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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承渊(清水 侍卫 短篇已完结)[第1页]

作者:月伢儿影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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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清水文,萌古风萌侍卫萌师门,于是结合在一起了。3000字短篇已完结,欢迎轻拍。
“嗤啦——”一个晃神犹豫,转身慢了半分,左臂被对方的剑划开一道口子。瞬间尖锐的疼痛提醒他不得不全神应战,可是面对对手这张熟悉的面庞,又怎么可能拼个你死我活?感受着对方越发凌厉的出击,一向狠绝迅猛的他也只能堪堪抵抗,他不想多年未见的故人,今日一相见便是刀剑相向。
终是被主子发现了吧?这不是他承渊的身手。一旁的郡王爷荣显再看不下去,拔剑自马上飞身过来,几个回合便将对方击的无暇进攻。这主仆二人联手,若再抵不过一个杀手,可说不过去。而那黑衣杀手也并非志在必得,似是探探深浅,抵不过,也就识相撤了。
荣显着急赶路,眼看太阳已隐去了半个圆。荣显只看了承渊一眼,便翻身上马,打马赶路。此时承渊见荣显面色不善,也不敢言语,只上马默默跟上自己主子。
天色暗下来,算算路程,照这速度,再有个两三日也该到了。前方一家客栈,便住下吧。荣显下马,缰绳递给了承渊,便自顾走了进去。承渊拴好马,进得客栈,荣显已在天字一号房的榻上坐着。承渊本不是能言善道的人,却不适应荣显这样冷着他。半天不跟他说一个字也就罢了,连声吩咐都懒得说,郡王爷竟自己跟掌柜的要了房。
承渊打好热水,为荣显泡了茶,递到荣显面前,谨慎地唤了声:“爷。”白日里的事,总得解释解释吧?荣显接了茶便放在案上,道:“隔壁天字二号,自己处理了伤,早些歇了吧。”语毕便端了茶轻呷。承渊皱了下眉,心下诧异,终是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坐在天字二号的榻上,承渊想来蹊跷。出了师门便当各为其主,可今日一见大师兄真真与自家主子为敌,这手上的剑,怎么也刺不出去。而自家主子今日亲自出手,显是瞧出了他的异常,主子冷着他,必是生气,却不过问,他在想什么?
正思索间,一记飞刀直插在窗边。承渊奔至窗边,取下飞刀追了出去。这飞刀上的“泱”字,让承渊多少有些忌惮。一路飞奔跟到城墙之上,太平年间,并非边境关了城门便无人执勤。城墙高耸,阶梯之间秋风瑟瑟。
日间的黑衣未换下,黑夜里的承泱更显沉静,负手握剑而立。承渊便默默在这黑影身后跪了,捧出承泱的飞刀,轻唤了声“师兄”便无下文。承泱平息了下自己的心情,缓缓转身,收回自己的飞刀,道:“出师三年,你倒把承门规矩忘了个干净。”
承渊低头,道:“承渊不敢。出了师门各为其主,忠诚不渝,不怀二心,承渊没忘。”言毕又将剑从剑鞘中拔出,将剑鞘递与承泱。
承泱接了剑鞘,轻笑道:“果真是没忘呢。”说完举起剑鞘往承渊身后招呼。承渊端了剑刃挺直身子,自幼在承门受训便是如此,犯了事儿被师父师兄逮着,剑鞘为杖,手上捧着剑刃便不能抵挡,握不得,更扔不得。
承泱手上剑鞘连续往承渊腰臀上砸了几下,停了手问道:“师父平日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可还记得?”
承渊皱眉咬牙屏气忍着身后不断加剧的疼痛,听得师兄停手问话,先是出了口气,流利答道:“对师门背叛,不是同门相残,而是对主上不忠。”
承泱用更加狠厉的几杖告诉承渊他今日错在哪里。承渊吃痛不住弯腰前倾了倾身子,捡了空隙抬起头,艰难开口:“我没有不忠……今日……我虽敌不过大师兄,但只要,我还没死……就不会让大师兄,碰郡王爷一毫。”
承泱一杖拍在了承渊左臂的伤口上,承渊臂上一震,剑刃划伤了左手。一直在赶路臂上的伤口未来得及处理,流了会儿血自己也止住凝结了,这一杖砸下去,怕是又裂开了。承泱弯下腰对着承渊写满委屈却倔着的眸子,眯了眼道:“说的够豪壮,那这伤呢?敌不过我?你未出师时武功就不在我之下,这些年,是完全荒废了不成?”承泱语气愈加严厉,承渊无言再为自己辩解,低下的眸里只剩下委屈。
荣显知道今日那黑衣杀手与承渊定有瓜葛,想这承渊跟了自己三年,一直忠心耿耿恪守职责,贴身护卫也是得力助手,从未见对自己有一分违背与失礼,今日究竟是怎么了?我不问,你就不知道自己说么?罢了,也冷了这半天了,毕竟年少,且去看看吧。
荣显拿了外伤的药去敲承渊的门,却没有人应,索性推门进去,屋里竟空无一人。看看大开的窗户,荣显放下药愤愤道了句:“越发野了心了!”
