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网 购物 网址 万年历 小说 | 三丰软件 天天财富 小游戏
TxT小说阅读器
↓小说语音阅读,小说下载↓
一键清除系统垃圾
↓轻轻一点,清除系统垃圾↓
图片批量下载器
↓批量下载图片,美女图库↓
图片自动播放器
↓图片自动播放,产品展示↓
佛经: 故事 佛经 佛经精华 心经 金刚经 楞伽经 南怀瑾 星云法师 弘一大师 名人学佛 佛教知识 标签
名著: 古典 现代 外国 儿童 武侠 传记 励志 诗词 故事 杂谈 道德经讲解 词句大全 词句标签 哲理句子
网络: 舞文弄墨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潇湘溪苑 瓶邪 原创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耽美 师生 内向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教育信息 历史人文 明星艺术 人物音乐 影视娱乐 游戏动漫 | 穿越 校园 武侠 言情 玄幻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首页 -> 潇湘溪苑 -> 【原创】半世迷狂(师生,交响乐,短篇) -> 正文阅读

[潇湘溪苑]【原创】半世迷狂(师生,交响乐,短篇)

作者:风鹭子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希望养猛鬼,热情喂狂风。
送给少爷@谨庠,生日快乐。

挖个坑,晚上填。今天完结。
(1)
爵士鼓老师Brandon总共给我上了三节课。第三节课上了一半,他轻轻叹了口气,告诉我他没法教了。
“我教不动你,”他很无奈地垂头,“隔行如隔山,我太自以为是了。”
“不是的,”我手中鼓棒潇洒地打了个转,笑了,“是我太牛逼。”
Brandon一时语噎。沉默了一会,倒是我看不下去,出口安慰道:“你教给我的重音移位很有趣,以前从来没练过。”
然后我不出半个小时就全练完了。后半句吞在肚子里,识趣地没出口。
“你愿意跟我学爵士鼓吗?”
“嗯?”我一时没听懂,看着Brandon。片刻之后反应过来,斩钉截铁道:“我不。”
那年我初三,离开交响乐团一年,终于还是耐不住手痒,重操旧业。奈何整个城市的琴行跑遍,没有一家是教西洋打击乐的。这年头,满城都是爵士鼓,五人乐队遍地开,哪个吃饱了没事干的教传统打击?几十家琴行,上百个老师,全教爵士鼓,也只有Brandon不知从哪儿来的迷之自信,把我接下来。
还不是三节课就挂机。
于是,第四周的时候,Duncan出现在了我眼前。
Duncan本名唐刊,三十岁出头,胡子拉碴,脑后扎一小辫,年轻气盛的样子,活脱脱像十八岁。我见他的时候是夏天,他穿着裤衩凉拖就进了琴行,鼓包往背后一甩,十分潇洒。
Brandon指着我,忿忿道:“就这小子,死活要学传统打击,我带不动了。”
Duncan笑道:“不是吧?你都带不动?”
Brandon扼腕:“识谱太快,机灵过头,我没什么可教的了。”
Duncan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了一遍,那眼神活像菜场里看鸡。然后他将我从椅子上一把提了起来,顺手就扔进了琴行最里边的小教室,朝Brandon打了个招呼,然后将锤包不心疼地往琴凳上一贯,在里边稀里哗啦一阵翻。
鼓槌就在他手边,哑鼓、沙带、节拍器,一样不缺。
我刚从地上爬起来,此刻瞪着眼睛道:“你找什么呢?”
Duncan瞥了我一眼,手上没停。
“找家伙揍你啊。”他一脸理所当然。
(2)
找家伙揍我?笑话。
我也把背包一甩,就端端地往他跟前一坐,翘着二郎腿,问道:“你知道小爷上一个老师是怎么掰的吗?”
Duncan挑了几根棍子出来,左掂掂,右看看,“昂?不是刚走吗,Brandon,被你气的。”
“Brandon就带了我三节课,不算。”我道,“上一个老师,我喊他张老五,这人贼搞笑,不就上课把他锁外头么,他奶奶的一棍子把小爷腿给抽断了。”
Duncan似乎在听,又似乎毫不经意,说话也是漫不经心的:“然后你就吓跑了。”
“放屁!”我道,“小爷是断个腿能吓跑的?我跟你讲,小爷从那以后就把团里谱子全揽在自己这,等演出那天,突然失踪,电话关机,蒙头睡了一天。哈哈哈张老五傻了,台上没谱子,只能乱编。”
“嗯。”Duncan最终挑了跟深咖啡的棍子,怎么看怎么满意,“那他是不太行。”
“怎么的?”我问。
虽说我不喜欢张老五,也对他打断我腿这事情耿耿于怀,却对自己办这事情骄傲得很。很简单,我搞定了张老五,因此张老五越强,越显示我的牛逼。
Duncan轻描淡写地点评道:“谱子都不会背,活该。”
我语塞。
Duncan这回终于抬头看了我,认认真真补上一句:“如果这事情发生在我学生的身上,那可不是断条腿这么简单了。”
我黎瑞对付老师不是一天两天,被翻来覆去地威胁正告也不是一回两回。虚张声势的不少,付诸实践的也很多,我都不以为意。可Duncan这句话出口,却给了我一种无可辩驳的感觉。
活脱脱见了鬼。
他掂了掂手上的棍子,搜地一记抽在我小腿上。我吃痛,嗷了一声,怒道:
“你干什么?”
