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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笑春风[第1页]

作者:旗木洛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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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被删帖,研究一下吧规,好像是镇楼图的问题。吧规说不让写明星同人,电视剧同人没什么问题吧?今天再试一次,如果还是被删,那就没爱了。
白真上神的真身是一头九尾白狐,此乃四海皆知之事。然上至天君天后,下至凡间散仙,无一不好奇一事。白真人美,无论见没见过他本人,皆承认他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就算是天后白浅亦是不遑多让。众神所疑惑者乃是,如此美貌之人若是现出真身来不知是何模样?是金刚怒目的上古神兽?亦或是憨态可掬的当世灵宠?
如今天下太平,做神仙的难免无所事事,议论些别人家长短。因此,此问一出便成了众神茶余饭后首要谈资。又因其事关天下第一美男子之私密,更是诱人深入,一时之间甚嚣尘上。
白浅听闻此事是由她那一向无甚好奇之心、最不爱打探旁人私隐的夫君夜华,在一次朝会之后转达而来。
其时,白浅正替夜华脱换沉重繁缛的朝服,每卸下一件,便递给一旁的侍女。
夜华欲言又止,觑了半天白浅脸色方问道:“浅浅,你……”
白浅知晓自己嫁了一位平常不善言辞,只在说情话时嘴才稍显灵光的夫君,因此毫不介意道:“嗯?何事?”
夜华咳了一声,道:“你……可见过四哥他的真身?”
白浅有一瞬怔愣,之后便是凝神细思,在她十几万年的记忆里极力搜寻夜华说的这一幕。许久之后,白浅才略嫌遗憾道:“四哥一向端庄自持,断不会轻易将真身示人。若论幼年时节,我阿爹阿娘和三个哥哥定是见过的。成年之后,怕是要问问折颜了。”
夜华挑眉,讶然道:“连你也未见过不成?”
白浅点头,又问道:“你如何想起这件事来?”
夜华脸上现出一丝尴尬,道:“散朝时听到仙家们议论,便有些好奇。”
白浅笑道:“想不到你也有好奇的时候。”
夜华摒退侍女,手指勾起白浅的一缕发丝,道:“说起来,我也没见过你的真身呢。”
白浅瞪他,道:“我与四哥一样,轻易不会示人!你以为都像我家凤九丫头,三五不时便现出真身来与东华撒娇?”
夜华假意叹息道:“可惜,阿离生下来便是人身,不然毛茸茸抱在怀里,想来也是可爱。”
白浅皱眉道:“你今日奇怪的很,莫不是看上哪只灵宠了?”
夜华但笑不语,抱了白浅,垂头亲吻。
原本此事应到此为止,外界议论再多,也到不了避世隐居的折颜白真夫夫耳中。可惜夜华与白浅闲聊之时,未曾留意隔墙有耳。他们的爱子阿离就在殿门外偷听,他所关注并非他四叔,而是他姐姐白凤九。只因近***亲无意间抱怨他父君将他教导得过于老成,鲜少享受稚子绕膝承欢之乐。因此,小阿离决意去请教凤九姐姐,如何才能现出真身来撒娇一二。
太晨宫内,东华帝君正与连宋殿下下棋消遣。白凤九半靠在东华身边剥橘子吃,时不时塞进东华嘴里一瓣。
阿离连跑带颠的来到凤九身边,先叫了“三爷爷”,又叫了“姐夫”,之后便拉着凤九的手急切问道:“姐姐,姐姐,你现出真身来给我看看好不好?”
凤九一怔,不解的看向阿离。
东华与连宋亦停下来,东华拍拍凤九的头,示意她别噎着。连宋则用手指刮刮阿离脸蛋,笑问道:“你又要诓你姐姐?”
阿离摇头,又对凤九央告道:“姐姐变一个好不好?”
东华挑眉道:“何故如此?”
阿离歪头道:“娘亲说凤九姐姐时不时便现出真身来与姐夫撒娇,阿离也想和娘亲撒娇,因此先来与姐姐讨教如何现出真身。”
东华面不改色,连宋掩口偷笑,凤九则咽下口中柑橘,耐着性子道:“你不是知道吗?姐姐生下来时是九尾狐狸,因此可以现真身。你生下来便是小娃娃了,哪有什么真身?”
阿离一听自己变不了别的,大失所望,瘪嘴要哭。
凤九忙哄道:“别哭别哭,让……让你三爷爷教你一个幻化的法术就好了。”
阿离立即满含希冀的望向连宋。
连宋心里埋怨凤九,自己怕麻烦就全推与别人,只当着爱孙之面不好说出口,便抱过阿离道:“阿离乖,三爷爷倒是可以教你。可你得告诉三爷爷,你娘亲如何就提起这件事来?”
阿离正色答道:“不是娘亲提起的,是父君说朝会上众仙家偷偷议论四舅舅的真身,问娘亲看没看过,还叫娘亲变一个与父君看。娘亲不肯,说谁都像我家凤九,时不时便现出真身来同帝君撒娇。我就来请教姐姐现真身的法术了。”
连宋听完,笑得几乎打跌,弯腰抱起阿离去别处玩了。
东华被人背后谈论亦不着恼,接过凤九手中那盘柑橘,继续剥给她吃。
凤九心不在焉的噙了东华递来的桔瓣,出了会子神,懊恼道:“姑姑她不变就不变,干吗拿我取笑。”
东华又塞她一瓣橘子,未等她咽下便上前用嘴夺了一半过来,顺带亲了一下,方道:“想他白真这般风姿,便是以真身示人,怕是亦无几人能敌得过。”
凤九先是被亲得面红耳赤,之后想了想道:“难道我不好看么?”
东华忙道:“没有说你不好看……”
凤九却不罢休,扭身钻入东华怀里,撒娇作痴道:“你就是那意思……就是……”言罢就现出真身,变作一头九尾红狐,与东华痴缠起来。
东华搂住小狐狸,不住抚弄她油光水滑的皮毛,眼中含笑道:“难怪天后说你,你如今好歹也是帝后,怎可动不动就变成小狐狸?”
红狐狸不依不饶,扭着肉滚滚的身子攀上东华脖颈,伸出小舌头轻轻舔舐他脖子上的皮肉。
东华起初就觉得又湿又痒,过后便是一股**蒸腾而起。他挥袖部下一道结界,哑声吩咐道:“白凤九,你立刻给本君变回来。敢如此勾引本帝君,一定要叫你知道厉害!”
