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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守护(古风父子,慢热,长篇)[第1页]

作者:随风的草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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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较慢热,父子感情戏多,更文慢,部分虐心。
求支持~开文带笨笨~@free蓝羽汐。
【1】
每当看着太阳升起的时候,安旭靠在树边就会想要有个人可以像大树一样守护自己。他看着傍边睡得毫无姿势可言的箫城,苦笑一下。这小祖宗总算睡着了,这次镖局竟然可以接这样保护人的任务,安煜山心里也奇怪。这些年来,他接过的任务数不胜数,但是唯独这个最特殊了,竟是一个大活人。安煜山本来想着去查查这人的身份,谁知道人家箫城自己就承认了,自己是当朝大将军箫远行的独子。
安旭的爹,安煜山,是安门镖局的总镖头,当年也算是江湖上的一把好手。退出江湖以后就开始经营镖局,这几年倒是风生水起。安旭是安煜山的独子,但却并不受宠,甚至连旁人家的父慈子孝都是奢望。
看着熟睡的箫城,安旭不是不困,只是这个小祖宗实在是太难缠了,追踪了几天才好不容易抓住,安旭觉得两个眼皮一直在打架。
“你真的不要休息一下啊?”懒懒的声音响起,箫城揉着自己迷糊的睡眼:“你可是好几天没合眼了吧?”
安旭瞥了一眼箫城,假装不满:“还不是拜你所赐,祖宗!”
箫城打着哈欠:“我可没说不让你睡觉啊?”
“好了,别那么多废话,休息好了我们准备回去,也不远了,送你回去,我就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安旭拿了靠在树上的宝剑便不再理箫城。
箫城知道自己就是睡得再饱也从这个家伙手里逃不出去,心里正计划着,怎么才能智取呢?
安旭率先上马,箫城随后也上了马背。
一年之计在于春,正是最好的时光,田里的庄稼也正长得好,绿油油的,再加上庄稼边的小木屋,更是衬托出一片宁静和谐的景象。
安旭有时候在想,若是自己生在一个普通农户家里,多好。每天日出而更日落而息,就这样过一辈子该是多好啊。他心里即使这样想了无数次,但也从来不会去向任何人诉说,尤其是安煜山。
“安旭,你是安煜山的私生子吧?”箫城突然提起的话题倒是让安旭怔了一下,沉默不语。
箫城其实没有恶意,他是很直白的人,安旭知道,只是,这也太直白了吧?!
“安煜山既然待你不好为什么不离开呢?你很向往这一片祥和的地方不是吗?”箫城一边策马一边问道,眼中有着不属于他原本的色彩。见安旭不答话,箫城继续道:“你我都是一样,是不满于现状的人。”
安旭摇摇头,自己有什么不满的呢?哪里给过机会让他不满?
箫城看见安旭苦笑,心中也多了些悲凉,是啊,自己有机会反抗无非是仗着父亲的宽宥。可是安旭不是,安煜山并不待见他。
“小心!”安旭突然提高了警惕,两人已经走进来一片树林里,树林里到处都是参天大树,是个隐蔽的好地方,同时也是埋伏的好地方。
箫城也提高了警惕,打量四周的环境。
安旭知道敌人有备而来,早已经伪装好了的情况,看肯定是不行的,必须用听的。索性闭上眼睛将所有精力都集中在一起。
顺手起剑,挽出一道剑花,几片树叶随即落下,安旭在马背上一踏,借力跃起,手执树叶直直法向几个不同方向,黑衣人立刻从树上摔下来。
安旭这时才发觉自己估计错了敌人的数量,这树林里竟然有人用了阵法,几个黑衣人本来是伪装成树干的,却突然齐齐向安旭攻来,安旭眼看箫城就要支撑不住地下的攻击,出手极为狠辣。几个人到底是敌不过安旭,统统被剑气所伤。
安旭落在箫城身边,俩人背靠着背,慢慢挪动脚步,突然一阵风袭来,安旭只是下意识的用剑一档,那人似乎也没想到安旭竟然会反应如此迅速,随手一挥,剑侧划伤了安旭的肩膀,那人内力极高,安旭被震倒在一旁,昏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箫城早就没了踪影。安旭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用剑鞘支撑着自己站起来。本想检查哪些黑衣人的尸体,却发现尸体早就不翼而飞,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安旭回想当时的情况,这一路上虽然也是遇到不少追杀,但是没想到眼看就要回到镖局竟然被人劫走了人,自己还受了重伤。安旭倒是不怎么担心回去会有怎样的责罚,只是心中疑惑,后来那个人的身影自己依稀见过的,但是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门功夫。
已经是黄昏的时候了,安旭受了伤,需要进城找大夫,进了城就是安门镖局了,安旭还收了内伤,需要调解,至于那人抓了箫城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有事,安旭想着还是先养好了身体才能继续执行任务。
安旭是走后门回去的,这原因很简单,他不想安煜山知道他回来了,至少不是现在。但是他没想到自己推开门的一瞬间安煜山已经再里面坐着了,像是预料到了他今天会回来一样。
“门主。”安旭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叫过安煜山爹了,似乎就是在安门镖局成立以后吧。
“你任务失败了。”陈述的语气,不带一丝波澜:“还受了伤?”
