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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复述】夏米的金蔷薇（短篇） |
| 作者:来自亡灵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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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编自康·帕乌斯托夫斯基的小说《珍贵的尘土》，复述出来，讲给大家听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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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你知道吗？我妈妈告诉过我，谁家有金蔷薇，谁家就有福气。不光这家人有福 气，连用手碰到过这朵蔷薇的人，也能沾光。” “那么，让，会有人送我一朵金蔷薇吗？” =================================================================== 夏米?让是个走运的家伙。战乱年代，青年的他被拖入墨西哥战争，就在开战前几天却害了疟疾，于是，福大命大的逃脱了这场死亡，得以遣送回国。回国前，团长拜托给他一件事。团长是个鳏夫，走到哪儿都在身边带了个小男孩儿，叫苏伊。这次，毕竟战场杀机四伏，孩子年纪小也受不了墨西哥的气候，于是将他托给了夏米，回国后交给孩子的姑姑。 回国途中，大西洋上雾气蒸腾，轮船像是在油里前行。小男孩儿整日从舷窗看海，海蓝色的大眼睛没什么神气，缀了些雀斑的脸十分苍白，没有一点笑意。从上船以来已经有三天了，苏伊除了喝了些水外，几乎没有进食，只是没日没夜的看海，小小的心里想着心事，看着远方战火纷乱的陆地，孩子对死亡总是敏感的。确实，之后团长没能再回来。一开始，夏米以为孩子是晕船，没有胃口，可这一天天过去，连面包屑都没沾过也不是个办法。但孩子根本不和夏米说话，连看都不看他，孩子么，认生，夏米总这么安慰着自己。到了第三天傍晚，夏米捧着一块厚厚的涂着黄油的面包和一杯水回到了房间，第无数次坐到苏伊的身边，轻声的询问生怕吓着了孩子，想夏米这么一个粗人能做到这个地步也实属不易了：“苏，饿吗？你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我不饿。”苏伊依旧没有看他。“不饿也得吃点啊。”夏米还是耐着性子哄孩子。“我不想吃。”“那我先放这儿了，你一定要吃。”夏米以为孩子是怕生，不愿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吃东西，也因为自己实在是有些恼火，怕惊着了孩子，于是把食物放下便匆匆的离开了。苏伊没来得及开口，撇了撇床边的食物，舔舔干涩的嘴唇，抿了口白开水，便又收回了视线，看着窗外不知什么地方。 夏米在甲板上点了支烟，吹着海风，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深邃的眼睛一眯，露出一点光亮，嘴里不满的嘟囔着：“去他该死的战争。该死的年代。该死的大海。孩子，都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去他的。”心头不自禁的便又浮现出苏伊不像个孩子的样子，与亲人分离该是多么痛苦的事，唉。还好，夏米不会再经历这种痛苦了，因为他的亲人早就在去他妈的战争中离开了，夏米苦笑了下。出来那么久，孩子应该吃完了。揣度着，夏米掐断烟头，快速的往回走。一进门，就见到一口未动的面包还静静地躺在原位，以及苏伊投来的清澈而无辜的眼神。一阵无名火冒了上来。 ++++++++++++++++++++++++++++++++++++++++++++++++++++++++++++++++ 月月，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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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谢啦~^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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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米连日来的恼火都冒了上来，不自觉又露出了做军人时的粗野，三大步就跨到了苏伊跟前，苏伊小小的身子都被映在了夏米高大的阴影里。