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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致君（师生，父子）[第1页] |
| 作者:____伊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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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特别特别困，所以挖个坑提神醒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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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黑板擦敲击着讲桌，扬起一阵粉笔灰，坐在头排的女生抖落着飘到头发上的灰尘，忍不住抱怨。 主席并不理会女生的埋怨，“最后一排那个男生，开会呢，你在干什么！” 于是一个教室的人都随着话语转头看向角落里的男生，那男生却自始至终歪着脑袋，支着胳膊。 周五下午的部门会议简直毫无人性，终于在长篇累牍的报告之后宣布散会。 “哥哥，哥哥。”奶声奶气的声音从教室外传来，褚珞笙还未踏进教室就被部里的女生给拦了下来。 “啊呀，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哪里来的小孩好可爱。” 褚珞笙这边被几个女生团团围住，楼下的褚凡刚停好车就找不到儿子，硕大的校园里，褚凡皱着眉头拨弄着手机。 “喂，小旭，看到珞珞了么？” 那个名叫小旭的男生这时才从不知被窗外的什么景致勾了魂魄的状态中回了神，回头，褚珞笙被抱到桌上，部门里的几个学姐逗得他不亦乐乎。 “是，在学政楼305教室。” ----------------------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放一段试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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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你父亲的忌日】 【我没有父亲】 【两年了，你还是放不下么】 【他不是我爸！】 说完少年就要拉开车门准备跳车…… ------- 试读（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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噫 没有人看么 那我慢慢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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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啪啪啪！黑板擦敲击着讲桌，扬起一阵粉笔灰，坐在头排的女生抖落着飘到头发上的灰尘，忍不住抱怨。主席并不理会女生的埋怨， “最后一排那个男生，开会呢，你在干什么！” 于是一个教室的人都随着话语转头看向角落里的男生，那男生却自始至终歪着脑袋，支着胳膊。周五下午的部门会议简直毫无人性，终于在长篇累牍的报告之后宣布散会。 “哥哥，哥哥。”奶声奶气的声音从教室外传来，褚珞笙还未踏进教室就被部里的女生给拦了下来。 “啊呀，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哪里来的小孩好可爱。”褚珞笙这边被几个女生团团围住，楼下的褚凡刚停好车就找不到儿子，硕大的校园里，褚凡皱着眉头拨弄着手机。 “喂，小旭，看到珞珞了么？”那个名叫小旭的男生这时才从不知被窗外的什么景致勾了魂魄的状态中回了神，回头，褚珞笙被抱到桌上，部门里的几个学姐逗得他不亦乐乎。 “是，在学政楼305教室。” 绕是这样，褚凡依然在询问过沿路的三五个学生后才找到学政楼的位置，拾级而上，寻着门牌终于找到305教室。 “谁给你的糖？”褚凡的声音打破教室里其乐融融的氛围，褚珞笙嘬着手中的棒棒糖，小心翼翼地看向了旁边的女生。 褚凡将他抱起来，“谢谢人家没有？” 褚珞笙的声音带着哈密瓜糖果的香气，“谢过了。” 他抱着儿子走出教室，在门口才望着依然坐在角落里的颜小旭，“大少爷，还等我请你呢？”那句大少爷太过震撼，看多了偶像剧的女生都不禁侧目，颜小旭从位子上站起来，跨过走廊，“老师，您怎么来了？”那些人方知自己果然是偶像剧看多了。 褚凡正板着脸训儿子，“招呼也不打一声，就乱跑，这么大的地方，万一丢了怎么办。” 褚珞笙记路的本领一流，过去随舒燕琳来C大找过一次颜小旭，便将路都记熟了，上次来也是一个周五，恰逢颜小旭在这间教室开会，“才不会丢呢！” “啊啊啊……爸，爸……疼。”