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网 购物 网址 万年历 小说 | 三丰软件 天天财富 小游戏
TxT小说阅读器
↓小说语音阅读,小说下载↓
一键清除系统垃圾
↓轻轻一点,清除系统垃圾↓
图片批量下载器
↓批量下载图片,美女图库↓
图片自动播放器
↓图片自动播放,产品展示↓
佛经: 故事 佛经 佛经精华 心经 金刚经 楞伽经 南怀瑾 星云法师 弘一大师 名人学佛 佛教知识 标签
名著: 古典 现代 外国 儿童 武侠 传记 励志 诗词 故事 杂谈 道德经讲解 词句大全 词句标签 哲理句子
网络: 舞文弄墨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潇湘溪苑 瓶邪 原创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耽美 师生 内向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教育信息 历史人文 明星艺术 人物音乐 影视娱乐 游戏动漫 | 穿越 校园 武侠 言情 玄幻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首页 -> 潇湘溪苑 -> 【改编】白罗衫(古风,父子) -> 正文阅读

[潇湘溪苑]【改编】白罗衫(古风,父子)

作者:用户名又不见了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小生徐继祖,年方十五,兰溪人氏,见过各位看官老爷。
原来的镇楼图被毙了,故重开一贴。
秋灯明翠幕,夜案览芸编,今来古往,其间故事几多般。
少甚佳人才子,也有神仙幽怪,琐碎不堪观。
正是不关风化体,纵好也徒然。
论传奇,乐人易,动人难。知音君子,这般另作眼儿看。
休论插科打诨,也不寻宫数调,只看子孝共妻贤。
正是骅骝方独步,万马敢争先。
且问后房子弟,今日敷演谁家故事?那本传奇?
孝义难全《白罗衫》。
第一次写古风,理科生文笔渣,随便喷!!!!!!!
(1)
正月五日,市估祀神,悬旌返肆。
这一天是开市之日,兰溪县内,鼓乐齐鸣,草台作唱,大街小巷一派热闹。而在兰溪首富徐能府中,情况则有所不同。
这位徐能老爷落户兰溪已有一十五年。
初到之时,只有一人、一船、一跟班,另有怀中幼子,尚未满月。徐能状似白面书生,做事却豪爽利落,踏上兰溪县土地,左右转了半日,当即就购下了升平街上一处宅邸。真金现银,当天付清。
次日,徐能从船上迁至府中,身后家当连同那艘大船,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那日江中火光漫天,岸边人声鼎沸。徐能负手立于宅中,阖目长叹。举头三尺青天为帐,俯身须臾神州作船,从此以后,这里是他的故乡。
“赵三。”
“在!老爷。”
赵三就是徐能带来的唯一跟班。他生得浓眉大眼,身材壮硕,黑皮。他不仅看着黑,穿戴也是一身黑,黑上加黑,一副为非作歹的好皮相。这么黑一个人,却对徐能忠心不二。
“从今以后,我徐能不娶妻,不生子,在此地吃斋念佛,阅书焚香,以了此生。你若肯留下,敝人这里万贯家财,虽不能花天酒地,但总有你一世吃穿。若你也要走…先前多年兄弟情分,敝人也将谨记。日后时运不济,穷困潦倒,这徐府也是个去处。”
徐能说罢,一睁眼,却发现赵三已跪在身前。
“老爷,…”
赵三只说出这两个字来,竟话头哽咽,再无下文。
一去十五年。
“来人啊!”徐继祖一脚踹开徐府大门,扯着嗓子喊,“赵三!赵三!赵三赵三赵三赵三赵三…”
“少爷。”赵三不知从一个什么逼仄角落里急匆匆赶出来,“不是同老爷一道去赶庙会了吗?怎么回来得这样早?”
“废话少说,”徐继祖道,“快给老爷我找捆绳子来!”
赵三不解道:“少爷要绳子做什么?”
“这儿,”徐继祖指着徐能屋子的门梁,“把老爷我吊上去。”
片刻之后。
徐继祖冷冷地看着赵三手中的绳结:“赵三,老爷我不是要上吊。”
“那少爷是要…”
徐继祖两手并拢,往前一伸:“捆起来,往紧了捆,然后吊上去。”
赵三的手脚很利索,不一会就将徐继祖双臂捆紧,吊在了门梁上。徐继祖挣了一挣,感到手腕勒得难受,顿觉不是长久之计,于是又两手拽住上边的一截绳子,这才稳当下来。
赵三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问道:“少爷这是何故?”
徐继祖道:“我爹上回说了,再在功名上忤逆他的意思,就吊起来打。”
“然后?”
