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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安川与祚[重修版](古风,兄弟,主仆)[第1页]

作者:逍遥恨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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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川与祚,盛世长宁——
杂糅历史,胡乱架空,狗血剧情,不要在意那么多……
新人一枚,文笔渣,诸位见谅。


〈楔子〉
冷月高悬,映沙如雪。
这儿是西疆大漠。白天日头能杀人,夜晚寒沙可埋骨。
远处沙丘上,十数个黑影急行,仿佛在追逐什么。他们疾装劲服,手持弯刀,黑巾蒙面,身形矫捷,显然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可细看下来,他们不像是这西戎大漠的武者,也不像中原人士。
可忽然,他们住了脚步,只听得有人出声道:“再往前就是楚国的地界了,还追吗?”一行人望着远处星点的灯火,显然那儿已是有人聚居的村落。
为首者沉默着,掌心不断摩挲着刀鞘,良久,仿佛下了什么决心,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楚国又怎样?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带不回他,我们都得死。”
“可……”先前发问之人还有些犹豫,或者说这更像是一种恐惧。
为首者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安慰道:“放心,他受伤了,跑不掉的。”
死寂的大漠风波暗涌,沙暴将至。
〈一〉
这寻城地处楚国西疆边境,是往来商旅必经要道,虽不大却很是繁华,风土人情不似中原,反更近西域之状。两位身着中原服饰的青年男子行走在这充满异国风情的街市上不时啧啧惊叹,好似对眼前这一切都十分新奇。
这二人一个书生打扮,朴实的青衫遮不住那卓然的气质,晃着手中的折扇走在前头,兴意盎然的东瞧瞧西逛逛,端得是气定神闲。另一位劲装短打的男子,则后头半步跟着,脸上满是无奈。
眼见那书生模样的男子兴致正好,一时决没有休息的意思,劲装男子踌躇半天,终于开口道:“大……”刚开口就被人一眼瞪回去,赶忙改口,“咳,公子,您这还要逛到什么时候啊,这西疆的景儿是稀罕,可咱们也看一路了,这您还没看够啊?”
那书生打扮的男子还没答话,就见人群都向一个方向涌了过去,二人面面相觑,不禁有些诧异。拉住路人一问,原来是附近村子递上来一起杀人案子,衙门正要升堂问案子,这人都去赶去衙门看热闹了。
那书生一听,显得对此颇感兴趣,即刻便要随那人群前去,那劲装男子见此,只得叹了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二人随人群赶到县衙门口时,这儿早已人山人海,废了好些力气才挤上前头来。那劲装男子一边护着那书生,一边压低声音道:“公子,您怎么又对这事上心了?这一路上您没少管闲事,咱也没少耽误行程。您说要绕圈咱就绕圈,您说要微服私访咱就访,您是公子听您的。可您这都已经拖了半个月了,咱也都访到这边境了,咱们抓紧回吧,按时间算咱可早就该去知府衙门上任了。您这次在京得罪了那一帮老混……咳,老大人,他们可都还等着抓您小辫子呢!这连我都知道您怎么就……”
“你如今怎的如此啰嗦,聒噪。”不等他唠叨完,那书生便不轻不重一扇子敲在他头上,干脆利落的打断了他的话。
“诶,我……”那劲装男子装模作样的捂着额头,似要反驳,但刚开口就在那书生轻飘飘的一瞥下噤了声,悻悻抬眼瞥那书生一眼,就别过头撇着嘴,只专心在人群中护卫着,再不言语。
书生见此,笑着摇摇头,便将视线投向到公堂之内。只见那县令端坐大堂之上,堂下一个身穿玄色衣衫之人顺从的立着,身负枷锁,想必就是人犯了。从这背后看,那人犯倒是骨骼端正气质不凡,可惜了。那书生心中叹了口气,暗道:这年头,多少好苗子都给这世道糟践了,才华出众却生就一副黑心烂肝,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那书生正感叹着,就听得堂上县令大人一拍那惊堂木,厉声喝到:“堂下何人?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只听那人犯淡淡道:“学生有功名在身,大人明鉴。”
“功名?”那县令冷哼一声,问题连珠炮似的打了出来,“你姓甚名谁?籍贯何方?有何功名?如何获得?又有何证明?你上下嘴皮一碰本官便就信了吗!”
