妥的解决方法——要是阿烈出了什么事,自己死一百次都不够赔。 
  “那你答应我,以后好好待他,不要再让他伤心好吗?他、他经不起这样反复折腾……”看着儿子伤心痛苦,她心如刀绞又无能为力,每天担惊受怕的日子她受够了! 
  闻人杰握住施玉玲的手,半晌才沉声说道:“玲姨,请你相信我,我会好好待他的。” 
  闻人杰再见到区鸣海已经是一周后的事情了。 
  本来他还想等潘烈的精神状态好一点之后再去解决自己的问题,可是在傅洵美追命连环CALL的通缉下他才发现好象事情满紧急的。 
  “闻人,洋洋出了点事……”电话那头的傅洵美虽然在焦急中,却似乎不太好启齿,“你现在在哪里?能不能立刻到永安医院来一趟?” 
  “呃——”基本上刚刚下班的他目的地正是永安医院,因为潘烈至今仍旧在留院休养观察中,闻人杰每天都会去医院看看他,“洋洋怎么了吗?”果然,不给闻人杰添乱就不叫区鸣海! 
  “他……他受了点伤……可能要在医院住上一段时间。”傅洵美吞吞吐吐的语气让闻人杰直觉地知道里面有文章,不过他聪明地选择不去揭穿,“我马上到。” 
  电话那边的傅洵美松了口气,“嗯,你快点来吧。”不然洋洋就太惨了……她在心里说道??
 
  乘人不备,区鸣海偷偷地溜进内科307病房——这个痨病鬼家还真有钱,连住院都住这种超级豪华的套房,呸! 
  房间里面没有半个人,连病人也不见。区鸣海打扮成日式小毛贼鬼鬼祟祟地在屋里走动,用一块本该绑在自己身上的白色三角巾束在鼻子下面,样子活像一个变态者。 
  他在潘烈的房间里四处张望,然后又光顾隔壁的房间,他来这里的邪恶目的,是打算把一条逼真得吓死人的木制玩具蛇放在某处吓一吓那个假装娇弱的家伙。 
  应该是放在他的被子里比较好……他盘算着,忽然看见窗户旁边立着一个画架。 
  哼,什么玩意儿!明明都有精神画画了,还长期赖在医院浪费床位,明摆着就是想霸占闻人不放嘛! 
  区鸣海想也没想地就走过去揭开盖在画板上的白布,一看之下,脊背有些发凉——妈的!好惊悚的恐怖画面!那个痨病鬼果然不正常,连画的画都是些阴森森的东西…… 
  那幅画整体呈灰黑色,画的是夜色中的一片莲花池,但是丝毫也不浪漫不美丽。因为莲花是灰黑色的,池水也是灰黑色的,一潭死水中唯一的光亮,是画中央的一盏明角灯——一只瘦骨嶙峋、细得犹如枯枝的手提着它颤巍巍地从水底伸出,仿佛垂死之人不堪重负的呼号。 
  区鸣海只看了几眼就觉得心中烦躁不堪,低声咒骂了一句赶紧狠狠地一把将白布再度盖上——为什么他竟然能够体会作者那种仿徨、孤独甚至绝望的心态…… 
