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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寂寞]三世问情+番外(穿越时空)by 笑扬[第1页]

作者:貔貅莲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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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有名的文~~~
不过偶还米看厚厚~~~~~
 
湮国篇
楔 子
阴森森的幽冥地府中,来来往往的鬼差押解着一个个幽魂,将他们引向奈何桥。
忽然,奈何桥上起了一阵巨大的骚动。“我不要回去,——不要!”
“这儿是幽冥地府,不是你的皇朝,由不得你说不要就不要!”鬼差穷凶极恶的拉扯着一个幽魂往回走。
“不,我决不回去!”那个幽魂挣扎得很厉害。
“切,有皇帝不做要做鬼,少见!”幽魂的拼命挣扎对那个鬼差来说就像是隔靴搔痒,起不了什么作用。“你再挣扎也没有用,阎君命我们现在就送你还阳去。”
“求求你们带我去见阎君,我要去求他,我不想回去。”幽魂仍不肯死心。
“兄弟,别理他!我们只要把他推下水月镜花池就行了!”水月镜花池是从幽冥地府回到阳世的入口,它最特别的是只需用上一点法力,就可以通过水月镜花池可以看到幽冥地府中任何一个鬼魂的前世今生。
“大哥说得对。喂!你,快点走!”就这样,两个鬼差押着那个不情不愿的幽魂往水月镜花池去了。
当这两个鬼差押着那个应该还阳的幽魂来到水月镜花池的时候,正好有一个闲散的游魂正在池边靠着打瞌睡。游魂与幽魂不同,他们是常世中人们常说的那种孤魂野鬼,是幽冥地府中最下等的鬼魂。可是很奇怪的,这两个鬼差在经过这个闲散游魂身边的时候,居然还很恭敬的向他行礼。
“你们这是去干嘛?”那个原本正闭目养神的闲散游魂突然开口。
“对不起大人,打扰到您休息了。我们是奉了阎君的命令,送这个魂从水月镜花池还阳的。”其中一个鬼差恭恭敬敬的回答。
“是吗?”庸懒的睁开双眼,游魂好整以暇的打量着那个一路都在不断挣扎着的幽魂。
“不,我不要还阳!”像是发现了眼前这个游魂的地位与众不同,幽魂挣脱了押着他的两个鬼差,扑了上去,“大人,求你帮帮我,我不想回去!”
“喂,你干什么!放开大人。”鬼差们赶紧上前把那个幽魂抓了回来。
——求他,这不是碰上鬼了嘛!鬼差兄弟们忘了,这儿正好是幽冥地府,多得就是鬼魂。
“大人,求你了~~~~!”虽然被两个鬼差死死的抓着,幽魂仍不放弃的求助。
“等等!”闲散游魂开口了。“你们把他带到池边来。”
“这个……”虽然一脸的为难,但鬼差还是照做了。没办法,对这个游魂的话,阎君都要给几分面子,何况是他们两个小小鬼差。
闲散游魂的指尖在水月镜花池上轻轻一点,只见池中立刻漾出一道道涟漪。接着,那个幽魂今生的所有过往便一一在池面上显现出来。
看了池面半晌,闲散游魂转过头来问幽魂,“你是一个皇朝中最高贵的君王,却为什么不想回去?”
“我回去了只会给三哥添麻烦,只会拖累他。我若是死了,就让他为王,我相信三哥一定能完成我们的理想,一统天下的!”幽魂低低泣诉,是的,自己活着只会为三哥添麻烦。
“可是你死了,你的三哥会很伤心吧!这样好了,你要真是不想回去的话,我就和你交换!”见幽魂一脸的不解,游魂讪讪的笑着开口解释,“我代替你和你的三哥一起完成你们统一天下的理想,而你则替我活在另一个常世。”
“……好!”想了一会儿,幽魂点头同意。
见幽魂同意了,那个闲散游魂转身立即吩咐两个鬼差,“听着,你们俩带着他在这儿等着,我去见阎君。”
“是的,大人!”两个鬼差愣愣的看着已经飘然远去的游魂,心里同时想到:也许这一次,我们幽冥鬼府真的可以恢复往日的和平安宁了。
阎王殿
“阎君,让他们两个交换,这样做好吗?”鬼府判官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阎君,十分尽忠职守的提醒,“这可是违反了天命的啊!”
“什么天命不天命的。他不就是天上的那些家伙搞不定了,才丢到我们地府来的吗?要说违反天命,天上的那帮老家伙一个也跑不了。”阎君此刻的心情想必是非常的好,不然依照常往常例子,早就一个响指往鬼府判官的头上狠狠敲过去了。
“可和‘他’交换的那个幽魂,这一世是一个皇朝的君王。如果让他去了,怕是……”想到这个后果,忠心耿耿的鬼府判官还是决定再次提醒一下阎君。
 
“真的吗?”沉吟了半晌,阎君对他的判官吩咐道,“那就从我的小金库里取出点钱来,把枉死城扩建一倍吧!”
“是!”看来阎君的主意已定。
于是,鬼府判官领命而去。
一想到那个‘他’就要离开自己的幽冥鬼府了,阎君心里那个高兴劲啊,别提了!
嘿嘿,拿出点钱来扩建枉死城,总比让‘他’赖在我的地府不走,天天闲着没事拆我的阎王殿好吧。而且扩建枉死城,还可以算得上是本阎君的一项业绩!唉,可怜我的荷包啊,我的小金库啊,自从他来了以后就日渐消瘦!
(作者:地府用的是什么钱?纸钱吗?阎君PAI飞:傻呢你!我们这边都改用信用卡了,天界、冥界、人界三通!)
1
睁开眼晴,我茫然的环视着四周的一切。顶上是金顶雕龙的大床,挂着轻纱飘渺的幔帐,身上盖的是丝质锦被,头底枕的是暖玉枕……
——呵呵,这就是君王的无比尊荣吗?
“陛下醒了!——快,快去通知王爷!”有人在一旁叫喊着。接着,这房里就像煮沸了的开水一般,人声鼎沸起来。
“好吵!”轻轻的皱了皱眉头,我很不悦。这样的叫法,活人都能吓回阎罗殿去。
仿佛是听到了我那虚弱得不成气的喝责声,四周突然一下子就安静下来。接着一阵“嗵、嗵、嗵”的声音,像是什么磕上了地面。我吃力的转过头来,就看到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
——呵呵,这就是君王的无上权威吗?
“陛下,你终于醒了!”人未到,声先至。
来人一袭月白长衫,健步如飞,很快的就来到了我的床榻前。我终于有机会细细的打量他了,湮国的三王爷云墨舞。
一如我在水月镜花池中看到的,他——很美!透过那张清冷娇艳的绝世容颜,隐约可以看出他那一身的清冷高贵和皇家威仪。一头如墨秀发被金冠高高的束起,让人很是惋惜,如果能够披散下来的话,不知又能为他更添多少风华!
虽然我还想再多看几眼,但是很可惜。在我尚未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被卷进了一个散发着幽幽兰香的怀抱。也许是因为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就是他心中的人儿吧,他抱得很小心,轻柔而温暖。
用尽全力的一把推开了云墨舞,无视于他脸上的惊愕表情,我冷冷的挥退了房里跪着的众人。
“三王爷,云墨舞。”等到房里只余下我和云墨舞两人的时候,我冷冷的开口。
“苒儿,你怎么了?”眼前的人明明是那么的熟悉,但感觉却又是如此的陌生,云墨舞有些慌了。
“云墨舞,我接下来的话你要好好听清楚,不管你听不听得懂,也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只说这一次,唯一的一次。”毫不理会云墨舞的慌张,我径自往下说着,“我不是你的六弟云苒,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云苒他不肯回来,所以我就很好心的与他做了交换,现在他应该正代替我活在了另一个世界里。”
我的话让云墨舞的脸色在瞬间变得苍白,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嘴里不住的喃喃着,“苒儿,昏睡了这么久,你是不是糊涂了?太医呢?我去传太医来给你看看!”慌乱的站起身,云墨舞就要出去叫人。
“云墨舞,你站住!”撑起虚弱的身体急急的拉住他,我对着他喊道,“睁大你的眼睛给我看清楚,你的苒儿会对你这样子大喊大叫吗?你的苒儿会放肆的直呼你的名字吗?云墨舞,你倒是看清楚些!”
在原地怔了半晌,云墨舞突然之间甩开了我的手,目光如刀般冷冷的看着我,“你是谁?苒儿在哪?他为什么不回来?!”
“你恢复得很快嘛!不愧是能够独自支撑住摇摇欲坠的湮国的三王爷。”看着突然像换了一个人的云墨舞,我不禁暗暗佩服。“我是谁不重要,苒儿在哪也不重要了,重点是他不会再回来,而我将会代替他活在这儿。”
“你无法代替苒儿,你不是他!”云墨舞恨恨的看着我,咬牙一字一句的说着。是呀,他是该恨我,因为是我占了他心上人儿的身体,让他再也见不到那个人!
“呵呵,这件事只有你知道,而且没有人会相信的。”是的,朝堂上的那些个居功自傲、怀有不臣之心的大臣们是不会相信云墨舞的,他们只会借此机会治他个不敬之罪,一举除掉他这个碍事的三王爷。回以一声冷笑,我继续说道,“再说我并不是要取代你心目中的苒儿,我只是要替他实现与他三哥一起一统天下的理想而已。这是我答应云苒的,也是他唯一的要求!”
 
看着凭空出现的流云,我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香茗递了过去,“喝杯茶吧!”
接过了我手中的杯子,流云犹豫了片刻。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望着我的眼神很是复杂,而我却始终只是对他微笑着。仿佛是在心中下定了什么决心,流云仰头一口气喝了下去。
看着他喝下了那杯我为他精心准备的茶水,我脸上的笑意不断的扩大。抱着一死的决心吗?呵呵~~~~放心吧流云,我是不会让你死的,因为我还很需要你啊!
一边庸懒的卧在软榻上休息着,一边盯着仍在原地站着的流云,我在心中盘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药效应该有作用了。
或许是发现了情况不对,流云那邪魅冷艳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狼狈,“你……你刚才下的是什么药?”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嘶哑。
“媚、药。”我轻柔而优雅的吐出了两个字。
“你……”不知道是因为药效的关系还是气愤所致,流云的脸变得绯红。
从软榻上盈盈起身,我缓步走到了倒伏在地上的流云身边,蹲下身在他耳边轻轻的吹着气,“流云,你逃不了的!一个时辰之内,你的武功是使不出来的。这,可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哦~~~~”
看着此刻浑身无力,只能软软的倒伏在地的流云,我有些痴迷了。
那张冷艳邪魅的俏颜因药效的关系不再似以往的冷漠无趣,而是变得更加的红润光泽妩媚诱人。一身被汗水沾湿而紧紧贴在了身上的夜行衣,此刻非常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了他那优美动人的曲线。
——为什么?从流云渐渐变得迷乱的眼神中,我读出了他心中的疑问。
轻声浅笑着,我一把抱起了流云,走向那张精雕细刻的龙床……
水珠顺着发梢一滴一滴的落下来,一点一点的打湿了我披在身上的轻薄单衣。轻轻的梳理着沐浴过后仍旧半湿的长发,我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虽然情潮已退,但激情过后的痕迹依然星星点点的留在了雪白玉嫩的肌肤上,更显少年的娇媚姿态。
“叮”的一声轻吟,一把泛着寒光的冷冽长剑被我以寒铁匕首挡在了颈侧。
透过铜镜,我看到了那个在自己身后手执冷剑,面色铁青一脸悲愤的流云。大概是因为气极想要杀我泄愤而顾不上整理吧,此刻的他衣衫半敞,风情犹盛。或许是没想到我能够挡住他的剑势,流云眼中微微掠过一丝惊讶。
“你的杀气太重了,我想要不发现都难。而且你忘了,我不是以前那个柔柔弱弱的云苒。”我淡淡的开口解释道。
“为什么?”流云以压抑的语气颤声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这是惩罚!”放下了手中的匕首,我继续轻轻梳理着半湿的长发,任由流云的冷冽长剑威胁着自己雪白的颈项,“我最讨厌别人看着我的时候,却在怀念另一个人!”
“士可杀,不可辱!”流云狠狠的说出一句话,手中的长剑凑上了我的颈项。
“可是我不想杀你!”轻巧的转过身,双眼紧紧的盯了流云那张邪魅的容颜,“你很美,流云。我喜欢你!”细白的手温柔的抚上了流云的脸,我语带悲伤的说着。
流云浑身一震,连带着手中的长剑在我雪白纤细的颈项上浅浅的划出一道红痕。
看着流云的反应,我在心中冷冷的笑着。我知道我现在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那哀伤的神情,悲凉的语气,温柔的动作……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极了那个云苒。是的,这就是我要的!
——心软了吗,流云?面对着这样的云苒,你还下得了手吗?
“陛下,水已经……啊,有刺客!”就在气氛万分诡异的时候,两名宫女闯了进来。一看到我正被人用剑架着,立刻吓得惊声尖叫了起来。
“闭嘴!”我厉声阻止。如果被她们把守在宫外的侍卫叫进来就麻烦了,我会很头疼的。“流云,杀了她们!”
“陛下饶命,我们什么也不会说的。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我的话把那两个宫女吓呆了,连忙跪在地上磕头求情。
“你若不杀她们,这件事一旦宣扬出去,我们都会很麻烦的。”不理会两个宫女的求情,我催促着流云动手。而流云却只是盯着跪伏在地上的两个宫女,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果你不想去的话,那我去好了!”伸手拿起之前的寒铁匕首,我一步一步的走向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两名宫女。
就在我举刀要刺的时候,忽然眼前剑光一闪,只听“噗”的一声,两名宫女应声倒下。圆睁着无法冥目的双眼,汩汩的鲜血从她们的颈间缓缓流出。
——原来,他连鲜血也舍不得让这个身体沾上啊!
“如果你不想再杀我了,那就进去清理一下身体吧,水已经准备好了。”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流云就站在我的身后。
“多漂亮的颜色啊!”不再去注意身后的流云,我蹲下身看着那渐渐染红了地毯的鲜血,愉悦的笑开了,“为什么我会这么喜欢这个颜色呢???
 
