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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同人】副本进行中(全职高手)[第2页]

作者:蛋黄酱与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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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自己絮絮叨叨的流水账文风已没救……
这篇结束后是不是该找本史书学学怎么精简生动语言呢……(苦恼)
——————————————
故事要从前天晚上讲起。
联盟是个精益求精的组织,所以每年进来的新人也就那么几个。但今年,叶修领着一队不知道从什么犄角旮旯挖来的新人复出,居然还就真的生生改写了联盟的格局。
但话虽是这么说,对于联盟的年青一代来说,叶修这只神秘的队伍,他们也就只能对着任务报告猜想一下,从来没见过真人。
不过微草是个例外,早在叶修的兴欣还隐而未发之时,微草全体上下就已经在队长的指示下去跟这只队伍做过好几次演习了。
此刻七期群里的众人就纷纷要求刘小别给他们讲讲那些新人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孙翔本来没太在乎,作为联盟史上继王杰希之后唯一一个能视新秀墙如无物的人,孙翔对于普通的新人是懒得花心思关注的,对于刘小别的独门爆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随便扫扫。
不过qq群里飞快闪过的一句话倒是引起了孙翔的注意。
“有个姓唐的,是叶修的亲传,凶猛得很。”
孙翔心里立马脑补出一个手握长枪,叼着烟一脸嘲讽的唐昊。
“卧槽!”孙翔被自己的脑补吓了一大跳,赶紧甩了甩头把这个违和感爆棚的形象从自己脑子里甩出去。
可是这好奇心一被勾起来了就完全停不下来,第二天白天唐昊一直觉得孙翔时不时地偷偷盯着他,盯得他后背发凉毛骨悚然。
孙翔看了一整天也没想出个什么名堂来,他脑子里本来也就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能憋了一天没冲出去直接找真人约架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于是他当机立断,晚上江波涛查完房之后,他就趁着夜摸出去,到兴欣那里看看这个姓唐的到底有几斤几两。
当然,江波涛之前跟他反反复复重申的自己单独出门要说一声,不要随随便便就找人打架这类轮回的日常守则早就被他忘到不知道什么地方了。
一想到这还是他第一次夜间突击,孙翔心里还有一点小兴奋呢。他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规规矩矩的吃完了晚饭,然后也没像平时那样拎一瓶可乐去训练场找人打个球过个招什么的,早早地就回了自己的宿舍。
孙翔和杜明住一间房,杜明在走廊里看见室友走路恨不得飘起来的样子莫名其妙,忍不住凑上去问了一句。
“什么事都没有!”孙翔差点就要在自己脸上写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杜明也没多想,他一向知道自己室友的脑回路不能以成年人的标准来衡量,也就没多管,跟着吕泊远去大厅玩对战游戏去了。
孙翔觉得时间过得真是慢。
他早早就查清楚了兴欣的布局,也收拾好了晚上的行头,等了又等才终于等到熄灯时间,又等了又等才等到杜明的床上发出平缓均匀的呼吸声。于是他迫不及待的从床上一翻而起,蹑手蹑脚的打开门,从走廊的窗户那里顺着消防管道溜到了外面。
一路上他心潮澎湃,头脑中已经构想出了好几个他把叶修的亲传徒弟打翻在地之后要说的狂霸酷拽叼的句子了,一想到这些句子马上就可以有用武之地了,孙翔简直走路都带风。
但是。
他万!万!没!想!到!
这个姓唐的竟然是个妹子!
他慌不择路的从男厕所的小窗户狼狈的逃出兴欣的时候,心里早把刘小别诅咒了一百遍,这货为什么没有把最重要的事情说清楚!
孙翔看到唐柔穿着睡裙一把抄起床头的长枪攻过来的时候内心是崩溃的……他缩手缩脚根本不知道眼睛往哪里看,除了像个没头苍蝇一样逃窜之外完全不敢还手,偏偏唐柔就如同刘小别所说凶猛的很,一根长枪越发抡得呼呼生风。
他用手护着头脸往走廊里跑,屁股和大腿都被长枪抽到了好几下,热辣辣的疼,无计可施之下只能往男厕所里逃。
然而这根本不是长远之计,唐柔也就迟疑了一下马上又要踹门。孙翔只能踩着马桶从窗子里往外钻,待他终于逃出生天的时候,身上好几处都被擦破了皮,身后更是一走快了就抽抽的疼起来。
他费了老大劲才翻回了他出门时留的那扇窗子,又蹑手蹑脚的用钥匙打开宿舍门,正准备躺到床上结束这一天的悲惨生活。却不想对面的杜明翻了个身,口齿不清地问他,“大晚上的你去哪了啊,才回来。”
孙翔根本不想跟别人提这丢人的破事儿。
但他又着实没有说谎的天分,只能含含糊糊的对杜明说自己出去跟人约架,才回来。他还存了一点私心,想着如果是说成打架的话身上的伤也好解释,便顺着话头编下去,问杜明有没有治跌打损伤的药。
杜明借着手机屏幕的亮对着孙翔喊疼的地方看了一眼,顿时吓了一跳,他本以为孙翔跟人约架,基本三下两下也就把人打发了,没想到却弄得这么狼狈的回来……
“你去找叶修麻烦了?”杜明大惊。
孙翔本来听见叶修就心烦,于是竹筒倒豆子的噼里啪啦讲了一通。当然,他隐去了自己夜闯女生宿舍和被追打的像没头苍蝇一样躲进男厕所的部分,只说叶修这人大大地坏,教出的徒弟也大大地不好。杜明只当他智商不够连叶修的徒弟都玩不过,也没放在心上,只拍着胸脯跟他信誓旦旦的保证要帮兄弟报仇。
孙翔倒不太在意这个,他还想着赶快找些药擦了睡觉。杜明踌躇了半响,才吞吞吐吐的说如果要擦药的话,明天训练时药味一飘出来副队肯定要发现了。
孙翔这才想起江波涛对他耳提面命三令五申的队规,顿时后知后觉地犯起了愁。他虽然到轮回也没有太长时间,但凭着野生的直觉也能发现副队虽然平时一脸笑眯眯人畜无害的样子,实际上也是个深藏不露的心脏。他沉默地吞了一下口水,顿觉人生无望。
杜明此刻又凑上来瞎出主意,“我听说微草的医务室里有口服伤药,效果又好又没有味道不会被人发现。”
“机智!”孙翔心里给靠谱的室友点了个大大的赞,但眼下已经是后半夜,他早就困得人仰马翻,于是他决定明晚夜探微草医务室一趟。
于是乎,孙翔就这么阴差阳错的撞见了叶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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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明天就可以正八经的拍了!
