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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太上皇难当(父子,温馨)

作者:万里蛮烟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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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元年,燕朝的第一位状元郎,册封太上皇。
陆致远:我一个忠君爱国的臣子,怎么就成了太上皇?
从朝堂到宫中,唯此致君尧舜之志,于今未改。
“臣恳请陛下早立宗庙。”
身为刚登基不满半年的开/国皇帝,苏榭听到这话就头疼。天子七庙本是无上尊荣,可他也得知道这七庙该供奉谁吧。
是的,当今威加四海、声振宇内、年少有为、自古得国之正未有过之的天子,是个身世不详的人。
这么说也没人相信,因为在麾下臣僚多年的齐心协力明察暗访下,他们发现自家主公是十岁那年和母亲一起作为罪奴被卖到夷人府上的,所以说你十岁以前是做什么的啊陛下?
对此苏榭只有一句话。
“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因为他十岁的时候失忆了。
可群臣哪里相信,你失忆了你娘不会告诉你身世吗?
苏榭的娘还真没告诉他。
群臣痛心疾首,明显不相信这个解释,可若是苏榭嫌弃家世不好,他连罪奴的身份都不掩饰,这里吞吞吐吐,实在说不过去。最后在经过无数脑补之后,这群大臣终于得到了一个似乎靠谱的结论。
皇帝的母亲是婢女,皇帝小时候一直被虐待,最后甚至被当家主母发卖,所以现在他不愿意认祖归宗。
心疼皇帝身世的大臣开始给他出主意,比如说,您可以认咱们的前任首领、您的义父作爹啊。
苏榭想了想自己的未婚妻、他义父的女儿章书娘,坚决拒绝了这个打算。
恪守宗法的大臣开始劝谏皇帝,他们慑于苏榭的威严不敢直说,日日在奏章里旁敲侧击。
不是没人想过继续把皇帝的身世查下去,奈何他十岁那年也正是前朝覆灭的时候,无数妇孺被卖到身为战胜者的夷人手上,这件事,无从查起。
其实苏榭还是有一些线索的,那些隐藏在母亲遗物中的零星碎片,可是他偏偏不能说出去,反而要捂的紧紧的,一旦被人知道,只怕会冒出无数别有用心的认亲者。
抛开这些纷乱思绪,苏榭的精神再次集中在朝堂上。他问起了科举的情况,却发现主考官祝昀面色古怪,一副自责的模样。
祝昀也是有苦说不出,前些日子战事未歇,皇帝繁忙,便将会试殿试合在一起,全交给自己这个翰林承旨负责,如此荣耀的事情,本够他夸上一辈子。再加上如今不认前朝的进士,所以这燕朝的第一场科举,考生可谓藏龙卧虎,无论他选一个名声卓著的宿儒,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当状元,也比目下的情况好。
可他偏偏错眼选中了一个年近四十、籍籍无名的状元陆思,而且据见过的人说,这人看着满面风霜,怎么也是五六十的样子,只怕还虚报了年龄。
虽说试卷糊名,这事怪不得他,皇帝向来讲理,也不至于为难他,但百姓不讲这些道理啊,如今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可怜他祝昀一世英名啊!
第二天新科进士去翰林院拜会主考官的时候,祝昀一早就没什么好脸色,可等他真正看到了状元郎,却让满堂的人都差点掉出了眼珠子。
名重天下的文坛领袖、皇帝亲信的朝廷重臣就这么当着一屋子下属和学生,泪流满面地跪在自己“学生”面前,握住对方的手,整个人激动的颤抖着。
“陆大人,你……如今……可还好?”
早有心思活泛的人猜出了陆思的身份。祝昀在加入义军前,曾经在前朝广南招讨使陆致远麾下任职,所以这位陆思,大约便是陆致远了。
昔日玉树临风俘获了无数芳心的才子如今沦落的未老先衰,已经叫人叹惋,而故人凋零,京中唯剩祝昀相识,则更使旁观者心生凄凉。
“你怎么来考科举了?”
不同于祝昀的激动,陆致远一直维持着云淡风轻的笑。“朝廷不是不认前朝的进士么?”
“那你又为何连名字都改了?”
陆致远脸上的笑倏忽散去,只余下未加掩饰的痛苦。“陆致远已经死了,现在苟活于世的是陆思。”陆致远话说的凄凉,后面跟随的那些进士,有几个都默默落下泪来。“当年战败,连累数万将士战死,连累诸位四方流落,连累我妻儿被俘,我之罪万死莫赎,早该一了百了,只是陈监军为掩护我而死,我又怎敢辜负他一片心意……可是……为什么活着的人是我,为什么是我啊!”