“老爷我刚才当街跟他吵了一架。”
赵三捂脸。
“少爷骂老爷什么了?”
徐继祖道:“老爷我堂堂正…”
“一口一个老爷我,那么我是谁?”只听背后传来一句话,两分怒意八分无奈。徐能回来了。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大门紧闭,未见一声响。而两人似乎都习以为常。
赵三开口就要劝,却被徐继祖抢了个先。
“我去年乡试中了举,自然当得起一声举人老爷。”
赵三道:“可这府中只有一位老爷。”
徐继祖道:“那只能是我。”
赵三问:“那你爹…”
“现在只能算一个太老爷。”徐继祖道。
赵三咽了口唾沫。他家少爷的胆气,他只能叹服。
@用户名找回来了
@聆雲暮
@潭砚辞
搬了个楼啊,果然有毒的镇楼图是不行的hhhh
感谢大白@用户名找回来了做的指南,贼清爽
本文晚上更新,白天不用刷,感谢。

(2)
徐继祖七岁起延师训读,每日五更则起床诵书,至夜半挑灯不止。他聪慧刻苦,教书先生也很看得上他,曾断言其将来必成大器。因此,有时顽劣调皮,先生也不忍打骂,权当没看见。
先生这里放过去的毛病,到了徐能手上,却要一条一条算个明白。
兰溪地处南方,水米充足,百姓生活富足安康,若是得了一儿半女,都是捧着长大的。徐能祖籍不在兰溪,因此徐继祖是被他爹揍着长大的。
赵三有时候喊人吃饭,听见老爷房门里有大动静,立即就明白过来:少爷又惹事了。好嘛,饭也别吃了。遂收拾碗筷,径自去睡了。
这种情况每月都要发生数回。有时候打得狠了,徐继祖哆嗦着出老爷的房门,哭哭啼啼地放狠话:“你给我等着!”
徐能替他罩了件外衣,语调温善,问道:“等什么?”
徐继祖带着哭腔道:“…等我明天起来重新背。”
遇到这种情况,徐能就笑笑,亲自将儿子送回房中,好言好语地劝慰。第二天必是早早出门,穿过好几条街,替儿子买最爱吃的炊饼枣糕。
人生在世一张嘴,哪有不向枣糕低头的道理!
故而挨打归挨打,徐继祖对他爹的感情也非同一般。他从小没了娘,徐能是他唯一的亲人。
三年乳哺,熬夜起早。五六肩头嬉闹,七岁延师训读,儿欢喜父亦笑,子愁闷爹亦恼。徐能既当爹又当娘,十五年相依,未曾有过分毫的怠慢。
徐继祖不傻,爹对他好,他都看在眼里。徐能想他念书,他就念。他念书,贪多务得,细大不捐,焚膏继晷,兀兀穷年,直到十四岁中举,轰动了全县。
他从未真正顶撞过徐能——除了这一件事。
徐继祖在半空中吊了许久,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却听徐能站在身后,问了一句话:
“徐老爷你是诚心找打,还是想荡秋千?”
徐继祖张口就答:“老爷我要想荡秋千也犯不着——啊!”
话说到一半,变作了一声惨叫。徐能不知什么时候手里拿了一支笤帚,此刻一记抽上来,毫不放水。
门梁高九尺,徐继祖拼了命也够不着地,当真像坐了秋千一样往前晃去。
徐能就站在他身后看着。等徐继祖悬再次停在半空,笤帚又压上了屁股,前一道痕迹还隐隐作痛。
徐能问:“喊自己什么呢?”
徐继祖梗着脖子道:“老爷我——”
话音未落,他又晃了出去。赵三的绳子系得很好,不打转,徐继祖就直直地往前晃,又直直地晃回徐能手边。这次徐能没有要等他消停的意思,但凡屁股晃到手边就是一记。
赵三本来想同情他家少爷,可惜场面实在搞笑,再看下去恐怕要笑出声。他心里默念一句对不住,转头做饭去了。
徐能边打边问:“现在会喊了么?”
徐继祖挨了好几下,总算找到个空歇,连呼带喊地道:“爹让我说完啊!”
徐能停了手,只余绳索摩擦房梁发出的咯吱声。
徐继祖深吸一口气,定声道:“爹,你连一句太老爷都受不了,怎么还要我去赴会试?我要是中了贡士,这徐府的老爷…还能是爹不成?”