前脚还上天台约架后脚就轻车熟路的去蹭床的叶神……我叶修大大就是这么不要脸!(不知道为什么自豪了起来)
其实我不太舍得拍羊习习拍太重,总有一种欺负小孩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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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大失所望地叼起烟吸了一口。
他本以为能听到一个更曲折离奇,甚至更重口猎奇的故事,闹半天就是今早上唐柔轻描淡写的那句昨晚打跑了一个来偷东西的贼。
失望!太失望了!叶修一兴味索然起来,也就打不起精神耍弄孙翔,他走到药柜前看了一会,拣出一个褐色的塑料瓶子,随手抛给了孙翔,留下一句“一天一片”就转身准备到里间的床上睡觉。
却不成想就在他抬脚的这一刻,伴随着“啪”的一声,医务室里的灯居然亮了起来。
站在门边上的自然是江波涛。
他穿着一身轮回家常的训练衫,一只手伴着刚才开灯的姿势倚在门框上,另一只手随意地揣在兜里,脸上带着一贯人畜无害的笑容。
孙翔莫名地就打了个哆嗦。
江波涛能找到这里实在不能归功于他有多么慧眼如炬,只不过是孙翔今天的表现着实太反常了。
比如大热天的他居然穿了一件长袖。
比如他坐下去的动作总要比平时慢半拍。
比如他走路突然磨磨蹭蹭了起来。
江波涛没多问,他只是查房后留了个神,在走廊尽头的茶水间里多停留了一会。
果不其然看见了孙翔拎着手电筒偷偷摸摸的从房间里钻出来。
然后他一路尾随,就在门口听完了这场好戏。
叶修眼睛又亮了起来,他刚刚还觉得这剧情实在无聊,刚一走神的功夫就神展开了。然而他心里也知道,接下来的戏他是不能亲眼看见了,当下也不停留,冲着江波涛咧嘴一笑就走了出去。
大晚上的去哪呢,果然还是去找老韩挤一宿吧。叶修细细地回味着刚才那支烟的味道,大步流星的冲着霸图的方向赶去。
孙翔战战兢兢地站在离江波涛老远的地方。
江波涛坐在医务室的床上,一只手把玩着手里的药瓶,笑眯眯地招手让他过来。
孙翔虽然书读的少,但这一刻,他突然忆起了小时候看《红楼梦》时印象很深的一个片段。凤姐就站在那风月宝鉴里面,笑眯眯地招手让贾瑞过去。
然后呢?然后那镜子里的凤姐就变成了一具白森森的骷髅,给幼小的孙翔留下了算不尽的心理阴影面积。
可是虽然心里怕得要死,孙翔也只能乖乖的走过去。
江波涛撸起孙翔的衣服袖子,仔细查看他手臂上的擦伤,在严重一点的地方抹上了药,又让孙翔趴过来,说是要帮他处理他后背上的伤。
孙翔傻不拉叽的就趴江波涛腿上了。
江波涛一把扯下了孙翔的裤子,按着腰对着屁股就是狠狠两巴掌。孙翔惊得嗷的一声,挣扎着就要逃。江波涛左手使力狠狠按住了,右手熟练地扒下孙翔的内裤,白生生的光屁股上刺眼的两道横着的紫印,边缘还有些泛黄,刚刚又新添了两个重叠的巴掌印,正一分一分的越来越红。
“……副……副队……副队!”孙翔的脸如同一块被烧得通红的铁砧,简直能看到上面冒出的丝丝白气,说话都结巴了。
“现在知道叫副队了,记得副队跟你讲过什么吗?”江波涛脸上还带着笑,说出来的话却让孙翔头皮发麻。他瞅着那明晃晃的紫印就碍眼,恨不得多添点颜色把它盖过去,手下没停又是啪啪两记巴掌甩上去,掌印叠着掌印,又碰到了昨夜里的伤,把孙翔疼的嗷嗷直叫。
“嗷!记……记得!”孙翔心里真真是怕惨了,为了让江波涛的巴掌停下来问他记不记得叶修至今为止抽过多少根烟他都会回答记得。江波涛又生气又好笑,只管抡圆了巴掌开揍,一连十几下生生的把孙翔的整个后臀都抽的肿了一层。
孙翔最开始还有力气叫,后来新伤叠着旧痛,江波涛的巴掌又落得极快,让他连哭叫的空隙都没有了,一时间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噼里啪啦的巴掌着肉声。到后来孙翔只能拼命地咬着身下的床单,试图转移一下后面几何级数一样增长的灼痛,眼泪鼻涕口水糊了一床单。
江波涛停了手,从床头的架子上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他,孙翔一得了空隙缓过来才觉得丢人,闷着头不说话。
江波涛威胁一样的把手搁在他通红发热的后臀上开了口:
“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
孙翔怕他再打,虽然不大情愿但也嗫喏地出了声:“……单独出门要跟人说,不要随便跟人打架。”
“那一条十下,不过分吧。”
“还……还要打啊……”孙翔慌慌张张的扭头,江波涛看他眼睛哭得红红的,头发乱糟糟如鸟窝,心下也有一点不忍心,但旋即又狠心扳起了脸。
果然孙翔看见他好像还在生气,就不敢讨价还价了,把头埋到手臂之间,整个人蔫巴巴一副任处置的样子。
江波涛看了一下孙翔后面的伤,只是表皮的红肿发热,并没有淤青和硬块。思忖了一下便虚着手,用了七八分力气抽上去,这一下是冲着肉上来的,冲击并不剧烈但是后劲却足,相比于一开始声音都显得沉闷了不少。孙翔闷哼了一声,江波涛估么着他把疼痛消化的差不多了,才用同样的力度打上第二下。
屁股总共就那么大一块地方,十二三下下去孙翔的臀峰已经隐隐泛了青,江波涛想了想把落点集中到臀腿交接的地方,果然没两下孙翔就疼得蹬腿乱扭,江波涛也任他扭来扭曲,等到他平静下来再抽下一巴掌。
累人累己的二十下终于结束,双方的额头上都见了汗。江波涛拿着药瓶开始兑现他之前诱骗孙翔的虚假承诺,孙翔拿着纸巾擦眼睛撸鼻涕,一时间两个人都没什么话,只默默做着自己手中的事。
擦药不是个费事的活,江波涛拿了消肿散瘀的药油均匀的往肿起的地方抹,到了那两处淤紫的棍伤的地方就用力推一推揉一揉,也让孙翔龇牙咧嘴的哼哼了好一阵。
等到江波涛处理的差不多了,转头看向孙翔的脸发现他居然已经有点瞌睡的架势,简直不能更哭笑不得。他不轻不重的推了孙翔的脑袋一把,眯着眼睛放狠话,“要是再有下次,就等着两天坐不了凳子吧!”
孙翔迷迷糊糊的吓了一哆嗦,他嘴角还挂着点口水,脸上被床单压出了红印子,双眼迷离的看向江波涛。
怎么办好像有点小诱人啊喂!
江波涛不由自主的想凑上去。
却见那孙翔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一蹦高跳起来,又被身后的伤牵扯的哎呦了一声,他目瞪口呆的看向江波涛。
“卧槽————!我忘了跟杜明说唐柔是个女的了!!”
……
然后轮回的大家就很快发现原本气势汹汹地叫嚣着要给兄弟出头的杜明染上了单相思……
口服智商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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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末没有更新!因为楼主五六日三天都要和同学出去玩~~~~~~
米娜下下周见~~
从花莲回来偷摸更一个短小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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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雨 番外 祖传的慈母多败儿
没有拍,没有拍,没有拍!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至于你看了一半觉得有拍的趋势,相信我,那是特技的假拍,是假拍的特技!
短小,一发完结,算是复健更……正常长度的有拍的更新还得等到周末~
每次写到我药的日常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分外蛇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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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里传来咣啷一声瓶罐破碎的声音的时候,方士谦正在药房里处理新收来的草药。
他膝头卧着一只皮毛油光水滑的狸花猫,肥嘟嘟懒洋洋,正半眯着眼睛在方士谦腿上晒太阳,发出愉快的呼噜声。冷不丁听见前厅的声音传来,猫咪耳朵动了动,却懒得转头看个究竟。
毕竟这已经是一只七八岁的老猫了,上了年纪的猫,好奇心纵然还是有的,但腿脚却已经懒怠了不少。
然而方士谦既不是猫也没有上年纪,所以他只能任命的放下手中的草药,伴着不情不愿的“喵”声将猫抱起来放在卧榻的软垫子上,又耐心地给猫顺了几下毛,这才站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衣服,迈步向前厅的方向走去。
微草众人隐居在山上,前厅虽然是个正经接待客人的地方,布置的也未见得有多么奢华,不过是些家常的竹椅木桌,要说特别之处,便是这厅堂之内并没有摆放多少古玩玉器,也不悬挂些名人字画,只是桌子上和墙角边都随意点缀着草木花朵,使得整个屋子弥漫着一种清新幽静的感觉。
然而现在前厅的氛围和清新幽静扯不上半个铜板的关系。
王杰希站在屋子中间的空地上,他的额角划破了一道口子,血正顺着眉框向下流。唐昊站在门边的位置上,脚下是一片狼藉的陶罐碎片和七零八落的野姜花,鲜嫩的翠色和清凉的白色散了一地,屋子其他地方零零碎碎的也飞溅了不少陶片,其中有一块落得离王杰希很近,深褐色的尖角上面沾了血,虽然并不鲜明,但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格外碍眼。
方士谦从前厅的侧门走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副迷之沉默的画面。
方士谦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几乎已经可以分毫不差的还原唐昊不知道为什么又闹了别扭气呼呼一下子踢翻屋角的花瓶的样子。他上前两步看了看王杰希额头上的伤口,花瓶划得不深,虽然流了一些血但都伤在表皮,敷了药之后疤都不会留。
方士谦这才放下心,他又扭头看了看门口木头一样直挺挺杵在那的人,唐昊明显有点不自在,就像是个说错了话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的小孩子,扭着头就是不往这边看,但眼睛的余光却时不时的扫过来。王杰希倒是没什么表情,一双大小眼就那么无声的看向门口的人,配着额头上没擦的血简直能止小儿夜啼。
方士谦头大如斗,他丝毫不想管这两人之间的事,然而为了以后大清早辛辛苦苦采的花不至于再遭一次毒手,他不得不开口。
“杰希,自己去上药。上好了药带着藤条回房间面壁,我过去之前不得起身。”
方士谦的声音不大,语气上也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徐不疾,但字字句句都带着不容商量的口气。王杰希也压根没有想要争辩商量的意思,直接就抬脚准备往药房走。
屋子里一共三个人,其中两个都神色如常,好像他们刚才谈论的只不过是饭后带块点心去散步一样的小事,唯一一个被吓了一大跳的却是与对话的内容最扯不上关系的那个。唐昊本来还别别扭扭的看向外面,现下听到这话之后猛然扭过头来,脸上充满了惊讶与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
王杰希本已经迈出了一步,听见唐昊的声音又转过身来。
“别怕,没事的。”
他声音里藏着一如往昔的安心与温柔。
怎么可能没事!唐昊在自己的屋子里烦躁的走来走去,支棱着耳朵听隔壁房间的动静。
王杰希走开后,方士谦拿着扫帚和簸箕打扫屋子里的狼藉,他杵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事实上,这两句话基本就是他来微草之后最好的总结。
王杰希待他很好,微草上下诸人对他也很温和友善,既不需要他做什么采药砍柴的工作,也不像之前山寨里的土匪那样指望他卖命顶罪。他平日里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只要表露出了一点意思,王杰希就会不动声色的帮他弄来。
但是日子过的太好,唐昊反而不知所措起来了。
他自幼饱经人世冷暖,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几乎被刻进了他的骨血之中,王杰希对他越好,他就越疑惑。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我这样的人,你还能得到什么呢?
他小心翼翼的观察,可是却看不出丝毫端倪,王杰希平日里的所作所为,倒像是对他好本身就是目的,而不是为了得到什么所必须的手段。唐昊愈发疑惑,进而恐惧。
你现在对我这样好,有朝一日你厌倦了,我又如何自处呢?
