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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唯一[第1页] |
| 作者:RATIONAL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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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仍然给度娘，不要太受哦，送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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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沈析宁，裴亚铭 配角：沈析宇，欧晟楠；丁垚，罗迪 文案：（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写的？） 唯一，你无法被代替，虽然我不太懂言语 题目由来：钟汶的那首《唯一》，歌词让我觉得很符合这个文的主题 另，似乎废没有太多太多的拍，大家选择性的跳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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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小少爷，好久不见。” 下课没多久的沈析宇刚出教室门就看到了爷爷的贴身仆人，在沈家伺候了多年的管家高渊，眉头不由的皱起，幸好自己不爱跟人挤有最后才出教室的习惯，避免了被围观的尴尬，饶是如此，周围仍是有零星的同学驻足侧目。尽管心里不舒服，嘴上还是疏离客气的打招呼： “您好，请问有事吗？” “老爷请您回去一趟。”仍旧是一脸的皮笑肉不笑，让沈析宇心底的反感更深一层。 “回家？爷爷生病了吗，还是家里出什么事了？”依然是淡漠的语气，话中也听不出什么关切之意。 “都没有，我只是负责过来接您。”言外之意摆明了就是他也不知道爷爷叫自己回去的原因，或者确切的说是就算知道也不会说。 毕恭毕敬的语气之下隐含的却是不容拒绝的强制，爷爷派了在沈家多年的管家来接，估计就是怕其他自己不认识的人来的话自己不买账吧，大哥不在国内爷爷单独找自己能有什么大事，沈析宇犯嘀咕的同时心里莫名生出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没有再多说什么，乖乖的跟着上了车。 在回程的路上给欧晟楠发了个简短的信息，只是说自己学校有事，今天要晚回去一会儿。既然不能明目张胆的带他回去索性还是不要让他担心好了，万一爷爷有意为难，也不要让他跟着尴尬。沈析宇在和欧晟楠的事情上从未刻意隐瞒过什么，但是如果在爷爷面前做的太过放肆了会给大哥添麻烦吧。没几分钟，欧晟楠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盘问完什么事之后就是例行的嘱咐，要按时吃午饭，当心胃疼。沈析宇含糊其辞的蒙混过关后，挂掉电话，对着手机傻傻的笑了一会儿，就开始闭目养神，心里盘算着毕竟现在不是假期，等回去搞清楚什么事，要找个借口回来应该不会太难，大不了搭乘晚上的航班回来就是。可令沈析宇始料未及的是，那个家里除了大哥是真的对自己好之外，亲情竟可以如此凉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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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没有太久时间车子已经驶入祖宅，沈析宇记得上一次回这里还是过年的时候和哥哥一起，古色古香的宅院，环境清幽，静于闹市之内，乍一看没有现代化的珠光宝气，可每一样东西拿出来都价值不菲，就那个铺兽衔环就是哥哥高价竞拍回来送给爷爷的祝寿礼，没想到竟被巧妙安置成了衔环把手，可就是这样一座古朴幽深的宅子每次都会给他一种透不过起来的压迫感，再加上宅子主人，性格虽不至于霸气外漏，但一双犀利的眼睛就能将人看到无所遁形。沈析宇在心里舒口气，硬着头皮推门进去，就看到老爷子正极有闲情逸致的摆弄着他的紫牡丹，笑起来倒是慈眉善目， “小宇回来了，已经好久都没有来看过爷爷了吧？” “爷爷好。”沈析宇在老爷子面前也省去了一听就是谎言的虚假套话，只是简简单单的打了招呼，就等着老爷子道出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沈宴翔直起依旧硬朗的腰身，停下了手里伺奉着的牡丹，悠悠地从架子上拿起紫砂茶壶喝起来，直到那小巧的茶壶空掉才开口， “小宇，还没吃饭吧，走，陪爷爷去吃顿饭。”说完就拄着拐杖往餐厅走去，沈析宇当然不会幼稚到以为老爷子叫他回来只是为了和他一起吃顿饭，联络联络感情那么简单。只是爷爷不提，无论他心里多么百爪挠心地牵记着欧晟楠那边，都不可以表露出丝毫不悦。 面对着一桌子淮扬菜，沈析宇实在是提不起胃口，先不说心情如何郁闷，就是那寡淡无味的菜色就够他呕了，实在是不理解爷爷一个北方人怎么会喜欢那么清单的东西。好不容易捱到吃完饭，偷偷的看看时间，鼓起勇气说道： “爷爷，饭也吃过了，您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我可不可以先回去，我学校里还有事情要做。” 沈宴翔当然没有漏看掉小孙子的焦措不安，好一会儿缓缓的开口，语气里不再是刚刚的悠闲，换上了一种沉重严肃， “小宇，听说你交了个朋友？” 虽然老爷子说的隐晦，沈析宇还是很明白他指的朋友是谁，也不再兜圈子，大方承认了， “是，他是我想要与之度过一生的人。” 