红狐狸很识时务,晃了晃尾巴恢复人形,娇俏得不像样子。两眼蒙着水雾,定定望着东华,仿若在期许帝君的惩罚……
两顿走剧情,主角尚未出现,吞了或者删了说话
桃林里,白真正帮着折颜收取树上的桃花花瓣。本来以术法便能完成之事,白真却不厌其烦地上窜下跳,辗转于枝枒之间,亲自挑选最为饱满红艳的花瓣。只因折颜说了,桃花醉必是要亲力亲为,用仙法、走近路,便酿不成那醇厚之味了。
一片一片,积攒了半篮,白真准备下来歇息一阵,喝口茶水去向酒窖里的折颜邀功。不想远远望见自家凤九丫头颤巍巍走来。她脚步虚浮、眼含春色,面上红晕艳压桃花,一看便知是受了过度疼爱。白真轻笑一声,将花篮挂在树枝上,纵身跃下树来。
距离十步之遥,白凤九便张开手臂要白真抱。白真自是不吃那一套,只拉着凤九的手在石桌前坐下,顺便给她一盏清茶。
白真眼瞧着如今做了帝后的丫头,笑吟吟道:“这是怎么了?没精打采的,跟帝君吵架了不成?”
凤九撇撇嘴,满脸委屈道:“小叔叔,你实话告诉我,折颜看到你真身时,会不会想要欺负你?”
白真一噎,不知凤九这话从何而来。
这时,折颜自酒窖里出来,看到叔侄俩对坐品茗,少不得要来插一杠子。他使了瞬身之术,像阵旋风似的飞来,理所应当地坐到白真身边,又自然而然地半揽着他的腰,最后还夺了白真手中茶盏,放在嘴边抿了一口,问道:“丫头怎得来了?”
白真纤腰被揽、茶盏被夺,自是不高兴,因此皱眉道:“凤九在这里,你放尊重些!”
折颜闻言,不落声色得在白真腰上一捏,看他眉间褶皱更深,不由得笑意更浓。
凤九对他二人之间的往来全然未觉,自顾向折颜道:“小叔父,你见没见过我小叔的真身啊?”
白真以手肘轻击了折颜腰腹一下,示意他不要在小辈面前乱说话。
折颜却不以为然,故作深沉道:“这个么……”
凤九等不及,探身到折颜面前逼问:“你倒是说呀,小叔父!”
白真咳了一声,道:“你想起什么来了?”
凤九不答,窜到折颜身上道:“小叔父要是不说,我就不走了!天天在桃林里给你们捣乱!”
白真对折颜占有欲极强,莫说旁人,便是自家侄女也不得沾染半分。他见凤九猴在折颜身上,立刻就恼了,拍案而起道:“白凤九,你给我下来!这里是桃林,不是你太晨宫!”言外之意,折颜是本上神的,要抱回家去抱你自己的!
凤九颇为无辜的从折颜身上慢慢爬下来,绞着手指站立在旁。
折颜饶有兴味的看着这活宝似的叔侄俩,无语摇头,道:“丫头,你小叔那么爱美,不会轻易现出真身与旁人瞧的,你莫要再问了。过会子把他惹恼了,这桃花醉你是别想喝了!”
凤九委屈的撇嘴,告辞要走。
折颜叫住她,从掌心唤出两瓶桃花醉递到她手上道:“回去与东华一同尝尝,刚酿好的酒,味道虽不醇厚,却是清冽得紧。”
凤九欢天喜地的接过来,转身回天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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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凤九,折颜笑吟吟的坐回来,随手揽过白真,捏他气鼓鼓的小脸,笑道:“凤九是你侄女,你怎么吃起她的醋来?”
白真孩子气得别开脸,咬牙切齿道:“管她是谁!”
折颜大笑道:“好,好,我们真真不喜欢,我就不给别人碰。”
白真脸色这才缓和些,回身靠进折颜怀中。
折颜慢慢抚着白真后背,好一会才道:“真真,你可还记得你第一次在我面前现出真身时的情境?”
白真身子一僵,继而红了脸,怏道:“不要说!”
折颜怀中抱着白真,两眼却望向别处,面上带着笑,似是沉浸在回忆当中。
白真忙伸手遮住折颜双眼,气恼道:“更不许想!”
折颜笑着拉开白真的柔荑,放在掌心里揉搓,慢慢道:“我们真真每次屁股痛得狠了,总要变作小狐狸气我,对不对?”
白真顿时便炸了,死命挣开折颜的怀抱,一跃躲去了桃林边的树上。
折颜倒不急着追,白真这几年愈发沉稳,便是生气,也不会如年少时那般赌狠闯祸,乃至伤及自身了。这与折颜多年的教养密不可分,外间都道折颜将白真宠上天去,此话不假,却也不是全部。宠自是要宠的,该管也得管。
狐性天生狡诈多疑,幼年狐狸崽更是顽心重,常常故意捣蛋捉弄人。成年后,那点心思几乎都用在魅惑人心上去,虽是不大闯祸了,却也够人受的。
想想刚带白真的那几万年,当真是被他气得折寿,后来再加上白浅,这兄妹二人快要淘到天上去。四海八荒之内,吃过他二人亏的仙家、妖类数不胜数。折颜那点远古上神的仪度涵养几乎被他们磨光。
折颜所不能容忍者并非两只狐狸崽子打着他的旗号为祸仙界人间,而是白真每每生事过头伤及自身,亦或是害人害己。
作为白真依赖之人,折颜深感责任重大,想将世间万物万事皆带协白真去见识,愿他遍尝一切美好幸福,不受丁点苦难。顽皮一点无妨,却要有度。折颜的底限便是不许肆意害人性命、损人修为,更不准令自己受伤。若有违背,白真的小屁股便要吃上一些苦头了。
回想起第一次责罚,那时白真不过两万多岁,若在人间,仅仅七八岁孩童模样。那时节白浅尚未出生,白真哪怕顽皮些,也不出了桃林,无甚危险。
折颜在白真眼中,除却是远古上神、法力无边、貌美如花、性情高远之外,酿酒手法更是无人能及。白真身形虽是幼齿,对桃花醉的贪念却与日俱增。只因折颜觉他年幼,贪杯不利于修行,并不准他多喝。最多也就一两盅,尝尝味道罢了。
然仙性未足者,凡心未泯,越是被禁止、得不到,便越是想要。
于是,在一次折颜赴昆仑虚墨渊之约时,白真偷偷去了酒窖,挑了年份久远的一坛桃花醉,打算一品为快。
小狐狸席地而坐,拍开坛口泥封,一股辛辣裹着甜香之气直冲口鼻,白真顿时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他使了一个小法术,将本在木屋的一盘桃肉果脯和一盘风干牛肉运来手边,之后便是一口酒一口菜的享受起来。那桃肉果脯就是桃林里出产的桃子,折颜用蜜糖香料腌渍好了,专门给嗜甜的白真做零食。风干牛肉么,是折颜精选了上好牛腿肉,以老汤炖煮了,再一块块吊挂起来,自然风干而成。这两样虽不是龙肝凤髓一般的珍馐美味,却是白真最爱。如今再配上折颜珍藏的、自己平日都舍不得喝的佳酿,白真觉得做神仙也不过如此罢了。
白真知道自己酒量不济,还没喝时便在心里惊醒着自己,莫要贪杯,贪杯误事。可这桃花醉一饮下,真是喝一杯想两杯了。喝来喝去,白真干脆连酒盅都弃之不用,半倚在酒窖墙壁上,抱着酒坛喝起来。
不过半日功夫,整坛陈年桃花醉见了底,小狐狸亦是面色红润、眼神迷离,半笑不笑的抱着酒坛子独自发着酒疯。酒是好酒,自是不会有那些头痛作呕之类的后遗症,因此白真笑闹了一阵便沉沉睡去。
这一睡便是两日,直至折颜自昆仑虚回来遍寻了整座桃林,最后才在酒窖里找到小白真。
其时,白真睡得犹自酣畅。他侧卧着蜷成一团,仿佛未驯化的幼狐。虽然没有现出原形来,却是露出了雪白蓬松的九条狐狸尾巴。那九条尾巴被白真当做大被,盖住身子取暖。
折颜一眼望去,先是松了一口气,之后便是一股急冲冲怒火攻心。说了多少次,年少不可贪杯,怎得就是不听?非要醉上一回,损耗些许修为才算罢休。臭小子,这次非要给他些教训,叫他长长记性才好!
