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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捡一支画笔(父子)[第1页]

作者:muyangx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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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美院的水彩教授,教儿子学素描水粉的故事,可能会有一点师生。
哇,有人看啊,谢谢谢谢,好开心


这是个架空的学校,是 南湖,南湖,南湖美院,小伙伴们不要把这俩字看反了

还没到立夏,天就已经燥热起来,可南湖美院水彩系某间画室的小隔间里却十分凉爽。大三的学生乔湛正坐在里边吹着空调,他膝上摊着一本《西方美术史》,连周六中午都不休息,乍一看绝对是个用功刻苦的典范。不过乔湛的目光并没落在书上,而是出神的看着前方,离他不远处有一个男孩——老师的儿子叶唯,现在读小学四年级了。这个孩子此刻正孤零零地站在画架前,手握铅笔在全开纸上练排线,他瘦小的身子在大纸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可怜。
几年前的乔湛一定想不到,有一天竟能与自己仰慕已久的水彩画家叶孟之如此亲近,近到和他的儿子在同一个屋檐下,近到也能喊这孩子的乳名“早早(第二个字轻音)”。
乔湛高二的暑假千里迢迢来美院附近的画室参加集训,算起来是三年多以前的事了。乔湛不是科班出身,仅幼时学过一点基础素描,全凭满腔的热爱。而他文化课成绩优异,突然要走艺考的路子,也是让老师和家长大跌眼镜,颇费一番功夫才卷着行李逃出生天。
搞集训班的画室当然不是叶孟之经营的,指导教师也没有他的名字,如此这般却还能让考生趋之若鹜,恐怕就是因为有不少叶孟之的学生在那当老师了,而乔湛也正是冲着这点去的。
小叶唯认得形势,朝乔湛叔叔吐了下舌头就一溜烟跑掉了,而乔湛被留在原地,紧张得张口结舌,怎么办怎么办,叫叶老师?装不认识?带着温度的叶孟之离自己如此靠近,乔湛一时间大脑当机了。画室里几个没去午休的同学也好奇又羡慕地往这边探头,画家不是明星,不能看见本命就欢呼尾随拍照。在乔湛脸热了几秒钟之后,朗朗又温润的声音进入耳朵,
“罐子反光那里加点桔红。”
男神开了金口,乔湛岂会不从。他握笔的手得了帕金森,慌乱地到桔红里面一杵,叶孟之看得咂舌,抬手就把乔湛的笔夺过来,伸到笔洗中搅了几下,
“多啦——”叶孟之带着一点慵懒,把笔在布上吸干,又蘸上清水,然后,无视乔湛手上的盘子,直接奔着桌面的颜料盒盖子去了。他选中一坨半干涸的低纯度赭石,用笔打湿调匀,洗笔,桔红,抹几下到赭石上,
“不能太匀了。”
也算是对着身后围观同学讲的。同样的笔到叶孟之手上,好像有了灵魂,胳膊一抬两三种颜色就随着笔毫同时落在了恰当的位置。不知道叶孟之是太闲还是看乔湛的画顺眼,反正他又顺手调了冷色高光画上,修正烟盒的透视错误,还和着水晕开了背景衬布那几条僵化的褶子。最后往之前调好的高光里掺了钛白,姆指和食指把笔头捏扁,蘸好颜料画在罐子沿口,整个过程叶孟之边观察静物边画,几分钟而已。
“咕咚”一声笔被掷入笔洗,画面不足处仍旧很多,但刚改的也够这学生练上一阵了。叶唯诌得对,因为主次不分,对比不强,本来就是常见病嘛。“手别懒,嘴也别懒,得多画多问。”叶孟之拿起刚才敲孩子那个纸卷,对乔湛露出一抹温暖的微笑,便转头离开了。
后来,这张被开了光的画,自然被乔湛珍之重之的收好。再后来的后来,叶孟之听乔湛提起旧事,还曾笑着打趣他,“早知道你这么破釜沉舟地来奔我,当时可真该问问你的名字啊,亏得你的画没在第一轮就被长杆子挑出去!”
乔湛的思绪回到眼前,当年“天赋异禀”的小叶唯如今也开始学素描了,最近刚到几何体。不知道小家伙昨天犯了什么错,大中午的在这排线饭都不许吃,还是亲爹么?他合上书放在一边,几步来到叶唯的身后,唉,这线排的,等老师来了还得挨批。乔湛拿起铅笔比划一下,画板有点低不舒服,他拉过一张椅子坐好,在纸上画了几组菱形交错,
“手腕抬起来,早早……对,要悬空。”
“手腕抬起来,早早……对,要悬空。”乔湛转过头,孩子细嫩的小手哪还有原来的白晳,上面沾着一块块炭色,小指指节也在纸上磨得通红,画了快三个小时,想来是抬不起胳膊了。他有些犯难,带叶唯去吃饭吧又怕老师知道,可看这样子…终究是心疼占了上风,“画这么久可累坏了吧,要不要哥哥带你去吃饭啊?”