“揍你啊,不是早跟你说了吗?”Duncan点了点我敲起来的腿,“放下,坐坐正。”
“我凭什么听你的?”我不服。
Duncan抬手又给了我一棍子。贼疼。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把腿放了下来,嘴里还叫嚷着:“你凭什么打人?”
Duncan抽出另一支深咖啡的棍子,凑成了一副。我以为他还要打,吓得连人带椅子往后一跳。Duncan挑眉,“怕了?”
“谁怕了?”我逞口舌之快,心中一股豪气,搬起椅子往前挪,坐在他正前方。
Duncan将一副鼓棒递给我,朝边上的小鼓一指,道:“来段滚奏听听。”
(3)
作为一个立志学传统打击的初三好少年,小军鼓是我的基本功,滚奏更是基础中的基础。
抬手,鼓槌敲击紧绷的鼓皮,沙带跟着哗哗作响。一敲一弹,鼓槌的起落快到眼花缭乱,密集的鼓点响成一片。从最轻最细的声音开始,慢慢向上拉,向鼓皮中央去,声音愈发激昂,滂湃如浪涛翻腾。
然后再轻下去,细下去,渐渐复归平静。
最后一点声音消失,我抬头去看Duncan。他一只胳膊支着下巴,方才一直静静地看。
我得意地看他,掩饰不住骄傲:“怎么样?”
Duncan点头,“还成吧。”
还成是什么鬼?我大怒:“你方圆十里去挑一个,没有比我更好的了!”
Duncan朝我伸手。
我厉声问:“干嘛?”
他并不看我,只盯着我的鼓棒,“借我用用。”
“哦,”我反应过来,将鼓棒递出去,“本来就是你的,什么借不借。”
Duncan伸手,只抽走了一支。
我跟个傻逼似的举着剩下的那一支,提醒道:“这还有呢…”
Duncan理都不理我,挽了挽袖子,在鼓面上轻轻弹了几回。然后他手腕一动,鼓槌在鼓面上密集又小幅度地打着转,渐渐地声起——
竟是和我刚才双手滚奏近乎一样的效果。
不见他把鼓槌抬高,他只是慢慢地挪动着落槌的位置,沙带造出的声浪竟也慢慢高涨起来,排山倒海,壮阔逼人。
声浪慢慢低了下去,又回到开始的地方。Duncan伸手按住鼓皮止了音,将那根鼓槌重又递给我。
“愣着干什么?拿啊。”
我回过神来,战战兢兢接过去,手都抖了。再一次看Duncan的时候,我觉得他满身都在发光。
“介绍一下。”Duncan又恢复了先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眯着眼睛,“省爱乐乐团打击乐声部首席,唐刊。你可以喊我唐老师,也可以喊我Duncan。”
我咽了口唾沫,开口叫人:“唐…老师。”
“Brandon说,你想学传统打击?”他平平淡淡地问。
“是的…”我连说话的底气都弱了几分,不禁在心里痛骂自己不中用。
“名字?”
“黎瑞。”
“黎瑞,”Duncan指着我手中的鼓槌道,“你那副槌太轻了,以后拿这副打。打坏了找我要。以后还是这个点上课,老地方,Brandon把教室借给我了。下周见你的时候,你应该把这本书——”
他将一本贼厚的音乐学院考级教程砸在我面前。
“八级之前的内容全部练好。”
这书一看就有好几百页,要一条一条练过去,显然不可能。但是学乐器和念书不一样,你若有十级的水平,那你就会十级的东西,不必从头一点一点死磕,只要挑着不熟练的多温习几遍,也就够了。
我一口答应了下来。
谁料Duncan仍不满意,竟挑了眉,问道:“要是练不好,怎么办?”