“陛下,兰儿死不足惜,只希望陛下能够回复往日的清明,不要枉费了我湮国几百年的基业啊!”兰妃一路悲怆的呼喊着被侍卫拖了出去。
兰妃啊兰妃,你还是太冲动了,不懂得给自己留有转圜的余地。敢于直谏固然是好事,但要赔上自己的性命,甚至连累老父,实在是不智之举啊!人,只有活着才有机会做自己想做的事,只有活着才能说你想说的话。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但偌大个湮国皇宫,能像你这般忠心为君的还有几人?看来,若是要执掌后宫辅佐君王,兰妃你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圆滑啊!
——也罢,接下来可是个多事之秋,还是把她留在冷宫里比较安全。
“我们继续吧!”回转身来,我吩咐着宫人们恢复刚才的歌舞升平。
就在鼓乐将要重新奏起的时候,天颐宫的大门又再一次的被人大力推开了。看着一脸阴沉怒气冲冲的进入殿内的云墨舞,我颇为不悦的皱了皱眉。
“陛下,我们拦不住三王爷!”看到我不善的脸色,负责守卫在殿门口的侍卫连忙颤声告罪。
“你们全部都下去吧!”摆了摆手,我挥退了天颐宫里的所有人,独自与云墨舞对峙着。
6
“——啪!”,什么也没说,云墨舞挥手就给了我一记清脆的耳光。温热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下,真疼啊!
“怎么,你也认为我是一个恶鬼,附上了你六弟云苒的身,所以特地带着先皇所赐的辟邪宝剑‘天云’驱除邪魔来了?”盯着云墨舞,我轻轻的冷笑了一声。
“你难道不是吗?说什么苒儿他不肯回来,所以才与他做了交换,说什么要代替他完成一统天下的理想,你看看你现在都做了些什么?你任用奸佞妄臣,滥造杀孽,残暴无良,为害天下……”云墨舞越说越是激动,“铮”的拔出了宝剑,剑锋直直的指向他面前的‘云苒’,“你……我真该在你醒过来的那天就杀了你!”
“你要杀了我?!为了所谓的天下苍生吗?”淡淡的瞥了一眼泛着寒光的利剑,我觉得真是好笑啊。为了云苒的离开,他称病不朝了半个多月,放我独自一人面对那群老匹夫。那时他可有把天下苍生放在心上?
“云墨舞,你以为我死了,你的苒儿就会回来了吗?呵呵……即使你现在一剑杀了我,你的苒儿也永远不会回来了。”冷冷的笑着,我仿佛很随意的问了一声,“云墨舞,你想知道云苒为什么不肯回来吗?”
“为什么?”听了我的话云墨舞浑身一震,再次望向我的眼神中也透露出急切之情。
“云苒认为他要是回来了,就只能给你添麻烦,只能拖累你。所以他宁愿选择死去,那样或许就能让你成为湮国的王,就能完成你们一统天下的理想!”缓缓的将云苒在幽冥地府时对我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看着云墨舞因这番话而大惊失色,我心中仍觉不够,于是又再补上了一句:“云墨舞,逼死云苒的人其实是你啊!”
“你说谎!这不可能!”云墨舞大声的反驳,脸上尽是痛苦表情,“我是那么样的爱护着他……怎么可能会是我!”
“不是吗?!是谁对云苒说过希望他成为一代明君?是谁对云苒说过一定会与他一起统一天下的?——对,你确实是对云苒很好,已经好到了极致。为了替十三岁的云苒稳住他的皇位,为了帮他守住风雨飘摇的湮国,你可以说是什么都为他做了。在内,你辛苦的周旋于一干妄臣中虚委以应;在外,要承受来自其它强国给予湮国、给予你的羞辱!你以为这些他都不知道吗?不,你为他所付出的,为他牺牲的,一切的一切云苒全部都看在了眼里。云墨舞,你知道吗?云苒他爱你,很爱很爱!可也正是因为爱你,他才会那么的痛苦,才会那么的痛恨着自己的无能!”看着云墨舞那张越来越苍白无色的脸,我的唇边浮起一丝笑意,冰冷的心中闪过一抹快意。“所以,你才是那个真正逼死云苒的人,你用你们之间的爱逼死了他!”
——云墨舞,虽然很抱歉,但我就是莫名的讨厌你啊!所以,你越是痛苦,我就越是开心。
“哐铛”一声,云墨舞手中的宝剑掉在了地上。
看着眼前一脸悲怆痛苦万分的人儿,我上前一步走近了他,“云墨舞,你现在在想什么呢?恨死自己了吗?呵呵,可是你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不就连云苒最后的愿望你都不能帮他实现了吗,嗯?”
 
仿佛是听见了我的话,云墨舞抬起头茫然的看着我,“苒儿,对不起……对不起……”
“——啪!”,我狠狠的给了云墨舞一巴掌。云墨舞只是呆呆的看着我,没有半点反应。
“来人呐,传旨下去:三王爷旧病未愈送回王府好生休养,一个月内不许他踏出王府半步!”我冷冷的向传旨太监下了命令。
“是,陛下!”传旨太监领着两个宫女扶着已经明显失了心魂的云墨舞退出了天颐宫。
蹲下身捡起了云墨舞掉落在地上的天云剑,我拿在手上细细的看着。
“流云,出来吧!”轻轻的低唤了一声,很快的,一抹黑色身影就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你要问什么吗?”无须转身去看身后的流云,我知道听了我和云墨舞的对话,他一定会有问题要问我的。
“你说的是真的?”身后的人轻声问着。
“你问的是哪一句?”拿起天云剑对着光源望去,只见剑身周围泛着冷冷寒光——真是刺眼啊! 
“他……真的再也不可能回来了?”听得出来,流云的声音有些颤。
“呵呵,你是希望他能回来的吧。”背对着流云,我轻笑着收起了天云剑。“流云,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如同刚才的悄然出现,流云又悄然的离去了。
再次慵懒的躺回软榻上,我望着这个空无一人的偌大天颐宫,真是静啊!
——不过,我想我应该是喜欢静的。
轻轻的,我阖上了眼。
——晤,脸上还有点疼!
7
湮国的御书房内,我正与一帮“肱骨”之臣商议着国事。
“陛下,两个月前尹郡大旱,臣等以为应该打开国库以赈济灾民!”左丞相进言。
“那就打开国库赈灾吧。左丞相,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略微想了一会儿,我笑着做出了决定。哼,一群老狐狸,什么赈济灾民,怕到时国库里的钱粮全进了你们的口袋吧!
“陛下,半个月前堰江再次决堤,堰郡大片良田被淹,灾民过十万。臣等以为应速速拔款救灾!”这次上奏的是御史大人。
“是吗?那是要速速解决了,就从国库中拔款三十万两赈济堰江水灾。”我冷冷的看着这群人贪得无厌的丑恶面目。呵呵~~~~看来,光是一个尹郡大旱还喂不饱他们啊!
“陛下圣明!”众人齐齐伏首跪拜。“陛下圣明!”
就在我冷笑的接受着众人跪拜的时候,御书房外有侍卫来报:“启禀陛下,天云王府的人来报,说是三王爷绝食三天了。”
“死了吗?”我冷冷的问了一句。
“呃……没有!”侍卫被我的问话吓了一跳,怔了一会儿才回答。
“告诉天云王府的人,就说等他们王爷死了再来向我报丧吧!”我脸上灿烂的笑着,嘴里说出的话却是像冰一样冷漠绝情。
“陛下,虽然三王爷之前无意冒犯了天威,但怎么说他与陛下也是亲兄弟。如今三王爷重病在身,臣请陛下派一位太医前去王府诊察看看。”好一个阴险狡诈的左丞相,他的话粗听起来像是在帮云墨舞说话,但仔细一听就知道他是狠狠的踩了云墨舞一脚。什么“冒犯天威”,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这些话。这个罪名要是给坐实了,云墨舞那可就要难过了。
“丞相言之有理。先皇育有六子,连同陛下在内,成人的只有四人,皇室血脉实在单薄。臣等请陛下念在兄弟之情饶过三王爷的不敬之罪,只需略作薄惩即可。”由刘御史起头,众人也跟着附议。
“那就依丞相之言派太医前去天云王府吧。”冷眼看着这帮权臣的狼子野心,我在心里嘲讽的笑着。
——你们可要小心喽,狩猎的季节就快到了!
等到所有的人都退出了御书房,我松了一口气,与这帮老狐狸斗智可是很费精力的。本想着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却没想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你为什么不去看他?”
“我为什么要去看他?”这个流云,为什么总是这么神出鬼没的。
“这样下去,他会死的。”流云冷冷的陈述。
“呵呵,相信我,云墨舞绝对不会寻死的。”转过身,我笑着回答。
“……”流云对我的话非常怀疑,眼神里满是不解。
“因为我知道有一个人的故事与云墨舞很相似,他就没有去寻死。”重新坐回玉座上,我支着头望着一脸惊讶的流云,“流云,想不想听故事?”
 
“‘你是英雄就注定无泪无悔’,呵呵~~~居然还会有回音啊,效果真不错。”回首望着这偌大的天颐宫,我的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有种名为寂寞的感觉。
——寂寞吗?!没关系,精彩的游戏很快就要开始了。
三日后 湮国皇家狩猎场
我端正的坐于上位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依次在下位坐着的几位大臣,在我们的四周是皇家的仪仗队,五百禁军侍卫则分散的守在了林场周围。
“陛下,不知您今天请我们前来看的那匹宝马良驹在哪儿?”君臣间先是把酒言欢了一会儿后,左丞相才开口问。
“丞相不必心急,朕已经让人去牵了。”浅浅的泯了一口酒,我微笑着安抚道。
“臣等听闻陛下新猎到了一匹千里宝马,天下罕见。今天能够得以一见,实在是我等的荣幸。”又是刘御史。
我半眯着双眼,举起酒杯轻啜了一口。这个刘御史就这么惟左相马首是瞻吗?
冷笑着,我伸手向前一指:“各位大人,马已经牵来了。”
众臣齐齐回首往后一看,立刻响起一片哗然声。
“陛下,您说的宝马良驹就是……就是它?!”问话的刘御史一脸的惊愕。
“正是!诸位爱卿,你们觉得朕的这匹宝马如何?”我看似一脸骄傲的问。
紧接着,下面又是一阵哗然。
“陛下,臣等所看到的明明是一只温驯的麋鹿,而不是什么宝马良驹!”左丞相板着一副脸孔回话。
“陛下,我等看到的皆是一只麋鹿。不知是不是侍卫牵错了?”刘御史神色紧张,小心翼翼的问。
“错了?!朕怎么会有错!”看着众人不解的表情,我诡异的笑着,“你们再仔细看看,那儿明明就是一匹宝马。”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有几个还真的再次凑上前去仔细的打量,只有左丞相一脸若有所思的盯着我。
“你们不用再看了,在那里的确实是一只麋鹿!”沉默了片刻,左丞相对众人冷冷的开口。之后又上前几步一直来到了我的面前,左相阴沉冰冷的话语在我耳边响起,“臣下愚笨,不知主上此举用意为何,还望陛下能为我等指点一二。”
一口饮尽了杯中的甘醇佳酿,扬手将手中的酒樽丢了出去,我含笑站起身优雅的走下了玉座。
9
一步一步的走下了玉座,踏着红毯我从众人间穿过。大臣们的视线也跟随着我,一直落到了我与那只麋鹿的身上。
望着眼前的生物,我当然知道那是鹿,不是马。只是……
在唇边勾起了一抹笑意,我沉下声问:“你们真看清楚了?这是鹿,不是马吗?!”
“臣等看清楚了,这是鹿,不是马!”众位大臣齐声回答,听起来声势挺浩大的。
“是吗?”手掌抚上了那只乖顺的麋鹿,我一下一下轻轻的抚摸着,“这么说,它真的是鹿不是马了!”
“陛下,鹿就是鹿,不可能变成马!”左丞相看着我,声音宏如鸣钟铿锵有力。晤,想不到老丞相年纪虽大了,但底气还十足呀!
“是呀,鹿就是鹿,马就是马。”我淡淡的道。果然是老奸臣滑啊!左相,你是在威胁我吗?确实,云苒就像是一只温顺乖巧的麋鹿,怎么也不可能变成那种不驯的烈性宝马。
——但,我不是云苒!
慢慢的从云袖中拿出了那把随身带着的寒铁匕首,“锵”的一声抽出了收在鞘中的锋利刀刃,举手就往麋鹿的颈上刺了下去!
“陛下~~~~!”在场的几位大臣中有两个因为我这突然的举动而吓得跪倒在地,浑身颤抖着。
“既然这畜牲是鹿,不是马,我留它何用?”我冷笑着,眼神冰冷的扫向众人。既然你们一心要追随左相不能为我所用,那我留你们又有何用?!
我用力的抽出了匕首,鲜红温热的鹿血便随着我的动作喷涌而出,溅在我那一身明黄的龙袍上。舌尖轻轻舔去了沾在刃上的鹿血,一股腥涩的味道立刻扑面而来。
我的动作妖异而妩媚,看得众人心惊胆战,脸上也浮起了惶恐之色。
“流云,可以动手了!”我淡淡的下达了命令。
随着我命令的下达,立刻就有几个高手从皇家的仪仗队中冲了出来,撕去了罩在外面的衣服露出了他们一身的黑衣。黑衣人像疯了似的见人就砍,很快的便在这片林场中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
“来人呐,有刺客!”有人惊谎的叫着。
 
“呵呵,很好!”我忽然轻声的笑开了。
流云啊流云,如果你的拳头不是撰得那么紧的话,我还真要被你骗了过去。过分刻意的压抑自己的欲望,对身体可是不好哦~~~!
忽然“砰”的一声,天颐宫的大门再次被人给大力的推开了,打破了这一室的暧昧气氛。不用猜我也能知道,到了今天还敢这么大胆的闯入我天颐宫的,也只有那个三王爷云墨舞了。
不理会气急败坏的云墨舞,我低低的问流云,“一个月了?”
点点头,流云答道,“今天刚好一个月。” 
“是吗?”时间过得可真快!
我抬起头打量着一月不见的云墨舞,他还是一如往昔的清冷高贵,只是娇艳的脸宠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忧郁,一袭华美的月白长衫衬出了他的修长身材。
晤,他看起来好像比前阵子清瘦了些。
“三哥来了!”我对着云墨舞露出了一个单纯的笑容。
一声“三哥”让云墨舞愣在了当场,显然是没有想到我会突然的改变了对他的称呼。不过,当他的随行侍卫杨武对我跪拜行礼时,他也就立刻明白过来我叫他“三哥”的原因,因为云苒一直都是喊云墨舞三哥的。
“三哥身体可有好些?我看好像气色还不错哦!”我依旧一脸单纯的笑着,看着他因急匆匆的赶来而微微渗着薄汗,且略显绯红的脸颊调笑着。
“多谢陛下的关心。微臣这一个月来足不出户,身体已经调养得很好了!”云墨舞恭谨的回答。看着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的那个人,云墨舞不禁心生恼怒。自己被他软禁在天云王府整一个月,而他也就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搞出了这么大的一场事。
“不知三哥这么急着来找我,是有何要事?”我很清楚的知道云墨舞是为了皇家狩猎场的那场“遇刺”事件而来,却仍要明知故问。
“陛下,臣听说十日前,包括左相和刘御史在内的几位大人在围场遇害……我是专为此事而来的!”云墨舞的话里带了点责问的意思。
“是呀,几位大人精忠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矣。为了救我于危难,不顾自身安危而英勇献身,其情可嘉,其忠可表!”我做出了一副哀凄、婉惜的样子道,“我已经分别下旨追封了几位大人,并且决定要把我对几位大人的感激之情,泽被于他们的后代,给予他们享不尽的荣华和富贵。” 
“你……”听了我的话,云墨舞的情绪十分激动,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云墨舞强压下了心中的愤怒情绪,尽量以平缓的口吻请求道,“陛下,可否先摒退众人,臣有话要单独对陛下说。”
“当然可以。”我毫不犹豫的答应道下来,“只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先和三哥说一件事。”
“什么事?”云墨舞定定的看着我,等着我的下文。
“三哥知不知道苒儿那一天为什么会掉入御花园的池中?”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玉如意,我轻声的问云墨舞。
云墨舞不解的看着我。“不是失足吗?当时周围没有任何人在,侍卫们也没有发现有刺客袭击的迹象。”
“如果只是一时失足的话,即使苒儿不会水性但也可以大声求救吧。三哥又可知苒儿为什么不出声求救,反而一心求死?”我抬起头,晶亮的眸子抓住云墨舞不放。渐渐的,他的脸色由之前的绯红转为了苍白,大概是又想起了上一次,在这天颐宫内我对他说过的话吧……
“是因为他!”我的视线突然的落在了云墨舞身后的侍卫杨武身上,而杨武则是一脸震惊的抬头望着我。
“杨武?!”云墨舞猛然转身,厉声责问起杨武,“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爷!”杨武对着云墨舞跪了下来,“属下所做的都是为了王爷!”
“为了我?”云墨舞痛苦的看着这个从小就跟在了自己身边,保护自己的人。
“是的,王爷。”杨武指着云苒痛诉着,“这个人明明是那么的软弱无能,而王爷您则是德才兼备,仁心仁治。先帝不立王爷而立他为王,根本就是个错误!他的存在只会妨碍王爷一展抱负,只会拖累您。那天在御花园里,我只不过是对他说了这样的一番话,他就一心寻死了。像他这么软弱的人不如死了的好,那样王爷就不用再缚手缚脚、忍辱吞声的,完全可以一展自己的抱负了!”
“你……”云墨舞一巴掌狠狠的把杨武掴倒在地。
 
