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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毒术(武侠架空)[第1页]

作者:Ch旧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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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水多年,终于在认真阅读了吧规之后怀着忐忑的心情发了这个贴。
一楼度娘求保佑


青鹰教是江湖第一大魔教,传闻青鹰教教主百里炎,武功之高深不可测,手段之毒令人发指。同样的,百里炎也是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的存在。
青鹰教势力遍布江湖,总部坐落在冥落崖,那个机关重重的悬崖峭壁之上。
此时正致盛夏,冥落崖上亦是酷热难当,毒辣日头下不见一丝生气。
阳光照着飞檐翘角的屋舍,漆朱的大门上方立着不染一丝尘灰的牌匾,匾上是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九阴殿。
而九阴殿前,却跪着一个俊美出尘的少年。
少年一身玄色锦衣,没有过多装饰,五官虽然精致,却过于稚嫩,一眼望去,不过才十三,四岁的模样。
这少年便是百里炎的贴身近侍,洛景谙。
洛景谙毕竟年少,跪了这许久,实在有些熬忍不过,身体略晃了晃,就见九阴殿的门突然开了。
洛景谙忙正了正跪姿,百里炎从九阴殿中走出来,望见洛景谙苍白的脸色和摇摇欲坠的身躯,眉头一皱,掩去眉目中的心疼,淡淡道:“进来。”
洛景谙闻言抬眼,却看到百里炎又复进了九阴殿,心中一叹,忙起身跟上,方才跪久了不觉得,这会一活动,膝盖又酸又麻,洛景谙只觉得两条腿都不属于自己了。
百里炎看着洛景谙一瘸一拐的走进来,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扶了一把,洛景谙瞥一眼百里炎,见他并不是很生气的样子,心里一松,讨好的轻唤:“教主……”
百里炎看他一眼,不咸不淡的道:“跪了两个时辰,都反省了些什么?”
洛景谙嘴角一撇,道:“属下不该一时冲动伤了那和尚。”虽然洛景谙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但还是很识时务的认错。
百里炎何等了解洛景谙,只一眼便看出他根本没有半点知错的意思,暗自叹了一口气,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怀空大师是少林寺现任主持的师弟,在少林寺辈分很高,只是他在少林寺吃斋念佛了多年,性子却还是急躁的很。
数日前洛景谙奉百里炎之命,前去江州处理教中事务,回程路过少林寺,遇见怀空,怀空向来不喜魔教中人,见到洛景谙就一顿冷嘲热讽,责备他小小年纪不明是非黑白,竟为百里炎那等大魔头效力。
洛景谙本来准备忍了,并不想与怀空过多争执,谁知怀空竟然越说越过分,言语中辱及百里炎,洛景谙这才与他动起手来。
怀空到底念着洛景谙年纪尚轻,下手不狠,可洛景谙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正是嚣张叛逆的时候,在冥落崖还有百里炎压着,如今只身在外,根本没有顾及,出手间便是杀招,直把怀空打得重伤吐血,拎到少林寺住持怀安面前,扔下一句“这和尚不适合当出家人”,便扬长而去。
百里炎不知怎么就知道了这件事,洛景谙刚日夜兼程的赶回冥落崖,就被百里炎仍到九阴殿门外跪着,一跪就是两个时辰。
百里炎并不怪罪洛景谙伤了怀空,他罚的还是洛景谙的冲动鲁莽,然而洛景谙却没有体会到百里炎的用意。
百里炎看着洛景谙,毕竟将近一月未见,还是不忍心再罚,只好板着脸教训道:“这次便不罚了,以后再这么冲动,一并打过。”
“跪了两个时辰还不算惩罚……”洛景谙小声嘟囔一句,百里炎眉头一挑,道:“你说什么?”
洛景谙眨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在高挺的鼻翼两侧投出一片阴影,看着百里炎道:“属下并没有怎么伤了怀空和尚,少林寺也算是名盛江湖,竟为了这种小事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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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洛景谙误会了,冥落崖上机关重重,外人根本无法踏足,百里炎是看到了密探的飞鸽传书,才知道这件事的。
百里炎瞪他一眼,斥道:“你还好意思说,就会给本座惹事。”
洛景谙委屈道:“属下哪里敢给教主惹事,明明是怀空出言不逊在先。”
个中缘由百里炎十分清楚,青鹰教安插在少林寺的密探早在洛景谙和怀空动手的时候就飞鸽传书给百里炎了。就连二人的对话,百里炎都知道的一字不差。
百里炎虽然恼他冲动行事,但心中还是欣慰和满足的,少林寺的弟子,到了怀空这个辈分,武功之高足以横行江湖。纵然怀空有心相让,可洛景谙能重伤怀空,也绝非易事,总算是不枉百里炎平日的悉心教导。
百里炎认真打量着洛景谙,良久才道:“怀空没伤你?”
洛景谙听到教主的语气虽淡却难掩关心,心中一暖,面上却一脸可怜的道:“伤着了,他打了我一掌,胸口现在还疼着呢。”言罢压低了声音,自言自语般的道:“还跪了这么久。”
“活该。”百里炎话虽如此,却还是将洛景谙拉到身前,微微扯开他的衣襟,道:“给本座看看。”
见洛景谙的胸口果然青黑一片,百里炎不禁心疼,从怀里掏出精致小巧的瓷瓶,道:“内伤不好治愈,你好好养着,把这药吃了。”
洛景谙接过,打开瓶栓便闻到一股奇香,便知这是上好的疗伤灵药,洛景谙吃过一颗还给百里炎,百里炎摆摆手道:“你留着每天吃一粒,回头记得用药酒揉一揉於伤。”
洛景谙拒绝道:“属下的伤没有大碍,这药调制不易,不用天天服用。”
百里炎没有接,只坚持让洛景谙收着,洛景谙推辞不过,只好收了,百里炎帮洛景谙理好衣襟,见他脸色不好,知道他是累了,没有多想,只吩咐他好好休息。
洛景谙告辞百里炎回房后,方敛了笑意,一脸凝重。
他在江州时便听到了一个传闻,寒冰墨在江州一带出现了,虽然只是传闻,但洛景谙知道教主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寒冰墨的下落,若是听到了这个传言,定然不会放过的。
寒冰墨是武林至宝,相传拥有寒冰墨的人不仅可以练成绝世武功,更可以练就百毒不侵,刀枪不入的身躯。正因如此,寒冰墨的每一次出现,都会引起一番争夺,甚至成为武林动荡的导火索。
洛景谙并不希望百里炎卷入寒冰墨的争夺中,百里炎本就恶名远远播,虽然论单打独斗,江湖上没有几个人是百里炎的对手,但若是那些自诩正派的武林高手群起而攻,百里炎未必能敌。
洛景谙心里清楚,那些满口仁义的武林侠客,在寒冰墨的巨大诱惑面前,根本没有道德可言。
可洛景谙更加了解,江湖上到处都有青鹰教的密探,教主虽然极少出冥落崖,但却对江湖上的事情了如指掌,就算自己不说,教主知道这件事也是迟早的事。
寒冰墨……洛景谙苦笑,虽然是宝物,却更加是一场腥风血雨的起点。
半夜突发奇想,补一个不算文案的文案……
本文背景设定是在一个乱世,一个朝廷腐朽,社会混乱,内忧外患不断的时代。 这是大背景
主角洛景谙,算是一个听话乖巧的孩子,但也有叛逆的时候(不然怎么拍呢)
百里炎本质上是一个好人,但名声十分不好,年轻时也是一表人才,只可惜毁容了,出门在外只以面具示人。
以上是背景和人设,本文有整体不虐,结局不虐,但有几个虐点,个人感觉身心巨虐(楼主虐点低)
果不其然,不出三日,百里炎便知道了寒冰墨出现在江州的消息,此时洛景谙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百里炎几个月前曾教授过他一套剑法,然洛景谙不擅使剑,练习许久仍在某些细节上不得要领。
午间日头毒辣,洛景谙更加提不起练剑的兴致,找了个荫蔽的树林随意舞了几招,执剑的少年擦了擦额间的薄汗,倚着粗壮的树干乘凉。
冥落崖风景极美,阳光透过树叶洒出一地斑驳,和着断断续续的蝉鸣氤氲着独属于七月的气息。洛景谙收了剑,回身便看见一个身形颀长的中年男子站在不远处,树叶的阴影将他的身躯映得迷离。
洛景谙上前两步,俯身一揖,行礼道:“属下参见江护法”
江一色是青鹰教的左护法,和百里炎多年好友,在教中地位极高,只是江一色和百里炎比起来,更多了几分潇洒不羁,放荡不拘。
江一色极喜欢洛景谙这个孩子,对他向来亲近,闻言摆摆手,和颜悦色的道:“你这孩子,和你江叔叔还这么客气。”
洛景谙腼腆一笑,赧然道:“江护法在教中位高权重,属下不敢逾越。江护法是来和教主议事的么?”