承泱又是发着狠一下下拍在承渊臀上,承渊身子也跟着一下下往下沉。眼看承渊快要跪坐在小腿上,额上冷汗直冒,承泱捞起他道:“可是打冤了你?”承渊红着脸呢喃:“没……可是师兄……我明天还要跟着主子赶路……”
承泱笑了,拿起承渊手上的剑刃收回鞘中还给承渊,道:“下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回吧。”
承渊知道,承泱说的是下次刺杀,如今师兄弟各有各的使命,他也不好问什么,只弓腰揖了一礼,道:“承渊谨记,师兄保重,告退。”
“保重……”
承渊翻窗而入一个侧滚翻尚未起身,便看到了榻上冷脸坐着的郡王爷。承渊第一反应就是难道翻错窗了?想归想,承渊识时务的干脆没起身,直接单膝在荣显面前,低声叫了“主上……”。
荣显看了眼承渊,一脑门儿的汗,喘着粗气。平日里就算是厮杀一番,也不会狼狈成这副模样。荣显冷了声道:“想说什么,说!”
承渊低着头始终未敢抬起,平稳了下呼吸,道:“今日那黑衣的杀手,是属下在承门的大师兄。”
荣显放心了。一路上什么杀手刺客有的是,也不在乎这一个两个的来历。即使没有承渊,也不见得他荣显也不见得就对付不了,况且荣显从不怀疑承渊的忠心,他只是生气,语气也依旧吓人,“白日里纵着杀手,晚上又翻窗出去见人,我看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大,心越来越野了!”
承渊带着一身伤又剧烈运动一番,只觉得周身疼得厉害,听主子这句训斥,更是汗流浃背,道:“属下知错,任主上责罚……”却不想发出的声儿都带着颤。
“上衣脱了!”荣显说完便走到承渊身后的桌上拿药。
承渊犹豫了一下,却也不敢违背,将上衣褪至腰间,正琢磨不知主上看了他这一身杖伤会做何感想,荣显转过身来看到了承渊背上深深浅浅的一道道青紫,果然火气上涌。本只是想来给他胳膊上个药,不想竟又添了这一身伤,看来定是他那大师兄的杰作。荣显心里不是滋味,冷哼了一声,索性扔了药瓶儿离开。
承渊心里苦笑,你让我脱的,脱了你又走了……承渊看看自己高高肿起的左臂,伤口处还冒着血,周边一圈儿乌青。承渊拄着剑撑起身子站起来,周身疲惫酸痛,坐又坐不得,不禁懊恼地立在原地。窗子没有关,一阵风吹过,承渊浑身是汗又光着膀子,不禁瑟缩一下,走到窗边关上窗,又将上衣拉回肩上披着。衣服尚未披好,只听主子的声音与开门声一同响起:“让你起身了么?”
承渊不假思索“咚”一声跪在地上,未披好的上衣从肩上滑下来。荣显端着药酒进来,看着这一身伤就心里烦闷,没好气儿的捡起方才扔掉的那小瓶药扔到承渊面前,道:“自己把那伤口处理了!”
承渊接了药瓶默默将小瓶里的药撒在左臂的伤口上,荣显则走到承渊身后,粗鲁地将药酒拍在承渊后背的杖伤上。承渊一个激灵挺直了身子,反应过来郡王爷竟在给他上药,忙转了身道:“属下惶恐,不敢劳动主上。”
荣显一巴掌拍在承渊背上,斥道:“闭嘴!别动!”承渊转回身恨不得脸红到腰,不敢再说什么只继续处理自己肩上和手上的伤口。荣显动作依旧粗鲁,摁在他背上的手不断加着劲儿,疼的承渊一阵阵冒汗也不敢言语。
突然荣显手上轻柔了许多,摩挲着承渊背上鼓起的棱子道:“这用什么打的?怎么还有暗纹?”承渊羞得简直想钻到床底下,实在没好意思开口,拾起了身边的剑递给荣显。荣显看了看,嗤笑了句:“真是好东西!”却没有接过那剑,知道承渊身上的伤定是腰下还有,伸手将上衣向下扯了扯。
承渊彻底不干了,扔了剑一把按住自己后腰,回头喊了声:“爷!”荣显没再继续动作,手却依旧扯着承渊的衣服没放开,看着承渊眼里尽是乞求。承渊虚虚道了句:“爷,属下真的知错了,爷饶过一回吧……”虽知道荣显不是要罚他,却依旧开口讨了饶。这句带着胆怯的话竟让荣显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哼了一声往承渊腰上不轻地拍了一巴掌,斥了句:“你就欠归拢!”说完还是没有为难承渊,伸手拉了他起来。
承渊顺着荣显的劲儿起了身,仍旧低着头不敢对视,也不敢有什么动作。荣显看着承渊汗涔涔的模样也不忍再苛责,将他腰间的衣服披到肩上,这才发现,小子竟比自己高了。承渊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下荣显,复又垂下眸子,抿了唇自己接过衣服披好。荣显心道,我是有多可怕?荣显象征性的踢了一脚在承渊臀上,指了指药酒,道:“自己弄利索了。”承渊往前挪了一步挺身躲着,“是,让爷费心了,属下……”荣显也没等承渊说完,自己从外面关了门。
我能说一句,已经完结了么?……
是真的已经完结了……
伙计们的热情劲儿让我很有写下去的冲动啊
可是木有梗…

好多回复神马的…我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大家的心声?各位亲想看谁呢?小侍卫还是小王爷?还是小侍卫和小王爷?