“我不累。”叶唯的嗓音有些沙哑,他手上换了标准姿势,刷刷不停地画着。
不累吗?叶唯心里是委屈的。他才九岁,正是爱玩好动的年纪,却在平日里学校的作业之外还有叶孟之布置的作业,遇上周末则至少每天要练习六小时。叶唯生在美院,长在美院,除了水彩画家的父亲还有个插画家母亲,从小的耳濡目染使得他对美术有着极大的热情,但是再大的热情,也难抵初学素描的枯燥啊!
昨天叶孟之晚上有课没在家,叶唯就动了歪心,想混过当天的作业——任谁画一个多月的球体耐心也会被磨没的吧!什么,你说达芬奇画蛋的故事?哦不,那一定不是人类。再说,鸡蛋个个都不一样,可他画的球就没换过,因为换了又怎样呢,那不还是个球?
叶唯找来一张半个多月前的习作——没被爸爸改过的,擦掉落款日期再签上当天。这这这,画的退步了,小男孩也很害怕,实在不行就让他打两下吧,忍忍就过去了。笃定主意叶唯就踏实了,在画室东翻西找一直玩到叶孟之回来。忐忑地呈上那个球,果然听到爸爸问“不进反退你怎么解释”,心里还暗暗庆幸蒙混过关,嘴上怯懦地说着“今天就是没画好”,哪想到那修改的日期早被人一眼识破。
接下来的事简直不堪回首,他被按在桌沿扒掉裤子挨了一顿狠揍,哭得声嘶力竭,最后叶孟之把戒尺扔到桌上冷哼着说:
“你觉得画球没劲不想画,还退步这么多,可见画球多不适合你啊!明天还是回去排线最好。”
可怜的叶唯顶着红屁股,伏在案上哭得抽抽,叶孟之却头也不回的出了画室,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今天上午被爸爸拎到学校,还给他来了张全开的纸,美其名曰“省得总换”,分明就是为了看着头晕吧。
叶唯画画不知道时间,现在累了饿了是肯定的,可最让他难过的还是乏味的重复动作和看不见人影儿的爸爸啊。
“哪能不累呢,我画久了也到处酸疼的…”乔湛握住叶唯的手腕,不让他画了,“休息一会,我不告诉你爸爸。”
“不累就是不累!我爸不许我累啊!”叶唯喊着喊着,眼框就有点红了,“整天画球画球,画什么时候算完啊?”
“……”乔湛想,我现在画个球,老师都还能挑出毛病呢,更何况你。他给叶唯拿了瓶水拧开,看孩子喝下几口,“别哭啊早早,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一会就回来。”
乔湛顶着正午的热浪去了附近的蛋糕店,回到画室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同学来写生了,叽叽喳喳热闹得很。他打了招呼就要去里间,却听见身后有人说“叶唯好像是刚出去了”。
乔湛登时吓得后背冒风,赶快推开门进去,桌椅板凳和各种静物石膏堆了不少,可这屋里还是显得空荡荡的。因为那块空地上只剩个画架,哪还能看到叶唯的影子?
最后乔湛是在往教工住宅区的路上找到叶唯的,街道两旁绿树成荫,小男孩穿着米白色短T短裤悠闲地晃着。乔湛一路上心急如焚就怕孩子乱走发生危险,见到这般景象真的有点生气,知不知道随便跑出来别人要一直找你啊!
他几步跨上前去扯过叶唯细白的胳膊,高高扬起右手停在半空,最终轻轻地落到小孩的屁股上,真的是轻轻,可叶唯竟然哭了。
“呜…哥哥…”
乔湛有些慌乱,蹲下来给小孩揉着身后,没想到人扭动身子直躲,哭得更厉害了。
“哥哥别碰…呜…我…我昨天…”
叶唯小脸涨得通红,乔湛有些明白过来,你是艺高人胆大啊,这都敢往外跑,我回去怎么跟老师交待?想曹操曹操也到,乔湛的手机很合时宜的响了,他接起后叶孟之低沉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
“什么事?”
乔湛辨不出声音里的情绪。他知道老师在游泳馆,刚才找不到叶唯,情急之下给其打过电话,但是没人接听,现在回拨了,估计是游完泳在换衣间里。
“老师,您在游泳馆吗?”