江一色闻言笑笑,笑容颇有些幸灾乐祸,见洛景谙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笑意愈发深了,凑近他耳边道:“我刚从九阴殿出来,和教主说了寒冰墨的事。”
洛景谙心中一惊,勉强压下心中异样,故作平常的道:“教主一直在寻找寒冰墨的下落,可是有眉目了?”
江一色将他的异常看在眼里,却并未揭穿,只玩味的笑道:“你不知道吗?”
方才的万里晴空似乎笼罩了一层乌云,七月盛夏终于在冥落崖上的树林间蕴起了一丝凉意。微弱的风透过树叶吹乱洛景谙垂在额前的碎发,洛景谙垂眼,避开江一色的目光,答非所问的道:“教主只是知道了寒冰墨的消息?”
江一色敛了笑,道:“原本是的,可教主从你的房间里找出了一些信。”
洛景谙身躯一颤,就听江一色摇头叹道:“景谙啊景谙,这件事你做的太不应该。”
洛景谙知道青鹰教的密探一定会将寒冰墨的消息飞鸽传书给教主,便先一步截下了那些书信,可江一色并不居住在与世隔绝的冥落崖,寒冰墨不过出现了几日,便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江一色怎么可能不知道。
江一色知道百里炎对寒冰墨的重视,见百里炎迟迟没有动作,不禁奇怪,上冥落崖询问,怎料百里炎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江一色的目光越过洛景谙,看向树林深处,似乎说了什么,洛景谙侧耳去听,只听他道:“景谙,你这祸闯大了。”
洛景谙站在百里炎书房门前,想着方才江一色的话,竟是迟迟不敢敲门。
教主知道这件事了……
洛景谙自截下第一封信,便没想过能瞒多久,只是如今被教主发现,心中还是紧张难言。
正当洛景谙纠结之时,书房的门却自己开了,洛景谙抬眼,百里炎坐在梨木雕花的书桌后面,脸色阴沉。
洛景谙踏进书房,百里炎再次利用真气带动房门关上,随手指了书房一角。
洛景谙会意,走到墙角跪了,垂眼看着书房里印着精美花纹的地砖,等待承受教主的雷霆之怒。
百里炎最恨旁人的欺瞒,尤其是身边人的欺瞒,更不要说洛景谙还是他最宠爱看重的孩子。
百里炎没有问洛景谙原因,他知道孩子是不想让自己卷入这场纷争,可他亦有非得到寒冰墨不可的理由。
百里炎没有发作洛景谙,甚至没有说一句话,生怕自己一怒之下伤了他,以前不是没有过,百里炎盛怒之时下手没有分寸,差点把洛景谙打死。
就是那一次,虽然过了许久,百里炎仍记忆犹新,每每想起来都后怕不已。
洛景谙跪在墙角,感受着书房里的低气压,原本忐忑的情绪却渐渐平静下来,洛景谙此时没有在想自己将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反而在考虑如何打消教主夺取寒冰墨的念头。
就在今天早上,第三封关于寒冰墨的信飞鸽传书送到冥落崖,寒冰墨出现不过短短几天,已经四度易主,许多武林人士命丧于寒冰墨的争夺中,饶是如此,江湖中人依然趋之若鹜,江州已是混乱一片。
洛景谙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亲人,百里炎于他而言便是最重要的人,他并不希望百里炎出任何意外。
时间就在二人的沉默无言中过去了,当百里炎吩咐洛景谙起身时,已经快到晚膳的时辰了,洛景谙忍着腿上的酸麻勉强在书桌前站定,就见百里炎拿起桌案上的几张薄纸,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纸自然都是洛景谙这两天擅自截下的密探的信,洛景谙看着百里炎努力压抑的怒容,又复跪下,低声道:“属下该死,教主息怒。”
百里炎看着洛景谙,声音冰冷不含一丝温度:“这么大的事,你都敢瞒着本座,靖儿,你胆子大了。”
百里炎很少用这种语气对洛景谙说话,洛景谙抬眼,不知什么时候教主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前,手中还拿着一根足有婴儿手臂粗的藤条。
洛景谙心头一跳,声音愈发恭敬:“属下不敢。”
百里炎凭空挥了挥藤条,发出“搜”“搜”的声音,听得洛景谙头皮发麻。
从小到大不知挨了多少打,纵然惯了,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害怕。
百里炎没说话,只是拿藤条的一端点了点洛景谙的腰,洛景谙会意,解开紧扣的腰封,撩起上衣后摆,里裤并着亵裤一起退了,露出修长好看的双腿,只臀腿间依稀可见百里炎昔日责打的痕迹。
百里炎扬鞭,藤条破空的声音在洛景谙身后响起,洛景谙听这声音,就知道这顿打不会轻了,果然,百里炎狠狠一鞭抽在洛景谙臀峰,没有任何留情。
百里炎下手从来没有轻过,这一下用了八分力,疼得洛景谙差点叫出来,只得咬牙忍着。
百里炎并没有挨打时不许喊叫的规矩,只是洛景谙自觉挨打本就狼狈,再大喊大叫,更毁形象。
百里炎挥舞着藤条,不疾不徐的抽打着,每一鞭落下,都给足了洛景谙体会疼痛的时间,洛景谙暗暗叫苦,这可比教主盛怒之下乱打一气还要难捱。
不过十下,洛景谙便感觉好似过了几个时辰一般,臀部火辣辣的一片蔓延开来,冲击着洛景谙的思绪。豆大的汗珠滴落在花纹繁复的地砖上。
百里炎显然没有就此饶过他的意思,藤条再抽下去,便是压着之前的伤口,疼得洛景谙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洛景谙稳了稳身子,百里炎的藤条便追着一个地方惩罚性的连抽三下,藤条起落间竟隐隐带了血迹。
百里炎见状停顿了一下,下一鞭便收了两分力,然而洛景谙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又打了十下,百里炎停了手,俯身将洛景谙扶起来。
二十下不多,但以百里炎的力道来说,绝对不算轻,洛景谙两腿发软,大半的身体都靠在百里炎身上,百里炎没有推开他,只是半揽着他问道:“为什么打你?”