沈宴翔听到沈析宇的话反而是愣了一下，他显然没想过这个平时寡言的孙儿会如此坦白，沉思了好一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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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说不同意呢？” 沈析宇很想说“你同不同意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但对着爷爷他还是没法说出那么大逆不道的话，所以，只好选择噤声。而爷爷似乎也不需要自己的回答，继续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跟他在一起会有什么后果，比如说对你大哥，以及你那个朋友？” 这一次沈析宇更加沉默了，顺带略低了头，他太清楚大哥能在回国那么短时间做出那样的业绩不光是努力和眼光就可以换来的，试问政商两界有谁不会多少顾及一下爷爷的名号和背后复杂的人脉？如果说爷爷会顾及大哥的血缘关系的话，那么欧晟楠呢，沈析宇丝毫不会怀疑爷爷可能真的会做点什么事？那是他承担不起的失误！ 沈宴翔看着自己孙儿脸上闪过的犹疑，进一步说道， “所以，我要你和他分开。” 听到爷爷轻轻松松的主宰着事关别人终身幸福的生杀大权，似乎就跟讨论今天天气不错似的，沈析宇再也沉不住气， “如果我说不呢，爷爷您会怎么对付我？” 沈宴翔只是双手拄着拐杖，挺直地坐在黄花梨木的椅子上，抬眼看了一眼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沈析宇， “就算是你大哥也没有对我说不的权利，现在去祖祠跪着思过，我给你一下午的时间考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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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沈析宇清楚地看到爷爷说道大哥的时候眼里一闪而过的茫然，然而下一秒就听到了对自己的宣判，那让沈析宇无所过多考虑爷爷那一瞬的失神是为何？ 看到沈析宇仍旧站在原地不动换，沈宴翔悠悠地补充了一句， “如果你不想欧晟坤谈了很久的并购案泡汤的话，最好按我说的去做。” 欧晟楠最近很忙，让沈析宇不得不相信爷爷话里的真实度，他并不想别人为了自己的幸福买单，和爷爷对阵叫嚣的气势瞬间低了下来，乖乖的往祖祠的方向走去，正要出门，却听到爷爷更加咄咄逼人的话， “把你身上的通讯器材留下。” 话一说完，管家高渊已经走过去试图取出沈析宇的手机，沈析宇这一次却不能淡定了，最起码让他给欧晟楠传递个安心的讯息吧，知道抵抗不过的沈析宇终于在自己爷爷面前示弱，“爷爷”，语气里是哀哀的乞求。 沈宴翔眼神示意管家先把手机还给沈析宇，“我下午要和同学去参加网球赛，之后会有聚餐，晚上要很晚才回去，”，想了想还是加了句“我爱你”。发完短信就关机了，顺从的将手机递到管家手上，沈析宇心里很清楚那个短信根本不能改变任何，爷爷的要挟筹码太大，让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并没有期待这个自己第一次对欧晟楠撒的谎能瞒他多久，只是习惯性的想要他安心，也习惯性的想要在脆弱的时候从他身上汲取对抗全世界的力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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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要对付一个人只要找到他的弱点就可以，没有人是没有弱点的，只在于隐藏的能力有多高深而已。面对沈析宇这样一个未经社会历练的毛头小子，沈宴翔甚至不需要费力寻找，他太激烈也太直白，那是年轻的资本也是会为之付出代价的致命伤。 看着从房间走出去的小孙子，沈宴翔的心底说不出到底什么滋味，他知道这样做必然会伤害这个孩子，只是有选择就必然有代价，很显然，沈析宇就是那个牺牲品，他只是希望有一天那个孩子知道真相的时候不会太恨他这个做爷爷的。 收到小宇短信的欧晟楠看了一眼就笑了，这个孩子中午不是才打电话跟他报备过，现在又发来短信，还多加了一句“我爱你”，最近一直为筹备并购最后的事宜而忙到焦头烂额，那可是哥哥筹划了将近一年的大举动，嫂子又快要临盆，所以很多平时用不着他的工作现在悉数落在他身上，最近都没有好好陪小宇，索性那个孩子很理解他，想着等忙过了这段时间一定要和小宇出去好好玩玩，顺手回道，“不许喝酒，晚上我去接你，我也爱你O(∩_∩)O~”，只是他没想到他真的是去接他了，而且接回一个让他心痛无比的结果。 跪在祠堂列位宗祖面前的沈析宇心底无限的纠结，爷爷这算是在意他的表现吗，还是只是害怕他爱上一个男人会影响家族的声誉，现在这样算是什么，变相的软禁，直到答应分手再把他放回学校？ 思过？他从来不认为自己爱上欧晟楠是个过错，就算在别人眼里是，那也是他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过！刚刚好想打个电话给欧晟楠，听听他的声音，可是他害怕自己克制不住的情绪。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看到短信会不会起疑，晚上找不到自己又会是什么反应？想想和欧晟楠经历过的风风雨雨，仿若一切就发生在眼前，现在这种情况自己要怎么做，真的分手吗？显然他做不到，可是不分手爷爷会不会真的对欧家不利？还是该向大哥求助，毕竟整个家里能左右爷爷决定的人就只剩下大哥了，对啊，刚刚怎么就没有想到要向大哥求助呢？想到这里的沈析宇一阵的欣喜若狂，根本没看见天早已黑下来，更没有发现爷爷早已站在他身后观察了他很长时间，更更没有意识到此时此刻远在巴黎的沈析宁对他即将遭受的无辜责难也鞭长莫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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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考虑清楚了吗？” 