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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只堪风雨不系舟[第1页] |
| 作者:一照向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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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父亲，请原谅宁儿不能认您。 愿您的仇恨和苦痛到此为止。 愿您重此喜乐常伴、得以幸福。 ———— 风雨不堪情无主，只身长如不系舟。 父亲，再见，来生……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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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一襟风雪酬知己，志剿苍月灭玄宁 别看词句文雅，这却是一个江湖众派共同发起的剿魔令。 苍月教坐落于雪峰之巅，是江湖上的第一大魔教，魔教教主玄宁武功高强，为人冷漠无情。传言雪峰后山有一血池，血池内一片腥红，是教主练功所在之地。传闻教主为练就魔功每日屠杀百人，饮血食肉，凶残非常。 中原正派为伸张正义，集结正义之师，欲扫平雪峰、剿灭苍月教。 然而也许是中原气候太暖，江湖众人不能适应雪峰严寒；也许是门派太多、良莠不齐，难以统一。 雪峰一战，江湖各派死伤惨重、铩羽而归。更有药王谷少主宋千青，突发旧疾、命悬一线。谷主宋芪 遂率众连夜撤走、回谷救治儿子性命。 "禀主上，药王谷一行已至山口，可否截杀?" 侍卫问出声后，却没有等到教主的回答，又开口请令道"禀教主……" "放行!" "呃?……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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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初见 三个月后，药王谷。 两个新来的侍从来到后山禁地的大门，此时禁地内绑缚着一人，从清冷的背影依然能看出此人的一身桀骜之气。然而走近再看，就只有一身斑驳触目的鲜血，狼狈不堪 看不清具体伤在何处，只觉浑身无一处完好。 "阿风，里面可是煞名昭著的苍月教主!洪叔就吩咐咱俩这么把这药端进去，不是要咱俩命吧……" "是呀阿青，要不是今天洪叔生病……我们也不用……，而且还要……" "进来吧。"清冷的声音传来，让二人不禁腿上一抖。但命不可违，二人端着"毒药"进到禁地，才看到那大魔头被锁在墙上，锁骨被链条贯穿，正侧目看着他俩。 当二人看清这魔教教主的面貌，突然有些不太相信，眼前这人的年龄并不比他们大多少，看上去也未及弱冠。而且身子骨很单薄的样子，这……就是魔教教主……玄宁?阿青不由得想揉揉眼睛。 玄宁看着他俩端来的东西，便已明白了二人的来意。见二人呆着不动、并未上前，心中一笑，暗想若是洪叔在这想必早就捏着自己的脖子灌完了吧。努力把自己的声音放得柔和，"这位兄弟，我不太方便，劳烦两位把药端过来?"。 两人这才回神，端着药来到近前，又不敢靠得太近。思想斗争了半天才上前两步，把药端了起来，玄宁看着他俩的样子，只好忍着肩上的痛向前靠了靠，准备伸脖子去够药碗。然而玄宁刚一动，就见两个孩子吓得退了两步。 玄宁无奈地摇摇头。 "你们…别怕，我内功尽失，又被锁在此处，并非两位对手。"看二人又在犹豫，又说道"二位端的这碗药应是炼自断肠草的根茎，熬成后半时辰内方有效果，你二人再这般犹豫下去，就要回去再熬一碗了。" 听到这话两人才不再犹豫，上前扣住玄宁的手腕，将药汁给他灌下。玄宁并无挣扎动作，一是被扣住的正是手腕的伤处，动起来难免疼痛加剧；二是自己一动，眼前这两个孩子估计又要被吓到了。 灌完药的两人却依然扣着玄宁的手腕，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玄宁只好再次出声说道"刑鞭就在门口，洪叔让你们打多少只管动手就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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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风松开玄宁的手腕，走到门口拿起刑鞭。呃，好重呀，手指轻轻蹭过就感指尖一阵火辣辣地疼，这是什么材料?打在身上该多疼呀。看着眼前大魔头"单薄"的身子，不确定地问"洪叔说……100鞭，而你说…武功尽失，这鞭子……受得住吗?" 玄宁看着这涉世未深的孩子，又看看身边还抓着自己一个腕子发呆的孩子，无奈地摇头，"别被表象迷惑，我虽然现在这副样子，但好歹也是你们口中的魔头不是?