洛景谙心里清楚,教主这是给自己一个认错的机会,若是自己答不好,这二十下可能只是个开始。
洛景谙低头,“属下不该试图阻拦教主夺取寒冰墨。”
百里炎摇头,缓了缓语气道:“不是因为寒冰墨,而是你不该瞒着本座。”
百里炎气得是洛景谙对他的欺瞒,并不是因为洛景谙阻止他争夺寒冰墨。景谙是替他着想,百里炎没有这么不知好歹。
洛景谙想了想,还是道:“属下自知不该截下密探的信,可教主的武功已然独步江湖,又何必执着于得到寒冰墨,寒冰墨不过是一个传闻,未必就有这么厉害。眼下江湖各路人马齐聚江州,教主就算去争了,也没有很大胜算。”
百里炎闻言,却没有发火,只是淡淡道:“敢和本座说这话,你还真是不怕死。”
百里炎的语气已不复方才冰冷,反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洛景谙知道教主此时已经不生气了,暗自松了一口气,就突然感觉心肺一阵剧痛。
洛景谙身子一颤,虽然很轻微,但他就靠在百里炎身上,百里炎自然感觉得到,百里炎揽住他的手紧了紧,道:“怎么了?”
洛景谙正想借口掩饰,可剧痛又一次铺天盖地的袭来,洛景谙一时间痛得脸色发白,竟说不出话来。
百里炎吓了一跳,忙抱住洛景谙的身子,将他抱到书房的矮榻上,伸手点了他的穴道。
待得洛景谙平静下来,百里炎才走出书房,却看到江一色还在外面。
江一色似乎没有看到百里炎脸色不好,只是没心没肺的笑道:“百里教主解气没,景谙肯定被你打得起不来了吧?”
若是在平时,百里炎听了这话肯定要回骂几句,只是眼下他没有了这个心情,看着江一色,焦虑的神色江一色极少看见。
江一色一怔,收了笑道:“景谙不会又差点被你打死吧。”
百里炎道:“靖儿的毒提前发作了。”
江一色眉头一挑,不禁道:“今天才十三,景谙的毒不是只有每月十五才会发作吗?”
百里炎苦笑一下,“是啊,今天才十三,千重花的毒提前发作,意味着本座的药开始失效了。”
江一色一时无语,洛景谙自娘胎里被下了千重花的剧毒,本是活不过十年的,幸得百里炎精通医术,配置出抑制毒素的药,这才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让洛景谙长到了十三岁,这些年百里炎从没放弃过为洛景谙寻找寒冰墨作为解药,只是现如今,寒冰墨尚未找到,百里炎的药已经开始不管用了。
江一色看百里炎面色凝重,知道他心里担心,遂安慰道:“教主不必太过忧心,现在已经有了寒冰墨的消息,只要得到了寒冰墨,景谙的毒就能解了。”
百里炎沉吟片刻,方道:“看来本座要亲自走一趟江州了。”
江一色不语,眼中却有不赞同的神色,青鹰教创教之初,教中设置了长老堂辅佐教主处理教中事务,如今百余年过去,到了如今,百里炎和长老堂的人各掌青鹰教的半壁江山,长老堂几次三番想要夺权,却都未能如意,若是百里炎亲自去了江州,江一色可不认为长老堂的人会安分。
江一色刚想开口,就听百里炎道:“我意已决,你不必劝。”
江一色耸耸肩,百里炎决定的事情,江一色自知是劝不动的,更何况事关洛景谙。
江一色望了一眼书房紧闭的大门,道:“教主可决定什么时候动身了?”
百里炎略想了想:“此事宜早不宜迟,等靖儿这次毒发过后,本座就动身。”
百里炎话落,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就飞到了二人身前,百里炎解开绑在鸽子腿上竹筒,将里面的信纸取出来。
鸽子完成任务,便自己飞走了,百里炎展开信纸,只看了一眼,眉头便皱了起来。
江一色看到百里炎脸色不对,不禁好奇,也凑过去看了眼。这封信仍旧是关于寒冰墨的,江北洛家家主洛东城于下月初五以举办夺宝大会,广邀江湖中人,比武胜者将得到寒冰墨。
江一色看罢,不禁喜道:“这是好事啊,既然是比武夺宝,以教主的武功足以得到寒冰墨。”
百里炎却摇头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洛东城得到了寒冰墨,为什么不自己留着,反而举办一个夺宝大会?”
江一色想了想,遂道:“或许洛东城参不透寒冰墨的玄机,自己留着也没用,这才广邀众人,比武夺宝吧。”
寒冰墨自然不是人们平日里写字时用的墨汁,而是一粒种子,因其触手寒凉,又有一股墨香,故得此名。
只是寒冰墨坚硬如石,因此很多人都以为寒冰墨就是一块石头,却并不知道,只有将寒冰墨种在特殊的土壤里,结出果实,才能发挥寒冰墨最大的价值。
寒冰墨是宝物,江湖上人所周知,可寒冰墨的玄机,却没有几人知晓。
而千重花的毒,只有用寒冰墨的果实入药,才能彻底除去。
江一色的解释实在勉强,百里炎看着信纸,神色并没有任何缓和,反而更加凝重。
江北洛家……
百里炎手指抚摸过信上这四个字,眼中寒光乍现。
洛家!
江一色看着百里炎的手不断的摩挲那几个字,忽然想起了什么。
洛景谙不就是洛家的孩子吗?
洛景谙的母亲墨桓曾经是名动江湖的第一美女,也是百里炎一生最爱的女人。
墨桓和百里炎自幼相识,缠绵了二人所有的青春岁月,就在二人要结婚的时候,墨桓却突然悔婚,执意嫁给洛东城当小妾。
百里炎阻止过,也问过原因,可墨桓却什么都不肯说,只一味的悔婚,甚至以性命相逼。
这场无疾而终的热恋终究以百里炎的放手而结束,可这一切都只是个开始。
在墨桓怀着洛景谙,即将临盆的之时,百里炎终于压抑不住心底的思念,潜入洛家探望墨桓,也就是这时,百里炎发现墨桓腹中的孩子被下了毒,若是不及时解毒,生产之日,大人孩子只能保一个。
百里炎给了墨桓一粒药,告诉她生产时吃下,诞下的便是死胎,但却可以保住母亲的性命。墨桓拒绝了,告诉百里炎,便是拼了她这条命不要,也要让这个孩子平安出生。
果然,墨桓最终难产而亡,而洛东城在发现洛景谙中了毒时,竟然想把自己的孩子摔死。
百里炎念着墨桓的遗愿,出手救下洛景谙,并把他带回冥落崖,想尽办法帮他解毒。
对于洛景谙,百里炎最开始是不喜欢的,甚至带了一丝恨意,恨他是自己最爱的女人和别人的孩子,恨他害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因此百里炎最初待洛景谙并不是很好,甚至经常有一些无中生有的责罚,可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百里炎竟真的把洛景谙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对他的关心和疼爱都不再出于墨桓的愿望,而是出于自己的本心。
可就当百里炎认为自己可以放下这段前尘往事的时候,洛家却偏偏又出现了。好像在提醒着百里炎那段不堪回首的时光。
“教主?”江一色的声音在百里炎耳边响起,百里炎回神,却发现信纸已被自己捏得有些皱了。
百里炎抚了抚纸上的皱纹,看着江一色略带担忧的面容,勉强笑道:“本座没事。”
江一色撇撇嘴,“你现在是没事,等你见了洛东城,也还能没事?”