  就像妈妈刚刚去世的那段时间,他一度不知道什么才是自己该做的事。没有亲人,朋友也少得可怜,孑然一身的感觉几乎要把他逼疯,就算是结交狐朋狗友荒唐作乐也比每天守着空荡荡的家要好上一百万倍…… 
  一阵不安让区鸣海想立刻离开这个地方,他走出房间刚想拉开门,已经有人推门而入,正是散步回来的潘烈。 
  “你……”潘烈明显一怔,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嘿嘿……”被抓包的区鸣海嬉皮笑脸,“真是不好意思,眼神不好走错了。再见……”他打定主意赶紧溜,可不想跟这痨病鬼多接触。 
  “你很差劲。”潘烈在他掠过自己的时候终于吐出一句,他一向觉得除了外表,区鸣海的人品根本配不上闻人杰,更不要说他在学校恶名昭彰。今天这样奇怪地闯进自己的病房,一定是心怀不轨吧。 
  “你说什么?你这痨病成精……”本来看了潘烈的画区鸣海还和他有点小小的共鸣,现在已然消失殆尽,睚眦必报的他忍不住没品地破口大骂。 
  “住口,洋洋。”一声低沈的呼喝打断了区鸣海恼羞成怒的脏话,闻人杰没好气走进房内,皱着眉头打量着扮相古怪的他——这家伙又想出什么贱招?要讲捉弄人阿烈可不是他的对手,“你干吗这副怪样子?” 
  区鸣海见闻人杰出现,知道自己是没什么机会使坏了,他悻悻地回答:“我这是戴上防毒面具啊,不然万一有人向我吐口水怎么办,我可不想染上肺结核或者什么奇怪的传染病……” 
  “你够了没有。”闻人杰瞥见潘烈的脸色一黯,心中歉疚,“给我滚回你的病房去,不然就去申请出院,别在这里惹麻烦。” 
  “哼!嫌我麻烦你早说呀!你以为我喜欢待在这个鬼地方喔。”区鸣海一闪身气势汹汹地出了潘烈的病房,出门的时候差点撞上来探望儿子的施玉玲。 
  “小杰,刚刚那是谁啊?”潘烈的妈妈一脸莫名其妙地望着闻人杰——照她看来那么粗鲁的小孩一定不是潘烈的朋友。 
  “这……”闻人杰略一迟疑,看了僵直地站在旁边的潘烈一眼,缓缓地说道:“他是我喜欢的人。” 
  听了闻人杰笃定的答案,施玉玲望着脸色苍白的儿子,呆住了。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出院后区鸣海直接回到闻人杰那里,生活跟以前几乎没什么差别。 
  不过细心的闻人杰还是发现了一些不同——潘烈是明显地更加沉默寡言;而区鸣海虽然仍旧活泼爱玩,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时会一个人呆呆地想些什么,好象终于不再是当初那个不识愁滋味的张狂少年。 
 
