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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自救(实践)[第1页]

作者:_终归不过二次
首页 本页[1] 下一页[2] 尾页[6]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写在前面:
好几年没再碰过训诫题材,手生,不一定能写出啥来。
抑郁症相关。实践相关。
没有太甜腻的情节,两个大老爷们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搞基的故事。
老梗,老圈。如有雷同——
——我又能怎么办呢。
请勿对号入座。
小说毕竟不是现实,我希望这篇文带给读者的是希望,而不是幻想。
祝愿所有人都能被爱。
也希望自己艰难前行的人都能坚强顺利。
敬度娘,别吞,谢谢。
更期不保证,坑品不保证。
【1】
宽大的双人床是酒店的标准配置,玻璃窗被厚重的窗帘盖的严严实实,白色灯光稍显冷清,映着床边的单薄躯体更加瘦弱了些。
“啪。”
拍打声持续了有一会儿,轻薄的板子是热身的专用工具,此刻正被用来给挺翘的臀肉一点点加深颜色。从白皙至泛红再到滚烫的大红色不过五十下,执刑者放下手中物件,打开一旁的乳液盖子重新给腿上的人儿涂了一层防护。
“我说,咱是这个月第三回了吧。”石楠将乳液均匀涂了个遍,确认了手下的皮肤没有苍起的白色不再容易破皮,才悠悠开口。
徐小柯此刻正抱着枕头上半身埋进床里,他不习惯在实践的时候说话,没搭腔。只不过在男人停手后,自顾自站起来,大大方方重新趴回床里。
姿势是从一年前就定好的,徐小柯拒绝奇怪的、劳累的姿势,每一次都只是平趴在床上,不动不躲。石楠也没什么恶趣味,乐得配合他。——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这是没安全感的自卫姿势。
得不到回应是意料之中的事,石楠抬手扶了扶眼镜,拿起桌子上摆放整齐的工具中最边上的一条皮带。
他站直后比划了两下高度,一米八三的个子,对折肯定是够不着的,只握住皮带扣的位置稍卷两圈,然后嗖地一声抽落下去。
“……!”徐小柯倏地绷紧了臀肉,枕头下的手攥拳紧了好几秒,才松口气吐出一个“草”。
石楠乐了。这一下他没留手,肯定疼死了。当主的谁还没点儿恶趣味呢,这小孩不哭不闹,偏偏能激起自己的施虐欲,他留出几秒给人适应的时间,然后按照刚才的力道,在已经有了一条肿痕的臀面上又是几下重击。
臀肉被拍平泛白,然后迅速填满了深红色,估摸着再过一会就得紫。当主动的瞄了一眼床头,徐小柯的手已经从枕头底下换到了枕头边,攥紧的拳头狠狠捶了两下床面。
——见好就收。再点火指不定就该炸毛了。
有过一次“被抵抗”经验的石楠选择了好好活着,扔下皮带,从桌子前搬了把椅子过来坐着。降低的高度容易掌控,也方便观察被动的身心状态。他换了把长柄戒尺,这种庄严的刑具向来符合小孩的喜好,此刻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顺毛的意思。
所以当戒尺光滑的触感轻落在身后的时候,徐小柯从鼻腔里挤出一声不满的哼,重新恢复了抱紧枕头的舒服姿态。
“我可是真心实意在关心你。”石楠一边说着,一边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真心,扬起戒尺诚心诚意地抽了他五下。“照这频率下去,我可不能保证每次都控制在一周就好的程度。还是说——”
高举的刑具加了几分力,在空旷的屋子里砸出振聋发聩的效果。“啪!”
“——你是觉得一周就好的程度不够了,在暗示我可以更改约定?”
【2】
徐小柯真是恨死实践中的问话了。
忍痛,是一件极其艰难、需要强大意志力的事情。
——我不疼吗???我傻吗???我是机器人吗???
——我他娘的不就是觉得丢人吗!!!
趴着的被动在心里把人上上下下咒骂了几十遍,才挑着一个空档迅速开口,以防自己控制不住叫喊出声。
“…你今天…废话怎么这么多。”
石楠偏挑着他说话的时候又落了一尺,逼得徐小柯倏地闭了嘴,好好的一句话愣是给拆开来,徐小柯烦躁极了。
“我可是一个正常的、有需求的男主。你这天天刺激我,不就把我的残忍面扩大了吗。”石楠理直气壮。
徐小柯一个没忍住,回头一记眼刀甩给他,“姓石的你有完没完!”
随机他就眼睁睁地看着那戒尺以好看的角度扬起,重重落在自己身上,伴随的还有石楠毫不在意的笑声:“你这忍耐力可下降了,以前怎么欺负你你都闷头不看我的。“
小孩半撑着身体气急败坏地把手里的枕头扔出去,被石楠闪身躲了,随后趁人之危的主动半跪在床上,一手压着徐小柯的腰,另一手噼里啪啦往下砸尺子。
这一遭落得又急又狠,徐小柯又没了忍痛埋着的物件,猝不及防地从咬紧的牙关中溢出几声闷哼。身后的疼火烧火燎,仿佛一层热油滚过,他心里装着的那些乌七八糟的情绪反倒真的少了不少。
绷紧的两条长腿并排规矩,石楠按了一会儿又有些心虚,人家不挣扎不哭闹,自己也犯不上跟押犯人似的。他抬手摸摸鼻子,声音里依旧带着笑:“疼不疼啊?”