祝昀看着陆致远轻轻叹着:“逝者已逝,我们活着的人还要继续不是?何况,嫂子和令郎,兴许还在人世呢。”
陆致远点点头:“我来京城,考试倒在其次,也是想查访他们的消息,还望祝兄也能帮忙留意些。”
祝昀帮忙的方式干脆利落——他直接去求皇帝苏榭了。
“陛下,臣有不情之请。”
苏榭笑着把文书交给祝昀:“你今儿说这话已经第三遍,还没告诉朕到底是什么不情之请。”
“陛下也知道,陆致远昔日遭逢战乱,妻离子散,臣有心帮他找,可臣毕竟只会写写文章,于这些事实在不在行。”
“你想让朕帮忙?”苏榭挑了挑眉。
祝昀有些拿不准苏榭的意思,毕竟臣子的家事,到底不该拿来麻烦皇帝,尤其是,这还不是他自己的家事。
然而苏榭却出人意料地好说话,还不待祝昀答话,又自顾自地问起来:“你告诉朕,他妻儿叫什么,有何特征,在哪处失散的,朕也好叫人去查访。”
祝昀先是奇怪皇帝为何如此关心此事,转念想到他的身世,便知是生了共鸣,总归这天下失散了亲人的,都是一般心思。
“他妻子闺名苏璀,儿子名叫陆长明,是当年广南兵败,在南岭附近被俘的……”
祝昀絮絮叨叨地说着,苏榭却恍若未闻,苏璀二字就像一柄重锤,敲进了他的心里。
“不许提我娘!”
祝昀猛的一愣,又以为苏榭陷进了回忆,只好默默告退了。
派人暗中调查了一天,苏榭,或者应该称作陆长明,对着搜集上来的线索叹着气。
每一样都对的上。
他不知自己是不是该高兴,太过突然的事情,惊喜也成了惊异。
深吸了一口气,他还是以提前召见新科状元的名义见了自己的爹。
陆致远本来是低着头走进宫的,可他刚要行礼,一双手就急忙扶了上去,惹得他不由得抬头,正对上那张他朝思暮想的面容。
他一边提醒自己这是皇帝,不可能是自家儿子,一边有忍不住盯着陆长明看,内心纠结下,也根本没有注意他刚刚被陆长明扶上了凳子。
“我听祝昀说你与妻子伉俪情深,可是尊夫人被俘,夷人又大肆搜捕你的下落,他们本该以此胁迫于你,怎生却不曾听说过。”
“当年贱内曾作过一首《妾薄命》与臣,陛下可要听?”
……
与君盛容饰,一笑开芙蓉。
君不顾妾色,剑气干长虹。
……
君当立高节,杀身以为忠。
岂无春秋笔,为君纪其功。
这般凄楚决绝的诗句从陆致远低沉的嗓音里吐出,字字句句好像魔障一般,环绕在陆长明周围。遍地的尸骨,连绵的火光,妇人的尖叫,稚子的啼哭,一点点涌进陆长明的记忆,即使他久经沙场,还是被这骤然出现的记忆吓得浑身颤抖。
陆致远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她一心希望我能为前朝殉节,又怎会拿自己来拖累我,她千不愿万不愿的,便是夷人用她们母子来招降我。”
记忆里一双大手抚在陆长明的背上,轻声安慰着哭泣的他,那声音低低地唤着“长明”。
他记起来了,全都记起来了。
“爹!”