褚凡的手指轻轻掐着褚珞笙身后的两团肉。 颜小旭见褚珞笙连声音都变了调，眼泪猛在两个眼眶里打着圈，又再旁边轻声唤了一下，“老师……” 褚凡松了手，褚珞笙软趴趴地窝在他的肩上。“下次还乱跑么？” 褚珞笙将脑袋在他的肩头滚了两圈，那么多人看着呢，多丢人。 他不再停留，“你师母想你了，周末回家住两天吧。” 颜小旭想说，快到考试周了，可自从上了大学，他几乎日日夜夜都住在学校里，过去舒艳琳同母亲一般照顾他，于情于理都是该回去的。 “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不用了，家里什么都齐备着，车子就在楼下。 ”颜小旭终究是没有拒绝，跟在褚凡身后。 车子开出C大，却并未往家的方向驶去，而是越开越远，颜小旭有限的知识储备告诉他，这里是一块墓地。 他望着窗外日渐稀疏的树木，日头渐渐西沉，褚凡依然踩着油门，未曾有调头的迹象，他终于鼓起勇气，“老师，我们要去哪？” 褚凡并未想着瞒他，“今日恰逢你父亲的两周年。” 颜小旭轰地一下脑子都快炸开了，“是么？”对于父亲这两个字他是不太愿意被提及的，褚珞笙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满是好奇，他不知道周年是什么意思，而两年前他还尚在婴儿期。 “我想正好是周末，你总该去看看他，过去的清明，冬至你都说有事要忙。”颜小旭望着驾驶座上淡定从容安排了一切的褚凡，缓缓闭上眼睛，伸手便要去开车门，接近100码时速的汽车在公路上行驶，幸亏褚凡眼明手快锁了车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一言不合就跳车，颜小旭，快一年没管着你，你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颜小旭知道褚凡生气了，可是他更生气，梗着脖子，一言不发，他过去活得太过被动，直到升了大学进了院级的学生会当了体育部的副部长，才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话语权，而这刚刚才得到的满足感，竟然又这么被打破了。 汽车开至墓地已是夕阳西下，漫天云彩被染成红色，他终究拗不过褚凡，端端正正扣了三个头。 回去的路上，褚凡对他说，“我希望你能够真正放下这段过去，你父亲的死已经证明是场意外，你不必再抱着愧疚。” “是。”这两年来，他接受过多少次心理治疗，吃过多少药，也只有褚凡愿意将他当做一个正常人看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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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 1.如无意外，本文日更 2.有事会请假，一般5-7天 3.更文时间不定，但一般在晚上，23:30前没有文请猛烈催我 4.无论能留下多少人，本文一定不弃，算是给2016年自己的一个交待。 感恩，比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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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Q，都没有人来看文，虽然宝宝有存稿，宝宝就是不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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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殇01 他说，他已经不知什么是痛，无伤，无殇…… 颜小旭得知先生受伤是在某个初夏的下午，还未及六月，气温便已开始逐日攀升，教室的风扇嘎吱嘎吱转着，正式上课铃已经打响，教室里却依然是闹哄哄的，五班位于教学楼的另一边，是个独立的教室，若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连班主任都不愿意过来。 褚凡老师平时是不迟到的，今日却不知怎么的过了五分多钟依然不见人影，班级里的分贝声居高不下，班主任踩着高跟鞋进教室，黑板擦啪啪啪敲着讲台。 “褚老师下午去医院了，这节课上自习。” 在班主任面前自然不敢明目张胆地欢呼，可内心却早已雀跃起来，褚凡教数学，对于成绩并不好的文科班同学来说，数学从来都是噩梦一般地存在。 “颜小旭，稍微管下纪律，三班有节公开课，校长什么都在。”班主任吩咐完便离开了教室。 五班的人自然不会在意，隔着二十五米的走廊，将门关上便是一方自在的小天地，颜小旭咬着铅笔杆，桌上是一道写了一个中午才只解出第一小问的函数题。 像颜小旭这般假正经的人，从来都讨不了大家的欢心，偏偏他一个班长的名头压在你之上，尽管十六七的年纪，最不愿意听从的就是同龄人的指挥，颜小旭也不是个多事喜欢告状的人，两年的默契，没有人真的想引来校长，主任这样的人物，因此写作业的写作业，睡觉的睡觉，传纸条的传纸条，教室里倒是安静了不少。 