“我问你什么事。”
乔湛做贼心虚,脑海中已经跳到叶孟之正坐在画室等他招供的场面,但他一看身边可怜兮兮的小孩,立刻就决定舍命陪君子了。
“我看早早画了一上午,肚子都饿得咕咕叫,就带他出来吃饭了…真的,是我要带他…”怎么越描越黑啊,不过叶孟之显然不想听他啰嗦,直接出言把他打断:
“好,那我去画室等你们。”
怎么越描越黑啊,乔湛觉得该再说点什么,然而叶孟之显然不想听他啰嗦,直接出言打断:
“好,那我去画室等你们。”
乔湛握着手机,耳边是“嘟嘟”的断线声音,叶孟之的低气压渐渐消失了。他忽然觉得很奇怪,不就是说个谎么,这样紧张干嘛,越活越像个孩子了。敌人未动怎能自乱阵脚,老师看到的未接来电正好是他提前报备的证据,无人接听只好擅作主张喽。
不过当乔湛带着叶唯准备进画室的里间时他还是很紧张。因为刚刚一回画室,就有个学妹停下画画,朝他使眼色抹脖子,估计叶老师是气的不轻。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堂堂乔湛怎么会怕这个,他握紧叶唯有层薄汗的小手,敲了敲门也不待有人回答就直接进去了。乔湛是本着就义决心的,可眼前的景象使他着实愣了几秒……这实在让人怕不起来啊。
午后的阳光透过大窗洒进小画室,给经过之处都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叶唯练习用的画架被转了个角度,斜斜对着窗子以便采光。离画架不远不近处有张木质靠背椅子,叶孟之正懒洋洋地倚在上面翘着二郎腿,一边欣赏儿子的作品,一边吃着乔湛买的点心。许是刚游过泳的缘故,男人从头到脚都透着清爽,短上衣沙滩裤人字拖,露在外面的小麦色肌肉精致匀称,他不时会晃一下光裸的脚踝,这闲适的状态好像坐的不是木板凳,而是度假村的摇椅。
突然进来的两个孩子并没对叶孟之产生什么影响,他依然不紧不慢地吃点心,剩到最后一块时才转过头,笑着对乔湛说:
“急着回来等你们,吴老师请客我都给推了,没想到画室也不亏,来了还有点心。”叶孟之朝两人招招手,“早早来说说,刚才吃什么去了?”
叶唯贴着乔湛蹭到爸爸附近,直直地望着那块点心,张张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口水倒是咽了一下,乔湛还算镇定,极其自然地说着带叶唯去吃了沁香居的小笼包。叶孟之眼看着儿子又咽了下口水,是心疼和生气都占了,他刚回来时就问过画室的学生,人家不明就里全招了,现在这两个孩子都不肯说实话,叶孟之却想再给个机会,
“乔湛,你都买点心了,怎么还带他出去吃饭?”

“早早说不爱吃这个。”乔湛说。
“噢,你还挺挑的啊,”叶孟之看向儿子说,“我怎么记得你喜欢吃呢?”
“我…今天就不想吃…”
叶孟之听罢拧着眉头,再开口明显带着愠怒,
“今天是罚你在这练习,让你吃饭了吗?还挑三拣四的。”
叶唯见爸爸生气了,吓得直往哥哥身后躲,而乔湛面上依旧看不到异样,叶孟之倒是觉得有点意思,他缓缓地对乔湛说:
“你去把叶唯上午的练习收起来,咱们换个地方,这隔音不好。”
叶唯虽然年龄小,但他不傻,听到这话就感觉是要挨打了,嘴一扁眼泪就要掉下来。叶孟之把那块点心递给儿子,一边看着他吃一边说:
“乔湛,这还有时间,等会可得想圆了再说话啊。”
伪更下做个调查,如果乔湛被拍能接受吗,或者只是手呢?我喜欢纯父子的,师生就很难驾驭,好怕写的太雷

先祝明天要高考的孩子都取得好成绩,史上最长暑假在等着你们


再谢谢小伙伴的留言让我思路顺溜多啦,下面赶紧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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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孟之把那块点心递给儿子,一边看着他和泪吃下一边说:
“乔湛,这还有时间,等会可得想圆了再说话啊。”
“……”
水彩画系叶教授的办公室
又一次偷懒说谎的小叶唯垂着脑袋站在墙边,他双手背后,两根食指紧张的绞在一起。从进到办公室叶孟之就换了副面孔,哪还有刚才的言笑晏晏。他换上了修身直筒裤和休闲皮鞋,抱着胳膊坐在办公桌后,即便是不发一言,屋内的两人也能明显感觉得到男人的怒气。
乔湛这时有点后悔了,谎话说得不高明漏洞太多,本来是心疼叶唯的没想反而害了他,现在尴尬地站在桌边,真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正当乔湛要开口给小孩求情之时桌上忽然“啪”的一响,吓得他立马闭上了嘴,低头一看竟是把暗红色的油亮戒尺,足足有三指阔。这是打叶唯用的?乔湛很吃惊,他一直以为孩子还小,挨打不过是几个巴掌的事,根本想不到是惩罚意味这么浓的戒尺,一下打上去得多疼啊!