  “带胶布、带胶布——”区鸣海突然比手划脚、挤眉弄眼地爆出一句似是而非的日语,逗得傅洵美“噗嗤”一声忍不住大笑了出来,看她开心他接着耍宝道:“我最擅长的事情就是一个人过了啦!有人管我还嫌他烦咧!” 
  “那倒也是……对了,闻人怎么说?你倒舍得甩了他。”闻人不可能没有一点表示吧?他会就这样让洋洋一个人离开吗? 
  “不然他还能怎样啊!”区鸣海嗤了一声,不高兴地抱怨着,“那个死人连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一说分手他就答应了,可恶!”虽然他是要离开不错啦,可是闻人那家伙未免也太无情了点,竟然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说,只记挂着跟他做所谓的“最后一次爱”,哼!那个大色狼、闷骚鬼! 
  “怎么会这样……”傅洵美喃喃自语着,她这下是彻底被这两个奇怪的家伙给打败了——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任何一对情侣是这样莫名其妙分手的。 
  “美美,过几天你会去机场送我吧?闻人那个混蛋居然告诉我这段时间他很忙,我很火大就告诉他不必去送我……所以我只有你了。”他双手合十,一脸的渴求状。 
  “洋洋,你——”不是吧?真的断得这么干净?!老天! 
  第八章 
  傅洵美去送区鸣海的时候,天气不怎么好,因为是旅游淡季,宽阔的机场里显得空荡荡的。 
  闻人杰果然没有到。 
  话别之后,她看到区鸣海瘦削的身形背着一个简单的帆布大包独自走进安检入口,一种寂寞到心痛的感觉在瞬间抓住了她——好象他就这么了无挂碍地离开,永远也不回来了。 
  “洋洋,一切小心,多给我打电话——”她忍不住喊出声,眼中涌上了雾气。 
  区鸣海听见了,飞快地回头朝她一眨眼,漂亮的脸上灿烂的笑容扫去所有离愁别绪,他轻快地喊着:“没问题!我一定会经常代表月亮骚扰你的,哈哈哈……” 
  他的声音是如此的响亮,还摆出个美少女战士的POSE,以至于周围的人都用惊讶的表情看着他们两人,该死!成为大家瞩目的焦点,傅洵美受不了地在心中暗骂,洋洋这样的个性,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吧?她也不必为这家伙瞎担心了。 
  终于不见他的背影,傅洵美这才转身慢慢走出机场大厅,忽然一道高大的阴影毫无预兆地迎面向他笼罩过来,她受惊地抬头。 
  “闻人?你……”他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呢? 
  仿佛看穿她的疑问,闻人杰笑了笑缓缓开口:“我一直在,不过洋洋大概不会想看到我。” 
  “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闻人杰摇头无奈地说道:“是我一时疏忽,让小羊逃走了……” 
  区鸣海静静地坐在机舱中,用飞机上提供的杂志把自己美美的脸掩盖起来假寐。 
  不知道闻人以后会怎么样呢? 
  这段时间他常常在想自己离开他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他知道这辈子大概再也无法找到像闻人这样契合的情人了——那个永远在暗中包容他、体贴他,阴险又闷骚的闻人杰只有一个。 
  不让他来送行,是害怕自己会临时变卦吧。既然下定决心离开,就别拖泥带水——不管闻人的想法如何,区鸣海本身非常讨厌情人在两个人之间摆摇不定,两头都放不下的结果一定是三个人筋疲力尽。如果潘烈真的没有闻人杰就活不下去,那他区鸣海也犯不着非要造这个孽。 
  “你还这么年轻,一表人才前途又看好,你以后的生活一定会多姿多彩的……”那个欧巴桑说得没错,搞不好几个月下来他连闻人杰是何许人物都不记得了咧。 
  想起来好象满悲情,就这么一个人丢盔弃甲地溜掉……以前的区鸣海从不知道什么情啊爱啊,他的原则一向是合则来不合则去,省却很多烦恼。 
  而最近他却慢慢从闻人杰的行动中体会到,有些人,有些东西是无法那么潇洒对待的——仔细想想也许很可笑,但是闻人杰的身上的确负有永远也甩不掉的责任和道义,他不可能彻底丢下潘烈,只顾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区鸣海自己,也不屑逼迫他做什么选择。 
  曾经有过幸福就够了吧?毕竟他也曾经有过疼爱自己的父母,有过宠溺自己的情人……尽管现在这一切都失去了,至少他还有未来可以期待。 
  耳边忽然响起久远之前听过的一首歌,以前他从不知道这支歌是如此的伤感,如今身临其境,细细品来竟是百般滋味。 
  “回头再看微微灯光/无止境寂寥不安/藏身于无人机舱/心跟你道晚安/离离细雨茫茫星光/明朝早别来惊慌/投奔于遥遥他方/原遗忘某冀望/原谅今宵我告别了/活泼的心像下沉掉/梦里有他又极微妙,情怎可料/怀念当初你太重要,但你始终未尽全力/让这颗心静静逃掉,情也抹掉……”(夜机/陈慧娴演唱 作词/陈少琪)
 