颜小旭觉得这个下午可以用煎熬两个字来形容，尽管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多情的人，只是放学时班主任嘱托他去褚凡家探望时，颜小旭明显感觉到了自己一下子松了一口气，比起胡思乱想不如亲眼所见。 从学校到褚凡家的路，颜小旭熟门熟路，每周都要去一次的他自信地认为即使闭着眼睛他也不会走丢，手上捧着的鲜花是班主任倡议以班费购买的。 舒燕琳听到门铃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便去开门，“呀，小旭啊，快进来。”说着就把颜小旭往门里拉，“热了吧，看你这汗，还买花来干什么呀。” 褚凡此时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抱着一大盒刚切好的哈密瓜，正用牙签一块块地挑着吃。 “小旭来了，你也别坐着了。”舒燕琳将一大束花收下，找瓶子插去了。 颜小旭这时才看清褚凡头上抱着的纱布，套着网罩。 “你老师下午从家往学校走被不知哪个没素质的从楼上丢了花盆下来，脑袋开瓢了。” 颜小旭想：师母，你倒是一点都不心疼啊。 舒燕琳的拇指指甲狠狠磕着食指的关节，他自己都满不在乎的事，我心疼有什么意义，颜小旭还背着书包没来得及放下，褚凡吃了几块哈密瓜觉得太过甜腻，顺手就丢在了茶几上，“几点了，快回去写作业去。” “人学生来看你，你倒好招呼不打一声就把人赶回去。”舒燕琳向来是站在颜小旭这边的，“别听你老师的，师母做主，今天留下来吃饭。” 颜小旭站在屋子中间坐也不是，走也不是，他不想自己成了两人矛盾的导火索，可是显然褚凡在家没什么地位，“你师母发话了，把书包放下吧，洗洗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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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殇02 夫妻两人的晚饭十分清淡，煮一大锅小米粥，烙了几片饼配着酱菜，颜小旭上了一天课肚子早饿地咕咕叫了，看着桌上无法引起食欲的几个碗碟，却并不能从餐桌上起身离去，褚凡开了瓶老干妈被舒燕琳的筷子打掉了放在瓶盖上的手。 颜小旭所在的五班是整个年级组不成文规定放弃的班级，褚凡是在高三下学期临危受命接手的这个班，在很多年之后颜小旭才知道原来当年的褚凡居然是立了生死契的，只是他仍然不明白，这样的班级褚凡为什么会那么上心。 “不好意思啊，没什么东西可吃的，你和褚老师出去消消食，我来收拾就好。”看着眼小旭准备将自己的碗筷放进水池，舒燕琳忙拦着他，即使是自己丈夫最亲密的学生，可毕竟也是客人的身份。 褚凡吃完了饭正翻着随手放桌上的一本杂志，“不去，丑死了。” 颜小旭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老师竟是这般注重形象之人，和师母四目相对，便再也绷不住脸上的笑容， “那也别坐着了，看你肚子上又长了多少肉。”舒燕琳丝毫不给丈夫面子，想到他居然和自己儿子抢奶喝就气不打一处来。 “老师，想不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老师，好好休息，早日康复，谢谢师母，我先走了。”颜小旭踩着鞋子，连鞋跟都没拔起来就往楼下跑。 正对着填字游戏皱眉的褚凡楞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匆匆扔下杂志往阳台跑去，颜小旭正从楼里走出来，“颜小旭今晚加100道排列组合！” 颜小旭低着头快步向前，没听到没听到。 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母亲今天又值夜班，颜大伟也不在家，大抵又去喝酒了罢，颜小旭换了鞋子连灯都没开，摸着黑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 今天因为多出一节自习课的原因作业并不多，老师们都只是象征性地布置一张试卷以免落人口实，橘黄色的灯光照在略略发黄的纸张上，颜小旭想今天本来应该没有数学作业的，五班是整个年级文科班中男生最多的一个，因为A市高考体质的特殊化，对于加试科目，也只有政治这样连出题都带着套路的刻板科目适合颜小旭这样再普通不过的人，而他也知道这个班级的人非富即贵，即使不参加高考出国或是继承父母的公司，他们有条条道路通罗马，只有他，颜小旭不止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弱智，从小到大明明这么努力却永远处在中下的水平，他的思路越飘越远，一百道题目的终点像座难以攀登的高山，其实他完全可以当做没听见的。 褚凡在这时打了电话过来，第一句话便是布置给你的作业写了没有。 颜小旭盯着还是空白的习题册，“嗯，在写。” “写了多少了，不早了，其他科目也不要落下进度。” 颜小旭支支吾吾了半天，却终究不敢说出一道题都没写这样的话，“写了一半。” 