腿脚功夫还是有的，你就这样松开我，还留你朋友一个人挨在我身边，不怕我趁机下杀手?" "啊!"阿风惊叫一声。站在玄宁身边的阿青也回过神来，"你要干嘛!"抬手拍出一掌后赶紧跳开。 玄宁这几日本就满身刑伤，刚刚喝下的断肠草也开始隐隐发作，腹中泛起一阵又一阵地绞痛，再加上无内力抵挡，这一掌下去嘴角已然见血。"咳咳"。 "对，对不起……" 玄宁摇摇头"你们今后对敌小心些才好。咳咳…我无妨，反正一会儿也是要见血的。" 然而当少年挥鞭打过来的时候，玄宁胸前只是被鞭捎蹭破了点皮，才知道…刚才教这两个孩子对敌要狠……算是白教了。 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平时教你们练的功夫都白练了!"来人顺手接过鞭子，"手指握紧，手腕要松，肩肘发力!"然后一鞭向玄宁挥去，"啪!"的一声，鞭子似是硬生生地扯下了一块肉，玄宁被力道击地退后一步，失力地靠在墙上，忍着腹中肠断般的痛意和药中寒气在血脉中的肆虐，慢慢地顺着墙跪了下来。 父亲……，玄宁在心中默念，眼中虽有万语，却终是未发一言…… 宋芪看着又对着他跪倒在地的人，"玄苍不等老夫找他算杀父杀妻之仇早早死了就罢了，怎么还有你这么个没骨气的儿子!"对着跪着的人反手又是一鞭。 那是舅舅，舅舅没有杀娘……跪在地上的玄宁在心中小小地反驳。宁儿在爹面前又怎敢逞骨气呢…… 腹中的绞痛越来越重，伴随着夹带内力一下重过一下的刑鞭 玄宁终是来还不及多看父亲一眼就痛昏过去，穿肩而过的锁链就垂在血迹斑驳的身体两侧 让消瘦的人显得愈加可怜。 宋芪看到这副样子，眼中只有鄙夷"什么血腥傲骨的魔教教主。全是浪得虚名!若非研制千青的解药需用你这身纯阴血脉，早把你千刀万剐!也难解老夫心头之恨!" 说罢对着昏迷之人又抽了好几鞭，然后上前在已伤痕累累的手臂上深深地再划一刀 接了满满一碗血后，转身离开。 ———— 宁儿痛……，爹爹抱……。昏迷之人的喃喃呓语 微不可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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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救人 将寒性的毒药给玄宁灌下，又取出阴寒的鲜血入药，宋千青体内的热毒终于不再加剧，但整个人并未有好转之象。宋老爷子急在心里，给玄宁用的药也越来越重。 而玄宁纯阴血脉让他天生就是偏寒体质 ，苍月宫极寒的内功更让他异常畏寒。即使能忍着断肠草毒发时穿肠地疼痛，五脏六腑里充斥的冰寒之气也让他生不如死。 好在几日后空虚的筋脉里渐渐有了内力聚集，保护住了他伤重的脏腑。 看着洪叔今日带来比往日更浓稠地药汁给他灌下，玄宁趁着伸胳膊让他取血时轻声问道“大……大公子的毒还是不行吗？要不给我换种药，断肠草的寒性毕竟只是中上……” 只见洪叔白了他一眼，并不理他，在伤口处又补了一刀，让血流得更快些。玄宁又说道“我知道用断肠草是因为它药性短而且不致命，但其实不要紧的，我在雪峰有试过毒，一般的致命毒药我也受得住，可以试一试。” 洪叔似是不愿听他聒噪，取完血又捏着玄宁的脖子给他灌下一碗补血的药后转身出去，留着玄宁一人在禁地里暗自郁闷。 玄宁慢慢调整着筋脉里的内息，估摸着五日后内力就能恢复七成，到时候应该能控制住大哥体内的热毒，着急的情绪缓和不少。 又将内息调理两周后玄宁才突然意识到，洪叔今天怎么还没用刑就走了? —————— 几日后， 深夜。 禁地中的玄宁盘膝而坐。 只听"哒!"的一声，系于墙上的锁链已被内力震断。玄宁闭了闭眼，握住穿骨而过的链子用力拽出，一阵挫骨的疼痛传来，骨骼和链子摩擦着 发出了难听的声音。 玄宁并不在意满布额头的冷汗，双手不为所动地往出拽着链子，半刻之后，链子"叮"的一声掉落在地，玄宁脱力地靠在墙上喘息着。 又过了半刻钟，玄宁终于站起身来，不做停留，便快步走出了禁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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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月当空。 一道身影闪入寂静的小院，来到屋前凝神细听，屋内只有均匀熟睡的呼吸声。 深吸一口气后旋身而入。 "大哥……"玄宁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心中唤道。 快速点了宋千青的睡穴，玄宁伸手探向脉搏，感受着筋脉内的灼热之气，不由暗叹"烈焰蚀骨散"不愧是炎毒之首，当年大哥服冰魄寒蟾后明明已经没事了，没想到多年后竟会复发。但冰魄寒蟾那般至寒之物当世也只有那一只，又该从哪里再找那般极品呢? 自己的内功也算至寒之物了吧……可月前明明已经过给过大哥一次了，但怎么收效甚微呢?说什么"苍月决"是天下极寒的内功…哼哼…舅舅真会说大话!…… 好在炎毒也没有进一步侵蚀筋脉，多少还是有点用的吧，玄宁随即收回脉门处的手，转而覆在了宋千青心口，慢慢地将内力送了进去。 