看似真情实意地关心,可他一下一下的就没再停手,只不过换成舒服的坐姿,一板一眼地给两瓣臀染着色。——先前的皮带印被新的板痕覆盖,倒是丝毫没变,这会儿还是大红色。
“等会你照照镜子去,看看哥手法多好,打了这么多还只是红色,都没紫。”
徐小柯全身心忍痛,没心情跟他贫,心里面却骂着去你外祖母的回头就得全紫了。
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计数到六十,徐小柯紧绷着臀面都不肯再放松下来,疼的哆哆嗦嗦出了一身的汗,石楠才终于肯歇上一歇。当然主要原因是他胳膊酸。戒尺放回桌子上,开了瓶崭新的矿泉水放人床头。
“歇一会儿吧,我给你敷个毛巾?”
小孩儿没拒绝,石楠在这方面的服务一直周到细心,他领情得很。
冰凉的湿毛巾有很好的镇痛消肿疗效,适合刚打完使用。徐小柯趴的位置是床的一边,石楠索性就仰面躺在了另一侧,支着头看着把头埋进胳膊里仍不肯出来的少年,忍不住伸手摸了把毛茸茸的脑袋。
然后毫不意外地收获第二枚眼刀。
石楠立刻举手投降,把自己那边的枕头递给他。“我说真的,不开玩笑的那种,你这个实践次数身体受得了吗?”
虽然认真提问,不过他也没指望得到回答。却没想到趴着的人儿接过枕头埋了几秒后,闷声闷气地当真开了口:“你不会真的伤我。”
一时无言。这信任,要说担,他也真担得起。二人的纯实践关系维持了一年,虽然除了这个月之外,之前大多是三两个月一次,但彼此足够称心,徐小柯又是个自我保护意识强的,实在受不了的他会明确拒绝。
可是当下,这孩子分明藏着心事。之前那几次,几乎都是自己看不下去才结束了实践。
——不出血,不留疤,一周内伤痕必须好全。这是二人在第一次磨合的时候定下的。
可石楠觉得,徐小柯似乎在有意无意打破这个线。
更新见楼上。谁能告诉我楼层折叠是个什么玩意儿。
【3】
实践中的中场休息是双刃的。
承受伤害的地方看似被暂时放过得到休整,但随着小范围的恢复,有些麻木的痛觉神经也会一同复苏过来。
而这个时候,下半段的击打便会在被复苏的神经猛然放大中变得事半功倍。
石楠倒是没怎么在乎这个所谓的“事半功倍”。你情我愿的发泄游戏,向来没有心疼这一说。他工具中来回扫视了三圈,终于伸向了另一端的第一个工具。
——藤条。
一种看起来人畜无害、不会留下肿块、痛觉反馈极高,但是只要控制力度,第二天挨打的人就可以活蹦乱跳的工具。
当然,控制不好而导致皮开肉绽的案例也是有的。
石楠并不想要徐小柯皮开肉绽,这违背他的美学,也违背二人的约定。他只是把藤条贴在徐小柯已经拿下毛巾、显露出几道青紫淤血的臀肉上,带着商量的语气询问:“十下?”
趴着的人儿身体明显一抖。但没过几秒,从枕头里传来徐小柯竭力控制的冷静回答:“…好。”
这是少年迄今为止接受的最大数目。徐小柯对藤条这种近乎撕裂的疼痛感向来没有耐受力,两个人第一次磨合试验工具的时候第一下就逼得他叫出了声。
但是徐小柯答应过的数目从不反悔。即使再难以忍耐,他也会克制自己全盘接收。
因着这个,石楠下手倒是没有多少压力,试探性地接触皮肤蹭了两下之后,便是一扬手,借着手腕的力道轻描淡写地落下了第一记。
细长的伤痕泛着乳白色,横贯在两侧臀峰处,右侧因为靠外受力多,白色部分停留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被红肿替代。一道细细的、轻薄的檩子迅速浮上表皮,孤单又可怜。
藤条是不能落急的,每两下之间都需要留足喘气的功夫,也好找下一次的落脚点。
石楠对自己的能力有深刻的认识,他可没有小说里那种排列整齐力道均匀的能力,他能做的,只是尽量避免伤上加上,免得破皮。
他一边比划着下一记的角度,一边观察徐小柯的呼吸起伏,待徐小柯终于从大口喘息变回正常的呼吸频率时,他才扬起手,比刚才加了一些力气,刷地抽下第二记!