佛经云,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可是唐昊没读过佛法,他只能像所有苦海迷途的众生一样,忧怖滋生,喜怒无常,发莫名其妙的脾气,试探对方的底限,期待又恐惧的等待对方是否会厌倦,周而复始,恶性循环。
唐昊听见隔壁门推开又关上的声音,他知道方士谦过来了。他小心翼翼的推门出去,蹑手蹑脚地站在王杰希门外偷听。
里面隐隐传来方士谦训话的声音,“杰希,跟你说过几次了,不要把孩子宠得没边没沿的,该管的时候还是要管。”
接下来是嗖啪一声藤条抽在衣料上的声音。
“他有分寸的。”半晌,王杰希的声音才幽幽响起,声音很低,唐昊几乎要把耳朵贴在门上才能听清。
然后房间里就传来一下更尖锐的破空声和更低沉的抽打声,伴随着方士谦深沉了几度的声音,“有分寸?!你看看你头上的伤!这叫有分寸?再偏个几分你就真的得天天带眼罩出门了!”
王杰希没了声音,房间里就只有空空荡荡的藤条声,听得唐昊心惊肉跳。
他始终记得,在那个冰冷潮湿的牢房里,伴随着藤条破空声而来的如刀劈如火灼的疼痛,他的嗓子干渴沙哑,发出的惨叫声已经成为无意识的本能,冷汗从额头上沁下来,辣的眼睛睁不开,五感中只有痛觉在膨胀扩张,整个世界除了痛什么也没有。
王杰希在里面,受着和他当时一样的苦楚吗?
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却要因为他受那样的苦楚吗?
“别怕,没事的。”
他脑中还回想着王杰希离开时温柔的低语,那声音如同魔咒,催的他鼻子发酸眼眶微热,不知哪来的勇气就用力撞开了门。
“不是他的错!有什么冲我……”
唐昊万万没想到,他撞开门之后会看到这么一副景象。
床上铺了厚厚的软垫子,王杰希在床里面面对着外面跪坐着,他面前摆放着一个绿色的头上还绣了粉花的布娃娃,方士谦站在床边上,手里拿着藤条,一边抽打床上的娃娃一边絮絮叨叨的训话。
现在他们俩正齐刷刷的扭头看过来,带着一模一样的莫名其妙的神情,唐昊简直觉得自己日了狗。
方士谦你这样还有脸指责王杰希宠孩子?
最终还是王杰希最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王不留行”,他抓起床上的娃娃冲唐昊晃了晃,“我小的时候养育我的人送我的。要打个招呼吗?”
“滚!”唐昊简直一分一秒都不想和这两个蛇精病待在一间屋子里,他又羞又愤地想转头离开,却不想一不留神脚下蹿过一团毛茸茸的活物,把他吓了一大跳。
原来是药房里那只花猫,它等的久了也不见方士谦回来抱它,就自己找了过来。
果然方士谦忙不迭的扔下手中的藤条从地上抱起花猫,一边顺毛一边哄诱晚上吃鱼干,猫软软的叫了几声,就舒服的打起了呼噜。方士谦抱着它往厨房的方向走过去。
王杰希从床上穿了鞋下来,唐昊这才看清他额角贴了白色的纱布,隐隐还透着一点红色。刚刚觉得自己遭受了莫大欺骗的唐昊一腔怒火立马就泄了,他踌躇着想道歉,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想了半天拿起方士谦仍在床上的藤条自暴自弃地递过去,然后转身露出宽阔结实的腰背,一副认打认罚随君处置的模样。
王杰希笑了,他手上拿着唐昊刚刚递过来的藤条,便慢慢悠悠地凑上前去,用右手在空中把藤条抡出嗖嗖的声音。唐昊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王杰希也不愿意多吓唬他,只用左手冲着唐昊的两瓣屁股中间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又趁唐昊傻愣愣的定在原地的时候在他红彤彤的耳朵上亲了亲,然后就心情愉悦地走出了房门。
被调戏了!唐昊傻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气势汹汹的追出门去,王杰希早不知道去哪里了。
“哼!”唐昊满脸通红,用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越想越气不过,最终气鼓鼓的踢翻了檐下的空木桶。
方士谦抱着猫坐在药房里,继续他早些时候未完成的工作。他看着怀里的猫,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些事情。
那时候山上隐居的老人刚过世,临终前寄了信给他叫他帮忙照顾刚满十六岁的王杰希。他从幽州风尘仆仆的赶过去,冒着大雨处理了老人的后事,又将王杰希接回了微草的山上。
王杰希刚来的时候一到下雨天就非要出门,拦都拦不住,方士谦怕他因为抚养他长大的老人去世想不开,便跟着去了。谁料就好巧不巧的捡了这只猫回来。
猫刚被捡回来的时候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浑身湿淋淋脏兮兮的,却仍旧对人充满了防备之心,王杰希拿着干净的棉布想要帮他擦干,被它狠狠一口咬在手上。
方士谦当时吓了一跳,几乎立即就想把猫扔出去查看王杰希的手。却没想到王杰希反倒没什么反应,只是用剩下的那只手一下一下缓慢又坚定地抚摸着猫的后背,嘴里温柔的哄着“别怕,没事的。”
后来那猫终于放软了僵硬颤抖的身子,也松了口,又像讨好又像赔罪似的用温热的小舌头一下一下的舔舐王杰希手上的伤口。
再后来,这只猫就变得又乖巧又黏人了。
远处又传来水桶被踢翻的声音,不过这次方士谦只是静静的抚摸着膝头的猫咪,没有丝毫动作。
反正王杰希对付别扭的小动物总是特别有一手的,方士谦心情愉快的继续起了手边的活计。
祖传的慈母多败儿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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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周末见~不出意外的话可能是喻黄~
四、饮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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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是喻黄,但动手的是魏老大。
和《山间雨》同一背景,两人都处在少年时期,事件发生的时候应该是王杰希被方士谦接走后一年多。
因为是少年期所以性格可能还没那么成熟……
我絮絮叨叨说这么多就是想演示一下这篇文可能有点虐……
前面的铺垫比较冗长,大家其实可以周日晚上直接来看拍……
吾日三省吾身,逻辑通顺乎?性格OOC乎?有爱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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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弈棋的人,看事情总是免不了要比别人多看几步的。
这是喻文州幼年跟着爷爷学下棋时经常听到的话。
满头银丝的老人脸上有着海风犁了几十年的沟壑,深深的眼窝里面闪动的眸光看不清楚,他看喻文州下棋时偶尔会无端的说这么一句,然后就深深地吸一口烟叶,又缓缓地吐出一个烟圈。
后来直到爷爷去世后好几年,喻文州才明白老人当时伴着烟叶吸进肚子里的下半句话。
事情看得太清楚了也未见得是好事,看见了结局却又无能为力反而更令人悲哀。
喻文州十岁上下,他爷爷就去世了,临终前把他托给了自己的忘年交方世镜。
方世镜在这南海郡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几年他和老朋友魏琛做起了海上航运的生意,几年下来他们所创立的蓝溪阁风生水起有模有样,和当地的豪族大户也都相熟。
前朝风气,贵族子弟相交,往往要先手谈一局,品一盏茶,然后才不紧不慢的谈起正事。方世镜慧眼识珠,一下子就相中了喻文州弈棋的才能,将他带到蓝溪阁来,同阁中子弟一同坐卧教导,又为他搜罗了古今棋谱,供他闲暇时研磨学习,只务必要把他教导成一等一的围棋好手,这样与世家大族相交时也多几分资本。
喻文州头脑灵活,眼光长远,更难得的是没有年轻人多有的急躁贪功,反倒是比很多成年人下棋时都沉稳几分,不出几年,也就成了这里小有名气的棋手。加上他脾气又好,对人温和有礼,四邻街坊几乎没有不夸奖他的。
不过也有不是那么高兴的人。
黄少天来蓝溪阁的时候和喻文州差不多大,那时蓝溪阁陆运押镖的时候三番五次的被人骚扰,看身量是个不大的小孩,行动却灵活的很,几次追捕都被他逃脱,虽然货物损失的不多,但难免让人心浮气躁。老魏后来忍无可忍,在押镖的时候亲自带了一队人马在侧埋伏,费了好一番周折终于逮到了这屡次骚扰的毛贼。
让众人没想到的是扯下了面罩却发现只是个十岁大小的孩子,一时间在场五大三粗的汉子们看着小细胳膊细腿上的青青紫紫都有些后悔下手太重。那孩子被摁倒在地倒也不惧怕求饶,沾满了泥土草叶的脸上一双圆眼睛亮闪闪的,老魏当下就相中了这个小孩,威逼利诱终于把他带回了蓝溪阁当徒弟。
黄少天根骨好,蓝溪阁上下弟子学的都是同样的功夫,别人练十遍才勉勉强强学会的东西,黄少天一遍就使得像模像样了。然而天资好,学东西快也未见得全是好事,年轻人免不了心高气傲,手上功夫越好,就越不屑用脑子解决问题,认为那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书生做的事,而仗剑走天涯才是习武的侠客该做的事情。
因此黄少天看喻文州格外不顺眼。
明明同是蓝溪阁的子弟,喻文州武艺稀松平常成那样,每次比试考校时也就险险擦边的水平,不过仗着一张脸长得好,说话和气罢了,凭什么能讨得众人的喜欢,就连后厨的婶娘们每次总要笑眯眯的多给他打些饭菜。
黄少天愤愤的咬着筷子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碗里的也是凭着脸好得到的大个鸡腿,心想着白日里方世镜唠叨他的言语。