安旭知道安煜山这不是关心他受伤,只是借机训斥他技不如人。安旭习惯了安煜山的冷漠,有时候习惯是很可怕的。
“我在回城的路上遇到了伏击,门主可以派人在那一带展开搜索。”安旭知道自己每次出任务都会有人跟随,那些人尽管武功不高,但是轻功极好,而且懂得奇门遁甲之术,隐蔽的功夫也是一流,每次只是跟着却从不现行。其目的只有一个------监视。
安旭起初不懂,他执意甩开这些人,结果却是白白葬送了那些人的生命,用安煜山的话说,无用之人留着只会坏事。
安煜山伸手,安旭自觉将剑递上。背对着安煜山,手撑在一旁的柱子上,准备接受责罚。
剑鞘一下又一下的砸下来,不带一丝犹豫,背上、臀腿上渐渐麻木肿胀,然后湿热一片,安旭知道那是血。安煜山向来打人带着内力,他不愿意用很长的时间去打得人皮开肉绽,只是几下就让人消受不了。
安旭的呼吸越来越重,他不想倒下,每一次接受安煜山的责打,安旭都是忍到最后,他想看到安煜山会有怎样的情绪,但是直到他没了知觉安煜山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看着安旭昏了过去,安煜山才松了一口气,眼中的怜惜毫不隐藏,却最终还是冷冷吩咐让人看着安旭,不许他踏出房门一步。
【2】
安旭趴在床榻上,手里捧着一本鬼神志异的小书,打发着漫漫午后时光,倒是难得的闲适。
他不再是哪个动辄就声泪俱下的少年,他只是安静的趴在那里,由着阳光照在脸上,闭眼倾听似乎就能听见屋外的鸟儿唧唧喳喳细细诉说。
安旭看着屋外的阳光,心向往之。他不是较真的人,安煜山说了不许踏出房门半步,难道吃喝拉撒都要在房里解决?
走的并不稳,但还是挪到了院子中央,他自然不会傻得去坐在石凳上,扶着冰凉的石桌,支撑着身体。
暖暖的阳光怎么就不能暖热这石桌呢?安旭,你只是初生的太阳,又怎么可能暖了万物呢?
安旭只是在心中默想,神情淡淡。
安旭突然想起来桥园的那群孩子,那是安旭盖的一个小院子,里面收容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小孩子。请了先生去教孩子们读书写字,偶尔的时候安旭也会去教孩子们一些拳脚功夫。
这些日子一直在外面,也好久没有见那些孩子了,安旭有点想念那些孩子了。
桥园离安旭住的地方不远,走过长廊,绕过一个小的池塘就到了。路不长,但是安旭也没有多余的力气了,只能回房继续趴着去了。
箫城被人软禁起来,眼睛蒙着一层黑布,凭感觉应该不是在地窖或者牢里那样潮湿的地方,而是一处采光不错的房间,有墨汁和书香,应该是书房。
箫城远远没有想到,自己睁眼看周围的时候竟然是在自家父亲的书房!
看见那张久违而熟悉的脸,箫城不知怎么的就涌起一阵火气:“您是在逗我吗?!有意思吗!”
箫远行给他解开身上的绳子,冷峻的脸带上一丝柔和:“是你想要出去闯闯的啊,我不是没阻止你吗?这怎么反过头来还是我的不是?”
箫城恨恨道:“你为什么让安旭去寻我,然后还从他手上再劫过来?”箫城扔开自己身上的绳子,气呼呼的躲开箫远行。
箫远行自讨没趣的坐在一边:“我和安旭的父亲有约,若是这次我可以从安旭手上劫过你并且不被他发现,我就可以带安旭去军营,我这也是为他好,你也知道他的情况。”
箫城没有想到是因为这样,心中一动:“然后呢?”
箫远行叹了口气:“那小子的确厉害,竟然还回挡了我一剑。”
箫城跺跺脚:“那是不是他不能离开了?”
箫远行无奈的点点头:“过些日子我就要去军营了。”
箫城走上去,说服:“爹,安旭他是个好苗子,安煜山既然不珍惜你何必不用强让他离开呢?”
“那到底是他的父亲啊!”箫远行和安煜山也算是至交了,只是这些年一直在外打仗,这才回来不久,住在安门了一段时间,目睹了安煜山的作为,也颇是不满,劝说几次无果,也才想着要带走安旭。
“那样的父亲不如不要!真是弄不懂他!”箫城揪着花盆里的叶子撒气:“安旭那么有本事害怕出了安门被饿死吗?”
“呵呵!”箫远行只是笑不回答,其实安旭出了安门真的会难以立足,安门不会放过他,其他门派也不会收留他,毕竟谁也不会收留这个安门弃徒。
箫远行固然不会将这些残忍的事实说给儿子听。只是问他这些天是否过得好之类的事情。
安旭趴在床榻上,觉得胳膊都被压麻了,受了内伤也不能坐着调息,身后还是层层叠叠的伤痕,不由得身上就出了一层冷汗。
安煜山的到来是安旭没有料想到的,实在是爬不起来了,安旭只是回头抱歉的一笑:“门主。”
安煜山点点头算是回应:“镇远将军要运一批军粮去边关,怕是一路上有事情应付不来,想请你去搭个帮手。”
安旭眨眨眼,颇是疑问,这样的事情怎么也轮不到自己做主啊。更何况自己现在这样别说去边关,就是去屋外都费劲。
“不着急,估计会再等一个月呢。”安煜山解释道,顺手掀开安旭的被子。
安旭略显羞涩,声音也变小了:“听门主吩咐。”
安煜山仔细打量着安旭的伤,给他抹着药,不轻不重的帮他揉着。
每当这样温馨的时候,安旭总会侧着脸去看安煜山,可是安煜山脸上始终都是千年不化的寒冰,但是却给了安旭安心的感觉。
“朝廷押粮不是官家的事情吗,镇远将军他......”安旭有些犹豫,毕竟这些事情轮不到他来置喙。
安煜山自然知道箫远行的意思,只怕押粮事小,征战事大。
安煜山不说话,安旭也不再问,静静享受这淡淡的温暖。
安煜山素来都是沉默寡言,自然也找不出什么多余的话题。
安旭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想记起什么一样:“那箫城怎么办?”
“他已经没事了。”安煜山淡淡的回答,然后问道:“你的内伤怎么样了?”
安旭以为安煜山是听他呼吸沉重故而这样问,也没有多想:“已经没事了。”其实安旭自己也没怎么调息,依他现在的身体,哪里还做得下来运功调息。
安煜山帮他整理好衣衫,冷声:“做起来调理一下,都是皮肉伤,哪有那么娇气?”