百里炎没接话,洛东城曾经是他很长一段时间的心魔,看着自己的女人嫁给洛东城当小妾,看着墨桓嫁给洛东城之后过得并不开心,看着墨桓这么在意她和洛东城的孩子,百里炎心中的苦闷和酸涩在那段时日简直无以复加。
江一色目光略过百里炎望向天边,冥落崖的日落很晚,夕阳柔和的光芒洒了一地,江一色欣赏了片刻,方道:“天色不早了,我可得走了,老婆孩子还在家中等着呢,就不陪你这个孤家寡人了。”
百里炎早就习惯了他这个态度,并没留他,只略有嫌弃的道:“快走罢。”
待得江一色的背影消失在满天红霞中,百里炎才回头推开了书房的门,看到洛景谙毫无生气的躺在书房的矮榻上,百里炎眉心一拧,眼中情绪说不出的复杂。
洛景谙看到百里炎进来,勉强撑起身子,笑道:“教主……”
百里炎走到矮榻边,扶着他躺好,温言道:“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洛景谙伸手扯住了百里炎的衣袖,声音虚弱却满是恳求:“教主不要再执着于寒冰墨了,它未必……”
洛景谙话音未落,百里炎便抬手打断道:“寒冰墨本座势在必得,你不必再说。”
“教主……”洛景谙还想说什么,百里炎已经拉开了洛景谙抓住自己袖子的手,道:“你好好休息,本座不日便启程去江州。”
百里炎言罢,不去看洛景谙急切的神色,起身走出了书房。
洛景谙看着百里炎的背影,漂亮的眸子中满是黯然。为什么教主一定要去夺寒冰墨呢?
百里炎下手虽重,却极有分寸,洛景谙翌日清早便已经活动无碍,百里炎本想尽早启程去江州,又怕洛景谙再次毒发,只好等到七月十五过后在出发。
期间洛景谙几次三番要求和百里炎一起去,都被百里炎拒绝了,除却此行凶险以外,百里炎私心里并不想让洛景谙和洛家有任何牵扯。
然而就在百里炎走后的几个时辰,洛景谙左思右想,还是偷偷的跟了上去。此时百里炎已经行至凤凰岭,二人的行程相差太远,百里炎自然是不知道的。
凤凰岭道路崎岖,百里炎策马而行,一路尘烟飞扬,直到行至树林,烟尘才稍微轻了一些。
凤凰岭是青州城和裕华城之间的一条山岭,可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沿途莫说是客栈,就连驿站都不见,方圆百里荒芜人烟,眼看着日落西山,百里炎想到洛景谙不在自己身边,竟莫名的生出一丝怅然。
百里炎压下心中的记挂,翻身下马,在树下盘膝打坐,习武之人对睡眠的要求并没有常人高,尤其是像百里炎这样的武林高手,运功调息一个时辰就能抵过常人数个时辰的睡眠。
当然,百里炎不同于那些恨不得一天当两天用来研究武功心法的武痴,百里炎平日里是一定要睡足的,只是眼下实在没有歇脚之处,只好用这种方式略作休整。
而百里炎怎么也想不到,他心中牵挂的孩子此刻已经到了青州城,青州是出了名的不夜城,洛景谙打马而过,处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浮华的气息在十里洋场下喧嚣而肆意。
洛景谙在一家歌舞坊门前勒了马,抬眼望见朱红色的牌匾上三个大字,醉香坊。
醉香坊是青州最出名的歌舞坊,看它在乱世中尚且夜夜笙歌就知道了,洛景谙隔着醉香坊的大门,都能闻见里面繁华而腐朽的气息。
一个老鸨打扮的美妇人走了出来,看见洛景谙,立刻迎了上去,满脸堆笑的道:“这位小爷是第一次来吧,来了我们醉香坊,保证你日后天天想着。”
洛景谙微微一笑,道:“醉香坊的生意每天都这么好么?”
美妇人听了这话,当即一脸骄傲的道:“那当然,莫说在青州,放眼中原,我们醉香坊也是极为出名的,每天不知有多少客人慕名而来,小爷若不相信,不妨来我们醉香坊体会一把?”
洛景谙闻言,翻身下马,美妇人极有颜色的吩咐小厮将洛景谙的马牵去马厩,笑着将洛景谙迎了进去。
美妇人一边殷切的请洛景谙坐下,一边偷偷打量着他,心里感叹着这少年生得实在俊美,若是年纪再大点,不知要迷死多少闺中少女。
美妇人给洛景谙倒了茶,这才问道:“客官可要找姑娘陪着?”
洛景谙把玩着茶杯,唇角轻勾,笑道:“当然,旁的人本公子可看不上,我要九娘陪。”
美妇人一愣,方勉强笑道:“九娘可不是随便就能请的,客官还是换一个姑娘吧,我们这有……”
不待她说完,洛景谙就已经打断道:“你去请就是了,且告诉她,本公子出的价格绝对让她满意。”
美妇人闻言,只好依着洛景谙的话去请了,洛景谙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还未等喝,美妇人就再次来到了洛景谙身前,后面还跟着一位容颜清绝的年轻女子。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醉香坊的老板,苏九娘。
苏九娘款步而来,身姿曼妙,步步生莲,发间的羊脂玉发簪垂下的流苏随着她的脚步一摇一晃,愈发衬得她肤如凝脂,容颜绝色。
洛景谙看着苏九娘向自己走来,放下茶杯起身迎了两步,笑道:“我就知九娘是个爱财的,不过能见到九娘,也不枉我重金相许了。”
不同于洛景谙的玩笑,苏九娘看到洛景谙,不禁一怔,显然十分意外,良久方道:“洛公子?”
苏九娘见洛景谙一脸笑意的望着自己,这才反应过来,对着身旁的美妇人道:“你先下去。”待得美妇人走远了,这才对洛景谙道:“洛公子雅间请。”
洛景谙显然是醉香坊的熟客,对醉香坊的布局十分熟悉,不消带路,便和苏九娘并肩走到了位于回廊最尽头的一间屋子里。
醉香坊虽然是三教九流的云集之地,但客人却还是分三六九等,出钱多者,便在雅间接待,出钱少者,便在大堂接待,而洛景谙所进的这间房,则是最高规格的雅间。
洛景谙打量着房间布局,见它雕梁画栋,陈设精美,不禁叹道:“果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苏九娘听了这话,微微笑道:“洛公子这是在讽刺我吗?不过说到这醉香坊的歌舞升平,洛公子当居首功。”
醉香坊的前身不过是一个生意惨淡的茶楼,乱世中的生意何其难做,纵然青州既非皇城,亦非边疆,可仍然受到了波及,若非洛景谙将茶楼买下来,改成了歌舞坊,现在它根本不可能在青州城的夜夜笙歌中有一席之地。
洛景谙摇摇头道:“我只是奉命办事,醉香坊是百里教主的产业,九娘可别给我扣这么大的帽子。”
百里炎虽然足不出户,可却暗中揽下了许多生意,无论钱庄,酒楼,还是青楼赌场,百里炎都有涉及,这些生意一些是从先教主手上继承的,一些是百里炎自己暗中发展的,若非要靠银钱支撑青鹰教庞大的运转,中原首富当是百里炎无疑。
苏九娘闻言,眼中闪过一抹促狭,道:“洛公子这话,我定会原封不动的写给教主。” 苏九娘就是青鹰教安插在青州城的密探,利用醉香坊收集江湖上的信息,再飞鸽传书上冥落崖。
洛景谙眉头一挑,“那你可要失望了,教主今早便启程去江州了。”
苏九娘一怔,显然想不到身居冥落崖数年不出的百里炎竟然去了江州,想了想最近江湖上的事,才有些了然的问道:“因为寒冰墨吗?”