“少天啊,我知道你武功好,但是遇事也要多想想,你看看喻文州,他和你一样年纪,人家就沉稳许多。”
黄少天罕见的没有回嘴,低着头拿脚尖踢地上的石子。他们几个蓝溪阁弟子上午去码头上巡视时遇见抢包的贼人,黄少天当即就见义勇为地去追,结果没成想那小贼狡诈地很,在码头上三窜两窜就隐没在了人群中,黄少天找了半天,看见路中间有个年轻人傻愣愣的站着,手里拿的可不就是那被抢的包。他当即一脚飞踢上去,又是几拳打得人倒在地上,夺回了包正志得意满,冷不丁被人拍了拍肩膀。
他回头,喻文州笑眯眯的看着他,身后几个蓝溪阁的弟子正按着一个人,可不就是那遁逃了的小贼。
后来还是方世镜亲自赶来安抚了那被冤打的无辜路人,又是看伤又是赔钱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你可上点心吧,要不以后一时冲动铸下大错有你哭的。”方世镜看黄少天闷闷不语的,也知道他面上不显,心里却已经在反省,训斥了两句也就放他吃饭去了。
黄少天转了身准备离开,却一下子瞥见转角廊柱处一片苍蓝色的衣角。
“妈蛋妈蛋妈蛋!那家伙果然在看我笑话!”黄少天气的跺脚,却又无计可施,愤愤然大步去了饭厅。
喻文州喜欢黄少天,这是喻文州自己两年前就发觉了的事。
怎么能不喜欢呢?十三四岁的少年头发用鹅黄色的发带扎成一个高马尾,显得人格外的精神有活力,吃饭的时候一群弟子围坐在黄少天桌子旁边,听他眉飞色舞的说着平日里的新鲜事,讲到起劲处就拿着筷子比比划划,仿佛天底下什么鸡毛蒜皮的寻常事,到了他的嘴里就变得新奇又有趣了。
喻文州从不坐在那群人中间,他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偏后的角落,低着头微笑着听黄少天活力四射的废话,慢条斯理的吃饭,吃过了也不急着离开,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看会棋谱。
哪里看得进去呢,不过是想多听听他的声音罢了。
十三四岁的少年正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也不知是哪一日,码头新来的戏班子袅袅娜娜的唱了一出《离魂记》,把一群半大小子听得痴痴傻傻,于是当晚饭桌上就有人提起了爱情的话题。
一群十几岁的小毛孩能对爱情有什么高见,也不过就是拿些道听途说的戏文子,鹦鹉学舌拾人牙慧罢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聊着,冷不丁喻文州在旁边听见有个人说,“我听人说,爱情就是含笑饮鸩酒,可是那鸩酒明明是毒药啊,傻子才会去喝它呢。”
喻文州在旁边听着,嘴角露出一个稍纵即逝的苦笑。爱情怎么可能是含笑饮鸩酒,相爱的人,分明半分苦头都舍不得对方吃,哪里又会有鸩酒。
明明单恋才是饮鸩。
观棋的心思一用到生活上,自己的心思便看得通透,对方对自己这种吊车尾的不屑也是明明白白,明知苦恋无望却又丢不下放不开。
《后汉书》里说,譬犹疗饥于附子,止渴于鸩毒,未入肠胃,已绝咽喉,岂可为哉!
谁不知道饮鸩止渴不可为,可是身处苦恋痴妄中的人,又哪个不是明知不可为而为呢。
年节刚过,万物苏生,喻文州过了年,虚岁便满了十七岁,整个人出落得像丛修长的翠竹,既挺拔又雅致。
他生的一双桃花眼,即使是面无表情时,也像是在微微笑着的,看上去像是个对什么事什么人都再温柔和善不过的样子。但他自己心里知道,其实很多时候他不过是礼貌与客气,倒并没有把许多东西真正放在心上。
若说有放在心上的,这么多年也不过黄少天一个。
但他也从来不显露,也不过是听见别人谈起黄少天的事情上多驻足听一会,黄少天闯祸挨训的时候他隔了老远的陪着,黄少天谈起了什么新鲜的吃食后不经意的买一些分给众人,于是两三年来竟无一人察觉到他的这番心意。
少年人的感情本来就又真挚又纯粹,纵然对方无所知晓无所回应,也只想掏心掏肺的把最好的留给对方。
谁料他这么不动声色的留心着,倒还真叫他听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年节之前,家家户户都忙着采办年货,正是蓝溪阁货运繁忙的时候,可以说每年三成的进账都集中在这段时日,然而今年南海上的船队却屡次被不明船只骚扰攻击,虽然最终货物没有损失,但却比预定抵达的时日晚了十几天,平白无故的错失了第一批供应年货的时机,因此进账比往年少了不少。
阁中几个明眼的长老看了,都知道是竞争对手的恶意骚扰,然而能对蓝溪阁行船的时间和路线都掌握的如此精准,必定是在阁中的关键位置混入了奸细。
兹事体大,一不留神就会打草惊蛇,因此魏琛和方世镜也没声张,只是暗地里留心着,然而年节过去,这奸细倒是谨慎,让人完全瞧不出端倪。
但这种事拖不得,拖一天就有一天的担惊受怕,因此方世镜和魏琛定计,想要自导自演一出新生弟子夺权,魏琛横死,方世镜重伤,阁中群龙无首乱成一团的好戏,让那内奸往外传递消息,从而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至于这夺权的主角,自然只能安排给小辈中武功最好的黄少天,不然说别人能杀老魏伤方世镜也没人信。
喻文州夜间散步回房时,就正巧在魏琛的墙根底下听到了这一段。魏琛屋侧园子里有条通往弟子房的近路,喻文州每次在书阁看完棋谱之后都会抄近路回去,要照往日,他本应是径自穿过不做停留的,但是这次他走过时恰好听见了少天两个字,因此就驻足多停留了一会,想不到居然听到了这种要闻。
他站在原地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做不到像没听过一样离开。他对少天的观察比别人都深,知道他性子直,快人快语,心里藏不住事,平时说个谎都别别扭扭神色异常,更何况这么高难度的演技。再者,黄少天素来敬爱魏琛,要他去演这反叛的主角在魏老大身上捅一刀,就算是假的心里也要愧疚好几天。
他又怎么舍得看他愧疚难过。
喻文州整了整衣冠,从容的绕到廊下门前,抬手在那门扉上叩了几下,里面立即收了声,转而方世镜若无其事的拉开了门,看见门外站的喻文州愣了须臾,然后从容地问,“是文州啊,怎么了?”
喻文州也从容的笑了笑,说话的声音比平时放低了几分,目光从方世镜身上转到屋子里,不偏不倚的看向一脸不满和猜疑的魏琛。
“少天素来藏不住事,魏老大看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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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估计你们能猜到下面是个啥样的狗血展开……
锅放着我背!黄少是无辜的有什么冲着作者来!(英勇就义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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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天喜气洋洋的,走路都恨不得一蹦三尺高。
他刚从魏琛的屋子出来,年前他就跟魏琛磨了好久希望能有机会独立压一次蓝溪阁的镖车,魏琛总觉得他年轻浮躁,还要再打磨些时日。然而眼下魏老大刚交给他一个率队北上押镖的任务,他第一次接这种独当一面的活,一下子有种被人认可了实力,摇身一变成为可靠的大人的感觉,只恨不得日子快些过,早点到他出发的时候。
待到吹着口哨的黄少天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了院墙之外,喻文州和方世镜才从魏琛房间的内室走出,喻文州近前两步,对着魏琛深深长揖,“谢魏老大成全。”
魏琛脸色有些不自然,他路上走镖的出身,虽然也擅长一些布局谋划但到底没有这种每一步都精打细算前后看好几步的棋手算计的深,不得不承认喻文州完善后的计划更为逼真详实。
方世镜倒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他犹记得昨夜敲定细节之后,他问喻文州事成之后想要什么奖励,喻文州抿着嘴微微笑了一下开口:
“不知魏老大能不能容我先讨个赏?”
魏琛心里虽然有点被后浪拍在沙滩上的不爽,但也好奇喻文州想要什么,就挥了挥手示意他讲下去。
“魏老大假死的时候,可否派少天出去压趟镖,不然有少天在的话,一来怕对方忌惮按兵不动,二来他不知情,难免伤心难过。”
魏琛皱眉,他没想到喻文州提的竟是这种事,不由得琢磨起他背后的心思。
喻文州像是猜到了魏琛在想什么,坦然笑笑,“当然,我也是有私心的,黄少在的话,一听到我毒杀了魏老大的消息跑来向我寻仇,我也打不过他呀。”
魏琛打消了疑虑,也跟着笑起来。方世镜心里却咯噔一下,他不动声色地打量喻文州,长衫而立的年轻人迎着烛火,睫毛低垂看不见眼眸里的神色,提到黄少天时眼角会有无意识的笑意,眉间又有一点隐而不显的褶皱。
方世镜想,他对黄少天,到当真上心得很。
打正月里过去,草树抽芽,虫声渐起,自黄少天出门押镖后已过十余日,蓝溪阁的计划已经进行到尾声,再有一两日便可扫干净最后一点尾巴,等到黄少天回来的时候,一切都能有惊无险的尘埃落定了。
喻文州脸上露出个浅浅的笑,虽然几乎他看起来无时无刻不是在笑着,不过每次想到黄少天时,他笑的就格外的浅,像是本能的压住了什么,一丝一毫都不想往外显露。
有秘密是件又甜美又寂寞的事情,星野低垂,虫声寂寥,四下无人,只有你的秘密陪伴着你,只供你一个人回味和赏玩。
他白日里便按计划做出被绑在柴房里等候发落的样子,也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出来透透气,确认一下各处的状况,在柴房旁的花树下看看月亮,想想那个还未归来的意气风发的少年。
月色很美,映的一树梨花白莹莹的,像是泛着光。
喻文州就站在那梨花树下面,四周很静,只听得到草虫低鸣的声音。这里是偏僻柴房,除了白日里送饭的弟子和夜间偶尔过来的方世镜亲信,再不会有别人靠近。
身后有足音响起。
喻文州没回头,他只当是传话的亲信,便直接开口问道,“进行的如何了?”