看着苏伊单薄的身子，忧伤的样子，夏米终究还是不忍心，缓缓的蹲下身子：“苏，怎么不吃？”“我不想。”苏伊依旧不愿多说一个字。“不合胃口？我可以给你去换。”“我不想。”夏米第一次惊叹自己竟有如此耐性。“还是吃一点吧，你的身子会受不住的。”“我说了不想。你，很烦。”惜字如金的苏伊终于多说了一句话，可这完全惹恼了夏米。“该死的小鬼。”夏米坐到床上，强行将床里面的苏伊拖到了自己的腿上，轻轻一扯就褪下了麻布裤子，这孩子可真够瘦的了，脆弱得像根羽毛似的，一巴掌就能拍散一样。可，这小鬼实在是欠揍，小孩子，还是得揍。控制了一下手上的力道，夏米一掌拍在了苏伊小小的屁股上。孩子娇嫩的皮肤上立时浮现出一个粉粉的印子出来，几乎盖满了整个臀部。小苏伊明显不能适应这一切的变故，直至巴掌上了身才反应过来挣扎。“不。”苏伊弱弱地反抗，三天未进食的他是那么虚弱。夏米沉默着，一下下教训着他，看着白皙的皮肤一点点染上色彩，藕节一样的嫩腿不时蹬两蹬，方才的愤怒不禁化作怜惜与自责。这孩子已经够可怜的了，他怎么就那么冲动呢？苏伊却还像平时一样沉默，不像平常的小孩挨打时鬼吼鬼叫的，只不过被单上晕湿了一大片，如果仔细听也能听到像小猫一样的呜咽声。赶忙扶起孩子，苍白的脸上有一片淡淡的红晕，两只大眼睛红红的，海蓝海蓝的能晕出涟漪一样，惊恐地不解地盯着夏米看。夏米被彻底打败了。 避开苏伊红彤彤的小屁股，夏米用胳膊托起轻飘飘的孩子，让他搂着自己的脖子，身子颠了颠，用自己笨拙的方式哄着。想来苏伊才八岁，连年的奔波，使他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样子。这个陌生的孩子就这么突然闯入了他的生活，再过一星期就又会离开他的身边。苏伊毛茸茸的脑袋磕在夏米的肩上，两条细细的小手臂紧紧地搂着夏米，好像刚才打他的不是这个人一样。孩子是不重，但也顶不住那么长时间，夏米的手完全麻木了。肩上的小脑袋没什么动静，夏米以为他是睡着了，于是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子想把他放回床上去。正想站起身子，却发现孩子还睁着大眼睛，无辜的望着他，两只手依旧绕在他的脖子后面，就是不松。夏米腰有些吃不消：“苏，先松开好吗？”苏伊没有说话，只是乖乖的松开了手。“那，现在我们吃些东西吧。我们的小苏伊一定饿了。”夏米撕下一条面包，递给苏伊，他乖乖地接受了。苏伊先看了看，然后便用舌头轻轻舔了舔那黄油，香味很快刺激了食欲，没一会儿便把半只面包都给吃完了。吃完了，苏伊便又一直看着夏米，像是看着自己的毛绒玩具一样。房间里一直很安静，只有哗哗的海声。夏米被盯得有些发毛，也不能总这么默默相对。这几天，夏米细心地照料着苏伊，但很明显苏伊要的不只是照料，还有爱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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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85.233.*亲，岛是厚道的，真的……我这不接下去了么…… 柚子：乃啥意思咯？我一向是完结一个再开一个的！ 晨宝：快点填我发现是不太现实的……本来是想一气儿写完一气儿发的，不过忍不住先发了~ 婷：抱~~~~~~~~~hohoho 月月，每日一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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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意穿上衣服来看看~~只是看看~~~此楼拒绝暴力~~~~~ 月月：啵~~~=333= 年年：是咩是咩？嘿嘿，捂嘴偷笑ing……顺便无视最后四个字…… 饼干：喜欢就好耶~~(*^__^*) 嘻嘻…… 默默：~~~~~嘿嘿，看偶多亲妈，默默乃学着点儿~~~ 医医：说实话，极度想无视乃的说，岛一般周更，周更~~嘿嘿 铃铛兄：俗话说的好，狡兔三窟……偶才两洞，不够不够啦~~小弟承蒙铃铛兄夸奖了~~催催的无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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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伊吃了面包，便不再望向舷窗外了，而改为静静地盯着夏米。夏米被盯得有些发毛，一个殖民军团里的大兵，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温情的场面，但总不能一直这么默默相对吧。