沈析宇还辗转在自己的思绪里欣喜，背后响起的声音吓得他打了个冷颤，这才发现跪得麻木的膝盖随着刚才的一回身现在像是有无数小尖针刺着似的而变得有些难以忍受，初秋的气温温差很大，他身上的那件黑衬衫根本不足以抵御寒冷。但是想到或许有哥哥可以求助，说出口的话不自觉的底气十足， “爷爷，我不想和他分手。”沈析宇斟酌了半天用词，给出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沈宴翔已经观察了自己的幼孙半天自然知道沈析宇心里打什么算盘，更明白他的话中之意，可是那些比起他整个的计划根本就不是该关注的重点。 “不要逼我对你动家法。” “爷爷，如果家法可以不累及无辜的话，我愿意承受。” 沈宴翔刚刚只是以为他想拖延时间，没想到面对责难竟然那么大无畏，眼神示意管家取出那个很久没有被动用的威慑性十足的黑檀木戒尺。沈析宇的眼睛在看到那个戒尺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打颤，黑檀木结构致密，质地坚硬而均匀，因为不易变潮变形而极具收藏价值，看着那根戒尺细腻的纹理，他绝不敢去乐观地怀疑那个只是市场上的假冒伪劣品。沈析宇还没有忘记前不久因为他的自虐，欧晟楠只是用黄梨木戒尺教训了他一顿，就让他疼了好几天，那样的疼痛像是透过肌肉层直接黏到骨头上似的难忍，欧晟楠会因为心疼对他手下留情，但是，爷爷会吗？ “你确定你想清楚了吗？”那语气就像是商量而不是逼迫。 “只求爷爷不要伤害他们。” 沈宴翔不再说话，心里万分歉意地想，我当然不会伤害他们，只是必须借由你来配合我演一场苦肉计，毕竟你是能让羽翼渐丰不再听从安排的小宁就范的唯一筹码。 “既然你执迷不悔，那就得在列为宗祖面前留下个交代。”然后用眼神示意管家执行家法。 沈析宇没有再接话，只是做好十足的准备迎接那即将到来的责打。“啪”，第一下出乎意料的并没有打在屁股上，却是砸在了他的脊背上，戒尺抽离的那一刻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背上薄薄的肌肉迅速地肿起，嘴边尝到了血腥的味道。沈析宇自嘲地想是黑檀木的威力比较大呢，还是他太适应欧晟楠那充满爱的责罚，竟然觉得第一下就如此地难以承受？不过，他该感谢爷爷并没有让他去衣受罚，还给他在管家面前留了些微尊严吗？ 戒尺有条不紊地依次从上到下抽在脊背上，速度并不快，只是每一下都蕴含了足以啃噬意志的疼痛。沈析宇抓裤侧的手愈发用力才能保证自己不要那么没骨气地呻吟出声，汗珠不受控地砸落在地上。事实上，高渊并没有敢使多大劲，他虽然不确定老爷到底是想干什么，但多年的贴身伺奉他还是看得出老爷子似乎在等待什么？退一步讲，毕竟是沈家嫡出的小少爷，打坏了大少爷那里也不好交代。可鉴于老爷就在旁观刑，他又不好太放水。一组十下的戒尺打过之后，沈析宇觉得后背像是着了火似的，冷不防地，力度加重的一戒尺砸在了屁股上，重心不稳地向前倾了倾，很快又挺直回去，拉伸的动作使后背更疼了一分。砸在屁股上的戒尺远比砸在背上的重很多，难道全世界揍人的人都觉得屁股的承受能力强吗，还是觉得牛仔裤可以抵住那厚重的尺子带来的剧痛？阿Q精神般地自嘲完，转念又想，这是爷爷的家法，不是欧晟楠对他各种不爱护自己的小惩戒，难道还能奢望管家会心疼自己吗？思及此，不禁又挺直了渐渐弯下的腰身，在欧晟楠面前可以撒娇，可以喊疼，可以反抗，难道这些像极了调情的小把戏要放在爷爷面前用吗，是谁说过，无宠可依的孩子只能选择坚强！所以，在这里，在这一刻，要自己心疼自己！ 沈宴翔一直站在沈析宇的背后，看不到那个孩子的表情，可是那孤傲挺直的脊背，却让他不禁自问，这样做是不是真的对？虽然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这场计划里对眼前的这个孩子才是最不公平的，可是，却固执地认为这样做才是最好的规划。“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他相信，有一天这两个嫡亲的孙子会理解他的苦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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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开完会出来的欧晟楠回到自己办公室伸了伸懒腰，拿出手机打算拨个电话给小宇问问他晚上去哪里接他时才发现那个孩子竟然关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沈析宇不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是从不关机的，更何况他包里一直都有备用的电池，排除了种种可能的情况，才意识到了今天小宇的不正常，想打电话问问他的同学，才发现他手机里并没有任何一个可供拨打的号码。扔下文件，心急火燎地开车往沈析宇的学校赶。 匆匆忙忙地来到找到沈析宇的宿舍，才终于得到一个有用的情报，但却让他如五雷轰顶。他们并没有什么活动，更没有所谓聚餐，沈析宇只是被一个看上去约莫五十多岁、打扮体面的人接走了，而那个人对他毕恭毕敬。小宇竟然骗了他，欧晟楠忿忿地想到，如果找到他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顿，竟然都学会和他撒谎了，这次就是说一百次我爱你也不原谅！然而，欧晟楠的怒气很快就被担忧填满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小宇是跟谁走了，他不是小孩子不会跟一个不认识的人走，那么排除下来就只有一个可能，是他家里的人！幸好在他和小宇闹分手最严重的那段时间，他查清了沈家的所有电话，依次拨过去，得到的却都是模棱两可的答案，甚至有些电话根本就没有人接。无论欧晟楠再怎么不愿意打给沈析宁，到最后也只能求助他，毕竟如果真的是小宇家里的人接走他的话，沈析宁才是说话最有分量的那一个。