“唔……!!!”这一记对于徐小柯来说近乎雷霆万钧重压于身。心理恐惧加切肤之痛,双重压力下石楠终于如愿以偿逼出了徐小柯的一声哭腔,尽管他确信之后的藤条落得再狠徐小柯也不会再出声——当然他也没胆子落那么狠就是了。
徐小柯疼的两腿都在打颤,他绷着脚克制自己想要翻身躲闪的欲望,把溢出眼角的眼泪悉数送了枕面。
还有八下……八下就好。
只是疼得厉害,忍一忍就过去了。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徐小柯,你在这矫情个什么劲儿?
你跑过来自己送上门,不就是来给人家狠揍的吗?
心理暗示总会以自骂收尾,他懒得跟自己对骂,只咬上了枕头的边缘,以拯救自己早被咬破的下唇。
就在这样安静的过分的环境里,石楠的第三、四、五记,从臀峰延续至臀腿上面的部分,规规矩矩地浮起三条突兀的檩子。
——tbc——
太困了,3应该还有一半,再说吧。
我写东西进度慢,这一拍大概一个章节。……如果能结束的话。
【4】
心理暗示总会以自骂收尾,他懒得跟自己对骂,只咬上了枕头的边缘,以拯救自己早被咬破的下唇。
就在这样安静的过分的环境里,石楠的第三、四、五记,从臀峰延续至臀腿上面的部分,规规矩矩地浮起三条突兀的檩子。
——徐小柯几乎是用尽的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不至于躲到床边。
无论给自己做多少次的心理建设,藤条这种刑具都称得上是可怖至极。平心而论,石楠后面几下是留了手收着劲儿的,可恐慌大于身体认知,身为鱼肉的孩子全身绷得紧紧的,连颈肩部分僵硬着好似要成为一尊塑像。
这可不太好。
石楠看了看伤,两三处交叠的地方是深深的暗黑色,几乎要渗血。他比划了几下,终是下不去手。实践到这个程度也就够了,又不是渣滓洞熬刑,该乘兴而归才是。
于是他把藤条横放在徐小柯背上,一手按着人,另一手高起快落补了五下巴掌。
“……!!!!”
这可有意思了。徐小柯除了涂乳液的时候几乎不让石楠用手碰他身后,连热身都是用薄板子。此刻被按着跟个孩子似的挨巴掌,除了丝毫没减轻的疼之外,还多了那么几分没脸的臊热感。
“你————”
可他一个你字刚开口,石楠那边就笑吟吟地给他摸头顺毛:“行了行了,这不是为了凑数量吗,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一般见识。”
中国有句老话,伸手不打笑脸人。徐小柯瞪了他好几眼,到底没发作,转头朝反方向趴了。石楠这才狗腿似的给人又敷上了毛巾,然后坐旁边小心翼翼按了按。
“我下周末有工作,就不能约了啊。你这肿块估计得消几天,今晚就冷敷先别揉。最好能上点药,我感觉你这几次是不是都没好好养着啊。”
何止没养,心情不爽的时候他自己还会补上几下。当然这句话徐小柯没说出来,只是闷声闷气地道了句知道了。
那天还是石楠先离开。
徐小柯在酒店了又趴了一会儿,才挣扎起来挪到浴室看了眼伤。斑斓的色彩仿佛一遍遍提醒他这行为多么的可悲愚蠢,双腿还打着颤站不太稳,一股浓浓的厌恶情绪随即涌了上来。
——你究竟在做什么?
——打着游戏的旗号,放纵自己做可耻的事情。徐小柯,你是疯了吗?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话。哭过的眼睛有些肿,嘴唇上是被自己咬出的口子。他扶着洗手台盯了有一会儿,突然想被打开了什么机关一样,痛哭出声。
————————————————————————————————
生活还是按照原本的轨迹在行进。
新一周的徐小柯像个普通的研究生一样,按部就班地上课,完成老师手里的课题,再抽空看看书。
一成不变的生活让徐小柯产生了一种安逸的错觉,他不禁产生了一种期待,困扰自己的焦躁感也许能得到改善。
直到周五的下午,一直安静的学生群里跳出一条院系老师的通知。
【下周开始全体学生每天去553教室统一自习,要求签到。没课的同学必须参加。】
“操!”