褚凡明显不是很满意，“速度太慢了，你这样算题速度考试怎么来得及，很难么？”这些题目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 颜小旭的性格沉闷，褚凡也不再逼他，“明天带来我检查，80分及格。” “嗯。” 颜小旭挂断电话看了眼桌面上显示的时间，今天大概又要熬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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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个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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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殇 03 颜小旭写着写着便打起了盹，不消半刻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铅笔滚落到地上啪嗒一声滚到床边停了下来，颜小旭擦了擦溢出嘴角的口水，十二点过十分，他不知道班里其他同学每天学习到多晚，这个点对于他而言并不算太晚。 颜小旭将椅子往后推了一推，以便挪出位子来起身，他顺便去外面倒了一杯水，颜大伟还没有回来，颜小旭喝完了水敲了敲肩膀，腰背，继续埋头写作业。 距离高考还有二十天，他的父亲酗酒，又爱打牌，母亲不知从何时起换了一个需要常年值夜班的工作，这样两人白天睡觉，晚上都不在家，终于不用每天吵架砸盘子了，可是颜小旭再也不想在这个家待下去了，好在马上要高考了，他可以考到一个远离这座城市的学校去，但，他目前的成绩并不能让他有太过美好的憧憬。 颜小旭闭上眼睛，用力摇了摇头，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眼前的习题才刚刚过半，明天上课要默写的古文连书都还在桌肚里躺着。 屋外突然闹闹嚷嚷了起来，桌子椅子倒地的声音，颜小旭在屋里听着，大概是颜大伟回来了，又喝醉了吧，颜小旭却不想出去看看，随便写了两笔作业，便一股脑地往床上躺着了。 外边是颜大伟骂骂咧咧地声音，颜小旭将脑袋蒙在被子里，颜大伟喝醉了酒，摇摇晃晃就解着皮带往颜小旭的房间走，嘴里不断地叫骂着，等他好不容易找到了门把手打开了房门又没法控制住自己的平衡，屋子里一片漆黑，颜大伟摸摸索索才找到开关，打开了灯，颜小旭明显感觉屋子里亮了起来，颜大伟打着隔，小旭从被子里就能闻出酒精的酸臭味，他将身子又往被子里拱了一拱，颜大伟迷迷糊糊朝桌前走去，看小旭还摊在桌上的作业，他是高中文化现在的题他不一定会，可作业上都是空白，这他还是看得懂的。 颜大伟总说他喝酒是为了应酬，是为了供这个家吃喝，是为了以后做大生意，他不允许小旭居然在这样的时间点了还不能完成作业，颜大伟手上的皮带带着怒气砸下来，噼里啪啦砸在被子上，小旭在被子里扭动着身子，背上，腿上总有地方未能幸免于难。 颜大伟一边骂着一边拉开颜小旭的被子，“老子再让你装睡，老子供你吃供你穿不是让你睡觉的！” “你考不上大学就别回来了！” 颜小旭趴在床上，动也不动，他父亲多少恶毒的咒语没有说过，他已经不在乎了。 皮带一下接着一下，没有了被子的阻挡直接抽在衣服上，他穿着半袖的汗衫便不免会抽到胳膊，终于，结束了…… 颜小旭扭头看了眼被抽破的大腿和手臂，这么热的天却只能穿长袖长裤，颜大伟大概是打累了也骂累了，声音渐渐平息下来，好在没有邻居来敲门反应，颜小旭也累了，他连起身处理伤口的力气都没有，就这么沉沉地睡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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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殇 04 颜小旭半夜疼醒了一次，眯瞪着眼睛，用手摸索着床柜，哗啦一声抽屉应声而落，小半瓶云南白药未能幸免于难，响声很大，颜小旭被惊醒了，他竖着耳朵听隔壁房间的声音，隔壁却是悄无声息，颜大伟平日睡觉鼾声如雷，不知怎么今天竟是如此安静，颜小旭身上仍旧疼得厉害，他却懒得爬下床去捡滚落到桌子底下的药瓶，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颜小旭又昏昏沉沉地睡了。 颜小旭昨夜并未得到香甜的睡眠，第二日闹钟响了很久，他才按掉手机，揉着肿胀的双眼，颜大伟今日却没有冲到他的房间里来，颜小旭刷牙洗漱换了校服，身后的伤还在一蛰一蛰的疼着。 哐啷啷，牛奶瓶打翻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每天早上都会送牛奶来的叔叔的叫声，颜小旭每日都会喝过牛奶才去上学，这一点倒是整个高三从未间断过，因此叔叔的声音他太过声音，而叫声中夹杂着惊讶，恐怖，颜小旭从门里出来想探个究竟，颜大伟跌坐在半层之下的平台上一动不动。 