我心里十万万人民币滚过。
奈何刚才被当头镇压了一把,气场实在硬不起来。我开口,怯生生地,“你说怎么办…”
“唐老师。”Duncan温和地纠正。
“唐老师。”我从善如流,跟着念了一遍。
“这才对。”
Duncan收拾了东西,抛下一句话。
“练不好,等着吃板子吧。”
(4)
我太年轻了。我太愚蠢了。我太狂妄了。
我真是疯了,竟以为自己完全没问题——竟以为自己能过Duncan的要求。
第五周,正是中考前最后一周,我在紧张的备考间隙,随手翻了翻那书。
三连音,简单;小切分,弱智;重音移位,呵呵;拍号转换,啧啧啧。
小爷天资卓绝,当年严苛如张老五也找不出半分不是,不到两年就劝我去考十级,只可惜还没考呢,就跟他掰了。这么点八级之前的小儿科,也能难倒我?
周六的晚上,我去见Duncan,中考结束,题目弱智,我嘴里哼着小曲,走路蹦蹦跳跳。
好景不长。
我卯足了全副精神来对付谱子上凌乱复杂的四分音符移位,手几乎不听使唤,平均每个小节都要断一回。最严重的时候,一个小节重复了八遍,实在找不到感觉,硬着头皮跳了过去。
Duncan伸手关了节拍器。我满脸通红,羞愧难当,手上也停了下来。
“你在练什么玩意?”
他的声音冷得厉害,完全不是上周教我坐正时的腔调。
我心里大呼冤枉。鬼知道六级练习曲里竟还藏着一条有那么点磕巴的重音移位,又有谁知道它的速度居然高达一百二!
我特么连打完四拍都快要勉强,还有功夫管你的移位?
Duncan弯下腰,一张脸凑在我面前。
“你是不是想说,原速的要求太高了,我不该这样考你?”
一个“是”在憋在喉咙口,半天没能出来。我的骄傲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原速很难,非常难。我完全没练过,原速视奏,能做到这样的地步,其实已经很好。
可是Duncan给了我整整一个礼拜。这根本不是借口。
“对不起。”我最终说道,眼泪已经在打转。
“练了多久?”Duncan问。
我一咬牙,一狠心,照实答道:“没练。”
“你是在告诉我,”Duncan慢条斯理地说着,把这件事情一点点剖开到最大给我看,“在过去的七天里,你一小时,一分钟,哪怕一秒,都没有摸过鼓槌,这里面几百页的内容,你连看都没看一眼。”
不,我看了一眼。
Duncan见我默不作声,突然怒了,吼道:“回答我!”
“是。”我拼命忍着眼泪回答他。
“重复。”他重新站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开口。
“过去的七天里,我一小时,一分钟,一秒,都没有摸过鼓槌。”
“委屈了?”他问。
我连连摇头。
“黎瑞,是你自己说了想学,没人逼你。传统打击不是拿来装逼的玩意,是乐团的核心,灵魂,是全团的支柱!你要是这态度,趁早告诉我,现在放弃,我们俩都没损失。”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死命摇头。
“好,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练?”
因为中考?这是一个很妥当的理由,可我自己清楚地知道,它并不是我的理由。只要我想,别说中考,哪怕天要塌下来,我也能练完。
我就是自以为是罢了。
于是我继续摇头,什么也没说。
Duncan没再跟我多嘴。他朝我出一只手。我明白他的意思,闭了眼睛,将鼓槌递给他。
“睁眼。”他道。
我颤巍巍地睁开眼睛,泪水滚落下来。Duncan将我一把揪起来,往墙上一推。我顺势撑了墙,听见后面破空“嗖”地一声,臀上炸开的疼。
Duncan一只手按在我腰上,我也不作反抗,低着头硬生生地扛,眼泪一串串往下掉。
鼓槌落地又快又急,巧劲十足,接连十多下砸下来,简直痛不欲生。我受不住了,也不敢挡,就一点一点往前挪,最终胳膊抵在墙上,避无可避,于是攥着拳头生受。口中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再也不会了……”
Duncan打了快四五十下才停手,接着将我翻过身来,仍旧一张冷脸。他看着我,正肃道:“如果再有一次,你也不用再来上我的课。”
我抽抽搭搭地跟他下保证。哭得脑子都不清醒,说了一堆诸如“再有一次不姓黎改姓苹果”,“天打五雷轰”之类的话,Duncan神色缓和了许多。他把我按在座位上,一下子疼得我脸色都变了。
我并不敢挣扎,只好怯生生地抬眼看着他。Duncan扑哧一声笑了,“傻小子。”
这也只持续了一个瞬间。下一秒,他坐在我对面,依旧板着一张脸。
“来,从头开始。我看着你练。”


大家好,小军鼓的谱子不是XXX的,给大家随意感受一下。
这东西大概就七八级水平吧…也不是最难的。
速度慢一点儿的话,黎瑞可以视奏。
好了,找完了图,我继续去码字…
多说说话嘛!