“三哥,你说这个人该怎么处置?”我适时的插入。拿过云墨舞上一次留在天颐宫的天云剑,伸手递到云墨舞面前,“他是你府里的人,不如就由三哥用这把天云剑了断他吧!”
“锵”的一声,明晃晃的利剑被云墨舞拔了出来,直直的刺向了杨武。随着鲜血的四溅,杨武的右臂被砍断,掉落在地。
“就这么算了?”我冷冷的看着云墨舞。是这个人将云苒推入了冰冷的池中,是他说出的恶毒言语害死了云苒。而你,云墨舞,口口声声的说你爱着苒儿,怎么,这就是你的爱吗?!
“陛下,杨武自幼就跟随在我的身边保护我。是我对他管教不严,才会让他犯下了如此大罪。臣愿代他受罚,请陛下饶他一命!”为了替杨武求情,云墨舞第一次向我跪了下来。
“王爷——!”看着跪在我脚边的云墨舞,杨武痛哭起来,“杨武不值得王爷为我如此……”
“既然三哥都这么说了,那么……就将杨武逐出京,永世不得再踏入京城一步!”我冷冷的宣布,让侍卫将断了右臂的杨武拖出宫去。
11
冷眼的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云墨舞,他即使是匍匐于人前却仍不失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贵,与我对视的眼眸中清楚明白的写下了他的坚持。我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心中仿佛有一把无名的火焰在燃烧着。
——自己这是怎么了?我的心在不断的疑惑着,那双藏在宽大衣袖中的手却撰得更紧了!
——对了,这种情绪是生气,是愤怒,是不满……还有忿恨!
“云墨舞,你真的要代杨武接受我的惩罚?”冰一样冷冷的声音出自于我的口中,流云不知在何时已经悄然隐去了。
“是的!归根究底杨武是为了我才会去伤害苒儿的。就像你说的,逼死苒儿的人是我,害他不愿意回来的人也是我!”云墨舞的脸色渐渐的又转为了苍白,脸上的表情从哀伤转为悲怆,由悲怆再到痛彻心扉的追悔,“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所以该受罚的人也应是我才对!”
“云墨舞,别忘了你今天说过的这番话。”我笑了,冷冷的笑了。“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就一起完成云苒最后的心愿吧!”虽然云苒真正的心愿并不是这个!
云墨舞抬头看着我,透过他那双清澈的眼眸,我清楚的看进了他的心里。心已死,活着只是为那人最后的愿望吗?
——痛~!长长的指甲深深的刺进了手心的肉里,痛~~!
——这是怎么了?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并且成功的再一次让云墨舞痛苦万分。可是为什么,我仍旧扑不灭心头的那把烈火?笑吧,大声的笑吧,应该高兴才对,游戏已经越来越精彩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终于能够松开自己那双撰得死紧的手,“云墨舞,你起来吧。”
站起身来,云墨舞突然问了一个我从没仔细想过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帮助苒儿?”
“……”我沉默了一会儿。为什么?!
“我以为以你的性格,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些所谓的承诺,你并不是一个喜欢守承诺的人。”云墨舞毫不避讳的说出了他心里的想法。
“云墨舞,你把我看得很透彻嘛!”我灿烂的笑着,“我并不是想要完成云苒的愿望,而是觉得太无趣了,所以想玩一个刺激的游戏,一个争霸天下的游戏!”
我的话让云墨舞惊讶不已,“所以你就杀了左相和刘御史他们?” 
“不是,左相他们是为了救我而遇刺身亡的!”我仍旧未改口。
“你以为满朝文武有人会信吗?!”云墨舞有些气结,口气不是很好。
“我并不需要他们相信,左相这帮人早就该死了。我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是要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也是为了堵住史官的笔而已。”是的,那些人不相信才好。
“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左相他们的势力很大,各州各郡都有他们的人,这里面盘根错节,隐藏得很深。你这么做……你……”云墨舞已经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左相他们早在云苒即位前就已经开始暗中布置这些了。不过我没有那么大的耐心像你一样去一点一点的查清楚,然后再一点一点的去消除。已经五年了,左相的势力仍在壮大。云墨舞,你太心慈手软了!”我不急不徐的说。
“可是你这么做,只会让湮国就此大乱。不出几天,各地就会有叛军纷纷出现!你就让那些无辜的百姓陷于水火之中吗?”云墨舞这不是在吓唬人,他确实收到了手下的消息,左相暗中安插在各州郡的人马都已经蠢蠢欲动了。
“总是要有人牺牲的。”我淡淡一笑,明明白白的告诉云墨舞,“如果你想要湮国一统天下,那么要牺牲的还不止是这些而已!”
“如果各地的叛军打进京师来的话你要怎么办?”云墨舞问出了他最担心的问题。“那时,你还谈什么一统天下?!”
“不会的。相信我,用不了一个月,叛乱很快就会被平复!”我诡异的笑着,“因为我已经下诏让各地藩王领军平叛,一路挥师进京勤王救驾。”
“……”云墨舞身形突然一颤,像是站不住了似的,他不敢相信的看着我,“你说什么?你下诏……下诏了?!”
“是的,三日前我就已经下诏让各地藩王领军平叛,一路挥师进京勤王救驾了。”满意的看着云墨舞震惊的表情,他最担心害怕的事情发生了。而这一切,是我亲手促成的。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云墨舞开始愤怒了,一把抓过我怒道,“你这是在引狼入室!”
“你在担心害怕什么呢?”我明知故问,“涵王吗?”
“你知道?!”云墨舞终于从震惊中明白过来,“既然你什么都清楚,为什么还要招他回京?!”
“因为我要拿回兵权!一个手中没有兵权的君主,如何去谈一统天下?!”是的,五年来湮国的兵权一直旁落,主要被掌握在了两个人的手中。一个是功勋卓著的宋允将军,一个就是这个涵王,云墨舞和云苒的小皇叔云休。宋允倚仗军权踞功自傲,不肯听从少年君主的指挥,而这个云休则……
“……”这回轮到云墨舞沉默了。兵权也是他一直想要拿回,却又无法夺回来的。
“云墨舞,我这是‘先宰狼,后困虎’。你等着吧,我一定会拿到的!”而那个时候,就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你一定要配合我……”
“你真的能做到?”云墨舞从沉默中醒来,郑重的问着我。
点点头,我笑得很是自信。“相信我!”
——云墨舞,让我们一起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吧。我很好奇你能为云苒牺牲到何种程度!
 
12
看着天颐宫的大门在眼前合上,我冷冷的吩咐道,“流云,等到杨武一离开京城就除掉他。不要留下任何痕迹,也不要让云墨舞知道。”
“为什么?你已经答应了他。”因我的召唤而再次出现的流云不解的问。
“那又如何?我不能留着一个想要我死的人。而且,刚才我有说过不杀他吗?以他对云墨舞的那份心,活着迟早有一天会来破坏我的计划。”我狡猾的辩解。
“可是他已经断了一臂,不可能再有什么作为。”皱着眉,流云不赞同的看着我。
“够了!流云,杨武是害死云苒的凶手,难道你也要包庇他吗?”我忽然有些恼怒,“你就不想替云苒抱仇吗?如果没有他,云苒不会落水,如果他不说那些话,云苒还会活着……”
果然,我的话让流云脸上的表情一变,他被我说动了。
“流云,去吧,杀了他,为云苒报仇!”我再一次的下达命令。
“是!”这一次,流云什么也没再说。
“很好!”转身留下流云独自向内殿走去,我太累了,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会儿。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我停在半路向身后的流云吩咐道,“流云,多派些人手来天颐宫吧。这段时间大概会挺乱的,我可不想每天每天的睡不好觉。”
“……”身后的流云一阵沉默,半晌终于有了回应,“我会留在这儿。”
“你要留在天颐宫?!”我的心中闪过一丝惊愕。他应该是不喜欢留在这个地方的吧?
“是的。不过,只是留在这儿!”流云的声音有些微愠,大概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随你的便。”什么也没再多想,我只是淡淡的丢下这句话。
果然没出三天,各州郡陆续的出现了叛军,都是打着“除暴君,匡社稷”的旗号。
“陛下,各地的叛军正向京城打来,朝庭的军队无法抵挡。以这个速度来估算的话,不出半个月叛军就要打到京城了,陛下要早做决断啊!”上奏的是刚被我恢复官职的右丞相兰诺。
“是吗?这么快啊!”我漫不经心的说道,“三哥的消息果然很准。”
“陛下像是成竹在胸,不知是否已有了良策?”云墨舞黑着一张脸看着我。
“良策?没有!我不会打仗,对军事不在行。”摇了摇头,我一副事不关己似的轻松回答。
“……”云墨舞撰紧了拳头,胸膛巨烈的起伏。看样子他正在努力的忍下冲动,好让他自己不会冲上来给我两拳。
“臣以为,陛下应该早日下旨派朝庭的军队前去镇压。”兰诺提出了一个众人皆知,但又不可行的方法。
唉~!如果我能派得出军队的话,还会让这些叛军的气焰如此嚣张吗?就在三日前,当我在早朝上提出要宋允出兵镇压叛军时,他却以自己身系京师安危,不可轻易派出兵为由拒绝了我!
——这个湮王,当得可真窝囊!算了,反正我也没指望过宋允会出兵。
“各地藩王那边的情况如何?我的旨意应该已经到了他们的封地了吧!”我问起了几位藩王的出兵情况。
“到是应该都到了,只不过……”兰诺言词间有些支支吾吾的。
“有什么事,兰丞相直言就是了。”看着兰诺言语间的犹豫神色,我大概也能猜出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只是各藩王封地的兵马确实已经开始整顿,但仍尚无半点出兵的征兆。”兰诺将自己所得到的消息尽数告知。
“是吗?”我冷冷的笑着。都不肯出兵,各自观望吗?“涵王那边的情况也是如此?”
“不是,涵王倒是一拿到圣旨就即刻出兵了。不过,臣担心涵王……”兰诺后面要说的话被我一个手势给拦截住。
“我明白的,丞相不必太过于担心。”我一边安抚着老丞相,一边对云墨舞道,“三哥,我看我们还是尽早做好准备,迎接王叔的到来吧!”
“那叛军的事,陛下要如何决断?”云墨舞仍旧不肯放过这个问题,“难道陛下只等着涵王来救驾?万一叛军先到京城……”
“三哥何必担心,我相信各位藩王只是需要多些时日整顿军备而已,很快的他们就会挥师救驾的!”我含笑着,不动声色的回了云墨舞。
云墨舞仍旧一脸怀疑,但碍于身份又不能再追问什么,只好作罢。
“对了,迎接各位藩王的事情,就交给三哥去办吧!”交代完云墨舞,我又转而吩咐兰诺,“兰丞相你就尽快的替朕拟定一下叛乱后该如何整治各州郡的吏治,写份折子给朕看看。”
 
“我以为你没有什么是不能做到的。”流云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他的这句话让我大吃一惊。 
“想不到你对我的评价居然这么高。”微愕的看着流云,我忽然呵呵的笑了起来,“我会尽量不让你失望的。所以,先把云休的胃口吊起来吧。让云墨舞天天的陪着他,让他看得到,摸得到,但却吃不着。等到他心痒难耐了,我们再去与他谈条件。只要他肯答应,我们就为他献上可口的祭品。” 
“如果他不同意呢?”流云假设了另一种情况。 
“……那将会是我最不愿看到的。”沉声低吟着,我打心里不喜欢看到这个结果,因为那会很麻烦。“如果他不同意的话,那我只好把他,以及他带来的七万大军一起埋骨京郊了。”淡淡的口吻,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一样平常。 
这一次流云没有说话,他既不问我有没有这个能力,也不问我将会怎么去做,只是以冰冷的眼神盯着我,或许他真的以为我是没有什么不能做到的了! 
“流云,你觉得我很冷酷,很无情吧,一个残忍、嗜血的人?”看着流云的眼睛,从他的眼里我读到了肯定的回答。 
将折子丢在了一旁,我起身走近了湖边,远远的望着湖对岸的梅林,“白色的雪,红色的血,红白相间掺杂在一起,铺天盖地的染遍了京郊的大地,那幅壮阔瑰丽的画面一定会比眼前的白雪红梅更美吧!” 
“或许很美,但我不希望看到。”久久之后,一句话从身后传来。 
“我尽量……” 
秋水湖畔,两个白衣男子临水而立,一个俊雅非凡,一个惊艳绝伦。不远处的,还有一群锦衣侍卫跟在他们的身后。 
“舞儿,这秋水湖的风光还是如六年前的一样美啊!”望着眼前的碧波清湖,峻秀的青峦远山,涵王云休感慨道。 
而一旁陪同的云墨舞则是一味的看风景, 什么话也不说。 
“舞儿,陪了我这么多天,你还是这么的沉默,话也少,真的很伤我的心。”云休侧过身看着身旁的云墨舞。几天来,自己天天都能见到这张清冷绝艳的容颜,但却仍觉看不够似的。 
淡淡的瞥了一眼云休,云墨舞还是不说话。 
自从接下了那道圣旨以来,云墨舞就一直在心中揣测着那个人的心思。想起那人在天颐宫对自己说的话,他到底会怎么做?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根据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来看,那个人的想法一定会很不同寻常吧!或许,就连自己也已经被他算计进去了…… 
“舞儿,你又在想他了?!”云休语含微愠,一把拉过了云墨舞。 
“谁?”皱眉,云墨舞甩手挣脱了云休的桎梏。 
“还有谁?当然是湮国的陛下,我的侄儿,你的六弟云苒!”云休当然不会让云墨舞装糊涂。 
“没有!”苒儿已经不在了。 
“舞儿,你的心思别人不清楚,我会看不明白吗!”云休咄咄逼人的抓住云墨舞不放,“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有保护着他,宠爱着他,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你为了保护他,甚至将太子的位置也让给了他。不但如此,你害怕我会因为你而伤害他,又设计让先王将我逐出了京城。如果不是这次他下旨召诸王回京护驾,我大概永远不可能回来,也不能再见到你!” 
“请王叔谨言慎行,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云墨舞有些恼了。当年的事情应该没有人知道的,却没想到涵王居然会这么的清楚。 
“你恼了?”云休忽然笑了起了,“你还是这么的护着他。可是,即使你这么的爱他护他,他却只是把你当做了手中的棋子吧!” 
“苒儿与我一向兄弟情深,绝不是王叔所说的那般!”云墨舞厉声反驳。 
“是吗?那他为何会下了那样的一道圣旨?”云休嘲讽的看着云墨舞,“他应该已经把我查得很清楚了吧,特别是对于我对你的……” 
“住口!”云墨舞大声的喝止云休,“你不要胡说!” 
“怎么,你还没看出来吗?那个你百般爱护千般宠爱的苒儿是想利用你来诱惑我啊!虽然我还不清楚他的目的是什么,但这一点你怎么会看不出来?或者说,是你根本不想看出来?”云休一把捉住了云墨舞的手,不死心的往下说道。 
“苒儿不会的!”是的,苒儿绝不会这么做!会这么做的只有那个人,那个狠绝无情的人! 
 