安旭无奈只好爬起来,不知是不是安煜山刚才上药的手法极好,竟然也没那么疼了,运功调息一阵倒也舒服了不少。安旭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像个得了糖的孩子,安煜山一如既往绷着脸不苟言笑,屋内的阳光算不上暖,但至少有了温度。
【3】
阳光总是暖暖的,春风抚着大地,万物复苏,潺潺流水,一片生机盎然。安旭在捉摸着几本古董的老书,他总是喜欢看这些没有人看的书,当别人都在研究一本武功秘笈的时候,就总会看见安旭躲在某个树杈上陶醉于一本鬼神乱力的小说,津津有味。看的累了就停下来休息一会儿,突然记起来马上就是月底了,还有好多账本等着他处理。
安门镖局的事情繁杂而琐碎,安煜山却放心将他交给安旭,这对安旭来说是一种挑战也是一种安慰,毕竟说明在这安门镖局中还是有他的立足之地。
安旭趴在床榻上翻阅了近几个月的生意和账簿,算盘打来打去听得别人耳朵都快受不了了,安旭还是不皱一丝眉头,仿佛在做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安煜山已经进来半天了,每当他看着安旭这样专心致志的时候,恍然间觉得这就是年轻时候的自己,但是每当如此,他就心中更加挣扎,他忘记不了楚楚临终时候的一颦一笑,忘记不了是因为安旭楚楚才失足坠崖,忘记不了安旭只是一个抱养回来的孩子,这一切都在提醒着安煜山,他不能对这个孩子好,是他害死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和腹中的胎儿。
“账目核对清楚了吗?”安煜山一如既往的冷淡,刚毅的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想一些不好的事情。
“大概对清楚了,没有什么大的纰漏,晚上我在核对一遍应该就可以了。”安旭做事向来稳妥,账本是大事,一般他都会核对好几遍的。
“朝廷的批文已经下来了,下个月九号就要运粮,没有多久时间了,你好好准备一下,等到明日随我去集市上采购一些要用的东西。”安煜山边说边翻阅着账本。
“是。”安旭盯着安煜山,每次看安煜山检查账本的时候就会很紧张,若是出了小小纰漏就是一顿好打,这让安旭不得不一丝不苟。
“好,账本看得不错,好好歇着吧,这次押粮我不要求其他,只想你好好活着,万事不许逞能,再者,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答应箫远行任何事情,做任何决定。
安旭回味着安煜山的话,严厉威胁的语气中竟然夹杂着一丝---------担心。
“是。”安旭嘴角带上些笑意,丝毫不掩饰。
安煜山心里苦涩,这孩子,真是傻,就这样的关心他都觉得开心吗?
行程一日日推进,但是安煜山心里却越来越不安,这次的边关之行非他所愿。并不是他不愿意为老百姓尽一份力,只是他退隐江湖以来经营镖局多年,早已经习惯了这份安静恬淡的生活,朝廷比江湖还要复杂,他不想再去染指,更不想让孩子涉及。但是那日萧远山那天请他去城外看的一幕幕一直浮现在他眼前,那是安置那些将士家人的地方,有些老人因为盼望儿子眼睛已经哭得看不清东西,有些孩子已经弱冠之年还没有看见过父亲,有些甚至一出生父亲就已经战死沙场。这一幕幕触动着安煜山,箫远行说,只是因为粮草军备跟不上,战事才会接二连三的失败,而敌国在沿途有组织一批人专门劫粮草,若是粮草再不运到战场,只怕三军将士更是节节败退。
安煜山尽管当时没有立即答应,但是心里早就被打动了,其实押运粮草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箫远行一心想要招安旭为将,安煜山心里当然不愿意。本想着一顿好打怎么也就断了箫远行的念想,但是谁知箫远行却摆了他一道,出发的日期并不是最近,说是等安旭养好伤足够了。安煜山也不好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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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一直没有更文,也没有跟大家说一声~~~十分抱歉~~~
这篇文更文很慢,大家可以攒着看~~~
【4】
和煦的春天总是很快就会过去,随之而来的就是炎炎烈日。
安旭陪着安煜山在集市上采购一些要用的东西,此次不同以往,安煜山必然亲力亲为。但是安旭还是好奇,为何要安煜山来做这些小事,采办的事情向来都是底下人做的,并且一直做的很好。安旭性子温润,自然不会多事去问,只是随着安煜山在街上走着。
安旭本来就有内伤,并没有痊愈,身体还是很虚的,若不是安煜山要求,他宁愿待在屋里躺着。
烈日当头,集市上还是蹿动着不少人,叫卖声此起彼伏。安旭头上冒出一层薄薄的汗水,抬头去看一袭墨绿色锦衣的安煜山倒是深色自然,丝毫没有燥热之感,这倒是让安旭心里突然清凉不少。这种画面感似曾相识,似乎很久之前发生过一样,安旭适逢这时就会回想过去,但是却总觉得有一片记忆无论如何都不能想起,想多了甚至会头痛。渐渐的安旭也不再回想,或许忘了就有忘了的道理。
安煜山走进一家当铺,安旭来过这家当铺,当铺的老板武顺成是安煜山的好友,安家的世交。
武顺成当年受过安煜山父亲的收留,后来经商有成,也算在这里有些名望。
来到里面的一个雅间,武顺成乐呵呵道:“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带着小玉儿来做什么?不会真是要把儿子送我吧?”武顺成向来看不惯安煜山刁难责罚安旭,有时安旭拖着伤了的身体来谈生意武顺成总要唠叨一番,让安旭留在当铺给他当儿子。小玉儿是安旭的乳名,对此安旭没有什么印象,只是隐约中觉得有人曾经这样叫过自己,但是那人的印象早就模糊不清了。现在只有武顺成这样唤他。
安煜山对于武顺成的调侃充耳不闻:“这次来是向你讨个人情。”
“哦?还有这样的事?你安门主什么时候还有事求我了?”武顺成心中疑惑,准备拿起茶杯倒水给俩人,安旭快他一步,拿起茶壶给安煜山和武顺成倒上茶水。然后依旧乖觉的站在安煜山后侧。
【未完待续,勿插】
“小玉儿坐,这儿不是你们镖局没有那么大规矩。”武顺成知道,安煜山本不是什么多规矩的人,只是对于安旭多了几分苛刻罢了。这样说只是挤兑安煜山,顺便替安旭鸣不平。
“谢谢武老板,安旭站着就好。”安旭温声回答,眉眼间虽有疲惫却也带着笑意。
武顺成似乎忽略了安煜山一样,和安旭交谈起来:“看你脸色不太好,最近挺忙的吧?是不是又去押镖了?没受伤吧?”