徐能客客气气地听他说完,掂了掂手中笤帚,呼着风声就是一记。
徐继祖的惨叫声绵延不绝。厨房中的赵三默默地搁下了手中的乌鸡。还是,改日再吃吧。
(3)
徐继祖自幼饱读诗书,向来倾慕古人气节。苏武牧羊,伯夷采薇,他在油灯下读到这些故事,心底里充斥着一股豪迈之感。这一种豪迈感是深入骨髓,无法抹去的。
“爹!”徐继祖叫道,一派铁骨铮铮的状貌。
“怎么?”徐能是很讲道理的人,垂了手,看着儿子晃过来,晃过去。
“我徐继祖!绝不——”
徐继祖的宣言发了一半,猝不及防被一记笤帚给抽成了两节。这一下比之前所有的加起来都疼,直接将他抽飞了出去,又在半空中硬生生被手腕上的绳子勒住,力道之大,几乎将手腕扯得脱离关节。徐继祖在一瞬间疼懵了,隔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要惨叫。
“绝不什么?”徐能仍旧客客气气地问他。
“绝不敢再自称老爷…”徐继祖带着哭腔接道。
徐能亲自取了凳子,将悬在门梁上的绳索割断,又稳稳地接着儿子,替他割开了绑住手腕的绳索。徐继祖两只手腕上都勒了好几道红痕,尚未回过血来,止不住地抖。
徐能端详了一会,叹道:“你说说,何苦呢?”
“爹说了,再忤逆一次,就吊起来打。”
徐继祖刚才狠哭了一场,此刻说起话来仍然断断续续。本来带着赌气的话,听着倒像在委屈讨好。徐能见他这样,狠不下心来深究,只道:“你保证去赴会试,这件事情,我们就此揭过。”
徐继祖抽噎着,沉默不语。
徐能等了一会,不见答音,便转身进了房内。徐继祖刚才挨打的痛劲还没下去,只觉得走路时摩挲着身后的衣料,一阵阵地疼。他咬了咬牙,还是跟了进去。
正是冬日午时。南方的冬日不比北方,虽冷却不至恶寒,若逢晴天,总暖得人周身舒畅。徐府中朝南的一间屋子归了徐继祖,雕栏实木,日光透亮;徐能这一间则是朝西,湿气又重,角落里生霉,地上的石板透着凉意。徐能坐在他惯常的实木太师椅上,仿佛料定了徐继祖会跟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
徐继祖走到他爹身前,敛首就跪了。
日更,所以不太能保证长度,请见谅…
(4)
青石地砖坑洼不平,极吸凉气,冬日里但凡鞋底稍薄,都觉站立难忍。因此,徐继祖这一跪,豪迈不过三秒,登时就后悔了。
这么多年来,徐能从没叫他跪过。
难以缓解的冰冷硬生生嵌进皮肉里,周身的重量都压在膝盖上,即使没有那一下撞击,都硌得苦不堪言。这不是门外那种被日光烤得能煎蛋的石板,在这样的地方跪久了,恐怕要变成一个残废。
徐继祖在心中亲切问候了石板匠的家人,暗暗咬牙盘算着。
跪下去,多半伤身;站起来,又伤脸面。要腿还是要脸?
这么一个问题,若要有气节之士来答,多半选择脸面。然而经过多年实践,徐继祖得出结论,脸面主义是可以被打倒的。
腿就两条,留着可以跑路,路边有点心摊,点心摊上卖枣糕,他又有钱,因此有腿就有枣糕。逻辑严密,环环相扣,毫无漏洞。
徐继祖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拍拍膝盖,看着他爹,笑得一派无辜。下一秒,他就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道按在了床上。刚想说话,忽觉身后抵上了一柄戒尺,顿时噎住。
徐能松了手,极诚恳地劝道:“想清楚了再开口。”
徐继祖趴在床上,一时惶然。他怎么会想不清楚呢?人世功名非他所眷,山林竹海也非他的归宿。他十五年来所爱的,唯有兰溪一方水土,空宅两位至亲。
他爹中年得子,如今已是迟暮之人。余生短暂,若不能承欢膝下,他拿什么来报这养育之恩?
“爹,”徐继祖紧紧攥着床沿,“继祖今年才十五,哪怕再等十轮会试,也等得起。”
古来多的是白发进士,中年秀才,徐继祖这样的年纪就中了举,真是怎么等也不过分的。
回答他的却是檀木戒尺狠狠咬上来的声音。先闻其声,听其响,而后才铺天盖地觉得疼起来。方才那一场吊打,打得已是万分巴适,如今又来一场,实在有些难耐了。他几度向旁避开,却又硬是逼着自己回到戒尺之下。
这是他头一次顶撞徐能,尽管态度强硬坚决,却不想一意孤行。他宁愿在这里挨打疼得死去活来,为的只是严亲一句松口。
可是徐能的意思也很明白。他只说了一句话。
“为父今天不用你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也不用你服气这样的安排。为父只要你答应赴试,其他一概不谈。”
这是徐能头一次这样告知他,毫无理由,近乎专断。
小生改编的幅度还是蛮大的,请不要代入原剧人物性格,谢谢啦!