和上次一样，内功刚一送出便不再受玄宁的控制，一股脑地全涌入的宋千青体内，送入的内力却如灌入无底之洞，连带着筋脉中内力也被强力吸出 似有不尽不休之势。玄宁也不慌张，任自己的内力被一点一点吸走，冷寒的内力如冰刀一般不停地割过筋脉，痛得玄宁本就没多少血色的脸一时间更加苍白。 大哥，抱歉，这么多年都不敢回家看看，竟不知当年你余毒未除，我若早些赶来救治，又何必累你受这毒发之苦! 两个时辰过后，宋千青体内的热气渐消，而玄宁筋脉内却已空空荡荡、再也提不起一丝内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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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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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靠在床头，玄宁喘着气慢慢舒缓着筋脉中的冰寒和疼痛。 当年真的好不想离开你们呢，离开后每天都盼着娘能来接我回家。却没想到等来等去只等到舅舅带回病重的娘亲……，才知道我……永远都不能回来了…… 真的好想念爹爹的怀抱……好温暖的。 —————— 调息一阵后发现天已渐亮，玄宁不敢再做停留 快速离开了屋子。内功已尽但身法尤在，玄宁熟练地闪过了几处岗哨，向着禁地飞奔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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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 挽弓当挽强，是因为强弓出利箭。 然而 形而下者谓之器，以强气辅之便可胜于百万弓弩。 此时，就是这样一支带着内力的箭正向着玄宁当胸而来。或者说根本称不上是箭，只是随手掰下的一根粗枝罢了。 然而此时的玄宁功力尽失，直到那似箭之物窜到近前方才察觉。根本来不及避开，甚至来不及停下自己的狂奔之势，便被急射而来的粗枝正中胸口。 玄宁胸口一窒，便被粗枝撞飞出去，转瞬吐出的淤血也在这样的力道下喷成血雾，高高被撞起又重重跌落于地。倒在地上的玄宁不由得伸手抚上胸口，肋骨……怕是断了…… 然而此刻并无人疼惜这蜷缩在地的少年，相反，一只脚重重踏在了玄宁覆在胸口的手上，用力一碾。 "唔!"玄宁一声闷哼，嘴角又溢出一股鲜血。 "哼!你小子倒是嘴甜，一口一个洪叔，哄得老洪专门为你求情!哼!……什么乖巧老实，思及故人，不忍百鞭刑之。你好本事呀!"说着脚上又是一压，"你这小魔头还想跑!让老夫看看你怎么跑!"说罢抬腿踢在玄宁腰侧，一脚将玄宁踢飞出去，直到撞到一边的大树才滑落下来。 我……不是要跑，胸口的剧痛让玄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脱力地跪靠在树干上拼命摇着头。 宋芪看到他这幅样子就怒由心生，几步走到近前拽起了玄宁的衣领，另一只手扣住了玄宁的肩膀，正是之前铁链穿透的地方，让玄宁痛得浑身直颤。 衣领一松，宋芪一把扣住玄宁的脖子，把人狠狠地惯在树上，然后慢慢收紧手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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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在谷里的内应是谁!"宋芪厉声问道。 只见玄宁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捂着胸口，坚定地摇了摇头。没有…苍月宫虽在江湖各派中布有暗桩，但药王谷……从来未有，这些年自己躲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派人来打扰爹爹……。许多的话憋在胸口，但终是无从说起。 "毫无内功，你如何挣断锁链逃出禁地的!嗯?"宋芪，俯身居高临下地瞪着玄宁，满身的杀气让玄宁心痛难当，浑身抖得更加厉害。 依然不知如何解释的玄宁，只能再次摇头，"我……无话可说……"玄宁用口型向宋芪表述这样一句话后便闭上了眼睛，无力再看向父亲欲除之而后快的神情…… "这会儿到硬气起来了，哼，来人!"四个侍卫上前行礼，"拿刑棍来!" 不一会儿，两名侍卫就拎回了一掌宽还裹着铁皮的刑棍，宋芪吩咐道，"打!打到他说为止!" 沉重的棍子就向扑在地上的玄宁打去，玄宁身子一震，又吐出一口血来。毫无血色的脸上竟浮现出不正常的红晕。 宋芪思虑着还不能打死这小子，又吩咐道"打他腿胫!" 一棍又一棍打在腿上，只有闷闷地敲击声。棍下的少年早已被冷汗浸透了衣衫，却未有一声呻吟，紧紧的咬着牙，承受着酷刑。 