(5)
“我看着你练”这句话,Duncan说了无数次。
布置作业是一码事,当场练习又是另一码事。并且,布置作业和当场练习的要求并不相差多少。
Duncan手里总拿着家伙,有时候是一根鼓槌,有时候是一根细棍,有时候是一把木尺。他上课绝不空着手。坐姿不对,一棍子;敲错节奏,一棍子;顶嘴,好几棍子…
只要我坐在他的教室里,绝对逃不了挨打的命运。
我挨了打很少丧气。到了难磕的地方,往往卡上好几回,卡一回挨一棍子,却是越战越勇。有时候疼得厉害了,深呼吸一口,挽起袖子就接着死磕。
妈的,来吧!看是小爷先被打死,还是你这破谱子先阵亡!
用Duncan的话来说,被逼到绝路的我,眼神活像一匹小狼。
他给我上课,一次两个小时,有时候还要拖点;却只收一个小时的钱。而且他还不大记得要,都是我记了账,十次十次地给。
Duncan似乎不太在意钱。我很早就发现了这一点。第一回见面时随手给我塞来的棍子,市面上一查,价格破了五百;后来给我送了只哑鼓,竟也值三四百块。这还不算演示时打坏的,打我时打断的,飞出去撞在墙上摔断的…
他教我学鼓,怎么看怎么像倒贴钱。
Duncan从来不提这事情。他更多的喜欢给我讲他学生的故事。他在省会生活,平时教教爵士鼓,也能维持生计。
“你不知道,那些学生进门之前就要开始哭,都是被亲娘老子一脚踹进来的。他们见了我,就像见了阎王,一步也不敢靠近,怎么劝都没用…”
我嘴里叼了杯Ad钙奶,一身一脸的汗水,此刻边读着接下来视奏的谱边挤兑他:“你都对学生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也没怎么啊,”Duncan一脸无辜,“我脸一板,他们就吓坏了。难得打两下,那是实在看不下去了,也没用力,轻得跟挠痒痒似的,怎么就吓成那样了呢?”
我用力地翻了一个白眼。
Duncan将Ad钙奶从我手里一把夺走。
“行了可以了,开始吧。”
“喂喂喂说好的五分钟这才三分钟小爷还没看完……”我见Duncan手里的棍子上上下下,他一脸似笑非笑,赶紧闭了嘴,调了节拍器就起拍。
片刻之后,我开始嗷嗷惨叫。
“啊!刚才眼瞎没看见!”
“嗷!又怎么了?沃日等等,我知道了!”
“卧槽这里有啥问题?嗷有问题有问题你说有问题就有问题我全都改!!!”
(6)
对于这种突然视奏的做法,我屡次提出过质疑。
“唐老师!”我举手,“这条太难了,我要申请回家慢慢练!”
Duncan凑过来看了一眼。
“嗯,有点难。你做好心理准备,五分钟后开始。”
我气结,抗议:“不带你这样的,我没练!”
“我当然知道你没练。”
“那我为什么不能练了再来见你!”
Duncan抬手就给了我一记。我吃痛,脖子缩了一下,然后又不畏死地瞪着他,非要讨个说法。
“你真想知道?”
我点头,作期待状。
“那就给我把这条过了。”
靠!
那天我过得欲仙欲死,出门的时候哪儿都疼,瓷牙咧嘴几乎不会走路。可Duncan居然也真的兑现了诺言,第二天就把我接去了省会,看他们乐团排练。
我跟在他身后,走过一排排黑沉寂静的观众席,到了聚光灯打亮的舞台上。各个声部的哥哥姐姐阿姨大叔们都凑过来看我,戳我的脸,问:
“唐三儿这是从哪里搞来的小家伙?”
Duncan将我一把揽过去,语调骄傲地道:“我学生。”
不知怎么地,这话听得我心中一暖。
暖了没一会,我被Duncan一脚踹上了打击乐台。
“后边坐着!”
我点点头,往地上一坐。定音鼓又高又大,把我整个人都挡在后边。Duncan看了,又搬了把椅子往我身边一搁,将我一把提起来,扔了上去。
这时候乐团成员陆陆续续也都到齐了,指挥掏出手绢擦着指挥棒,也站到了台前。却见Duncan皱眉,问道:
“陈扒皮呢?”
边上一个正在调试马林巴琴的姐姐闻言抬头,道:“他好像吃坏肚子进医院了。”
“这是什么意思?”Duncan问。
“意思就是,”那姐姐头也不抬,“他今天来不了了。”
Duncan骂了一声操,袖子一撸,抓起两副棉花裹着的棍子,就去调定音鼓。他弯腰听着音,我正伸长脖子看,却听他忽然喊我:
“黎瑞!”
“诶?”
“你去敲小军鼓。”
啥?