官家这般气势汹汹,咄咄逼人,换了平常人早吓坏了,但那玄衣人镇定自若,一拱手从容道:“学生穆默川,怀远人,哦,临着北境。学生不才,是个贡生,寒窗十载苦读求来。但这证明委实没有,只缘我行囊遭窃,身份文牒一并遗失。学生所言句句属实,大人明鉴。”
那县令冷哼一声,暂时没再追究,转而问道:“大石村村民状告你杀害同在大石村借宿的李二,你可认罪?”
穆默川不卑不亢的反问回去,“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认?”
“大胆穆默川你还不承认?”县令转头吩咐道,“将证据呈上,传证人上堂,我看你一会如何还能狡赖。”
马上便有差役将一个将一个漆盘呈上,跟随其后的便是村夫打扮的一男一女,看起来像是一对夫妻。二人一上堂便跪了,连连磕头,口中道:“草民(民妇)见过县官大老爷。”始终不敢抬头。
“不要害怕,你们且把你们所见与本官细细道来。”
那男子偷偷抬眼望了穆默川一眼,似有些恐惧,不住向一旁挪了挪,断断续续将事情道来。
这人名叫张大勇,和他的邻居在村中都算是大户,其实也就是祖辈攒下了两间富余的房子。经常有过路的客商借住他们两家,留些川资,也算是补贴家用了。前天傍晚,他们两家分别住下了两位男子,张大勇家借住的是那穆默川,邻居家住的便是这案子的死者李二了。夜里,张大勇上茅房时见那屋窗纸破了,怕风灌进去寒气大,就抱了床被子要送给穆默川。可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回应,推开门才发现屋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包袱放在床上,包袱一角隐隐有些暗红,张大勇将被子放在床上就离开了,也没多想。第二天邻居家发现李二失踪,后来因为村中野狗乱刨坑,又在院墙外发现了埋在地里的李二的尸体,才联想到自家客人夜里行踪诡异,包袱上似乎还沾染了血。于是告诉了村长,村民们合伙将穆默川拿了送来附近的县衙报官。
那漆盘里放置的便是那个沾染鲜血的包袱,包袱里是十几张金叶子,几块大银锭子和两件衣衫。据猜测那些钱财便是赃物,这人或许不知怎的知道了邻家住着的客商李二有钱,便起谋财害命的歹心,杀人埋尸。
张大勇家还遗失了一把菜刀,至今没有找到,而李二身上全是刀伤,经仵作勘验除了后脑的一记钝器伤,其余伤全是那种菜刀所致。
以上种种加之所谓“身份文牒遭窃”不明不白,联系起来,这穆默川就成了最有嫌疑的一个。
〈二〉
那县令冷冷望着穆默川,待张大勇将那一切说完,他倏的猛一拍那惊堂木,大喝道:“证据确凿,案情昭然,你还不快认罪,从实招来!”县令话音一落,众差役将手中的水火棍不断击地,威武声森然。
要搁以往,这阵势早已吓倒了那些原本死赖着不承认的家伙,可穆默川依然面色如常,淡淡道:“大人容禀,学生并不识得那死者李二,那日借住张兄家,因路途疲乏便早早歇下了。结果夜里反而睡不着了,便径自溜达出去看看乡村夜景,看看能不能得个好意境吟上两句诗,读书人嘛。至于那包裹上的血嘛……”说到这儿他顿了一顿,只是因为时间太短,众人都没察觉,“是我路上遇到一位受伤的仁兄,帮衬了一把,行路匆匆也就没在意,或许是那时染上的。那些钱财嘛,本就是我的,我何必再行谋财呢?人要知足嘛。”说罢还冲那县令一笑,好不潇洒。
这可将那县令气得不轻,白净的脸给气得涨红,一时也听不进去什么,气急败坏的喊道:“来人啊!给我打,我看他还能嘴硬到何时!”