宋芪心已不耐，再次揪起玄宁的脑袋，"你说不说?"玄宁依然摇头以对。宋芪大怒，一把接过刑杖，向玄宁腿上打去。 "啊!"断骨的疼痛让玄宁没忍住痛呼出声。刑杖打在膝弯处传来咔叭地骨断之声，让四周之人也露出不忍之色。然而就是在这样的剧痛之下，玄宁仍未昏迷，一声痛呼之后再无多余的声音，让侍卫们暗暗佩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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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哥哥 “父亲。”远处传来一声清朗的呼唤。就见宋千青慢慢向这边走来，身侧还跟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娇俏女子。 宋芪听到声音后便将刑杖递给一边的侍从，然后快步来到宋千青面前“怎么出来了，筋脉不疼了吗？”说着伸手给宋千青切脉。 还不等宋千青说话，一旁娇俏的姑娘就开口抢道“早上千青大哥就说好多了呢，还非要出来走走。药王师父太厉害了!配得药就是管用！小若将来要是有师父一半的本事就满足了！” “乱拍马屁！”宋芪宠慈爱地揉了揉女孩的头发，又专心探脉，感觉千青脉中灼热之气确实舒缓很多，宋芪也不由得舒了口气。 在一边的玄宁听到父亲和大哥的声音心里甜甜的，努力撑想起身子向这边看来，但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反而因牵动伤口咳嗽起来。听到他们的谈话，这是……小若?齐若?江南齐家的小女儿，小时候总是跟在自己后边，还不顾母亲劝阻，非要叫自己“哥哥”的那个……小女孩？ “父亲，是谁让您生这么大气?”宋千青并不知宋芪已抓了玄宁，更不知自己这几日救命的药全是用玄宁的鲜血作为引子，看到父亲在对此人用刑，心中很是疑惑。走近两步细看过去，才惊道"这是……玄宁?!父亲，你怎么抓了这个魔头?!" "玄宁?!"齐若也不禁惊叹出声。 宋芪未声张此事也是担心其他门派得知玄宁在他手里，会上门找麻烦，毕竟和魔教有仇的并非只他宋芪一人。他也很奇怪为何会在寻药回来的路上碰到此人，而且内力尽失，若非急着拿他用药 定要再好好审问一番。 宋芪摇头以对"为父也觉事有蹊跷，抓来后才知此贼竟是纯阴血脉，对你毒伤大有裨益，才留他至今。" 宋千青只是在剿贼贴上见过这魔头的样貌，只知他年龄虽小但手段狠辣。但此时看着这撑在地上的人却觉出几分可怜兮兮的味道。走上前去扣住玄宁的脉门，才发现这孩子寒气郁集，血脉亏损。一身内力全无，竟比一般的孩子身体更弱几分，又发现腕处的伤痕，暗暗皱眉:"父亲，您竟取他的血入药……可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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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芪只当他儿子心善不忍，"为父知你心善，但玄苍杀害你母亲的仇迟早要和他算的!" 宋千青听到母亲的事自责道"当年是孩儿没保护好母亲!孩儿有愧。"却察觉手中玄宁纤细的脘子一阵轻颤。耳畔传来父亲的安慰"那时你还小，玄苍未对你下杀手已是万幸。" 想到什么，宋千青请求道"父亲，能否将这魔头交与孩儿审问，孩儿……有话要…问他。" —————— 宋芪想着玄宁双腿已断，又无内力，估摸着也不能兴起什么风浪。"行，你审吧。为父要带小若出谷半月，谷里多半有这贼子的人，你一切小心为上，来禁地时多带些侍卫。" ＊＊ 宋千青知道父亲定是又要去寻访寒蟾踪迹来医他毒伤。心里难受，父亲虽然严厉，却是打心底里疼孩子。唉，自己这次毒发又给父亲添麻烦了。若是这次自己挺不过去……，父亲身边就没个亲人了，要是千宁还在该多好，那体贴的孩子最会逗父亲开心了…… 可是……千宁……现在在……… ＊＊ 宋千青将父亲和齐若一行送出谷后就迫不及待地奔回了禁地，来到门口正看到玄宁靠在墙上，两只手抱着腿似是要挪个舒服些的位置，但气力不足，刚挪了几分就又靠回墙上，难受地咳嗽着。 感到身前的光被挡住了，玄宁抚着胸口难受地抬起头。是大哥呢!看着来人，玄宁浅笑起来。 看着玄宁的浅笑，宋千青不由得蹲下身子问道"你真的是苍月宫的玄宁?"玄宁老实地点点头，"我是。大公子…您想，怎么审我?"调整着自己的内息，玄宁不确定还能不能经得住大哥的刑讯，犹豫地问。 宋千青摇摇头，"恶名昭著的大魔头怎么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你武功那么高怎么能被父亲抓住的，还有你怎么会来药王谷?" 玄宁不意外大哥的问题，但自己确实没办法回答，只得摇了摇头，"对不起，我……无话可说……"。看到宋千青蹲下身子用手捏住了自己的腿弯，感到大哥手上的力度逐渐增加，玄宁闭着眼睛正准备忍受更大的疼痛。膝上的手却拿开了，转而摸向自己的前胸。 又按了按玄宁胸前的肋骨宋千青出声说道，"肋骨断裂，膝骨错位，但还是治得好的。玄宁，你老实回答我下边的问题，我给你治伤，怎么样?" 