脚步声停下了,那人仍旧没有开口。
喻文州猛然一阵心悸,他虽然武功稀松平常,但由于常年弈棋的缘故,精神比常人敏锐和集中许多。身后没有剑出鞘的声音,他却感受到了剑意,当下侧身急转,毫厘间堪堪避过了这森冷的一剑。
月光下,那刺空的剑身上泛起幽蓝水光,可不正是黄少天的冰雨剑。
喻文州发觉自己没听到拔剑声时心里已经猛然一沉,蓝溪阁上下百余人中,只有黄少天的剑用的是檀木鞘,剑本身属金,冰雨又是少有的水系名剑,因此只用木鞘温养着,因着五行生克的原则保证剑意润泽,不枯不溢。
关心则乱,当局易迷。
他千算万算,终究是没想到黄少天会这么早回来。
月光下面,黄少天的面容显得陌生得很。
喻文州在这张脸上看见过炸毛的样子,看见过赌气的样子,看见过眉飞色舞的样子,看见过闷闷不乐的样子,却从未见过黄少天面无表情的时候。
对野兽来讲,捕猎是不需要多余的情绪的,集中目标然后出招,任何多余的动作和情感都是对精力的浪费。
他只见过衣食无忧,和人嬉闹玩乐的黄少天,却一直忽略了,在被魏老大收养之前,黄少天原本是一只独来独往的孤狼。
黄少天的眼睛迎向他的时候,波澜不惊的面孔终于起了一点变化,瞳孔有一点微微的收缩。
他一字一句的咬牙,字字都能听出鲜血的气味。
他说,喻文州,枉我……
那声音里的痛苦毫不伪装的四溢出来,喻文州当下如遭雷击。他想到了一直可能被他忽略的,最没可能出现的,也最不能出现在这里的可能。
黄少天痛苦纠结的神色转瞬即逝,就像是从未发生过的,他恢复了原本面无表情的样子。
“拿命来吧。”
他的声音再云淡风轻不过,手中的剑却如电光火石般直刺喻文州心脏。
巨大的恐慌如乌云般当头罩来,压得喻文州心脏紧缩,无法呼吸。
这个节骨眼上,他绝不能泄露一丝一毫的计划。
可是他也绝对不能死在黄少天手里。
不然明朝真相大白,少天心里将要如何自处。每一个独自看月亮的夜里,他都曾经妄想过最甜蜜的无法成真的美梦,然而如今,他只觉得那个幻想是再恐怖不过的深渊。
假设那是真的,少天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刺出了这一剑,又将会抱着什么样的心情面对真相大白的那一刻。
他如何舍得。
然而这一招他避无可避,身边连一点能格挡的武器都没有,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剑光映到他眼前。
有利器刺入血肉的声音,血花却没有在喻文州的襟前绽开。
喻文州用他捻棋子的右手挡下了这一击,他的掌心被捅了个对穿,冰冷的剑锋卡在了掌骨之间,鲜血顺着剑身滴到草地上,动一动就是彻骨的疼痛。
剑意有半分停顿,却又复起,穿过他的掌心继续向心口推进。
含笑饮鸩酒。
在那一刻,他脑海里鬼使神差的又浮现出当日听见的这五个字。
他面色惨白,摇摇欲坠,冷汗已经湿透了中衣,仅仅是站立便已经耗费了他的全部心力。
然而这样的喻文州,却不知哪来的力气,将那只被捅了个对穿的手掌猛地一折,伴着清晰的裂纹声,用手骨硬生生的卡死了前进的剑锋。
他脑中轰鸣作响,五感中痛觉像是被无限放大,从掌心一路炸开到身上的每一寸骨血,眼前的颜色,耳边的声音,口中的血腥味都已经模糊成一团,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踉跄着就摇摇晃晃地倒下去。
他嘴唇蠕动着,发出的只是破碎的气声,脸上却仍拼命地试图拼凑出一个安抚的笑。理智的那根弦早已被裂骨之痛崩断,他仅凭心里最隐秘的本能下了一手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提前了好几步的棋。
他说,少天,别哭,没事的,不是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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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写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禽兽……
上段绞尽脑汁为以轻灵取胜的冰雨剑编出一个用沉重的檀木剑鞘的理由就是为了开拍啊啊啊啊~~
想来想去觉得猥琐不正经如魏琛是无法独自一人完成教训黄少的大业的,于是我乐颠颠地让方世镜也插了一脚~
以及我撸否上有三次元亲友,所以那边放的是和谐版,大家在这边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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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清晨注定是让蓝溪阁许多弟子目瞪口呆的一个清晨。
他们被毒杀了的魏老大又毫发无伤地回到了阁中,奄奄一息的方世镜也精神满面的坐镇内堂,而前几天大家眼里十恶不赦的喻文州摇身一变成了定计除奸细的功臣。
魏琛方世镜雷厉风行地挖掉了好些个深埋于蓝溪阁中的钉子,有几个竟然都是身居要职的元老,阁中弟子目瞪口呆的同时,也纷纷感慨阁主一行人好手段好魄力。
然而被传得沸沸扬扬的这几个中心人物却完全没心思在这上面。
方世镜掀了帘子从内间出来,在门口的铜盆中洗了洗手,那盆中的清水里立即化开了几缕血丝,染成淡淡的红。
外间里,魏琛坐不住,在厅堂里来来回回的踱步。黄少天跪在桌子前面,低垂着头,身体僵硬,一言不发。那把冰雨剑已经从喻文州的手上拔了出来,正明晃晃的摆在桌子上头。茶桌高而窄,大半拉剑刃都悬在桌子外面,上面的血迹还没有干,凝在蓝盈盈的剑尖上将坠未坠。
此时方世镜一出来,魏琛浮躁沉重的脚步声才停下,他急急地迎上去,“怎样了?”
方世镜放低了声音,他从昨日后半夜起便没合眼,耗费了许多精力处理阁中事务,又聚精会神的处理了喻文州手上的伤口,眼下已有些心神不济。他两三步走到旁边的方椅上坐下,端起桌上的茶盏灌了一大口冷茶,一手揉了揉眉心让自己打起精神,才开口说道:
“心口的伤倒不妨事,只刺破了皮肉,并未伤及脏腑。但他那右手”,他转头看了一下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黄少天,微微停顿了一下,才下定决心一样又复开口。
“那右手手骨碎的厉害,虽然我已将肉中碎骨尽数挑出,养上一段时日也会复原。但那只手,从此之后已是执剑无望了。”
魏琛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风风火火的处理完奸细的事情,想回来找方世镜合计一下之后的事情的时候,就看见方世镜抱着喻文州大步流星的往房间里奔,喻文州头垂在一旁,脸色惨白,冷汗打的头发一缕一缕的,他胸口一大滩鲜红色,垂下来的一只手上插着冰雨剑,鲜血滴滴答答的淌了一路。黄少天跟在后面,步伐僵硬,眼神空洞无神,似乎只是机械的迈步子,既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也不关心要去哪。
如今性命无虞,只是手伤已然万幸。
却不料黄少天原本低垂的头猛然抬了起来,一双眼睛里又空洞又凄苦。他突然间伸出左手去抓桌上的长剑,冲着自己的右手就要刺下去。
魏琛还来不及反应,方世镜眼疾手快的打落了黄少天手里的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黄少天整个人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定在那里。
魏琛一瞬间悬到嗓子眼里的心终于落地,刚刚那一刹那他心跳都停了半拍,现在犹自扑通扑通的震个不停。劫后余生的放松感伴着怒火席卷而来,他上前几步粗暴的提起黄少天的后襟,直接把人狠狠按趴在桌旁边的椅子上,掀起衣摆扯了中裤,抄起桌上的冰雨剑鞘就狠狠抽了下去。
檀木质地坚硬厚实,当下就鼓起了两道深红的印子。老魏怒极,下手又快又狠,完全没有章法可言,不过几个喘息之间,黄少天的后臀上已经肿起了横七竖八的檩子,肿痕交错的地方泛着点点紫砂。
魏琛平复了一下呼吸,他刚才气的太厉害,打的也太急,一时间竟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待他定下心神来,看着椅子上趴着的一言不发,身后却红紫斑驳的黄少天,一阵凄苦又无端地涌了上来。
黄少天做错了什么呢?
他只不过是足够优秀,早早地完成了任务,归心似箭的回来,却被这样的噩耗迎头劈下,猝不及防,鲜血淋漓。
我有什么资格打他?他刺出那一剑时是怀着打心眼里的爱戴与毫不掩饰的悲愤,可我却从头到尾都把他蒙在鼓里。
可是喻文州又做错了什么?