这衙门水火棍的厉害不需多说,轻则皮开肉绽,重则伤筋动骨,更有甚者直接毙于杖下,看穆默川也只是一介书生,怕是在劫难逃。衙役得了令向穆默川步步逼近,眼见那手就要押在穆默川肩头。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大喝,“住手!”
所有人均是一愣,随即从人群中走出一青衣男子,正是先前那书生。那书生穿过人群,站定在大堂中央,满目愤怒,肃然道:“案情尚未明朗,大人就不怕屈打成招吗?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公堂!来人,给我一并抓起来!”县令有些气急败坏道。他上任三年,头一次碰到杀人大案,本想漂漂亮亮的解决,好歹吏部考核之时算份功劳。谁知道竟这么不顺利,那人犯狡赖不认已经让他够心烦,这会儿又冒出来个捣乱的,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
可还未等衙役们上前,又听一人朗声道,“新任凉州刺史在此,谁敢造次!”
那劲装男子一个空翻越过人群,手持令牌与官凭并立在那书生身侧呈护卫状,抬眼扫视四周,面带寒霜,眼神凌厉似刀锋,丝毫不见方才的嬉皮笑脸。
“你,你,你……”县令猛然立起,一脸不可置信与震惊。
“本官乃新任凉州刺史,陆怀安。”那书生收起了先前的温和儒雅,露出一股浑然天成的气势,不怒自威。
那劲装男子此时也收了令牌和官凭,冷冷道:“陆大人贴身护卫,秦铭朗。”
县令大人终于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急忙下来,走至堂中,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抖若筛糠,颤声道:“下官林深,见过二位大人。下官不知二位大人到来,有失远迎,多有冒犯,请二位大人恕罪……”
秦铭朗见那林深狼狈的德性,不屑的笑笑,抱臂立在一旁看热闹。
陆怀安见此,也不禁皱了眉头,沉声道:“你且起身,身为地方父母官,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失态,成何体统?”
林深畏畏缩缩的起身,额角直冒冷汗,“是是是,大人您说得是,下官受教了。”
应付完林深,陆怀安的目光转向穆默川,恰逢穆默川也正看向他。二人四目相对,面上不动声色,但心底都多少起了些波澜。
陆怀安收回视线,转身复又看向林深,面色严肃,冷冽的目光登时看得那林深腿一软,差点又跪下。
“这案子还存在诸多疑点,你不查察清楚便急着屈打成招?这样如何做得百姓的父母官?明察秋毫,爱民如子,你做到了哪条?”
几个问题下来吓的林深是冷汗涔涔,汗水几乎浸透了他的衣衫,“下官,下官……”
“也罢,引以自戒,下不为例。先且退堂,待将这案子查清楚再行审议,押那穆默川回牢中吧。”
“大人呐,您就这般放过那**县令了?他刚刚分明是要刑讯逼供,您说的话他保证左耳进右耳出……”
身份一暴露,那县令林深对他们殷勤得不得了,他们索性也就不再住客栈,大大方方的住进了驿馆。可这刚到驿馆还没喘口气,就听得秦铭朗叨叨叨个没完。陆怀安被他烦得恼了,将人连推带踹撵出自己的屋子,总算得了清净。连日赶路,本来要放松一下的又碰上这么个案子,和那县令打了半天的哈哈,折腾了一晌,实在有些累了,顾不得吃晚饭就和衣睡下了。
秦铭朗被撵出来后哪也没去,飞身上了屋顶听着屋内的动静。等没声了,掀了瓦片往里一探,见陆怀安睡得安稳,这才舒了口气,飞身消失于夜色中一片连绵屋脊之间。
夜半,陆怀安有些口渴,醒来本想倒口水喝,谁知还没点灯就听得外头有响动。披了外袍出去,见一个黑影从窗口敏捷的钻入了秦铭朗的房间,明知道以秦铭朗的身手不会有事,可还是忍不住赶去查看。
但当陆怀安推开门一眼见到一身夜行衣的秦铭朗时,脸色比外头的夜色还要黑上几分。
“大……大人!”秦铭朗慌乱之中扯出一抹笑,满是被抓包的尴尬。低着头心虚的偷偷抬眼瞄向陆怀安的脸,看到那脸色,不禁又心凉了几分。
陆怀安端得一副温和良善的模样,似笑非笑的望着此刻低眉顺眼站在自己身前的人儿,挑眉道:“说吧,我们盗圣大人又做什么好事了?”