“舞儿,你要看清楚,到底谁才是真心对你好……”不顾云墨舞的挣扎,云休紧紧的抓着他的手不放。 
忽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云墨舞居然一把推开了云休,“王叔,侄儿突感不适,先行告退了。”说完,头也不回的疾步离去。 
“舞儿……”云休刚要去追,却被有事前来的属下拦住了脚步,只能看着云墨舞的身影越跑越远。 
16
——砰!
我转身看向天颐宫的大门,微微苦恼的皱起了眉头。可怜的门啊,不知还能经得起几下这样的撞击呢!
“三哥,我是不是把这扇门拆了比较好呢?也免得你每次来都要费上力气撞开它。”看着挟杂着怒气进来的云墨舞,我戏谑的开口。“三哥此刻应该是在陪同王叔游湖吧,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呢?”
云墨舞没有回话,只是冷眼看着一旁侍候的宫女、太监。是想要和我单独谈话吗?微微一笑,我会意的遣退了所有宫人。
当天颐宫的门在背后合上时,云墨舞开口了。“你下旨要我陪同涵王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所以才来我这儿的兴师问罪吗?”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以反问肯定了他的猜测。
“你果真是要我去……去做那等下贱之事?!”云墨舞听了我的话被气得脸色发白,“你死心吧,我绝不可能去的!”
“这就难办了!”我一脸故作为难的样子,“这美人计中的美人,若是不合涵王的心意,怕是不灵的吧?”
“你的阴谋手段那么多,为什么偏要用我去……你是在报复我吗?!”云墨舞不能理解了,面前这人的手段一向是又快又狠又绝的,这次实在不像他的作风!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报复自己之前对他的态度,那狠狠的一巴掌,那冰冷的指向他的一剑……
“我是不想涵王死啊,他对我们还很有用处!”面对云墨舞的指控,我从容的微笑着回答,“湮国的军神就这么死了,不是太可惜了吗?那样只会便宜了别国而已,最好是能够让他为我所用,这对我们一统天下的大业会有很大助力的!”要想得到一个像云休那样能够用兵如神,能为湮国攻城掠地的将领,实在是可遇而不可求啊!这也是我没有像以往一样使用强硬的手段除去祸患的原因,他的价值实在是让我舍不得……
“你这是在养虎为患!他不是那么好控制的人!”云墨舞冷冷的告诉我。
“这个我当然知道。不过,还是不能让他死啊!”我幽幽的说道,“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后面这句有点像是在自言自语了。
“什么意思?”虽然我的声音已经是很小了,但云墨舞还是没有漏听这一句。
淡淡的笑了笑,我对这个问题不作回应。
“三哥,你不是一向仁慈,爱护百姓的吗?如果要我用强硬手段的话,我怕……到时会死伤无数哦!”一口一个‘三哥’,我嘲讽般的看着云墨舞,“这样也可以吗?”
云墨舞没有回话,只是以冰冷恨恨的眼神瞪着我。
“也罢,既然三哥真的那么不愿意,那就算了!”故意长叹了一声,我对着云墨舞露出一个狡猾的笑,“看来只好我亲自来了,只是不知效果会如何。你说涵王是会一气之下杀了‘我’这个情敌呢,还是会把这个昔日情敌压在身下?想一想,或许后者会更解气吧!”
“你……”云墨舞不敢置信的看着我,“你要做什么?我不许你用苒儿的身体做那种下贱的事情!”
“三哥,你这也不肯,那也不准,但事情总要有人去做啊!”看着紧张万分的云墨舞,我沉声冷冷的说道。
“我不相信你会那么做……”云墨舞看着眼前的这个看来熟悉其实陌生的人,不相信他会真像他自己的说去做那种自甘下贱的事情。
“谁知道呢!”轻轻的回了一句,我留下了原地的云墨舞,嫣然一笑后转身离去。“三哥,你可以再好好的考虑看看……”
进入内殿时,我在转角处看到了隐在一旁的流云。他以一种不耻的眼神看着我,“你不能那么做!”
嘴角扯出了一个轻浮的笑,我视若无睹的从他身边经过。
迷茫中,四周一片漆黑,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云里?雾里?忽然一道刺眼的光芒射了下来,我立刻闭上了被刺痛的双眼。许久,一阵熙熙攘攘的吵闹声惊醒了我。再睁开眼时,我发现在自己正站在大厦楼顶天台的玻璃房外。
 
——天台?!我微微的惊愕。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侧过身来,透过被擦得明亮光洁的玻璃,我的眼前映出了一张分外熟悉的脸孔。是呀,怎么可能不熟悉呢?曾经每天一醒来,从镜子中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张脸。一张完美无瑕到让人怀疑是否真实存在的美丽脸孔,那种美丽不该是人类应该拥有的!所以,那也是一张罪恶的脸孔……
“你又一次成功了!”一个激动而愤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记得这个声音的主人,曾经也是那么的熟悉,是惟!“哈哈哈,我永远只能是你的手下败将,被利用,被打败!”
我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回过身来冷冷的看着惟。我大概是明白自己在哪了,这是梦境,一个关于自己前生的梦境!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嗯?对于你的手下败将,你以前是怎么做的?”惟一脸的愤慨,“让他们破产,然后身败名裂?或是给他们安排一个罪名,让他们锒铛入狱?你说啊,你会怎么处置我?一个被你利用完后一脚踢开,然后又出卖了你的人!”
“你走吧。”我唯一能说的就是这个。
“怎么,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心虚了?哈哈哈~~~”此刻的惟怒极反笑,“怎么会呢?!你根本就是没有心,没有感情,冷血!”
别过头,我转身从惟身边走开。
“站住!”惟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力道很大,拽得手腕生疼,“你别想逃走!为什么要放过我?”
“还你的。”非要一个理由的话,就是这个吧。自己之前利用了他,然后他也出卖了我一次,两清。
“还?!你拿什么还!”惟蓦的把我拉近了他身边,“我把你当知己,当好友,你回报我的呢?却是背叛,是利用!你拿什么还我?”
“就是对自己有价值的才会是朋友,不是吗?”我奇怪的反问道,因为有人是这么教我的。
“你……真是荒谬,荒廖!”惟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我,“你是真聪明还是假糊涂?简直胡说八道,自以为是的想法,变态,变态!”
我簇起眉头,冷冷的甩开了惟抓住我的手。“随便你怎么想。”
不想再纠缠下去,我打算离开天台。脚才迈出了两步,就听到后面急促的脚步声。微微的侧身闪开,看着向我扑过来的惟与我擦肩而过,我心中忽然一惊!后面再一米左右就是天台的边缘了。
——惟会摔下去的!
不知为什么,我来不及想太多,手反射性的用力抓住惟,然后猛的一拉。一阵天旋地转后,我的身体开始急速的向下坠落。
抬头望向离我越来越远的天台,我看到了惟错愕、震惊、不敢相信的表情。还有……
——老师,为什么要用那种悲的眼神看着我?
看着天台边缘突然扑出来的一个纤细身影,我一眼便认出了那个身影是谁。
老师,我不是父亲,你为什么要那么的悲伤?父亲是自私的,他以我来做为挽留住你生命的枷锁,却不管你会不会活得有如行尸走肉般。不要再被这个枷锁锁住了,老师,请你解脱吧。不管你是要去追随父亲,还是重新开始生活……
什么也不想的闭上双眼,我感觉着风声从自己耳边刮过。
泪,滑落!
“主上,主上!”流云急切的声音在耳边渐渐清晰。我睁开了眼,只见流云就站在床边,正忧心仲仲的看着我。
感觉到眼睛涩涩的,我轻轻抚上了自己的脸颊,湿湿的——原来是眼泪啊!
“流云,你眼中看到的是谁?”我深色复杂的看着流云,不假思索的问出口,“你担心的又是谁?”
愕然的看着我,流云身形猛然一震。
看着窗外那依然浓重的夜色,我不等他回答便开口吩咐,“没事了,流云。你去准备一下,时辰差不多了。我也该去见见王叔了!” 
“……是!”流云回答得略有迟疑。我想,大概是刚才的问题吓到了他吧。 
17 
门被突然的推开,凛冽寒风夹杂着鹅毛飞雪吹了进来,房中的温度一下子就降了好几度。 
“王爷!”见到来人,一直等候在房里的三人立刻起身相迎。 
“都坐吧。”涵王云休披了一件紫色绣着金边的袍子阔步进门,轻轻的向几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太拘谨了。 
“王爷,我们已经进京好几天了,“逆天”计划是不是应该早做定夺?”最先开口的是左将军潜阳。他是涵王军中的一员猛将,在战场上屡立汗马战功,是云休的心腹部下之一。 
 
云休沉默的坐在上位上,不知在想什么。 
“王爷,此事应早做打算,我们也好做好万全准备。不论王爷做如何决断,属下都一心追随!”中军副将刘享代表众人向云休表达了他们的忠诚之心和决心。 
“我等愿誓死追随王爷!”潜阳、刘享和右将军李平突然一齐的抱拳跪于堂前,朗声道:“愿助王爷早成大业,鞠躬尽粹,死而后已!” 
“潜阳,你们的忠心本王明白,都先起来吧。”涵王云休终于开口,看着眼前三个忠心耿耿的部下颇感安慰。 
“叩、叩!”,伴着敲门声响起,有侍卫在门外禀报,“王爷,陛下驾到!” 
“王爷?”潜阳等人皆是一惊,纷纷望向同样吃了一惊的云休。 
“陛下身边带了多少名侍卫?”云休向门外的人问道。 
“回王爷,只有陛下一人!”侍卫隔着门回道。 
“王爷,这是个机会!”听了侍卫的回话,李平向云休进言道,“既然他只身前来,我们……” 
云休大手一挥,止住了李平接下来的话,“不用多说了,一切静观其变。你们就在此等着,我去厅中接驾!” 
当云休来厅中的时候,云苒早已经端坐在那儿,喝着下人奉上的香茗了。纤细柔弱的身躯被紧紧的裹在了一件雪白的狐裘披风里,裘衣上的几处还积着几簇雪花。 
“陛下深夜来访,臣有失远迎,还请陛下恕罪。”云休一进入厅中,便立刻行了君臣之礼。 
“王叔免礼!”我微笑着站起身迎上前,“是我冒昧的前来,怎能怪王叔。” 
“不知陛下深夜前来,是否有重要之事?”云休在旁边的位子刚一坐下,便立刻问道。 
“倒也没什么大事。”我淡淡的一笑道,“只不过自王叔回京后,我却一直因忙于政务而抽不开身,无法陪伴王叔左右以叙天伦,实在令侄儿惭愧。故今夜特意前来,想与王叔一叙。” 
“陛下身系我大湮国兴亡,怎好因我而让陛下荒殆正事。”云休微笑着,答得很是得体。 
“呵呵,不知王叔这几日玩得可尽兴?”我一脸关切的问道。 
“多谢陛下的美意,有舞儿这几日在一旁尽心陪伴,很是尽兴。”这句话云休说得很是暧昧。 
“那就好。”对于云休有意的挑衅,我仍只回以微笑。拿起了手边的香茗,我又品了一口,“不错,好茶!” 
两人间一阵沉默,于是各自认真的品起了茶来。 
“王叔……”一杯一杯再一杯,这都已经是第三盏茶了,我实在是喝不下去,只好先开口。 
“陛下有话请直说。”仿佛早料到我不只是单纯来叙旧那么简单,云休以了然的眼神看着我。 
“不瞒王叔,我此次前来,是希望王叔能助我收回兵权!”我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听了我的话,云休只是不动声色的望着我。半晌,长笑一声道:“陛下,您怕是找错人了吧!虽然你我为叔侄,但天家无父子,收回兵权对我来说只是有害而无利。我为何要帮您呢?” 
“不!对于王叔来说,恰恰相反。”我微笑着,不慌不忙的道。“朕真正想要的是宋允手中的兵权,他乃外姓之臣却踞功自傲,仗着自己手中的兵权藐视王权。王叔,你我同是云氏子孙,拥有大湮最高贵的血统,怎可放任此人如此的肆意妄为下去!至于诸位藩王手中的藩兵……人一旦掌握在手里的东西多了,想法也会跟着多了,心就无法安定下来。那样的话,对我湮国的千秋社稷也不是件好事。” 
“陛下此言虽不错,但我的好处又在哪?”云休看着面前这个侄儿的眼神变了,变得更加的深邃、复杂和……警惕。 
没错,是警惕!云休没有想到,才六年不见,当初那个像白兔一样纯粹的侄儿,到如今居然也有了这般深沉的想法。 
“王叔的军队都是您自己一手带起来的。经历过无数次的沙场征战,王叔用鲜血和赫赫战功铸就了您在军中的无上威信,可以说那七万军队是王叔您的子弟兵,即使以后兵符在我手上,恐怕我也难以调动。王叔又有何惧?人说上阵父子兵,侄儿需要王叔的地方还很多!只要王叔肯帮侄儿,我和三哥都会万分感激的!”说到这,我特意在最后一句加重了语气。 
“呵呵……这就是你让舞儿来陪我的目的?想以他来诱我?”云休冷冷的笑了,“陛下的美人计想得可真好啊!” 
 
“是的!王叔,你不想把我湮国的版图无限扩大,将其余五国一齐纳入?你就不想我们云氏子孙凌驾这天下,执掌万里江山,直至千秋万代?”突然的停顿之後,我说出了一句让云休惊愕,让自己陷入困境的话,“我知道王叔你要的是君临天下。只是,你真的只满足於区区弹丸之国?”是的,我知道,云休他绝不可能会就此满足。他是个野心家! 
云休先是怔了怔,之後又大笑,他以赞赏的眼神看著我,“云苒,你真的很大胆。这种话说出来,你知道你会把自己置於什麽样的境地吗?” 
“我当然知道。不过,如果我今晚回不去的话,明日一早就会有继位的诏书下到天云王府。那样的话,王叔恐怕就永远也得不到他了。”我狡猾的笑著,回身弯腰拾起了散落一地的衣物。“王叔,我知道你虽爱美人,但却更爱江山。只是,为何不试著江山、美人两不误呢?” 
“我是很想,只是陛下你应该不会轻易答应吧!”云休不再回避,默认了他的野心。 
“与我合作吧!等拿下这天下,我们再一分胜负。”看著云休惊讶的神情,我好像总是语出惊人呢!“王叔是湮国的军神,三哥就做良相好了!” 
“那你呢?明君吗?”云休淡淡的笑问,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看著我。 
“明君?”自嘲般的,我轻轻的摇了摇头,“明君需要的是仁德、明治,我有哪一点像呢!我有的,只是野心、霸气和阴谋!”能够做到仁德、明治,确实是明君的标准。但现在的湮国需要的不是明君,而是一位能够雄霸天下的霸主! 
“开国之君?” 
“是的!”我不需要什麽王权,也并不想要长久的皇位,我只是想要享受这争霸的快感。 
“我为什麽要答应呢?”云休不置可否的问道。 
“不为什麽。”我轻轻的说道,“只是,我说过了,我会不择手段达到目的的。” 
展开丝质的白色长衫,我开始穿戴起来,伸手撩出被罩在衣中的一头长发,随手扬至身後。抬起头,我笑意盈盈的看著云休。 
而他,则陷入了沈思中。 
“王叔,要不要赌一赌呢?”留下这样一句话,我看了一眼犹自思索著的云休後,翩然离去。 
——云休,三日後甘霖宫的国宴,我等著你的回应! 
“驾,驾!”身下是一匹彪悍的雪白宝马,我策马扬鞭在京城夜半无人的街道上狂奔著。 
“咻”、“咻”、“咻”三声,感觉有什麽破空向我而来,我迅速的抽出了身上的匕首。 
“叮”、“铛”,我凭著感觉低下身,躲过了一箭,然後右手挥动匕首挡开了一箭,那剩下的最後一箭则是落了空。 
像是不甘心似的,羽箭破空声再次接二连三的传来,我不由得焦急起来。 
——流云!我在心底呼唤著这个名字。 
忽然空中掠过一道黑影,以分外伶俐的身手截住了向我射来的三枝羽箭,然後转手一扬,三枝羽箭又以雷霆之势射向了暗中的敌人。 
“噗”、“噗”、“噗”,接连三声羽箭刺入肉中的声音,想必那暗中的敌人都已毙命了! 
我死命的勒住缰绳,停下了受惊的马。看著那个站在不远处已经与夜色溶为了一体的黑色身影,我开口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湮国的王。” 
“你眼中看到的是谁?” 
“是你。” 
“你不後悔留下来?” 
人影没有回答,只是渐渐的从黑暗中走出来,慢慢的向我而来。 
我满意的笑了。 
“流云,上马!”我向那个在今夜曾经离开过一次,最後却又转回来的人伸出了手。 
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流云借力顺势飞身上得马背,从後面揽过了我,接过了我手里的缰绳。 
“驾!”,两人一骑如箭般冲了出去,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 
“流云,我已经给过你两次机会离开了,是你选择留下来的。不管如何,从今往後,你要完完全全的服从我!明白吗?” 
“是!” 
19
两人一骑在雪白苍茫的天地间,在那漫天风雪中疾驰、狂奔着。我被流云拥在身前,只觉得自己浑身躁热不安,心情浮动,头脑渐渐有些昏沉,有种无力感。 
——热,好热! 
被心火烧得受不了了,我下意识的去寻找着一丝冰凉,那是来自流云肌肤的触感。猛的回身,我反手紧紧的抱住了流云,拉着他一起从马上倒了下去。 
 