玄宁看着大哥眼中的不忍，嘴角微扬，"大公子真不愧是有"仁心圣手"之称，连对我这个魔头都这么好心!" ＊＊ 宋千青却不接他的话，从怀里掏出一块四方的令牌，拿到玄宁面前，急着问道，"这个令牌是你们宫里的吗?"玄宁看到大哥手里拿着的东西，这是…宫里的绝杀令?!大哥怎么会接到!玄宁一把抢过来，"绝杀令!你怎么会接到这个?你得罪了影息?" "影息?" "苍月宫杀字部的头领，绝杀令除了我 就只有影息能调动。但我下山前让影息留在宫里了，你怎么能得罪到他?" 宋千青突然大力地抓住玄宁的手腕，死死地盯着他，"呵!得罪影息?我还想问你，我查我妹妹的踪迹怎么会得罪苍月宫的人!我问你，十年前 宋千宁是不是被你爹掳去了?玄苍与药谷为敌 当年为何不抓走我这个长子，为何要掳走我妹妹!" 宋千青红红地眼睛似乎陷入了极大的痛苦，抬头颤抖地声音问道"千宁…她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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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 此时的玄宁心中也是一震，大哥居然会派人查自己的踪迹!为什么?大哥心里自己明明应该是死了十多年的呀。 当年母亲为了把自己送到雪峰早已做了万全的准备，因为自己纯阴血脉 从脉象上本就和女子无异，小时候母亲瞒住自己的身份也很容易，谷里众人也一直当自己是个女孩。 而且舅舅来接自己走的时候还安排了自己溺水而亡 尸骨无存的假象。 后来母亲回到雪峰也说父亲和大哥都以为自己死干净了，虽然悲痛但他们心里的宋千宁毕竟只是个女儿。不入宗祠也不入族谱，过几年也就忘了。 ＊＊ 母亲让自己改名玄宁，入了玄家的宗祠，也断了自己回家找父兄的念头，告诫自己安心在雪峰练功夫，当教主。要恨就恨她，但要好好孝敬玄苍。 自己想念父亲和大哥不假，孝敬舅舅也是应该的，但也不恨母亲。舅舅待自己视如己出，耐心地教自己武功文字，母亲也将医术和银针绝技传予自己。 ＊＊ 只是那时自己才知道原来母亲不只是以银针闻名江湖 救死扶伤的白月圣医，更是当年魔教苍月宫跑出去小女儿玄月。苍月宫的功夫太寒，练功夫当教主都只适合纯阴血脉的人。 母亲虽是纯阴血脉，但只爱医术不愿管教中事物，还偷偷跑出山。而舅舅为了让母亲自由 便承担了教主的责任并且练了苍月决，奈何舅舅并非纯阴血脉，筋脉中的寒气与温暖的血脉相冲，不仅让舅舅常年忍受着血脉冲撞的疼痛，更让舅舅无法再有子嗣。 得知药王谷有疗伤圣药后 舅舅便前去寻访，但却遭遇围剿，在混战中一掌打死了爷爷。…… 而那时，舅舅还并不知道母亲已和父亲私定终身、共结连理。…… ＊＊ 母亲对自己当年逃避责任很是内疚，更因为自己的逃避害得舅舅一生都难有子嗣，再加上父亲和舅舅之间的仇恨 ，让母亲忧思难解，郁结于心，终是积重难返。 而舅舅宠妹妹宠习惯了，为了宽慰母亲甚至愿意去父亲那里赔罪认罚，引颈就戮，但这样的宽慰让母亲只觉得更加对不起舅舅，便以死相胁不让舅舅做傻事。 回到雪峰后，母亲忧思过重 终是再难续命，而舅舅的身体 被寒功侵蚀二十多年也早已受损严重，两年后便也去世了。 ＊＊ 自己这才接手了苍月宫，不断安慰自己安心地当个小魔头也挺不错。直到听闻大哥旧毒复发…… ＊ 绝杀令……苍月宫的顶极围剿令，受令者即在影息那里挂了名，纵天涯海角也难逃一死。 ＊ 可是，为什么大哥还会派人来查自己?而且还能查到阿息那里?自己是瞒着他们出来的，现在要怎么才能通知到阿息 去了大哥的绝杀令…… 玄宁心里着急地不得了，大哥也还盯着他给回答呢!怎么办?理智清晰地告诉玄宁:应该无比确定地告诉大哥，"妹妹早就死得连渣都不剩了，赶紧挟持住自己应对即将到来的暗杀。" 可看着大哥就要哭出来的神情，自己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不由得点了点头，"千宁……还活着，大…公子，莫着急…" 这话说出口让宋千青差点激动地跳起来!"我就知道，宁儿要是真死了怎么能不给我这当哥哥的托个梦过来!" 玄宁满脸黑线:原来大哥的信心全都是因为这… 不靠谱的梦?…，自己好像被大哥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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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起疑 宋千青抓着玄宁的手腕还想再多问几句，却感到手心里黏腻腻的。低头一看，手里已是一片血红，甚至还有鲜血透过指缝，不断滴落在地。显然，手里握着的腕子还渗着血。而这小魔头却似毫不在意，就这么让他死死抓着…… 宋千青暗暗皱眉，心中涌起一股浓浓地违和感，这呆呆的孩子…怎么就是魔头了? 父亲……，真的没有抓错人……? 然而，他很快就将认识到，这所谓的"魔头"，名副其实! ＊＊ 就在宋千青微感疑惑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大公子，您来了呀。