新梗已出,即日将更
翌日清晨,承渊敲开了荣显的房门。主仆二人照常上路,仿佛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除了???马背上的承渊时常不安份的扭动一下,身后的伤压在马鞍上颠来颠去实在难忍。行了半日,荣显终于开了腔:”前面驿站歇息会儿吧,不急在这半日。”
二人下马喝了碗茶,勉强填饱肚子。承渊牵来喂饱的马,缰绳递到荣显手里,道:”爷,走吧。”荣显笑了道:”不急,下午咱慢慢走。赶了这近半个月的路,马都瘦了,连个风景都没看过。”
承渊明白,主子这是顾着他身后的伤,微红着脸小声道:”爷,属下???无碍。”承渊没想到荣显会在这个时候狠拍了一下他身后伤重之处,没防备的一痛竟让他向前轻跳了一步,立时脸红得仿佛无地自容。
荣显满意地看着承渊的反应,笑问:”这下有碍了没?”承渊无颜作答,只低了头将缰绳在手上缠了几圈。
一个下午,荣显闲庭信步,承渊默默相随,直至夕阳西下??????
pad更文实在太虐!等我回去好好更吧,先凑合看???剧透一下:承泱究竟是谁的人呢?小王爷着急赶路是要去哪呢?下一个被拍的是谁呢?

“吁——”两日后的下午,穿出树林,荣显勒紧了缰绳,马儿打了个转停下脚步。高耸的城墙已依稀可见,荣显望着那薄暮中的建筑,弯了眉角一笑,“今晚,咱就能进城了。”
“呛啷——!”回答荣显的竟是承渊的拔剑声,“爷小心!”荣显回身,果然两名蒙面黑衣人持剑而来。尚辨不清身影,荣显二人已拔剑出击。来者目标明确,直直向承渊刺过去的分明就是承渊的大师兄——承泱。承渊心中一凛,大师兄这次是来真的了么?得了上次的教训,今日承渊不敢怠慢,身手较平日更加凌厉。
荣显生在皇家,父亲老郡王至今还是戍守边关的镇国大将军,功夫自不必说。可是现在,荣显却打得束手束脚,只因这对手的身影,太过熟悉。剑影往来间,那黑衣人眉眼竟突然带了三分笑意,荣显惊住了。只这一瞬,承渊便看在眼里,飞起一脚将这黑衣人踹翻在地。
“承渊住手!”
“主子!”承泱也收了剑,将那黑衣人搀起。
荣显上前一步,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皇兄!”承渊心里咯噔一跳,原地跪下,完了,竟然踹了皇上一脚!
“呵呵呵呵,没事儿,起来吧。”那黑衣人扯去遮面的黑布,上前扶了荣显起来。没错,正是半月前登基的新皇,荣显的堂兄荣晟。
荣显就着荣晟的劲儿起身,惊魂未定,“皇兄,您怎么……”
“没什么,出来给你接个风。试试你小子这几年长进了没有。”
荣显皱了眉头道,“皇兄,您现在是九五至尊,怎么……”
“行了,说正经的。”荣晟打断了荣显的话,“你现在不能进城。父皇驾崩,诸事不稳,父皇去之前,要我在他驾崩之后召所有郡王之子入京,明为吊唁,实则为质。待各路诸侯稳定下来,再送他们回封地。你的诏令,是父皇驾崩前就送出去的,因此,你到的比别人早。朕有几件事让你去做。”
“臣弟任皇兄驱驰。”在承渊眼里,这三年间荣显桀骜、清高,从未见过他如此恭谨。
“显儿,大哥初临大位,可用的人不多,只能辛苦你奔波了。”荣晟交代了事情,走到尚矮身跪着的承渊面前,唤了声“承渊?”承渊立刻低了头,“属下罪该万死。”荣晟搀了他起身,拍了拍承渊的肩膀,道:“你护主心切,自是应当。日后朕与王爷的消息传递,就交给你和承泱。”承渊承泱二人齐道:“属下遵命。”
荣晟笑了对荣显说:“承渊功夫厉害,那日差点坏了承泱的差事。朕让承泱自睢阳城暗护你们入京,防止一切跟踪监视你们的人出现。结果刚一追上你们就被承渊发现了,二话不说就打。”承渊承泱闻言都尴尬低头。荣显则是对刚才那一脚耿耿于怀,不怀好气地道:“就他本事大。”
送走了荣晟,荣显和承渊二人又调转马头往来时的路上去了。主仆二人并驾齐驱,尚未出林子,荣显就一连几鞭子抽在承渊后背上,“怎么这么不长眼力劲儿呢?就你有能耐是吧?碰见杀手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卖力!”