洛景谙点点头,就听苏九娘道:“此行经过嵩山地界,真担心少林寺的和尚会找教主的麻烦。”话虽如此,可洛景谙没听出多少担心,反而听出了一丝幸灾乐祸。
洛景谙轻咳了一声:“你也知道了这件事?”
苏九娘轻笑:“如今江湖盛传,少林寺高僧被魔教中人打得重伤在床,我若再不知晓,这么多年密探白当了。”
洛景谙看着苏九娘的表情,不禁尴尬,良久方道:“你要不说,我还真忘了你是青鹰教的密探。”青鹰教的密探都是经过严格的训练才能执行任务的,他们不同于那些没有情绪,无喜无悲的情报机器,他们大多如苏九娘这般,善于言辞,伪装能力极为出色,他们潜伏在江湖的每个角落,为看似与世隔绝的冥落崖提供最真实的信息乃至江湖辛秘。
都说青鹰教势力庞大,可那只是表面的,那些密探和暗桩若有一日见了光,人们才会知道,青鹰教在各种讨伐和谩骂中屹立百年不倒的真正原因。
苏九娘笑意未减,道:“承蒙洛公子夸奖,那么洛公子可否告知奴家,此番来醉香坊,到底所谓何事?”
洛景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道:“请九娘替我将信转交给七星侍者堂的天权侍者。”
“顾辰枫?”苏九娘面露疑惑,道“我可以看吗?”
“随意。”洛景谙话落,苏九娘就拆了信封,洛景谙请顾辰枫上冥落崖收下所有的飞鸽传书,眼下百里炎和洛景谙都不在,密探的信极有可能被长老堂的人劫走,只好托人收下。
侍者堂是为青鹰教培养密探和暗卫的机构,而首领侍者堂的七位侍者是按七星排位的,故此侍者堂又称七星侍者堂,而只有暗卫中最优秀的人,才能成为七星侍者,洛景谙身为天枢侍者,是七位侍者之首,却并没有通过考核,而是百里炎指定的,所以侍者堂中许多人都不服,七星侍者中只有顾辰枫待洛景谙亲近些。
苏九娘看了信,慎重收好,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亲自交给顾辰枫的。”
苏九娘虽然性子跳脱些,可办事向来靠谱,得了苏九娘的保证,洛景谙也没有太过担心,正准备告辞,就听苏九娘笑道:“倒是我这里有个消息,一千两,不知洛公子有没有兴趣。”
洛景谙没接她的话,反而道:“九娘执掌醉香坊,身价已是不可估量,怎么还贪我这点钱?”
苏九娘道:“我的消息向来一字千金,尤其是这件事,若是洛公子知道了,就是一万两也会出。”
洛景谙被这话勾起了一丝好奇,拿出一张面额一千两的银票放在桌上,道:“既如此,九娘且说说,若是这消息不值这个价,我可要把钱收回来。”
苏九娘道:“前几年十大掌门离奇失踪的事你知道吗?”
洛景谙点点头,“修罗堡堡主穆鸿明用计将十大掌门带回修罗堡,给他们吃迷失心智的药物,让十大掌门为自己所用,不止如此,这些年许多武林高手的失踪都和穆鸿明有关,青鹰教安插在修罗堡的密探曾经飞鸽传书,现在这些武林高手已经完全惟穆鸿明之命是从。”
苏九娘点点头,“不错,我刚刚得到消息,穆鸿明带着他训练的傀儡往凤凰岭去了,我本来还奇怪穆鸿明为什么要去那种荒郊野岭的地方,现在想来,百里教主此时就在凤凰岭吧。”
我要快点写完洛景谙的身世然后开虐(>﹏<)
百里炎运功结束,已是数个时辰之后了,百里炎自树下起身,月朗星稀的晚上除了时断时续的蝉鸣,竟感受不到一点生机。
百里炎环望四周,他自认方向感还不错,可看到一片茫茫树林,也实在没有继续赶路的欲望,百里炎倚着树干,就听远处微不可闻的轻浅呼吸。
百里炎瞬间警觉起来,他虽然久居冥落崖,可警觉性却不逊于江湖中人,更何况凤凰岭就是一个连山贼路匪都不愿意来的地方。
百里炎压低了自己的呼吸,凝神倾听,再确定了是人的呼吸,而且是很多人的呼吸后,百里炎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只听呼吸,便知对方都是武林高手无疑。百里炎可不认为,他们出现在这里只是巧合。
果然,百里炎感受到,对方又朝自己逼进了一步。
百里炎自然可以闭气隐藏自己的存在,可他的马就在旁边,这样一来,目标就明显了很多。
耳边传来风的呼啸,百里炎急急侧身,一柄利箭从耳边飞过,死死钉入百里炎身后的树干上。
百里炎听风辨别对方的位置,三枚钢钉同时发出,连续发出了三声“噗”的钢钉入肉的声音。
百里炎后退两步,拔出树干上的短箭,箭头在月色下发出幽绿色的光芒。
竟是猝了剧毒的箭!百里炎眉心一拧,眸中杀意涌现。
还不待百里炎有动作,一阵笑声伴随着阴冷的夜风响彻树林,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出现在百里炎的视线里。
“百里教主好功夫,不枉本堡主今晚的精心布置了。”男子的声音在夜晚的树林间显得有些阴森。
百里炎偏头,银色的面具在月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百里炎抚摸着那柄猝了毒的短箭,念出了男子的名字:“穆鸿明。”
穆鸿明笑道,“是我,百里教主意外么?”
百里炎冷笑着,“能让十大掌门和这么多武林高手为穆堡主所用,穆堡主收买人心的本事,就算是本座也自叹不如。”
穆鸿明脸上的笑意一僵,十大掌门和众多武林高手这些年相继失踪,早已成了江湖上的悬案,穆鸿明显然没想到,百里炎会知道这么隐蔽的事情。
连自己用噬心散让他们变成傀儡的事情都能打探到,青鹰教的密探果然是无孔不入。
不过不要紧,只要今晚解决了百里炎,那些密探自然不成问题。
想到这里,穆鸿明的脸色好了许多,道:“怎么百里教主到了如此境地,还这么有恃无恐,纵然你武功再高,怕也敌不过昔日名盛江湖的十大掌门吧。更何况……”穆鸿明看了眼身后“他们如今可是不怕痛也不怕死呢。”
虽然没法透过面具看到百里炎的表情,但穆鸿明仿佛能看到百里炎沉重的脸色,又道:“不过百里教主也不用太过担心,很快你就可以和他们一样了。”想到能用噬心散控制百里炎,让这个手中势力庞大的魔教教主为自己效力,穆鸿明就心奋不已。
百里炎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穆鸿明身后的目光呆滞的人,心中寒意上涌,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觉得穆鸿明此举实在令人发指。
昔日的十大掌门武功没有丝毫退步,甚至比起当年更上一层楼,可是他们已经成了穆鸿明手中的傀儡,没有思想,没有灵魂,当初活生生的人已经变成了一具具的行尸走肉。
百里炎目光转向穆鸿明,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和忌惮,反而充满了鄙夷不屑,在百里炎心里,穆鸿明的心性比他训练的傀儡更加扭曲。
百里炎的目光太过赤裸,就算隔着面具,穆鸿明也感受得到他的嘲讽,这让沉浸在得意之中的穆鸿明勃然大怒,猛的一掌拍向百里炎,怒道:“你找死!”