身体好些了吗?" 回头一看，是洪叔，宋千青笑着点点头，"好多了。谢谢洪叔。洪叔您怎么也这么叫我?怪不习惯的，还是和以前一样吧。"看到洪叔手上还端着一碗药汁，宋千青暗忖 是给这孩子治伤的么?于是松手让开些位置。 洪叔爽朗一笑，"大公子，您迟早都是要接手药谷的，等你当了谷主，洪叔哪还能和从前一样一口一个"臭小子"的叫你。" 宋千青嘴角微抽:"臭小子"什么的您都好多年没叫过了好么…… 听到洪叔的话，玄宁不禁想起小时候怂恿大哥一起溜出谷，却被洪叔抓个正着。洪叔一口一个"臭小子"把大哥教训了半天，却始终没骂自己一句，而且在自己央求之下还和爹爹说情 带着自己出谷玩儿。想到那会儿大哥皱着脸说"洪叔最偏心!"的表情，玄宁就忍不住"嘿嘿"地笑起来。 此时的洪叔却是端着药碗又走近两步，厉声道"喝药!" 往事不可追…看着自己面前的药碗，玄宁暗叹口气 乖乖地伸出手。 药碗却是被大哥截了过去，"断了肋骨还逞强，你现在端得稳吗?还是我来喂你吧。" 宋千青本以为是治伤的药，抬手接过才发现根本不是如此。把碗放到鼻下一闻，这是……。然后端到嘴边浅尝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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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别喝!……"耳边传来玄宁的阻止声。 宋千青抬起头盯着玄宁，"你知道这是什么药!" 玄宁顺从地点点头，让宋千青感觉有团火在心头蠢蠢欲动，再看向玄宁染血的手腕…"洪叔!爹让您给他喂了这个药才取血!?"语气里明显带着气愤。 洪叔解释道"大公子，老爷也是没办法，断肠草的寒性能克热毒，就是毒发时辛苦了些。这魔头的纯阴血能维持药草寒性，又能去了草里的毒，很合适……" 还不等洪叔说完，宋千青就气愤地打断"很合适?哼!断肠草毒发时 痛如肝肠寸断。 什么叫去了草里的毒!这分明就是让他替我受了这痛，还要再给我当药!就是魔教也没这么狠毒的做法!" 听了宋千青的话，洪叔急着说道"千青!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父亲!谷主看不得你筋脉痛，怎么能忍心再让你受着断肠草的折磨!要是能有更好的方法，谷主也不愿用这以毒攻毒的法子!何况魔教和药谷的仇……" 又是魔教和药谷有仇，宋千青不耐地说，"冤有头债有主，魔教和咱们有仇的是前任教主玄苍，关这孩子什么事，玄苍为恶的时候这孩子估计还没出生呢!" 宋千青的话差点让玄宁红了眼眶: 要是爹爹也能这么想，或许自己真的能试着告诉爹爹真相。而不是像现在…死活得瞒住自己的身份…若让爹爹知道母亲也是魔教的人，还是杀死爷爷凶手的妹妹……，爹爹会怎么想?会不会连母亲也一起憎恨?母亲爱极了爹爹，若是这样 泉下有知又该多伤心呢…… 玄宁抓住了宋千青的胳膊，止住宋千青后边的话。 宋千青看仰起的脑袋摇晃了两下，说道，"大公子，也不是很痛的。您不用顾及我，快让我喝了吧，再过一会儿断肠草的药性就没了。" 宋千青看着这一副乖乖的样子，耳畔突然回响起熟悉的声音: "大哥，别管我了。蛇有毒，你快回去吧……" 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带千宁去后山采药。明明已经给千宁装了避蛇的药粉，但不知为何千宁还是被毒蛇咬了，被咬的小千宁不哭闹，反而拼命催着自己快走，不要管他。直到第二天解了毒才整整哭了一天。后来因为怕蛇，千宁再没和自己去后山采药。 那时的千宁……才7岁吧，就懂事得让人心疼。 宋千青不禁摸了摸这"小魔头"的脑袋，然后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千青!"洪叔还来不及阻止，就见一碗药汁已经见底。 感觉"小魔头"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又紧了紧，宋千青不禁笑着说，"筋脉痛起来让人只想撞墙，今天让我也试试不怎么痛是什么感觉吧?" 看着玄宁着急的眼神，宋千青又说，"断肠草本来就是直接喝更有效果。纯阴血脉虽说不损寒气，但过一遍你的身体怎么也减了药性。洪叔，以后还是直接让我喝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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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八、止痛 洪叔虽懊恼自己阻止不及，但他也并未太过着急。断肠草的药性他也只是在书上见过，肝肠寸断是什么样的痛他并没有体会。而且，玄宁每次喝药后的样子实在是…太过平淡…然后受刑鞭、取血，还不时会和他"闲聊"几句，让他完全忽略了这草药本身的恶毒。 而玄宁呢，对断肠草的毒辣再清楚不过。痛!很痛。仿佛肚子里的肠胃都绞做一团，然后硬生生地被拉扯断。 看到大哥脸色突然一白，抬手抚上肠胃处。