〈三〉
“没,属下刚刚,刚刚就是……”看着陆怀安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秦铭朗终于还是老实道:“大人我错了。”
“说吧,刚刚去做什么了?”陆怀安一边问,一边将方才走动滑下的外袍再往上拉一把,可没等伸手,秦铭朗就默契的替他将外袍搭好,扶他坐在榻上。
“属下……也就是把那个劳什子县令蒙上眼,吊在房梁上打了一顿……”秦铭朗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埋越低。他知道,陆怀安虽然待他好,可最见不得他胡闹,出格越礼的事绝不许做,留自己在身边,他只是希望自己能堂堂正正活在这世上,清清白白做人的。
“你……”陆怀安气得说不出话,缓了半天,咬牙切齿道:“你盗圣大人真本事啊,多大的人了还这般胡闹?自你四年前跟了我,我知你放荡不羁惯了,但心中有数,善恶分明,我也就一向由着你。可你这次怎么如此不懂事?清远都知道守礼遵法,你连六岁的孩子都不如?我知道你恨那些屈打成招的昏官,你心中的结难解,但你这么做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不分青红皂白处以私刑,置法度何在?如此下去你也不用跟着我受这官家的约束了,回江湖当你的盗圣,我绝不拦你!”
“大人……”秦铭朗有些愣怔,大人一向温和明润,又待他亲如兄弟,平时连句重话都不曾说过,这次也不是什么大事,怎的辞令如此过激?
这些话句句诛心,像鞭子一般抽在他心上,又想一记耳光打在他脸上,他却无法辩驳。径自在陆怀安身边跪了,垂着头,半晌不吭声。陆怀安一向不许秦铭朗轻易跪他,但这次却什么也没说,仿佛在等待什么。
“大人,铭朗错了,您罚我吧,别气了。徐御医说您不不能动气。”突然,秦铭朗没抬头,闷声道,语气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陆怀安听完秦铭朗这句话,眼神一下有些复杂,先前的愤怒早就消失无踪,眸子里映着的全是恨铁不成钢的气恼,但那气恼后却隐隐还藏着一丝欢喜。
“铭朗,方才我话说重了,你先起来。”陆怀安收拾好心情,叹了口气,伸手去扶秦铭朗,却被他躲了过去。
陆怀安以为秦铭朗还在赌气,便想着再出言安慰,谁知话没出口就见秦铭朗幽幽抬头,一字一句道:“大人,四年前您保我一命,许我机会跟随您戴罪立功,让我得以清白做人,以圆我娘遗愿。这四年您待我亲如手足兄弟,我生性莽撞,平日不少闯祸,您替我挡下多少明枪暗箭护我周全我心知肚明。您对我好,我知道。您若气,打我骂我,我都甘愿受着,但您不能赶我走。大人,我虽为一介莽夫,但我不傻,您想气我走。”
陆怀安看着秦铭朗这谨小慎微的样子,有些心酸更有些心疼。叹了口气,起身转望向窗外荒凉的夜色,缓缓道:“大楚国祚看似安稳,但朝廷里早已是暗流涌动,山雨欲来。陛下年岁已高,常卧病榻,朝中权臣遮天,太子势微。景诚,不,是宋王了,宋王一派又和朝中老臣分庭抗礼,朝廷早乱成了一锅粥。我此番离京,明升暗降,是宋王不想和我针锋相对,送我出来避祸,但我又怎能袖手旁观?太子性子温和宽厚,以后会是个仁君,宋王……他精明干练,但德行有损,野心昭张……你若还执意跟着我,终究……”陆怀安没将剩下的半句话说完,叹了口气道:“我不怕你胡闹,我只怕有一天,我护不住你……”
秦铭朗鼻头一酸,铁打的汉子差点就要落泪下来,他望向陆怀安,郑重道,“大人,铭朗错了,铭朗以后行事一定谨慎,绝不连累大人。”
听到秦铭朗最后一句,陆怀安一皱眉,作势要打,秦铭朗赶忙加上一句,“也保护好我自己,”说罢低下头又小声嘟哝一句,“保护我不挨大人的罚。”
“你小子,”陆怀安看着秦铭朗这孩子气的模样,一下子想到了陆清远,所有阴霾当即一扫而空,笑道:“好了,快起来吧,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反而愈发像个孩子,你莫不是想同清远换换?”