“还好,谢谢武老板关心。”安旭知道武顺成是关心他,但是安旭向来是个性格冷清的人,除了对安煜山以外,对于其他人都并不亲近,但是对于他想亲近的安煜山却又待他……这就是所谓的天意弄人吧。
安旭每次礼貌而又恭敬的回答总是会惹得武顺成又气又心疼,有时候武顺成会想,安旭被安煜山逼到什么时候才能奋起反抗。若是有这么一天他一定站在安旭这边。
武顺成气不顺的喝了一口水,转而把气撒在安煜山身上:“说吧,有什么事找我?”
“我知道你认识鹤仙人,并且对他有救命之恩……”
“哈哈,你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啊?”不等安煜山说完,武顺成就趁机调侃。
安旭心里一紧,最近自己不在镖局,回来的两天也并不觉得安煜山有何不妥啊。
安煜山无奈看他一眼,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调侃:“是帮他。”安煜山看了一眼身后的安旭,却看见安旭还是一脸担心的脸色,聪明如安煜山,心里突然又被这孩子打动。
“小玉儿怎么了?你把他怎么了?”武顺成顿时紧张起来。
“我?”安旭想想自己除了前几日受了内伤还没有好以外就都是些皮肉伤,哪里值得安煜山费心。
“我想请鹤仙人暂时弄断他的腿。”安煜山说的平静。
“为什么!”武顺成并不是急躁的人,但是听了安煜山的话声音也大了起来。
“此事说来话长,你要相信我,这次我是为他好。”安煜山说的真诚。尽管他昨日已经答应去护送粮草,也想过让安旭随同,但是一梦惊醒,安煜山却又改变了注意。
安旭站在安煜山背后,眼中略带一丝雾气,沉默不语。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虽说请鹤仙人做这事并不难,他精通人体骨骼生长之术,断骨接骨之术也是不在话下,但是那疼痛又岂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
武顺成不怀疑安煜山是为了安旭好,安煜山不说,他也不会多问事中缘由。
良久,武顺成才问安旭:“小玉儿,你愿意吗?”
【未完】
安旭沉默一会儿,安煜山目光探去,安旭走上前两步,微微颔首:“门主,安旭知道您的意思,只是这次可不可以……”
“不可以!”安煜山打断安旭:“你既然知道我的意思就按我安排的做,难不成你要我打断你的腿?”安煜山冷声训斥。
安旭咬着嘴唇,头微微低着,并不妥协。安煜山被激起了火气,狠狠一拍桌子,正要发火就被武顺成拦住。
“得了得了!要耍威风回你的镖局去!”转而对安旭劝道:“小玉儿,既然你爹都说了这次是为你好,不如你就顺了他的意思。若是先疼我这儿有蕃外上好的止疼药,保证不疼的。”安旭自然不是怕疼,武顺成这么说也不过是劝着安旭。
安旭摇摇头,还是不肯妥协。
武顺成有时候就觉得这孩子是个实心眼的孩子,若是自家小子保证嘴上应得好好的,不让自己受皮肉之苦。
安煜山一个茶杯砸在安旭膝盖上,力道很大,安旭一下子跪在地上。
“是你逼我的!”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武顺成惊吓一跳,赶紧冲过去扶起安旭,之间安旭脸色煞白,嘴唇被咬出了血,眉头狠狠皱在一起。
“小玉儿!疼不疼?是不是骨头碎了,你别乱动,我马上叫人去请大夫过来。”武顺成急着去找大夫,立刻跑出去,来不及和安煜山吵架。
只是他回来的时候,房间哪还有安煜山和安旭的影子,听伙计说,安煜山在他走后就带安旭离开了。
【本章完】
【5】
安门镖局。
安煜山在安旭房间外走来走去,屋里情况也不乐观,尽管大夫已经来了,但是安煜山下手太重,安旭向来隐忍却也止不住小声喊疼。
大夫用竹板帮安旭固定好腿,叹了口气:“好好的孩子,真是可惜了。”
安旭一惊:“大夫?我的腿?”
“唉!孩子,你要坚强啊。”大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你可能以后这条腿都会站不直。”大夫无奈的捋了一把胡须,摇着头惋惜。
安旭心里一疼,随即不甘心的追问:“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大夫只是摇头:“老夫真的已经尽力了。”
大夫收拾了东西就出去了,独留安旭一个人在房间失神。
第一次,安旭心里有些暗淡,就像在阴暗的森林里找不到出口,又好像沉在深不见底的海洋里,快要窒息了一样。
安煜山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安旭在发呆。
许久,安旭开口:“我哪儿都不去了,您出去吧。”
安煜山看了安旭一眼,嘱咐:“等会喝药。”
安旭闭上眼睛,不愿意多说。
安煜山随手带上门,最后一丝阳光也被关在门外。
说不上是怨更谈不上恨,安旭知道若是没有安煜山的话也就没有自己,这条命都是别人的,何况只是一条腿。
安旭可以理解安煜山,他知道安煜山不想他去这一趟,安旭想着是安煜山为了保护自己,可是如今看来只是自己想多了,若是保护又怎会如此?