百里炎纵身一跃,避开穆鸿明的这一掌,穆鸿明一招没能制敌,从怀中掏出一根短笛,吹了几个音。
傀儡们得到了穆鸿明的指示,纷纷朝着百里炎攻击。百里炎被四面围攻,避无可避,只好出手迎敌,百里炎的武功已经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好,仅仅凭着几根钢钉便已伤了数人,纵然傀儡们都是一流的武林高手,一时间也奈何不了百里炎。
可这只是一时的,傀儡们不怕疼,更不会累,数百招过后,百里炎体力渐渐不支,而傀儡们却在穆鸿明的短笛下配合得越来越好,甚至已经没有破绽可寻,百里炎一个不慎,左胸就被刺了一剑。
这一剑正好刺中血管,鲜红的血瞬间喷薄而出,百里炎顾不上伤口,加紧了攻势,暗自想着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也不能让穆鸿明带回修罗堡,看到这些傀儡的样子,百里炎就觉得一阵恶心。
百里炎暗自运气,足尖一点越上树梢,数枚钢钉直直朝着傀儡们的头顶钉入,被射中的傀儡瞬间倒地不起,抽搐了几下,便再没了动静。
穆鸿明一怔,忙吹动短笛,然而这次再怎么吹,倒地的傀儡却再没有起来,穆鸿明这才明白,这是彻底死了。
百里炎见此举有用,又射出了几枚钢钉,十大掌门瞬间只剩下四人了。
百里炎自树上跃下,四个人便不能再如刚才一般配合得天衣无缝,百里炎找准破绽,逐个攻击,很快便解决了剩下的人。
待到百里炎杀死了十大掌门,天边已透出了一丝霞光。
穆鸿明看着百里炎,脸色早已不复方才得意,只是阴沉的道:“倒是我小觑你了,不过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百里炎当然知道,穆鸿明既然敢来这里,定然是做足了准备,十大掌门已死,穆鸿明不可能没有后招。
只是百里炎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过度失血和体力透支让他感到阵阵眩晕,百里炎还没来得及想出对策,穆鸿明就已经吹动短笛召唤了更多傀儡。
这些傀儡都是穆鸿明近几年才抓回修罗堡的,配合自然没有十大掌门好,武功也没有那么高,只是胜在人数多,百里炎有心想向刚才那般用钢钉射进他们的头顶,却无法如法炮制,因为他根本没有那么多钢钉。
百里炎无奈之下,只好见招拆招,可百里炎能以一敌十,却不能以一敌数十,又是百招后,百里炎已受了不轻的内伤。胸口的伤已不再渗血,可百里炎的眩晕感却越来越重。
百里炎此时看眼前的人已经是重影了,他倚着树,勉强不让自己倒下,靠着江湖厮杀的本能又出了几招,便感到口腔里一阵辛辣。
竟是穆鸿明趁机将噬心散送进了百里炎口中,百里炎心中一沉,想要将噬心散吐出,然而噬心散入口即化,百里炎根本吐不出来。
穆鸿明看着自己得手,眼中尽是疯狂而快意的光芒, 他吹动短笛,让傀儡们停手,对百里炎道:“看来百里教主这一夜折腾,还是让我得逞了。不过百里教主也不用太过担心,这噬心散是慢性毒药,吃一次倒不会怎样,只是若三日之内没有解药……”穆鸿明看着百里炎面具上繁复的花纹,幽幽道:“百里教主猜猜会怎样?”
百里炎没有回答,他深谙毒术,怎会不知道,中了噬心散的人,会慢慢的眼瞎,耳聋,口哑,最后神志清醒的瘫痪在床,终身不治,纵然武功再高也无济于事。而服用过多的噬心散,便会变成痴呆,经过特殊的训练后,成为傀儡。
百里炎闭眼,他今日就是死,也绝不会让穆鸿明得逞。只是靖儿……百里炎暗自叹息,同时也惊讶于自己在这个时候,最牵挂得竟不是青鹰教,而是洛景谙。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还不待二人反映过来,微不可闻的风声就略过百里炎,在穆鸿明耳边响起。
穆鸿明一怔,就感觉全身僵硬,竟是动不了了。
隔空点穴!穆鸿明心中一寒,就见洛景谙策马而来,马蹄和他黑色的衣摆都染着不少尘埃。
江湖上会隔空点穴的人并不多,而会的人定然都是内功极为深厚的,隔空点穴的原理很简单,只是对内力的要求极高,穆鸿明练了这么多年,始终差着些火候,没想到眼前的少年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竟然将这门功夫用得如此纯熟。穆鸿明看向洛景谙的目光不禁充满了敌意。
穆鸿明却也没想到,若不是百里炎被傀儡围攻,没有机会施展点穴之术,恐怕他此时早已成了百里炎的刀下亡魂。
洛景谙没去看穆鸿明,他自翻身下马,目光就没离开过百里炎。虽然百里炎没说话,可洛景谙看这架势,就知道教主方才经历了怎样一场恶战。
洛景谙上前扶住百里炎,道:“教主没事吧。”
未等百里炎说话,穆鸿明就已经邪笑道,“你的教主被我下了噬心散,你说他有没有事?”
洛景谙闻言看向穆鸿明,目光已经从方才的关切变得满是寒意,看得穆鸿明心里发毛。穆鸿明心中气短,却仍然有恃无恐的道:“你若敢动我,就永远也别想拿到解药。”
洛景谙方才听到教主被下了噬心散,是真的动了杀意的,可穆鸿明的话却又让他不得不顾及。
噬心散的解药……
洛景谙沉默,就听百里炎道:“靖儿,杀了他。”
“教主……”洛景谙看着百里炎,却没有动手。显然是有所顾及。
百里炎道:“他现在不能指挥傀儡,杀他是最好的时机,等到他能动了,你就危险了。”
百里炎已经体会过这些傀儡的可怕了,不会疼,不会累,密切配合着要你的命,百里炎不想让洛景谙再经历一次。
“可是……”洛景谙刚想说什么,就见一个男子从天而降。一身赤红似乎和天边朝霞融为一体。
穆鸿明看到红衣男子,心中一喜,不禁叫道:“银生阁下!”