那一日父子相认感人至深,所以直到出了宫陆致远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皇帝的爹是要当太上皇的。
身为一个士大夫,陆致远知道怎么为臣,也知道怎么为父,可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当太上皇。
同样,对于前任上司、现任学生要去当太上皇这一点,祝昀也十分不看好。
“皇上向来有主意,而你又骨鲠,若在君臣,则是唐太宗与魏征之佳话,可若在父子,难免互相伤害。”
陆致远才从祝昀那里回了驿馆,没多时就看到儿子微服跑到自己这里来了。他心里一惊,在他的认知里,皇帝是不该随随便便就出宫的,尤其是如今……京城并不太平,若是出了事,那可如何是好。想到千辛万苦找来的儿子可能就因为来看自己而遭到危险,陆致远一阵后怕。
陆长明可不知自家父亲的想法,他今天刚刚认了爹,还恢复了记忆,心中的喜悦根本无法压制,本要留父亲住下,但陆致远说有些书籍文稿不得不回去收拾,这才依依不舍地做了别。到了晚间,实在忍不住,就微服跑了过去,想给父亲一个惊喜。
惊喜没给成,变成了惊吓。
对着陆致远阴沉的脸色,陆长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按在桌上,下意识地想要抵抗,回头却看到自家爹拿着折扇朝自己身后挥去。
不出所料,一阵疼痛在身后炸开,直接把陆长明打懵了。
折扇一下一下地打在身后,不用想也知道臀上此时必定是红肿一片,陆长明一边忍着疼,一边思考着眼下的状况。
难道是所谓的杀威棒?或者是他爹在给他立规矩?想到当年好哥们尹子玉回家一趟被关在祠堂打的半个月不能下床,陆长明深深地认同了这种可能,不由得为自己默哀起来。
不过……看着他爹手上的折扇,这玩意儿真能把人打的下不来床吗?
不管了,要是陆致远打狠了,他马上出去唤暗卫。
他就不信他爹敢弑君!
——————————
陆长明:爹一见面就打我,是什么原因?在线等,急!
陆长明还没想多久,身后的疼痛就骤然停止了,只听他爹说:“你就这样跑出宫来,可多危险!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知不知道……”
陆长明原本无所谓他爹为何打他,可这时那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却生生拨弄了他的心弦。
“反正我早习惯立于危墙之下了。”不咸不淡的语气,生生把尘封的往事撕出一道口子。
陆长明说完,自己也吃了一惊,当奴仆的两年,在军中的七年,他害怕过,却从不曾委屈过,怎的今日就莫名委屈起来了。
他忽然想到以前母亲说过的话:“从前的事,记不起来就别想了,忘记了,就不会觉得委屈。”
陆致远拿着折扇默默地站在那里,儿子的话字字诛心,叫他无从说起,他本该娇生惯养的孩子,就这么成了前朝江山无数牺牲品的一个。他和妻子心里怀着忠义,心有灵犀,自不觉如何亏欠,可独独没有问过儿子的选择。
“啪嗒!”手中的折扇滑落在地,打破了一室沉寂,父子二人却都恍若未闻。
陆长明叹息一声,他知道父亲在想什么,可即使、即使父亲现在问他,他也只能赞叹父亲当年的决定。
身为一个君王,怎么能说这种毁家纾难的忠臣行为是不对的呢?
只不过是当年的牺牲品变成了如今要别人为自己牺牲的人罢了。
“爹,”陆长明理了理思绪,讨好地叫了一声,只当自己刚刚的话没说过,“你放心,我身边跟着暗卫,不会出事的,这种关乎身家性命的事,你就不必为儿子担心了。”
陆致远也不至于赶着去谈那件事,这时只对儿子笑着:“好好好,算我屈打了你,这就给你赔罪好不好。”
他也明白,儿子的安危,他大抵是没有资格再管了。
“那可别,爹您别折煞了我。”陆长明一边说,一边好奇地在驿馆张望起来,看到屋中满满的几口箱子,就跑过去打开来看。
打开一口,全是书。
再打开一口,还是书。
最后陆长明把箱子全翻了一遍,发现除了书还是书。
“怎么这么多书啊!”说好了这些年东躲西藏的呢爹?