(5)
戒尺和笤帚不一样。后者的专职是扫地,偶尔打人,以作消遣;前者则生来就是要打人的。徐能教子多年,从来不定什么劳什子规矩,到时候随机应变起来麻烦不说,指不定哪日还要打脸。因此,手中一柄戒尺就是他的规矩。
换作往日,徐继祖早开始哭爹喊赵三地讨饶了。然而今天不行。他平生第一次硬气一回,此刻满身是理。况且他爹还摆明了要将他直接打服。这他要是服了软,日后还怎么过?
徐继祖死死咬着胳膊,涕泪俱下,满心只有后边炸开来的疼。密集而不留手,猛烈堪比挨马踢。
哪家遭了瘟的马踢人屁股的?
他愈想愈觉凄凉,不觉凄凄切切哭出声来。身后的瘟马停了那么一时,只听徐能问:“为父问你,是这尺子硬,还是你的屁股硬?”
徐继祖极悲哀地抽泣了一声。而后,嚎啕大哭。这两样玩意都不够硬,这宅子里数他爹最硬。跟他爹硬碰硬,他不如玩蛋去吧。
“徐老爷究竟答不答应?”
戒尺深深压在肿痕上,威胁意味十足。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徐继祖哭得梨花带雨,脑子却还清爽,答这问题时绕了个弯,只道:“都听爹的。”
今日的爹是爹,明日的爹也是爹,他的爹是爹,隔壁张三的爹同样是爹。他是说听爹的,又没说哪个爹,因此等于没有。徐继祖迂回战术玩得飞起,却被徐能一句吩咐兜头浇了个透。
徐能转头就道:“赵三!送徐老爷上京!”
徐继祖下巴都快掉了。
“今天?”他磕磕巴巴地搜集理由,“到京城只要二十日,不必这么早…”
“水路不安全,多留些时日好应对。”徐能对答如流,拎起自家儿子就往外走。
“书…还没温完…”
“吾儿有理。”徐能点头,脚步顿了顿。
徐继祖还没来得及窃喜,却听到下边半句:“为父现在帮你从头温一遍书如何?”
他一口气闷在胸腔里,半天找不出一句答话。眼见着徐能要将他送出房门,忙不迭喊道:“我行李还没收拾……!!!”
沉甸甸的钱袋被一把惯进他怀中。兰溪首富徐太老爷轻飘飘一挥手:“重买。”
“你把我打成这样你不能赶我走!”
“不敢不敢,”徐能慢条斯理地往太师椅上一坐,阖目养神,“这是徐老爷府上,赶不得。”
然后,他忽地一拍椅边,喝道:“赵三!把徐老爷请出去!”
双扇大门在眼前轰然合上。
徐继祖站在冽冽寒风里,面色不善,形容不妙。他在开市之日被扫地出门,怀里一个钱兜,身边一个黑皮。
(6)
兰溪县地处钱塘中游,东南形胜之地。每日里千帆来去,两岸潮汐,一派热闹。徐能十五年前一把火烧得热浪滔天,仿佛还是昨日之事。今天,就轮到徐继祖搭上客船,赴京赶考了。
徐能曾经立誓,此生不离兰溪水土,因此遣了赵三送儿子上京。江上风疾,刮在脸上如刀割,徐继祖却久立船头,注视着故乡渐行渐远。兰溪县内四季宜人,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此番景致,在旁处怕是见不着了。
最挂念的是泓德街口的刘记枣糕。磨黍作面,甘蔗熬糖,红枣、杏子、甜桂花,糯糯地和在一起。早晨揭开纱布盖头,蒸汽溢得满街飘香,那种香软生甜的滋味,他怎么也忘不掉。
背井离乡,不念殷勤不念佛,但念枣糕一块。
他们坐的是当下最快的沙船,调戗使风,一日千里。徐继祖初次登船,一天里要不适个百八十回,没事就趴到甲板边,随时预备大吐一场。赵三却是自在得很,跟水上讨生活的人全无两样,每日里哼哼小曲,甲板上散散步,拍拍正在大吐的徐继祖,如履平地。
徐继祖将胃液都快吐了出来,干呕着问:“赵三…你以前…做什么生意的?”