气归气,却舍不得丢下不管。折颜挥袖施法帮白真收起尾巴,又抱他去了木屋卧房,把脉确保身体无虞后,熬煮了酸甜醒酒汤与他灌下,才略略放心。
虽是喝了醒酒汤,白真仍是在睡。小脸红扑扑的,衬得原本姣好的面容更美上几分,呼吸之间皆是酒香。折颜爱怜的与他掖了掖被角,反被他一把抱住胳膊,纠缠着不肯放开,嘴里呜哝呜哝的,不知说的是何醉话。折颜的一颗心几乎被小狐狸魅惑得快要化掉,索性在床边坐下来,伸出另一只手抚摸白真的发际鬓角。
如此坐到傍晚,白真才堪堪醒来。松了折颜的手,伸了一个懒腰,双眼迷蒙,且是餍足的望着折颜,明显得还未清醒。
折颜揉着发酸的手臂,面沉似水道:“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白真摇头,顺便揉了揉鼻子。
折颜辟谷已久,每日膳食对他而言可有可无。白真虽也是仙体,但毕竟年幼,尚未修得辟谷之境。因此折颜又问道:“饿不饿?煮些粥与你吃可好?”
白真摸摸肚子,意兴阑珊道:“吃了许多风干牛肉,倒觉不出肚饿来。”
折颜拉过白真,抱在膝头道,“既是不饿,咱们先聊上一聊。”
白真犹不自知地环上折颜脖颈,小嘴半噘着懵懂道:“要聊什么?”
折颜深知,九尾狐族媚术自然天成,便是白真这般尚未长成的狐狸崽子,时不时也要透露出一点魅惑人心的情态来。折颜自诩是远古上神,有何人何事是他未曾经过见过的,万万不会被一只小狐崽摄了心神去!因此,自抚养白真那日起,折颜便将这般小鹿乱撞、柔肠百转之感,当成是对幼童的怜爱有加。加之白真对他的再三叮咛置若罔闻,毫无防备的睡了三两天,折颜怒气未消,哪有心思顾及其他?
故而,折颜冷笑道:“聊什么?自是要聊聊我那一坛子存了千年的桃花醉去哪里了?”
白真听了这句,脑子由混沌渐渐变作清明,身子僵了一僵,才勉强陪笑道:“折颜,我真想不到,你这酿酒的手艺千年以前就如此高超了!那酒入口绵软醇香,真是令人欲罢不能啊!”
折颜心里暗暗发笑,以白真这样幼齿身躯、软糯声线,为了掩盖醉酒之事,说出这等溜须拍马之言来,倒是令人不得不佩服他。但是折颜今日是立意要给他个教训,因此也不与他稍加辞色,依旧冷脸道:“真真,我可有告诫过你不要贪杯?”
白真见折颜不受奉承,只好垂头低声道:“告诫过。”
折颜又问:“可是一次?”
白真摇头,无精打采道:“三次了。”
折颜的脸色愈发肃穆,沉声道:“既是三次了,你为何不听?”
白真有些羞愧,红了脸道:“我不过是好奇……”
折颜立目道:“好奇?你可知道,我这几日不在桃林,虽是设下结界,然而对于法力高强者不过尔尔。你在酒窖内睡得毫无防备,若是有人闯入害你性命,当真如探囊取物一般!”
白真第一次见折颜生气,难免慌乱。他凑上前去,扯住折颜衣袖道:“我知道错了,你莫生气……”
折颜缓和了脸色,道:“知错便该如何?”
白真捏着折颜衣袖,扭了半天才嗫嗫道:“你罚我去抄经卷好了……”
折颜直望着白真问道:“你觉得今日之错是可用抄写经卷抵消的?”
白真噘嘴,老大不乐意。自打来了桃林,折颜除了哄着就是捧着,还从未曾如此疾言厉色过,便是日常一些小错,左不过抄几遍经卷罢了。常常还是连半卷也不曾抄完,只要眼中含雾的看着折颜,说声“手酸”,折颜便不肯叫他再写,反而要替他揉上好一会子手腕。今日不过是多喝了几口酒,睡得沉实一些,他便不依不饶起来。想要使个小性子,或是撒撒娇,但折颜气得面色都发白了,白真还是不忍心。
白真咬咬嘴唇,颇有些大义凛然道:“你说该如何罚,我认便是。”
折颜坐正身姿,拍拍自己大腿道:“既如此,真真,你趴过来。”
白真一头雾水,想不出折颜意欲何为,只是本能的认为折颜不会害他,因此顺从着趴了上去。
白真一头雾水,想不出折颜意欲何为,只是本能的认为折颜不会害他,因此顺从着趴了上去。
折颜一面褪下白真衣裤,一面道:“好说歹说记不住,今日便换个法子叫你长长记性!”
白真直觉不妙,回手按住折颜的手,惊道:“你要干吗?”
折颜推开白真手臂,正色道:“像你这般年纪的孩子,不听话时便该让你痛上一痛,让你知道,这世间任何差错皆需付出代价!”
白真死命挣开,顾不得衣衫不整,三两下蹿到床角躲起来。他虽未挨过打,却是在一次探家中见过他阿爹收拾他三哥,那拇指粗细拧着花的藤杖,重重的抽在他三哥的后背臀腿上,一下就是一道血印,透过衣服渗出来。阿娘拦不住,只能在三哥的惨叫声中捂住快要吓哭的白真的耳朵。如今折颜要打他,难免想到三哥的惨状,因此小狐狸吓得不住发抖。
白真瑟缩在床角,捂着只余一层亵裤的屁股,哆哆嗦嗦道:“你……你不能打我!我阿爹阿娘都不曾打过我!”