“这一箱子是我写的,还没写完呢,这一箱是前些年故人接济我的,这一箱是另一个故人,被夷人发现了下落,逮捕回去,我后来寻访他时带回来的,这是祝昀前几天送的,这是……”
陆长明听的目瞪口呆,文人的爱好他真的不能理解,不过他爹喜欢书的话,似乎挺好办吧。
“我回去叫人把藏书阁的书都搬到你宫里去。”
陆致远无奈地对着儿子背影叮嘱:“你别让人乱搬,那些孤本都搬坏了可不得了。”
陆致远直到搬进了皇宫,才意识到这种不真实感有多么强烈。这两天的冲击实在太多了,远远地超出他的预期。在他那渺茫的寻回儿子的期许里,他想象中的儿子穿着粗布短衣,像最寻常的市井小民一样,他愿意把他带回去,教他读书习字,靠恩荫帮他得一个小官,护他平安喜乐,无灾无难。
如今却要靠儿子护着他了。
陆致远抬头看着自己的居所,黑色的匾额大书“重华宫”,巍峨的宫殿无一不昭示着皇家威严。
皇帝孝顺,太上皇的宫殿是比着皇帝寝宫选的,而且还要高大庄严几分,可是对于陆致远来说,这些都成了折磨。他一进门,就忍不住向那高高的御座跪拜的冲动,好容易缓过劲来,又迈着趋步走到侧边的椅子上正襟危坐,从袖中拿出一本书来看,一如当年等候上朝的情景。
一边的太监宫女看的目瞪口呆,可谁也不敢过来说什么,见陆致远不动,只好连午膳也端过来让他用。陆致远吃的极为细致,仿佛连筷子尖儿上的一点动静都合乎绳墨规矩——他在前朝曾经屡次被皇帝留下来用膳,这些规矩全不曾忘记。
太监宫女见他如此,都在一边低着头——自己这些服侍的人都没有被服侍的人有规矩啊。
想想这宫里常进常出的多半是大老粗,连文官也都起自山野,最有学问的也就是祝昀了,哪里见过陆致远如此风度的人物。一时间,重华宫中的宫女个个借故来端茶送水,陆致远却仍是一门心思看着书。
不过他也确实乏了,往常在宫里等候召见,不过半日的事情,如今这么坐了一天,又想着还要长长久久地住下去,陆致远不禁为这把身子骨哀叹了一发。
林(陆)黛(致)玉(远)进贾府
晚间陆长明过来请安的时候,便看到他爹这副谨小慎微的模样,见父亲站在御座前沉吟半晌始终不肯上座,陆长明也只有一声长叹,吩咐人换上一把正常的座椅,然后又把殿内服侍的人都赶了出去,陪他爹说了半晌话,才哄得他爹勉强能把重华宫当家了。
这时陆长明才恭恭敬敬地请安:“儿臣请父皇安。”
陆致远反应了好久,终于反应过来这个“父皇”是指他。
“咳咳,咳……咳,以后别……别这么叫了,像寻常人家那样就好。”
陆长明应了,又开始道歉。
“让父亲如此,是我思虑不周,还请父亲责罚。”
虽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大抵等同于臣子在皇帝面前说的“罪该万死”,不过是一句道歉的客套话,但陆致远觉得自己现在确实非常想责罚儿子。
好吧,其实儿子也是一片好心,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太过局促,可他还是觉着莫名委屈。
就像是当年求见皇帝侯了一整天的委屈。
他那时就很想跟皇帝闹脾气,可他不敢啊。
现在皇帝是他儿子,他似乎……可以……闹一闹脾气……了?
“进屋来,把裤子腿了,趴床上去。”
“爹!”陆长明叫了一声,他爹这是发什么疯。
陆致远一掌拍到陆长明身后:“我看看昨天打你的伤好了吗。”
“就那么几下,早好了。”
“那就好,可以继续打了,快过去趴着。”陆致远一手拿着折扇,一手拈着胡子,笑意盈盈地看着儿子。
“为什么打我?”陆长明退后几步,警觉地看着他爹。
“因为我想打你了。”
陆长明翻了个白眼,你不会在逗我吧。
“爹,到底为什么,您说清楚啊。”陆长明这些年也不是没有挨过先生的打,可岑先生打他,向来要先把道理讲出个一二三四五来,说的陆长明愧疚无比恨不得自己打自己一顿,这才开始动手,哪有他爹这样无理取闹的。
“别人打金枝都能唱出一部戏来,我想试试打皇帝是什么感觉。”
“您昨天不是打过吗?”
陆致远依旧理直气壮:“昨天你没穿龙袍。”
陆长明现在很希望他不认识陆致远,这真的是他那据说以忠义闻名的父亲吗,你这想法看起来可生了不止一天两天啊。他一边想着,一边就问了出来。
“那又怎么样?”
“您早两天这么想那可是大不敬!”