他每一步都在极力避免给别人带来伤害,到最后伤的最重的却是他自己,还有他极力想要保护的黄少天。
魏琛向后踉跄了几步,跌进对面的椅子里,剑鞘从他手里面滑落,咣啷一声砸在地面上。
黄少天一直没动,他觉得自己头脑浑浑噩噩,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一样。方世镜说话的声音,魏琛走来走去的脚步声,抽在身上的不掺水的灼痛,甚至更早的利剑刺入血肉的声音,骨骼破碎的声音,喻文州倒下时眉眼皱成一团,却还拼命想冲他笑的样子,他们都在那儿,像是码头上一字排开的货船,然而他却始终不能把他们拼凑在一起。
或者说,他内心深处的本能在拒绝思考,喻文州昏迷前留下的那断断续续的声音像是魔咒,温柔地环抱住他的大脑,让他们停下动作,不去拼凑也不去想。
他潜意识里在害怕,怕自己一旦想下去,灭顶的痛苦就会将他吞噬,万劫不复。
一时间屋子里的三个人都没有动,到最后,方世镜最先打破了沉默。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弯腰拾起地上的剑鞘,拿在手上擦了擦,回身走到仍趴跪在椅子上的黄少天身后,弯下身来,左手虚虚的按着黄少天的腰,右手拿着剑鞘,平贴在黄少天臀峰上。
“少天”,方世镜顿了一下,“刚才我给喻文州处理伤口的时候,他中间疼醒了一次。”
椅子上如石头一般僵到现在的黄少天微微动了一下。
“他醒过来,第一句话是,别让少天知道。”
“他即使那个样子,也只是怕你悔恨自责。”
“你刚才要还他一只手的时候,替他想过吗,替我们想过吗?”
方世镜手里的剑鞘随着话音高高的扬起来,带着风声重重地落在黄少天臀峰上。
淤痕交叠的地方隐隐渗出了血点,方世镜将贴着的剑鞘往下移了移,继续缓慢又认真的开口。
“少天,之前就跟你说了要稳重点,遇事别太冲动。”
方世镜以同样的力度挥下了第二记,三指宽的檀木鞘重责下的地方,有些原本是深红色的地方已经透出了乌青。
“当喜则喜,当怒则怒是对的。可是不要冲动,宁可惋惜不要后悔。”
方世镜的每一句话都伴着剑鞘的一次起落,沉重的檀木挟风而下,像是想要把字字句句都透过皮肉打进他的骨髓,刻入他记忆的最深处。
“用头脑抓住的才叫机会,用冲动抓住的可能是陷阱。”
“少天,你得记着。”
随着最后一记打在黄少天臀腿交界的地方,黄少天一直僵硬着的身躯终于颤抖了一下。
方世镜环着黄少天的肩将他扶起来,替他整理好衣襟。黄少天脸上还是空洞中带着无措和痛苦的表情,看的方世镜心里一阵发酸。从小被魏琛吓唬着拍两下也要嗷嗷直叫,装哭撒娇的孩子,如今挨了这么重的一顿打,却哭都哭不出来。
可是这一关,终究要他自己过去。
他半搂半推的把黄少天弄进了里间,喻文州痛醒过一次后,方世镜怕他乱动,给他用了麻药,眼下还在床上沉沉地睡着。
方世镜在黄少天头上摸了摸,放低了声音说,“你在这守着他,好不好?”
他想了想又指着床前柔软蓬松的绸缎面脚踏,加了一句,“要是心里实在难受,就在那跪一小会,别伤到了膝盖。”
喻文州醒过来的时候,月亮已经升到了梨树的梢头。
他麻药劲已经过去,右手即使不动,也如火焰一下一下的灼烧着,让他在睡梦中也紧锁眉头不得安稳。
他费力地睁开眼睛,月光透过半掩的白绢窗流下来,屋子里有半明半灭的烛火,他床头边上有个人,直直的跪在那里,僵硬如雕塑如石像,只有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他头脑间一时还浑浑噩噩的不清楚,想不起来现在是什么时候,又发生过什么事情,也不知道黄少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张口,嗓子干哑如同久旱龟裂的土地,发出的声音低沉刺耳。
他说,少天,快上来,地上凉。
眼前被定身了一样的人终于有了动作,黄少天眼睛猛地闭上了,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
喻文州终于想起了当下是个什么状况,借着月光,他看见黄少天眼睛下面枯槁的青黑和嘴唇上因为缺水而泛起的白皮,一瞬间心里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把,止不住的酸软抽痛。
他微微动了动身子,抬起完好的左手,吃力的想要摸摸黄少天憔悴的面庞。
他说,少天,没事,我不疼的,有麻药在呢。
黄少天憋了一整天的眼泪终于如洪水决堤般止不住的倾泻而下,他一把抓住喻文州伸过来的手,另一只手就势抱住他的左臂,整个身子伏在床沿上,肩膀剧烈的抖动着,毫不掩饰的放声大哭。
他头脑中的禁锢随着眼泪而被打破,时间终于重新开始流动,然而在灭顶的痛苦即将把他吞噬之时,是喻文州的声音再次托住了他,温柔地隔绝开周围深黑色腥苦的漩涡,从寒冷刺骨的深渊底部包裹着他缓慢地向上浮,浮向有亮光的,温暖的水面之上。
喻文州轻轻地回握住黄少天的手,他没再出声,只是静静地陪着黄少天,等他后知后觉地把迟来的惊吓与悔恨都随着眼泪发泄出来。
终于,待到月亮已经离开了树梢升上中天,床边的少年才终于渐渐放低了哭声,他抬起头,月光下他的脸湿漉漉的,眼眶通红,一双眼睛里还有未干的泪迹。他开口,带着一点鼻音和沙哑的哭腔。
黄少天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每一个字都透着铁锤落砧般的郑重与坚定。
“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手,你的剑。一辈子都是。”
饮鸩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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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世镜在一旁给喻文州换药的时候,老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把手里的拐杖在地上敲个不停,絮絮叨叨,叮叮咣咣。
“你说说你,你个小兔崽子,看见人醒了叫人也不会,喂水也不会,就知道扯着嗓子号丧,不知道的还以为文州被你号死了呢!”
喻文州坐在床边上,他除了右手外身上也没什么大碍,吊了夹板之后行动坐卧倒比趴在床上扭着头不说话的人自如许多。
魏琛看着床上闷着头装没听见的黄少天更是来气,把拐杖头在地上敲得更响了。
“跟你说了跪一小会你听不懂人话咋地!一整天!你是膝盖不想要了还是屁股不想要了!”
黄少天呼啦一声把被子蒙在头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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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这周末也要出去玩~~然而这次会带着笔记本出门的~~毕竟产粮本身就是件极为愉♂悦的事,管不住自己的麒麟臂啊~
05 记一次常规赛之后
叶王叶,时间是常规赛兴欣在团队战中集火把王杰希送下赛场的那一次。
圈内人设定,两人都是双。
轻度拍,就只是减压和情趣。
这次写的OOC与否我不那么在意了,我得写点让我觉得sp还是个挺自在挺开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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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赛季,第二十七场常规赛,北京,夜。
王杰希从微草大楼走出来的时候,大老远就看见叶修倚在马路旁边的路灯下面抽烟。
三月的京城依旧寒风料峭,大晚上的不穿件厚点的外套分分钟被冷风冻到不做人,叶修身上套了件灰蓝相间的冲锋衣,领口上微微露出点里面的兴欣队服,一阵冷风刮过,叶修缩了缩肩膀,配着嘴上忽明忽灭的烟头,整个人要多猥琐有多猥琐,让人不由得怀疑是埋伏着要给微草队员套麻袋的蓝雨粉。
王杰希早就换下了微草的运动服外套,他里面穿了件米白色的高领毛衣,外面穿着厚实挡风的灰大衣,一双手没带手套,揣在大衣兜里取暖。叶修抬眼看见了他,把嘴里的烟头往电线杆子上一抿,抬脚走了几步扔进路边的垃圾箱,然后无比自然地迎着他走过来,把自己的手也揣进了王杰希的衣兜,从里面握住了王杰希的手。
“快让哥暖暖手,可冻死我了。哥这手好歹也是以后要捧冠军奖杯的,可不能在这出师未捷了。”
王杰希整个人动都没动,只眯了眯眼睛,向他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
“我说大眼你别不服”,叶修把整个身子都凑了过来,身上的烟味混着北方干燥凛冽的冷空气有一点微微的醒神,“除了哥,这么多年来你还见到有谁能把你从团队赛的赛场上送出去?”
王杰希垂了垂眼,嘴角又向下微微的耷拉了一点。
“不开心啦,魔术师大大。”叶修的脸凑得极近,耳朵边上都能感受到他带点烟味的呼吸,他衣兜里的右手在王杰希的手心里捏了捏,“回家哥给你提供免费的减压服务,成不?”