牛奶工终于大着胆子试了试颜大伟的鼻息，手哆哆嗦嗦伸过去，又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看着楼上的颜小旭，“小旭……啊……你妈妈呢，快把你妈妈叫来。” 颜小旭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是报警还是打电话找母亲，甚至连开口求助都忘了，牛奶工匆匆捡起翻落在地上的牛奶，踉踉跄跄下楼了。 颜小旭就这么站着，六楼只有他们一家，因此到了上班时间也并未有人发现不妥，褚凡是个敬业的老师，休息了昨天半天今天就准时来上课了，第一节数学课，颜小旭旷课，一下课，褚凡便打了电话，颜小旭颤颤巍巍地接起来。 “为什么旷课！” 颜小旭听到褚凡的声音就像是找到了港湾，神经一下子便绷不住了。 褚凡在电话那头着急问道：“你怎么了，在哪里？” “老，咳咳，老师…… 我，我……我爸爸他……咳咳。” 褚凡一边打电话一边看课表，“你在家是吧，我马上过来……”说完便挂掉了电话，去颜小旭家的路上，褚凡也是忐忑不安，不知究竟什么事能让自己的学生如此惊慌。 颜小旭瘫坐在门口的水泥地上，死死闭着眼睛，颜大伟面目狰狞的模样却在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褚凡上了楼，走到五层半时，也是吓了一跳，可他很快就冷静下来，找来了警察，法医来验了尸，被告知至少死了有六个小时，颜小旭恍恍惚惚地想，难怪昨天没有听到颜大伟的鼾声，自己晚上那么闹腾竟然也没把父亲吵醒，原来…… 褚凡三步并两步上了楼，将坐在地上的颜小旭扶起来，“我打电话给你母亲，让她回来陪你，我去录个笔录。” “先生，是你报的警么？”一名警官问道。 “是。” “请问您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我是那孩子的老师。那孩子今天没来上课，我打了电话发现他状态不太对，就过来看看。” “你是第一发现者？” “嗯”……“应该不是。” “什么叫应该！” 颜小旭扶着墙走下楼梯，“是个送牛奶的叔叔。”他一步一步往下走着，离颜大伟的尸体越来越近，褚凡拉过他，“别看了，先回去听话。” 颜小旭却挣脱开褚凡，撩起了衣服袖子，上面还有昨晚皮带抽过的印子，“不是昨天还能打我呢么！怎么就……！啊！你起来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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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殇 05 “小旭。”褚凡站在三级楼梯下面，眼前的人死得凄惨，凭他比颜小旭多了一倍的年岁也未曾亲眼见过这样的场景，他愣愣地站在下方，直勾勾地眼神盯着半跪着的颜小旭，直到有人发话，“小孩不能在这啊，别影响我们工作。” 他上前伸手扶起颜小旭，颜小旭已经如同傀儡一般毫无感知，看着颜大伟的尸体被抬走，取证工作结束，褚凡想陪着颜小旭上楼坐一坐，谁知，颜小旭却已经一个人上了楼，还未等褚凡反应过来门碰地一声就合上了。 褚凡在门外敲门，咚咚咚的声响传进屋内，慢慢地敲门声越来越大，砰砰砰，哐哐哐，颜小旭像是耳朵里塞了两团棉花对这些充耳不闻，褚凡拍门拍得掌心通红还讨来楼下老太太的一通数落，终于悻悻然走开了。 颜小旭将自己甩在床上，他睁大着眼睛感受着白色天花板在头顶上带来的巨大压迫，天旋地转，后背摩擦着衣料还能感受到轻微的疼痛，他翻了身撩起衣服摸了摸后背上肿起的愣子，手指间的老茧碰到血点，颜小旭轻皱了下眉头，往前挪动身子想要再上一次药，余光瞥见仍旧躺在地上的散落的药瓶子，白色的粉末洒在地上还未来得及清扫。 颜小旭不顾疼痛，又重新躺了回去，或者说他不疼不知是太过悲伤导致他忘了疼还是昨天的颜大伟已经没了力气，屋外的门被打开，他听着母亲换鞋的声音，放包的声音，颜小旭就这样在屋里安安静静地听着，每桩每件清清楚楚，那时的他多希望母亲突然开门而入，哪怕只是一个拥抱也好，然而并没有，大门再次被牢牢关上，阻断了几个人十几年的过往。 颜小旭从房间里出来，母亲早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张字条，他翻遍了父母的卧室，衣柜到梳妆台，鞋柜到洗漱间就好像从来都未曾有过她的声影，母亲有洁癖，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留下。颜小旭张大着嘴，氧气从口腔中灌入，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可是眼睛却仍然干涩，原本他总被笑话一个男孩子动不动就哭，可如今却哭不出来。 整整一个星期颜小旭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褚凡每天不厌其烦地去他家敲门，颜小旭坐在地上听着屋外清晰的敲门声，褚凡也不威胁他，不再说些什么不写作业就揍你这样的话，只是每天一个小时，趴在门上仔仔细细地听，他想颜小旭还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就是好事。 