手机成为了发泄怒火的工具,被恶狠狠地摔在桌子上。徐小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生气,可能是因为独处的时间被剥夺了,也可能是因为他害怕在人多的环境,或者可能单纯是觉得,凭什么研究生还要像小学生一样被监管掌控。
总之,他失控了。
清晰且明确的哭声几乎是一瞬间侵没了整间寝室。徐小柯来不及庆幸寝室只有自己一个人,也来不及担心自己的声音会不会吵到隔壁寝室。他只是难以自控地、被巨大的焦躁绝望吞噬,仿佛每一声哭喊才能让自己获得一口氧气。
胸口发闷,他两只手抓着头发用力撕扯,大口喘息起不到任何作用,不加掩饰的嘶吼带着些沙哑,缺氧的状态使得从指尖到小臂都阵阵发麻。
这样不行。
这样下去不行。
徐小柯在心底呐喊着,试图唤醒自己的理智和认知系统。
一次次失败,一次次尝试,最后在朦胧的泪水中,他抓起手机,在搜索栏输入了自己学校的心理咨询室。
【开放时间:9:00-11:00;14:00-16:00】
“…………”
手机上的“16:32”此刻看起来格外令人绝望,他坐不住,哭的哆哆嗦嗦地滑进桌子下面,抱膝蜷身坐好。
“我该…………怎么办…………”
“……都是骗子…………没有人……”
“没有人……能救我……”
【说点什么】
隔了这么久,一是三次这边有事,二是开这个故事属于一时兴起,后来那股冲劲儿消失了之后就失去了动笔了兴趣。
这两天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便时常能想起这个故事。作为我一时兴起的产物,石楠没有错,徐小柯也没有错,我总该还给他们一个故事。
尽管这个故事对他们而言可能都是痛苦的。
但我想写一个他们逃离痛苦获得救赎的故事。
不出意外的话最近会一点点更新。我不太擅长应付陌生人,所以楼内回复可能会有点困难,提前致歉。
【5】
崩溃的情绪在室友回来之前被控制住了。当一波退去,徐小柯近乎残忍地掐着胳膊逼自己沉静下来,回到往日平和的状态,甚至还能在室友发短信问要不要带饭的时候说我要一份汉堡。
不是没想过求救,但一个大男人整日哭哭啼啼,屁大点儿事都承受不了,在别人眼里也只不过是矫情罢了。坦白讲,如果不是正承受着情绪的煎熬,就连徐小柯自己也会看不惯别人这个样子。
但这样下去不行。
自残的行径已经开始,徐小柯毫不怀疑“自杀”的念头在不久之后就会占据头脑深处。他不想死,也不想输给这种可笑的“焦躁感”。
第二日的周六上午,他在校内的心理咨询室门口驻足了几分钟,敲门进去。
——————————
周六下午,徐小柯在实习生的引导下进入了等候室。等候室不大,一个书架,一个沙发,几乎就占据了全部空间。沙发的旁边摆放着一个方形的像桌子一样的物件,里面盛着细细的沙砾。
徐小柯对“沙盘”一知半解,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正规意义上的,只是看着那一撮小山包,就忍不住把手整个埋了进去。
他说不上那是具体什么感觉,仿佛身心都被填满般,柔和细小的沙包裹着手掌,他舀了一小捧出来,看它们沙漏般从指尖的缝隙中流回大群体。
宁静之中,他又想起上午那一幕。
心理咨询室常驻的多半是校内授课的老师。年近四十的女老师上下打量了徐小柯一番,然后听了他的症状,鼠标动了几下把电脑让给他。
“先做套题吧,上面都有说明,慢慢做。”
徐小柯坐到电脑前扫了一眼,还是千篇一律的自我测试题。这类题他从大学的时候就做了太多次,测什么的都有,但结果都不是太理想。所以当老师结算分数说他“中度抑郁”的时候,他也没什么意外就接受了。
“你这个状态……我还是建议药物治疗。这样吧,下午刚好有省级的心理医师过来坐诊,你来一趟吧。你自己预约还是我帮你?”
心理老师说话间就拿起了桌上的座机,徐小柯还停留在“需要药物治疗”这个认知中没出来,再加上对“打电话”这件事有深深的抵触,登时向后退了退,道:“……还是您帮忙吧。”
思绪到这就断了,徐小柯听见隔壁房间的开门声,抖了抖因掌心发汗黏上的些许沙粒,望着等候室的门口等人来叫。
这档子空隙,他听见一个女生的告别:“谢谢老师。”
随即一个干净柔和,却听起来十分熟悉的声音回复道:“不客气,谢谢你相信我。”
……我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徐小柯一时想不起来。实习生刚好过来叫他,甫一出门,便和走廊里的那个人打了个照面,两个人都愣了一会儿。
……靠。这他妈是写小说呢吗。
面前的男人不过惊讶了一瞬便反应过来,眼底笑意分明是带着坏的,可说出的话却举止良好为人师表。
“徐小柯是吧?进来吧。”
那双好看的手就在自己面前推开咨询室的门,徐小柯尴尬地看了一眼,错开视线在心里咒骂一句。
****石楠。
【6】
咨询室内比想象中的要温馨许多。灯光是令人舒心的橘黄色,徐小柯窝在单人沙发里,怀里还抱着个软绵绵的靠枕。
他想过扭头就走,不过那只是一个念头而已。身体不合时宜地发懒不想挣扎,于是他顺着石楠的话,称得上是乖巧地进了屋子。
管他是石楠还是谁,自己只是来治病的啊。
这样的自我建设刚刚搭好,偏听得石楠那头好不掩饰的笑声:“你是来咨询抖m体质怎么办的?”