承渊身子一挺,委委屈屈地道:“爷,属下不知道他是皇上……”
“你再顶一个试试?”唰又一鞭子咬上身。
承渊抿着嘴唇低头,他确实委屈,连王爷一开始不也没认出来是皇上么?何况他从来没有见过皇上。
荣显不是会苛责下属的主子。他这番火大,只是后怕。高出不胜寒,做了皇帝,他还会是以前的那个大哥么?吊唁,为质,消息传递,每个词都让他觉得寒意更甚。荣晟明面上信他而委以重任,实则还不是牢牢地控着他?思来想去更觉心意烦闷,看承渊低头不语,他知道承渊确实无辜,又气自己的失控,却不知如何出言安慰。
入夜,进了客栈,荣显便开始修书给他远在边关的父王荣慕扬。他想将自己的疑虑表达给父王,又怕书信落入他人之手,思来想去,折腾了一个多时辰,落在纸上的只剩思念之情。承渊便侍立在一旁,研了一个多时辰的墨,斟了一个多时辰的茶。荣显拿起写好的信从头至尾看了一遍,恨恨地拍在桌上,在安静了一个多时辰的屋子里格外刺耳,吓了承渊一个激灵。荣显站起身走到窗前负手而立,承渊看了看信的内容,果然不是荣显的风格。荣显是从来不会将感情附于言辞的人,写出这么矫情的东西,怕是自己都会害羞了吧。
“弄这么封信给父王,即使能到了父王手里,又有什么用?徒增笑柄!”荣显叹口气道。
……
怎么没声?荣显回头看了一眼,承渊正半低着头将茶壶再次添满水,仿佛没有听见他说话一样。荣显回到桌前将书信撕了个粉碎。承渊皱了皱眉头,主子一向胸有成竹淡然自若,今日面了圣回来,怎的如此暴躁不安?看来更要小心谨慎才是。
端起桌上的新茶,荣显缓缓坐下,“是不是我多心了呢?皇兄是信我才这样做的……”承渊舔舔嘴唇,然后轻轻咬了下唇。
荣显抬眼看着承渊,承渊只咬唇看着荣显。承渊平日虽然话少的至极,也不至于一晚上不搭腔吧?想起来下午在林子里给他那几鞭子之后,这小子就没开口说过话,哦对,自己那会子说了句“再顶一个试试”,吓得这小子不敢说话了?
荣显放下手里的杯子,顺手拾起了镇纸,“承渊。”
“在。”
荣显拿镇纸在手里掂了掂,成功地看到承渊向后挪了半步。“打你几下还闹上脾气了?”
“属下不敢。”承渊低头又往后退了半步。
“转过去。”
承渊咬了嘴唇转身,主子今儿真不正常,这么暴虐!
“想说什么说。”荣显手指勾住承渊的腰带,将人拎到身边。
“……”主子平日里常说这句话,可是今儿怎么这么恐怖呢?
镇纸抵到腰上,“没有?”
承渊不由自主地又往前挪了一步,小心翼翼道:“爷,您平时……不这样的。”
“嗯?怨我今天冤打了你?”
“不是,属下不怨。爷今天烦闷,属下怕再惹您不快……属下平日没有见过爷这样,也没见过爷对谁那样谦恭,谨慎……爷您一向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属下不明白,这次,怕的什么呢?”
断断续续这几句话,却让荣显没了声儿。是啊,怕的什么呢?即使变得高高在上,那也是自己皇兄。把事办好便是了,其他的,都是命了。荣显笑了,“行啊,挺会说话了。”
“没……”承渊又往前挪了一步,确实找不出来自己挨揍的理由,红着脸回头看荣显。
“转过来吧,别装那可怜兮兮的,我欺负你了似的。不唬着你还不说话了?”
宫里。
承泱的日子显然没有承渊那般惬意。待皇上屏退旁人,承泱跪地掏出翠绿的小药瓶捧上前,“皇上,这是属下平日里用的活血化瘀的药。属下护主不力,罪该万死,请皇上降罪。”
“放下吧。”皇上站在桌后盯着地图又看了一炷香的时间,才道了句:“下去找何畅领二十棍子,好好想想你是不是真连你师弟都防不住。下去吧。”
“是,谢皇上宽宥。属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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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良地表示:我更过了……大师兄的日子不温暖……
三日后,荣显得知父亲镇国公将班师回朝,一颗心又悬了起来。父亲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回来呢?不回来,反正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这一回来,反而受制于人了。
五日后,荣显随了被召进宫的堂兄弟们一道入宫,悼念过先帝,便在上书房与新皇荣晟叙话。荣显年幼时曾做过荣晟的伴读,在荣显心里,荣晟是他的同窗、玩伴、大哥,是他从小到大所亲近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而今,荣晟高高在上,荣显看着他熟悉的面庞,再也找不回那熟悉的亲昵。
荣晟与众位兄弟寒暄着,终于目光在荣显身前徘徊。荣晟轻笑了唤:“显儿。”
“皇兄。”荣显上前一步。
“皇叔已经班师回朝了,即日即可进京,你们父子,有个两三年没见了吧?”
“是。边关疾苦,父王在战场风餐露宿,刀光剑影,儿子却在这锦衣玉食,做儿子的不能替父出征,不能在跟前尽孝,荣显这些年心里实在愧疚。”
“嗯,贤弟倒也有心了。过不了几天,你们父子就可以团聚了。”
“还得多谢皇兄。”
荣晟又与其他兄弟絮叨一番,或提点,或询问,成熟大气,滴水不漏,带着先皇逝去的丝缕忧伤,又不失兄弟团聚的温情祥和。荣显感叹、惊异于皇兄的成长,也不得不提醒自己,他已然成长为那个谈笑间掌人命运、弹指间勾勒山河的人物。
众兄弟叙话完毕,荣晟吩咐已安排众兄弟在宫中小住,诸位世子便就此散了。荣晟单留了荣显。
二人默契地没有提及城外的那次碰面,荣晟依旧声沉如水,“荣显,有句话朕要提醒你。皇叔回来以后,时刻想着你刚才说的话。”
“是,臣弟谨记。”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是见不着想,见着就闹。再见天儿的气皇叔,你可给朕仔细着。”
“是,让皇兄见笑了。”荣显也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却是觉得皇兄这是真心话。
荣晟叹了口气,念了句:“子欲养而亲不待,显儿,追悔不如当下。”
“皇兄!……”荣显跪倒在地,不知该劝解还是承诺,他相信,荣晟说这话是动着情的。
镇国公荣慕扬回朝当日,荣显一大早去见荣晟请求出城迎接。荣晟笑的温和,“朕与你同去。这些年,皇叔为我朝安定立下了汗马功劳,朕一定要亲自出城迎接!”