安旭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膝盖,不去多想,这其中的复杂岂是他能了然的,更何况现在的情况,不论身体还是心里,安旭都受到了创伤,或许对其他人来说失去一条腿或许并不是什么要命事情,但是对于安旭来说,他不知道失去腿的他要如何立足安门镖局。
安旭不甘心,他有想过求安煜山去找更好的大夫,但是又想到安煜山既然能如此做想必也是不愿意自己走路。
……
武顺成来到安门镖局的时候安煜山正在书房整理东西,见他闯进来,安煜山并不惊奇:“安旭在他房间。”
武顺成懒得多说直奔安旭房里。
安旭对于武顺成的到来似乎突然见了希望一样,眼里有了光彩。
“武老板?”安旭开口声音已经沙哑:“我……”只是刚刚开口,却又不想再说下去。他想请武顺成帮他,但是自己名义上的父亲都不能依靠,他又怎么有立场去求别人,再说,就是武顺成就是可以帮他,这里是安门镖局,什么事情能瞒过安煜山呢?最终还是闭了嘴,或许这就是他的命,命该如此。
“大夫看过了吗?怎么说?”武顺成紧张的坐在安旭身边,双手附上安旭的双腿。
“不要紧,养些日子就好了。”安旭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脸上的神情却做不了假,他是个从来不会说谎的人,甚至悲伤欢乐从来都是表现在脸上。
武顺成听他这样说倒更不放心了:“真的没事?我还是请鹤仙人来给你瞧瞧,这腿不是小毛病,千万不能大意。”
安旭一瞬间脑中划过一个念想,若是自己不在安门镖局了,再请鹤仙人给自己看看,或许还有希望呢?但仅仅是个一闪而过的念想。
安旭不能离开镖局,就算他可以放下对安煜山的孺慕之情,安煜山也不会放过一个从安门镖局逃跑的叛徒。
天空渐渐阴暗下来,层层乌云压的似乎要人喘不过气。方才大好的晴天一下子消失不见。
武顺成看着安旭毫无精气的眼神,心里也是着急上火,以往的安旭虽然温润乖巧但从来不是个认死理的人,只是此时倔强的安旭却让人又气又心疼。
【6】
永和殿。
男人一袭明黄龙袍,眉宇间尽是不可一世的至高。英眉一皱,上好的瓷杯便砸向殿前。
“当真是要造反了吗?竟然接二连三的战败!粮草何时才能运到?”怒色难掩。
“国主息怒。镇远将军已经在想办法了。”身着朝服的官员一个个跪在地上不敢多说一句。
“办法?若是有办法用得着请和江湖镖局去押运粮草?简直就是国之耻辱!还说什么用此牵制什么,我清宴国有外患难不成还有内忧?!”明黄的衣服本就扎眼,此时男人怒发冲冠,更是让人不敢直视,地上跪着的官员不敢再接话。
“下去!都下去!”似是发完了火,男人也没了力气,冲地上跪着的一群人摆摆手。
一群人如释重负,半弓着身子退出殿外。
……
镇远将军府。
箫远行常年出征,本就晒得皮肤黝黑,加上一对剑眉,炯炯有神的眼睛,让人望而生畏。
“将军,国主大怒,令将军三日之内出发。”说话的是箫远行手下一员大将,赵秦。
箫远行叹气:“可是今日安门才传来消息,安旭腿伤,不能随军出发。若是少了他的保驾护航我们成功的希望也减少了,无论如何这次不能再出任何意外了。”
“将军说的如是,可伤筋动骨一百天,听说安公子的伤可不轻啊。”
箫远行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安门镖局的一举一动。
箫远行摇摇头:“若只是意外受伤便罢了,若是安煜山发觉我们是为了牵制安门镖局而招纳他们那就不妙了。”
“将军为何不与安门主直说,想借安门的人力和兵力共同抗敌呢?安门主和将军也算至交,将军可以直言不讳啊,想来安门主也是愿意为国家出一份力的。”赵秦跟随箫远行多年,自然清楚他和安煜山的关系。
“不是我不肯直说,招纳安煜山自然不是难事,他也曾快意江湖,是个铁铮铮的汉子,但是安旭是他的孩子,他就是出生入死也不能让安旭陪着啊。”箫远行是个父亲,这一方面他很能理解安煜山。
赵秦才过而立之年,尚无子嗣,一心想着上阵杀敌,希望有日儿子也能随他并肩作战。对于箫远行的说法,实在不敢苟同。
“男儿生来顶天立地,为民尽力,为国卖命,抛头颅洒热血,安门主养着安公子是何道理?”
箫远行也不多与他说,只是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赵秦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还是听命出去了。
安门镖局,旭日阁。
安旭躺在床榻上,心中思绪万千。
傍晚的时候安煜山来了一次,没说什么,看看就走了。期间,安旭一直闭着眼睛假装睡觉。
安煜山书房,烛光羸弱。昏暗的光线让人昏昏欲睡,安煜山倒是难得的清醒。手执书卷,指尖发白。屋外起风了,似乎也预示着未来的风起云涌。
【7】
夏日,正是炎热的时候,安旭房间却略显清凉。
“明日我就和镇远将军出征了,你一个人在家里好好休息。有事情让小七替你做。”安煜山将窗户打开,一道刺目的阳光直直射进来。安煜山难得温和,倒是让安旭有些受宠若惊。
许是因为安旭腿伤的原因,安煜山也是关怀温柔不少。
“万事小心。”这是安旭这两天第一次开口跟安煜山说话,声音有些沙哑。
安煜山倒了一杯水给安旭,安旭半躺在安煜山胳膊上,就着安煜山的手喝下半杯水。
安煜山扶他坐起来,因为腿还疼,安旭不经意的皱眉。
“这是一瓶止疼的药,药效很好,但是你也知道药效越好伤害越大,实在疼的厉害就吃一粒。不许娇气,我不在没人管你了就使劲儿折腾。”安煜山训斥的语气中依然夹杂着担心和关心。
安旭不再多说,那些止疼药他是不会碰的,以往就是再疼安煜山也从来不会允许他用这些东西,只怕这次是心疼了吧,安旭说不上来高兴还是忧伤。
安煜山离开以后小七就守在门外。
安旭腿脚不方便,一个人待着只能自怨自艾想着不如找着书看看。安旭腿上带着夹板,一只腿小心翼翼的放下床,手边放着安煜山让人做的拐杖,仔细的用棉布包好。
从书架上取了关于医药的书,漫无目的的看着,翻到了一页讲人体骨骼的,安旭皱着眉头,半晌,才冲门口喊到:“小七!”