虽然大哥并未出声，只是死死咬着下唇，却让玄宁急得额头渗出了冷汗。唉，真的还不如自己来喝好受一些。 玄宁伸手覆住了宋千青捂着的地方，掌下是硬邦邦冰冷地一团，心里更痛。"洪叔。"玄宁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请求道，"能给我一包银针吗?"看洪叔没有答应的意思，而大哥的身子已痛得开始轻颤起来。 玄宁也顾不得征求洪叔的同意，低头对宋千青说道，"大公子，借随身银针一用，得罪。"然后飞快地伸手探入宋千青怀中，取出一小包银针。取针，寻穴，入针，熟练而迅速的动作，转眼间，宋千青腹部的几处穴位就扎上了长针。当宋千青反应过来玄宁做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感觉腹部的绞痛缓和很多。 "你!…"宋千青猛地抬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玄宁。而洪叔立刻上前，一招就制住了玄宁的双手，喝道:"你做什么!" "洪叔，别!他只是帮我止痛。"宋千青急着要伸手阻止。生怕洪叔误会伤害玄宁，刚刚，玄宁刚才下针的手法……好熟悉… 被洪叔制住的玄宁也急着说道，"大公子别动!我只是阻断了腹部痛觉，您越动会越痛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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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魔头的举动为什么会让他觉得心里暖暖的，又是这种感觉……，上次也是。扣着玄宁双臂的洪叔一阵恍惚，为什么? 多日前自己身体不适，头痛异常，本以为是受风着凉，休息一日就好。就让手下的小童代自己送药施刑，而隔日，两个小童却不肯再去送药，说什么谷主欺人太甚，让他们"不忍直视!" 不忍直视……，洪叔暗骂这魔教妖人还真是有特殊的蛊惑人心的技巧!这就去送了一次药，就把两个"纯良"的孩子蛊惑了。 带着满满的愤怒，洪叔来到了禁地，狠狠地掐着玄宁脖子灌药后，又拿起鞭子狠狠抽打起来。估计真的是打得太狠了，让这魔头靠着墙直打哆嗦。当洪叔上前划开这人的血脉取药时，却听到微弱的声音，"洪叔，您是不是觉得头疼?"洪叔当时一愣，就在这愣神的功夫，魔头又说到，"您这是…千魂引，千叶花和青荠根不能混合的…，时间越长会越痛，嗯…，您试着对灵虚、中府、神庭三穴用针，当缓此痛。" 洪叔当时的想法自然是"这魔头又耍什么花招!"然而并未等他问什么，就见小魔头又晕过去了。忍着头疼撕走这魔头身上残存的碎布，洪叔不得不同意那两个孩子的话，"谷主昨日把这人打得真的是……不忍直视"。这根刑鞭本就是用特殊药水泡过，谷里审奸细、叛徒时才会用，打在身上必然格外的疼，而谷主竟加了内力…来打这身无内力之人。鞭痕处除了能看到外翻的肉色，还能隐隐看到隐约白色……深可见骨。谷主不是不让把人打死么?洪叔心下不忍，明日…明日自己还是别打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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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中，洪叔竟觉得头痛更甚昨日，想起了小魔头说的三处穴位。药谷虽然以药理为主，对医术并不精通，但谷主夫人的医术却是闻名江湖，尤其是银针之术。谷里之人也多会简单的针灸，这三处穴位并不是什么要穴，试一试也没什么害处，又想到那人诚恳的声音，洪叔不由得取针一试。发现确有奇效。 第二日洪叔再去禁地灌药时，却看到靠在墙上的小魔头打量了自己两下，似乎是松了口气的样子。仔细观察，竟发现在灌药后这小魔头居然撇了撇嘴。"不想喝?"洪叔"明知故问"道。却听到了意外的回答，"不是不想喝，嗯…，太苦了，不好喝……" ＊＊ "洪叔最好了嘛!药里加点糖好不好。太苦了不好喝的。"还记得以前 宁儿那孩子生病喝药的时候，每次都嫌药苦不好喝，但当自己端过去，那孩子又非常痛快地喝得干干净净。当时老爷还摸着这孩子的头骄傲地说，"宁儿真厉害，都不怕苦"，那孩子却拧的眉头，"唔，宁儿怕苦，但洪叔熬了好久的药，好辛苦的，宁儿要喝完才行。真的好苦!爹爹能不能给宁儿糖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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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九、危险 宋千青本应安静地坐在地上，等断肠草的药性逐渐过去。但心绪难平，渴望着有人来解决疑惑，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玄宁。 "洪叔，您在吗?药园的药草有些不大对劲!"禁地外传来了呼喊声。洪叔听闻后向宋千青一礼，准备告辞，"大公子，……"。