赵三道:“当然是跟着老爷做生意。”
徐继祖已然不想继续纠缠老爷之位的归属问题,缓了口气,又问:“老爷以前做什么生意?”
赵三想也没想就道:“没本钱的生意。”
徐继祖还想问:“什么叫没本钱……呕……”
钱塘江水浪打浪,船下浪来船上浪,徐继祖一下子惯在栏杆上,又一次没命地吐起来。
这种情况持续了五日。
第五日凌晨,岸上的鸡还没叫,赵三突然踹开徐继祖的客舱,看着心情颇好,拉起奄奄一息的徐继祖就往外跑。
到了甲板上,赵三松手指着黑不隆冬的天边,豪情万丈:
“你看到什么了?”
徐继祖两眼昏花,迷迷糊糊道:“月亮?”
赵三哎呀两声,上前几步,对着船行的方向,又一次豪情万丈:“你再看看!往下边看!看到什么了?”
徐继祖睡也没睡醒,整个人七荤八素,只知道视线下移。他愣了一下,试探道:“看到了…你?”
赵三痛骂少爷扶不上墙,颇为遗憾地公布了答案:“三堡啊!前面就是三堡,我们要进运河了!”
徐继祖盯着两只黑眼圈看他。
“运河不比野水,四平八稳,风和日丽,到那时候行船,稳!少爷你再也不会吐了!”
当日,沙船入运河。黑云蔽日,怒涛奔雷,大雨瓢泼,惊涛翻覆。
徐继祖吐得死去活来。
三日后,天色放晴,徐继祖再次回到甲板上,落魄如瘟鸡。赵三精神抖擞,向着日出的方向道:“这下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了!”
话音未落,芦苇荡里突然杀出百八十艘小船,顷刻之间,钢索纷纷咬上沙船,一船货物连同旅客,尽数掠走。
徐继祖昏了过去。
一盆冷水兜头浇落。徐继祖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只见对面立着一位比赵三还赵三的莽汉,此刻将水桶随手一掷,冷声道:“姓甚名谁,家在何方?”
徐继祖吓得魂飞魄散,忙不迭答道:“家住兰溪县,姓徐名……”
“名什么?”
徐继祖脑子里飞快地转了几个弯,脱口而出:“熊。”
“徐熊?”莽汉狐疑地重复了一遍。
“徐熊。”徐继祖道,垂头丧气的模样。
(7)
徐继祖被那莽汉一把拎起来,在暗无天日的鬼地方兜了好几个弯,最后脸朝下飞进了一间破牢。
可怜徐继祖一介书生,平生和武力这两个字最大的接触就是被他爹揍。奈何又是字面含义的记吃不记打,竟从未起过一点习武反抗的念头。如今一身散骨,弱不禁风,这么一摔,当即又一次厥了过去。
这回没人把他泼醒。醒过来的时候,四面一片天昏地暗,根本分不清白天晚上。他不知自己昏了多久,只觉得喉间一片干涩,费劲地吞咽了一会唾沫,才勉强发得出声音来。
唯一的光亮在牢门外边,徐继祖下意识地往那里爬去,却被当头一喝:
“干什么!”
他抬头,眯着眼睛,见那莽汉守在门口,壮如三人合抱的柏树,声如报了废的洪钟。
徐继祖哑着嗓子哀哀地告道:“水…”
莽汉看了他一眼,道:“没水。”
徐继祖在牢门前讨了半日,莽汉却再也没开过口。越说越渴,越渴越说,他眼前一阵阵发白,最终又昏了过去。连着两三日的时间,他一时醒过来,一时昏过去,昏醒交替之间,眼前总也不变是那张黑脸。
三日后,徐继祖于半活不死之中隐约听得一个声音,仿佛在怒斥:
“老子让你断他粮,奶奶的让你断他水了吗!断粮无碍,断水送命,你杀千刀的脑子是葱长的不成!”
然后牢门边传来一阵铁链哗啦,脚步由远及近。那声音突地凑近徐继祖耳边,惋惜地叹道:“娘个逼的,难道已经死了?”
这人言语粗鲁非常,声音却是干干净净,一派扎稳。
这样的声音,必不是从小野放他娘他奶奶地长大的;却像是个读书人的声音。
徐继祖从小听着徐能的教诲长大,对这样的声音潜意识里就有着信任,于是喃喃地重复:
“水…”
然后他感到自己被有力的胳膊揽住后背,半倚了起来。清凉甘甜的水触到唇边。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倒水的人也不急,由着他一点一点啜饮,直到满满一碗水一滴不漏地喂了下去。
来人放下碗,吩咐道:“隔一个钟头喂一碗,晚上跟他们一起带上来。老规矩,你他娘的可明白?”