“现在想清楚没有,今天中午去哪了?”叶孟之的手压在戒尺上,一副你再敢说谎就马上会挨打的架势。
小叶唯又怕又羞,哥哥在那边看着呢,肯定在奇怪怎么能有戒尺,自己在办公室也会被教训的事被他知道了,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啊。
小孩的左思右想,到叶孟之眼里却是磨磨蹭蹭,他拿起戒尺带着风声几步来到叶唯身边,提溜着胳膊使人侧过去,照着身后就甩了几下,啪啪的声音让乔湛都心里一颤。
“啊呜……呜……”
这小叶紫檀的戒尺有两把,学校家里各一,叶唯平时挨不过十下就能哭出来。现在身后还带着昨晚的伤,再经不住多一下板子了,新伤的尖锐混着旧伤的钝痛,小孩登时就捂着屁股跳脚,哇哇大哭。
“这就嫌疼?一会有你哭的时候。”叶孟之不管孩子的挣扎,直接拖着人来到桌边,按他伏低上身使得小屁股正好在桌沿撅起来。米白色的柔软短裤被撑得鼓鼓的,里面那两团肉估计是肿了一圈,叶孟之狠下心,又是三记戒尺下去。
“你自己说,昨天是因为什么挨打的?”
“呜啊…疼…爸爸…”叶唯的面向是看不见乔湛的,但他知道哥哥在身后,自己撅屁股挨打的样子一定被看个清清楚楚。认错的话平日都羞于启齿,可现在身后的疼痛着实消磨他的意志,叶唯也顾不得丢不丢人了,夹着哭声哀哀地说着,“因为不做作业…呜呜…还有说谎……”
“因为不做作业…呜呜…还有说谎……”
“知道你还又犯?看来昨天是打的轻了。”
叶孟之说着继续挥下戒尺,一下一下没个停顿。这叠加的疼痛最是难忍,像有无数根钢针往肉里钻,叶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早就出了一身冷汗,可他却万不敢伸手去挡的,只能一面用拳头砸着桌子一面紧紧绞着双腿。
板子打在身上啪啪作响,每一下都带出孩子的尖叫和泪水,叶孟之哪能不心疼呢。他自己学画时才五六岁,其中的艰辛现在依然记得清楚,单调的黑白灰画面并不适合太小的孩子,所以前几年叶唯想学他都拒绝了,因为学画不是娱乐。现在叶唯九岁,开始学素描不早不晚,也许孩子还没有吃苦的觉悟,但叶孟之有,叶唯坚持不下去他就要提着鞭子赶。
这边当爹的心狠,那边乔湛却听不下去了。板子的脆响和叶唯的哭声无让人心惊,不就是不想练排线了么,跑出去一会而已,从找到叶唯的地方看他也不过是想回家,何必如此苛责。
考量之间乔湛已伸出了右手,他死死握住叶孟之正要落下的戒尺,干笑着说:
“别打了老师,打坏了您多心疼啊,早早已经知道错了。”
一把坚硬的戒尺连上了乔湛和叶孟之的手。在系主任办公室里这个平常的午后,好像除了小叶唯挨打以外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但乔湛却觉得有些东西起了变化,比如现在他竟然无端心虚,甚至不太敢看叶老师的眼睛。
“松手。”
叶孟之的声音很平静,打儿子只是因为他犯错,不是自己要发泄情绪,所以这会儿被捉住了戒尺也没有气急败坏。不过在乔湛耳中这句“松手”可是掷地有声,直钻进心里,他握着戒尺的手紧了紧,便听话地放开了,只有被尺子硌出的微痛还留在掌心。
“乔湛,你该反省下今天有哪里做错了的。”
小孩的抽泣声仍响在耳边,乔湛听见这样的问话只觉得抬不起头,难道让他像叶唯一样认错吗?怎么可能。
“不交作业在我这行不通,挨罚时候跑出去也行不通,再说谎逃避就更行不通了。
基本功的重要性不用我讲,你应该是在这监督叶唯的,帮着他说谎推脱,就算是天衣无缝又怎样?都是小聪明。再想想你前后说谎的初衷,后来有几分是为了自己演得好而自鸣得意的?心思用在这上面,怎么成大事。