我目瞪口呆。
Duncan没听见动静,回头又讲了一遍:“你去敲小军鼓,听不见吗?”
我一瞬间是很害怕的。从前在学校乐团里,大家翻来覆去也就排几首曲子,指挥怼小号还来不及,哪有功夫顾得上本来就已经很完美的我,因此我毫无压力,整天叼着Ad钙奶看戏。最嚣张的时候,左手敲鼓,右手写作业,双线并进,不在话下。
可这是省爱乐!这是我从没见过的曲子!这这这这这……这时候Duncan又几步过来,替我省了抬腿的麻烦——
他将我直接拎到了小军鼓面前,鼓棒往我手里一塞。
事已至此,推脱绝不是小爷的风格。
妈的,上!
我脸色惨白,牙关咬紧,第一个音就抢了拍。
指挥眉头一皱,一双眼睛嗖地一下就锁定了我。他死死盯着我,手上指挥不停。我心里一阵慌乱,越敲越错,越错越引得人侧目,最后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只盯着我。
亮得灼人的舞台灯打在身上,我站在整个舞台的最高层,接受一百多号人的注视礼。
小爷再怎么倜傥,这架势还是有些承受不来。
那天上午的排练整个就成了一场灾难。结束的时候,我手抖得放不下鼓槌,腿僵得迈不开步子,面部表情犹如一块铁板,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狂跳不止。
Duncan走过来看我。他似乎早已预料到了一切,拍拍我,道:“体会到了吗?”
我张了张嘴,发不出声来。
Duncan凑近我耳边,声音被放大了数倍。他说:
“没人管你哪儿来的,也没人管你之前练了什么。打击乐手唯一的职责,就是在任何情况下,将整个乐团的节奏带稳。任何情况。这就是交响乐团的打击乐。万众瞩目,心无定数。”
(7)
那天Duncan没揍我,也没对我再说什么。我本以为他要问些诸如“你还想继续吗”,“你有这个决心吗”之类的鸟话,小爷还能潇洒地怼回去,结果他只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将我送了回去。
重度惊吓之后,是跃跃欲试的豪情。一腔热血憋在心里,着实难受。
回去的路上,我正色宣布:“小爷要把十级给过了。”
Duncan看都没看我,歪着头闭目养神,只懒懒地问了句,“什么时候啊?”
“今年!”我很亢奋。
“哦,你还没考啊,我以为你早过了呢。”Duncan睡意朦胧,“行啊,过两天我去给你报名。你之前考过几级?”
“没考过!”我还是很亢奋。
Duncan坐了起来。
“一级都没考?”
“没有啊。”我得意洋洋,“有没有觉得小爷很牛逼!”
“那估计不太好,”Duncan道,“你可能得把八九十这三个级一起准备了。”
鸟音乐学院的破规定,考过八级才能考九级,考过九级才能考十级。笑话!小爷这么牛逼的人,凭啥要顺着你们的台阶一步一步走?
“不干!”我道,“我就考十级,爱过不过。”
Duncan扫了我一眼。
“行啊,我一会给你写一条视奏,你要是敲对了,我想办法让你跳级。”
“哇,你好厉害哦,你说跳就跳。”
Duncan抬手给了我一记毛栗子。
“怎么叫人呢?”
“…唐老师。”我吃瘪。
三更半夜,我们俩摸进了琴行。Duncan随手扯了张纸,略一思索,就开始写谱子。刷刷几下写完,推到我眼前。又是换节奏型又是大三连,五连音七连音一起上,速度还到了100,更有趣的是,还带了重音移位。
我连读谱时间都省了,抬手就上。到了这地步,视奏成不成只看运气,眼睛读谱,手上一瞬间演绎出来,基本功早已到位,靠的全是感觉。
早死晚死都是死,读谱再久也没用,不如直接上。
况且,小爷怎么会死!
我心底一股火,烧了整整一天,此刻全都淋漓尽致地挥洒出来。一条视奏十六小节,毫无差错,堪称完美。
完美的结果是,第二天,我就被Duncan接回了家。
尼玛写嗨了,请诸君记住了——
老子不睡,都是今天!!!
(8)
Duncan跟我妈说话的时候,是一副道貌岸然的做派:
“一下子跳十级,真是很难的一件事。”他很诚恳地道,“我很欣赏黎瑞,希望能帮他一把。”
到了他家,故事就完全变了。
进了门,Duncan把东西一甩,进了琴房,就开始翻箱倒柜。这场景莫名的熟悉,我一边跟进去,一边随口问:“找什么呀?”
