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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很小很小的幸福 |
| 作者:宁枫妖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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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知道我十八岁了。 很久很久，不知道多久，我觉得我完全分不清生活了。 会议室了，他们说我是青年才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说我将来会引领整个市场，可是，我却只能面无表情而内心恐慌。 刚刚，是我十八岁的出师，所以我知道今天是我十八岁的生日，十五岁，我知道了我的父亲，然后被父亲接回家，三年后，我出现在了楚风的总裁会议室。 门外，是一辆豪华轿车，父亲上了车，我随后跟着，臀部靠到坐垫的一刹那，我觉得我要死了，可是我不敢有任何反应，所有人都在夸我，没有人看出来我的恐慌，刚刚，我犯了一个错，很小很小，笑道完全可以忽略，可是我不敢心存侥幸，因为父亲一定会看出来，而事实也是如此。 那记眼光，就是最强烈的预示和警告。 昨天晚上，我被打了五十下，原因我记不得了，或许没有原因，前天晚上我挨了一百下，因为我吃饭的时候发出了一点声音，今晚，我敢肯定一定又是趴着睡觉了，其实也没什么的，从十五岁回家的第二天开始，我基本上就没有正躺过，我都已经习惯了。 有时候还真希望自己完全没有存活过，典型的悲观吧。 车内的空气让我很难受，好像有些晕车，算起来这是我这三年来第一次坐车，也是第一次从家里走出来。 父亲让司机把车开到A高中的校园，因为弟弟要下课了。 我的弟弟叫齐紫然，我叫齐沐然，之前的名字已经完全忘了，这三年我好像忘了很多东西。 父亲有一个很大的企业，需要有人继承，刚开始父亲说选我，我高兴了整整一夜，睡不着觉，然后听到父亲说，继承人太累，需要负太多的责任，紫然太好动，不舍得逼他太紧，小孩子就让他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吧。 然后三年，我学了所有有关经济和管理的知识，我在床上趴了三年。 其实，紫然真的很聪明，十六岁就上到了高三，父亲不知道的是，紫然其实在管理方面很有天赋，他的梦想是开一家自己的公司。 终于车停了，正是放学的时间，我看到紫然笑着跑了出来，父亲也终于露出了笑脸，紫然一下子扑到父亲的身上，格格的笑个不停，我一直都知道紫然很阳光，这是我一直羡慕的，紫然有属于自己的梦想，而他正在为之奋斗努力，他在经营自己的梦想，而我的梦想，是什么？或者我有梦想吗？ “哥哥”，紫然看到了我，笑着和我打招呼。 我很喜欢紫然，其实，不止是因为他身上有我所没有的东西，每次只要紫然在家，我就可以不必一直胆战心惊，因为只有那个时候，父亲才会完全忘了我的存在，而我，可以度过一个想对安稳的夜晚。 可是，今晚，我不敢想象，当紫然可以欢笑着回家的时候，我面临的是什么。第一次去公司，我一直小心翼翼，可是，结果还是犯了错，而且，这样的错误，在父亲看来是最不能容忍的，我其实是丢了父亲的人吧。 父亲，爸爸，我其实多么的想干好每一件事，让你不要面对着我的时候一直皱眉，可是，爸爸，我只有心里敢这么称呼您，我真的真的不是象神一样的人，我才十八岁。 对啊，我十八岁，今天是我十八岁的生日，忘了上一次生日是什么时候，妈妈在的时候吧，那就是五年前的事情了。时间过的真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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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紫然过生日的时候家里都会请很多人，大多数是紫然的朋友，还有一些父亲的合作伙伴，父亲其实是想让紫然继承公司的，只是，要紫然有那个意向，所以，很早的时候父亲就把紫然介绍给很多商业名流，紫然和他们巧妙的谈话，而我也知道了，我其实只是一个备用品而已，就像汽车的备胎。紫然生日的时候，我也会得到赦免，不用一直看书，但是绝对不能出现在生日宴会的现场，是怕我丢人吧，毕竟十五岁之前，我一直是住在贫民窟的，而贫民窟出来的孩子，注定是没有教养的。 我从袭击的门口可以看到宴会的现场，紫然很夺目，小小年纪就显示出了他的聪慧和与众不同，现场的中间一定有一个很大很大的蛋糕，很漂亮，也很好吃，不是，应该是看着很好吃，不过，父亲给紫然的一定是最好的，所以，“看着”只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修饰语而已。 忽然，我也想吃蛋糕了，嗯，不是想吃，是想有，今天毕竟是我十八岁的生日，行成人礼的时间，而我，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再也没有作为孩子该有的撒娇和受宠的权利了，这是我盼望已久的，从明天开始，我连盼望都不能有了。 紫然只是和我打了一声招呼，然后缠着父亲一直说话，肯定是学校里发生的好玩的事情了，紫然也会讲给我，有时间的时候，不过只要紫然和我说话，父亲一般是不会生气的，甚至会难得一见的笑一下，我默默的当成父亲是对着我们两个人笑。 家里的张阿姨说紫然不喜欢在车里聊天，说是太闷了，一般他上车就开始睡觉，很可爱的样子，所以每次父亲去学校接他，他都会先拉着父亲站在学校门口说很长时间的话，会被许多同学看着，但是依然说的津津有味，找今天看来，果然是这样。 我不知道紫然看到我有没有感觉奇怪，毕竟我是第一次出门，也许我的眼神有些不正常，因为司机转头看了我一下，我在他眼里看到了同情和怜惜。 