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这样子我会怀疑你治学的态度,你成绩好没错,考研初试也不是问题,但可别忘了还有复试。”
不知道刚刚叶唯趴在桌上认错时的羞愧有几分,乔湛此时一定比那更甚,被一直尊敬的人如此批评,他只觉得心慌慌的快要脱力,而最后的话更是致命打击,这是即使考上了叶老师也不收的意思吗?乔湛终于抬起头,眼睛里有着太多的情绪,一时间反倒不知该说什么。叶孟之见他往心里去了,也没再接着刚才往下说,
“话说的重了,我不是对每个学生都这么多要求,但你不一样,把心思用到正地方去。这么大的人了,还犯小孩的错误,如果总也不改,我可要用对孩子的方式对待你了。”
乔湛在这边艰难地消化着何为“对待孩子的方式”,那边就有个真正的孩子趴在桌上两眼发黑,板子停了恐怕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叶孟之见儿子哭得涕泗交流不顾形象,也知是疼得狠了。他双手背后拎着戒尺,压下心里的不舍对孩子说:
“叶唯你先站起来吧。”
各位端午快乐(≧?≦)
今天不更文了,而且卡文的原因很奇怪——要给妈妈起名字,楼楼是起名会死星人-_-#
希望大家会喜欢即将出场的妈妈,画插画的少女( ̄▽ ̄)
自打进到这间办公室,叶唯的小神经便绷得很紧。还没来得及好好体会逃出画室的自由,就被哥哥带了回来,按以往的经验肯定是躲不掉一顿打的,虽然抱着侥幸心理,却也是有被戳穿的准备的。
可准备得再好,真正见爸爸拿出戒尺,叶唯还是怕啊,况且又有外人在,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惊叫出声,也让他无地自容。
叶唯被刚那一阵噼里啪啦的板子打得全身瘫软,脑仁抽筋,根本没听到爸爸说让他起来,只是趴在坚硬的办公桌上,呆呆的看着桌上那滩泪水。
“还不起来,耍什么脾气?”叶孟之见儿子不听话,伸出戒尺点了几下圆滚滚的小屁股。
以往叶唯挨打的时候痛极了总会认错讨饶,而叶孟之听着儿子可怜巴巴地求他,再落板子肯定是会放轻几分的,只是面上仍旧严厉罢了。
今天叶唯却除了哭还是哭,难免让叶孟之觉得他在犯倔,连个认错的好态度都没有。而本来就又疼又委屈的小男孩听到这句话,心里更难过了,也不管板子会不会再咬上屁股,扭过头望着爸爸大声哭喊:
“不起来你就接着打啊!打死我算了!”
“你——”
做了错事还这么浑,叶孟之变了脸色,抬起戒尺指着儿子,一时气结无语,小叶唯则强作镇定的和他对视,两人周围的空气几乎凝结。乔湛见势头不对,顾不得刚刚才挨过训了,忙伸出手去搀叶唯的胳膊帮他站起,小心地打着圆场,
“早早别乱说话啊,净惹爸爸生气了。”
叶唯屁股痛得快要裂开,即便借着哥哥的力站起来,却还是直不起腰。现在他侧身对着桌子,一只小手撑着桌面,另外的半边都倚在乔湛身上,泪水不断地滚落下来。
刚才喊了两句,叶唯也是乍着胆子,而再抬头正对上爸爸铁青的脸,让他在害怕之外又生出一股难过来,小时候犯了错也会被教训,但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频频的挨打,为什么一长大就全变了?
在办公桌前的一方空地上,也许是仗着身边有人撑腰,叶唯竟鼓起勇气,哭出了一直徘徊在嘴边的想法:
“爸爸,我不想学画了啊…”
凭着在书画界的名望,叶孟之向来不缺学生。是以不想学的他没那个闲心去管,而想学的,教与不教教的多少都得他说了算,什么时候有过进了门的学生说要求太严,没两天就打退堂鼓的?