听得陆怀安的揶揄,秦铭朗心情莫名跟着变好,仿佛有陆怀安在,这世上就没什么解决不了的事。
“大人,你占我便宜!”秦铭朗一边委委屈屈起身,一边控诉道。
陆怀安笑了笑没答话,起身在榻边蹲下,拉秦铭朗坐在榻上,俯身帮他去揉膝盖。西疆昼夜迥异,温差巨大,夜里寒气重,陆怀安生怕寒气入了秦铭朗的膝盖。
秦铭朗见状,赶紧起身制止,躲得远远的,讪笑道:“大人,我是习武之人,皮糙肉厚,跪一会儿不打紧的。再说,尊卑有别,怎么能劳烦您动手,您这样铭朗可是罪过了。”
陆怀安听了,差点儿气笑,这小**拱火倒是一把好手,自己拿他当亲弟弟护了四年就换来一句尊卑有别?想到这儿,陆怀安也起身坐在榻上,摆摆手招呼秦铭朗附耳过来。
“怎么,您有吩咐?”秦铭朗见陆怀安召唤,下意识站起,躬身凑近。
谁知陆怀安突然一把将他按在膝上,抬手就往他身后打,巴掌拍在隔着衣衫的臀肉上发出一声声闷响。
秦铭朗毫无防备的被按在膝头,等反应过来脸色顿时涨得通红,他堂堂盗圣,二十好几的儿郎被人按在膝头揍屁股。虽说因为陆怀安是个文人,气力不大,又隔着衣物,巴掌打在身上并不疼痛,但这份羞臊让秦铭朗无地自容。
“大人,大人,您这,这是做什么啊?您要罚铭朗传杖就好,何必亲自动手……”
这在陆怀安听来不亚于火上浇油,手下加了几分力气,厉声喝问。
“皮糙肉厚?尊卑有别?传杖?你本事了啊,我还揍不服你了?”