“每个忠臣都有一颗大不敬的心,你难道不知道?不然那'上打昏君,下打奸臣'的话是怎么来的?不过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陆长明觉得,他好像要替普天之下古往今来所有的君王背这个guo了,他真是比窦娥还冤呐。
话说到这里,面对如此“不要脸”的爹,陆长明也只好撩起繁复的衣袍,拉下裤子伏在床上,因着常年骑马的缘故,臀上有一层薄薄的茧子,看着便很经揍的样子,叫陆致远把那一点仅剩的心疼也抛的一干二净。
手里持了折扇,陆致远拿着五分力打上去,为白皙的臀染上几分红色,陆长明扭了扭身子,这力道算不上太疼,却又让他无法忽视,一时间倒是神智清明。
似乎是个保持清醒的好法子,陆长明想着,随即被这种想法羞红了脸。
陆致远打了几下便预备停手,于是最后一下没留力气,直把儿子身后砸出一道红肿来。他虽是文人,到底领过几年兵,艰难困苦之下长了许多力气,这一下打去,陆长明猝不及防,闷哼了一声,有些置气地看着他爹。
对着陆长明的眼神,陆致远忽然心念一动,本要搁下的折扇紧握在手中,整齐规律地打在儿子身上,再不似刚才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笑。陆长明若是知道刚才那眼神会招致如此,估计会后悔死了。
陆长明原是要讨饶,现在见他爹严肃起来,只好也收了玩笑的心思,抓着被褥承受这一番责打。一时父子二人都不说话,只有轻薄的木头打在肉上的声音在这宽阔的殿宇里回响。不出二十下,陆长明身后那两块肉就被折扇光顾了个遍,带着些微的红肿,火辣辣地疼。
看着陆长明已经疼的皱了眉,确实是难忍的样子,陆致远便知已经够了——他也不过是要打的儿子难受而已。
轻轻帮儿子揉了揉身后的肿痕,陆致远依旧没有为刚才突然的责打做半句解释,他心虚地偏过头去,忽然很害怕儿子问起来原因——因为他实在没法解释。
他不能告诉儿子他是在试探,试探儿子对他容忍的底线。虽说是父父子子,到底胳膊拧不过大腿,历来晚景凄凉的太上皇不知凡几,素来帝心难测,今日还是父慈子孝,明日真触了逆鳞,须知“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不是一句空话。人皆道太子难当,不知太上皇更难当。
这些话,都不是一个父亲可以宣之于口的。
陆长明却没有再追问父亲原因,他开始细细反思自己到底如何惹恼了父亲,也确确实实想到了一件事。
人人都说他爹是宰相之才,把宰相之才放在宫里养老,好像当真不大好。
可是他能让他爹干什么呢?
让他帮忙处理政务?不行,以后他们父子出现分歧,为难的还是底下的臣子,而以他的声望,最后受害的还是他爹。
“爹,前两天有大臣上奏让我开经筵,你觉得如何?”
陆致远不知道他为何说起这个,不过他巴不得儿子转移话题。“你如今也该多读些书了,天下承平,守业不易。不过……经筵规矩繁多,你也未必真能学到什么。”
陆长明笑笑:“儿子也怎么觉得,爹您也是大儒,以后不用他们讲,您教我不也一样么?”
听到这话,陆致远颇为惊喜地应了,要说当帝王父实在出于无奈,那做帝王师便是天下文人的梦想了,他陆致远同样不能免俗。不过……儿子如此贴心,自己适才所为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白天忙,以后吃过晚饭过来我给你讲书。”
“那儿子可要过来蹭爹的晚饭了。”
陆致远第二天见到儿子的时候,他儿子却是一副怏怏不乐的模样,闷着头一声不吭地吃饭,与前两天的活泼明朗判若两人。
“你这是怎么了?”陆致远揽过儿子柔声问到。
大概是这个怀抱足够温柔,又或者是他的声音足够让人安心,陆长明“啊”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转瞬间脸上便全是泪水,整个人更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这么个哭法,不是那穿越岁月沧桑的“无言有泪”,却似孩童一般带着无限的苦恼和委屈。
这是软弱的哭泣,假如不是知道陆长明足够坚强,陆致远此时恐怕还要生气,可他现在却只想给儿子多一点温暖——他不能为他遮风挡雨,也就仅剩这么一点作为父亲可以给予的了。
他用修长的手一遍遍抚摸儿子的后背,儿子衣服上柔软的暗纹这时摸起来却只觉扎手。他并不期望儿子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很多时候哭泣并不需要理由。
可是陆长明哭累了就开口了。
“我是不是……不适合做一个皇帝?”
陆致远把儿子揽的更紧了,他知道儿子想要什么,因为在他还是前朝臣子的时候,在某一次战败之后,他也曾坐在一块石头上问部将相似的问题。
“我是不是……不适合做一个元帅?”