“你……”两人一起从急速奔跑中的马背上坠落下来。流云来不及惊呼,他本能的施展出轻功接住了我。我不等他从这一连串的怪异举动中反应过来,趁流云立足未稳之机重重的把他压制着在了粗壮的树干上。面对着他邪魅俊逸的美丽脸宠,我重重的吻了下去。 
“唔,你……”看着我不可思议的举动,流云在瞬间瞪大了双眼。我不去理会他的惊愕,只是专心的在他的唇上啃咬着、蹂躏着那柔软的温润。 
“你做什么?!”流云猛的一把推开我,他终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了。不顾流云此刻的愤怒,我再次欺身上前,粗暴的抓住他。流云挣扎了起来,一面避开我粗暴的袭击,一面还要顾虑着不伤到我。 
“你,你到底怎么了?”与我的搏斗让流云费了些力气,他问话的时候有些喘气。 
“我要你,现在!”我说。身体里的仿佛有火正在烧,我几乎要被这火焰烧得失去理智。 
流云立时一怔,连刚才的挣扎都忘了,我趁机毫不客气的再次上前压住他,如火的唇再次吻上他的,发烫的双手也伸进了他的衣内,感受着他冰凉如水的肌肤。 
——好舒服!我在心中低低的叹着!更多,还要更多!!! 
不需要流云的回应,我继续啃咬着他的唇瓣,一点一点的咬住,细细品味着。在他衣内到处游移的双手,也一起享受着他那冰凉柔软肌肤的美妙触感。我忍不住想要更近的贴近他…… 
我沉醉于流云身体的美妙触感中,突然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我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和流云换了个位置。 
我怒目瞪向流云! 
“我绝对要在上面!”倔强的语气,我异常坚持。前世仅有的两次在下面的经验让我并不愉快,我猜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很凶狠吧! 
流云看着我,眼神已由原来的疑惑转为惊讶,直到最后屈服于我的奇异固执,才慢慢的放开了他那钳制住我的手臂。 
满意的看着流云的软化和屈服,我奖赏般的倾身向前轻柔的吻住了他的唇,我们唇齿相依,探入的舌时而互相追逐,时而悱恻缠绵,彼此吸吮着对方口中的津液。心中仍是不满足,总觉得不够般的,我们不断的探入对方更深、更温暖湿润处,相互肆意掠夺着。 
得到了流云的默许,在长久的一吻过去后,我大胆的、动作急切而粗暴的将他压在了身下,伸手一把扯开了他的衣衫,将自己有些颤抖的身子紧紧贴向了他。没有温柔的爱语,没有醉人的前戏,我急不可耐的挺身进入了身下这具健美而魅人的身躯,无瑕去顾忌流云的不适和被粗暴进入的痛楚,我随兴的在他体内纵横驰骋,寻找着那令人激动的快感以及我想要的,他那让人眷恋不已的舒适体温。 
天空中的雪花仍在飘着,郊外的雪地中,两具炙热的躯体正忘情的交缠着,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了。 
——疯狂掠夺,这场情事有的只是疯狂与掠夺! 
雪,停了。 
天,亮了。 
流云小心的抱起了已经昏迷过去的云苒,翻身上马急急的向禁宫而去。没想到怀中之人居然在发泄后就很快的晕了过去,而当自己的手碰触到这具无力的倒伏在自己身上的纤细身子时,他才发现这人居然一直在发着高烧。想起他之前的疯狂眼神和粗暴掠夺行径,流云终于明白这人真正想要掠夺的其实只是自己那能够缓解他不适的体温而已。 
细细端详着怀中之人,流云心中清楚的明白,这人真的是与以前的云苒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以前的云苒是温和、善良但软弱的,他永远也不会有像刚才那样疯狂而强势的逼人眼神,这是另外一个灵魂! 
流云神色复杂的望着沉沉睡着的云苒,他明知这个人要的只是自己的忠诚,而自己所给的他的……会不会太多了?! 
从昨天开始,整个宫里的人都在忙碌着,都是为了今天晚上设在甘露宫的国宴。我仍有些虚弱的靠坐在床上,听着小奴向我汇报一些有关夜宴的准备情况。 
“小奴,扶我起来吧,朕要试一试今晚要穿的那件礼服。”我打断了小奴的汇报,开口吩咐道。 
“陛下,您龙体才好些,要参加晚上的夜宴会不会太勉强了?”小奴口中一边关切的念叨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扶起了我。 
 
“朕没事,都已经躺了三天。除了仍有点头晕外,精神已经养得很好了。”站起身来,我展开双臂,等着由小奴伺候我更衣。说起来真是惭愧,前世的我可以说是健康好宝宝一个,没想到现在换了个身体后,只是受了一点轻微的箭伤,外加吹了一点点的夜风就病倒,而且还整整高烧了两天!这个身体实在是……算了,等完全好些了后,一定要想办法锻炼锻炼身体了。 
“陛下是天子,洪福齐天,有神灵庇佑,那些个邪妄秽物自然是近不得陛下身的。”从一旁的小太监手里接过皇袍礼服,小奴轻轻的将它展开,开始为我穿戴起来。 
听了小奴的话,我只是轻声笑着。这小家伙的手很巧,伺候起人来真是周到,又很舒服。 
“陛下,奴才心里一直有件事不明白。”小奴一边替我系着腰带,一边说着。 
“什么事?”我随意的问道。这个小家伙怎么这么爱说话,迟早有一天让人把舌头给拔了去。 
“就是三王爷啊!”系好了腰带,小奴弯下身子用手替我一点一点的抚平衣摆的褶皱。“奴才以前听宫人们说过只要这天颐宫里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不管在哪或是什么时辰,三王爷绝对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的。可是自奴才来到天颐宫当差伺候陛下以来却都没怎么见着三王爷,甚至这次您的龙体微恙时都不问一声。还亏得陛下以前待王爷那么好,真是……” 
“你多嘴了!”我冷冷的道,脸上的轻松表情也随之一变。 
如果是以前的云苒有事,云墨舞倒有可能急急的赶过来。但换了我,云墨舞他不杀了我算是够不错的了,怎么还会来看我?我不是他的苒儿。 
“是奴才多嘴,请陛下恕罪!”小奴‘嗵’的一声,惊慌的跪了下来。大概是知道自己已经触犯到我,惹我不悦了,他一边不住的自己掌嘴,一边向我哀声求饶。 
我冷冷的睨视着跪在脚下的小奴,他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在一次意外的兴起中从宫中的一个大太监手里救下来的小太监。那次,他正因为一件极小的事情惹恼了大太监,又碰巧这位大太监以前与小奴有些过结,于是趁了这个机会报私仇,诬陷小奴并让他受了重罚,差点就要了他的小命。如果不是我经过的话,这小家伙或许已经死了,反正宫里死一个小太监算不了什么,常有的事。 
当时的情形挺有趣的。这个小家伙受了大太监的冤枉和诬陷,他什么也不辩解,只是一味承受着打在自己身上的板子,同时还谄媚的向打自己板子的人说着讨好的话,即使是庵庵一息的时候也没忘记谄媚的笑。他的行径让当时在场的其它小太监们很是鄙夷看不起,可是我却因为这个而救下了他,我喜欢这个小家伙,因为他的“聪明”。 
小奴是聪明的,他很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在明知自己斗不过对方的时候,就该想方设法保住自己的性命,苟言残喘也无所谓,而不是为了可笑的尊严去死,死了什么都没有,活着才会有连本带利一起讨回来的报仇机会,活着才会有一切!在这个无比复杂、污秽黑暗的禁宫里,活着——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小奴也正是这么做的,在我把他带在身边,给他权利后,那些欺负过他的人,他可一个也没有让他们好过。而对于他的那些事,我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奴才嘛,只要不触犯到我,不超过我的底线,我是不会多管的。 
“起来吧。”算着他已经自掴了大概有十几巴掌后,我才出声饶过了他。 
“谢陛下,谢陛下!”连着磕了几个响头后,小奴继续跪在地上专心的为我打理着礼服。 
“陛下,玉凤宫里的人来了。”外殿中的一位小宫女进来通传。 
“是兰妃有什么事吗?”我淡淡的问道。兰妃这阵子一直心情不好,身子也欠佳,本以为让兰丞相去看看她会好些,怎么她还是这样没好起来吗? 
20 
“陛下,玉凤宫里的人来了。”外殿中的一位小宫女进来通传。 
“是兰妃有什么事吗?”我淡淡的问道。兰妃这阵子一直心情不好,身子也欠佳,本以为让兰丞相去看看她会好些,怎么她还是没好起来吗?“传进来吧。” 
小宫女领了旨下去,不一会儿就领进来一人,是玉凤宫的宫女储荷。储荷一见了我,当即就跪拜了下来。 
 
“舞儿,你怎么会来的?”寝居内云休正坐在桌前看翻看着手中的书籍。看到云墨舞进来,他显得有些惊讶,又带着些欣喜。其实,从云墨舞站在门口的开始,他就知道是谁来了,只是一直在等着云墨舞自己进来。 
云墨舞冷冷的看着云休,张了张口仿佛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直直的站着原处。 
“舞儿……”云休细细的看着云墨舞,他不知道云墨舞在进门前曾经服过媚药,房中暧昧的灯光映照在云墨舞的身上,给人一种异常柔和的感觉,让他总觉着今天的舞儿有种别样的美丽和妩媚。 
“舞儿……”云休一声接一声的呢喃着,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爱怜之情。心中才想着真想把面前那人拥入自己怀中,身子已在不知不觉中不由自主的紧抱住了那人。而最奇异的是,那人,这一次居然没有反抗。 
云墨舞的反应都只说明了一件事,云休终于明白了他来这个房间的目的。云休有些嫉妒,有些不甘的低喊道:“为什么,舞儿?他这样对待你,你还一心想着他?!” 
云墨舞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任由他抱着。 
云休一把握住云墨舞的下腭,抬起他那美丽的脸庞,直直的看入云墨舞的眼中,“舞儿,他不值得你爱!你的苒儿根本不值得你为他牺牲这么多,他只是在利用你,他根本不在乎你!” 
“你住口!”这一次,云墨舞竟然出声了。“不许你这样说苒儿,他不会利用我,他是绝不会像你说的那样!” 
“不会?”云休冷笑起来,“他不会的话,那你怎么会在这儿?到这个时候你还帮着他,还心向着他!” 
“我说不是就不是!”云墨舞愤怒的对着云休喊。他的苒儿是善良的、温柔的,是让人爱怜,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的。 
“是吗?你还是那么的固执!”云休露出恶意的邪笑,看着云墨舞的眼神燃着炽热的火焰。“他既然把你送来我这儿,那我就不客气的享用了!”说完,云休一把抱起了毫无反抗意思的云墨舞,走向了屏风后的暖榻。 
虽然云休嘴上说得凶狠,但实际上他仍旧是十分温柔的将云墨舞放在床上,然后以异常轻柔的动作解开了云墨舞的衣衫,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肌肤。云休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这片诱人的白皙,指尖所接触到的光滑触感让他全身亢奋起来。想了多年的人儿此刻就在他的面前,他真想什么也不管不顾的扑上去立刻享用。 
虽然云休内心十分的兴奋冲动,但他依然温柔的爱抚着身下的人,希望到时能尽是减少自己进入他时的痛苦。应该是媚药起了作用吧,在云休高超技巧的爱抚下,云墨舞的身子渐渐泛起了情欲的红潮,暧昧的呻吟也一声接一声的轻轻逸出。 
“舞儿,你……”云休讶异的看着身下因染上了明显的情欲而显得分外艳丽的人儿,像是忽然明白了过来,哑着声叹道,“你居然给自己服了春药,与我交欢难道真的让你这么受不了吗?” 
云墨舞紧闭着双眼,一滴晶莹的泪从眼角滑下。他决心不听、不闻、不言、不语,就当自己已经死了般,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感受。 
“舞儿,即使你对我不闻不问,今晚我也不会放过你。因为我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次得到你的机会。”云休喃喃低语着凑近云墨舞,吻住了那片渴望已久的红唇。 
一手拉下床头的红帐,一手眷恋不已的抚遍了云墨舞的雪白肌肤,云休压上了身下的人儿。今晚,舞儿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不多久,一声紧过一声的销魂噬骨的呻吟从帐内传出来,其间夹杂着肉体相互激烈撞击的淫靡之声。 
夜,真长啊! 
玉凤宫 
“唔,陛下?”现在已经被封为了贵妃的兰妃睁开睡意迷蒙的眼睛,望着身侧忽然坐起的人,他的夫君,湮国的王云苒。“陛下,让臣妾来伺候您吧!” 
“不用了,兰儿。你继续睡吧。”我温柔的笑着将兰儿劝了回去,自己起身穿衣。 
“陛下要去哪?”兰贵妃不放心的看着他的陛下下了床,穿衣,然后离开。 
“睡吧,朕就靠着那边坐一坐。”我指了指靠窗的方向,从窗口望出去,可以看到天上高挂着的一轮明月。 
“陛下,夜晚更深露重,您坐一会儿就回来休息吧!”兰贵妃关切的道。 
 
“王叔所言甚是!”我点头称是。云休的一番话说得很漂亮,他言词中出兵的意思也深得我心。“只是,王叔以为派何人领兵出征才为妥当?”
“这个……”云休的言词有些隐晦,似有迟疑。“不知陛下心中,是否已有合适人选?”
“王叔,朕和你说实话吧。朝中可以领兵的几位将军大都是宋允的人,如果用他们的话,朕实在不放心,万一他们与敌国暗通款曲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我沉着冷静的向云休一一道出我的顾忌。“而镇守边关的宁远候虽然一心为国,忠勇可嘉,但也不能用。他常年镇守我国与颖、焰两国的边境,如若把他调出的话……朕担心颖、焰的边境又会给人以可趁之机啊。”
“陛下的意思是?”云休望向我,我都说到这份上了,大概他也猜出了我的意思。
“你!”我轻轻的吐出了一个字,“王叔,朕希望能由你亲自领兵出征对抗韩国的六万大军。王叔可有信心?”
“臣云休遵旨!”撩起衣摆单膝跪于殿中,云休朗声接下了我的旨意。“陛下,臣立刻回去整顿军务,三天后大军即可开拔。”
“王叔且慢!”我笑呵呵的拦住了云休,道:“王叔,这一次赴边关与韩军对阵,朕要王叔带去的不是你的那七万大军,而是宋允手中的。”
“陛下?”我的话让云休一怔,他望着我,神思复杂,像是正在估量些什么。
“朕的兵权才刚刚收回,宋允的势力在军中根深蒂固。目前他按兵不动,是因为有王叔和王叔你的七万大军在此。一旦王叔领兵出征了的话……朕是不得不防啊!”我向云休给出了一个很听起来十分合情合理的解释。
“臣明白,微臣一定不负陛下所望,定当得胜而归!”没再多言,云休接受了我的安排。
“很好,朕在这儿等着王叔胜利归来!”
当天的早朝上,云墨舞因病缺席,我当众宣布了由云休带兵出征抵抗韩军的决定。当时殿上一片哗然,有几位将军还直接谏言劝阻,却都被我不悦的驳回了。
退朝时,我特别注意了一下宋允和云休两人之间的暗潮。只见宋允一脸的阴霾,眼里充满怨恨的看着云休。而云休则一脸的严肃镇定,对宋允的敌意一副视而见的样子。
回到天颐宫,我的心情十分的好。
“流云,好奇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安排吗?”我侧过身,转头看向一旁跟着的流云。
流云没有作任何的表示,即使现在我与他的关系已“非同一般”,他还是像以前一样的冷漠少言。
我朝他婉约一笑,继续自说自话着,“即使双方已经达成了合作协议,但我还是需要有人能牵制住云休,我不能让他一方独大。否则,我会很伤脑筋的呢!我相信,如果有同样的机会,云休也一定很乐意这样对我。”
“用宋允吗?”流云问。
“呵呵,流云你是没有见到大殿上那宋允老儿的表情,真是不错啊!大概他以为我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受到了谁的唆使吧。呵呵……仔细想来也是,一个向来平慵无能优柔寡断的人,怎么会突然之间做出如此多的不合常情的举动来?自然应该是有人在背后指使才对。而那个人,会是谁呢?”我软软的靠上流云的肩膀,狡黠的笑着,“流云,你说宋允会猜是谁呢?”
“云休。”流云顺着我的话往下接。
“呵呵呵……”我给了他一个轻吻,“希望我们的宋允将军也能如流云一般的聪明才好。”
23 
从接到我出兵的圣旨到五万大军整军出发,云休共用了七日的时间。我特意指派了一个宋允的人负责粮草的监运,可以想象这七日中,宋允没有少给云休下绊子。想到这里,我不得不佩服云休的手段了。 
等到大军开拔、祭旗的那一天,我率领着文武百官为即将远征的将士们送行,只有云墨舞依然告病未来。 
天地皓渺,青空茫茫,狂风烈烈,旌旗摇曳,五万大军气拔山河,保家卫国的誓言响彻云霄。与回京那日的情景非常的相似,云休一身白色戎装英姿飒飒的骑在战马上,手中高举着我亲手赐予的宝剑响应着将士们的呼声。 
一口饮尽了御赐的饯行酒,将碗甩手抛往天空,云休勒转了马头,白马长嘶一声,五万大军踏上了远征的路。 
 