莽汉点头道:“明白。”
片刻之后,徐继祖被那莽汉一把拎得双脚离地,紧接着就是一个嘴巴子,啪地给他打醒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样一回事,又被提着领子灌了一碗水。莽汉显然没有刚才那人的好脾气,一碗水呛得他咳嗽连连。咳嗽还未停,屁股上又挨了一脚,几步踉跄,狠狠砸倒在地。
“醒了没?”莽汉问。
徐继祖连连点头。莽汉却三步两步上前,又一次将他一把拽起来,凶神恶煞地瞪着他,斥问道:“饿不饿?”
这是什么问题?徐继祖一脸懵逼:“我…应该饿还是不饿?”
莽汉一脚踹他腿上,徐继祖惨叫一声。
“饿不饿!”
“不饿!”徐继祖哭喊道。
他现在已经别无所求,只希望莽汉可以放过他,饶他安安静静在逼仄的角落里趴一会。谁料莽汉听了这答案,竟双目圆瞪。
啊,他看起来心情不大好。
徐继祖两只手死死攥住莽汉的铁腕,哭喊告饶:“我不饿,我什么也不吃,你饶了我吧…”
话音未落,他向后飞了出去,狠狠砸在墙上,感觉自己就像拍碎的鸡蛋。
那莽汉指着徐继祖的脸,吹胡子瞪眼睛,怒道:“你他奶奶的竟然敢说不饿!”
徐继祖登时反应过来,改口高呼:“我饿!”
莽汉将信将疑:“真饿了?”
徐继祖哭道:“你把那栏杆拆下来,我吃给你看…”
他在船上一连吐了这许多日,上了岸更是粒米未进,不喝水还好,刚才两小碗清水下肚,此刻清醒非常,饿得半疯。
莽汉道:“饿了就好。”
他一把拽起徐继祖,大踏步出了牢门。转过七八道弯弯绕绕,豁然开朗。他们到了天井之中,月明星稀,落木萧萧。
院子中央有一张桌子,桌子正中摆了一只盘子,盘子里面盛了一条红烧鲫鱼。
桌子边上站着十多个少年,有的和徐继祖一般年纪,也有更小的。均是衣衫褴褛,见了鲫鱼两眼放光。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双筷子,眼巴巴看着那条鱼,却没人敢下手。莽汉将徐继祖推到桌边,将桌上最后一双筷子塞进他手里,转身向着角落中道:
“军师,齐了。”
徐继祖这才注意到这天井里不单有条鱼,还有个别人。那人从阴影中缓步而出,手中折扇哗地一收,向那鱼一指,道:
“都他娘给老子动筷子!”
一声令下,十多双筷子同时伸出,俨然一场大战。
(8)
一尾鲫鱼,鲜捞活杀,葱姜去腥;又有黑豆一斗,青椒一升,下以盐水,盖以椒叶,二七日成酱。用豆酱煎鱼,鱼肉白净,丝丝入味,汁水浓厚鲜咸,香飘十里而不止。
这种说法是不成立的。它就是香到天上去,它也飘不了十里。可在这帮饿傻了的孩子面前,这鲫鱼就有这么香。
十多双筷子一通哄抢,很快只剩鱼骨。更有甚者,想端起盘子连汤带水舔个干净。
扇子哗啦一声展开。好像这声音有种特殊的威慑力,好几双手顿在了半空。
那军师将他们一个一个打量了过去,用扇子点着人头道:“这个,放了。这个,扔回去。这个,放了。这个,也放了。…”
天井外边呼啦啦涌进来十多个小厮,听了军师的吩咐,或将人架走扔出门外,或将人扭送回牢房。直到点到了徐继祖这里,扇子却顿了一下。
莽汉见状,上前一步,道:“军师,此人是——”
扇子在他面前一戳。莽汉噤了声。
“这个,我带走了。”军师手中的扇子戳了戳徐继祖的脸。说罢,他伸出一只手,面色温和,似是邀请之状。
那莽汉见了,却忽然变了神色。他侧身一步拦住,声音都冷了几分:
“军师,这不合规矩。”
军师扬目看着莽汉,问:“这规矩,是谁定的?”
莽汉道:“…您。”
“这规矩,又是谁管的?”
莽汉吃瘪,道:“当家的。”
“这山上当家的,是你吗?”