“……………………”
徐小柯蹭地站起来,扭头就要往门口走。
“站住。”
命令的声音不大,威慑力却十分明显。徐小柯被震在原地,忽然觉得有点陌生。
这人实践中一直是嬉皮笑脸没气氛的,而今换个身份换个场景,怎么连气质都变了呢。
然而改变的气质的石楠没撑住,噗地一声又破功了:“哈哈哈你这小孩儿可真有意思。好了好了,不闹你,我们正经咨询。”
徐小柯这才回过头瞪他,一股被戏耍的无力感涌上来,他在摔门而走和破口大骂之间犹豫再三,愤愤地捏了下抱枕。
……等等。
他还抱着人家沙发上的西瓜抱枕呢。徐小柯叹口气,又重新窝回沙发里。
那边石楠还是忍不住笑,看着少年自己纠结着也不管,只信手翻开咨询病例,而后,他便笑不出了。
发病时间大约在一个月前。
他算了算,可不就是徐小柯开始疯狂约自己时间的时候吗。
瞬间的转变使得石楠的声音也沉了几分,他道:“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徐小柯刚自暴自弃说服自己接受现实,冷不防地听见石楠质问一般的话语,下意识地回问:“跟你说什么?”
“ 你生病了,”石楠深吸一口气,把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闷压下去几分,继续道:“抑郁情绪这么久,为什么不告诉我?”
“呵呵。”徐小柯听明白了他说什么,用看傻子的眼神瞧了他一眼:“先不说我是今天才知道自己什么什么抑郁症,就算我之前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我的谁?”
“我……”
“你是我的主动?”徐小柯抢下话,尾音上挑,多了几分嘲讽的意味。
石楠忍不住皱眉:“我告诉过你我的职业。”
“是——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A市中医院在职医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徐小柯。”
徐小柯比划了一个打住的手势,道:“你的工作,跟私人时间的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不喜欢近水楼台。石楠,我在你面前已经够没脸的了,你指望我什么?哭唧唧给你打电话,说我可能得抑郁症了你帮帮我?我们不是纯实践关系吗???”
石楠被他怼的一时没话说,腹腔里无名火却压不去,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
你以为相处一年多,对方的信任就等同于依赖了吗?
可他又实实在在觉得,这股火太没道理。圈子的关系,确实也就是这样罢了。
石楠一沉默,徐小柯这边反而怂了几分。他把自己缩到抱枕后面,盯着角落的那盆品相不错的君子兰,声音放软了些:“……我最近心情不好,跟谁说话都有点冲,你别计较。”
——————————
徐小柯:你是我的谁?
石楠:我是你的奶茶啊。
徐小柯:……滚。
【7】
软话是说了,可徐小柯摆出的抗拒姿态也足够清晰明确。石楠深知这样的状态不利于谈心,放弃了探问病因的念头,只道:“我们先来谈治疗方式。你现在的程度不算重,但也不是简单的抑郁情绪问题。——你是不是经常觉得无法自控?”
“……嗯。”收了毛刺的少年看起来更像是实践时说“你不会真的伤我”的那个徐小柯,他有些失落地补充:“很多时候,包括昨天的发作,起因都是很小的事。其实我觉得没什么,但我真的,就是控制不了。”
“这是正常现象。”提到专业问题,石楠迅速进入状态,“你的情绪也受体内的激素水平影响,由于激素调控而产生的抑郁并不能被简单控制。所以你们学校的心理老师——当然也包括我在内,是建议少量的药物治疗的。”
徐小柯啪地把抱枕扣在腿上,抬头看着石楠,蹙眉反对:“我不吃药!”
“我能问问原因吗?”
“太贵了。我之前查过,最普通的药一个月也要五百。开玩笑,我每个月生活费才六百。”
这问题足够现实。石楠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说什么“我给你出钱”这样的话。
抑郁症的治疗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药物治疗的同时也会产生相应的后续问题。少量的副作用,和戒断时的反应,都是需要病人自己来承受。金钱也同样如此。他没那个财大气粗的人设背景,帮不了徐小柯一辈子。何况,他又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而徐小柯的骄傲也不会允许他这样说。
这就是现实世界。
石楠活得现实,徐小柯看上的也是他这份真实。
两个人各有所思地静默半晌,石楠又是一声叹气,颇有些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那我们就尝试下别的方式。饮食、运动和日常生活方式都可以对情绪产生一些改变。作为医生,我是希望你能够接受更为正规的检查,然后配合治疗。”
“我不会去医院的。”
石楠期望得明确,徐小柯拒绝得更明确,才收敛几分钟的毛刺隐隐有重新炸开的趋势。而石楠这边,本就一肚子闷气无处发作,又接连被拒绝两次,语气里也终于染上些不满:“你不肯去医院,也不肯跟我谈心,那你来干什么的?”
“——石老师。”
徐小柯重音咬在“老师”两个字上,又重复了一遍:“老师,您对其他学生也是这么疾言厉色的吗?”
石楠心道这可太冤枉了,我要是真疾言厉色你还能坐这儿跟我皮。偏徐小柯这时摆出一副乖学生的懂事模样,措辞毕恭毕敬还带了委屈指责,石楠忍了再忍,竟气笑了。
“真不愧是中文系的高材生。那么徐同学,你跟其他老师也是这样说话的?”