秦铭朗一听当即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忙从讨饶:“大人,大人,铭朗错了,您且饶我这次。”
见自己的秦护卫脸上那两朵可疑的红云,陆怀安不禁起了逗弄的心,将巴掌挥得是虎虎生风,声响回荡在房中,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你做事莽撞出格的账还没和你算,难道你想逃责?那你尽管跑啊,反正我又打不过你。”
秦铭朗此刻倒是有逃的心,可他下辈子也生不出逃的胆子。
“大人……我的好大人……陆兄……哥!”各种称呼叫了个遍,终于,秦铭朗开了窍,喊出了令陆怀安满意的那个。
这句“哥”让陆怀安很是受用,果然只有臊着他,才能让这冷面小护卫变成乖巧的幼弟。于是满意的停手,想将人扶起,谁知才一松手,那膝头上的人瞬间运了轻功从那进来时的窗口跃出,消失得无影无踪。
见人消失无踪,陆怀安脸上的笑意慢慢凝固,看看手腕上那根蔓延出的黑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取出一粒药丸,倒了杯冷水径自送服。
方才只是为朝政有些忧心,这毒便钻了空子发作,不知徐老鬼的药能让他撑到几时。秦铭朗是昔日的盗圣,以轻功暗器并毒药三绝纵横江湖,若不是方才情况特殊,怕是就瞒不住了。
〈四〉
翌日一早,陆怀安走出房门,随意喊道,“铭朗,换身衣服,随我一起去探探那个案子,那案子有问题,我们不能不管。”
话音未落,就见一道黑影从房脊上窜下来,稳稳的站在了陆怀安面前,昨夜的夜行衣还没换下来。
“您又多管闲事。”秦铭朗嘴上抱怨,但还是钻回房间迅速换好了衣裳一刻没耽搁。
一出驿馆大门,那林深已在门口等候,看样子已经来了好一会。他黑着脸,揣着手站在墙根,只留给大家一个阴沉的背影,周围随从连口大气也不敢出。
陆怀安看见林深,快步上前,笑着寒暄道,“林大人来得好早,可有什么事吗?”
林深冷不丁听着有人唤自己,一愣,马上意识到是刺史大人,赶忙回身,转身一瞬满脸挂上灿烂的笑,一施礼道:“下官见过陆大人。您初到本县,下官招待不周,今日特来赔罪,下官今日在聚风楼备了午宴为您接风,还望您不吝赏光。”
陆怀安瞟了林深一眼,“哦?林大人今日兴致很高啊。”他相信铭朗下手虽然有分寸,但也绝不是这个文弱书生能承受的。
林深一怔愣,面露尴尬之色,干咳两声,仿佛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尽力遮掩着:“下官……昨日……那案子……您说有问题……可我怎么想也没想到问题在哪……能不能……请您……您不吝赐教。”
这番话语无伦次,但陆怀安还是听懂了,摆摆手笑道:“知道了,我正要去案发现场看看,你去带上那个穆默川,我在大石村等你。”
秦铭朗已经牵了马在一旁等待,陆怀安说罢转身上马,二人绝尘而去。
222


这个数吉利



等林深带着穆默川等人浩浩荡荡来到大石村时,陆怀安和秦铭朗早已结束了勘察,坐在村口的石碑旁等待他们的到来。
“陆大人!陆大人!”还离得老远,林深的声音就传来过来,惹得路过的村民一阵骚动。
陆怀安皱了眉,这林深谄媚殷勤,庸碌无能,还莽撞粗率,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这官的。
驿馆门口只是打了个照面,陆怀安并未看出林深有什么异常,现在看他从软轿中下来,虽然极力隐藏但还是能看出有些一瘸一拐的,双臂也总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放。
今儿没文,晚安。以后每周两更,时间不定,尽快走剧情。
我去码文,玩开心了忘记这个坑了
居然都星期四了。。。
驿馆门口只是打了个照面,陆怀安并未看出林深有什么异常,现在看他从软轿中下来,虽然极力隐藏但还是能看出有些一瘸一拐的,双臂也总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放。
陆怀安看着不禁又有些歉意,起身迎了上去,并且及时摆手制止了他行礼的动作,“林大人不必多礼,带那穆默川来吧,本官已去现场勘验过,现有几句话要问他。”
林深连连称是,招呼人将穆默川带上前来。
一夜未见,那穆默川竟变得神情恍惚面色惨白,加上方才一路负枷疾行汗晕衣衫,刚从水中捞出来似的,好不凄惨。这陆怀安的脾气一下子便上来了,指着穆默川冲众差役厉声喝问道:“只一夜不见,若非牢中遭罪何以至此?本官昨日就是不想见你们随意动刑,谁知你们竟背着本官变本加厉!你们难道是想屈打成招来为我省事吗?”