不情愿地找出沈析宁的号拨给他，看他是不是有办法联系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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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就在沈析宇接受沈宴翔以沈析宁为最终目的的残酷家法时，远在巴黎的沈析宁正和裴亚铭在去吃午餐的路上，其实这次出差，并非有什么非他们出面不可的事情，只是不知道爷爷最近怎么了频繁地安排他去见一些千金名媛，甚至夸张的要求他与其中一个爷爷看好的人选立刻订婚。起初，沈析宁怀疑过是不是家里的生意出了问题需要爷爷用商业联姻的方式解决危机，可他核实了很久后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更何况家里大半的产业都在他名下，他和亚铭建立的公司也运营良好。这才放下心，以公事之名躲到国外，省得爷爷时不时就会安排一个人要他去见，虽然他一个也没有见成吧，本来他对跟谁结婚的事情并不在意，反正到年龄了找一个门当户对看着顺眼的女人延续下一代培养接班人就好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要去见的时候，脑海里总会见鬼地蹦出那次裴亚铭莫名其妙旷工一星期跑去挨揍又被他揍了的事情。 “喂，想吃什么？”裴亚铭伸手在沈析宁面前晃了晃，“小宁宁，魂兮归来。” “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大白天的发什么情呢？” “那是你的专利，不是我的。我们吃什么？” “小宁宁，你总算是回归正题了，我快要饿死了，唉，我能采访一下，向来以公事为重的你怎么这次会放下国内的大案子，跑来这边消磨时光？” “公事分大小吗？” “啧啧啧，小宁宁，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不专业的话来？实在不是你的作风啊，来，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让我高兴一下，顺便听我这个知心哥哥开导几句，保准管用。” “快饿死了，你还不省点唾沫星子，你这么说不累，我耳朵都长茧了。再说，不是你常说人崩太紧了会失灵吗？” 就在裴亚铭不打算让沈析宁这么转移话题蒙混过关的时候，一个不太标准的汉语从背后传来，“啊，沈析宁。”由于裴亚铭背对着叫声，只是看到了沈析宁被叫到时候皱起的眉头，刚想回身看看是谁，胳膊就被自然而然的挽上。 “HELLO，裴，好久不见，你该不会忘了我吧。” 裴亚铭这时才看到那是自己在宾大时候的校友， “OLIVIA，如花似水的大美人，怎么会忘呢？” 就在一秒钟前，沈析宁看到一个美丽喷火、身材圆润的女人，穿着一身火红紧身洋装，款摆生姿的走了过来；表情虽是嗔怒，却仍十分美丽。但是此时此刻，看到她挽着裴亚铭的手臂后，开始觉得这个女人并没有那么美。虽然一直以来都知道亚铭跟各种女人不清不楚的鬼混，可亲眼目睹还是第一次，而那个火辣美女竟然不知羞耻地挂在亚铭身上，这让他似乎有些不能忍受，随即又觉得自己不爽的很没有道理。于是用更加不爽的语气说道， “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两位叙旧了。” “大帅哥是吃醋被冷落了吗？”OLIVIA心里升起一阵窃喜，大帅哥为了他和裴的亲密举动吃醋了。沈析宁实在是不想自己的耳朵被那不标准的中文荼毒，转而用流利的英文回答她，“你想太多了，我只是突然想起工作还没有做完。”沈析宁想不到的是他那句流利的英文给了OLIVIA更加错误的讯息从而更加倾心于他，大帅哥一定是体贴她中文不流利，而且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了，还有那依然吸引他的冷酷气质，简直是比照片里更加令人瞩目的标准东方美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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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裴亚铭刚刚只是惊讶怎么会在巴黎遇到OLIVIA，要知道他对眼前的这个女人没有忘怀的原因是，他在宾大读书期间，偶尔有一次他和沈析宁的合照被她无意看到之后，就被追问照片里的另一个男子叫什么，并且胆敢说对他的小宁宁一见钟情！他当时实在拗不过对方的死缠烂打，就只是把名字告诉了她，但没想到OLIVIA竟然这么多年都没有忘记，并且在巴黎街头一眼认出了沈析宁。 裴亚铭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当时OLIVIA对沈析宁的评价，说他不但有阿德尼斯的美貌，更蕴含着一层东方的神秘，最吸引她的是沈析宁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撒旦式的冷酷气息。他记得自己当时说，他就是真正的路西弗；没想到当时OLIVIA给了他个气结的答案，如果沈析宁是路西弗，那么她心甘情愿地化身为莉莉斯，陪他在冰冷黑暗的地狱里一起堕落。裴亚铭更没有忘记年少时的自己语气不善的回答——难道你不知道阿德尼斯有同性恋倾向吗，有本事你变性去！ “喂，裴，你不给我引荐一下大帅哥吗？”OLIVIA显然很兴奋于能见到相片中的真人，要知道读书期间不管她怎么死缠，裴都不肯带自己去见那位酷男，不禁有些洋洋得意地说道，“这是不是叫有缘千里来相识？” 裴亚铭终于从OLIVIA一脸的挑衅中从往事中回过神来，“如你所知的，他就是沈析宁，我最好的朋友，”在看到沈析宁看着自己被OLIVIA缠住的胳膊时，故意亲密地搭上自己的手，“这是我在宾大读书时的校友，OLIVIA”。 待裴亚铭刚介绍完，OLIVIA就试图不着痕迹的握住沈析宁的手，以示热情， “很高兴认识你。” 