不过儿子毕竟特别,叶孟之愿意栽培,他甚至去钻研过如何教儿童学画,也结合自身经历设想过叶唯可能遭遇的困难,可今天却有了新的发现,困难不只孩子有,他自己也有。果然是带惯了成年人,跟不上叶唯的节奏,是该冷静冷静了。
冷静归冷静,但叶孟之从不惯毛病,“不想学了”这种话是听不得的。他瞥了一下哭红眼睛的叶唯,转身踱到书桌后,边说边拉开右手第二个抽屉,
“记得刚学画时你是怎么应的吗?我说按我的方式来,想学就得接受,如果受不住了不想学我也不会逼你。你当时可是不同意的,说贪玩管不住自己,请我一定要好好的敲打。”男人顿了顿,一甩手把戒尺扔进抽屉,“但我的原则是想学的才管一管,不想学的人,我就不教了。”
戒尺砸到书上的声音发闷,叶唯的心却跟着这声闷响狠狠跳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盯着爸爸,小脸上霎时没了血色。叶孟之大手一推轻轻关上抽屉,缓缓地说:
“早早,别这么紧张。就算不学画了,我还是爸爸啊,一会爸爸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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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湖美院的教工住宅区有一处特别的存在,称作顺德园。园内景色怡人,郁郁葱葱,且因为其中的一片碧绿荷塘,每每盛夏时节更是有莲花开放,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
顺德园的宅子尽是独院独栋的小楼,每一座都被精心设计打造,住在里面的多是些德高望重的前辈,比如叶孟之的父亲叶远山老先生。不过十年前叶孟之结了婚,老两口乐得搬出校区逍遥,倒也舍得把住了大半辈子的小院留给孩子们去折腾。
这天叶孟之没开车,叶唯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边,走了半个多钟头才到顺德园。小男孩偶尔会低头瞄着手里的长筒画纸发愣,刚才临出门的时候他要带这几张上午的练习,爸爸居然一反常态,说了句“拿不拿都行”。
叶唯根本不敢回想当时那深深的失落,这云淡风轻的态度瞬间抽干了他的力气。原来还有比挨打更难过的事,就是爸爸真的不管他了。
终于父子两人踏上了自家院里的石板小路。叶唯趁爸爸去开门的功夫停了下来,站在院子仰头往二楼的露台张望,盼着里面的人能知道他到家了。叶孟之开好了门,回头见儿子仍在院子没跟过来,竟也没催促他,
“想玩就玩吧,吃饭了喊你。”
叶唯的目光随着爸爸的脚步跨进了棕色的大门,人却怔怔的一动不动,这算什么意思,想玩就玩?小男孩眼眶里蓄满了泪,蹬蹬跑到庭院的墙边,把纸筒做长枪反手一扫,几株被抽中的木槿吓得直抖,扑簌簌地落下白色的花瓣。可他仍不解气,提着长枪到处乱捅,手脚能及之处一片狼藉,发起疯来连身后的疼都不在乎了。
厨房北向看不见院子,对外面毫不知情的叶孟之穿着小立领的麻料家居服,戴起围裙化作了暖男。儿子还得慢慢教,快两点了都没正经吃个饭亲爹肯定是心疼的,灶上一只白釉的伊贺土锅里煲的高汤,另一只锅里煮的面条,为了让儿子快些吃上他又拿出了冰块,免得汤水太热。
后来拿花草撒气的小男孩被缴了武器,捆画纸的绳子缠到树枝上,分不开了。发过火之后总会感到无趣,叶唯也是这样,他侧身歪在竹林旁的实木躺椅上,茫茫然地不知所措。叶孟之站在客厅落地窗前时被吓一大跳,差点以为刚才刮了台风,再想想就明白了,无奈地打开窗子,朝外面喊着“早早”。
美食不如美器,如玉一般晶莹的汤碗和厚实的亚麻餐垫,爽滑筋道的面条,切得又细又匀酸菜肉丝,热而不烫的温度,甚至凉拌藕片里都没放红油,要知道叶孟之可是一向无辣不欢的。
这算贴心么?叶唯吸溜着面条,是蛮好吃的诶,爸爸难得下厨,平日多是吃教工食堂,虽也美味但总是没有家的味道,这一碗面都成了奢侈。可他现在坐的椅子很硬,一层软垫约等于无,疼痛一直在提醒着小孩刚挨过的两顿板子和爸爸的冷漠。