莽汉道:“不是。”
“那你他娘的敢跟老子废话?”军师脸色一变,刚才的温和顷刻无影无踪,“滚蛋,让当家的来跟老子说。”
徐继祖目瞪口呆。刚才还给他左一拳右一拳的莽汉,此刻气焰全无,只得让开道路。
军师又恢复了温良的做派,再次伸手道:“请吧?”
-------------------
有人能猜到这条鱼的玄机吗~
(9)
从天井出来,过一片竹林。林中竹叶茂盛,长势不齐,下有鹅卵石铺的小径。曲径向前分三支,正东、东南、东北。军师挑了东北一支,牵着徐继祖往前走。不多时,过一圆形门洞。上有木刻匾额,浓墨行楷,书:
杀鸡宰羊。
徐继祖瞪着那匾额许久,以为自己饿晕了,眼神不好使。军师先一步踏进了门洞,回头见状,笑道:“当家的喜欢,觉得有书香气。”
徐继祖浑浑噩噩地进到院子里,被牵到石凳上坐了。不多时,那军师亲自端了一壶清茶,几碟小菜,另有一碗白粥,搁在徐继祖眼前。
一碟炒虾仁鲜脆剔透,几只春不老甜爽多汁,佐几块玫瑰乳腐,清淡宜口,虽无浓油赤酱,却吊足了胃口。
军师伸手递来一双筷子。徐继祖接了,听他道:“还未向当家的说明此事,不宜张扬,阁下在此之前,万万不可离开院子。”
徐继祖尝了一口粥,又忍不住连喝了两口,这才问:“什么事?”
军师自顾自斟茶,抿了一口,谈天般地问道:“阁下是哪家府上的公子?”
徐继祖心头一紧,脑中转了好几个弯。正要答话,却听军师笑道:“不说也无妨。什么时候中的举?”
徐继祖略一思索,觉得这事情说了也不打紧,便招实答道:“去年。”
“这是赶着上京赴试?”
徐继祖点头。上京不假,赶倒真也不赶,他还巴不得不用去。奈何口口声声答应了爹,扯谎赖皮一向不是他的作风。
见徐继祖闷头喝粥,军师又问:“小菜不合胃口?”
徐继祖连连摇头,小心翼翼地伸出筷子去,夹了一只春不老。这是一种圆溜溜的白萝卜,个头极小,缨子碧绿。每年春天产于江南,腌制保存,带甜味。徐能家中吃的是时令蔬果,不讲究腌菜,因此徐继祖从未见过。这回一尝,倒是喜欢得很,佐着喝了大半碗粥。
见他放开一些,军师也就不再说话,一杯接一杯地喝茶。等一碗粥见了底,丫头上来收拾干净,他才放下茶盏,问道:
“可有把握?”
徐继祖知道他问的是考试,于是答道:“第一次赶考,不知深浅。”
这是最保险的回答。军师扫了他一眼,却不买账,扇子一合,起身道:“那好,敝人就替阁下试试深浅。”
他一挥手,向房内去了。
两扇朱门向南开,门槛高约一尺,很是讲究。徐继祖战战兢兢地跟进去,见四面皆是书架,架上卷帙浩繁;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竟然还有香炉,袅袅生着烟。
军师在桌前坐下,终于舍得搁了扇子。他招呼徐继祖走近一些,然后问道:
“知道为什么请阁下过来吗?”
徐继祖猜:“因为我吃了很多鱼?”
“错。”军师道,“一条鱼端上来,穷人家的孩子先食鱼背上大块鱼肉,富贵人家的孩子先食鱼腹之肉。而像阁下这般,上来一筷子直夹鱼脸肉的——”
“非但是大富大贵人家之子,而且需是家中宠子。阁下知道,这样的孩子,我们一般如何对付吗?”
如此斯文的人,坐在如此斯文的地方,口中却满是绑票勒索之理。偏生这人还浑然不觉怪异,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徐继祖本能地就知道,此人能当上绿林军师,一定有其厉害之处。
军师见他不答话,笑了一声,接道:“我们一般先揍吊进牢里,舒舒坦坦地揍上一顿,然后唤爹娘来看。只要把握得了分寸,不伤筋动骨,一笔买卖就够吃三年。阁下意下如何?”
徐继祖吞了口唾沫,后退了一步。军师见他这样,话锋一转,道:
“当然,敝人将阁下带回来,自然还替阁下备好了另一条路。”
“什么路?”
“留在敝人这里,待到时机成熟,敝人自会将阁下送出去,而且保证阁下赶得上今年会试。”
这些敝人阁下乌七八糟一团乱的信息,到徐继祖那里过了一遍,很快变成个问题:
“你…为什么帮我?”