折颜见白真这般,心中不由得发笑,最后强忍道:“你若这样想也罢,明日便送你回青丘狐狸洞去,由你那不会打你的阿爹阿娘照看你罢。”言罢,折颜起身拂袖欲走。
哪知,小狐狸比他蹿得还快,一下子就到了床边,拉住折颜的衣角,可怜兮兮的仰头说道:“折颜,我不走。”
折颜的心片刻之间仿佛浸入了春水中,软的不像样子。他多想像往常一样,回身抱着小狐狸好好安抚一番,可是想到白真那不设防的睡颜,还是狠狠得硬下心来。
重新坐回床榻,再次拍拍自己的大腿,折颜给了白真一种选择。
白真更觉委屈,眼中雾气蒙蒙,动作迟缓的趴过去,小脸顺势埋进手臂之间。
折颜深知,第一次受罚的孩子恐惧胜过疼痛,因此他先顺了顺白真的后背,才继续褪下刚才未能褪下来的亵裤。
白真的身子他见过何止一两次,每次沐浴都是折颜亲自伺候。擦背、洗头、穿衣……两人相处两万年来,裸呈相见次数,数不胜数。然而今次却是不同,眼见着白真那细白挺翘的小臀,不一时便要在自己掌下变作嫣红,乃至肿胀,虽说是有错不可不罚,心中亦有不忍,还隐隐掺杂了一丝兴奋。说不清道不明,令人有些纠结,片刻后却又放过。
折颜比量了一下自己的手掌与白真臀部的大小,拿捏好力道,又再次说道:“罚你二十记,不可躲,不可挡,不然便重新打过。”
白真身量尚小,上身虽在榻上,脚却够不着地面。全身最高处便是搁置在折颜膝头的小屁股了,如祭献般高拱着,更便于人责打。
折颜咬牙闭眼,扬手一巴掌扇在白真的屁股上。啪!突兀一声,响彻寂静的桃林木屋。
“唔……”白真短促的哼着,他心知这巴掌比起阿爹责打三哥的藤杖根本就是微不足道,却为何还是如此之痛?
折颜眼见着一个粉红的掌印盖在臀峰上,有点心疼,手掌顿了顿才落下第二记。
啪啪啪……折颜换着位置责打,稍时一个红透的小屁股呈现于面前。他嘴里不出声,只因生怕一张口便是哄孩子的话。心里默默的数着,五……十……十五……
痛感积聚起来,慢慢变作热辣。小白真还算乖巧,并没有乱动或讨饶,除了哼哼唧唧忍痛之外,也就是巴掌每落一下,他便不安的晃动双腿,似乎这样可以少痛一点。如此一来,更是令人心内疼惜。
二十下巴掌,对于白真这般天生便是仙体的小狐狸来说确实是太轻了。只是白真未动用体内稀薄的修为抵抗,折颜亦为拿自身磅礴的内息压制责打,仅仅是一个成年男人对一个少年的掌臀责罚。痛还是痛的,只是不到不能忍耐的地步。臀肉红艳艳的肿起来一层,掌心覆上去还散着热度,一个好奇心颇重的美妙少年,在一次大胆尝试后获得的惩罚,到此结束。
折颜落完最后一掌,便迫不及待得抱起了白真,急切得去看他的脸。可白真偏偏不肯,折颜看向哪里,他便把头扭向另一边。两人一个寻,一个躲,直至折颜失去耐性,一手揽住白真细腰,一手钳住他的下巴,这才看清了小狐狸泪湿的小脸。
折颜心疼得叹气,道:“有这么疼吗?”
白真也不答,只默默抽噎了两下。睫毛上挂着泪珠,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鼻头红红的,两片薄唇亦是被咬得红润微肿。
折颜的心似是被人用力抓握一般,又痛又闷。他慌忙抱住白真,不住得轻拍他的后背,口中哄道:“莫哭莫哭,不打就是了。”
白真默默推开折颜,理好自己衣服,翻身躺回榻上,背对着折颜。
折颜无奈,只得道:“我去与你倒些茶来喝罢。”
白真亦是不语。
折颜只得去屋外烧水泡茶,小狐狸哭了这一会子,怕是口渴得紧。他自幼体弱,若是因缺了水生病,吃药又是一场饥荒好打了。
多年不曾使法术打理生活琐事,今日却是急急切切地用了法术催开了一罐热水,泡了润喉的薄荷叶茶,又以法术将水温逼至温润可口,这才小心端进来,想着要哄白真喝下去。
却不成想,卧榻上早已没有白真踪迹,只剩下一条通身雪白的九尾狐狸,瑟瑟的蜷着身子,九条蓬松的大尾巴胡乱叠压在一处,包裹住刚刚被揍红的小屁股,既可笑又可怜。
折颜忍着笑放下茶盏,俯身去榻上抱起委屈万分的小狐狸崽子。崽子却偏偏不肯就范,扭着身子不让抱,最后被折颜强行搂入怀里。
折颜一面替他顺毛,一面逗弄道:“这是打疼了故意气我不成?也好,我还未见过真真的真面目,如今看来要比人形时可爱得多。你这一身的皮毛,冬日抱着,必是暖和的。”
小崽子气急,扭头咬住折颜的一根手指,用了七分力气,忽觉口中一股腥甜,忙又松了力道。
折颜也不恼,继续由他咬着,慢慢说道:“你可知我回到桃林找不见你,心里有多急吗?虽是第一次打你,我却一点也不后悔。日后若是再敢这样不顾及身子,要我担心,还是要揍你屁股的。”
小崽子一双黢黑的大眼睛半垂着转了转,终是驯服下来,张口放开折颜的手指,小心的用舌头舔着那上面刚刚咬出来的伤口,时不时的还要呜咽几声。
折颜微笑着抚摸着小崽子毛茸茸的脑袋,连耳朵亦不曾放过。白真微眯着眼睛,一脸享受之态。
又过一阵,折颜柔声道:“差不多得了,快快变回来,喝些水罢。”
小狐狸扬起脑袋,“呜呜”两声,全身白光闪过,化作少年模样。
“真真下次乖不乖?”
“嗯……”
“喝点水,与你揉揉屁股。”
“……”
“真有那么疼啊?我连三分力气都没用。”
“……你再说,我还变回去!”