接下来的日子非常的繁忙,我每日每日的看着涵王云休从边关快马飞传来的紧急战报,听着一班大臣在殿上的口角争论。一会儿是宋允的人说什么云休将战线拉得过长,这样下去否则会有粮草不足之忧;一会儿是云休那边的人说涵王作战勇猛,总是能够料敌先机,得胜之日指日可待。我全当是在看戏,望着他们在我面前演出一幕幕的滑稽剧。 
已经一个月了。对于这场与韩国的战争,我知道云休取胜只是个时间问题。 
如果不是我特意的让他带着原是宋允手下的五万兵去,如果不是我故意派了个宋允的人负责最重要的军中粮草一事,或许现在战胜的捷报已经传来,大军说不定已在返程的途中也说不定。呵呵,云休啊云休,我就是不想让你赢得太轻易了。 
“陛下,墉容关传来八百里加急!” 
“呈上来!”我从一堆正在批阅的奏折中抬起头来。墉容关吗?湮与箫国的边境。 
“是!”侍卫将手中装着边快急报的竹筒子交给了小奴。 
我从小奴的手中接过竹筒,打开,抽出封了火印的急报,展开…… 
“——啪!”,我狠狠的一掌拍在了桌案上。 
小奴和仍跪于御书房中的侍卫吓了一跳,惊讶的看着突然满面怒容的我。“陛下?” 
“下去,你们通通下去!”我口气冰冷的吩咐道。吓得小奴和侍卫慌乱的退出了御书房。 
就在御书房的门合上的那一刹那,原来被放置在案上的竹筒被狠狠的丢了出去,“嘭”的一声砸到了门上。 
小奴担心的站在御书房外,一边紧张的走来走去,一边听着从房里传来的一声响过一声的“乒琳乓啷”声,想象着里面那个一向冷静的君王,此刻面上的表情该是如何的暴怒。 
究竟墉容关传来了什么样的急报,才让这个一向冷静的帝王如此的暴怒? 
狂乱之后,接下来的是一片不安的寂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内终于传来一个阴郁的声音:“来人呐,传朕旨意,宣天云王云墨舞进宫面圣。” 
“是!”小奴在殿外慌忙应旨。 
我独自坐在我的玉座上,看着刚才被我肆虐了一番的御书房,满地的狼籍。 
展开了握紧的拳头,我在自己的手心上发现了四个被掐得陷了进去的,已经青紫了的指印。而那封紧紧撰在手心里的急报,此刻也已经皱成了一团。 
墉容关告急,在湮箫两国的边境上,箫国五万大军正整军以待,随时都能向我边境发起进攻。 
——这简直就是趁火打劫! 
可恨那箫国趁我军正与韩军交战,战势紧张无暇他顾的时候,大张旗鼓的阵兵边境对我墉容关形成威胁,并且还无耻的提出了那么过分的要求和条件! 
想到这里,我心中猛然一沉:其实,最最可气可恨的人该是我!是我给了箫国这个机会。如果我没有故意的去与涵王为难,他就能很快的班师回朝,那就不会有今天这种两难的局面。 
先不说箫国此次率军的大将军林崖,是只有被称为军神的涵王才能应付的厉害人物。现在我军与韩军的交战已经到了关键时期,如冒冒然的把云休调离,对我军十分的不利。临阵换将是兵家大忌,这一点,即使是我这不怎么懂兵法的人也知道。况且我也找不出适合的,有能力接替云休的位置,足堪大任的将才来。 
除了流云和他的那一班死士,我手下再无可用之人…… 
况且南北两边一起开战的话,所需的军需物资是个非常沉重的负担,对我湮国只有百害而无利。而且我军在南北两边同时获胜的可能性极小,即使最后能够胜利,那也是惨胜,代价会非常的大,那样的结果又与战败何异?! 
这些还不是我最担心的,最最重要的是难保其它几国不会同箫国一样趁虚而入。湮国地处交通要道,与之接壤的就有四国,也算得上是兵家必争之地,各国虎视眈眈。不过也正因为此,百年来湮国才能够一直在夹缝中求得生存。可一旦与箫国开战,其它几国必会插手想分得一杯羹,只怕到时湮国难保。惟有答应了箫国的条件,才有可能避过这一劫。 
时至今日,我已没有拒绝箫国的能力。 
可是…… 
我再一次握紧了拳头,让长长的指甲深深的刺入了肉中。 
 
“陛下,三王爷到!”门外,小奴通传的声音战战兢兢的响起,接着便有人推门而入。 
云墨舞轻轻的走了进来,反手将御书房的门带上,将所有人都隔绝在了门外。 
“陛下。”云墨舞上前低身行礼,半垂的视线随意的扫了一眼满地狼籍的地面,轻轻的微皱了一下眉头。之后便站在原地沉默的看着我。 
这是我自那晚的国宴后第一次见到他。清艳的容颜依旧,只是多了份憔悴和抑郁,眉头轻簇在一起,在眉心上留下了一条不浅的纹,仿佛在告诉别人这人已久不曾舒展眉头了。他的身上也不再是一贯的白衣飘飘,一袭青衫更显忧郁,不用仔细去瞧也能发现那人的身子又消瘦了不少。 
“陛下!”云墨舞见我望着他久久不发一语,略有犹疑的轻唤了我一声。 
“你看看这个。”我回过神来,伸出手将张被我揉成一团的边关急报向他递过去。 
我盯着云墨舞的脸,看着他疑惑的接过那封急报,看着他把它读完。他脸上的表情从疑惑转为明了,之后是平静和淡漠。除了这些,再无其它。 
“陛下,答应箫国的条件吧。”平静无波的声音,云墨舞冷冷的陈述。 
“你可知如果答应了箫国的条件,你将要付出何种代价吗?”没有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我有些恼怒。 
那箫王陈锐虽然有治国之才但却是一个好色之徒,自初闻云墨舞的倾国之名就对他垂涎已久。他此次提出的所谓“联姻”,指名要招云墨舞为箫国永乐公主的驸马,他的龌龊用心谁会看不出来?再说这箫国何时又有了一位永乐公主?一切都只不过是借口而已。 
——云墨舞,你是真的心死了吗? 
“臣,知道。”云墨舞依旧淡漠的陈述着,仿佛事不关己。 
“好,很好!三哥今日为湮国所做的牺牲,他日我定当予以回报!”冷着脸,我面无表情的回道。扶在桌案边的双手因为抓得太过用力,使得手背青筋突起,指关节也泛白。 
——我,感觉不到痛。 
“不必了,墨舞只是尽了身皇室子孙以及为人臣子应尽的义务。”云墨舞那双波澜不兴的眼眸中,映不出任何的事物,空荡荡的,就如他的心一样,死了。 
“既然如此,那就……委屈三哥了。”无视自己心中的那一抹失落,我压下有些失控的情绪,重新冷静下来。不想去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因为有些事情想得太多、太明白,于我并无好处。 
轻轻抬起右手送至唇边,我伸出舌头轻轻的舔舐着掌心中的点点腥红。目送着云墨舞离去的身影,唇边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 
箫王陈锐,今日你给我的耻辱,他日我必定会十倍的奉还! 
终章 
次日的早朝上,我宣布了让天云王云墨舞赴箫国联姻的决定,朝中上下立时又是一片哗然。我厌恶的看着那些只会在嘴上夸夸其谈、大放厥词,实则无一点用处的人,甩手离开了大殿。 
之后的几日,京城接连下了几场大雪。等到天终于放晴之时,也是云墨舞离开湮国,出发去箫国联姻的日子。 
城门口,长长的几列车队载着一箱箱的金银珠宝,古玩珍馐,这都是为了此次“联姻”要送去箫国的“聘礼”。为了这些东西,几乎掏走了湮国大半个国库。 
“陛下!”站在即将出发的车队旁,云墨舞从袖中掏出了一卷轴子。 
“这是?”我疑惑的接过卷轴,不解的看向云墨舞。 
“请陛下将它收好,这里面的名册会对陛下有用处的。”轻轻的瞥了我一眼,云墨舞以小指将被风吹乱了的发丝勾回耳后,淡笑着,露出一丝疲态。“名册中的人,都是我这几年来一直在暗中布置下的。如今,我留着已无多大用处了,就留给你吧。有哪些能用的,哪些不能用的,就请陛下自己斟酌了。” 
我惊愕的折开了卷轴,展开一看,只见上面罗列了一大串的名字,其中的一些让我大为惊异。就连云休军中的左将军潜阳,他的名字也赫然在列。 
抬头,我看着眼前长身而立依然清冷高洁的云墨舞,一丝复杂的情绪漫上心头。 
云墨舞,如果不是我的突然来到,或许你能很好的守住你的苒儿…… 
云墨舞见我收下卷轴,便转回身准备上马车了。 
“三哥!”我突然出声。 
云墨舞闻声一怔,顿住了上车的步子。人虽然停在原地,但却并未回头。 
将手上的卷轴收拢,转手交给了身后的流云,我对着云墨舞的背影承诺,“三年。最多三年,我一定会让你回来!” 
没有给我任何的回应,云墨舞掀开了帘子,钻入了车内。 
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望着在身后只留下白茫茫的一片天地的,那渐渐远去直到不见的送婚车队,我轻轻的低喃:“三年……” 
天上飞过一只大雁,孤零零的,不知要去向何方。 
焰国篇
三世问情 24(上)焰国篇 
在箫国与湮国的边境交汇处流淌着一条长长的大河,名叫湍河。湍河的河水沿着弯弯曲曲的河道流入箫国境内,其中的一条支流就流入了都城延京,形成了延京最美丽的明水湖。 
七月的明水湖,风吹杨柳岸,月照烟水寒。一片湖光山色,烟波翠绕,景致十分的怡人。 
一辆华丽的马车从明水湖边驶过,两旁还各有一队侍卫随在后面,一看就知道那里面坐着的绝对是非富即贵的人。 
“等等,在这儿停一下。”一个有些清冷淡漠的男声从车内幽幽的传出。很快的,马车随着男子的吩咐应声停下。 
帘子被轻轻的掀起,车内的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出神的凝望着兀自静静流淌的明水湖。 
三年了! 
云墨舞在心中微微的叹息,自己离开湮国来到这里,已经三年了。 
三年前的自己,一颗心随着苒儿的离去而心死,以为这一生不会再为谁而跳动,并且在哀默心死的情况下决定来到箫国。那时的自己从不对回去湮国有什么奢望,即使那个人向自己许下了三年的承诺,因为对于已经心死了的人来说,一切都无所谓。而且在那种情形下,也只有牺牲自己才能够保全湮国,这也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了??
 
“舞儿,你怎么会来的?”寝居内云休正坐在桌前看翻看着手中的书籍。看到云墨舞进来,他显得有些惊讶,又带着些欣喜。其实,从云墨舞站在门口的开始,他就知道是谁来了,只是一直在等着云墨舞自己进来。 
云墨舞冷冷的看着云休,张了张口仿佛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直直的站着原处。 
“舞儿……”云休细细的看着云墨舞,他不知道云墨舞在进门前曾经服过媚药,房中暧昧的灯光映照在云墨舞的身上,给人一种异常柔和的感觉,让他总觉着今天的舞儿有种别样的美丽和妩媚。 
“舞儿……”云休一声接一声的呢喃着,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爱怜之情。心中才想着真想把面前那人拥入自己怀中,身子已在不知不觉中不由自主的紧抱住了那人。而最奇异的是,那人,这一次居然没有反抗。 
云墨舞的反应都只说明了一件事,云休终于明白了他来这个房间的目的。云休有些嫉妒,有些不甘的低喊道:“为什么,舞儿?他这样对待你,你还一心想着他?!” 
云墨舞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任由他抱着。 
云休一把握住云墨舞的下腭,抬起他那美丽的脸庞,直直的看入云墨舞的眼中,“舞儿,他不值得你爱!你的苒儿根本不值得你为他牺牲这么多,他只是在利用你,他根本不在乎你!” 
“你住口!”这一次,云墨舞竟然出声了。“不许你这样说苒儿,他不会利用我,他是绝不会像你说的那样!” 
“不会?”云休冷笑起来,“他不会的话,那你怎么会在这儿?到这个时候你还帮着他,还心向着他!” 
“我说不是就不是!”云墨舞愤怒的对着云休喊。他的苒儿是善良的、温柔的,是让人爱怜,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的。 
“是吗?你还是那么的固执!”云休露出恶意的邪笑,看着云墨舞的眼神燃着炽热的火焰。“他既然把你送来我这儿,那我就不客气的享用了!”说完,云休一把抱起了毫无反抗意思的云墨舞,走向了屏风后的暖榻。 
虽然云休嘴上说得凶狠,但实际上他仍旧是十分温柔的将云墨舞放在床上,然后以异常轻柔的动作解开了云墨舞的衣衫,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肌肤。云休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这片诱人的白皙,指尖所接触到的光滑触感让他全身亢奋起来。想了多年的人儿此刻就在他的面前,他真想什么也不管不顾的扑上去立刻享用。 
虽然云休内心十分的兴奋冲动,但他依然温柔的爱抚着身下的人,希望到时能尽是减少自己进入他时的痛苦。应该是媚药起了作用吧,在云休高超技巧的爱抚下,云墨舞的身子渐渐泛起了情欲的红潮,暧昧的呻吟也一声接一声的轻轻逸出。 
“舞儿,你……”云休讶异的看着身下因染上了明显的情欲而显得分外艳丽的人儿,像是忽然明白了过来,哑着声叹道,“你居然给自己服了春药,与我交欢难道真的让你这么受不了吗?” 
云墨舞紧闭着双眼,一滴晶莹的泪从眼角滑下。他决心不听、不闻、不言、不语,就当自己已经死了般,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感受。 
“舞儿,即使你对我不闻不问,今晚我也不会放过你。因为我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次得到你的机会。”云休喃喃低语着凑近云墨舞,吻住了那片渴望已久的红唇。 
一手拉下床头的红帐,一手眷恋不已的抚遍了云墨舞的雪白肌肤,云休压上了身下的人儿。今晚,舞儿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不多久,一声紧过一声的销魂噬骨的呻吟从帐内传出来,其间夹杂着肉体相互激烈撞击的淫靡之声。 
夜,真长啊! 
玉凤宫 
“唔,陛下?”现在已经被封为了贵妃的兰妃睁开睡意迷蒙的眼睛,望着身侧忽然坐起的人,他的夫君,湮国的王云苒。“陛下,让臣妾来伺候您吧!” 
“不用了,兰儿。你继续睡吧。”我温柔的笑着将兰儿劝了回去,自己起身穿衣。 
“陛下要去哪?”兰贵妃不放心的看着他的陛下下了床,穿衣,然后离开。 
“睡吧,朕就靠着那边坐一坐。”我指了指靠窗的方向,从窗口望出去,可以看到天上高挂着的一轮明月。 
“陛下,夜晚更深露重,您坐一会儿就回来休息吧!”兰贵妃关切的道。 
 
“舞儿,你怎么会来的?”寝居内云休正坐在桌前看翻看着手中的书籍。看到云墨舞进来,他显得有些惊讶,又带着些欣喜。其实,从云墨舞站在门口的开始,他就知道是谁来了,只是一直在等着云墨舞自己进来。 
云墨舞冷冷的看着云休,张了张口仿佛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直直的站着原处。 
“舞儿……”云休细细的看着云墨舞,他不知道云墨舞在进门前曾经服过媚药,房中暧昧的灯光映照在云墨舞的身上,给人一种异常柔和的感觉,让他总觉着今天的舞儿有种别样的美丽和妩媚。 
“舞儿……”云休一声接一声的呢喃着,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爱怜之情。心中才想着真想把面前那人拥入自己怀中,身子已在不知不觉中不由自主的紧抱住了那人。而最奇异的是,那人,这一次居然没有反抗。 
云墨舞的反应都只说明了一件事,云休终于明白了他来这个房间的目的。云休有些嫉妒,有些不甘的低喊道:“为什么,舞儿?他这样对待你,你还一心想着他?!” 
云墨舞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任由他抱着。 
云休一把握住云墨舞的下腭,抬起他那美丽的脸庞,直直的看入云墨舞的眼中,“舞儿,他不值得你爱!你的苒儿根本不值得你为他牺牲这么多,他只是在利用你,他根本不在乎你!” 
“你住口!”这一次,云墨舞竟然出声了。“不许你这样说苒儿,他不会利用我,他是绝不会像你说的那样!” 
“不会?”云休冷笑起来,“他不会的话,那你怎么会在这儿?到这个时候你还帮着他,还心向着他!” 
“我说不是就不是!”云墨舞愤怒的对着云休喊。他的苒儿是善良的、温柔的,是让人爱怜,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的。 
“是吗?你还是那么的固执!”云休露出恶意的邪笑,看着云墨舞的眼神燃着炽热的火焰。“他既然把你送来我这儿,那我就不客气的享用了!”说完,云休一把抱起了毫无反抗意思的云墨舞,走向了屏风后的暖榻。 
虽然云休嘴上说得凶狠,但实际上他仍旧是十分温柔的将云墨舞放在床上,然后以异常轻柔的动作解开了云墨舞的衣衫,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肌肤。云休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这片诱人的白皙,指尖所接触到的光滑触感让他全身亢奋起来。想了多年的人儿此刻就在他的面前,他真想什么也不管不顾的扑上去立刻享用。 
虽然云休内心十分的兴奋冲动,但他依然温柔的爱抚着身下的人,希望到时能尽是减少自己进入他时的痛苦。应该是媚药起了作用吧,在云休高超技巧的爱抚下,云墨舞的身子渐渐泛起了情欲的红潮,暧昧的呻吟也一声接一声的轻轻逸出。 
“舞儿,你……”云休讶异的看着身下因染上了明显的情欲而显得分外艳丽的人儿,像是忽然明白了过来,哑着声叹道,“你居然给自己服了春药,与我交欢难道真的让你这么受不了吗?” 
云墨舞紧闭着双眼,一滴晶莹的泪从眼角滑下。他决心不听、不闻、不言、不语,就当自己已经死了般,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感受。 
“舞儿,即使你对我不闻不问,今晚我也不会放过你。因为我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次得到你的机会。”云休喃喃低语着凑近云墨舞,吻住了那片渴望已久的红唇。 
一手拉下床头的红帐,一手眷恋不已的抚遍了云墨舞的雪白肌肤,云休压上了身下的人儿。今晚,舞儿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不多久,一声紧过一声的销魂噬骨的呻吟从帐内传出来,其间夹杂着肉体相互激烈撞击的淫靡之声。 
夜,真长啊!
 