Duncan道:“找家伙揍你啊。”
事到如今,我挨他揍也挨惯了,撇撇嘴没应声,自顾自去调了鼓架。我知道我距离顶尖鼓手还缺了多少东西,因此也毫无异议。比起一周一次课的频率,住到Duncan家里有两点好处。
一是我所有的练习都在他眼皮底下进行,因而一切疏漏都能以最高效率被发现和弥补;当然,这也意味着挨更多的打。二是,我终于可以坐在一边,喝着Ad钙奶,看Duncan欺负学生。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的学生,当真一个个全是哭包。
我眼见着Duncan用我所能见最温和的语气指导他们:
“不对,重来。”
然后眼见着对方吓得整个人都开始哆嗦。
我叼着Ad钙,笑得开心,冷不防却被点了名。
“黎瑞,死过来。”
“凭什么呀,这是人家的课时!”
“我可以拖堂。死过来,敲一遍看看。”
我从未见过如此不讲道理之人。我不满地拽过鼓棒,坐到爵士鼓上,觉得浑身不得劲。那谱也简单地过分,我随手打两下,懒懒散散,毫无精神。
嗖地一声,我特么又挨了一下。
我回头瞪着Duncan,却见那学生吓得快哭了。
小爷挨打的还没哭,你哭个什么劲!
Duncan鸟也不鸟他,对着我道:“有点精神好吗?不然我明天给你换铁槌练哦?”
鬼信。
小爷多久之前就发誓不敲爵士鼓,岂能被你屈打两下就认输?
我坐在那里,东一棒,西一棒,漫不经心,毫无章法。Duncan又甩了我两棍子:“行吧,你滚下来。”
我当时把这当作胜利。
万万没想到,第二天,Duncan真的在我面前搁了一副铁鼓槌。
(9)
铁鼓槌,顾名思义,就是铁打的鼓槌。我拿起来掂了掂,感觉仿佛有千斤重,磕磕巴巴地问:
“你——唐老师…开玩笑的吧?”
我这么问其实一点希望都没有。在练鼓这事情上,Duncan从来不开玩笑。更牛逼的是,他打我的工具也变了。
“家里自有家里的好处,”Duncan甩了甩皮带,似乎觉得很趁手,“这个比鼓槌好用多了。”
Duncan说好用,那就是真的好用。
我刚用铁鼓槌的日子里,东也不习惯,西也不习惯,过去那些引以为傲的技巧,仿佛一夜之间忘了个干净。铁东西弹性不好,又极重,脑中读出了谱,手上却怎么也跟不进。
一个小节错到十遍,Duncan就把我从椅子上请起来,然后结结实实照着臀上打十下。之后他又客客气气地将我请回去,再来一遍。
这种日子过到第三天,我已经坐都坐不住。于是就将哑鼓搬到桌上,站着敲。Duncan也不必再攒着数目,错一次就是一皮带,甩得呼呼作响。
好几回挨得受不住,整个人向前趴在了桌上,半天才缓过气来。
Duncan凑近我,拿纸巾替我擦了汗,问:“要不休息一会?”
我狠狠地闭上眼睛,又狠狠睁开,借着桌子的力推了一把,一下子站直了,哑着嗓子却坚定地道:“不用。”
我感觉眼睛里都在喷火。双手的无能带来了极大的愤怒,愤怒让我寝食难安,我紧紧攥着鼓棒,誓要将这难题攻破。
练不好,就接着练,打倒了,再站起来。
Duncan手下从不留情。但在预定的练习时间结束,打开琴房的时候,他总要揉揉我浸透汗水的头发。
“黎瑞小子,不要急,你是能成事的人。”
这副铁鼓槌陪伴了我两周。两周里面,我无数次疼得死去活来,拼命咬了牙才捱过去。成效却也是显著的。十四天过去,我终于能用它敲出正常脆亮的节奏——虽然距离滚奏还远远不够。
Duncan却在这时候把鼓棒收走了。
“目标已经达到了,”他说,“过犹不及。重新换回去吧。”
再次拿起木槌,我觉得双手是从未有过的轻快。最终上考场时,第一轮基本功展示还没做完,监考老师就抬起了眼。
一直到我将全部曲目过完,他也没有移开。
Duncan在考场外边接我。我蹦蹦跳跳地出去,满脑子“小爷天下第一”,骄傲都写在了脸上。
Duncan也不训我,反而出言助长:“能优秀吗?”