“穆堡主的命,本阁保了。”红衣男子的声音低沉而霸气。
男子不待洛景谙反映,便抓着穆鸿明,使出轻功,瞬间不见了踪影。只留了一地除了呼吸以外没有任何动作的傀儡。
饶是百里炎对这个来去匆匆的不速之客颇有不满,却还是暗中赞了一句好轻功。
可洛景谙想到教主身中噬心散,眼下穆鸿明被带走,解药没了着落,心中一阵着急,不禁道:“教主,噬心散……”
百里炎却没有答他,只淡淡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洛景谙一时语塞,想了许久方道:“属下听说洛东城要在江州举办夺宝大会,也想去看看。”
“是么?”百里炎看着洛景谙,审视般的目光透过面具打量着他 ,见他一身烟尘,就知道肯定是赶了一夜的路,“从冥落崖到江州也就半个月的时间,你用得着日夜兼程吗?”
洛景谙一时无言,他本来准备偷偷的去江州,在夺宝大会结束后赶在百里炎之前回冥落崖,可自苏九娘那里得到穆鸿明的消息后,洛景谙担心百里炎的安全,硬是赶了一夜的路,从青州城来到了凤凰岭。
洛景谙略带几分心虚的避开百里炎的目光,就听百里炎斥道:“本座的话,你也敢阳奉阴违!”
洛景谙本就是担心百里炎才不辞辛苦的赶来凤凰岭,如今还被责骂,心里不禁委屈起来,低声道:“我就是想去看看,教主也不让……”
百里炎闻言,叹了口气道:“本座原本是不让的,可如今却不得不让你跟着了。”
百里炎言罢,看着洛景谙不解的目光,继续道:“你可知噬心散的解药是什么?”见洛景谙摇头,又道:“是化功散。”
化功散,顾名思义,会让食用者散去一定的武功修为,若是食用量过大或者食用者自身修为不够,那就等同于废去一身武功。因此对于武林中人来说,服食化功散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这意味着多年的心血终将白费。
而百里炎虽然在服食了化功散后虽不至于废去一身武功,但内功修为也会折损个七七八八,下月初五的夺宝大会,便只能让洛景谙出手了。不是青鹰教没有别的人,而是其他人,百里炎都信不过。
洛景谙在听到“化功散”三个字的时候,心中就是一阵难受,道:“定然是长老堂的人泄露了教主的行踪,不然教主也不会被穆鸿明算计。”
百里炎闻言不语,长老堂的人想染指青鹰教的中心权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不仅和江湖势力暗中勾结,更是在百里炎身边安插了不少眼线,百里炎几次着手肃清,都不能保证身边的人完全可信。
而百里炎身边的眼线,许多就是侍者堂的密探出身。
百里炎摇摇头,“不一定是长老堂,本座这次出行,除了你和江一色,就只有九阴殿的暗卫知道,长老堂的手未必就能伸这么长。”
洛景谙还想说什么,就见百里炎身子一晃,一缕血迹从唇边溢出。洛景谙忙伸手扶住百里炎,道:“教主在此休息片刻再启程吧。”
百里炎摇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几颗药咽了,道:“不必,去裕华城。”
莫说此地荒郊野岭,就是光看着这些傀儡,百里炎都没法好好休息。更何况,配置化功散的药材也需要在药店购买。
洛景谙只好将百里炎扶上马,念着百里炎有伤在身,不敢走太快,只能牵着马慢慢走,直到正午才走到裕华城。
与此同时,青州修罗堡内,穆鸿明和红衣男子相对而坐,穆鸿明神情严肃,而红衣男子却是薄唇微扬,勾勒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这男子自然就是今晨在凤凰岭带走穆鸿明的银生。
银生曾在数年前给了穆鸿明噬心散的配方,并且设计了十大掌门失踪一案。但是银生曾经要求穆鸿明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自己。
是以修罗堡中除了穆鸿明,就连他最信任的亲信都不知道银生的存在,这也是为什么百里炎没有收到密探传书的原因。
穆鸿明看着银生,一脸惋惜的道:“可惜我训练的那些傀儡,就这样折在了百里炎手上。”
银生不在乎的摆摆手,“傀儡而已,只要噬心散足够,再训练就是了,穆堡主又何必惋惜。”
穆鸿明闻言,不禁愤恨的道:“百里炎已经中了噬心散,若非洛景谙那个小子来坏我好事,我早就将他捉回了修罗堡。”穆鸿明顿了顿,又道:“不过他既然中了噬心散,想来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银生摇摇头:“百里炎此人精通医毒之术,定然知道噬心散的解药就是化功散,虽然用了化功散意味着武功尽失,但以百里炎手中的势力和他的城府心机,依然是穆堡主的大敌。”
银生看着穆鸿明一脸遗憾可惜的模样,心中却没有多大感觉,穆鸿明不过是他的一个棋子,让穆鸿明去凤凰岭对付百里炎只是他计划的前奏,他真正的招数,还在后面。
银生的目的,就是要让百里炎在夺宝大会之前失去内力,让他没有去争夺寒冰墨的资本,只有这样,洛景谙才能接触到洛东城,银生的计划才能真正开展。
而银生筹谋多年,为的就是在百里炎和洛景谙自相残杀后,告诉百里炎,洛景谙其实是他的孩子。
有一件很悲催的事情,楼主的手机坏了,昨天写的文没了……(幸好楼主是写一章发一章,不然文没了得哭死(?_?))
数日之后,一个震惊江湖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十大掌门其实并没有死,而是被修罗堡堡主穆鸿明抓去,用药物训练成了傀儡。
这个消息自然就是洛景谙传的,百里炎虽然用化功散解去了噬心散的药效,可武功却折损了许多,洛景谙当然把账都算在了穆鸿明身上。
只是洛景谙执掌侍者堂,手下暗卫无数,却都打探不到红衣男子的身份,洛景谙多翻查探未果,只好暂时搁下。
此时二人已行至嵩山地界,二人牵马走在山脚下,虽然十大掌门的消息是在青州传的,可百里炎一路走来,也听了不少,百里炎略想一想,便转身问洛景谙:“穆鸿明的事,是不是你传的?”
见洛景谙点头,百里炎眉头一皱,斥道:“你就是太闲了!”
眼下有寒冰墨的事在前,十大掌门的事便不如何要紧了,可夺宝大会结束,穆鸿明被十大门派的人逼问,定然会说出十大掌门皆是死在百里炎手上,那青鹰教和百里炎的处境将会更加危险。
洛景谙讨好一笑,道:“教主不必担心,就算穆鸿明说十大掌门是教主所杀,那也是没有证据,说了不算。”
百里炎道:“你也没有证据证明穆鸿明将十大掌门变成傀儡,想来也奈何不了他。”
洛景谙道:“自古流言猛于虎,不管有没有证据,穆鸿明的名声肯定会大打折扣。”
还有一句话洛景谙没说,噬心散的事情洛景谙一定会找穆鸿明算账的,就算不杀他,也要让他武功尽废,尝尝多年修为毁于一旦的滋味。
百里炎道:“若穆鸿明说了,那本座的名声也被你害得大打折扣。”
洛景谙上前倚住百里炎的手臂,笑道:“不过是流言而已,十大门派的人没有证据,穆鸿明又不傻,怎么会不打自招,跟十大门派的人为敌,倒是教主,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名声早已远扬四方,哪里还有折扣打。”
百里炎听了这话,心里好笑,却还是板着脸道:“你以为本座失了武功,就不能打你了?”
洛景谙刚想说什么,就见一个人影缓缓向自己走来,洛景谙脸色微变,正想躲一躲,就听那人高喝一声:“洛景谙!”