“王叔且慢!”我笑呵呵的拦住了云休,道:“王叔,这一次赴边关与韩军对阵,朕要王叔带去的不是你的那七万大军,而是宋允手中的。”
“陛下?”我的话让云休一怔,他望着我,神思复杂,像是正在估量些什么。
“朕的兵权才刚刚收回,宋允的势力在军中根深蒂固。目前他按兵不动,是因为有王叔和王叔你的七万大军在此。一旦王叔领兵出征了的话……朕是不得不防啊!”我向云休给出了一个很听起来十分合情合理的解释。
“臣明白,微臣一定不负陛下所望,定当得胜而归!”没再多言,云休接受了我的安排。
“很好,朕在这儿等着王叔胜利归来!”
当天的早朝上,云墨舞因病缺席,我当众宣布了由云休带兵出征抵抗韩军的决定。当时殿上一片哗然,有几位将军还直接谏言劝阻,却都被我不悦的驳回了。
退朝时,我特别注意了一下宋允和云休两人之间的暗潮。只见宋允一脸的阴霾,眼里充满怨恨的看着云休。而云休则一脸的严肃镇定,对宋允的敌意一副视而见的样子。
回到天颐宫,我的心情十分的好。
“流云,好奇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安排吗?”我侧过身,转头看向一旁跟着的流云。
流云没有作任何的表示,即使现在我与他的关系已“非同一般”,他还是像以前一样的冷漠少言。
我朝他婉约一笑,继续自说自话着,“即使双方已经达成了合作协议,但我还是需要有人能牵制住云休,我不能让他一方独大。否则,我会很伤脑筋的呢!我相信,如果有同样的机会,云休也一定很乐意这样对我。”
“用宋允吗?”流云问。
“呵呵,流云你是没有见到大殿上那宋允老儿的表情,真是不错啊!大概他以为我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受到了谁的唆使吧。呵呵……仔细想来也是,一个向来平慵无能优柔寡断的人,怎么会突然之间做出如此多的不合常情的举动来?自然应该是有人在背后指使才对。而那个人,会是谁呢?”我软软的靠上流云的肩膀,狡黠的笑着,“流云,你说宋允会猜是谁呢?”
“云休。”流云顺着我的话往下接。
“呵呵呵……”我给了他一个轻吻,“希望我们的宋允将军也能如流云一般的聪明才好。”
23 
从接到我出兵的圣旨到五万大军整军出发,云休共用了七日的时间。我特意指派了一个宋允的人负责粮草的监运,可以想象这七日中,宋允没有少给云休下绊子。想到这里,我不得不佩服云休的手段了。 
等到大军开拔、祭旗的那一天,我率领着文武百官为即将远征的将士们送行,只有云墨舞依然告病未来。 
天地皓渺,青空茫茫,狂风烈烈,旌旗摇曳,五万大军气拔山河,保家卫国的誓言响彻云霄。与回京那日的情景非常的相似,云休一身白色戎装英姿飒飒的骑在战马上,手中高举着我亲手赐予的宝剑响应着将士们的呼声。 
一口饮尽了御赐的饯行酒,将碗甩手抛往天空,云休勒转了马头,白马长嘶一声,五万大军踏上了远征的路。 
接下来的日子非常的繁忙,我每日每日的看着涵王云休从边关快马飞传来的紧急战报,听着一班大臣在殿上的口角争论。一会儿是宋允的人说什么云休将战线拉得过长,这样下去否则会有粮草不足之忧;一会儿是云休那边的人说涵王作战勇猛,总是能够料敌先机,得胜之日指日可待。我全当是在看戏,望着他们在我面前演出一幕幕的滑稽剧。 
已经一个月了。对于这场与韩国的战争,我知道云休取胜只是个时间问题。 
如果不是我特意的让他带着原是宋允手下的五万兵去,如果不是我故意派了个宋允的人负责最重要的军中粮草一事,或许现在战胜的捷报已经传来,大军说不定已在返程的途中也说不定。呵呵,云休啊云休,我就是不想让你赢得太轻易了。 
“陛下,墉容关传来八百里加急!” 
“呈上来!”我从一堆正在批阅的奏折中抬起头来。墉容关吗?湮与箫国的边境。 
“是!”侍卫将手中装着边快急报的竹筒子交给了小奴。 
我从小奴的手中接过竹筒,打开,抽出封了火印的急报,展开…… 
 
“——啪!”,我狠狠的一掌拍在了桌案上。 
小奴和仍跪于御书房中的侍卫吓了一跳,惊讶的看着突然满面怒容的我。“陛下?” 
“下去,你们通通下去!”我口气冰冷的吩咐道。吓得小奴和侍卫慌乱的退出了御书房。 
就在御书房的门合上的那一刹那,原来被放置在案上的竹筒被狠狠的丢了出去,“嘭”的一声砸到了门上。 
小奴担心的站在御书房外,一边紧张的走来走去,一边听着从房里传来的一声响过一声的“乒琳乓啷”声,想象着里面那个一向冷静的君王,此刻面上的表情该是如何的暴怒。 
究竟墉容关传来了什么样的急报,才让这个一向冷静的帝王如此的暴怒? 
狂乱之后,接下来的是一片不安的寂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内终于传来一个阴郁的声音:“来人呐,传朕旨意,宣天云王云墨舞进宫面圣。” 
“是!”小奴在殿外慌忙应旨。 
我独自坐在我的玉座上,看着刚才被我肆虐了一番的御书房,满地的狼籍。 
展开了握紧的拳头,我在自己的手心上发现了四个被掐得陷了进去的,已经青紫了的指印。而那封紧紧撰在手心里的急报,此刻也已经皱成了一团。 
墉容关告急,在湮箫两国的边境上,箫国五万大军正整军以待,随时都能向我边境发起进攻。 
——这简直就是趁火打劫! 
可恨那箫国趁我军正与韩军交战,战势紧张无暇他顾的时候,大张旗鼓的阵兵边境对我墉容关形成威胁,并且还无耻的提出了那么过分的要求和条件! 
想到这里,我心中猛然一沉:其实,最最可气可恨的人该是我!是我给了箫国这个机会。如果我没有故意的去与涵王为难,他就能很快的班师回朝,那就不会有今天这种两难的局面。 
先不说箫国此次率军的大将军林崖,是只有被称为军神的涵王才能应付的厉害人物。现在我军与韩军的交战已经到了关键时期,如冒冒然的把云休调离,对我军十分的不利。临阵换将是兵家大忌,这一点,即使是我这不怎么懂兵法的人也知道。况且我也找不出适合的,有能力接替云休的位置,足堪大任的将才来。 
除了流云和他的那一班死士,我手下再无可用之人…… 
况且南北两边一起开战的话,所需的军需物资是个非常沉重的负担,对我湮国只有百害而无利。而且我军在南北两边同时获胜的可能性极小,即使最后能够胜利,那也是惨胜,代价会非常的大,那样的结果又与战败何异?! 
这些还不是我最担心的,最最重要的是难保其它几国不会同箫国一样趁虚而入。湮国地处交通要道,与之接壤的就有四国,也算得上是兵家必争之地,各国虎视眈眈。不过也正因为此,百年来湮国才能够一直在夹缝中求得生存。可一旦与箫国开战,其它几国必会插手想分得一杯羹,只怕到时湮国难保。惟有答应了箫国的条件,才有可能避过这一劫。 
时至今日,我已没有拒绝箫国的能力。 
可是…… 
我再一次握紧了拳头,让长长的指甲深深的刺入了肉中。 
“陛下,三王爷到!”门外,小奴通传的声音战战兢兢的响起,接着便有人推门而入。 
云墨舞轻轻的走了进来,反手将御书房的门带上,将所有人都隔绝在了门外。 
“陛下。”云墨舞上前低身行礼,半垂的视线随意的扫了一眼满地狼籍的地面,轻轻的微皱了一下眉头。之后便站在原地沉默的看着我。 
这是我自那晚的国宴后第一次见到他。清艳的容颜依旧,只是多了份憔悴和抑郁,眉头轻簇在一起,在眉心上留下了一条不浅的纹,仿佛在告诉别人这人已久不曾舒展眉头了。他的身上也不再是一贯的白衣飘飘,一袭青衫更显忧郁,不用仔细去瞧也能发现那人的身子又消瘦了不少。 
“陛下!”云墨舞见我望着他久久不发一语,略有犹疑的轻唤了我一声。 
“你看看这个。”我回过神来,伸出手将张被我揉成一团的边关急报向他递过去。 
我盯着云墨舞的脸,看着他疑惑的接过那封急报,看着他把它读完。他脸上的表情从疑惑转为明了,之后是平静和淡漠。除了这些,再无其它。 
“陛下,答应箫国的条件吧。”平静无波的声音,云墨舞冷冷的陈述。 
 
“你可知如果答应了箫国的条件,你将要付出何种代价吗?”没有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我有些恼怒。 
那箫王陈锐虽然有治国之才但却是一个好色之徒,自初闻云墨舞的倾国之名就对他垂涎已久。他此次提出的所谓“联姻”,指名要招云墨舞为箫国永乐公主的驸马,他的龌龊用心谁会看不出来?再说这箫国何时又有了一位永乐公主?一切都只不过是借口而已。 
——云墨舞,你是真的心死了吗? 
“臣,知道。”云墨舞依旧淡漠的陈述着,仿佛事不关己。 
“好,很好!三哥今日为湮国所做的牺牲,他日我定当予以回报!”冷着脸,我面无表情的回道。扶在桌案边的双手因为抓得太过用力,使得手背青筋突起,指关节也泛白。 
——我,感觉不到痛。 
“不必了,墨舞只是尽了身皇室子孙以及为人臣子应尽的义务。”云墨舞那双波澜不兴的眼眸中,映不出任何的事物,空荡荡的,就如他的心一样,死了。 
“既然如此,那就……委屈三哥了。”无视自己心中的那一抹失落,我压下有些失控的情绪,重新冷静下来。不想去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因为有些事情想得太多、太明白,于我并无好处。 
轻轻抬起右手送至唇边,我伸出舌头轻轻的舔舐着掌心中的点点腥红。目送着云墨舞离去的身影,唇边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 
箫王陈锐,今日你给我的耻辱,他日我必定会十倍的奉还! 
终章 
次日的早朝上,我宣布了让天云王云墨舞赴箫国联姻的决定,朝中上下立时又是一片哗然。我厌恶的看着那些只会在嘴上夸夸其谈、大放厥词,实则无一点用处的人,甩手离开了大殿。 
之后的几日,京城接连下了几场大雪。等到天终于放晴之时,也是云墨舞离开湮国,出发去箫国联姻的日子。 
城门口,长长的几列车队载着一箱箱的金银珠宝,古玩珍馐,这都是为了此次“联姻”要送去箫国的“聘礼”。为了这些东西,几乎掏走了湮国大半个国库。 
“陛下!”站在即将出发的车队旁,云墨舞从袖中掏出了一卷轴子。 
“这是?”我疑惑的接过卷轴,不解的看向云墨舞。 
“请陛下将它收好,这里面的名册会对陛下有用处的。”轻轻的瞥了我一眼,云墨舞以小指将被风吹乱了的发丝勾回耳后,淡笑着,露出一丝疲态。“名册中的人,都是我这几年来一直在暗中布置下的。如今,我留着已无多大用处了,就留给你吧。有哪些能用的,哪些不能用的,就请陛下自己斟酌了。” 
我惊愕的折开了卷轴,展开一看,只见上面罗列了一大串的名字,其中的一些让我大为惊异。就连云休军中的左将军潜阳,他的名字也赫然在列。 
抬头,我看着眼前长身而立依然清冷高洁的云墨舞,一丝复杂的情绪漫上心头。 
云墨舞,如果不是我的突然来到,或许你能很好的守住你的苒儿…… 
云墨舞见我收下卷轴,便转回身准备上马车了。 
“三哥!”我突然出声。 
云墨舞闻声一怔,顿住了上车的步子。人虽然停在原地,但却并未回头。 
将手上的卷轴收拢,转手交给了身后的流云,我对着云墨舞的背影承诺,“三年。最多三年,我一定会让你回来!” 
没有给我任何的回应,云墨舞掀开了帘子,钻入了车内。 
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望着在身后只留下白茫茫的一片天地的,那渐渐远去直到不见的送婚车队,我轻轻的低喃:“三年……” 
天上飞过一只大雁,孤零零的,不知要去向何方。 
焰国篇
三世问情 24(上)焰国篇 
在箫国与湮国的边境交汇处流淌着一条长长的大河,名叫湍河。湍河的河水沿着弯弯曲曲的河道流入箫国境内,其中的一条支流就流入了都城延京,形成了延京最美丽的明水湖。 
七月的明水湖,风吹杨柳岸,月照烟水寒。一片湖光山色,烟波翠绕,景致十分的怡人。 
一辆华丽的马车从明水湖边驶过,两旁还各有一队侍卫随在后面,一看就知道那里面坐着的绝对是非富即贵的人。 
“等等,在这儿停一下。”一个有些清冷淡漠的男声从车内幽幽的传出。很快的,马车随着男子的吩咐应声停下。 
 