我的意思不是不想学了啊,而是爸爸能不能不打我,或者是轻点也行呢,别不要我啊。
“哭什么,我又没说你。”叶孟之拽过纸巾盒到儿子眼前,他那碗飘着一层厚厚辣椒油的汤里已经捞不出面了。
“爸…我想学…”叶唯挂着泪珠抬起头,小手中的筷子还停在汤里。
“先吃饭。”男人抬起胳膊看了眼手表,自顾自地说着,“吃完饭休息到三点,你去洗个澡。”
“爸——”
“再不吃面要凉了,早早。学不学的想清楚了再说,嗯?”叶孟之挑眉,顺手往儿子嘴里喂了一个藕片,“先吃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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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进展太慢了,这么久还没写完三个小时的事


楼主这两天晚上都只睡三个小时,现在脑子瓦特了,好难受,今天没有文

每次刷到留言都很开心,看到有人在看文在等文,也不好意思总是伪更,所以要是几天都没更的话也请大家放心,不会坑的,状态好的时候就会高产。
这文没什么大纲,打算写一些学画和日常生活的锁事,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父子也都是普通人,严厉有爱的爹和萌?皮?乖?作?的娃,希望大家不要觉得无聊啊。
另外,我在直接让爸爸原谅早早和爸爸等早早自己来讨一顿打之间举棋不定呐


嘤嘤……都是亲妈吖,我去检讨去……
这篇文半个月1w字,就已经比上篇文4个月6w字赞数多了是什么鬼
看来阳阳的番外不要写了

午餐之后,叶孟之亲扫了小院,看看时间已过三点,他洗净手就去了儿子房间。小家伙果然没去洗澡,光着上身夹着凉被睡着了,叶孟之悄悄关好门,又去把两扇窗的纱帘子拉上。
叶唯的卧房并不大,或者说这座宅子就不大,一层生活起居,二层有几间画室。老爷子搬走后这里兴过一点土木,现在是满满的舒适温暖和随心所欲。
叶孟之小时候的房间给了儿子,不到二十平米,家具和布局早改了,只是一张积淀了年岁的桃花芯高脚床被保留下来。现在它一侧顶着墙,另一侧是新定制的配套床头桌,也是桃花芯,长方形台面,底下四条腿托着一个抽屉。
叶唯太疼了,吃完饭几乎是站不起来,动一下都要命。爸爸已经去了院子,他也只能自己拼着回到房间,一步一步地扯到身后的伤,连呼吸都是抖的。这种情形下小孩儿哪还有洗澡的心情和勇气,脱掉上衣抹了抹汗就趴在床上,不知不觉也合了眼。
再醒来是因为感觉身上多了东西,原来是一条粉蓝色的毛巾被。叶孟之坐在床边,一只腿搭在床上,手里捏着被角还没放开。一见儿子睁开眼便停了动作,伸手去揉他的脑袋,
“醒了?看你就不像睡实的样子,不盖上又怕你着凉,毕竟还不是夏天。”
叶唯睡眼惺忪,看清是爸爸就直摇头,也不知道要否定什么。叶孟之已经拿过了水,叶唯却挣扎几次都起不了身,只好张口说了句“不渴”,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暗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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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发一点,我去睡一会,晚上应该还有,不过可能又是十二点

“起不来?”
要不要这么直白啊,叶唯把头埋进了被里,身上光溜溜的,只有一条短裤。叶孟之把水杯放到桌上,又坐下来去拽儿子的裤子,
“说过多少次,回家就把衣服换了,你倒好,不仅不换还把外裤穿到床上。”
叶唯昨天挨了打,特意穿的宽松裤子,没想到今天又打,这宽松的裤子也绷在身上,真的很难脱下去,不然谁敢穿外裤上床,触老洁癖的逆鳞啊?