“公子?你怎么下来了?”小七走到安旭跟前,仔细打量安旭是否不妥。
“无碍。”虽说如此,安旭还是脸色略白,毫无生气。
小七是安煜山的心腹,放在安旭身边自然照顾得体,但是也是极为聪慧的人,随时观察着安旭的一举一动。
“前几日我随门主去探望城东武老板,武老板说有意请我们镖局押运一批玉器。你差人去问问大约在什么时候,我好安排人去。”安旭平声吩咐。
小七点点头:“是,小七即刻差人去请示武老板。”末了不忘说一句:“公子还是多休息,门主吩咐让公子不要多操劳。小七扶公子上床躺着?”
“嗯。”安旭确实有些累了,不知是不是因为最近心思太多,总是特别容易入眠。
……
……
贺兰山,是接连几次粮草被劫的地方,这里地势特殊,山上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隐蔽起来极为容易,就是几百个人藏在里面也看不出什么。而这里偏偏又是押运粮草的必经之路。
安煜山一行人在贺兰山前面的一个驿站停下来,这里并不是朝廷驿站,而是安门镖局以前运送货物歇脚的地方。
贺兰山因为地形的缘故,山上情况难以把握。安煜山有心潜入山上一探究竟,只是又怕有人直接来袭。身边功夫好点儿的人又恰巧给了安旭,这倒是让安煜山有些束手束脚。若是派了个不太机灵的去,恐怕打草惊蛇。
安煜山突然有些想安旭了,这孩子做事从来都很稳妥,交待的事情总是完美的办好。很多时候安煜山觉得安旭给了他很大的安心。
安煜山仔细看着山上的地形图,心生一计。
太阳炙热的烘烤着贺兰山,一棵棵参天大树下却依然清凉。一行押镖的人三五成群的坐在树下议论什么。
不远处一棵古树上,几个穿着相同衣服的人隐蔽在树叉上,茂密的树叶遮挡着身子。
“头儿?会不会是安煜山他们乔装打扮把粮草装进箱子里运送?”浅绿色衣服的人问道。
“不会,这几箱根本装不下那么多粮草,这次朝廷下了重本,定要一次将粮草送来,连安煜山都请出来了,定然不会运这么点儿粮食。只怕是他们在试探我们,吩咐下去,按兵不动。”墨绿衣服的男子回答。
一行人休息够了也就继续赶路了,平平安安度过了贺兰山。
【8】
驿站。
箫远行没有想到的是箫城会来。
“你来干什么?不在府里好好念书习武跑来这儿凑什么热闹?”箫远行皱着眉训斥,大有一种要将箫城撵回去的意思。
“安旭他腿伤了,我来代替他押运粮草啊,我功夫没他好,可是也能打个下手啊,怎么不能来了。”箫城说的理所应当,他在别人眼里或许有些玩世不恭,但是箫远行知道儿子一直都很懂事。箫远行常年征战在外,没时间陪儿子,可箫城从来都不会怪他,每次箫远行在家箫城都会陪伴左右,尽管惹祸淘气,但也让箫远行安心。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若是一旦打起来为父还要照顾你,快些回去。”箫远行耐心跟箫城讲道理。
箫城显然不买账:“我不用你照顾,那些士兵的功夫多数还不及我,你不如照顾他们好了。”
“你……”箫远行被他顶的说不出话来,这个儿子素来伶牙俐齿。
“他想留下就让他留着吧。”一直不说话的安煜山总算开口了,似乎是对箫远行“诱拐”安旭的“报复”,竟然也同意箫城留下。
箫城一直都看不惯安煜山“虐待”安旭,也没什么好脸色,只是一副自己下定决心谁也左右不了的样子。
箫城就这样留了下来,接下来的几天到还真是给了安煜山不少惊喜。这孩子看起来毛毛躁躁做起事情倒不马虎。很快就将贺兰山上的情况探的八九不离十。
……
自从当日安旭请人去了武顺成那里,没有隔几日武顺成就来了安门镖局。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位和安旭看起来年纪相仿的少年,小七以为是武顺成手下的伙计,也没多在意,说是:“公子在房间。”便离开了。
武顺成带着人就进了安旭的房间,安旭慢慢站起来:“武老板,你来了。”
武顺成急忙扶着安旭坐在床榻上去:“怎么不好生养着?总是下来走动好吗?”
安旭摇摇头:“不碍事,这位是?”这才询问起身后的人。
“这就是鹤仙人啊。”武顺成笑着解释。
安旭打量着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真是不敢相信这就是江湖传言已经已过不惑之年的鹤仙人。
“鹤仙人保颜有术,若不是认识他的人都不会知道他是谁。”武顺成继续说道:“躺在床上让鹤仙人给你瞧瞧。”
“嗯,有劳了。”安旭有些紧张,前几日自己看了医术上的记载,觉得自己的腿伤并不是那么严重,恐怕其中有误,所以专门传信给了武顺成,请来了鹤仙人。
“公子的腿的确不要紧,只是有人用药让腿一直麻木,只要停止服药自然会好不少。”鹤仙人只是随便一看便了如指掌,安旭的伤的确是小伤。
安旭一颗心才算落下来,露出了近日里的第一个笑:“谢谢鹤仙人。”
“我就说嘛,你爹那个老匹夫就是再心狠也不能真的将你的腿打断。”武顺成也高兴起来。
“只是公子你身体太虚,受不住药性,恐怕……”鹤仙人的一句话让俩人尚在嘴边的笑容立刻消失。
“恐怕怎样?!”武顺成问道。
“恐怕顺了药性,要是贸然停药腿伤的疼痛必然厉害,公子可做好了准备?”