不必沈析宁自己闪躲，裴亚铭已替他省了事，他以最快的速度绕到沈析宁旁边，将胳膊搭到其肩膀上，并且挡开了OLIVIA伸过来的手。被妒意冲昏头的沈析宁此时才察觉似乎眼前这个和亚铭很亲密的女人似乎早就知道自己，一边压低着声音怒吼，“是你对她提起我的？裴亚铭，你吃饱了太撑是不是？”一边试图躲开裴亚铭的缠上他肩膀的胳膊。 “不好意思，我真的有事要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奈何却挣不开裴亚铭的胳膊，裴亚铭终于意识到似乎小宁宁生气了呢，而那边不明所以的OLIVIA却是一脸的遗憾，“啊，你不和我们一起用午餐吗？”可惜沈析宁并未予以回应，觉得那个“我们”实在是刺耳。他还没有向他算到处宣扬他大名的帐，现在又添上一笔新仇，即使不愿在大庭广众下丢人，沈析宁的脸色也充分显示出他濒临爆炸边缘的怒气，一字一字的咬牙道：放——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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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还没吃饭就回去？” 沈析宁无奈的叹了口气，被这么一搅和，哪还有什么用餐的心情，他可不打算加入这一出三人行的闹剧之中，像猴子似的被围观。使劲挣开裴亚铭，留下句“我走了”就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裴亚铭快速地塞了一张自己的名片给OIVIA就快步去追沈析宁，不理会被留在原地一头雾水的大美女。 “喂，你真的生气了？你听我说嘛。”虽然是想要解释的语气，表情却是欠揍的笑意吟吟。 裴亚铭再次伸手揽在沈析宁肩膀上，却被沈析宁再次挣开，殊不知在开放的异国，只会被认为是一对登对的同志情侣在吵架。最近不知为何，每次亚铭碰他时，身体好像有电、又会生热，让他心慌又无措，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压迫感，连脉搏的跳动也不规则了起来。他不喜欢这样不在掌控之内的感觉。 “你明知道我讨厌不相干的人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还到处招摇？” “小宁宁，你终于肯听我解释了吗？” “再废话我揍死你！” “她是我在宾大时的朋友，几年前不小心让她看到你的照片，其实也只不过是一张高中毕业时我们的合照，然后她追问我你的名字，我只随口说过一次，想不到她就记牢了。” “那你给她灌输了什么想法，居然会让她喜欢我？” 沈析宁听到裴亚铭随身带着他们的合照，火气竟然莫名地消了不少，气焰却仍旧很高，就算再鲁钝，沈析宁也看出刚才那个女人对他的居心，他身边并不缺那样的女人，尤其在巴黎的时候甚至不缺那样的男人。 裴亚铭很高兴小宁宁对他也有着一种理不清的感情，并不是他一厢情愿，这个发现让他心中有了踏实感，对前途有了一丝乐观，然而之后发生的一连串事情无不昭示，裴亚铭的乐观似乎过于早了点。 “傻笑什么，回答问题”。 “我是真的饿了，边吃饭边聊行不行，反正今天没什么重要事了，人家一下午都是你的。”裴亚铭说着再次揽上沈析宁，沈析宁心里又浮起了近来愈加熟悉的燥热感，心口又急快的跳动了，嘴上不甘示弱，“说人话！”停顿了一下，继而低声道，“谁TM要你一下午时间”。 只是亚铭能若无其事自然而然的搭上他的肩，他又怎么能小家子气、忸怩的挣脱？于是这次他没有甩开他的胳膊，只不过为了表达自己的不甘不愿，抬眼瞪他。适巧，他正侧过头看他，嘴上泛着一抹温柔的笑意。那样深沉的温柔，似乎包含着千言万语，该死的，他居然不敢正视了！忙别开眼，一时心中纷乱，理不清自己的思绪，只知心中的燥热一直往上浮，亚铭怎么会用这种奇怪眼神看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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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就在两个人陷入一种奇异的温柔窘迫里时，沈析宁接到了欧晟楠打来的电话，状似不经意地以此迅速推开裴亚铭，接起了电话， “你好，沈析宁。” “小宇中午就被你家里的人接走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欧晟楠也没有礼貌的寒暄，电话刚一接通就直奔主题。 “可能是家里有事吧，不会怎样的。”沈析宁话是那么说，心里却也有点没底，难道爷爷没从自己这边下手成功，叫小宇回去替他见那些女人了？也不对啊，小宇年龄并不合适。 “如果是家里有事，小宇为什么还要关机？” “手机没电了？” “不可能。”欧晟楠顿了一下，“不会是你家里人又因为我们的事为难他吧？” 欧晟楠笃定的语气里带着的焦急让沈析宁也终于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但还是觉得都是一家人他们总不至于对那个孩子怎样吧，再说爸妈上次不都知道小宇找了个同志爱人，也没看出什么反对啊。爷爷那里的话，肯定更早就知道了，要发难不会等到现在吧。 “我打家里问一下。” “我刚才已经打过了，什么都没有问到，你们家的佣人就只说不清楚，而你爷爷爸爸妈妈根本就不接电话。” 沈析宁只是稍稍诧异了一下欧晟楠居然调查的那么清楚，回道， “你以为我爷爷谁的电话都接吗？更何况是你这么气急败坏的说话语气，别人只会当你神经有病。” 就因为欧晟楠对沈析宇曾经的伤害，沈析宁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给过欧晟楠多少好脸色， “我只是想确定小宇没事。” “你一直占着我的电话我怎么确认小宇有没有事？” “你打过电话之后能不能告诉我一声？”欧晟楠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虔诚的乞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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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刚挂断电话，裴亚铭就凑上来了， “是小析析出事了吗，要不我现在去订机票，我们立刻回去？”