“皇兄,臣弟想让父王见到的第一个人是自己儿子……不知皇兄认为,是否妥当?”
“怎么?嫌朕在一旁碍了你们父子团聚?只是这个排场,朕一定要给皇叔摆齐了。不过念你心切,准你出城三十里相迎。”
荣显一喜,当即跪拜,“谢皇兄成全。”
“去吧,再不走可来不及了。”
荣显带了承渊一路快马加鞭出城而来。三年了,没有见过父亲一面。想起三年前父亲走之前他跟父亲说过的话,荣显恨不得甩自己两个耳光。三年间荣显压抑在心里的自责与思念,在这一刻完全泄在了马儿身上,恨不得立刻出现在父亲身边。身后的承渊只能堪堪追随。
终于,荣显看到了前方飞起的一片尘土,那是荣慕扬带的三千骑兵组成的先行队伍。得知皇兄驾崩后,荣慕扬第一时间安排了戍守将士,自己带了大队人马班师回朝。荣慕扬归心似箭,索性将大部队交给副将,自己带了三千骑兵先行。
荣显与承渊勒马候在路边,待父亲的大队人马近前,荣显扑上前去跪倒在地。
“荣显拜见父王,恭迎父王顺利还朝。”
“承渊参见王爷。”
荣慕扬翻身下马,笑意盈盈端详了一番,扶起荣显,温声问道:“可是想爹了?”
“……想。”荣显低头,在众多将士面前,还是拘谨些。
荣慕扬满足地笑,吩咐了句“承渊起来吧。”
“父王,皇兄说他会出城迎接,我们先走吧。”
承渊看着这父子二人团聚,不禁感慨,果然是亲父子啊,想想三年前,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荣显十六岁之前作为太子爷荣晟的伴读,在京城陪着荣晟,而郡王荣慕扬常年在自己的封地。父子俩一年见不了几次,从来也没有父子间的亲昵。荣显十六岁那年回了父亲的封地,独自在外生活了十几年,荣显对父亲的概念已十分模糊。虽是念了不少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可他这儿子做的,真是够过分。荣慕扬始终不明白,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不懂长幼尊卑的猴孩子,是怎么在戒律森严的宫中生活了十几年还处处被皇兄赞扬的。
三年前,正值荣显行弱冠之礼,荣慕扬从承门求了承渊来送给荣显做侍者。当承渊持了刻着荣显名字的腰牌跪倒在荣显门前时,荣显却并不领情,任承渊顶着大太阳在院子里躬身跪着。
直到晌午,荣显的房门依旧紧闭。王爷数次遣人来喊他吃饭,也都被他打发走了。饭后,王爷终是按捺不住,来到荣显院中。看着已是汗涔涔的承渊,顿时火气上头,上前欲将其扶起,“先起来,我去教育教育他。”
承渊却不肯,变声期沙哑的声音低声道:“承渊只认牌子上的人。”
荣慕扬无奈,也不敲门,一脚蹬开了荣显的房门。荣显在书桌后坐着,抬眼见是父王,起身叫了声“父王”便低头不看来人。
“承渊在你门外跪了两个时辰了,你不知道?”荣慕扬一上来就劈头盖脸。
“知道。可我不想要他。”
“不想认?吩咐一声让人起来总可以吧?”
“哦。”荣显走到门口,喊了句“你,先起来。”
门外的承渊抬头愣了一下,也不知道该不该起来。师父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主上不接受他,该怎么办。刚站起身,尚未开口,荣显却关上了门。
“爹,我不需要侍卫。”
荣慕扬叹了口气,不慌不急拉了椅子坐下,道:“荣显,父王正好有事儿要交代给你。”
“父王吩咐。”荣显虽然傲气,倒不敢明目张胆地失了礼数。
“过几天,我要去边关打仗了。”
荣显皱眉,虽说与父亲不亲近,但毕竟是亲生的父子。荣慕扬虽不纵着他宠着他,荣显却能深切体会到,父亲对他的关爱和教导,是弟弟们所不能比的。因此,对于父亲出征的消息,荣显除了惊讶,更多的是感觉到担心。
“荣显,你是长子,是小王爷,这封地上的五万精兵,日后就是你的了。为父这一去,三年五年,八年十年,回不回得来都不一定。这三州十四郡百姓的安宁,就交给你了。”
“父王放心,等父王凯旋归来,三州十四郡一定兵强民安。”
荣慕扬微笑点点头,“承渊你就留下吧,日后是个帮手。”
“我不需要!”荣显后退了一步。“儿子回王府这四年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功夫水平父王清楚的很,我不需要一个小屁孩儿来保护!”