鹤仙人的话让安旭恍然大悟,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在门主预料之内,连止疼药都备好了。
“无碍,只要以后行动没有问题,什么疼我都能忍。”安旭坚定的回答。
接下来的几日,武顺成每日都打着商量押镖的幌子来找安旭,每每离开安旭就是一身冷汗,脸色惨白。小七也只当是他太劳累了,劝他多休息,安旭也总是很配合的去躺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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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骄阳似火,尽管安旭房间里放了不少冰块依然不能阻止炎热肆无忌惮的侵袭。
安旭躺在床榻上,尽量放空思想,不让自己想腿上的伤,自从开始停药,每日腿上都会传来刺骨的疼痛,忍得久了似乎有了错觉,明明不疼的时候也会感到难受,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小七之前受过安煜山的吩咐,若是自家公子发现了腿上的伤是假的,不愿用药,也不必勉强。自从前几日发现安旭偷偷将药倒了,小七也就了然了一切,将事情坦诚布公的跟安旭说了。果然和安旭猜想的不差多少,为了阻止他去押运粮草,先是用杯子打伤腿,之后又请了大夫说假话,最后又用麻药延长伤情,这一切看似伤害其实步步都是保护。
尽管这样,安旭并不能领情,安煜山越是不让去,说明越是凶险。但是安旭隐约也能察觉出这其中定然还有其他原因,否则一开始门主也不会征求自己的意见。直接不告诉他押运粮草的事情不是更简单?可是明明那时候说了可以去的,为什么到头来千方百计的阻止?安旭本就腿疼,又思考太多,脑子也烦躁起来。
小七推门进来,手里端着盆热水,浸湿毛巾,走到安旭跟前:“公子出了一身汗,小七给你擦擦身体吧?”
“嗯,谢谢。”安旭已经习惯了小七的照顾,想来安煜山选的人也查不到哪儿去,进退有度,是个得力的人。
一番擦拭,倒是让安旭舒服不少。
“那边有消息了吗?”安旭问的漫不经心。
小七也不故意隐瞒,门主曾经说过,公子手里有人脉,想要得到的消息自然会得到,不用瞒着,免得生出间隙。
“门主已经到了贺兰山,只是一直在部署,还未进山。”
自从那日安煜山提出押运粮草一事,安旭就多方打听了这事,对于之前的粮草被劫一事也有耳闻,加之调查一番安旭心里早有数了。门主向来不打无准备之仗,这些年从未出过大的纰漏,现在驻扎在贺兰山下,显然是没有万全之策。
小七将安煜山派人先运了小批粮草的事情告诉了安旭,安旭心中突然多了一计。
“小七,你立刻去请武老板,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
三日后。
贺兰山一条僻静的小路上,一支浩浩荡荡的小心行走着,带头的少年带戴着黑色面具,遮了半张脸。
马队在半山腰的一处阴凉下停下来,戴面具的少年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些许沙哑:“都打起精神小心些。”
“是,公子。”一群人应声回答。
少年点点头,取了水囊喝水。
休息片刻,少年吩咐:“去把第一个箱子打开,看看东西有没有打碎,山路崎岖,都小心些。”
手下人立刻跑到箱子跟前小心翼翼的打开箱子,里面赫然放着一对玉观音。
“公子,东西没问题,可以继续出发了。”
“嗯,出发。”少年上马,腿脚有些不便。
……
浅绿色衣服的男子汇报:“头儿,看来他们只是一般商人,里面应该是金银玉器。”
墨绿色衣服的男子不回答,像是思索什么。这时候一只鸟落在他手上,取下鸟儿足踝上的信件,双眸一紧。纸上如是写下:安旭已然离府,腿伤是假。
墨绿色衣服男子冷笑一声:“竟然用这样的手法骗人!当真奸诈!”
“头儿?”浅绿色衣着的人显然没有听懂。
“安旭腿伤是假,安门镖局用计算计我们,假装安旭腿伤,让我们掉以轻心,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安煜山身上,然后安旭押着粮草瞒天过海!你见过那个押运玉器的人半道上把东西打开,他难道就不怕有人来抢吗?后面的箱子里定然都是粮草!让大家准备动手!”
【10】
安煜山接到安旭离府的消息也是一惊,果然,该来的永远都挡不住。何况,他是安旭。
派人打听了一番,果然已经踏入了贺兰山,安煜山二话不说立刻部署,三军将士有条不紊的赶去增援,而安煜山带了自己的人马率先而行。
……
安旭一边护着箱子,一边和敌军厮杀,因为身上有伤的缘故安旭行动并不迅速,一个躲闪不及,胳膊上便被划了狠狠一刀,安旭反手一刺,解决了身后的麻烦,迎面一刀砍来,安旭侧退一步,还是被刀尖划伤了脸,细细一道血珠渗出来,安旭抬手就是一挡,退后几步继续护着箱子。眼看自己人手越来越少,安旭心里有些慌乱,并不是为自己担心,而是怕误了事情。
……
安煜山几乎是马不停蹄,即便如此,赶到的时候安旭那边也已经完成了大半。安旭带来的精英,在敌军的围攻之下渐渐不支。安煜山以前就知道安旭手下有些精英,但是没有想到是如此强悍,不论敌军如何围攻,他们始终保护着那些箱子,不让人靠近。
安煜山远远便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尽管戴着面具,安煜山依然确定那就是安旭。
说时迟那时快,安煜山一脚蹬在马背上,腾龙而起,御龙剑随之出窍,稳稳落在安旭身后,挡住安旭背后刺来的一刀。
不多时,墨绿色衣服的男子终于发现上当了,劈开箱子,里面漏出的沙子顿时让他犹如五雷轰顶,喊到:“撤退!我们中计了!”