“那肯定能。”我一挥手,潇洒无比。
“要是没优秀,我可要揍你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得很放肆,“随你揍。”
(10)
“要是没优秀,我可要揍你了。”
那是初三的夏天,Duncan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然后他就不辞而别了。
这事情是Brandon告诉我的,我追问他原因,他却不肯说;我打Duncan的电话,他也不应,后来干脆停了机。后来我一鼓作气追到了省爱乐去,却被告知,他辞职了。
搬家、辞职、停机,一夜之间,Duncan突然就从我生命中消失了,就像他来时那样迅速。
找寻无果之后,我只得老老实实步入了高中。可交响乐就像个漩涡一样,致命地吸引着我。我坐在教室里,盯着黑板上的数学题,脑子里却满是鼓点和乐曲。
几经辗转,机缘巧合,我进了市爱乐。一个月后,我成了市爱乐的打击乐首席。
三年之后,我毅然弃文从艺,凭着叫人惊叹的小军鼓技术,考进了音乐学院。
我不知道Duncan去了哪里,但他带给我的影响却铭刻在骨子里。我尝过了交响音乐世界的一点滋味,从此深陷其中,再也无法脱身。
我渴望舞台,我渴望灯光,我渴望站在高台上,我渴望和上百个人一起创造辉煌。
新生报道那天,我递了录取通知书,签完字,扬起一个笑容,刚想说声谢谢,却将表情凝在了脸上。
Duncan站在报道处的老师身后。我看着他,仿佛见了鬼。他反倒笑了,朝我挥手打了个招呼。
“黎瑞小子,好久不见。”
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三年的时间,Duncan从省爱乐首席,变成了音乐学院的老师。于旁人而言,这两个职位并没有什么高下之分;我却完全不能理解。
“为什么离开舞台?”这是我见他以后,问出的第一句话。
“舞台上待了二十年,待够了。”他道。
“不可能。”我斩钉截铁地回答。
Duncan笑了,走过来拥抱了我一下。
“黎瑞小子,省爱乐的台子有多高,其实也就那样。更广阔的天地,还在外面呢。”
“所以你就放弃了吗?”我声音尖锐,近乎质问。
“谁说的?”他笑道,“我只是中途休息一下,顺带——提携一个很看得上的学生。”
我愣愣地看着他,没有把“谁呀”这句蠢话问出口。这回眼泪可真止不住了。
“那我要是不考音乐学院呢?”我带着哭腔问。
“那就可惜了。”Duncan道,似乎满不在意。
Duncan骗了我这么多回,我也不知道这一回是真是假。中途休息这种鬼话,怎么样也不能信啊。可是,我又无法想象,像Duncan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有服老认输,离开舞台的一天。
这世间万般无奈,他轻易不让别人看穿。万幸的是,我又见到他了。
我背着槌包进了定音鼓教室,果不其然看见Duncan。他翘着腿,看着窗外,眉眼间似乎添了许多沧桑的味道。见我来了,他却一下子坐了起来,活力四射如十八岁少年。
“上周布置的练习怎么样?”他替我将鼓罩掀开,随口问。
“太难了,”我将槌包往椅子上一扔,拍了拍手,“可能没练好。”
“找借口?”Duncan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没有。”我抽出一副鼓槌,踩着踏板开始调音,“你听听看就知道了。”
Duncan拽过我的槌包,在里面一阵东翻西找。
“你找什么?”我弯腰听着音准,随口问。
“找家伙揍你啊。”
我看了他一眼,然后放下鼓槌,将厚厚的外套一把脱下,往边上一扔。只穿了一件衬衫,我继续调音,旁若无人。
“你做什么?”Duncan问我。
我笑了,无奈地摊手:“方便你揍我嘛。”
(完)
有点赶时间,当中跳了一段,那一段的故事太特么凹糟,就不讲了。
我们就愉快地看看拍,就这样。
晚安。
今天忽然想来解释一下,一楼这句话。
昨天才忽然发现,原来在大家心中,我是个写励志文的呢…哈哈哈其实并不是。那我突然就觉得,这句话很可能会被误解了。
希望养猛鬼,热情喂狂风,这说的不是黎瑞,而是唐刊,这说的不是少年张扬,而是半世热情一场空。
唐刊对交响乐的热爱,绝对不输黎瑞。可他在舞台上整整二十年,却始终卡在省团的高度,再也上不去了。期间多少意志消磨,多少世态炎凉,黎瑞也不能知道。
幸而他遇到了黎瑞,还可以看着年轻人慢慢成长。可是天知道,他自己的那点希望和热情,早就所剩无几了。
这么两句话,扩展开来了就嫌啰嗦,诸君意会一下吧。
哎呀,加精成功了,感谢。
放一个新文预告,这次框架比较大,还是交响乐相关,主线钢琴师生。
(独臂师匠_试阅)
李勉一是从门外跌进来的。王传瑜没有扶。他退后一步,冷眼看着少年狼狈地趴在地板上,然后慢慢扶着墙站起来。李勉一抬起头的时候,眼神中痛苦不堪。
“我头疼…”他喃喃地道。
“你喝多了。现在去睡觉,我们明天早上再谈。”
“不,我睡不下去。我感觉要不行了…”少年抬起眼,哀哀地求着,“我想弹琴,就一会儿…”
王传瑜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男人点了一支烟,默不作声地去到了阳台上。身后的客厅里,很快就传来了钢琴的声音。技巧无可挑剔,速度远超常人,狂躁、激昂、不可抑制。