裴亚铭再清楚不过沈析宇在沈析宁心里占据着怎样的位置。 “先不用，我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那个时候的沈析宁和欧晟楠都不知道他们爱的那个孩子身上正承受怎样的疼痛，心里又是如何的感到绝望。 沈析宁在等待电话转接到爷爷那里的漫长过程中，终于开始有点相信，小宇是真的出事了。 “老爷，是大少爷的电话。” 递电话过去的仆人在看到祠堂里跪着甚至直不起身的沈析宇时，不禁吓得想赶紧退出去。 沈宴翔接过电话的同时示意高渊停下一直施虐的戒尺，没有人相信那一刻他心里松了口气，刻意让高渊那么高调地去接小宇，为的也就只是留下小宇的行踪线索。 “小宁啊，怎么想起现在打电话回来？不是说工作很忙吗？” “爷爷，我只想跟您确认，小宇是不是在您那里？” “啊，是。” “我不想跟您绕圈子，您找小宇有什么事？” “想见见他，顺便聊聊他的事。” “爷爷，您是因为他和欧晟楠的事吗？” “对，可惜小宇这孩子太倔了，不听劝，被我罚在祠堂跪着反省。他宁愿被家法打死也不肯松开答应和那个男人分开。” “爷爷，您对小宇动了家法？”沈析宁的音量陡然提高，甚至让勉强支撑全部力量跪在地上的沈析宇有了微微的一颤。 “只是小惩大诫了一下。”沈析宇听到爷爷的话，心里不禁冷笑，小惩大诫，那是要打死他才算大惩吗，喜欢一个自己真正爱的人难道真就那么天理不容？ “您究竟想怎样？” “不想怎样，只想你答应我上次跟你说的订婚。” “爷爷！” “如果工作不忙就先回来吧。”说完沈宴翔就挂断了电话，绝冷如他，也并不想当着小宇的面谈论那么绝情的话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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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沈析宁在被爷爷挂断电话并且再也接不通的情况下，再难摆出一副冷静自傲的面孔，而听到他大呼小叫的裴亚铭早已从停车场将车开出来订好了最快回国的机票。慌乱中的沈析宁甚至忘了给欧晟楠打个电话说一声，不过就算记得也没有什么实质意义。直到上了回国的航班，沈析宁都沉着一张脸不发一言，而自始至终在旁边听到整个对话内容的裴亚铭才意识也许自己的这段还没有说出口刚有了一丝曙光的爱恋真的就要这么无疾而终了，他相信沈析宁为了让沈析宇的生活不被扰乱最终是会无条件答应那个无理订婚的。 “不要一副吊唁的样子，你将就吃点，也许你爷爷只是夸大其词？”裴亚铭似乎完全忘记了刚刚一直叫唤饿的人是他自己，只是想着回去以后沈析宁就更没时间和心情吃饭了。果然还是听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 “没胃口，”沈析宁又愣了一会儿才说道，“如果你刚听清电话内容，就知道爷爷并没有夸大其词，而他越是那样淡然，就表示事情很严重。”沈析宁自己心里很清楚就算是回去谈，他也会同意的，除此外，他想不出让小宇的生活不被打乱的办法，他相信爷爷为达目的的不择手段，尽管他自始至终都不明白爷爷在一切都安然有序的情况下，为什么那么迫切的要他订婚？ 想到订婚那个词的时候，沈析宁烦躁的心似乎更加躁动不已，猛然看向旁边的裴亚铭，正好对上了裴亚铭的眼眸，墨黑有神的晶亮闪耀，像一团火焰，像是要把他深深望进心底，不同于他平时的死不正经，也不同于刚刚的饱含温柔，那里面似是蕴含了无数挫败的深情，沈析宁不自在的转过头，紧接着听到裴亚铭回复惯有的戏谑， “小宁宁，你这么深情的看我，小心我爱上你哟。” “说什么鬼话？” 沈析宁不得不承认，刚刚对视的那一眼，让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他竟然有种去亲吻亚铭的冲动，那可是他相交了几乎二十年的挚友以及最亲密无间的工作伙伴。沈析宁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甚至冲淡了对小宇的担忧，一路上都没有敢再回头去看一直坐在他旁边的裴亚铭。如果他回头，就一定会看到裴亚铭眼里不再掩藏的痴恋和无奈自嘲，不要说他们现在没有恋爱关系，就算真的有，为了小宇，自己也会是那个被背弃的吧？失神的看着机舱外飞逝而过的景色，心里竟然产生一丝丝无能为力、莫名浮现的惆怅。 两个心怀鬼胎的人就那么想着各自的心事，一路相背无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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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沈宴翔清楚地看到沈析宇弯下的身子再度变得孑然，那样的冷傲就像是困兽濒死的挣扎，那个孩子听到自己刚刚的话心里一定恨死他这个爷爷了吧。装作毫不心疼地走到幼孙面前，看到的不是他预期中仇视的目光，那个孩子不再像他刚回家时的诚恐，也不是刚刚请求不要拿走电话时的撒娇，眼神里迸发出的是令人心悸的绝决和彻头彻尾的漠视。 “还坚持要和你那个朋友在一起吗？” 沈析宇并没有回答，只是将锐利的目光扭转不再看眼前这个和自己有着嫡亲血缘关系的人。 “既然你还是执意如此，那就继续跪着反省吧。”沈宴翔留下一句话就拄着拐杖准备往祠堂外走，身后跟着的是高渊。 “老爷，真的不让小少爷先起来吗，他······” 高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宴翔打断，“他愿意跪就让他跪着”，说着冷酷的话，心里万般难受，不是没有看到幼孙苍白的脸和已经结痂的嘴唇，只是如果不让小宁亲眼见到这个孩子的惨象，怎么能在他心里产生足够的威慑，怎么才能让他尽快的按照自己的安排订婚？ 