“卿该知道,这筹粮赈灾一事事关民生大计,刻不容缓,箫国的百姓还等著它来救命的!”箫王向云墨舞陈述了一番利害,然後话锋一转道,“按你们湮国的太医的说法是湮王陛下的抱恙,一部分原因是由於思念兄长心切所致。朕忽然想到卿也有三年没有回去湮国了,所以……卿想不想回去呢?” 
“多谢陛下的成全!” 一听明白了箫王话里的意思,云墨舞当即在殿中跪下谢恩。看来,箫王是打算拿自己的去留去换回湮国的粮食。 
“爱卿免礼!呵呵,这事其实也怪朕。如果不是朕心疼朕的永乐公主,舍不得她千里迢迢的嫁去湮国的话,卿也不会离开湮国三年。今晚回去以後好好的准备一下吧,大概几日後就会有湮国的使臣前来迎接你回去了。”箫王一边说著一边突然起身走下玉阶来到云墨舞的面前,扶起跪拜在地的云墨舞,箫王有力的大手紧紧的覆在云墨舞的纤细柔软的手掌上,摩挲著恋恋不放。 
“陛下……”云墨舞淡淡的微笑著,不著痕迹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只是卿这一去,朕的心中可是十分的舍不得!”眼神贪婪而露骨的目不转睛的盯著眼前的绝妙人儿,一想到这人就要离开箫国,离开自己的掌握,箫王不由得轻声低叹道,“湮王陛下果然不简单啊!” 
闻言,云墨舞仍只是优雅而淡然的微笑。 
——那个人的手段,还远不只是如此。 
在箫国与湮国的边境交汇处流淌著一条长长的大河,名叫湍河。湍河的河水沿著弯弯曲曲的河道流入箫国境内,其中的一条支流就流入了都城延京,形成了延京最美丽的明水湖。 
风吹杨柳岸,月照烟水寒。夜晚的明水湖,景致依然十分迷人。 
“叮铃铃,叮铃铃”,随著晚风轻轻吹响的铃声而来的是一辆十分华丽的马车。在这辆马车的两旁各有一队侍卫随在後面护卫著,让人一看就知道里面坐著的绝对是非富即贵的人物。 
“等等,在这儿停一下。”一个有些清冷淡漠的男声从车内幽幽的传出。 
很快的,马车随著男子的吩咐应声停下。 
车窗的帘子被轻轻掀起,一双灿似星辰的眸子正向著明水湖的方向眺望,对著静静流淌的明水湖兀自出神。 
“已经三年了。” 云墨舞沈声低吟著。他一想到自己很快的就能够回去湮国,回到那个人的身边,心情就会忍不住的飞扬、激荡起来。“原来,心还没有死啊!” 
三年前的自己,一颗心随著苒儿的离去心死成灰,以为这一生不会再为谁而跳动。最後在心中一片哀凄木然的情况下,决定为了保全湮国而来到箫国联姻。那时的自己没有想过以後还能不能回去湮国,所以当那个人向自己许下三年的承诺时,他是无动於衷的。那时的自己怎麽也想不到,今天的他居然会那麽迫切的渴望著能够回去湮国,回去湮京,回去那个人的身边! 
不知道是从什麽时候开始,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为了那个人再一次的跳动起来。只是等到自己惊觉时,那人的一切已经被一点一滴的刻印在了自己心头。那种久违了的活著的感觉,居然让自己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究竟是爱上了那个人的哪一点呢?对於这个问题,云墨舞曾经无数次的於夜深人静的晚上在心中自问著。 
那个人,他冷酷无情,甚至是残忍的,他邪恶狡诈,为达目的几乎是不择手段。当自己还在湮国,还在那人身边的时候,看著他顶著与苒儿同样的一张脸,使尽了阴谋诡计,做出了许多残酷的事情,自己对他只有一心的愤怒和怨恨。而这些愤怒和怨恨,皆因那个人的所作所为都让自己清楚、绝望的认识到——苒儿已经不在了。 
为什麽要一次又一次残忍的提醒自己这个并不想承认的事实呢? 
哪怕他假扮成苒儿来欺瞒自己,即使所有的一切都只是骗局,只要他让自己觉得那个纯洁善良的苒儿还活著,自己都不会那麽的怨恨…… 
“那个人,真的是很残酷啊!”明明应该是一句抱怨的话语,但与话意不相符的是,在云墨舞的唇边不可抑的扬起了一个浅浅的笑意。 
或许这就是那个人想要的吧!那人与生俱来的孤高自傲,让他不允许自己被别人当作是另外一个人的替代品。而这一点,是自己离开了湮国,离开了那个人的身边後才发现的。而他的智慧,他的霸气,他的坚忍,他的果敢,这一切的一切也渐渐的入了自己的眼中、心中,再也抹不去,忘不掉。 
 
被一掌掴得偏过头去,云苒的眼底一片愕然。左手迟缓的轻抚上自己火辣辣疼着的脸颊,云苒咬住唇瓣,转过头来恨恨的瞪着云墨舞,冷冷的吐出四个字:“第二次了!” 
看着自己的手,云墨舞也呆住了。当他接触到云苒冰冷的忿恨眼神时才惊觉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我……”云墨舞向云苒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什么,却被云苒狠狠瞪过来的冰冷视线冻在原处。 
掉过头去不再看云墨舞一脸自责心痛的表情,云苒弯腰从池边拿起女侍们准备的一件白色长袍简单的披在了身上,傲然的离去。 
出了清华池,云苒停下了虚浮轻飘的脚步,脱力的靠在了廊柱上。 
“陛下。”流云的声音忽然在廓下响起,云苒的身上被披上了一件暖暖的披风。 
“流云。”转过身来,云苒对着廊下阴影中的人投以一个微笑。“你来得正好,我好像没力气走回天颐宫了。” 
流云从阴影从走了出来,看到云苒脸上的五指印,一时错愕不已。 
“这个是我自找的。”随意的笑开,云苒眼中闪过一抹疲惫。 
“你爱上他了。”流云紧抿的唇突然开启,说出来的却是这样一句话。 
“……” 
只有云苒自己知道他的身、心都因流云的话僵住了。挺直了僵硬的身子,云苒漠然的盯着流云。而流云也坚持的与他对视,丝毫不为他眼中的冰冷所动。 
就这样,两人相持着。 
“呵呵,呵呵……”忽然,云苒诡异的狂笑了起来,脸上表情从漠然冰冷转为了高深莫测,他笑不可抑的一边靠近流云,一边以暧昧不明的语气淡淡的问:“流云,你真的认为我会爱上什么人吗?” 
大概是被云苒的话给问倒了,流云坚定的眼中出现了动摇。 
“呵呵,呵呵……”低沉诡异的笑声在寂寞的深宫回廊中盘旋。 
——爱吗? 
前世的自己,名利、金钱、包括出众的容貌,一切的一切,他什么都有了,可唯独缺的就是一颗爱人的心。而现在的自己,这儿的一切都不属于他,包括这具身体。除了那一颗刚刚觉醒的心,他什么也没有。所以,这颗心,谁也不给。 
——绝不! 
甘露宫 
湮王没有来,甘露宫的盛宴依然照常举行。少了君主在上位注视的目光,所有人都放纵起来,纷纷沉浸在这盛宴的喜悦中,杯盏相碰,酒香四溢。舞姬轻盈起舞,婉转吟唱。 
云墨舞坐在席上低头盯着自己手中的酒樽出神,早已不知神游到了何方。 
——自己真的打了他。没想到,自己真的打了那个人! 
想起云苒眼中那抹受伤的神色,云墨舞不禁后悔万分。即使那个人再冷漠再无情,他对自己仍留有一分温柔。这一点,云墨舞心中明白。就像那日明月湖畔的匆匆一面,就像这清华池畔的痴缠颠狂,还有三年前的那天早晨,那颗沾在他乌黑发梢上的晶莹露珠…… 
——是的,那不是梦。 
曾经以为那个人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是装出来的。他的巧言吝色,他的逢迎媚笑,他的软弱无害……如果说那一切都是假的,那么也许只有在那天早晨自己所见到的那个眼神忧郁复杂的少年才是唯一的真实。 
只可惜,当时被蒙住了双眼的自己,无法再窥探到更多。 
夜宴在狂欢中很快就过去了,云墨舞独自来到天颐宫外,他想要见那个人。可是进去通传的宫人进去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传话。 
那个人,是不是不想见到自己了? 
“三王爷。” 
云墨舞抬头,是流云,那个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神秘男子。 
“陛下已经休息了。”保持着一贯冷冷的语气,流云向云墨舞传达那个人的意思,“陛下让我转告王爷,您刚刚才回到湮国,怕是一路旅途劳顿,需要一些时日休养,这段时间没有召见的话,就不用进宫了。” 
云墨舞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才点了点头,一丝苦涩在心中泛开。 
——看来,那个人是真的不想再见到自己了。 
见话已带到,流云准备离开,却不料云墨舞又突然的开口,声音很轻很轻:“流云,你为什么爱他?” 
隔了很久很久,久到云墨舞以为这个神秘男人不会回答自己,他听到空气中幽幽传来的一句呓语:“他的心,很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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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子不必如此,臣实在不敢当。”云墨舞一时有些失措。君臣名份早已定下,他实在不敢受云瑞这样的大礼。 
“既然是我让瑞儿行的礼,三哥自是当得。”亭中,云苒的话幽幽的传来。 
“陛下,不知今日召臣前来是有何事?”云墨舞转向亭中的那个人问道。自那天的盛宴到今日,已过了有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云苒都不曾再召唤过自己。一月的时光真的太久了,久到云墨舞快要以为那个人从此以后都不会再见自己了。 
“瑞儿,跟储荷去找你母后玩好不好?” 
“好的,父皇。儿臣这就告退了!”小皇子真的非常乖巧。 
点点头,云苒吩咐一旁的女官储荷,“储荷,你把小皇子送到皇后那儿去。告诉皇后,小皇子今天在御花园里玩了一个早上,差不多也该累了,让皇后哄他午睡。” 
“奴婢遵旨。”女官储荷盈盈一福后,牵过了小皇子,带着他离去。 
“三哥,进来亭中说话吧。”轻松平淡如常的语调,仿佛一个月前的那晚什么都不曾发生过。没有清华池畔俩人的的抵死纠缠,没有自己那狠狠的一巴掌,没有他那悲愤的冰冷眼神。 
云墨舞心中一阵酸涩。他宁愿那个人用忿恨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宁愿那人对自己冷言嘲讽,也不想像现在这样,他什么都不提的把一切都带过,就像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三哥?三哥,——三哥!”见云墨舞失神的盯着自己,云苒一连的轻声唤了他几次都不见回应,只好提高了声调。 
“抱歉,陛下。臣刚才走神了。”直到听到云苒叫着自己名字,云墨舞才惊觉自己在那人面前走神。 
云苒淡淡一笑,向云墨舞示意自己并不在意。“三哥,我今日请你来,是有要事想与你商谈。” 
“陛下请说。”听到云苒说有要事相商,云墨舞站直了身体,敛了敛心神,集中自己的注意力。 
“是这样的。”云苒从软榻上坐起身,一脸严肃的开始说道:“据我派在颖、焰两国的探子回报,焰国的军队近日来在颖、焰两国边境上活动频繁,常常有军事操练,而且还有大批的粮草调度迹象。三哥,你对这个情况怎么看?” 
“焰王想要打破六国的格局,向颖国宣战了吗?”根据云苒说的那些蛛丝蚂迹,云墨舞唯一想到的就是焰国要向颖开战了。 
“我看是这样没错。大概是焰王耐不住,想要动颖国了。” 
“臣听说颖国因为皇储的问题,近年来朝中各党派一直不和。颖王业已年迈,身体每况愈下,特别是从颖国皇宫里传出来颖王病重的消息,看来是很难再撑多久了。偏偏这位老王一直立不下储君,只怕到时颖王一死,颖国就要大乱了。”云墨舞的一番话,点出了颖国乱国的根源所在。 
“嗯,确实是这样。只要颖国一乱,焰国就能够趁机把它侵吞掉。否则,要是等到颖国立了新君,稳住了国内局势,就很难再吞下这块香饼了。”云苒点头附议。 
“陛下想要如何?”云墨舞向云苒问道。那个人既然会提到这个,想必是在心中有了什么打算或计划。 
“我想要如何嘛……”云苒狡猾的故意把话只说到一半,然后转而询问云墨舞的想法。“三哥,你认为我们应当如何?” 
面对云苒的问题,云墨舞拧眉沉思了一会儿,最后只有四个字:“唇、寒、齿、亡。” 
“呵呵……”有人笑了。 
31 
召见完云墨舞后,云苒独自走回了天颐宫,正好望见小奴守在宫门外。 
“陛下,流云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云苒吩咐小奴就在外面守着,拖曳着宽大的及地长袍走进了灯火通明、辉煌灿烂的天颐宫。 
“流云。”如同云苒所猜测的,天颐宫内悄无声息,寂静得仿佛根本不曾有人进来过。如果不是那背光处的一抹挺直背影,谁也发现不了那个如影子一般存在的人——流云。他就静静的站在那儿,昏黄的灯光在他绝色魅惑的脸庞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光与暗的交界,正如同他在自己身边的位置。 
听到云苒的呼唤,流云从背光处走出来。眼中如冰封般的寒冷气息,在见到云苒的刹那化为了温柔的水波。 
“见到那个女人了吗?”云苒微笑着迎向流云,向他怀中靠去。 
 
一杯之后,再斟一杯,永乐公主感激的向云墨舞,“第二杯,谢王爷三年来待我母子俩人的情谊!”接着,又是一饮而尽。 
“这第三杯……”永乐公主再次拿起玉壶,为自己的杯中斟上了第三杯酒。 
见到永乐公主如此怪异不同寻常的举动,云墨舞立刻伸手去拦阻。“公主是否心中有事?为何要如此?” 
“多谢王爷关心,妾身很好。”看到云墨舞是真的为自己担心,永乐公主心上又是一阵安慰和感激。“这么多年来,有些话妾身一直都藏在心中。今日这些,只是妾身想借此机会向王爷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当年,若不是王爷的宽容和仁慈,我与烟儿断不能活到今日。妾身只恨此身已浊,没有福份不能侍候于王爷左右,但愿来世能够做牛做马,结草衔环,以报答王爷的大恩大德。”说到动情处,永乐公主已是珠泪满面。 
“公主,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又何必再提呢。”云墨舞看着眼前凄婉哀伤的女子,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才好。 
“不,王爷,妾身不得不说。”永乐公主以云袖擦去泪痕,柔和的目光注视着云墨舞,继续道:“妾身自第一面见到王爷时,就看出王爷的一身尊贵。王爷本是那万人之上的骄子,是湮国万人敬仰的仁王,却因那好色箫王的贪欲而……王爷,我本是民间一平常女子,只因被箫王看中才被招入宫中。妾身与王爷当是云泥之别,当初在得知自己怀有身孕时,就已下定了决心要带着腹中那本不该来到的孩儿自尽的,却不料王爷居然愿意认下这孩子,而且自烟儿出世后,王爷一直待烟儿如亲生子般的疼爱。王爷,您对我们母子的再造之恩,妾身实在无以报答。” 
“孩子是无辜的,不是吗?而且烟儿那么可爱,我怎么会不疼他呢?”云墨舞微笑着温言软语,希望能够安慰永乐公主。 
“王爷!”突然,永乐公主拉起了一旁的小烟儿对着云墨舞当即跪拜了下去。 
“公主,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云墨舞被吓了一跳,马上就要去扶。 
“王爷,求您让妾身说完。”永乐公主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小烟儿不肯起来,只是一直的泣声说着,“这孩子的身世,妾身不说,王爷心里想必也是清楚的。妾身只能感激王爷的恩德,感激王爷有那样宽宏的一颗仁爱之心。箫王那样待您,实在是荒淫无耻、胡作非为到了极点,而您还愿意认下我们母子,从猜忌的皇后手中保下我们,让烟儿能够平安长大……妾身深知自己不该再有所企求,但我是烟儿的母亲,做娘亲的不求别的,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王爷,求您让烟儿一直做您的孩子吧!王爷,妾身在此厚颜大胆的请求您,只有您才能保他一生的平安啊,王爷!” 
“……唉!”轻叹了一口气,看着跪在地上已经泣不成声的永乐公言,云墨舞柔声道,“公主,烟儿一直就是我的孩儿,不是吗?” 
听到云墨舞的话,永乐公主那张带梨花带雨的容颜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多谢王爷,多谢王爷的大恩大德!烟儿,快向你父王叩头。”急急的从怀中拉出小烟儿,一把按在地上就要他跟着自己磕头。 
“公主,千万不必如此。你让烟儿起来吧!”云墨舞弯腰拦住了要向自己叩头的母子二人,顺手将已经被吓坏了的小烟儿抱入了怀里。 
之后,三人第一次像一家人般温馨的共用了晚膳。 
那天的夜里,云墨舞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睡不着,不知为什么,他的心中总觉得不安。果然,第二天天还没有亮,云诚就带来了一个让人心痛的消息:永乐公主在房中自缢身亡。 
下人们还在公主的房中找到了一封她留下的信,上面只有短短的几行字:“王爷,烟儿交给您了。从此,他就是您的孩子!” 
——陛下,她只是个弱质女子,何必要逼她至此呢? 
看着窗外的绵绵细雨,云墨舞心中觉得有些冷。 
32 
天云王府自王妃仙逝,几日来一直笼罩在愁云惨雾当中。小世子年纪小小就没了母亲,自然是少不了要哭闹一番的。而天云王云墨舞也是一副憔悴的样子,他一面要主持王妃的葬礼,一面还要关注颖、焰两国的事。特别是三日前自颖国传来的消息,颖王驾崩,储王争储,根本不顾焰国大军已兵临城下。很快的,焰军在名将凌冰焰的指挥下,连取了颖国三座城池,如入无人之境,一时无人可挡。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快得云墨舞完全来不及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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