肖邦第25号作品,第12首,大海。
在李勉一手中,风暴掀起滔天巨浪,在死一般的黑夜里肆意翻滚,不得片刻安宁。
王传瑜将胳膊肘支在阳台上,叹息之间吞吐出长长的烟雾。窗外,十一层高楼之下,灯红酒绿,车水马龙,正是一派人间繁华。
--------------------------------------------
前年廖嘉年一赛成名,不到几个月的功夫,名声红遍全国,也终于跟林书一刀两断;江何信息技术打国赛之时,被一个有备而来的教授挖了就跑,高考直接报了普理,毫无转圜余地。林书呕心沥血地栽培了两个学生,却再一次付诸东流。
江何歉疚。他逼着自己站在林书面前,毫无躲闪地宣布了这一决定,准备着迎接愤怒、痛心、狂风骤雨,他已经做好了被打个半死或者扔出家门的准备。他该受的。十多年心血,一朝成空,怎么罚他都不过分。但是林书什么也没有做。他听完了江何慷慨激昂的叙述,仍然安安静静地坐在藤椅里,只说了两句话。
“想做什么就去做,过得开心一点。”
“想回家的时候,就回来,我总归在的。”
林书说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听起来却已经很累了。江何那天几乎落荒而逃,眼泪夺眶而出。他毫不费力地复习高考,毫无悬念地接到录取通知书,却眼见着林书一天天消沉下去。林书坐在阳台上的时间越来越长,那些被两个学生重新激起的热情也一点点消退。但无论是他,还是林余安,都无法从林书口中翘出一个字的抱怨来。
--------------------------------------------
林余安拉开琴房的门,烦躁地唤了一声:“江伯伯——”
“怎么喊人呢?”
江著言对待学生向来随性,平日里喊什么都不要紧。今日出口提醒,是感觉到对方心里的焦虑,需及时压一压下去。
老师板起脸来,林余安还是怕的,她声音小了一档,改口道:“老师。”
说完这话,她才看见客厅里坐了第二个人。愣了一愣,下一秒,林余安欢天喜地地几步上前,眼见着就要扑到那人身上。
“余安,把琴放下来。”江著言起身去送那个被林余安拒绝的钢伴,转头就是一句。
林余安吐了吐舌头,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琴搁在桌上,又将琴弓整齐地摆在一边。然后她蹦蹦跳跳地扑了上去:“钱宁师哥!”
--------------------------------------------
“还是说,师哥更愿意看看cctv,逛逛论坛,接受女性粉丝们赞美你的英俊潇洒?钢琴王子,古典乐天才——”
江何陡然拔高了声音,一字一字地质问:
“究竟是谁,已经不在这条路上了?”
廖嘉年一阵窝火:“没有把一生都献出来的人,毫无指责我的资格。”
江何问:“那老师有资格吗?”
廖嘉年皱了眉,他反问过去:“林书让你打的电话?”
江何否认:“他要是知道,非揭了我的皮。”
“那真是感谢林书高足冒着生命危险的劝诫了,”廖嘉年冷声道,“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我的事情很好,”江何敛了笑意,肃声道,“师哥呢,你好吗?”
“不劳费心。”
“是么,”江何道,“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那廖总可记好了,从今以后,各大论坛上黑你的主力军,都会加我一半的功劳。看得下去,你就接着逍遥,看不下去,欢迎来找我算账。我在哪儿,廖总应该都知道。挂了,后会有期。”
--------------------------------------------
预计在4.8开贴,欢迎关注

大家好,我突然开贴了。
没错,就是放过预告的那个贴。
没错,就是今晚。
请诸君不要犹豫地收藏留言画涂鸦好吗!!!
今天可是二月的尾巴诶!!!
独臂师匠(钢琴,师生,训诫):http://tieba.baidu.com/p/5001883134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潇湘溪苑 最新文章
【原创】帝师(师生)
【原创】师尊徒弟的那些事(古剑奇谭二同人
【原创】苏宅记事(琅琊榜同人,苏流,蔺流
【原创】一引懂进退,苦乐都跟随(琅琊榜,
【原创】小黑屋(梅长苏飞流)
【原创】娶你为妻(攻挨打,小受温柔腹黑)
【原创】琴殇  新人(处女作)。。。
【原创】古风,严重虐身虐心,微SM,后妈来
【联合】我家的少爷
【原创】父爱不迟 (原贴:不能“惯”着你)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加:2021-09-06 14:11:32  更:2021-09-06 18:55:12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  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