刚刚开口，宋千青就不赞同地说道:"洪叔，您是看着千青长大的，这些虚礼不是让千青难受么，您快去看看吧，不必担心这里。" 洪叔笑着说道，"洪叔晓得了，千青，告辞"拱手告辞后，转身离开。 晓得了还告辞，看着洪叔离去的背影宋千青无奈地摇了摇头。 ＊＊ 收回目光，宋千青转而看向玄宁手中的针包，问道:"你的医术是谁教的?" 就见玄宁耷拉着脑袋 晃了晃。"噗嗤"宋千青失笑出声，"这是又不想说了?唔!…"，轻笑之下身体一颤，让腹部涌起一阵尖锐地疼痛，宋千青不禁闷哼出声。 "大公子，"玄宁紧张地抓着宋千青的衣角，"嗯…，您先静坐片刻，等一会儿药性过了再审我。" 宋千青打量着玄宁，看着眼前的人一身狼狈，衣衫上还留着刚刚被痛打的痕迹，胸前还有父亲留下的脚印，不论是前胸还是双腿，任何一处的疼痛都不应该是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而且他似乎很紧张……自己? "玄宁，"宋千青试着威胁道，"你若是不说，我现在可就走了。"说着就要忍痛站起。但身子一动，腹部泛起的绞痛就让他一阵脱力，一试之下居然没站起来。丢人!宋千青微感懊恼。但玄宁已然心急如焚，"大公子，你先别生气，我的医术是娘教的。" 娘教的?宋千青更感奇怪。"这会儿倒是说的挺痛快，我以前是给过你还魂丹还是大补丸，洪叔叫大公子，你怎么也跟着叫。父亲把你打成这样，你不该在我这儿讨回来?"玄宁睁着大眼睛猛摇头"不，不是，是我没法回答谷主的问题，谷主才生气的。" 宋千青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不禁嘟囔道:"你这孩子怎么就是个男娃!?" "啊?" "想起些旧事罢了。玄宁，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一会儿就让洪叔来审你，你要是哪句不说，就让洪叔抽我一鞭。"宋千青想出一个自己都匪夷所思的提议，但隐隐觉得应该非常有效。 玄宁抓着宋千青的衣角拧了两下，低头道"大公子别瞎说，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宋千青看着这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柔声说道"父亲脾气急躁，你别顶着他脾气来。父亲审你内应是谁，就是没有也别不说话，你可以说是洪叔呀，或者谷里还认识谁，随便说一个让父亲先慢慢查着。" 玄宁撇撇嘴"谷里没有内应，大公子不用套我的话，样子狡猾得太明显。这话让洪叔听了多伤心。" 宋千青嘴角微抽:居然一下子就被发现了，明明是挺聪明的孩子，为何说话举动都傻乎乎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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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条褐色的巨蟒，悄悄靠近二人，嘴里还不时地吐着信子。突然，张开血喷大口，向二人扑来。 "小心!"宋千青猛地侧身，又顺势将玄宁搂到怀里，躲开了撞到了墙侧的大蛇。一击未中，大蛇扭着肥胖的身子，转过头来。 宋千青躲过这一击，头上已然痛出冷汗。"咳咳，大公子!"玄宁从宋千青怀中探出脑袋，恼恨自己失了内功，竟连突如其来的危险也没发现。感觉到搂着自己的大哥轻颤的身子，玄宁急忙坐正，"咳咳"气息不稳的玄宁又轻咳两声。 就在这时，大蛇又向二人袭来，"躲开!" 看玄宁挡在自己身前，宋千青急呼出声，欲把逞强的孩子搂回来。 而一向顺从的孩子此刻却非常执拗，挡在自己面前竟不动如山。大蛇张开大嘴对着玄宁猛冲过来，此时再躲已然不及，宋千青情急之下用身体把玄宁扑倒在一侧，而这样一来无异于把自己送到了巨蛇嘴边，把玄宁扑在身下，宋千青闭上眼睛。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到来，自己背上一沉就再没别的感觉。宋千青诧异睁眼却看到怀里的玄宁向他眨着眼睛，傻呵呵地笑着，"大公子好重呀…咳咳。" 不是我重好么……，我也觉得背上好重。宋千青本就怕压痛玄宁，一直用胳膊撑着身子，但扑在地上对玄宁胸前的伤也是一种冲击，宋千青赶快翻身坐起，把玄宁扶了起来。 宋千青这才看到压在自己身上的正是刚刚的巨蛇，一动不动，似是没了气息。细看之下才发现在蛇头和七寸处各插着一根长针。坚韧的蛇皮被刺穿，长针一大半都没入身子，只留尾端的一节露在外边，闪着银光。 银针对于他们来说只是辅助通穴之用，被玄宁用来竟有此等威力。宋千青大感佩服，看着玄宁怀中还剩的半包银针，不由挑眉问道，"挺厉害的么，怎么早不出手?" 玄宁疑惑道，"什么早出手?" 我刚才欺负你的时候……，看着玄宁一脸呆乎乎的神情，宋千青默默把后边的话吞了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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