第一章完
【二】
回想至此,折颜忍不住轻笑,家里有一只懵懂可爱的小狐狸确实是好事一桩。闲来无聊可以揉搓逗弄,正经起来亦可谈论书画、对弈棋局,而自己对他而言是如兄如父、亦师亦友。
自打第一次动手罚过白真之后,二人之间非但没有因此产生隔阂,关系反而却是更进一步。白真偶尔偷个懒,不想习学法术时,折颜便轻描淡写地问一句:“是不是屁股发痒?”白真便撇着小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修炼了。简直是万试万灵!只是,折颜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责罚白真,修为不高又有何妨?有自己这个上神守护在他身边,保证一切万无一失。哪怕是出去闯祸,只要报出“折颜上神”的名号,就算是天君也得给他三分薄面,何况他人乎?督促他修炼也无非是怕自己一时半刻不在他身边,以防万一罢了。
再者,那时节白真尚未修得上仙,雷劫不日将至,虽说可以替他,但修为这东西,修到手便是自己的,多多益善嘛。
当日,折颜特特备下上乘桃花醉,去昆仑虚请教墨渊,烦他推演白真飞升上仙的日子。说来也是奇怪,凡属有关白真的事,折颜一概推算不出来,真不知他二人到底是何样因缘。
墨渊一向性情冷漠,得了桃花醉便连缘由都不问上一问便开始掐指演算,片刻后便直直道出,白真雷劫近在咫尺,月余功夫便是了。折颜惊得一身冷汗,匆忙道谢告辞,要赶回桃林将小狐狸拴在身边方为上策。
折颜架起云雾,片刻回到桃林,正赶上小狐狸要偷偷溜出去玩耍。折颜一把将其捞住,点指着额头告诫道:“最近不得外出,若是不听话,便将你屁股打烂!”
其时,白真将满四万岁,早已长成十七八岁少年模样,出落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目光流转中带着媚意,附近已有好几个女上仙看中了他,明里暗里着来讨好,皆被折颜赶了出去。
白真听了折颜没头没脑的警告,眉头皱得深深,不悦道:“你这是又为了何事?我近来并未闯祸。”
折颜淡笑,拿了茶盏自斟自饮,道:“等你闯祸就晚了。”
白真垂眸敛目,心里万千念头转过,回身坐到折颜身边,软语试探道:“到底何事能让威名远播的折颜上神焦灼如斯,说话都没了经纬、失了风度。”
折颜掰了白真肩头,令他背对自己,与他打理头顶束发的丝带,口中不紧不慢道:“你也不用费心思打探我口风,实话与你说,我才去了趟昆仑虚,劳烦墨渊替我算了算你的上仙雷劫之日,就在这个月内。你切记不得离我身边半步,不然有事我也帮不了你。”
白真不屑闪身,躲开折颜的双手。却因发带并未束好,一头青丝纷纷散落、顺滑飘逸,堪堪令折颜看直了眼。白真却不自知,犹道:“我自己飞升上仙的雷劫,自是由我自己来渡,怎可要你相帮?”
折颜稳了稳心神,像个老妈子一般将白真拉回来,手中白光一闪,现出一把精雕细刻的桃木梳来。折颜一面替他梳头,一面道:“你才多大年纪?见过多少世面?体内有多少修为?初生牛犊不怕虎,那雷劫是好渡的?凡间无数修仙者,辛苦修炼几世都败在雷劫上,落得魂飞魄散!真真听话,我并非要全替了你,到时帮你抵挡分担一二,不然出了丁点差错,我都没法跟你阿爹阿娘交待!”
白真鼓着腮帮子想了一阵,觉得也有道理,做不做上仙事小,死了事大。死在雷劫里不同其他死法,是真正的魂飞魄散,再无生还可能了。可这样干等又不是他白真一向风格,他转转眼珠,回头对折颜道:“雷电之事皆由雷公电母司职,我最近倒是同他们座下的一位推云童子混得颇熟,不如找他去问问,到底是哪一天。”说罢,白真便要起身驾云而去。
幸好折颜眼疾手快,随手一道结界将人挡住。
白真碰壁,捂着被结界撞痛的额头,撒泼道:“你这是何意?你自己算不出来就去问墨渊,就不许我去打听打听!”
折颜又好气又好笑,上前捉了白真夹在腋下,挥手就是几巴掌。隔着衣服,既不痛,又不响,却还是给白真弄了一个大红脸。折颜一松手,白真便捂着屁股跳到一边,恼道:“折颜!你又打我!”
折颜手指微微滑动,一道白光将白真缚住,令他一动也动不了,之后才不徐不疾道:“雷公电母所布雷电,不过是凡间降雨之用,怎可与雷劫之雷电相提并论?那是天雷,哪怕是天君、帝君亦是避之不及。再者,我之修为在你面前所展露者,不过十之一二,连我受了那七道雷击尚需闭关修养,更何况是你?你给我老老实实在这里反省,再生事,便真要打了!”
白真不甘地扭着身子,徒劳地想要挣脱,几次三番未果,才无力般放弃。
生平第一次,被折颜的法术束缚,想要动一下都犹如蚍蜉撼树般艰难。至此白真这才了解折颜是如何的强大,那个记忆里的他,慢慢变了模样。
再细思他适才那番话,恐怕也不是危言耸听,飞升上仙的雷劫想必是极其厉害,不然也不能让一向目空无物的折颜一时间闻风色变,还怕自己胡来,对自己下了禁制之术。
莫不是自己往常真的太顽皮了?真的被折颜保护的太好,有些不谙世事?还是这几万年的修炼竟然抵不住雷劫之击,令折颜紧张如斯?
白真顽皮归顽皮,好歹也活了快到四万岁,颇通些世事人情。他闹过脾气后,静心反省一阵,亦晓得折颜苦心。他垂眸恳切道:“你放开我罢,我不胡闹就是了。”
折颜一直在旁静观,看来这次是触动了小狐狸的心思,他也怕真伤了孩子的心,因此,白真脾气一软,他立即挥手解了法术,上前牵了白真的手坐下来。
“你乖乖的,莫要让**心,嗯?”折颜抚摸着白真的发心叮嘱。
白真乖顺的点头,随即瘪瘪嘴道:“饿了。”
折颜微不可查的一皱眉,反问道:“饿了?”
白真笃定点头。
折颜想了一下,道:“冰窖里还有些肉,我烧给你吃,可好?”
白真自是乐意,弯着眼睛笑。
折颜刚要往冰窖去,忽又想起一事,遂顿住脚步问道:“我倒是不知,你何时与推云童子结交了?”
白真干笑道:“前些时日出去玩,碰巧遇到他在空中布云,我去与他闲聊了一阵罢了。”
折颜挑眉道:“是闲聊还是捣乱?”
白真不乐道:“捣乱!捣乱总行了罢?我在你心里总是一点好事不做的!”
折颜笑道:“你时常做这些事,还怪他人疑心?那些仙家本就在天宫司职,兴云布雨都是有时辰的,你误了他时辰,若是害他受责,岂不是你之过错?”
白真鼓了鼓腮颊,道:“我不过是……给他帮了些倒忙……”
折颜摇头,眼神里尽是宠溺,颇为无奈道:“你何时才能长大些?”
白真粲然笑着,对折颜勾勾手指,待他近前来方道:“老凤凰,本殿下肚子饿了,还不快去准备?”