他能用什么来叫小男孩儿开心呢？如何回应那充满希冀的眼神呢？玩骨牌？或是哼几首兵营里粗野的小曲？夏米终于决定开口，把自己的身世将给苏伊听。也没有什么跌宕起伏的情节，只是在乡间的童年记忆。傍晚血红的潮水，退潮后星星点点的小水洼，总有鱼苗蹦来蹦去，乡村教堂里那口有了裂缝的钟，还有母亲忙忙碌碌却红润健康的肤色和火红的头发，等等都想了起来。夏米就这样顺着自己零散的记忆讲呀讲，许多自以为不会记得的细节都从脑海中流了出来。尽管如此，夏米仍不认为这些故事有一丝一毫吸引人之处，或是能让苏伊开心起来的地方。可苏伊居然听得津津有味，没有神色的大眼睛也闪耀起来，像是黑夜里唯一的那颗明星。干巴巴的故事很快就讲完了，苏伊却是意犹未尽的样子，缠着夏米讲了又讲，还要他一回比一回详细。单薄的故事越来越丰盈，越来越有趣，那早该消散的烟雾一样的影子，又真实起来。也难怪夏米会惊讶了，谁会想到如今的他还会去回想早该逝去的岁月呢？ 有一天，夏米隐隐约约地回想到一些关于金蔷薇的事。那时，村里住着一位贫穷的老妇人，她，拥有一朵金蔷薇。金蔷薇已然发黑，做工也粗糙。全村的人都很奇怪，老妇人已经是食不果腹，干嘛不把金蔷薇卖掉？只有母亲知道其中原因，传说，这是她的未婚夫为了祝愿她“幸福”馈赠她的。老妇人一直保留着，记得一次起了风暴，乌云密布，可是这朵金蔷薇却微微闪烁金光。夏米越往下讲，越清晰地想起在低矮的天花板下闪烁的点点金灿灿的光华。“像这样的金蔷薇世上是少有的，”夏米的母亲说。“谁家有金蔷薇，谁家就有福气。不光这家子人有福气，连用手碰到过这多金蔷薇的人，也都能沾光。”后来，老妇人怎么样了，夏米也不清楚了。但他却牢牢记住并相信着，这个关于金蔷薇美好的传说。将自己心底里的信仰讲出来，夏米的声音格外动听，声音很沙哑粗野，但很温柔。 就是在夏米沉静而安定的叙述中，苏伊似乎终于找到了依靠，孤独的蒲公英种子离开母亲寻到了大地。接下来的几天里，苏伊一直纠缠着夏米给他讲自己的故事，怎么都听不厌的样子。踢踏着鞋子在甲板上到处乱跑，银铃般的笑声是船上的每一个人的心灵都美好起来，连那个一直恶狠狠的满脸胡渣的老水手也不例外。这孩子原来是这么活泼，这么缠人的。夏米想着，由最初的怜惜到喜爱上了这个孩子。 “让！让！快点将你在印度的故事讲完吧，不然我实在睡不着觉。” “让！让！快到甲板上来，瞧呀，都倾斜了，我要掉下去喽，真有趣！” “让！让！快来，快来，别窝在房间里啦！吹吹着海风吧，真好闻！” “让！让！你看你看，好多海豚呀。” 夏米抱着苏伊，苏伊的小手抓着栏杆，两人一起看海豚。夏米还几天没有刮胡子了，刺啦啦的脸颊触到苏伊幼嫩的皮肤，夏米条件反射的一躲，苏伊却是毫不介意地亲昵地蹭了蹭，长长的眼睛弯起来像月亮。“让，你说，金蔷薇的故事是真的么？”夏米认真的点点头。“那么，让，会有人送给我一朵金蔷薇吗？”夏米一顿，望见苏伊扬起小脸，一副认真严肃的模样，不禁莞尔。“嗯，会的。” “让！你瞧，那，是不是陆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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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那就是苏伊和夏米的故土——法国。但对于他们俩来说，这艘船似乎更像是个充满温馨回忆的故乡，但船总会来到目的地的。夏米按照团长给的地址将苏伊带到了他的姑妈家，苏伊的姑妈是个瘦高的太太。一身全黑的套装，干瘪的脸孔显得格外严厉苛刻。还有几步远的时候，苏伊便不愿继续走了，自以为不留痕迹地挪到了夏米的腿后面，紧紧贴着定在原地。夏米欠下身子轻柔地抚了抚苏伊柔软的发丝，低低地鼓励道：“苏，去吧，那是你的姑妈。”“我……我不认识她，我不走，我不走，你不要赶我走。”苏伊急急的说了好多，夏米不禁有些恼火，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的，应该早看透了生离死别，可现在却出奇的焦躁。眼见苏伊执拗地不肯动，夏米急躁的一巴掌拍在苏伊的小屁股上。苏伊一震，揪着夏米裤管的手一下子松开护住了自己的屁股，却不逃，只是仰起头倔强地看着夏米虎着的脸，眼里却禁不住氤氲上一层水雾，如一捧透蓝透蓝的湖水，嗫嚅道：“可是，让！苏伊喜欢让，让，你带我走。”夏米一看见苏伊好像能看穿一切的蓝眼睛，就心软了，“好”字就在嘴边。夏米用指节蹭了蹭孩子苍白的脸颊，怜爱地看着这孩子：“苏，可我打你了。你不讨厌我吗？”“不！”这个字几乎是和问句一起说出来的，果断，而坚定。夏米向来刚毅的眼神，第一次绵软了。停顿了很长很长时间，苏伊还是坚定地直视着夏米，眼里随时都能流出泪来。最终，夏米还是轻轻地向前推了推苏伊的肩膀，口气又硬了起来：“我们这些当兵的也是没办法给自己挑选连队长官的。苏伊，你是军人的儿子，忍耐着点！”说完，又加大手力推了苏伊一把，自己背过身子就走，忍住没有看一眼。