颜小旭再次开门是因为，家里的一箱泡面被他吃完了。 褚凡眼尖一把抓过颜小旭伤痕累累的左手，颜小旭有些反感地将手往回缩，褚凡将手插回口袋，“不请我进去坐坐？” 颜小旭大概是太久没见到阳光了，一打开门就有些头晕，褚凡俨然将自己当成这个家的主人，脱了鞋就直接走了进去，随手开了灯，看着满地的垃圾，“啧啧啧，你怎么能在这里待下去。”又看了眼厨房里丢了一个塑料桶泡面杯，“你就每天吃这个？”又顺手拉开窗帘，“阳光进来，多好。”颜小旭站在门口，“特么这什么鬼！” 褚凡拿起扫帚，“这几天你都是一个人？” 颜小旭觉得很奇怪，对褚凡他向来没有戒备心，“嗯。” “要不要去我家住，你师母挺惦记你的。” 颜小旭抿着嘴，低着头，褚凡已经利索地扫完了地，至少不是满屋狼藉的样子。 “家里还有小弟弟和你一起玩。” 颜小旭的牙齿磕着嘴唇，老师的儿子终究会比自己幸福吧。 褚凡洗了手，推开颜小旭的房门，从柜子顶上拿下行李箱就开始打包装衣服。 “你干嘛，我没同意和你走！”颜小旭终于炸毛了。 褚凡却不理他，打开柜子，抽屉，随便翻了几套衣服，“你这还像个准高考生的样子么！你没得选！” “我……我不想考了。”颜小旭说完便闭上了眼睛，五班的一大半人都是家境条件优越，即使高考落榜也依然有出国这条路走，可是颜小旭真的除了高考被堵死了所有的退路，而现在，他连背的滚瓜烂熟的前赤壁赋的第一句都想不起来。 颜小旭害怕刚才的那句话激怒褚凡，几秒钟后却发现那记耳光没有扇下来，颜小旭微微睁开了半边的眼睛，啪，褚凡将行李箱盖重重合上的声音，“你一个人照顾不了你自己，跟我走，至少在我家你不用整天吃垃圾食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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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捞一把，大概今晚会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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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01 颜小旭手臂上的伤痕已经干涸，自行愈合，不动倒是不怎么疼了，褚凡帮着他又是背包又是提箱子的，就这样两个人下了楼。 重回学校那日，离高考只剩下不到十天，走道上的白板挂着鲜红的数字，颜小旭低着头从旁路过，褚凡并没有刻意给他多少的关照，依然是按部就班按着自己的教学进度在走，高考前十天，五班的同学三分之二都拿到了出国的offer，剩下的三分之一也有一大半未来会仗着家里的势力有个很好的环境，也因此，并没有几个老师还愿意来站这最后一班岗，倒是褚凡每节课都坚持过来讲评试卷，其实听的人寥寥无几，他每天上完课留完作业便离开教室绝不多说一句话，颜小旭偶尔会跟着他的思路在试卷上涂鸦几笔，更多的时候却是盯着窗外发呆。 C中在高考前三天放了假，送走考生，褚凡在办公室看着楼下的学生背着书包离开了这个待了三年的地方，这是他在C中的第一届高考生，思绪良久，等收拾了全部东西准备下班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舒燕琳的电话响了一声又一声，他滑动手机才发现原来漏接了快十个电话。 “喂，褚凡，你在哪呢？” “学校啊，怎么了？” “你们学校是不是今天开始放假了？” “是啊，怎么了？” “小旭还没到家，我也没他电话，你要不先找找。” 这一找，就是五天，褚凡报了警，却毫无思路颜小旭会去哪里，甚至他的家他也去看过了，空关的屋子，半敞开的门，没有人影。 他向颜小旭的班主任借来家校练习册，颜小旭的通讯录上相当简洁，只有父母的名字和母亲的电话，褚凡拨通小旭母亲的电话，前几次无人接听，后来便被直接挂掉了，他拨了一次又一次，对方似是极不耐烦接起来，还未待他开口，疲惫的声音就从耳边响起，“你再打我报警说你骚扰了！” 褚凡抢过话头，“您好，我是……” 嘟嘟嘟…… 褚凡固执地一定要将颜小旭的情况告诉她，这次的他选择编辑了一跳冗长的短信，然后就这样一直等着，电话铃响起的那一刹那，褚凡长长呼出一口气，好在他没有赌错，只是结局并没有按照他想象地发展。 颜小旭没有手机，他身上的钱不知还够不够他生活，陈洁也不知他究竟去了哪里，对儿子只剩下了满满的愧疚，可是想到他跟着那个男人的姓，又觉得这是她做的最正确的选择，一个人一间屋子，连自己的亲人都没敢告诉，她许是这世上最懦弱的女人之一。 褚凡这几天没完没了地抽着烟，舒燕琳抱着儿子隔着阳台的玻璃门恶狠狠地瞪着他，她还记得上个月她向他抱怨，下个月你高三带完轻松一点，也带带儿子好么？ 那时的褚凡温柔地抚着她的脊背，又将儿子逗得咯咯直笑，“好啊，给你看看我这个超级奶爸。” 褚珞笙用小手拍着玻璃门，“爸爸！”他还不是很懂，为什么他在门内，而爸爸在门外，是爸爸做了什么让妈妈生气了么？ 舒燕琳往上抱了抱儿子，“我带他先去睡觉了，你别抽了。” 他努力辨别着妻子的唇语，轻轻点了点头。 颜小旭一定去了他母亲的老家，褚凡的内心对这种想法异常坚定，从阳台出来便着手订了第二天一早的长途车票。 －－－－－－－－－－－－－－－－ 不好意思 木签不小心戳到眼睛了，我现在看东西都有点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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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02 颜小旭揣着仅有的500零用钱去了母亲的老家，凭借着年少时代的记忆，从火车站倒了两辆公交，又步行了快半个小时，才终于找到了地方，只是记忆里的三层红瓦房变成了残垣断壁，荒芜的田埂告诉他，这里已是荒废多年。 他蹲在地上，手指扒拉着枯草，眼前被推倒的房屋告诉他，最后的归宿也没有了。 颜小旭五年没有来过这里，身后的私家小轿车一辆接着一辆向远处驶去，他不禁感叹，如今连农村的生活水平也日益飞涨，可哪里才是属于他的容身之处。 黑色小轿车停在他的面前，摇下车窗的是位中年女士，“你…你是小旭？”她话语间带着乡音，即使颜小旭的脑海里对眼前的人并无印象，可没来由地就是觉得亲切，他站起身，向车子的方向靠近了几步，“您是…” “你小的时候我抱过你啊…” 颜小旭心头一紧，这样套近乎的方式实在过于老套，他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不好意思，我不认识您。” 中年妇女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反倒是热情地请他上了车，颜小旭的心扑扑直跳，思来想去也并不觉得自己究竟有什么值得被绑架的地方，他开始变得犹豫起来，从一大早到现在只吃了一个包子，除去买车票的钱…… 眼看着夕阳西下，倘若在天黑之前找不到母亲，他今夜就只能住去招待所，而这样一来，他势必连回家的车票钱都不够。 颜小旭又从头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位女士，利落的短发，以及这辆牌照不属于这座城市的奥迪，最终还是选择上了车。 车行不过五分钟，两人来到了一片看似崭新的楼房区，原来颜小旭过去的老家土地被征用拆迁，这里的楼房都是动迁之所，他跟着妇女上了楼，“叫舅婆” 颜小旭机械般地跟着叫，两个人嘀嘀咕咕用着他并不熟悉的方言讨论着什么，他连话都插不上，只是他多少理清了些这家人和母亲的关系，颜小旭离家的第一天好歹是有个地方宿下，舅婆张罗着准备着饭菜，颜小旭如今早就饿扁了肚子，也顾不得客气，更何况农村人吃饭用的都是大碗，哧溜哧溜一碗饭下了肚，颜小旭还在纠结到底是挑豆子吃还是挑木耳吃。 于是乎大家也不催他，也不替他夹菜，围着饭桌开了电视，看新闻唠家常，颜小旭不好意思让大家等太久，用汤泡了饭，哗哗一碗吃了下去，舅妈嗔他，“这么吃也不怕坏了胃。” 颜小旭的眼神有些暗淡，他习惯了这种吃法，倒是舅婆一边忙着收拾桌子，一边问他，“是不是菜不对胃口，过去小洁也挑食的不行，想吃什么明天舅婆给做。” 颜小旭对这家人到底不是那么熟悉，有吃有喝的已经让他很满意了，又哪敢再提什么多余的要求，只是他听到母亲的名字，心底又冉起了一层希望，“舅婆，我，我妈妈回来过么？” 老人家的手一顿，差点摔了手中的碗，“阿玫你快打电话去问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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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捞一把，我写得越来越无聊啦啊啊啊啊，最近想写胖胖球，我也是够了TT |
有人等更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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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03 颜小旭是认床的，他一个人躺在据说是他的舅舅的床上，农村的晚上不似城里布满霓虹灯，是真正的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颜小旭直挺挺地躺着，心里琢磨着这个点前几天他还在挑灯夜读，舒燕琳替他煮了宵夜，劝他早点休息，而褚凡总是用手指夹着书，将妻子赶出书房，“你看看他题做成什么样子，还有一周多就要考试了。”颜小旭这时通常都是坐在书桌前背对着两个人，埋着头用笔在草稿纸上画出几笔泄愤似的线条，而褚凡就像长了透视眼一般，“说错你了么！今晚又不要睡了么？” 舒燕琳将托盘放在小桌上，上面盛着两碗热腾腾的酒酿水波蛋。她轻轻捏了捏褚凡的肩膀，“都结硬块了，你也别总坐着，活动活动。” 褚凡轻轻嗯了一声，直等着舒燕琳离开房间陪儿子睡觉，才从沙发上站起来，踱步至颜小旭的身后，褚凡今天布置的是立体几何的专项练习，一个多小时，才刚刚画完第二题的辅助线，他不禁有些火大，明明这些都是书上最基础的例题，褚凡顺手抽过桌上的尺子，啪啪两声敲在桌边，“你怎么回事你，上课听了没！” 