荣慕扬一愣,刚刚父慈子孝的场面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荣慕扬有些明白为什么荣显如此排斥承渊了,他倒也不介怀,“你可别看他不起人家比你小,打一架倒真不一定谁赢。”
荣显更加挂不住,直接拾起剑来出了门。“你,拔剑!”也不顾承渊的反应,直接拔剑刺了过去,令承渊不得不举了手中的剑抵挡。承渊知道荣显的意图,可是,这认主还没成功呢,怎么敢跟他动手?承渊没有将剑拔出剑鞘,只做抵挡。荣显的剑始终在承渊颈间比划,却总能被承渊躲过威胁。荣显手上逼得更紧,承渊无奈下腰后空翻右脚将荣显的剑踢开。承渊右脚尚未及地,荣显欺身上前握住承渊脚腕过肩一摔。承渊就着右脚的力度折腰前翻,左脚猛地踢向荣显肩头,反踢得荣显松了手后退两步,承渊得空站稳。未待荣显再次上前,承渊已反握着剑鞘架上了荣显的脖子,剑柄朝外,露出锋利的一段剑身正卡在荣显颈间。
承渊怯生生看了一眼荣显冷着的脸,收了剑后退一步,单膝及地,“主上承让。”站在一旁观战的荣慕扬笑而不语。荣显竟输给了这个小屁孩,自然不服,“让你拔剑!没听懂?起来再来!”
承渊毕竟年少,好胜心也强。虽然眼前这个人是自己未来的主上,可禁不住这样被挑战。你既然让我拔剑,我就索性让你输个明白!承渊抬头,对上荣显的眼睛,闪过一瞬的凌厉,起身拔剑挽了个漂亮的螺旋花裂开架势,待荣显出招。荣显这次也提起了十二分精神出击,直接飞身上前,剑尖下倾直指承渊眉心。承渊向左前轻跳起,右手收剑用小臂抵开荣显执剑的右臂,左手持剑鞘劈向荣显肋间。荣显倒先觉察到了承渊的剑鞘,抬脚踢开。两人斗了七八回合,荣显终是露了破绽,承渊捡了荣显抬右腿下劈之际,手上卡了荣显右腿向后折,脚上绊了荣显左腿向前滑,胯上轻轻一推,荣显失了平衡。眼看荣显就要摔一个屁股墩,承渊拎了荣显的衣领将他扶正,才让荣显没一屁股坐地上。
待荣显站稳,承渊收了一脸的桀骜,低头再次单膝及地,“主上承让。”
荣显转身回屋,荣慕扬跟进屋关了门。荣显头也没回地说:“爹,你何必找这么个小屁孩来羞辱我!”
“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荣慕扬的声音没有了刚才的温柔,更像是责问。
“是!他是比我厉害!您就不怕有一天武功高强的他把我杀了?”荣显转过身质问。
“承门的人最是忠心,这一点,我相信。”
“相信?你相信他,就不相信我!”
荣慕扬再也压不住火,抬手想要劈下来,又想到儿子死要面子,堪堪把手放下。自己费了多大力气才跟承门要来了承渊,想送给儿子做个礼物,没想到儿子不领情还这样冲他叫嚷。实在气不过,一把扯了荣显近前抬腿踹了两脚在荣显身后。“我他妈惯得你些臭毛病!在宫里太傅就这么教你的?”
“太傅教了,子不教,父之过!”荣显也不知道此刻自己为什么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只是觉得身后被踹了两脚,却一点也不痛。
不待荣慕扬做出反应,前院儿来了人传话,“王爷,圣旨到!”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边关战急,着镇国公荣慕扬即刻启程入京。钦此!”
荣显愣愣地走到前院时,只听到了这句“边关战急”。
荣慕扬知道召他入京的圣旨这几日就到了,却不想在这一尴尬的时刻到来。荣慕扬接了圣旨,心中一片落寞。儿子自幼与自己聚少离多,回来了四年,却也没有亲近多少。如今又是离别在即,竟闹到这般地步。荣慕扬转过身,看站在身后的荣显也是一脸落寞的低着头。荣慕扬走上去捧了荣显的脸,道:“你说的对,子不教,父之过。现在,爹教你。第一,守护好你的子民,保护好你的弟弟妹妹。第二,宽待你的将士,宽待身边的人,包括承渊。”
荣显红着脸点头,一时间羞愧难当。荣慕扬揽了荣显的肩膀去马厩牵马,荣慕扬絮叨了好多话,荣显始终只字不语。回到正卧,荣慕扬的另外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也过来了,荣慕扬一一哄过了。荣显帮着荣慕扬换好行装,荣慕扬握住荣显的手,笑,“显儿,……”
“爹!”荣显知道荣慕扬要说什么,打断了荣慕扬的话,跪下身道:“爹,三件事,我保证做到。做不到,回来您抽我。”荣慕扬笑意更甚,扯了荣显起身。
荣慕扬出门翻身上马,荣显低声道了句:“爹,对不起,儿子昏了头,您别放心上。”
荣慕扬淡淡一笑,道:“不错,还知道自己昏了头,回去跪两个时辰想想,那些年学的仁义礼、孝忠廉都学哪去了。”
荣显欣然接受,“是,父王万事小心,一路平安顺利。”
“一定!”
荣显看着父亲远去的身影直至马蹄踏起的尘土落定,耳边回响的总是自己那句“子不教,父之过”,刚刚那一刻,自己一定是灵魂出窍了嘴不受控制,才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荣显懊恼而忧心,怏怏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却看到了那个引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躬身跪在那里。
荣显走到承渊面前蹲下,端详起这张稚嫩的脸。承渊觉察到主上盯着他,将头埋得更低,眼神也不安地移动。荣显伸手扯下了承渊的腰牌,正面一个大字“承”,下面一个“渊”字,背面则歪歪扭扭地刻着“荣显”二字。荣显指着自己的名字问:“这上面刻了谁,便要效忠谁?”