也不知，小苏伊一直看着他的背影，在那里站了一个下午，直到夕阳将这里的海也染成了血红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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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的拥抱~~~~~~~~~~~啵儿，月月乃真素太体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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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米走了。疟疾搞垮了他的身体，他是以一个普通士兵的身份退伍的，未得到任何军衔，就这么再次回到了平民老百姓的生活。许多年过去了，夏米始终一贫如洗。什么卑贱的活儿都干过，最后当了一名吧里的清扫工。浑身尘土和污水的气味，尘土仿佛蒙住了夏米的眼睛，贫困使他提前衰老，眼神已经不太好了，总是被几个流浪儿捉弄。但，夏米心灵的眼睛从不曾蒙上尘埃，在那里，安放着那个夏季玫瑰色的梦。他，苏伊，现在在哪儿？过得好吗？没有受委屈吧？他现在一定是个大小伙儿了。夏米经常打算去瞧瞧苏伊，却因为路费和自己的身份，总一再蹉跎。最后他才明白，一切已晚，苏伊一定已经忘记他了，忘记这个落魄的老兵。每当回忆起那天的分别，夏米总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大骂自己蠢猪。说什么“忍耐着点儿”，残忍的将孩子推到凶恶的老太太那边，真应该先亲亲男孩儿的额头，苏伊的蓝眼睛还那么明亮吧。 夏米已习惯于夜间干活，虽然一直是和肮脏的老鼠打交道，但夏米甚至爱上了这个时间。尤其是清晨，塞纳河畔升腾起一团烟雾，却从不超越桥栏，那景色很美。有一回，夏米干完活，正是这种时候。桥上凭栏靠着一个青年，只见背影，还没长得太开，瘦瘦的，还在长高的样子。金灿灿的发丝在晨风中飞舞，让人不禁想到了多年以前的那个人，那段温情。想到这，夏米就不禁温柔起来了：“年轻人，这个时候塞纳河寒气重，还是回去暖和的家吧。”那年轻人转过身子，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夏米看见他的正面不禁哑然。透蓝的眸子，滴出水一样，背影是个少年，脸孔却是稚气未脱，稚嫩的乳白色的皮肤还是个孩子。年轻人看见夏米，停了半晌，惊呼：“让！让！是你吗？是你吗，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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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手指……柚子，乃不要这么地主嘛…………另一篇我也有更的……虽然也不多 猫猫，抱抱~~~我的虚荣心高兴得不得了啊~~ 晨宝，你个大漏勺！！！ 月月，啵儿~~~~沙发坐爽了呗~~ 瓜：乃这也忒…………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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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米摘下积满灰尘的帽子，瞪大了浑浑浊浊的眸子，顿了好久，终于犹犹豫豫地出声道：“苏？是苏吗？”声音比当年更哑了，像鸭子叫。那年轻人雀跃的尖叫一声，像只小鸟一样飞奔过去，紧紧搂住了夏米的脖子，如今的夏米背佝偻着，俨然已经衰老的不成样子了。“让！你还是跟当初一样心地善良，我记得，什么都记得！”夏米双手沾满灰尘，不知该往哪儿搁，可面对着怀里火团一样的孩子，仿佛一切又回到了船上，那段美好的时光。只不过现在，夏米可抱不动当年的小苏伊了。夏米将手轻轻搭在苏伊的肩膀上，刺啦啦的脸庞再一次磨蹭在苏伊的脸上，夏米闭上眼，全身心的忆起了那段温情岁月。 然后，夏米干了当年没敢做的那件事。他仔细的拨开苏伊金灿灿的头发，轻轻地吻了吻他的额头。“苏伊，我的小苏伊，都长这么大了。瞧瞧，比我都高咯。说吧，小伙子，怎么会一个人在这儿？”苏伊放开夏米，静静的，神色与当年望着舷窗时候一模一样。“唉，这世界真没意思，她不要我了。”见着夏米，苏伊不知不觉就敞开心扉，断断续续地讲了很多。夏米从中大概概括出了大体情况，苏伊恋爱了，爱上了比自己大五岁的女演员，苏伊说她也很爱他，可最近他们吵了一架，于是抑郁的他便到这桥上来吹吹风。敏锐的夏米马上觉察出了什么，眼睛一眯裂出一条条皱纹，他确实老了，特别是在这充满生机的青春的躯体跟前。夏米一只手抵住苏伊的背，另一只干惯了粗活的大手狠狠的一记拍在苏伊的臀上，引得年轻人一阵轻呼。