殿下?折颜怔了怔才明白过来,青丘狐帝之子自然是殿下。他不欲与小狐狸作一时口舌之争,假意恭敬道:“是,殿下稍候。”却又在转身功夫,以刚好能令白真听到的声音低语道:“下次再养宠物,绝不能养小狐狸了!”说罢亦不看白真脸色,快步往冰窖去了。
白真气得咬牙切齿,又无从还口,只得跳脚道:“折颜!你给我回来!”见折颜还是不理,只好追了过去。
今日天气炎热,本攻身心俱疲,可否多多回复,以威我码字之辛劳?
要说白真还真是难伺候,一块上好牛腿肉,不吃烧的,不吃炖的,偏偏要折颜烤给他吃,还得是三昧真火烤的才行。
折颜无奈,只得依了,先将牛肉细细切了,腌制好,又搬到桃林开阔处施法术放出三昧真火来慢慢烤制。
小狐狸饶有兴味的蹲在一边,托着腮颊盯着肉看,口水都快要流出来。
折颜手心里拢着火,一面看着肉不能烤焦,一面还要看白真几眼。待到第一炉烤熟了,先给白真尝,看他吃得酣畅淋漓,自己心里也高兴。
白真大嚼了几口牛肉,又喝了一大口桃花醉,美得咯咯笑,还不忘夸奖折颜道:“真不愧是上神,做饭都这么好吃!”
折颜无奈摇首笑道:“我这上神也就是吓唬吓唬别人,你也信了?连三昧真火都被你烤肉了,在你这也就是个厨子!”
白真吃得开心,嘴边沾了一圈酱料都没发现,还是折颜扯过他来,细细的给他擦了。白真笑眯眯的塞了一块肉给折颜,叫他自己也尝尝,之后还不忘催促折颜接着烤下一炉。
折颜自然是乐得伺候白真的,催动真火将炉中牛肉烤的吱吱作响,只是这一炉肉还没熟,桃林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桃林往南三百里,有一座号称凡世仙境的沅嶂山,山中有一神女,名姒歆,乃是九天玄女座下弟子。她生得貌美如花,又是静不下了来的性子,没事就爱在四处仙山乱转,结交些仙友。她今日在桃林上空飞过,远远就闻到一股肉香,忍不住嘴馋起来。姒歆与折颜是旧识,也无需客套,直接按落云头,寻香而来。
其时白真吃的正欢,忽被一阵爽朗笑声打断,抬头一看,原来是被自己在背后偷偷称作“疯婆子”的姒歆神女。
姒歆不理会小狐狸的白眼,径直走向折颜道:“折颜你也太会哄孩子了,连这法子都想得出。”
折颜亦是不大喜欢姒歆,只是因与她师傅九天玄女一同征战过,故此也不好太冷着姒歆。他见姒歆不请自来,只好笑道:“我家真真嘴刁的紧,不弄得新鲜好吃些,又该饿瘦了。”
姒歆瞟了白真一眼,道:“说起来,白真也快历上仙之劫了,早就应辟谷,贪恋美食可不利于修行哦!”
白真闻言,眼珠险些翻进里面去,毫不留情面的反唇相讥道:“对哦!我是嘴馋,那神女你怎么也闻着肉香来了?我好歹吃的是自家东西,神女你跑到我家来蹭吃蹭喝,就该说些好听的才是!”
姒歆早已得道,自然不会为一小辈不恭之语而恼怒,她轻笑一声,道:“想不到小狐狸还是这般伶牙俐齿,比你那个闷葫芦爹强多了!”
白真暗暗磨牙,自见到姒歆第一面起便打心眼儿里不待见她。总是觉得她过分热情,动不动就与折颜把酒言欢,喝多了还总往折颜身上靠。折颜也怪,他是多么清冷的神仙,怎就容许姒歆这般放肆呢?
折颜觑着白真脸色,暗暗发了一笑,转头对姒歆道:“不知神女此来有何贵干?”
姒歆在折颜身边席地而坐,不客气的自取了一块牛肉道:“路过,闻着味道不错便下来看看。”说罢自顾吃起来。
白真气得变了脸色,起身愤然道:“二位慢用,白真先行告退!”
折颜见白真恼了,忙道:“你往哪里去?”
岂料,白真头也不回,只丢下一句道:“肚子难受,回屋里躺躺。”
折颜一听“难受”二字,眉毛都立了起来,忙收了真火要去照看。
姒歆却用满是油渍的手一下牵住折颜衣角,给他拉了回来,道:“怎得连客人都不管了?”
折颜望着白真离去方向,又看看吃的正欢的姒歆,无奈的叹气,最终还是坐了回来。
姒歆毫不客气的抄起一瓶桃花醉,痛饮了几大口道:“若是论起辈分,你还要长我一辈,怎么就这般不开窍?”
折颜心里只想着白真有多难受,哪有心思理会姒歆话中所指,含混问了一句:“什么不开窍?”
姒歆舔舔手指,窃笑道:“你是不是看上那只小狐狸了?”
折颜登时回了神,诧异道:“瞎说什么?谁看上谁了?”
姒歆摇头,颇为无奈道:“年纪大有什么用?像你这样再活十万岁也找不到媳妇!”
折颜不是懵懂少年,姒歆说到这步田地他多少也懂得了一些,因此更为不屑道:“你也说我年纪大、辈分大,我与真真的阿爹是好友,他的年纪又不及我零头,我与他怎么可能?”
姒歆也不急着反驳,抿了一口桃花醉细品,半晌方道:“你说这些并非理由,而是你心中所惧怕之事。你怕与狐帝无法交待,你怕白真年幼看不懂你的真心,你更怕被世人诟病,我说这些,你可否承认?”
折颜一时哑然,颇有些被人戳中痛处的无力感。他默默拿起一罐桃花醉,猛灌了两口下去。
姒歆窥着折颜行止,得意笑道:“想不到啊!德高望重的折颜上神还有如此愁苦一面?”
折颜叹气道:“莫要打趣我,若不是你,我何至于此?”
姒歆笑道:“那你更该谢我才是,若非我提点你,这闷葫芦你要打到何时?”
折颜静默一阵,又道:“我看真真好像很不喜欢你,不止今日,一向是如此。”
姒歆抚掌大笑道:“这才好啊!”
折颜皱眉道:“怎个好法?”
姒歆眯眼笑道:“说话高明之道乃是点到为止,你自想去罢!”起身又道:“我也该去了,还约了泷荷仙子观牡丹,再不去就迟了。你也该去瞧瞧你家小狐狸,说不定这会子要气哭了。”
折颜后知后觉般的扶额道:“言之有理,你自去罢,改日送你两坛好酒!”