挪动了一下腿，突然剧痛就这样袭来，我竟然叫出了声音，而且，父亲竟然也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特别难受，想哭，但是，更多的是害怕，刚刚就已经犯下了父亲无法容忍的错误，现在，在学校门口，竟然还叫出了声，因为紫然的关系，父亲又把头转了回去，可是，我知道父亲内心已经愤怒了。 很疼很疼，身子疼，心，更疼。而我知道今晚我必将面临一场更大的灾难。 也许真的是被吓坏了，我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干出那样在父亲看来是很忤逆的事情，我乘着父亲不注意的时候逃下了车。 尽管身后很疼，可是，已经这样了，恐惧让我丝毫不敢停留。我的身手很好，这三年除了学习知识，父亲还请人教我武术，那段时间难以想象，我不知道父亲身手也那么好，父亲每天给我两个小时练功，然后考察，不过关就开揍，藤条的滋味让我几乎每天都觉得自己要死了，要被打死了，藤条撕裂了我的肌肤，我没法穿内裤，没法躺着睡觉，甚至当空气流动的时候，我都会觉得自己要被疼痛撕裂了，可是现在的这一瞬间，我很感谢那时候的生活，因为即使是在身体最疼的时候，我都可以自如的活动，没命的跑，我不敢回头，就好像一回头我就会失去生命一样。 终于，我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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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逃出来的第五天。 我在一个公园的一棵树上，我在这儿呆了整整三天，一动也没动。 刚刚离开的第一天，我发现自己的身上没有一分钱，但是我饿了，我跑过一家糕点店，看着里面有一个很大很漂亮的蛋糕，我明明知道自己不敢停留，可是还是看了一会，如果……如果父亲什么时候可以送我这样一个蛋糕该有多好，不，只要是一个蛋糕，我不要这么大的，我没有那么多奢望，只要是一个蛋糕，只要是父亲送的，我就会很高兴很高兴了。 我在一个小公园的长凳上过了一个晚上，有些饥肠辘辘了。 我其实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在那个长凳上躺下的，我知道那儿离家不远，所以父亲如果派人找我的话，以父亲在这个城市的人脉，我肯定躲不了，不过很幸运，那晚我没被找到。 第二天的时候下起了雨，觉得有些冷了。 好在遇到一个很好心的大婶，她给了我两个包子，也许是因为我的样子太落魄了吧，我把会议上穿的西装放在了一个老爷爷的身上，老爷爷冲我笑了一下，很温暖。 包子慢慢的入口，的确是很饿，但是我要少吃一点，不然接下来的几天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我拿着一个半包子找到了这个公园，第一眼我就看到了这棵树，很大很茂盛，是藏身的好去处，而且可以顺便遮一下雨，雨好象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我一直怕冷的，以前每到冬天，我们住的地方就特别冷，妈妈一直抱着我，我才能稍微暖和一点，也不会一直脸色发青，后来被父亲带回另一个家，我不知道父亲是怎么发现我的存在的，但是他找到了在孤儿院的我，亲子鉴定证明了我们的父子关系，然后我回家了。 公园很大，而这棵树的周围，每天有很多的情侣，当然，还有很多的父母和孩子，看到一家人亲亲热热的在一起，我觉得欣慰，也很心酸，不过很长一段时间，我已经被训练到没有眼泪了，被父亲知道的话一定不可饶恕。 整整三天，我一直在这棵树上，两天前，我尽力节省的包子还是被吃完了，但是我不想动，也没有钱。 这几天雨下的很大，尽管这棵树很茂盛，但是我还是淋雨了，只是，比我想象中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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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心里一直有些奇怪的，为什么一直没被找到呢？自己好像很矛盾，被找到的话有可能会被打死，但是，自己好像竟然期盼着被找到，或许，也是渴望被关切的感觉。只是，五天了，为什么，还没有人找到我呢？忽然，一个很不好的想法闯入我的心头…… 莫非，根本就没有人找我？ 难道，父亲是太有把握我没有钱肯定会回去，还是，父亲知道弟弟很有天赋，所以，放弃了我？ 不知何时，雨终于停了，可是，为什么我的脸还是湿的？ 我觉得我有一些发烧了，因为好像有些头晕的感觉，而且很冷，夏天，好像不应该这么冷的。 父亲，爸爸，我有些难受了，真的，好像越来越迷糊了，眼前有些发黑，身体也有些飘渺的感觉，哦，不是，好像变亮了，我的眼前出现一个人，慢慢的，我看清楚了。 “爸爸”我估计自己的声音很小，我不敢明目张胆的叫父亲为爸爸，因为父亲不喜欢，刚开始我这么称呼的时候，我看的出来父亲很生气，很小的时候我学会了察言观色，所以，终于，我的口中只有“父亲”两个字，但是现在，我想叫他爸爸，因为眼前的父亲是笑着的。 “爸爸，爸爸……”我想一直叫下去，因为这一次父亲没有生气。 “爸爸，你来找我了吗？你生气了吗？” 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不过父亲一直在笑，只是不说话。 奇怪，我明明是在树上的，为什么感觉父亲好像就站在我的面前呢，这么近，近到我好像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到。难道是梦？我突然很害怕，我不要是梦，不要，为什么一直给我梦，却让我实现不了，这一定不是梦。 我终于颤抖的伸出了手，可是父亲的身影好像走远了一些，我不甘心，继续伸手，父亲却越走越远。 “爸爸，不要走，求你……”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我不能让父亲离我这么远，所以我扑了过去，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我已经忘记的，只是记得好像身体在降落，然后是疼痛和尖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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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很重，头很疼。 慢慢睁开眼，我好像在一个很白很白的房子里，这是什么地方，然后，我又一次看到了父亲的脸。 我再也忍不住了。 “爸爸，爸爸，爸爸……”我哭喊着，什么也不去想，只要能抓住父亲，可是为什么胳膊动不了，不行，我一定要抓住父亲，我感觉自己要死了，那么，让我握握爸爸的手吧，让我生前可以握握爸爸的手。 “不要走，求您！” 为什么这次的父亲不笑呢？为什么？ “爸爸，你为什么不笑了？我要死了，爸爸为什么不笑呢，为什么？我抓不到你，我什么也没有，胳膊动不了，是不是身体已经死了，只是灵魂在游动呢？”忽然想到这一层，我明白了，父亲看不到我了，因为我的身体已经死了。 眼前父亲的样子和我昏迷之前的样子有些不一样，但是具体在哪不一样我说不上来，他一动不动，只是看着我，眼神很复杂，可是不管是哪一个，都不是我说熟悉的父亲，因为我要死了。 我想，我又一次哭了，这几天我哭的次数太多了，眼前的父亲看起来有些难受，眼神中好像透着怜惜和痛苦，那么，我确定，我在做梦。 我突然特别想握住父亲的手，刚刚没抓住，我想再试一次，既然要死了，还会怕什么呢？ 一次又一次，我的手一直动不了，终于，我使出了自己最大的力气，终于动了，可是，接踵而至的疼痛却是我没预料到的，又一次，我昏了过去。 又一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在一间单人病房，外边好像有人在说话，我很累，不想动，迷迷糊糊的听到一些话。 “胳膊又一次骨折了，估计有可能会有后遗症。” “刚刚注射了葡萄糖，所以不用担心会饿到。” “腿上的石膏要好几天才能拆，但是照目前的状况来看形势很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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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致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可是，想不明白，是谁救我回来的。 后来，房门推开了，根据脚步声，进来的只有个人，我看清楚的时候很想逃，因为是父亲。我现在还受者着伤，我怕父亲会现在就动手，我怕疼，尤其是现在还受着重伤的时候，我怕自己会被打残，所以我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父亲。”我尽量表现的毕恭毕敬，因为接下来会怎么样我根本无法预知。 “小沐……” 小沐？是叫我吗？我一下子感觉脑子不够用了，父亲最正常的表现应该是一言不发就开揍或者用很冷的口气说一句“齐沐然，这是你自找的”，可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父亲会这么叫我，父亲叫紫然的时候一直叫“小紫”，我很羡慕，我有时候会想象父亲叫我“小沐”的样子，可是这在我看来一直是幻想的，难道今天就要实现了吗？ 父亲突然一下子抱住了我，我现在的身子应该很轻，父亲抱的很紧，直到我终于哭了。 “爸爸……”只是很轻的呼唤，父亲却点了一下头。 终于，我放声大哭，我觉得心里有一处地方塌陷了，很空，很疼。 我知道父亲的怀抱会很舒服，可是没想到这么温暖。 “对不起。”父亲说道。 那处塌陷的地方好像被填满了。 很久以后，我终于又一次记起了那天的感觉，真的很温暖。 而现在： “爸爸，我想给你拍照，这是我第一次的照片展示，你就配合一下嘛。” “不行，我都这么老了，去给小紫拍去。” “可是，紫然管理公司那么忙，而且，我已经拍过了呀，而且，我就喜欢您做我的model，好不好啊，爸……爸……” “你这孩子，哎……” “谢谢爸。” “我说，我都没答应呢，你……” 上天终于怜惜我，给了我想要的父爱，而且，比我想象中要多得多。我不想追究到底那天是谁救得我，到底为什么之前爸爸没找我，因为，现在的我很幸福。 其实吧，紫然说，那天爸爸其实已经给我订好了蛋糕的，所以嘛…… 只要自己幸福了，其他的事，管他呢。 “爸，等等我。爸……” “你小子，敢再给我嗲一下试试。”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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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完结了，寒假的一天晚上，突然想起一个小故事，然后哭了，不过写出来反倒没什么感觉了，尽管写的时候心一直有些酸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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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问一下，没人看吗？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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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其实是考虑过写长篇的，不过手头暂时还有一篇文呢，可不敢再开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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