众差役冷汗涔涔,膝盖发软,若不是见自家大人还冷静的立着,怕是早已跪倒一片了。就当大家都看向挺立着的林深时,林深突然就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众人手忙脚乱的扶起林深,场面一时又有些混乱,一群怪异的人聚在村口,村民们纷纷聚在一旁指指点点。陆怀安看着,不禁叹了口气,他也发觉自己刚才有些激动,判断失常——这县令这般胆小,哪里怎么敢阳奉阴违呢?
但这眼前林深被这么一吓,晕死了过去,现场又没有郎中,众人一时有些无措。陆怀安首先反应过来,一边蹲下去掐林深的人中,一边吩咐人赶快去村中寻个郎中。
正当陆怀安掐人中无用,众人准备去寻大夫之时,因为乱成一团无人理会的穆默川默默走过来,示意陆怀安从他怀中掏出什么东西。陆怀安这时才发现他穿的并不是囚服,还是昨日那件玄色衣袍。陆怀安从他怀中掏出一个针灸包,穆默川蹲在地上,从中取出一只银针,瞥一眼碍事的镣铐,随意扎在林深穴位上,林深立马幽幽转醒。
众人见林深醒来,都松了口气。可林深显然还没忘记自己刚才受到的惊吓,醒过来第一眼见的便是陆怀安,登时差点吓得又晕过去。还是穆默川眼疾手快的将那根银针拔出换上一只扎在另一个穴位上,林深才勉强清醒着。
“大人……卑职……卑职不敢违背大人钧令,卑职虽然无能,但也绝不是滥用刑罚之人,既然大人说此案有疑,卑职定然不会再动刑讯,更不会强行逼供。”林深颤颤巍巍但语气坚决。陆怀安突然觉得这个草包县令也有一丝可取之处。
有个半仙要我建个读者(催更)群好作为他皮的舞台。作为一个随时想插朋友(半仙)两刀的江湖儿女,我欣然同意。
我来问问有没有人会进群?要有几个想进的就建,不然到时候一个人(注意是人)都没有多尴尬鸭。。。
那啥,人说四舍五入也是两位数了,就建了吧。那就建了吧。皮皮仙儿,你的舞台我可给你搭好了,尽情浪荡吧

但是,建个什么群呢?那就企鹅群吧。
来吧来吧,快到我坑里来。。。


〈五〉
将目光从那林深身上移开,陆怀安细细打量起了穆默川。这人明明说是个书生,可偏偏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一股子英气,看起来又懂得医术。明明该是提笔行针的手,可手上好几处却都生了老茧。明明那人应该不是他杀的,他和案子应该也无关,可在公堂上偏偏说得都像是假话。他明明穿着朴素,却贵气逼人,随身还带着不少的金银细软。这一切让陆怀安心中不禁有了更大的疑团。
但就现如今的情况,还是先解决了这个案子要紧,陆怀安回过神来,向穆默川问道:“你那夜我不管你去看劳什子黑布隆冬的夜景,还是跑去做别的什么事,张家那把菜刀是你借走的吧。”陆怀安特意避开了偷这个字,因为他实在觉得对于这么一个身家丰厚的人来说,偷一把菜刀实在让人不解,况且对于这般气度不凡的一位士子,说偷实在是有辱斯文。
穆默川神情微动,敛目不语,停了片刻才道:“刀是我借的,但那个李二不是我杀的……”
“我知道。”陆怀安笑着摆手制止了穆默川接下来要说的话,他方才和铭朗可没白忙活,“我只是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罢了。你和李二被杀的案子,是没什么关系的,因为真凶我已经找到了。”
众人才为陆怀安说穆默川与案子无关感到诧异,就听得他说找到了案子的真凶,不禁更是惊讶。
林深忙问道:“大人您,找到真凶了,是什么意思?”话刚出口林深就悔的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找到真凶还能是什么意思,就是找到真凶了嘛,自己怎么能问出这么**的问题。
好在陆怀安对这位糊涂县官的言辞失当已经习以为常,反正打定了撤换掉他的心思,也就不太在意了。于是没理林深的**问题,径自说到:“我与铭朗来这儿的时间里,发现村头铁匠铺里出售的菜刀均是一般模样,经询问,铁匠铺老板说因为村中只有这一个铁匠铺,村民们所用的铁器几乎全是从他这里购买的。我在他铺子里发现他所售卖的菜刀和杀害李二的凶器是同一种款式,也就是说张大勇家失踪的菜刀不一定是本案的凶器,这村中持同款菜刀的村民均有可能是凶手。”
他说着一招手,秦铭朗取出一把和张大勇家菜刀一模一样的刀,只是看起来更旧,刀柄磨得乌黑油亮,刀刃都用得有些豁口卷边了。
“这把刀应该才是杀害李二的凶器。”陆怀安指着那把刀随意说道。
林深又不禁问道:“凶器都找到了,那谁才是真凶啊?”