父亲节的粗长,送上
待折颜去了桃林木屋,寻了个遍也没看到白真身影,登时又气又急。才刚说过不许他到处乱走,转眼就找不到人,还真是不拿雷劫当回事。
折颜半驾着云雾,将桃林整整翻找了两遍,连根狐狸毛都没摸着,无奈之下唤来毕方,两人分头去找。
许是福至心灵之故,折颜出了桃林便一路向南,眨眼间行至沅嶂山附近,但见山涧内火光冲天,鸟雀走兽哀嚎躲避。折颜心内一凛,暗道声“不妙”,慌忙按落云头,前去查看。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还未等近前,便一眼看到顺风口处一施法术助长风势,还时不时的往火堆里添柴的青白色身影之人,不是白真又是哪个?
火势得了风力,越烧越大,渐渐有蔓延山头之势。忽的起了一阵旋风,火苗夹杂着未烧尽的炭火朝白真袭来,白真且退且施力,想以更大的风势吹回去。却是法力当真不济,险些被火苗卷进去。
折颜立时吓出一身冷汗,飞身上前抱着白真逃离火场。白真亦是不曾料到折颜这么快就找来,飞旋之间搂了折颜脖颈,眼中尽是怯意。
折颜飞离火焰半里之遥才落下来,放稳了白真,转身要去灭火。白真觑着个空子想溜,岂料,折颜头也不回的说道:“若是想在人家地盘里挨揍,你尽可跑跑试试!”
白真吓得一哆嗦,倒是半步都不敢动了,老老实实坐在地上,远观折颜施法术救火。
折颜飞至半空四下张望,不远处便是一股地底活泉涌出来积聚的深潭。他虽不善驭水,但水潭不比湖海,此等微末水势,折颜尚在掌握之中。他以虹吸之法,卷起一股旋风引水而起,如同一挂小瀑布似的凭空而降,将火势瞬间压了下去。
法术由起至落,自捻诀驭风为始,到火灭烟尽为终,不过是片刻功夫。端得是一气呵成、势如破竹,把白真看到眉开眼笑,全然忘了那火是谁放的!
折颜为人谨慎,又围着火场转了一圈,确认再无未烬的余火后,方转回身来。
白真看着折颜阴沉着脸,一步步往己处逼近,心头突突乱跳。怕是怕的,只是不知所怕之事究竟为何?放火?乱跑?亦或单纯只是怕折颜生气?
胡思乱想之际,折颜已然行至面前,抓住白真的手拉他起身,一言不发,便要带他回桃林去。
白真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折颜回头看他,目光淡然至极,却令人心生畏惧,直看得白真手心微微冒汗。
折颜心下明了,小狐狸这是怕了,虽气他拿自己的话当耳旁风,却又不忍心吓他。只好握紧白真手掌,揉搓几下道:“你可知你烧的是何所在?”
白真如同釜底游鱼一般,犹做困兽之斗。他仰起小脸,满是不在乎道:“当然知道!是那疯婆子的家!”
折颜看着白真鼻孔朝天的傲娇相,一时把持不住,笑出声来,道:“既是知道,还不快跑?等她回来看到,非得与你拼命!”
小狐狸全无半点惧意,不悦道:“我还怕她不成?”
折颜无奈道:“好,好,你不怕,我怕行了吧?那疯……不对,姒歆若是发起火来,也是不容小觑的。”
白真得了台阶,乖乖的下来了,故作深沉道:“如此说来,好男不跟女斗,放她一马好了。”
折颜忍笑牵起白真的手,驾云回桃林去了。
二人一路折返桃林,俱是无话。折颜心里盘算着给小狐狸一些教训,令他暂时不敢外出,而白真则是想着该如何哄得折颜开心。毕竟刚刚答应人家乖乖的不乱跑,转眼就跑去邻居家放火,折颜不生气才怪!且这近两万年来,折颜真正生气的次数并多,但是他真生了气,白真的下场只有一种,那就是挨揍。
进了木屋,折颜依旧一言不发。他随手划开一道结界,隔绝了木屋之外的一切。之后便是慢条斯理的开始脱白真的衣服。
白真不明就里,顺着折颜脱下外衣后,他又动手解袍带。白真脑中警铃大作,忙以手护住袍带,往后退了一步方道:“你干吗?”
折颜半垂眼睑,跟进一步,手仍旧伸向白真腰间,不冷不热的丢出两个字:“揍你!”
白真哪里肯就范,左躲右闪着一下跳到床榻上,嘴里不住说道:“就因为我烧了那个疯婆子的房子吗?你为了别人打我?”
折颜抱肩站在床边,冷眼打量白真,道:“你觉得呢?今日之事不该罚你么?”
白真躲在床角,手抓着袍带叫喊道:“你若是敢为了别的女人打我,我从今以后再不理你!”
折颜面对抓狂的白真有一瞬间心疼,真想如同对待往日闯下的那些祸事一般一笑而过。只是眼前情势所迫,比起心疼白真,折颜更怕他不知天高地厚,独自面对雷劫。
因此,折颜口气又硬上一分,道:“你乖乖过来领二十记戒尺,否则待我动手,便不是这个数目了。”
白真从未受过这般对待,便是往日折颜罚他时,也是轻声细语的讲明道理,再不轻不重的掌掴十几下便罢了。今日不但疾言厉色的威胁恐吓,连戒尺都出来了!
说不怕是假的,可更多的是伤心。挨几下打没什么,可是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连教导几句都懒得,直接就要动手了。
白真自顾垂眸伤怀,折颜耐心等候。才这一会功夫,小狐狸脸上的颜色就变了几变,直看得人心都跟着软了。折颜如今才知道,对白真,他当真狠不下心来。
收敛全身劲道,面容亦变作柔和,再招手唤着紧缩在犄角里的小狐狸:“真真,你过来,有话同你讲。”
白真却是犹疑,因为折颜并未承诺不打。往常巴掌尚且能忍,这戒尺的滋味,他还不想品尝。只是,心中虽不愿,身体却是乖顺的松怠下来,半踮着脚尖,一步一步往折颜身边走,直到走进他的臂弯之内,被牢牢抱住。
折颜抱了白真坐下,一如年少时,将其安放在膝头。手掌扶着白真后背,一下下轻抚,令其安心。如此片刻之后,折颜方道:“姒歆来之前,我与你说过什么?你又答应了我什么?”
白真自觉理亏,搂着折颜脖子,在他颈窝蹭着,慢慢道:“我知道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折颜的心瞬间化作一摊春水,九尾狐族的魅惑之术,岂是一般人能忍的?也就是道法高超的折颜上神罢了!他拍拍白真的小屁股,在其耳边低声道:“既是知道,为何还说我为了别人罚你?”
白真抬头,与折颜对视许久,又扯了他肩头一缕头发,在指尖绕来绕去,问道:“你不是因为我烧了姒歆的房子才生气么?”
折颜点点白真鼻尖,假愠道:“如此说来,我要多罚几次,以惩你从前之错!这样的事你做的还少?我哪次生气了?又是哪次罚你了?”