沈析宇麻木地跪在那里，甚至能感到后背和屁股上的黏腻，混着汗水带来的是噬猛的疼，就算刚才的责打都没能让他心凉的如此彻底，他宁愿自欺欺人的相信，爷爷是出于一个长辈对晚辈的不成器才责罚他，可是在听到爷爷用那么无谓的语气说出那样冠冕堂皇的话以后，让他不想再怀抱任何善良的期待。原来，他只是爷爷用来逼迫哥哥妥协的一个工具而已！ 如果刚才那么顺从的挨罚只是为了博得爷爷的不为难，那么现在他甚至感激从身体里流出的血液，这样他就可以还清这个家对自己的养育之恩了吧？自虐般地将已经沉下去的身子挺直，原来绝望竟可以置换出如此强大的意志力！只想愿一次性流尽从这个家遗传到的血液，以后都不会和这个家再有任何联系！陷入昏沉的意识在那一刻全部被深深唤醒，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沈析宇，你不可以倒在这里！ 沈宴翔刚百般不是滋味地回到书房刚坐定，就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 “进来。” “老爷，外面有个叫欧晟楠的年轻人要见您，没有预约，只是他已经在外面等了好久了，您看要见一见吗？” “不见。” “他还说···” “讲话不要吞吞吐吐。” “他说他是小少爷的爱人，要您把小少爷还给他。” “不要放他进来，也不用理会。” 得到回复的管家飞快地走出了书房，他可不想做炮灰。如他伺候了老爷这么长时间，还没见过他像今天一样反常，就算平时很威严，他对晚辈还不至于如刚才那般严苛。本以为老爷只是跟小少爷置气，气他的倔强不肯低头，所以才冒着风险做和事老，想着老爷肯定会就台阶下，没想到老爷竟然更生气地扔小少爷一个人在冰冷的祠堂反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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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久久收不到沈析宁电话的欧晟楠再次打过去的时候沈析宁已经关机了，更加确定小宇一定是有事，不然他就是再讨厌自己，基于礼貌也还是会回个电话的吧？能让沈析宁紧张到失态，欧晟楠不敢再往下设想······关机，那就应该是在回国的航班上了吧？胡思乱想又得不到确切消息的欧晟楠，当机立断地一路飞车来到了沈家的祖宅。只是无奈，无论他用怎样的方法都无济于事，始终没法进去。 沈析宁和裴亚铭刚到航站楼，就已经有裴亚铭安排好的司机等在那里，可裴亚铭却拒绝和他一起回去。 “怎么？” “你回去处理家务事吧，我就不掺合了，你不在公司总需要有人坐镇。”就在沈析宁投去感激目光的同时，裴亚铭加了一句，“还是国内的美女更养眼啊”。那样一如既往的贫，让沈析宁怀疑刚刚在巴黎街头的温柔和飞机上的深情只是自己的一场错觉，于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裴亚铭就上车走了。“沈总，这是刚才裴总交代给您拿的外套，您穿上吧。”沈析宁木木地接过外套陷入彻底的迷蒙。 看着扬长而去的沈析宁，裴亚铭苦涩地拉拉嘴角，心里对自己说了句：你真的彻底没救了。 深夜回到祖宅的沈析宁一下车看到的就是一脸烦躁的欧晟楠靠着车使劲抽烟的颓丧模样，单薄的衬衣却丝毫不觉得冷似的，这才想起自己并没有给他打电话讲明情况。 “抱歉，刚才太着急忘了给你回电话。” “你们家人到底把小宇怎么了？”欧晟楠丢下手中的烟头气急败坏地问道，早已把良好的教养丢去一边。 沈析宁眉头一皱表达着不悦，更加没好气地回，“因为不肯跟你分手，爷爷对他动了家法。” “什么？”欧晟楠的眼里瞬间迸发出噬人的愤怒。 “有时间在我面前表达不满，就跟我进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说完推开挡在面前的欧晟楠，去按大门的门铃。 就在欧晟楠想跟沈析宁一起进去时却被人拦住了， “大少爷，老爷交代不许这个人进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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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 沈析宁甚至没和爷爷去打招呼就直接奔去了祠堂。无论沈析宇多么唯意志论，身体的极限还是会出卖人，身后磨人的疼痛和深夜带来的寒冷还是逐渐使他意志涣散，所以沈析宁和欧晟楠进去以后看到的就是体力不支倒在地上的沈析宇，着地的额头被大理石地面磕出的血迹已经凝固。 “小宇”，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喊出。然而，陷入昏迷的沈析宇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沈析宁并没有想到爷爷所谓的小惩大诫竟会让小宇昏倒在这冰冷的祠堂，抱起沈析宇就要往外走。而一旁的欧晟楠早已心疼的说不出任何一句话，他清醒着，站在沈析宇身边，但整个世界却清冷地仿若要消失了一般。 “大少爷，您看是不是先去通知老爷一声。” “让开。” “小宁，你要带小宇走是不是得先问过我啊？” 沈析宁望着不知何时出现在祠堂门口的爷爷，一瞬间觉得竟是那么陌生。半晌，吐出一句，“我会回来跟您谈的，如果您不想彻底地失去一手培养的‘接班人’”，刻意地加重那三个字，“现在就请让我带小宇走。” 沈宴翔看着眼前这个日渐成熟的长孙，在那样凌厉的气势下，终是让开了出口，叹口气， “叫杜医生给小宇看一下吧。” “不必了。” 看着自己孙子离开的背影，沈宴翔对着空气微不可闻的说了句：对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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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直到抱着沈析宇出了宅子大门，沈析宁看欧晟楠还是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忍不住地冲他发泄怨气， “现在知道失魂落魄，早干嘛去了？