陆怀安抬抬手示意林深稍安勿躁,慢慢解释道:“李二身上的伤很凌乱,有深有浅,深的刻在了骨头上,浅的只是划破了皮肤,而且有几处较浅的伤口不像刀伤,反倒像是小锯齿划破的。他身上没有致命伤,是流血过多而死的,但奇怪的是,他身上却没有挣扎所留下的伤痕。张大勇和他的邻居带领村民们遍寻了村中想,找到杀人现场。但除埋尸处外均未找到有大片血迹的地方,要知道那么大片的血迹就算被沙土掩埋住还是会招致蚊虫的,不可能发现不了。怎么样,你们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众人正等着陆怀安指出凶手,但却被他反问,大家低着头思考良久,没人吱声。陆怀安看着沉默的众人,恨铁不成钢的叹口气,准备继续说下去。可就在这时,突然听得林深开口,“是张大勇的邻居,哦,那个叫孙麻子的?”
陆怀安不禁挑眉,“说说看,你怎么知道的?”
这便是没错了,林深松了口气,犹豫着开口:“大人您说那李二没有挣扎过的痕迹,可能便是让人先给下了药,所以死时并不清醒,也就无从挣扎了。整个村中都找不到杀人现场,可能便是灯下黑。还有...”林深咽了口唾沫有点心虚的继续道,“您也不比我们早来多久,想必那把凶器是您在张大勇家勘察的时候想到以上两点去孙麻子家勘察时发现的。否则您也不会这么快就勘破这桩案子……”
前两条若是还有些逻辑,那最后这条就是完全凭着感觉来猜的,林深心里也很没底,万一自己全都说错了,那可就不止是丢人的问题了,想到这儿他背上直冒冷汗。但陆大人现在对他是什么看法他也多少感觉得到,如果自己再不表现一下怕是就官位难保了。
陆怀安不动声色的望着林深,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个遍,忽然发现这还是个好苗子。只是可惜了,德性不佳,胆小怕事,又太过谄媚,不然凭这份天资也可以提携他一把。
林深被陆怀安看得心里头发虚,又不禁摆出了陆怀安最看不上眼的那副畏畏缩缩的德行出声道:“大人?”
陆怀安心中一叹,开口道:“林大人说的不错。我和秦护卫问过村口的铁匠就到张大勇家查看,联想到李二的死状决定去李二家查看。可到了才想起李二昨日随张大勇去寻城告状住在了客栈,今日还未归。但张大勇因为嫌城中物价太贵,不敢在客栈,李二却说他嫌家中晦气不愿回去要多住几日,他又是哪里来的这笔钱财?听张大勇讲李二最近才赌博输了不少钱。”
陆怀安指指秦铭朗,笑道:“没法子,我便让秦护卫进去探一探,果然发现了些蛛丝马迹。案板上有缺损却没有修磨的菜刀,后院翻新的部分土壤和聚集的虫蝇都昭示着真凶……”
这周可能一更了,下周也一更,我要去医院呆几天,没法码文。
今晚没事,码文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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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14:11:32  更:2021-09-06 16:5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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