“是。”
荣显吸了口气,“那,好歹也把我名字写好看一些。”
“……”
“起来,这间归你,自己收拾。”荣显起身指了指偏房。
“谢主上!”承渊虽然没有咧开嘴笑,眉眼间却尽是遮不住的喜悦。
“小屁孩儿!”荣显转身进了屋,想起两个时辰,他无心调戏眼前这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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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了一点点……未来三周会比较忙……所以……那个……
大概…本周会更…对不住大家…
且说当下。荣慕扬于城门口见过了新皇荣晟,进宫后独自一人在先皇荣慕抑灵位前呆了很久。荣显一直守着门口,隐约听到了父亲低低地啜泣,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次见到父亲,黑了,瘦了,老了,想那边关风吹日晒的,日子定不好过。父亲年纪大了,三年来漂泊异乡,虽享着名满天下的声望,却承受着风餐露宿金戈铁马刀光剑影的艰辛。此番终于回来,却是大哥驾崩,自己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父亲心里又怎么会没有些委屈和失落呢?别说是父亲,就是自己看皇兄当了皇帝都心里空落落的。
待父亲开门出来,荣显忙上前搀住,父子二人一同回了临华殿。这是荣显当侍东宫的时候住过的地方,此番入宫,又住进来。
承渊烧水泡了茶,荣显亲自服侍父亲换下了官服,从承渊端来脸盆中捞出帕子递给父亲。荣慕扬擦了把脸,问道:“这是你以前住过的地方吧?时隔七年了又回来,感觉如何?”
承渊接过帕子识相地退出门去,荣显搀了荣慕扬至主座上坐下,黯然道:“物是人非。”
“怎么?”
“这次回来,连读书的心境都没有了。”
“心里挂着事儿?”
“嗯……有牵挂,有失落。”
“显儿,总要长大的。”
荣显沉默了须臾,瞬间绽开一个笑脸,朗声道:“爹,显儿保证过的三件事都做到了。改日回了封地,您不会失望的。”
荣慕扬笑道:“我看到承渊都长那么高了,就知道你没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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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叫做暴风雨前的宁静……
毕竟是宫里,隔墙有耳。纵然有承渊守在门外,话也不能多说,父子二人捡些无关紧要的说了。荣显仍是表达了自己的担心,荣慕扬却不置可否。
翌日朝后,上书房。
“皇上!荣晖是您亲妹妹啊!”荣显激动地向前踏了一步。
“朕知道。”
“荣显,不得无礼!”荣慕扬扯了荣显的胳膊一把拉回来。
荣晟起身绕过书案,走到荣显面前,道:“晖儿是朕的亲妹妹,是你和朕一起看着长大的妹妹,你不舍,朕更不舍。可是,舍了晖儿一个人,便免了多少百姓多少将士的疾苦?这是积德行善的事。”
“保护子民是男人该担的事儿,为什么要压在一个小丫头身上?”
荣慕扬的手始终没有放开荣显的胳膊,“荣显,别胡说八道!”
“父王,你要是打不动了,我上!”
“放肆!”荣晟抬手给了荣显一记耳光,“跪下!”
荣显愣了一下,他觉察得到,在荣晟的巴掌及脸的那一瞬间,父亲本能地将他向后拉了一步,然后松开了他的胳膊。荣显心中起伏难平,低头跪在地上。
“你入宫那天朕怎么跟你说的,嗯?”
“荣显失言,恳请父王……”荣显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量说出的刚才那句话,胳膊上方才被父亲握过的触觉远比脸上的痛觉明显。他知道无论自己说出多么大逆不道的话,父亲都会无条件的原谅他,护着他,爱着他,那么此刻,他请求原谅或是责罚,又有什么意义?只怕他已然戳痛了父亲的心。“爹,对不起,孩儿知错……”
荣慕扬走到荣显面前正对着他,叹口气道:“荣显,你这二十几年锦衣玉食,可想过边关的样子?你不妨去那边关看一看,两国交战,满目疮痍,烽火三年未歇,百姓和牛羊抢草吃,你想象得到么?你尚且想要护着自家堂妹,那边关二十万将士家中就没有妻儿么?”
荣显不语,只将头埋得更低。
荣晟向荣慕扬一揖,道:“皇叔,方才,侄儿僭越了。”
荣慕扬忙还了礼,道:“皇上言重了。荣显自幼在您面前的时间比在臣面前长,皇上当比臣更了解荣显,作为兄长,教训他自是应当。”
荣晟点头,“朕自诩还管得了这小伴读,只是若有不当之处,让皇叔心疼了,还望皇叔见谅。若没什么事,皇叔先回临华殿歇息吧,您放心,戌时之前,定将显儿还回去。”
这话堵得荣慕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皇上说笑了,臣告退。”
完了,戌时,还有四个时辰!
荣慕扬走了,荣晟也没在上书房多呆,一句话没扔下用午膳去了。午膳过后是小憩,小憩过后回上书房批折子,酉时左右又去用晚膳。再平常不过的一天,对荣显来说却分分钟都是煎熬,饿着肚子跪了三个时辰了,大腿抖着不停,衣服早已浸透。
荣晟用过晚膳,似是饭后散步般踱回上书房。门口的承渊也是守了一天,终不敢有什么动作。荣晟推开上书房的门没有关,径直走到荣显面前,问道:“还行?”
荣显咬着嘴唇轻轻摇头,一滴汗水顺着额前滴落。
荣晟屈起食指轻轻敲了两下荣显的脑袋,又问:“说话的时候经过这儿了么?”
“没……”
“这呢?”荣晟戳了戳荣显左侧肋骨心脏的位置。
“皇兄……”荣显抬头看着荣晟,汗涔涔的模样让人生怜。
“知道错了?”