军师笑了。
“自有阁下的用处。”
(10)
第二日傍晚,军师将徐继祖带去过目。过目是山中说法,意思是叫当家的看一眼,合不合缘分,能不能经事。
这也就是走个场。能站到当家的跟前,说明已经是有了门道,也有了几个帮衬的兄弟。山里条条径径都走了一遭,还能赶出去不成?
因此,但凡说是新人过目,其实是借口大摆宴席,好好地喝上一顿。绿林中事,无非杀人放火抢劫喝酒,这头砍不砍,人放不放,也就一个转念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有肉吃,又酒喝,这才是人生快意。
白切羊肉,开水里汆熟,大刀改薄片,鲜嫩滑软;红焖猪蹄,是最粗野的烧法,连皮带肉炖在一锅,酱汁浸到骨髓里,嗦起来滋滋响;煮过蹄子的酱汁,用来炖土豆,浓厚的鲜味渗进里面,酥而不烂,可以管饱;黄酒论斤,白酒论碗,猜拳咒骂,东倒西歪而不知。
这儿的弟兄们觉得是豪爽,徐继祖却感到深陷狼窝,性命堪忧。而那军师,院里院外两幅做派,分明就是个狐狸胚子,也不是什么好鸟。
徐继祖被军师领着,穿过三两灌酒划拳的人群,在一片吵嚷之中到了主桌跟前。
“当家的,”军师道,“小子带来了。”
徐继祖本以为当家的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就算不敌昨日揍他的那位,怎么也得跟赵三一样。结果,乍一看过去,竟是个相貌平常的普通人。军师先前在山中说话,三句话不离老子,一言不合即娘个逼招呼,到了这人跟前,却敛首垂眸,恭恭敬敬,实在令人费解。
当家的过目,是当真过目,扫了一眼,就挥挥手。徐继祖以为是让自己滚蛋,刚想后退,却见竹林之中忽地走出两个人,一左一右站在当家的身边。瞪眼一看,右边那个正是昨日暴打他的莽汉,而左边那个——竟是赵三。
徐继祖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拼命地打眼神示意,却见赵三神色平静,面无表情,仿佛面对的是空气。
“沈胡子,”当家的慢悠悠斟酒,“说说这位少爷的来路。”
“当家的,此人身份乡里一概不知,只知其名。”
“为何不知?”当家的独坐桌前,稳稳地端杯。
“因为——”那莽汉看了军师一眼,“军师相拦。”
“军师相拦。”当家的将这四个字又念了一遍,淡声问,“怎么拦法?”
“军师说——要俺滚蛋,让当家的自个跟他讲。”
三问三答,都是沈胡子在应,却句句直指军师。徐继祖听得心里一阵慌乱。狼窝里的狐狸,也是狐狸,总归要好过狼。若是狐狸倒了,还有谁能护他?
一念至此,他侧着眼睛看,却见那军师依旧敛首垂眸,竟分毫不动。
当家的一杯酒下去,也不抬头,开口道:“苏雨。沈胡子所说,可属实?”
军师道:“属实。”
“此人是你亲眷?”
“在下无亲无眷。”
“那你执意保他,是为何故?”
苏雨深深俯首,答道:“风雨朝暮之际,祸福旦夕之间,在下以为,当家的若要稳坐山头,不应只有苏雨一人。”
徐继祖听了这话,当下明白过来。一山不容二虎,军师几个不嫌多。这天底下有的是莽夫,可以为其所用,智囊却难求。苏雨打得一手好牌,先斩后奏,不怕他不答应。
当家的不点头,也不发怒。一片闹腾之中,这主桌显得尤其安静。一个独坐斟酒,四人陪站,各怀心思。酒过三杯,当家的总算抬头,瞧着苏雨,道:
“军师一片诚心,自然不能拂了好意。可是,凡事都要有个规矩。”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潇湘溪苑 最新文章
【原创】帝师(师生)
【原创】师尊徒弟的那些事(古剑奇谭二同人
【原创】苏宅记事(琅琊榜同人,苏流,蔺流
【原创】一引懂进退,苦乐都跟随(琅琊榜,
【原创】小黑屋(梅长苏飞流)
【原创】娶你为妻(攻挨打,小受温柔腹黑)
【原创】琴殇  新人(处女作)。。。
【原创】古风,严重虐身虐心,微SM,后妈来
【联合】我家的少爷
【原创】父爱不迟 (原贴:不能“惯”着你)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加:2021-09-06 14:11:32  更:2021-09-06 17:17:38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  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