这人正是不久前被洛景谙所伤的怀空,上次洛景谙一时冲动,就被百里炎罚在九阴殿门前跪了两个时辰,这次百里炎就在旁边,洛景谙可不敢再造次了,否则教主一个不满,吃亏的还是自己。
百里炎看着情形,就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回身问洛景谙:“他就是怀空?”
洛景谙点头应是,怀空和跟在他身后的一个小和尚就已经走至了二人身前。
怀空还没说话,小和尚就已经指着洛景谙质问:“就是你伤了我怀空师叔?”
洛景谙闻言,看向小和尚,只看一眼,就知道他的武功内力都远差怀空,洛景谙将视线从小和尚身边移开,淡淡“嗯”了一声。
洛景谙正想着怎么避开怀空这尊“瘟神”,小和尚就已经一掌拍向洛景谙,洛景谙猝不及防,体内真气喷薄而出,小和尚修为不够,竟是被震伤了心脉。
洛景谙无意伤人,但对小和尚这种自找死路的行为还是暗自翻了个白眼,怀空就算被自己伤了,那也是他出言不逊自找的,少林寺的人果然都是不分青红皂白的。
怀空见状,也出招了,不过却不是对着洛景谙,而是对着百里炎。一招大力金刚指直指百里炎,百里炎本就失了内力,又是内伤未愈,哪里招架得住,当下被逼得后退两步,幸得洛景谙从旁扶住,才没有摔倒。
洛景谙扶稳百里炎,向怀空道:“百里教主没有得罪你,你何以伤他?”
怀空道:“你伤我便罢了,如今又伤我济虚师侄,你既是百里炎的属下,我不找他找哪个?”
“无理取闹。”洛景谙言罢,袖中银针略出,直直向怀空射去,洛景谙擅使暗器和飞刀,银针猝了毒,更加杀人于无形。
洛景谙的银针和百里炎的铁钉不同,百里炎是将内力注入铁钉,以内力伤人,而洛景谙是将毒猝在银针上,以毒伤人。
洛景谙的银针用冰蚕银丝链接,银针入肉,洛景谙扯动蚕丝,将银针收回袖中,毒素却随着血液流通,在怀空体内逐渐蔓延。
上次洛景谙徒手和怀空交手,虽然伤了他,可终究颇费力气,这次银针猝了毒,怀空数息之间,就觉得头晕目眩。
怀空自知中了毒,看向洛景谙的眼神也满是不善,小和尚济虚看着自家师叔的脸色,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忙对洛景谙吼道:“快把解药拿出来!”
洛景谙不去理济虚,他看了眼怀空逐渐紫黑的脸色,心中却有些吃惊。他配置的毒并非是什么碰之立死的剧毒,以怀空的功力,毒素不应该蔓延的这么快。
洛景谙正想着,就听百里炎道:“靖儿,把药给他。”
洛景谙闻言,不禁有些不情愿,少林寺奇珍药材不少,左右怀空也死不了,让他多受一会罪又能怎样。
百里炎见洛景谙没有动作,沉了声音,又道:“靖儿!”
洛景谙看教主神情,终究不敢违逆,从怀里掏出解药,扔向怀空。怀空身边的济虚连忙接过,凑到自家师叔嘴边,请他吃下。
然而无论是洛景谙还是怀空,都没有发现济虚嘴角得意而窃喜的笑容,百里炎是发现了,但他没有多想,因为彼时的他根本不知道,济虚这笑容的背后意味着什么。
济虚扶着怀空回了少林寺,少林寺众弟子看着怀空变成了这副模样,不禁大吃一惊,纷纷询问出么什么事。
“是洛景谙用暗器伤了怀空师叔。”济虚逢人便道。
不出一个时辰,少林寺上下都知道了洛景谙算计怀空,害得他身中剧毒。连住持怀安也惊动了,来到怀空的房间探望。
怀安来的时候,怀空的房间已经聚满了少林寺的弟子,众弟子多是如济虚这般年轻的,虽然是出家人,可远远达不到四大皆空的境界。看到了住持,忙愤愤的道:“魔教的人实在嚣张,上次怀空师叔被洛景谙所伤,方丈就不让我等上冥落崖为怀空师叔讨回公道,现在洛景谙又伤了怀空师叔,方丈可不能再拦我们了。”
怀安摇摇头,道:“上次本就是怀空出言不逊,才会被洛公子所伤,洛公子毕竟年少,行事冲动些也无可厚非,我曾经见过那孩子,他不会是滥伤无辜的人,你们都不在现场,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切不可凭空猜测,冲动行事。”
济虚道:“众位师兄弟不在现场,可弟子却是亲眼所见,的确是洛景谙用暗器毒伤了怀空师叔,弟子知道方丈慈悲为怀,可此事若就这么算了,岂不是让魔教更加猖獗?”
怀空虽然不满洛景谙两次伤害自己,可他到底是常年受佛经洗礼的高僧,他自知两次和洛景谙交手都是自己理亏,闻言打断:“济虚别说了,洛景谙也是给了解药的。”
怀安是了解自己这个师弟的性子的,他本性不坏,就是性情急躁,常常因为一语不和就动起手来,昔日师父在世时,常常告诫怀空不可如此心浮气躁,甚至还因此不肯传授怀空少林寺的精妙武功,可怀空就是性格难改。自己这个师兄也没办法。
怀安本是担心师弟中了毒,听闻洛景谙给了怀空解药,怀安也放心了许多,又劝了众弟子几句,便离开了怀空的房间。众弟子见方丈走了,也纷纷告辞,只留下济虚坐在床前,一脸不满的道:“洛景谙这般伤害怀空师叔,真是过分。”
怀空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面对洛景谙总是那么冲动,其实他也并没有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济虚不以为然的道:“魔教中人,人人得而诛之,师叔对洛景谙已是手下留情了。”
怀空略略正色:“我们是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怎么可以这么想。况且百里炎的武功,放眼中原,都不见得有人能超过他,洛景谙得他多年教导,我的功夫确实不如洛景谙,又谈何手下留情。”
怀空说到这里,不禁想起自己对百里炎出手时,竟然感受到对方的内力十分的浅薄。怀空当然想不到是因为百里炎服食了化功散,一时间百思不得其解,连济虚告辞离开都没注意。
济虚从怀空房里出来,方才的关切和不忿都从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不屑和嘲讽,济虚回到自己的房间,就见红衣男子坐在那里,正自顾自的品茶。
济虚忙敛了笑,趋步走上前,恭敬的道:“银生阁下。”
银生放下茶杯,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济虚道:“那怀空实在是胸无大志,我已经给怀空下了冲动易怒的药物,怀空见到洛景谙也是横眉冷对的,只是不知为何,怀空好像一点也不恼洛景谙,还说什么出家人慈悲为怀的话。”
银生不以为意的道:“怀空不过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和尚,他恼不恼洛景谙根本不重要,重点是少林寺,怎样让少林寺对洛景谙乃至百里炎恨之入骨,不用本阁教你吧。”
济虚闻言,忙点头道:“阁下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
银生满意的点点头,“知道就好,本阁等你的好消息。”
待到银生走后,济虚才松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药丸,正是洛景谙仍给怀空时自己接住的。
洛景谙的解药早在扔过来的时候就被自己调包了,济虚给怀空吃的,根本不是真正的解药。只是怀空自以为动作够快,却不知以洛景谙的眼力,虽然因为离得远,看不太清,却还是注意到了济虚接药时动作的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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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14:11:32  更:2021-09-06 18:1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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