“男人要对自己狠一点,这不几下就脱掉了?”叶孟之知道他是怕疼不想脱,也没管他嘶嘶哈哈的叫唤,直接伸手拉儿子起床,“一身的汗,快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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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赛克牌留白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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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澡的小叶唯裹着浴巾被抱回卧房,现在正跪在床沿,享受着爸爸给他擦头发。
“以后不在外边打你了,裤子没脱,打坏了也不知道。”
叶唯的头更低了,连耳朵都跟着红起来,不过他还是小声嘟囔着:“嗯,别在别人面前打我了……”
“臭小子,长大了啊。”叶孟之看着儿子害羞的样子,轻笑着说。手拿毛巾用力揉了两下湿乎乎的小脑袋,见差不多了便指着床,“去趴好吧。”
“不用上药的,真不用……”叶唯咬着嘴唇,却也只能乖乖地趴好,恐惧地看着爸爸从书柜里拎出药箱,翻腾出来那管让他发抖的软膏。
这可能是叶唯挨过最厉害的一次戒尺了,孩子皮肉细嫩,格外禁不起打,叶孟之明明注意收着力道的,却还是重了。他把儿子盖着的浴巾掀到腰上堆起来,伤痕累累的小屁股又一次入眼,心也又一次的拧到一起。每次打完儿子都会后悔,何必呢,从小抱在怀里宝贝着长大的,怎么舍得动辄就棍棒上身。
叶孟之把白色药膏挤到那一块块暗红的肿痕上,左手压紧了儿子的腰,轻轻说了句“有点疼”,见他没什么反应,便用力揉上了肿块。
这一掌下来叶唯就倒吸一口凉气,他不想再哭了,可眼泪却疼得直飞,完全不受控制。叶孟之听着呜呜咽咽的声音,心疼得很,怕他受不了就来回换着地方揉,一边说着话分散叶唯的注意力。
“这回可玩够了吧,球体都两天没画了。”
叶唯怕极了挨过打再给上药,除了太疼太羞以外,这也意味着那顿打肯定不轻,之后的几天都没法沾凳子,不然爸爸是不会管他的。现在小男孩趴在床上,上身随意搭着一条长绒棉浴巾,并不算未着寸缕。但他一想到自己的屁股露在外面,被爸爸揉来捏去的样子,就觉得四处冒风,好像是全身都是光着一样。
到底大了几岁,不好意思一疼就哭,可身后的大手肆虐,哪是那么好忍的。叶唯早都在崩溃边缘,拼着咬住了被角才没让自己喊出来。
“这回可玩够了吧,球体都两天没画了。”
这种话从叶孟之嘴里出来,即便是普通的语气,叶唯听了第一反应也是心里“咯噔”一跳,太可怕了。继而才发现爸爸竟然又问起他的作业,害怕之余也有点惊喜,先前一直吊着的心总算有了着落。他赶快松开嘴里的凉被,急着要表明态度,却不想一张嘴就破了功,好不容易憋在嗓子的哭声挣着命地往外跑。叶唯的小手揪着床单,顽强的挺了几秒,终于敌不过本能,又疼哭了,还是嚎啕大哭。
“这么疼啊。”叶唯这一哭叶孟之就住了手,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看着泛起紫色血点的臀峰,也觉得不能再揉了。于是他收拾东西出去洗了手,再回来的时候正看到儿子扭着头,小心翼翼地扒着自己屁股看,腰上的浴巾也滑落了大半,不过哭声倒是小了不少,只剩下不时的抽泣。
“爸…”叶唯的脸瞬间红透了,小手胡乱地往身后划拉着浴巾。
叶孟之站到床边,看着儿子慌乱的表情,那小巧的瓜子脸上眉头都拧成了结,清澈的杏眼里汪着泪花,他忽然觉得这个样子像极了妻子。其实是说不清叶唯究竟长得像谁的,因为都像,或者是都不像。
“来把衣服穿好。”叶孟之不知从哪拽出了家居服扔给儿子,皱着眉坐到床上,“早早你这有点乱啊,衣服丢的哪儿都是。”
“只有今天…”叶唯背对着他,一边套着内裤一边撇着嘴。
“那样最好。你穿完衣服下床站着,我有话要问你。”
“啊?”叶唯的眉毛快要飞起来,回头正撞上爸爸的面瘫脸,才发现自己反应过激,早该知道不会轻易被放过啊。他怏怏地穿完背心短裤,磨蹭着站到床边,下意识又后退了几步,直到贴上床头桌,退无可退。
“站就要站直了,哪都别靠。”
叶唯只得上前一步,忐忑地等着爸爸说话。
“还想跟我学是吧?但又嫌累,总想着有什么办法能偷懒的。”
“……”
“打你也不是我的目的,你能有所长进才是。胡闹这一通,可是两天作业都没交了,你说怎么办?”
“补…”叶唯偷眼瞄了下爸爸,刚才还给洗澡呢,这么快就变脸。他一咬牙说出个无法完成的数字:“明天晚上,我把欠的三张和明天的两张都交了。”
叶孟之不许叶唯画得太快,一张少说也要两个小时,所以五张画完,一天基本就过去了。
“那学校的怎么办,还没见你动呢,周末作业多,周一之前能写得完吗”
叶唯觉得一口气被憋住了,这都打过了,怎么还不依不饶的,就不能放两天假?再说话又有点哭腔:
“作业我今天晚上写,明天画画…到晚上,完不成就不睡觉,肯定都补齐…”
“不错,诚恳地认识到错误了,还愿意付出代价来弥补。”叶孟之看着距他一米开外的孩子,还知道不敢离我太近啊,才打完就又想偷懒。他忽然提高了说话的音量,严厉起来,“是不是觉得我该夸你特别懂事,然后看作业太多了,怕你累着,一心疼把画画都免了啊!这就是你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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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8 14:29:19  更:2021-09-08 15:3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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