  “那段时间我很烦很乱,因为他对我真的很好,我不想让他失望,也怕自己……”想起蒋行健对他神魂颠倒的态度,当时的潘烈真是非常困扰——水滴石穿呀。 
  他很怕自己会因为虚荣而把失意与伤心都转嫁到别人身上,也无意让任何人做代替品,所以决定不再去蒋家,“他、他本来脾气很好,我说什么他都答应的,那天却很不高兴地来找我。那时候我的心情很糟,一直不肯理他,他本来好象要对我发脾气,后来终于忍住了,还问我有什么事不开心,我、我不知道怎样回答……” 
  那个人真的很细心,也很温柔,又对他爱若至宝,在他失意的时候会带他出去游玩散心,或是在蒋家的大花房里莳花弄草——总之就是挖空心思地在讨他的欢心。事实上潘烈平时跟他很合拍,根本没有讨厌他的理由,有时候甚至还忍不住想向他倾吐心事…… 
  那天潘烈说到伤心处,黯然心碎的样子让蒋行健忍不住吻了他;而大脑一片空白的潘烈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感受到对方强烈的怜惜之情,他非但没有拒绝,甚至还主动抱住了那个人。 
  “后来我很生气,不是气别人,是气我自己太坏了……这样做对不起别人也对不起自己……”清醒过来的潘烈彻底崩溃掉,所以他大发脾气,又砸又踢把屋子弄得一团乱,哭着赶走了一头雾水兼无辜的蒋行健,让可怜的他从天堂瞬间掉进地狱。 
  而当闻人杰赶到的时候,正好是潘烈自我厌恶最深的那一刻,他什么也说不出口,“我、我不敢告诉你实话……我知道你误会了,可是我不敢说……我很怕你会看不起我……” 
  后来潘烈才发现,从自己不否认闻人的误解那一刻开始,他已经根本没有资格跟区鸣海争什么了,他欺骗了那么信任他闻人。结果那天晚上他还不知羞耻地一直死赖着闻人不放,想到这些他就觉得惭愧不已。 
  “我一直很差劲、很卑鄙……自以为是地认为别人都应该照顾我……”他努力展开一个微笑,轻轻地说道,“这些日子我想过了,其实我最应该做的就是活得像个健康的人,不要再依赖别人的同情过日子。” 
  闻人杰看着他苍白的脸上逐渐散发出光彩,嘴角也忍不住上扬,“所以你要我不必再管你了?这可不行……”再怎么说他也是病人,身体还是需要人照顾的。 
  “不是……不是因为这个。”潘烈急急忙忙地辩解,“我是怕你心情不好还要来担心我,而且我妈妈做了那样的事,你还对我这么好,我……我……咳咳咳!”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辞表达自己的歉意,情急之下又开始咳嗽起来。 
  闻人的确是从小把他们当作弟弟来宠,有这么个好哥哥他也应该知足了,之前怎么就那么看不开呢?闻人根本不会因为有了情人而丢下亲如手足的他啊! 
  闻人杰拍打着潘烈的脊背温柔地安抚着,就像过去十几年来一直在做的那样,“阿烈,你长大了。” 
  咳嗽渐止,潘烈抬头,两人相视一笑,“托福。” 
  尾声 
  一年后·美国·洛杉矶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是加大九所分校中满有名气的一间,有非常多的亚洲人在这间学校就读,但加州以外的学生每年要支出超过两万美金的学杂费用,算是满高昂的。 
  区鸣海为了省钱当然不会选择一年近万美圆的学校住宿,他在加大附近西木区的一个小旮旯里与人合租了一套蜗居。 
  闻人杰按照地址找到那间古怪的屋子——乳白色的木门上挂着一张巨幅照片,景色中那幢黄褐色的庄严建筑一看就知道是UCLA的鲍威尔图书馆,两旁是一片青翠欲滴的草地。 
  有趣的是照片中的一男一女,两人坐在台阶上,头靠着头。男孩的手揽着女孩的肩,女孩单手托着下巴,五官几乎不可分辨,似乎这张照片是从很远的地方拍摄下来的。男孩穿著可爱的青色唐装,女孩则穿了一身淡粉色的和服,就欧裔人种的身材来说两人的身形都比较娇小,看上去活像一对雪白粉嫩的人偶娃娃般可爱。 
  “Satomi and Mitch,”闻人杰一头黑线地念出照片下面的签名,两个人名的开头大写字母摆在门上赫然是“SM之家”的诡异字样,“天……难道又是一个美美……”他喃喃自语着举起手按了几下门铃,音乐不出所料果然是奇怪的朋克式。 
 