开车去呀，还愣着干什么？” 沈析宁上了车告诉欧晟楠自己的住址后，一边把手机丢过去，“快捷键3，通知家庭医生去家里等着。”另一边伸手摸沈析宇的额头，果然发烧了，可令他吓了一跳的是，被他手刚触摸过的额上竟然有血迹，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以及浅色外套上竟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原来刚才他触摸到的湿热不光是汗，还有血。不由地催促，“再开快点！” 一路飙车赶到沈析宁的别墅，早有医生等在那里，腿因为跪地时间太久用了好大力气才慢慢舒展开，直到将沈析宇放置在床上，欧晟楠才发现原来黑色衣裤下掩盖的伤势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的多。 “过来帮忙，抱着他。”沈析宁语气不善地发号施令。 沈析宇背上臀上早已干涸的血迹在刚刚的摩擦下又渗出了血，有些地方却跟衣物黏在一起根本分不开，沈析宁亲自打来热水用湿毛巾一点一点的润开那些黏腻，光是把衬衣剥下来就折腾到所有人都满头大汗。就在医生拿剪刀裁裤子的时候，欧晟楠突然就回想起了初次见面怀中这个孩子因为他剪了他心爱的裤子时对他不理不睬的样子，他现在很想小宇能像当时那样冲着他发脾气也好，耍性子也罢，就是不要再这么毫无意识的昏睡下去。 “大少爷，麻烦您将小少爷的腿压着点。”欧晟楠抱着沈析宇的头部，看着医生在沈析宁的配合下缓缓退掉他身上最后的遮盖。 设想永远都没有现实来的那么震撼，沈析宇一丝不挂地展现在床上的时候，所有人都忍不住抽冷气，膝盖上全是紫青色的印子，大腿侧面也没有幸免，一看就是为了忍疼被自己掐出来的，而臀上很多地方都已变成紫黑色硬块高高隆起，不复往日的柔软，间或地还有皮肉裂开的渗人，背上更是有很多地方被打到出血，结成痂的地方方才在热水的浸润下再度泛出丝丝缕缕的血迹，欧晟楠将自己口腔内壁的肉生生咬下一小块也浑不觉疼，而沈析宁的脸孔也越来越阴沉。 “未免伤口感染，我必须先帮他消毒，因为伤口破裂会很疼，他可能会挣扎，请您尽量抱紧一点。” 欧晟楠点了点头，感受着沈析宇在他怀里的抽搐，心也跟着随之颤动，脸色越发苍苍，难过地闭上眼睛，平时偶尔小打小闹的拍几巴掌见他难受都会舍不得，如今他身上那些伤，他根本不敢想，他是怎样熬过来的。此刻，他最心爱的人，处于疼痛与危险，而他却束手无策一点办法也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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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比那个时候更糟。” 沈析宁时刻不忘欧晟楠对小宇做过的，就连会造成今日的状况都跟欧晟楠脱离不了关系，让他真正生气的是，既然爱他，为什么不好好保护他？欧晟楠张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沈析宁说的没错，小宇的所有疼痛似乎都是认识自己造成的，都与自己脱不开关系。可是那个时候，沈析宁还未曾体会过，如果自己就是造成爱人厄运的元凶会是多么让人痛不欲生。 臀上的裂口毕竟多了一层牛仔裤的阻隔，并没有很多的裂口，所以昏迷中的沈析宇只是小幅度的抽搐，可是当医用酒精涂到满是破皮的背上时，却失控般地极力挣扎，险些让握着他脚踝的沈析宁也按不住。 “你动作轻点。”沈析宁忍不住地呵斥医生，欧晟楠却欣喜地看到沈析宇睁开转醒的眼睛，依旧是一副混沌的样子，但是在看到他的那一秒眼睛里闪出一丝神采，动了动嘴唇，听不到任何声音，但欧晟楠却是明白了，说出了见到沈析宇后的第一句话，“小宇，别怕，我在这里。” 沈析宁听到欧晟楠开口讲话示意医生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沈析宇刚想转头看看是谁在后面，就听到了哥哥的声音，“小宇，不要乱动，是哥哥。”说着就走到沈析宇面前，蹲下身子与他对视，伸出手摸摸那个孩子湿漉漉的头发，“没事了，哥哥向你保证以后都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听了沈析宁的话，沈析宇只是急切地摇头，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几个嗯嗯啊啊的单音节，他不需要哥哥为了他接受爷爷独断的安排，更何况事关哥哥的终身幸福。 “乖，别说话了，忍一忍，让周医生给你上完药然后好好休息。”说完还亲了亲沈析宇的额头，欧晟楠就是再妒火攻心，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沈析宁再度坐回床尾压着他的腿，示意医生继续。很显然，沈析宇转醒的不只有意识，还有痛觉神经，酒精涂在破皮的伤口上火烧火燎的犹如伤口撒盐。沈析宇不自觉地再度咬上已经裂开一道口子的嘴唇，却被时刻关注他举动的欧晟楠强行掰开，递上自己的手臂，艰难地抬眼看了看欧晟楠，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就把头深深埋进了欧晟楠腿上。这一次，欧晟楠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不止清晰地感到他克制的颤抖，也渐渐地感觉到自己的西装裤被打湿一片，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滴落。 沈析宁没有错过刚才在他眼前上演的恩爱，心底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感受？蓦然地想起刚刚司机递给他的那件浅色外套，似乎在自己身边也隐隐存在着那样的感动，但又有哪里是不太一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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