那怎么可能。徐小柯白了他一眼作为回答,却没意识到自己多少有点恃宠而骄的意味。因为熟悉,所以能在石楠面前卸下伪装,把自己神经病一样的情绪变化完全展露,才能直截了当地拒绝石楠的建议。
而石楠这边,也是暗自叹口气。自己从业七八年,咨询过程中的谈话技巧早已轻车熟路,但今天却一次又一次被徐小柯扰乱心神。
他想,可能因为是熟人吧。
或者,也可能是圈子误人。他纵然装的风轻云淡还能打趣徐小柯,但总归,在正经的场合看见圈里的人,还是有些尴尬担忧的。
只不过相比徐小柯来说,他的信任程度更多些,相信徐小柯不会做对他不利的事。又或者,是圈里“主动”多有的安心感。
——这种你情我愿的关系中,施虐者和受虐者比起来,反倒是受虐者受到的舆论谴责更多些。
在这段关系里,徐小柯会下意识做自我保护,名字、学校这类关乎隐私的事他从来不提,石楠只是聊天时无意间知道他是中文系,之后也没再多问一句。
反观石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仅交出过身份证,还交代了自己的职业和工作单位。——要不是徐小柯执意要求实践地点必须在酒店,没准连家庭住址也交代出去了。
而这种看似不平等的状态,归根结底还是实践中身份的不平等。尽管“纯实践”可以看做是各取所需,但真捅到明面儿上,还是被动的一方要吃亏些。
那天到最后,两个人也没有谈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
徐小柯不肯信任坦诚,石楠也没道理去逼问。所幸能炸毛就还有的救,石楠倒真怕他不抵抗不挣扎,那才是真的不好解决。
徐小柯临走的时候,石楠把沙发上被蹂躏了快四十分钟的西瓜抱枕塞到他手里。
“我自己带来的,你拿回去玩吧。作为交换,下周末我会找你复查,希望到时候你能稍微地不那么抵触我。”他又恢复到平时的嬉皮笑脸,甚至还抬头揉了揉少年毛茸茸的短发,“小徐同学,不管是作为医者还是作为主动,我都希望你是健康的状态。要是你觉得这样的谈话让你不安心,我们约在实践的地点也是可以的。”
他轻飘飘把“实践”两个字说出口,吓得徐小柯立马望向了门口的方向。尽管还是在屋子里,羞耻感却让徐小柯觉得自己在被公开处刑。他不得不再次清晰认识到,面前这个就是每次满足自己可耻欲。望的主动。
真刺激。妈的。他觉得有必要正式强调一下:““我不希望——”
“放心。”终于轮到石楠抢话了一次,“去年第一次我们就约定过的,保密是第一要素。何况,我这为人师表的,还怕你打击报复呢。”
原来这年头【欲。望】都算色。情低俗的词了吗……
【8】
然而一周之后,两个人却没有见面。
石楠看着短信里备注从【小刺猬】改成【徐小柯】的消息,颇为无奈地叹口气。
在这个艰难的发病期,徐小柯的妈妈却生病住了院。石楠一早了解过徐小柯是单亲家庭,也隐隐猜测过,徐小柯抑郁情绪的发病源会不会跟他妈妈有关。
而不管之前有无关系,当下的情形,徐小柯的确受到了影响。
——只希望别太严重就好。
徐小柯坐上了A市开往B市的动车。
两个城市离得不算远,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他坐在靠窗的位置,身旁的人刚一落座,一股浓浓的压抑感顿时涌了上来。
母亲这两年岁数大了,越发小孩子心性,也黏人了起来。他有心多回去照顾一下,可自己学业也耽误不得——何况学校还总有这样那样的杂事。
这次突发急性肠炎,还好及时就医住了院。电话里妈妈的声音委屈可怜,话语间不经意抱怨着办住院手续的时候别人家都一群人,而她只有一个人。
那一瞬间便湿了眼眶。
——要不干脆不读这个研了吧。
这样的念头刷地跑了出来,像救命稻草般被徐小柯牢牢抓在手里,又被强迫性地放开。
怎么可能不读,考研那一年艰难至斯,如今顺利通过了,学费也交了,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
可是太难了……
不过才过了不到一年,还有两年多的日子要熬——他下意识用了“熬”这个字。
掌心在胸口处按了按,又做了三四次深呼吸,才堪堪将一部分绝望感排了出去。狭小的空间使得人紧张,他不得不跟身边人表示歉意,然后挪了出去,到车厢间的连接处喘口气。
烦闷。
心焦。
广播里播报的声音听起来也让人暴躁,他左手在衣兜里无意识地剐蹭着钥匙,意外地在食指上划出了条不大的口子。
十指连心,几毫米的伤口也足以牵扯到最深层的痛觉神经,徐小柯那一刻竟有些释放压力后的快感。
于是拇指更加肆无忌惮地摆弄起伤口来,本来只是表皮层面的破裂被撕扯着见了血,鲜红的液体瞬间填满了空缺处,直击视觉系统。
——其实挺好看的。
他竟然嗤笑出声,随即惊醒般瞪大了眼睛,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境的错觉。
可手上的疼痛和还没处理的血迹叫嚣着纠正他的观点,他有些心虚,慌乱地在背包里翻出创可贴包得严严实实,仿佛要将自己内心深处的阴暗也一并藏起来。
等徐小柯再回A市上课,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临走的时候妈妈依然难过不舍,却絮絮叨叨念着什么时候给她带回去个女朋友。
徐小柯颇为无奈,不欲跟她争辩,口气也放软了些:“妈,我要是交了女朋友,陪您的时间可就少了啊。”
哄骗孩子的口吻,妈妈当然是不满意,不过也没有再催。又念了些就算天气转暖也不能穿太少云云才放过他。
徐小柯一一应了,心里却计较起女朋友的事来。与其说不想找,不如说自己对女生们根本提不起兴趣。这样说也不尽然,他也只是,对所有外人都不感兴趣罢了。
他尚且不能调控自己,又该如何承担一个姑娘的未来?