响声在颜小旭耳边炸开，他能感受到褚凡就在他身边，他一个转头就能对上褚凡炙热的目光。 “说话！” 颜小旭咬着嘴唇，良久，褚凡轻轻将尺子放下，“你师母替你煮了夜宵，你吃完早点睡吧。” 颜小旭猛地一抬头，“老师？” 褚凡却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开了门就出去了。 颜小旭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件事情，可是他明明也知道褚凡是个好老师，只是自己就是笨到连最基础的题都做不好，夜深人静时想起自己离家出走的原因，实在是幼稚到无可救药。 他思念母亲，即使母亲在这几年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冷淡，可到底是血缘的羁绊，让他对于母亲的依赖总是要比对褚凡的更为强烈一些，可是整个村子的人都没有见过他的母亲，颜小旭称得上身无分文，他不能一直赖在他的舅妈家中，可是究竟他的下一步该怎么走，一瞬间颜小旭像是跌入了绝望的地狱。 颜小旭听闻鸡鸣才惊觉原来已经天亮了，农村人早睡早起，楼下哗哗的水声吵得颜小旭想再闭目养神一会的兴致都没了，他顶着浓重的黑眼圈下了楼，舅婆明显没想到他会这么早，“这么早啊。”她一边绞着毛巾，一边看颜小旭并不像睡醒的脸，“舅婆吵醒你了吧，再睡会吧，煮好早饭舅婆再来叫你。” 颜小旭揉了揉眼睛，眼睛红红的火辣辣得疼着，他与这个舅婆虽然不是太过熟稔，可到底挡不住困倦也就不再客气，又重新上了楼去，这回大抵是实在困得熬不住，一沾床就呼呼大睡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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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 04 颜小旭并没有睡多长时间，就被楼下刺耳的音乐声给吵醒了，他睁开眼，明晃晃的太阳从半拉开的窗帘里钻进来，晃得他睁不开眼睛，颜小旭双腿夹着被子翻了个身，让自己的后背对着窗户，闭上眼睛试图再睡一会。 “预备起。” “一二三四。” 颜小旭将头埋进被子里，却并不能屏蔽楼下的响声，约莫七点半左右，正是老年人早锻炼的时间，颜小旭再睡不着，干脆下了楼，餐桌上摆着一个小碗，碗里是一个自家做的萝卜丝饼，他想这大抵是留给他的早饭，可颜小旭到底算作借宿他家，实在不好意思在主人不在家的情况下大大咧咧坐上餐桌，他洗漱完毕便一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也不敢坐实，只蹭着半个屁股，等了半天两条腿都瑟瑟发抖了起来，墙壁上的挂钟眼看着就要从八指向九了，舅婆和舅妈两人却谁都不像是马上要回家的样子，餐桌上饼的香味也在慢慢淡去，颜小旭吞咽了一下口水，实在是熬不住这么半蹲不蹲的样子，将身子往沙发里挪了挪。 啪嗒，门开了。 舅婆提着大包小包的菜开了门，一进门就半是数落半是心疼地拉起颜小旭，“怎么不吃啊，是不对胃口么？” 颜小旭摇了摇头，长满皱纹的手碰到他的手背，毛毛的，并不舒服，颜小旭却有很多年没有受过这样所谓的关心了，他做在凳子上，用筷子戳着饼，咬了一口，大概是因为放了太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好吃，颜小旭抬了头，顺着目光便能看到舅婆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他便不好意思再浪费了。 咕嘟咕嘟…… 原本香酥的饼柸变成死面，咬起来多少需要花费一番力气，等八宝粥重新加热端上桌，颜小旭手中的饼才刚刚吃了三分之一。 “小旭啊，喝点粥……” 颜小旭道过谢，软软糯糯的八宝粥，香气四溢，吃过一口却并不是太过甜腻，颜小旭又连着吃了几口，舅婆看他吃得香，才将悬着的心放下。 老人家的睡眠也并不是很好，只是多少年来习惯性的失眠让她并没有怀疑她是因为担心眼前的小孩，她对颜小旭的印象并不是太深，陈洁一家大概是村里最有出息的，早早的就搬离了农村去了大城市，除了逢年过节几乎只靠着电话联系，近几年不知什么原因，竟是连过年都很少来了，她坐在一边思绪飞过，颜小旭一碗粥吃得干干净净，差点连碗底都舔了。 瓷碗磕碰到桌上的玻璃发出清脆的声音，老人家才回过神，又重新去忙碌了，颜小旭靠在厨房间的门框上，“舅婆，舅妈去哪里了？” “哦，过两天，你…你一个姐姐要结婚了，你舅妈可能去帮忙了吧。” 颜小旭看着舅婆佝偻着的身子，“我来吧。” “不用你，看会电视去吧……” 颜小旭默默站在一边。 “真不用你，就几个碗……” 颜小旭悄没声响地从挂钩上拿起毛巾将放在一边的碗擦干。 舅婆将碗筷都收拾进柜子，还是将颜小旭赶出了厨房，尽管他一度表示自己洗菜，切菜都没有问题，可以帮着打下手，可老人家大概自有一套习惯，有些步骤顺序被人干涉了反而影响效率，颜小旭无奈只能被赶去了客厅。 时间定格在6月5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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