白真从善如流,腻在折颜怀里道:“好啦,好啦,以后不会了。”
折颜浅笑,伸出一只手来,手掌开合之间,一把乌黑发亮的戒尺立现掌中。他在白真眼前晃了晃道:“既是知错,起来,自己褪衣,罚过便罢了。”
白真岂肯就范,扭股糖似的在折颜身上扭来扭去,半娇半嗔道:“认错了还打?”
折颜这次正色道:“真真,我疼爱你到何地步,想必你自己也清楚,连你阿爹也嫌我太过宠你,嫌你娇纵的不成样子。其实我并非溺爱,你顽皮些、爱捉弄人,这都无妨。只要你不伤及己身,不无端坏人修行、伤人性命,余者我皆不放在心上。我今天分明三番四次叮嘱你雷劫之事,你偏又当做耳边风,难道不该罚么?”
白真词穷,万般不愿的从折颜膝头挪下来,慢慢的褪了中衣,只剩了上下两件里衣。白真可怜兮兮的看着折颜,手放在亵裤腰上,迟迟不肯再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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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颜当然看懂了白真的意思,孩子大了,知道害羞了。可他偏偏要羞一羞这个不拿危险当回事的小狐狸,让他又羞又疼,才能有个惧怕。也不用说话,折颜一个眼神瞟过去,白真亦是看懂,如同剥龙鳞一般,艰难缓慢的褪下了亵裤,露出白净无暇的臀腿来。
折颜以戒尺点指床榻,示意白真趴上去,面上甚是严肃。白真老大不乐意,以前都是趴在折颜腿上,或者被他抱在怀里打几下就罢了。今日用戒尺,还叫他自己趴着,简直就是不讲道理!可无奈折颜目光坚定,白真深知违拗不得,只好慢吞吞趴下,还将小屁股往上拱了拱。
眼前一幕,算是人间仙界少有的景致了罢?初初长成的少年,在你面前褪尽下裳,委委屈屈,心不甘情不愿,却又不得不趴伏下来,等待你的责罚。那一双肉丘,几乎从不示人,长成后只有你一人得以亲见。如今亦是微微隆起,有些瑟瑟,却终将难逃一打。
折颜喉咙发紧,口中发干,不由自主的吞咽着口中津液。手中戒尺横搭在白得晃人眼的小臀上,舍不得打他。折颜顿了顿,道:“只罚你二十记,雷劫之前不得离我身边半步,可记得了?”
白真一如小时候那般,一挨打就羞怕万分,脸颊必定要埋进手臂间,遮挡他红透的面色。被折颜一问,白真紧握了拳头,没答话,却点了点头。
折颜止住心软,戒尺抬起,三分力气,落到那白丘的峰顶处。声音脆响,臀峰立现一道粉白。
白真自幼最怕三件事,第一怕折颜生气不理他,第二生病吃药怕苦,第三便是挨打怕疼。戒尺这玩意儿坚硬沉重,使上巧劲后令人痛到极点,却不伤筋骨。折颜这一下便将他上神的深厚底蕴显现出来,那尺痕看去粉白,并不严重,却是痛得白真一声惨叫:“啊!”之后便捂了屁股不肯让打,口中告饶道:“好疼!折颜,好疼,别打了!”
折颜的心被白真叫的揪痛起来,也怕给小狐狸打坏了。他俯身拨开白真手掌,细细查看。那小臀上横着一道粉白色尺痕,略略肿起一些,并未受伤。折颜暗暗吐了一口气,顺便按住白真的双手,压制后方道:“真真,忍一忍,很快便完了。”说罢,又在臀峰上落了一记。
白真这次手臂使不上力了,挨了一下后依旧叫疼,上身微微仰起,小腿不住踢打,带了些许哭腔道:“我知错了,不敢了……”
折颜心知这是疼狠了才说软话,强忍了心口闷痛,戒尺往下移动一些,接着再打。
每一记都要间隔片刻才落下,由上至下,慢慢排布在小狐狸的屁股上。不足十下,整个屁股被打了一个遍,红艳艳的微肿着,煞是可怜。
白真早就被揍哭了,呜呜咽咽,嘴里不住说些认错讨饶的话,只盼着折颜心疼放过。
折颜将戒尺放在白真屁股上方,咬牙沉声道:“还有十二记,好好记着今日之罚。”
白真一听还有多半未罚完,简直绝望至极,哭闹道:“你打我这么疼,不想要我了罢?你放开我,我不理你了,我要回青丘去!”
虽明白白真是疼极的气话,折颜还是被触动,脑子里尽是姒歆对他的惊醒之语。他原本就对自己心思有些疑虑,如今听到白真说“不理了”、“回青丘”等语,他是切切实实明了,对白真早就不是师友父兄之情感,这只小狐狸在自己心里已是扎下根了。只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眼睁睁看着白真独自一人面对雷劫,今日势必要给他打怕,令他略有些顽皮心思便要顾忌这戒尺的痛罚。
如此想过,折颜的心又硬上一分,紧压了白真手腕,戒尺噼里啪啦的抽打起来。
“啪啪啪啪啪啪”
“啊!折颜!折颜!我错了!不乱说了,不回青丘了!啊!疼啊!折颜……”
白真疼得口不择言,小腿踢打得更加厉害,恨不得屁股不是自己的才好。
好不容易,二十记打完了。折颜松开手,站在当地,不知是哄哄好,还是让他一个人静静好。那个小屁股如今早已不复嫩白,被戒尺反复抽打作深红色,一道道尺痕错乱肿起,让人看了就心疼。
白真疼得一身汗,哭得满脸都是泪,无力的趴在榻上。虽是没了折颜的压制,他也是一时半刻动不了,未曾起身穿衣。
折颜纠结半晌,终是忍不下去,丢了戒尺去抱白真,口中哄道:“乖真真,不哭了,不打了。”
也不知白真是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折颜,滚去了床榻最里面。却又因触碰了伤处,疼得更加厉害,小脸都皱成一团。
折颜忙追过去,跪在白真身边再次抱他。这次白真没躲,实在是太疼了,一动都不敢乱动。折颜抱起白真,紧紧搂在怀里,又生怕碰了肿痛的小屁股,小心避忌着。
白真在折颜怀里哭了一阵,屁股疼得没那么厉害了,又挣扎要躲。他生气,折颜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下这么重的手打他,明明已经认错求饶了,还不肯放过,要打死他么?
折颜岂肯放手,搂了几下,慢慢耐着性子哄道:“别乱动,碰到又疼,待会儿给你上药。”
白真眼中淌泪,满是怨恨的看了折颜一眼,一句话都不说。
这一眼看得折颜愁肠百转,不住揉搓白真后背,也是说不出话来。
二人抱了一阵,折颜试探着碰了白真屁股一下,依旧是火热肿大。白真疼得“嘶”了一声,又去推折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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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14:11:32  更:2021-09-06 14:5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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