这时候哪里还撤得走,随后而来的大军将他们一举擒获。
……
驿站。
安煜山死死盯着榻上脸色惨白的小人儿,昏睡中偶尔的皱眉咿语都让安煜山的眉头越皱越紧。
直到翌日清晨,伴随着参天古树上一群鸟儿唧唧喳喳的叫声,安旭缓缓睁开眼睛。
“醒了?”安煜山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却生生逼红了安旭的眼睛。
这些日子,安旭先是因为腿伤心里担惊受怕,后来知道真相又日日承受难以忍受的疼痛,再后来又精心策划计谋。交锋的时候,安旭好几次都觉得要支撑不下来,但是就是凭着一股信念支着不倒,直到安煜山到来才稍微放下心来。
“嗯。”安旭纵使有千万句话要说,到最后也只化成了一个字,带着浓浓的哭腔。
“知道怕了?”安煜山问的直白。
怎么会不怕,安旭素来隐忍,不论多少痛苦都会往心里放,从来不曾表达,只是这次,那样失落的表情就足以说明当时他真的是怕了。
“嗯。”安旭不敢回避安煜山的问题。
“知道怕了还来?”安煜山扶他坐起来, 替他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安旭被问住了,哪里能不来呢?就是腿断了也不能让安旭死了那份心。
安煜山不再逼问,转而说道:“是腿伤未愈还是功夫退步了?就那些人你都不能全身而退?”
安旭哪里是不能全身而退,而是他根本没有想过要退。他能来,就说明他没有想过退。
安煜山洞悉安旭心中所想:“你就那么确信我会及时赶来,若是我没有及时赶来呢?”
“我相信门主。”安旭像个孩子一样信任着安煜山,这让安煜山黑着的脸总算多了一丝欣慰。
安煜山一手拿着一小瓶药,给安旭褪了上衣:“来,我看看伤口。”
安旭身上六处伤口,虽说都不致命,但是也都有很大的刀伤口,不得不仔细处理。尤其是脸上的伤更是让安煜山心里窝火。
安煜山拆开纱布,昨天上的药都渗进去了,但是因为安旭一直出汗,伤口竟然有些红肿。药粉刚撒在伤口上安旭就想躲。
“嘶~”安旭不禁痛呼。
“还知道疼呢,做事情这么毛毛躁躁活该你疼。”话虽这么说,安煜山心里还是很满意安旭的做法的,除了受伤这点意外。
安旭也不做回答,由着安煜山摆弄伤口。
“门主,镇远将军请您过去议事。”门外传来小七的声音。
“进来。”安煜山朗声,丝毫不见疲惫。
小七推门进来。
“帮我把这些药上完,等会儿去厨房拿些粥给他。”安煜山将手上的事交给小七,自己就出去了。
这些日子安旭和小七也已经很熟了,小七见过安旭日日忍痛的时候,又昨日和他并肩作战,安旭也把小七当做了兄弟。所以也不怕在小七面前喊疼,的确是太疼了,上次安煜山临走时给的止疼的药安旭出发之前吃了一颗,如今药劲儿过去了,安旭觉得浑身都疼。
……
大厅。
箫远行问了安旭的情况,安煜山说是不要紧。
箫远行才接着进入正题:“这次贺兰山一役多亏安旭的计谋,这才将那些人擒住,只怕他们后面还有安排。”
“嗯,安旭既然来了我也不会再让他回去,会留下帮忙押运粮草的。”安煜山不和箫远行兜圈子,明确表态。
“那是最好不过,只是现在安旭身上还有伤,不如我们停顿三日,然后出发。”箫远行说道。
安煜山摇摇头:“三日足够他们重新部署了,我们不能耽误,安旭的伤我会照料,不碍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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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晌午的时候,天阴了下来,倒是个赶路的好时候。
安煜山让人给安旭备了一辆马车,安旭被赶进了马车里。
马车在山路上摇晃的厉害,安旭觉得自己骑马都不会那么不舒服,可是安煜山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安旭乖乖进了马车。
“你要是非要让我打得你坐不下才肯进去,就给我趴那儿。”
安旭哪里还敢多说,只好乖乖进了马车。车里被安煜山放上了几床棉被,上面一张天蚕丝织席子,躺着又凉快又舒适,安旭也不再坚持骑马。
晚上的时候,安煜山他们终于过了贺兰山。到了一个小镇上,这里有安门镖局的落脚驿站,安煜山自然会选择这里。小小的四合院倒是颇为干净,安旭躺在软软的床榻上,听着外边蟾蜍聒噪的声音怎么也难以入眠。
安煜山和箫远行谈完事情一直也没有出现,箫城成了安旭的第一个客人。
安旭坐在榻上,招呼进来的箫城:“随便坐,桌子上有茶水。”
箫城嬉皮笑脸走到安旭跟前:“我爹说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爹说让国主给你个先锋军当,你爹非要不同意,真是可惜了!不过你是怎么打退那些人的啊?你怎么不怕他们有其他埋伏呢?”
安旭也不嫌他聒噪,细细解释给他听:“当时他们的心思都在你们这边,我突然带人前来他们定然来不及部署,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而已,我知道门主会及时赶来收拾残局才会带人出来的。”安旭从来不掩饰自己对安煜山的孺慕之情。
“那你呢?腿真的好了吗?”箫城打量着安旭放在棉被里的腿。
安旭勉强笑了笑:“无碍。”
箫城突然献宝一样的把一个平安符递给安旭:“上次的事情不好意思,这个平安符给你赔罪。”
不提上次的事情安旭都快忘了,也忘记追问后来箫城怎样了,但听箫城这么一说心里也明白了几分,没说什么只是收下了平安符。
“那我收下了。”安旭随手将平安符系在床榻上。
箫城和安旭在房间聊天,直到安煜山到来。
“还没睡呢?”安煜山不咸不淡的跟箫城打招呼。
“啊?哦,睡了睡了,走了哈安旭。”箫城脚底抹油就溜走了,就算箫城不怕箫远行,说到底还是有些忌讳安煜山。
安旭看着箫城落荒而逃嘴角马上带了一份不明所以的笑意。
“干嘛呢你,还不睡?”安煜山随手扒开安旭的上衣,检查伤口:“怎么肿的这么厉害?上次给你的止疼的药吃了没?”
“嗯,吃了一粒。”安旭小声回答,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伤,的确严重了呢。安旭解释:“每次都是这样的,也不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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