我想写潘烈的番外,有人支持吗? 
  没人支持就算了,我自己YY就好……汗…… 
  PS。米国俺没去过,都是朋友提供的资料, 
  有细节错误请多包涵||||||| 
  这一篇基本上就是酱了~~~ 
  国庆不上来了。上海听戏去也~~~ 
  啊啊,开心~~~~ 
  《小羊儿乖乖》番外·恋人未满 by 秋草 
  《小羊儿乖乖》番外 
  恋人未满 
  那是个紫微微的清晨。 
  庭院中残留的沁凉雾气尚未褪尽,初夏的阳光便已迫不及待地穿破洋紫荆嫩绿的树叶,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 
  六岁的潘烈独自一人躲在紫荆花树下,不悦地撅着嘴——因为生病,他又有一段时间不能去上学了。还记得上一次他回学校,有些小朋友竟然已经忘了自己是谁,他当时就急得差点哭出来。 
  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他讨厌吃药,讨厌打针,讨厌成天被关在屋子里不准出门。就因为经常会去不成学校,所以他根本没有什么机会交朋友,虽然他很听话地呆在家里,其实他内心非常渴望能跟大家一起玩。 
  静悄悄的,都没有人……他气闷地拾起一张洋紫荆的叶子,顺着羊蹄形的裂口无意识地将它撕成两片、四片、八片……然后往空中一扔,抬起头专注地凝视着绿色的碎片像蝴蝶一般地飘舞着落下。 
  “嗨,科林,你在干什么?”一道声音突然在头上响起,潘烈吓了一跳。循声望去,竟在紫红嫩绿交错的花树间看见一张笑嘻嘻的脸。 
  “你是怎么上去的?会不会摔下来?”那么高的树呢!他也好想爬上去看看……潘烈并没有被这个年纪相若的不速之客吓到,反而很兴奋,呼吸也急促起来。 
  那男孩双腿骑在树枝上,傻傻地摸摸后脑,“我用楼梯从我家的围墙爬过来的啦,才不会摔下去。你也想上来玩是不是?我拉你上来。” 
  虽然洋紫荆树通常不会太高,但以一个六岁小孩的眼光来看已经颇为可观,尤其是对从小体弱多病,被父母裹在怀里疼大的潘烈来说不啻是难于上青天,妈妈经常说不可以爬高……于是他仰望着树上的小孩,带着几分羡慕和遗憾摇摇头,”我上不去,你下来好不好?” 
  树上的小男孩想了几秒后,很阿莎力地回答了一句,“好吧!”当下慢吞吞地由树上滑下来站在潘烈面前。 
  虽然年岁相仿,可那男孩明显比苍白瘦弱的潘烈高壮许多。他居高临下地仔细端详望着眼前的人,末了皱皱浓黑的双眉,不甚满意地评价道:“你不是科林,你的眼睛不是紫色的。” 
  听出那人对自己有些轻视,潘烈连忙不悦地反驳:“我才不是科林,我是潘烈。你是谁?” 
  “我是闻人杰……我还以为你是科林呢,因为你都有偷偷地躲起来哭对不对。我在树上看到的喔。”闻人杰很得意地跟潘烈解释。 
  他很喜欢妈妈说的那个“秘密花园”的故事,里面讲有个叫科林的小男孩因为生病不能出来玩,所以每天躲在墙的另一边一直哭一直哭,他的皮肤很白很白,他的眼睛像紫罗兰的颜色。眼前的潘烈除了没有紫色的眼睛之外,那苍白文弱的形象与闻人杰想象中的科林几乎没有差别。 
  潘烈听了他的话涨红了清秀的脸,六岁的他已然懂得害羞,被人知道是男生还哭鼻子,他觉得非常窘迫,“不、不是的,我……”生病的时候打针吃药他觉得很讨厌,而且孤单一人躺在床上的感觉也很难受,所以他的确偷偷躲起来哭过好几回,没想到被别人看到了。 
  他嗫嚅着说不出辩解的话,心里一着急,眼泪不由自主地涌进了眼眶,但他立刻想到自己正是因为哭才被对方嘲笑的,所以连忙转身想逃回屋子里躲起来。 
  “喂,你跑去哪里……”闻人杰反射性地抓住潘烈的衣服,这个粗鲁的举动吓了向来行规蹈矩的潘烈一跳,他下意识地推了闻人杰一把,挣脱他的拉扯跑开了。 
  看他逃走,心有不甘的闻人杰猛地飞扑过去用双手圈住他的小腿,潘烈惊叫一声后,失去平衡的两人双双跌倒在地上。 
  “哈哈哈哈,抓到你喽!!”闻人杰利落地爬起来正准备向俘虏炫耀自己的武力,却发现地上的人动了几下,很艰难地翻转过瘦小的身体坐起来。 
 
后面的呢?
 
.............好烂的小说...
 
。。。不看了
 
挺好看的??
 
瞳爱L
 
留起来漫漫看谢谢LZ.
 
本来还很喜欢烈不喜欢区ˇ后来就完全颠倒¨烈好没用不像男人…亏他名字这么刚强?
 
本来还很喜欢烈不喜欢区ˇ后来就完全颠倒¨烈好没用不像男人…亏他名字这么刚强?
 
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
 
稀饭这个文
 
真的不错,不过那个潘烈不是普通得讨厌
 
好喜欢这个故事,很温??
 
J
 
爪,
 
好讨厌姓潘的~~那个闻人太过分了~~根本就是吃定小洋不会甩了他~!!让我看了有想骂脏话的念头~!??
 
我觉得潘烈也挺好的,挺让人怜惜的,怎么那么多人讨厌他。希望他走出过去,与阿行能够幸福??
 
怎么和我看过一个日本的BL漫画的2个主角这么像?是不是从那个漫画来的灵感?
 
小羊儿乖乖+ 番外 by 秋草
 
潘列不是我喜欢的型啊
 
留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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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个仙魔番外 应该是没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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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12 15:08:53  更:2021-07-12 15:3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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