“小子，你刚才是想跳下去，对吧？”“我……我没……啊！”见死孩子不老实，夏米加大手力，长满茧子的手再一次拍上了苏伊的屁股，底下的人一阵逃窜。死孩子果然没有小时候可爱了，“让，让，让！”苏伊惊叫着逃脱，夏米也依然是心软的，“呼呼，小子，敢不敢了？”“不敢了，不敢了哟。”夏米最后用力拍了一记便松开了他，苏伊也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不怕夏米。一被松开就挨了过去，毫无形象可言地揉着被拍了几下的屁股，笑得灿烂：“让，你真是一点儿也没变呢，嘿嘿嘿嘿。”“小子，你一定没地儿去吧。旧堡的墙角下有我的一处窝，虽然远了点，设施也简陋，但烧个水，睡个觉还是可以的，也算个家。你可以在那儿洗个脸，歇一会儿。总之你要住多久都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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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夏米便尤为注意收拾作坊里扫除的尘土了。他把这些尘土统统倒进麻袋里，偷偷的背回家去。邻居们都以为这个老头是发了神经病，很少有人知道这种尘土里混有一些金粉，工匠打首饰时锉掉的。 他偷偷地筛金子，没日没夜的劳作，每回他都焦灼不安的颠着筛子，一定要见到闪闪的金粉才安心，又怕给人知道。警察局的那帮人听风就是雨，说不定哪一天就以窃贼的罪名没收他的金子，并送入监狱。毕竟，金子是人家的。 夏米决定铸一小块金锭，并将金子打成一朵金蔷薇送给苏伊，祝愿他幸福。说不定金蔷薇真的能像母亲说的那样保佑普通人幸福呢，嗯，一定会的。并且，他决定在金蔷薇打造好之前，暂时不与苏伊见面。 许多日子过去了，金粉终于堆成了一尊小小的金锭，可夏米却迟迟没有去请工匠打成金蔷薇。与苏伊见面的日子仿佛一天近似一天，夏米害怕那个时候的来临。他要把一辈子深埋心底的温情都给予苏伊这孩子，可又有谁会稀罕一个丑陋老人的温情呢？ 夏米的住处有一面破镜子，夏米很清楚自己的样子和当年变了很多。每每看见那张灰不溜秋，松弛干巴的脸，夏米都会忍不住破口大骂。他也早已注意到，凡是碰见他的人，唯一的愿望就是快些离开他，忘掉这张丑陋的脸。 当金蔷薇终于打成的时候，夏米得知苏伊已经去美国了，并且可能一去不复返，也没有人知道他在美国的住处。 最初夏米甚至有如释重负之感。起先的那种企望愉快的，充满温情的同苏伊见面的心情，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一块锈铁，卡在夏米胸口靠近心脏的部位。于是夏米一再祈求上帝，让那块锈铁快一点刺入衰老的心脏，让它永远停止跳动。 夏米不再去清扫大街了，一连好几天躺在自己的床上，面孔朝墙，默默不发一声。只有一次，他把破衣裳的袖子蒙住眼睛，嘴角微微的笑了。虽然没有人看见。夏米的枕头旁边，就放着那朵未送出去的金蔷薇。很精致，蔷薇花旁有根树枝，枝上还有多小巧的蓓蕾。金灿灿的，真的好像散发着幸福的光芒。就在这幸福的光芒下，夏米静静地闭上眼，悄悄地死去了。夏米死后脸上变了样，显得严峻而安详。没有笑意，但凝结在着脸上的痛苦也是优美的。“凡是生所没有给予的，死都会带来。” “让，让，让，你说，会有人送我一朵金蔷薇么？” …… （完结） ------------------------------------------------- 说一些题外话吧，我觉得夏米对苏伊的感情并不是单纯的爱情，是一种受难者之间萌发出的一种彼此珍惜的，类似亲情友情爱情，融合了很多感受的情感。孤独的人们，彼此就是彼此的依靠，因此便忘记了自己，努力的给予对方，彼此都不曾拥有过的幸福。忘我的爱着，忘我的付出着，爱着，付出着，牺牲着，也会感到幸福。 夏米是美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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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木有一个人出头咩？果然人气不行……那么！搬走本文最后一个沙发，然后飘走…… 顺便一说：柚子乃好笨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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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抱住雯！蹭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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