那样太不负责任了。他已经是单亲家庭的一个受害者,不能让另外一个姑娘——甚至于一个新的生命,来一同承担这样的风险。
周二上午的课结束,徐小柯跟着室友和一大帮姑娘们一同去食堂,刚出教学楼就听前面的妹子们小声嘀咕:“哎你们看那个男生好帅啊……”
“哪儿呢哪儿呢?”
“车后面那个!”
“我觉得也就一般啊——”
“你直男审美不要发言。”
“啊往这边看了!”
女生们乱作一团,徐小柯也顺着方向瞧了一眼……然后就真是一眼万年。
他恨不得倒退回上课时间重新出来一次。
石楠穿了一套运动服,这套运动服他还真就见过,对,就是某一次约实践的时候这货穿的。徐小柯不禁对那个说“也就一般”的姑娘产生好感,石楠哪儿帅了!不就是个子高点身材好点吗!自己也不差啊!
……当然,他也没想真争这个。徐小柯没傻到认为这是偶遇,以他对石楠的了解和目前状况的分析,这家伙很有可能,不,确定无疑是在等他。
惴惴不安的情绪扩大中。
“小柯,这儿呢。”
没等他酝酿发酵好情绪,石楠那边就喊了他一声。姑娘们齐刷刷回头瞅他,除了几分惊讶之外更多是悄悄话被人家自己人听见的尴尬。
徐小柯笑得十分尴尬虚伪,在一众谴责的目光中举手投降:“嗯……我表哥。”
电视剧里常用的老旧套路第一时间被想起,徐小柯解释完就把书包丢给室友然后大步流星往石楠那边去:“老赵,书包扔我桌子上就行了啊。”
赵杰——徐小柯唯一的室友兼职带饭保姆,熟练地接了包依依不舍送别:“去你的吧皮卡柯。”
【9】
直到坐上石楠的车,徐小柯才将惴惴不安的情绪成功发酵成敌意:“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石楠系好安全带,又眼神示意徐小柯也系好自己的,手底下换档起步忙了一会儿,才回答他:“你上次心理咨询可填了不少信息。”
“我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上……”他想问怎么知道上课地点,转念又一想学校就这么大,打听个中文系上课地址也不难,话锋截了一半又转开:“……今天上午有课的?!”
“哦,我托朋友问了你们系研究生的课表。”
“……………………”
小刺猬气得毛都炸了,石楠余光瞄了一眼,立马补充:“没别的意思,就是半个月没联系,过来看看你。”
“……”徐小柯好像捕捉到什么重点,“那你怎么知道我这周回来上课了?”
“啊。”石楠毫不在意地说:“我上周也来了,没看见你,就走了。”
“对了,你刚才扔包的那个小哥,他上周跟那个马尾的姑娘先出来的,还给人家姑娘提包来着。”
这信息量可不一般。梳马尾的姑娘叫杜琳——就是刚才说石楠“也就一般”的那位。赵杰这小子有情况啊……徐小柯像听到什么足够开心的事儿一样,掏出手机戳了眼微信,又什么也没说就关上了。
反正以后有很多机会“拷问”他,也不急于这一时。
小刺猬的毛顺了不少,质问的劲头过去了又生出几分愧疚感来。他心情烦闷,对石楠关心的讯息也不再回,什么时候回来也没有告诉他。本是想着两个人不过萍水相逢玩个游戏的关系,不成想石楠竟真对自己上了心。
石楠上周来过,班里的姑娘们却是头一次见。他侧头望一眼扶着方向盘的人,不禁脑补那时候他是不是也像这样,在车里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偏没等到自己。
而见了面,却还是以那样阳光的姿态叫住自己,甚至为了安抚他而讲些有趣的八卦。
“……那个,我之前一直在医院,太忙了,就忘了回你消息…”
徐小柯找借口的能力一直很烂,石楠无所谓笑笑,稳稳地停在一个红灯前:“那可得好好补偿我,去我家怎么样?”
“……啊???”