叶修每次来北京,回回都住在王杰希的家。
或者说,叫王杰希的家也不尽然,王杰希贪图方便,平日里都直接住在微草宿舍,自己的家反而住的时间不多。叶修手里有王杰希房子的钥匙,来了北京就熟门熟路的自己开门,他那份洗漱用具和家常衣服长年占据了王杰希的卫生间和衣橱,北京杭州两头跑的时候揣个钱包就能出门,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出租车停到了小区楼下,叶修留着等发票,王杰希先上去掏钥匙开了门。一进门地热的温暖就劈头盖脸的把他俩包裹起来,两人换了家常舒适的睡衣,王杰希光脚穿着兔子头的毛绒拖鞋去冰箱里拿牛奶,叶修两只胳膊一张,舒舒服服地往客厅里的大沙发上瘫了进去。
说起来他和王杰希两人当年买家具的时候最满意的就属这张大沙发,无论是站着撑在沙发背上揍藤条,俯趴在沙发侧面扶手上抽皮带,还是面向靠背跪在沙发上挨板子,亦或是在柔软宽阔的沙发面上OTK,能玩的花样几乎都被他们在这个沙发上玩了个遍,要多酒池肉林有多酒池肉林。
所以当王杰希从厨房里端着两杯牛奶走出来,看见叶修笑眯眯地坐在沙发上,右手在他自己大腿上拍了两下,眨眨眼露出一个大爷来嘛的表情,当下也就没跟他客气,转手把两杯牛奶放在了茶几上,毫不忸怩的往他大腿上一趴,拽了个抱枕在怀里,扭了几下找到个舒服的角度,闭着眼睛大爷一样准备享受叶修的全套服务。
叶修伸手帮他把睡裤拽到膝盖,又把内裤扯到大腿中间,两团弹跳着的白肉就露了出来。王杰希不像叶修一副虚胖的宅男相,他是土生土长的北京胡同老大爷做派,大清晨不迎着晨雾去公园溜溜弯散散步就一整天不舒坦。对此,叶修还用自己那狗爬字写了副对联送他,上联:试图吸风饮露,下联:妄想得道成仙,横批:拉倒吧您。
王杰希收着那对联也没吭声,只不过第二天在家里的时候特意穿了件半长不短的T恤,一弯腰一伸手那每天晨练练出来的平坦结实的腰腹就若隐若现,叶修摸摸自己肚子上常年坐在电脑前面堆出的那圈肉,暗自里把裤腰往上提了提,一抬头就看见王杰希站在他面前,右眼里写着呵,左眼里写着一个大写的呵。
这年头中二病都能谈恋爱,自然也没理由不让虚胖脸玩sp。叶修抬手在那每天早上吸风饮露养出来的紧实臀丘上落了一掌,三分力度,声音清亮,白生生的皮肤上微微带起点粉红的意思。
王杰希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不太爱搭理人。
当年第四赛季那阵子,声名鹊起的微草魔术师见谁都是一副“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的高冷画风,弄得联盟里的大家纷纷觉得此人骨骼清奇面相迥异只应天上有人间几回闻,恭恭敬敬的不敢多打扰,生怕阻了人飞升的道路。但也就叶修知道,那是小魔术师的打法融不进战队,自己一个人闷闷不乐着呢。
说起来王杰希和叶修自第三赛季就认识,后来阴差阳错的发现居然都是圈里人,聊了几次发现彼此三观都差不多,瞅着对方也顺眼,就水到渠成的在一起了。
毕竟这年头能在联盟选手里发现个同好在统计学上已经是天文级的概率,更难得两人理念上又差不多,玩sp就只是酣畅淋漓痛痛快快地玩,角色扮演的玩,情趣前戏的玩,线上打赌线下算账,竞技场上练手速竞技场下练技术的玩。
用叶修的话说,惩罚?你逗我呢?你见过用肉包子去惩罚狗的吗?奖励还差不多吧。
所以眼下王杰希趴在叶修腿上的这个状况,也和今天比赛失利的惩罚扯不上半毛钱关系,到了他们这个份上的职业选手,荣耀赛场上输和赢,已经不是失误或者错误的事,单纯就只是“我们打得很好,可是对手发挥的更出色”的这句像是客套也是真理的老话。
再用叶修的话说,大眼?他有啥错处?他最大的错就是生不逢时,遇见了哥这么个高峰般难以超越的男人,天意啊。
但情绪有时候是个与对错无关的东西。
王杰希当然不是初出茅庐情绪不稳的小孩子,也自然用不着疼痛来弥补失败的愧疚感。但输了比赛,谁都不会太开心,总有一些闷闷不乐的情绪在里面。
自第五赛季他开始转换打法扛起微草以后,这种情绪就越来越少在外人面前显露,能见到的只有叶修,因此能处理的也只有叶修。
叶修打几巴掌揉两下,他本来也没用多少力气,巴掌和皮肉接触的时候是一种麻酥酥的,微微有点刺痛的挺舒服的感觉,十几下过后整个后臀呈现出一种醉酒微砣的红,温度摸上去暖洋洋的,正是那种酒饮微醺,花看半开的状态。王杰希心里那点不高兴的小情绪散了一些,也就愿意屈尊和愚蠢的凡人说说话了。他抱着枕头开口,语速有点慢,一副单亲爸爸殚精竭虑操碎了心的口吻。
“英杰今天哭成那个样子,也不知道现在心里好受点没。”
叶修手上没停,在臀峰偏下的地方加了点力道落掌,巴掌移开的地方留下几个红红的指印子,“你瞎操什么心,小孩哭过了就好了,就你这样都闷着才闹心呢。”
叶修这几下力道拿捏得还算舒服,王杰希满意的拱了拱,把身下的抱枕换了个地方,继续皱着眉唠叨。
“小别性子太跳脱,英杰技术够但是容易慌,许斌倒是沉稳,但是他习惯辅助不习惯做主,剩下几个也都太年轻,容易浮躁。”
叶修一边维持着原来的力道给腿上的软肉添颜色,一边拉家常的回嘴,“你就慈母多败儿吧,你看我挑战赛不是好几场都没上吗,那几个毛头小子不照样发挥的挺好的。”
他暂且停了下来,伸手去够桌子上的牛奶,自己喝了一大口后又随意的送到王杰希嘴边,“你就放手让他们练练,反正他们还年轻着呢。”
一时间王杰希一只手喝着牛奶也没了话,另一只手抱着枕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叶修看他的模样知道他在思考调整战队策略的事情,手下也就放缓了力道,不轻不重的揉着,文火慢炖等王杰希自己想事情。
等到王杰希挺起的上半身又趴了回去,叶修就知道他差不多已经有了决断,心里估么这他那点心烦气躁的小情绪也散的七七八八了,当下也就调整了一下王杰希的位置,认真地干起给手下两团肉加热的活。
他五指微分,手骨放松只用腕力从下向上在王杰希臀上那块被他打的熟软的地方抽了几下,留下几道鼓囊囊的深红色手印子,王杰希明显有点猝不及防,上半身猛地扬了一下。叶修把右手威胁似的搁在薄薄肿起了一层的地方,语气中透着一点蔫坏蔫坏的洋洋自得:
“我说大眼啊,哥也劳心劳力老半天了,你也不叫几声出来听听,弄得哥很没成就感啊。”
然后王杰希扭头看了看他,眼睛里微微露了点笑模样,张嘴发出字正腔圆毫无灵魂的“啊啊”声,棒读的那叫一个标准,不知道的以为是开了谷歌语音。
叶修也被他逗笑了,他猛地在王杰希臀腿交界处落了下重的,“魔术师大大,咱能叫得走点心吗?”