他当时便想要一个没有人会给他的怀抱。
“你怎么会不适合呢,”陆致远摸着儿子的头说,“你赶走了夷人,开创了太平治世,这是你爹我,还有那许多仁人志士,拼了性命也做不到的事情。”
“可是马上得天下,安能马上治之?我只要想到,我现在立的法度,在后代那里都会成为祖宗成法,世世代代用下去,我就害怕。”陆长明胡乱地抹着脸上的泪水,声音里还带着不曾消去的哭腔。
陆致远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皇帝有心求治,他心里是高兴的,可儿子这般患得患失,他又看着心疼。
纠结之下,他只好转移话题:“是出了什么事,你突然想到这些来?”便是素来郁结于心,也终须一个诱因。
“关中遭了灾,死了几十万人,我先前派去赈灾的秦达,贪墨了将近一半的银两,我却到现在才知道!”陆长明本是委屈伤心的样子,说这话的时候却平白多了两分恨意和杀气,糅合在一起,只叫人觉得滑稽。“爹,你说,我连眼前这一点事都弄成这样,还谈什么立法度、为万世开太平?”
陆致远笑了笑,“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你当年那么小都学会了怎么打仗,现在还怕学不会怎么治国?有什么道理,不想问臣子的,来问我也就是了。”
陆长明哭也哭过了,这时候心情好了许多,拉着他爹道,“反正爹现在也是我的老师了,不妨把这治国的道理一并教了。”
“都说君子易子而教,你倒好,缠着我给你当先生。”话虽怎么说,可朝堂上的大臣没几个不怀着私心,能让陆长明信任的,也只他一人而已。“好了,你这也哭累了,明天咱们便从刚刚说的事情讲起,你也回去想想为什么会发生此事。”
陆长明这边刚走,那边祝昀就来拜访陆致远了——祝昀身为翰林,每隔几日就要留宿在宫里当值,陆长明知他与父亲亲近,便特许了他借职务之便来看看陆致远。
陆致远心里还在纠缠刚才那么安慰儿子到底好不好,看到祝昀后,就把事情大略给他说了,然后不确定地问:
“我这样曲意迎合他,算不算是佞臣行径?”
祝昀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
“太上皇,您这是慈父不是佞臣啊……”
夕阳渐沉,当最后一抹余晖映入重华宫的窗户时,正照着一番父子祥和的景象。
被祝昀称作慈父的陆致远正努力显出严父的样子,一本正经地拿折扇敲着手。“我们便先来说说你昨日说的关中遭灾、秦达贪墨的事情,反省了一天,可想出什么来?”
“是我识人不明,又盲目信了左相对他的推荐。”陆长明闷闷地回答,语气里透出满满的自责,他一时疏忽犯的错,害得可是无数无辜的性命。
身为一个心怀苍生的士大夫,陆致远当然也生过儿子的气,可他经历的事情多,知道有些无心之失怨不得人,能过而改之便是善莫大焉。
可儿子这难过的样子,他又想不出办法开解,昨天把好话说尽,也就管了一时半会儿,看陆长明今天这样子,也并未反省,只是沉浸在循环往复的自怨自艾里了。不把这个结打开,那它就会成为永远堵在心上的石头,只有把它掰开了揉碎了碾成汁喝下去,才能真正被吸收。
软的不行,只有来硬的。
拿折扇敲了敲桌子,陆致远吩咐道:“裤子腿了,撑在桌子上。”
陆长明正自责着,自然没有半分迟疑,顺从地俯下身来。
“记着,以后上课的时候受责,我若没有别的吩咐,就都是这个姿势。”
“儿子明白。”
“识人不明这一条,便只罚你二十,你可服?”陆致远的手掌覆在儿子的臀上,感受着传到手心的一点冰凉。
“儿子心服口服,请父亲责罚。”陆长明请罚的话说的诚心实意,陆致远却知道这只是出于某种自怨自艾的情绪,而非是真正明白通透的反省,心下无奈,更添了许多怒气。
“啪!”他一巴掌打过去,陆长明臀上便落下了一个红色的巴掌印。
“爹,你你你……你……”陆长明身子抖了一抖,倒不是疼的,而是惊的,他实在想不到他爹用巴掌,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你什么啊?”当爹的有些好笑地问着。
“你你你……看我皮糙肉厚的,您这细皮嫩肉的,您拿巴掌打我,那不是……不是……以卵击石吗?”
“啪!”陆致远鼓足了力气挥了一巴掌,似是要证明自己并非“以卵击石”。
“爹……其实……”
“闭嘴,挨打就不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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