“知道了……”
“认罚么?”
……?这跪了三个时辰了,还不算罚么?“……认!”无奈。
“来人!传杖!”
荣显不可置信地看着荣晟,却见荣晟眼中是不容置疑,无奈低下了头。这世上要经历的事无外乎两种:一种是命中注定,你无力改变;一种是自作自受,你无权抱怨。
这一声掷地也惊坏了门口的承渊,眼看着人搬凳子拿竹杖,忙上前拦了,“小哥,行个方便,轻点儿轻点儿!”说着就往人怀里塞银锭。
“禀皇上,备齐了。”
“抬进来,承渊,进来关门!”承渊还在跟行刑的小哥儿套着近乎,冷不丁吓了一跳,忙跑进上书房行礼关门。
“杖三十,不必去衣。”
承渊侧身跪了,不去看自己主子受难,只听那竹杖着肉的声音,似是方才的银子起作用了。可刑凳上的荣显却依旧难熬,跪了那许久,本就浑身酸痛,体力耗尽,哪里还有力气抵痛?何况浑身尽湿,越发觉得那板子沉重得紧。
好在数目不多,挨过一阵也就结束了。行刑的人立刻撤下去,承渊转过身来扶了荣显从刑凳上下来,复艰难跪到荣晟面前。荣显此刻已虚弱到靠着承渊才能跪住,身后一跳一跳的疼着,膝盖已经麻木的没有知觉,汗水打透了一遍又一遍,此刻周身冷的发抖。
“长记性了?”
“长……”
“榻上歇会儿,三日之后,你送晖儿出关。”
“是……”
承渊扶了荣显匐在榻上,荣晟差人送了备好的小米粥。承渊退至一旁,荣晟端了粥侧坐在榻上,道:“饿了一天,先将就填点。空着胃,也别吃些味重的了。”舀了一勺粥便往荣显嘴边递,倒让荣显害羞起来。张口含了粥咽下,荣显立刻一手撑起身子,一手夺了荣晟手里的碗,道了声:“皇兄,我自己来……”说完端着碗仰头灌了。荣晟笑敲了下荣显的脑袋,道:“慢着点,着什么急?吃饱喝足了,回临华殿吧,皇叔担心一天了,等着你呢。”
荣显黯然应了声“是”,轻轻起了身,承渊忙过来扶住。荣晟看出了荣显脸上的落寞,搭了把手,“瞧把你委屈的,朕答应过皇叔,戌时之前把你送回去。”
荣显点点头,知道这算是荣晟在哄着自己了,低声道了句:“皇兄心肠忒硬。”
荣晟一愣,旋即笑了道:“就是要给足你教训,否则你不长记性。要不是承渊出手阔绰,三十杖能让你站不起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跟皇叔叫板?”
承渊一听立刻单膝及地,道:“承渊知罪。”荣显躬了身道:“不敢了,小弟日后定谨言慎行。”
荣晟摆摆手,“回吧。”
荣显毕竟是习武之人,吃饱喝足了第二日便恢复了体力,身后的伤本就不重,没做处理走起来还是痛。荣慕扬上朝去了还没回来,荣显只有爵位没有官职,也不必上朝。毕竟身上有伤,坐不得动不得,荣显便站在窗边看承渊在院子里练剑。看了不多时,一位碧玉年华的清丽女子施施然踏进他的院子,只见她一身素色华服,长发及腰,是晖儿,她长大了。
承渊停下手中的剑,荣显迎出门外,揖了一礼,道:“见过安庆公主。”
荣晖一笑,福了礼,脆生生喊了句:“显儿哥哥!”
荣显也笑了,侧身请荣晖进了屋。荣晖倒一点儿也不给她显儿哥哥留面子,张口就说:“显儿哥哥,皇兄说你昨天因为我受了罚,晖儿觉得过意不去,来看看你。你进宫这几天,也不找我去玩儿。”
荣显无奈,自己动手斟了茶,笑着捧给荣晖,“公主见笑了。”
“小王爷,我都不与你客气,你何必句句寒碜妹妹?”荣晖接了茶。
“晖儿你一点儿都没变,难怪十七了还未加笄。”荣显想起两日后便要送眼前这个妹妹出关嫁与那蒙王,总也高兴不起来。
荣晖笑的没心没肺,道:“显儿哥哥,我带了桂花糕给你。我记得,小时候你最讨厌吃的就是桂花糕,现在尝尝,还不能下咽么?”
荣显捡了一块放在嘴里,道:“你可就折腾我吧。”
“香甜可口吧?”
“嗯,不错。”
“显儿哥哥,这么多年,我们贵为公主王爷,口口声声忧国忧民,却在百姓吃不上饭的时候挑食。衣食无忧,天不负我,晖儿是齐国的公主,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这十七年,我锦衣玉食,无忧无虑,托的是齐国百姓的福。因此,这次只是尽一个公主的本分,显儿哥哥不要再跟皇兄和皇叔怄气了。”
荣显一直以为荣晖是个天真的女娃子,竟不想她会思考这些。“晖儿,你比哥哥懂事,哥哥们对不住你。”
“显儿哥哥,不止你和皇兄姓荣。”荣晖依旧笑得灿烂。
“哥哥的境界,还不如你个小丫头片子。”
其实…我家皇上也很温柔的对不对?剧透:接下来……小王爷很痛苦,小侍卫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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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8 14:29:19  更:2021-09-08 16:4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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