记一次常规赛之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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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小打小闹的叶王,明后天是没羞没臊的玩角色扮演的王叶……
番外:记一次OOC的角色扮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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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叶实践向。
这篇文章是在火车上,大巴上和旅馆里零零碎碎的产出来的……也没有时间修文……所以大家将就点吃……
玩角色扮演也要按基本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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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颇有些嫌弃的看着身上手脚都长了一截的校服外套,嘴里啧了一声。
“我说大眼你可真勤俭,这多少年前的衣服还留着呢?快让我看看有没有打补丁,我还能去唱一出缝缝补补又三年。”
王杰希对着卧室衣柜前的大镜子整理衬衫的领口,听到叶修的话头也没回,轻飘飘地甩过去一句,“别自卑,你现在身份是高中生,个矮点也正常。”
“切,三厘米你得意个什么劲”,叶修眼见心里那点小算盘已经被王杰希看穿,也就转而另辟战场放垃圾话,“你差不多得啦,没见谁家高中老师还真天天穿衬衫上课的。”
王杰希转身走到叶修跟前,他穿了件白色的衬衫,袖口处整整齐齐地挽到手肘,下面是合身的灰西裤,脸上没啥表情,天然的带了点不苟言笑的味道。叶修被他这么一双大小眼一盯,恍惚地还真产生了一种自己回到了高中被班主任找谈话的错觉,气势上莫名就矮了一截。
王杰希满意地弯了弯嘴角,熟门熟路地从叶修裤兜里摸出一包香烟,叶修被吓了一跳,缓过神来一边在自己身上翻腾其他几个衣兜,一边嘴里也没闲着,“呦呵大眼你准备挺充分啊。”
王杰希只把手上的烟盒扬了扬,装出一副严厉的教导主任脸,“违纪啊叶修同学,不知道学生不准吸烟的规定吗,下课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对,这俩没羞没臊的货正在家里玩角色扮演。
王杰希平时看着高冷到生人勿近其实私底下是个大写的闷骚,玩起角色扮演来总能给他点意想不到的惊喜,比如身上这套王杰希自己高中时候的校服,也不知道是他从家里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的,蓝白色的运动服散发出一股清爽的肥皂味,叶修闭了闭眼,倒像是真回到了高中时背课文做卷子的时光。
胡扯,高中男生的校服明明是一股烧烤加汗味好么,王大眼你一看就不是个懂行的人,看哥给你诠释下什么叫演啥像啥。叶修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几步走到镜子跟前。王杰希已经到办公室,也就是客厅里去了,再过十分钟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就会准时播放“挡——当——当——档”的下课铃,卧室的床上放着个叶修刚抽好的纸团,为了保持角色扮演里的神秘感与挑战性,他们每次的“罪行”都是提前十分钟才抽签的。
眼下那张揉的皱巴巴的纸团已被摊开,上面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夜不归宿,得,这还是他当年为了嘲讽王杰希查房写的,现下真真体会到了什么是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叶修对着镜子揉了揉头发,造出一个乱蓬蓬的鸟窝头,又把领口扯了几下,成功塑造出一个在网吧通宵了一晚上的网瘾少年形象,等到客厅里那手机铃声一响就开了门往外走。
王杰希正儿八经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茶几上放着不知他从哪弄来的高中教材和几本参考书,旁边还像模像样的放了个笔筒,茶几最中央的地方放了把木尺子,就是那种特老派的,两指宽70厘米长画着刻度的黄色木尺。
“叶修同学”,王杰希从沙发上扬起脸看向他,“你们楼下的宿管跟我说昨天查房的时候你不在宿舍”,他一双大小眼严肃起来的时候格外有威严,“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叶修画风一向吊儿郎当没个正行,此时眼睛咕噜一转就要张口,“我……”
“想好了再开口,说谎的话……”王杰希眼睛眯了起来,尾音拉的意味深长。
卧槽大眼你醒醒,这么色气满满的暗示哥把持不住啊,叶修心里腹诽了两句,暗暗盘算起要不要真的说个一戳就破的谎言来作个死。
然而,叶修在卧室的准备时间里,心里给自己设定的其实是个上课睡觉下课玩,考试回回拿高分的学霸形象。
对,这人就是这么不要脸。
所以一个学习上毫不费力的学霸当然不屑于在这种问题上撒谎,去网吧通宵打游戏怎么了?又不影响成绩,反正哥聪明。
“去网吧打游戏了。”叶修一副无所谓爱咋咋地的模样,“老师你课上讲的东西我都会,用不着课后再浪费时间在它上面。”
“都会了?”王杰希抑制不住嘴角的那一点笑意,伸手拽过面前的一本好几年前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随便翻了一页摊在叶修面前,“既然你说你会了,就做做看吧。”
王杰希你算计我!叶修瞪大了眼睛,脸上扭曲了好几秒,目光从王杰希脸上移到练习册上又移回王杰希脸上,王杰希笑眯眯地歪头做了个请的手势,叶修咬牙切齿地比了个中指,目光里呲牙咧嘴地写着“你等着下次落到我手里的”。
然而戏还是要演下去,叶修自暴自弃的把笔往桌子上一拍,“老师我做不出来。”
王杰希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个场面似的,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捡起茶几上的木尺子,点点沙发背。叶修脸上有点莫名地发烧,虽说他俩之间各种花样也玩了不少,但拜练习册这一出所赐还真有了点高中时算不出题被挂在黑板上的窘迫感。
叶修弯下腰,手撑在沙发面上,沙发靠背正好顶着他的肚子。运动服的外套有点长,王杰希帮他把衣服往上卷了卷,又把他松松垮垮的运动裤扯到膝盖,木尺子隔着内裤搁在他屁股上。
第一下尺子端端正正隔着内裤抽在臀峰上面,王杰希用了七八分力,木尺子长,一下子就横跨了两瓣臀肉,发出短促而沉闷的声音,叶修笔直的腿微微颤了一下,长尺子打下来力矩的效果不是盖的,热辣辣的疼痛一个劲的透过皮肤往肉里钻。
王杰希没给他喘息的空间,力道丝毫不减地就在同一个地方落了第二下,隔着一层布料叶修都能感受到那块皮肉呼呼的肿了起来。
第三下,还是同样的地方,叶修一边感慨着王大眼盲打的技术越来越好了一遍攥紧了手下的沙发布,甭管挨过多少次,这种连击式的打法每次挨的时候都还一样的疼,他平复了一下呼吸等第四下落下来,谁知道王杰希竟然在这时候收了手,他走到茶几跟前,拿起刚才的绿皮五三,端端正正地放到叶修的脑袋跟前,又转回身去把叶修的内裤褪到大腿上,白色的皮肤上一条刺眼的鲜红色肿痕横在上面,王杰希平抬起胳膊,也没继续动手,只把木尺子贴在上面,冷冰冰的尺子面和火辣辣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可以啊大眼,羞耻play玩的溜啊。叶修眼睛正对着参考书的页面,一堆C-H-O的分子式明晃晃的嘲笑着他,身后王杰希拿着木尺在他那条肿痕上不紧不慢的敲着,牵扯起一点拧着劲的疼,开口是慢条斯理的声线:
“打游戏。去网吧。夜不归宿。”他在那条肿痕上加了点手劲敲了一下,“下次是不是该离家出走了?”
叶修猛地一激灵,他偷摸把头偏了个角度,用余光打量着王杰希的神色。他年少时期离家出走的事现在除了兴欣队里的几个姑娘再没别人知道,王杰希的脸上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测,叶修也弄不明白他就是随口一说还是真夜观天象看出来的。
不过惊讶归惊讶,他也真没因此而产生自己应该被揍一顿的愧疚感,毕竟他不为当年作出的决定后悔过,之后也会一如既往的对荣耀热爱下去。
荣耀如是,sp亦如是,他们只因为喜欢而玩下去,全心全意地玩下去。
王杰希终于换了个地方,木尺子往臀部偏下一点的地方抽,他尺子落得极为随性,不再是刚才那种一次贯穿左右两边的打法,尺子一会抽在左面,一会抽在右面,力道一会大一会小,让叶修完全摸不到章法来抵挡,他也就顺势完全放松了臀腿,闭着眼睛消化起后臀上的疼痛,十多下过去,叶修整个臀部已经泛起了一片热度可观的红肿,臀峰处的那道最重的楞子下面隐隐泛着青。王杰希复又放缓了节奏,把木尺子放在他腿根的地方敲打了起来。
叶修心里估么着一般的学生被老师打到这个程度早该哭爹喊娘了,他也差不多应该进行到了低头服软认错的阶段,然而又觉得没尽兴,因此嘴里也就只是平平淡淡如同读入党申请书一样咕哝了一句“老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果不其然王杰希被他的反应逗笑了,又咳嗽了一声以免自己出戏出的太严重,继续尽职尽责地扮演起人民教师来,他语调不高,慢条斯理的开口,“二十,知道错了就记着疼。”
下一秒,长木尺就带起了风声狠狠抽在叶修臀丘最高处,木尺落下的地方随着臀肉的凹陷,血液也被拍开出现了短暂的白色,很快又聚拢成更鲜艳的深红色僵痕。
够劲。叶修闭着眼睛,拳头紧握了一下又缓缓地松开,品味着疼痛的余波满满扩展到肉里面,他虽然不常喝酒,但烈酒入口的那种先是一阵辛辣猛冲头顶,然后在胃里暖融融的灼烧着的感觉也是体会过的。
王杰希规规整整地顺着臀面盖下第二记,第三记,后臀总共就那么大点地方,八下尺子下去已然铺了个遍,叶修屁股上均匀地肿起高高一层,通红透亮。王杰希把尺子又转回最上面,硬硬的木头抽打在肿高了的皮肉上真是别有一番酸爽,叶修头埋在双臂之前,双臂压在那本冰冰凉凉的练习册上面,他身上细细密密的起了一层汗,弄得练习册皱皱巴巴的。
真是……又痛又痛快。
待到第二圈也打过,王杰希直接把最后四下一连串的全抽在他臀腿交界的地方,本来就敏感的皮肉被十成力道的尺子毫无停顿的抽下,疼痛叠着疼痛,连击加成不知道放大了几个数量级,一股脑的涌到皮肉里,叶修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就叫出了声,腿也疼得发软打颤,全身就势瘫软到了沙发靠背上一动不动。
王杰希等他缓了一会,才放下尺子,替他把内裤和运动裤提上。叶修屁股肿的有点高,提上内裤的时候又是龇牙咧嘴好一阵。然后他拍拍叶修的肩膀,把一个为学生劳心劳神的人民教师扮演到了最后,“回宿舍吧,疼就记牢点。”
叶修挪着步子走向卧室,他屁股上还滋滋的煎烤着,被内裤勒着的臀部又肿又烫又辣,热度惊人。他知道这场教师学生的角色扮演已经结束,然而也许他俩还可以就这点热度在卧室里玩点别的。
反正时间尚早,兴致正好不是么。
记一次OOC的角色扮演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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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光着两条腿在床上趴着,心安理得地让王杰希帮他揉屁股。
“诶我说大眼啊,你最开始放我校服裤兜里那包烟怎么回事?”
“哦,本来寻思如果你抽到了吸烟那张纸条的话,最后就点一支烟,什么时候烟燃尽了我什么时候停手。”
“呦呵,挺会玩啊大眼!你等着,等下次轮到你了,我非去花鸟市场搬盆王不留行回来不可,它有多少片叶子你就等着挨多少下藤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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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20:43:17  更:2021-09-07 06:3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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