石楠又笑,掐着红灯结束的时间重新推档:“尽一下‘表哥’的职责啊。”
懵逼的人这才意识到这人是踩着自己的台阶占便宜,刚要发作,得寸进尺的司机就违反交通规则腾出右手揉了他一把。
“乖,哥带你回家吃饭。”
【说几句题外话】
1*石楠和徐小柯的关系,基于他们已经认识一年多,并且徐小柯了解过石楠的个人信息,才能这么随意上了他的车。而对于还不熟悉、对方又是比自己强壮的男性的这类群体,依旧不建议轻易在这样的空间接触。
2*开车时请双手握好方向盘。
3*我个人是银魂死忠粉,文风多少会受些影响。极有可能会在正经的地方突然不正经…
4*最近“粉丝数”一直有变化,我可以当做是有人在默默看文收藏吗…当然也可能是看了一眼就嫌弃离开还点错的【这才是现实吧】
5*没啦。晚安。
【10】
我们徐小少爷从来都是不肯吃亏的。
然而石楠掌心的触感在发顶激起了某些奇怪的娇羞反应——这么说可能有点对不起徐小柯,但他此时此刻当真有一点脸红害羞。
耳朵尖红红的,看起来好玩极了。
石楠想,你可真是不想让我好好开车了。
徐小柯扭过头看向窗外,若无其事地安抚扑通扑通的小心脏。
什么“哥”啊。
单亲的环境让徐小柯对于来自男性的关怀有点陌生,而这种陌生感却使得他产生更多的期待。对“父亲”这种角色的敌意,全部转化成对其他男性角色的好感。
在这之中,哥哥这一称呼就显得尤为神圣。
越神圣的东西越不能轻易被亵渎,徐小柯一时也有点发蒙,自己对于石楠这样的自称竟然没有抵触,反而隐隐产生了些期待。
石楠的住所离徐小柯所在的A大也就二十分钟的车程,进了小区转两个弯就是石楠住的高层楼。
徐小柯一路跟着石楠进了电梯,眼瞧着他摁了12层,才如梦惊醒般伸手拦了电梯门。
“干什么!”
说这话的是石楠,他显然是吓了一跳,迅速反应戳上了开门的绿色按钮,电梯门在半路呜咽一声又重新打开,石楠趁这功夫把小孩儿不安分的爪子拽回来,顺势捞到身侧往徐小柯屁股上狠抽了两巴掌。
“这电梯门感应装置跟死了一样,夹上都不松,你手不要了?!”
他几乎没有这样气急败坏过,徐小柯被震得不轻。刚开春穿得不少,那两下倒是没把徐小柯打疼,不过此刻显然疼不疼已经不重要了。徐小柯贴着石楠的外衣,棉布料好摸又舒适,他鬼使神差地就把头埋了上去。
电梯门关上了。
两个人的身高不过差五厘米,徐小柯这一埋,自己也得弓着背才能舒服地戳在石楠肩膀的位置。石楠一歪头就能蹭到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石楠显然再次受了不小的惊吓,直男一般破坏气氛地开口:“…小祖宗你不是让我打哭了吧……”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完,徐小柯当真生出几分委屈。于是少年借坡下驴,平日清透的声线染上几分软软糯糯:“你打我……”
——也是不要脸皮了。
话一出口徐小柯就后悔了,这种小学生跟家长撒娇的做派,怎么也不适合自己一个研究生。他觉得再不做点什么就没办法收场了,等石楠反应过劲儿来绝对能嘲笑他一辈子。
自我反思的效果是显著的,徐小柯趁着石楠如同晴天霹雳石化的空档儿,扳着他的腰按在侧壁劈手两巴掌还了回去——也打在臀上。
石楠这会儿可清醒了:“嘿你个小兔崽……”
作完死的徐小柯明哲保身,迅速松手退到电梯另一头的角落,强词夺理打断他:“我这不是怕你拐卖我吗,万一带我去个传。销窝点怎么办。所以就想拦一下电梯——谁知道你们小区破设施这么老旧。”
“……”石楠真是给气乐了,指着徐小柯威胁道:“我可给你记账上了啊,电梯里不许闹了。”
然后他一回头,看见本来只有【12】亮起的电梯按键上多了一排小黄灯——刚才那一下被他压的。
他甚至能听到来自1楼等电梯大妈的抱怨:“谁家孩子这么缺德,又一层一层给按了。”
“噗。”
徐小柯没忍住笑出了声,被石楠瞪了一眼之后又肆无忌惮地笑得更大声了些:“哈哈哈哈哈……”
而后他就在石楠的视线所及处,笑着笑着,突然哭了。
【11】
石楠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他是不会问“你怎么了”这样的话的。对于抑郁症患者,他接触到的并不多。这一类病人除非极重影响到生活,否则大多是不愿意就医的。徐小柯不是个例。
在为时不晚的时期如果接受全面系统的有效治疗,是可以将危害程度减少到最低。但问题是,治疗的前提是要患者在医生面前把自己剖开,坦诚所有的阴暗面。这一步,哪怕对于健康的人来说,也极其困难。
上次的见面,石楠已然见识到了徐小柯的抵触心态,所以现在更不能逼问他更深的心理层面。
徐小柯似是茫然地、两手死死贴紧金属面撑着身体。脸上一条条泪痕,不停重复着滑落的过程。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眼前模糊着看不清,只能凭着声音分辨出电梯再一次在新楼层停了下来。
还没有到终点。
哪里才是终点。
我要去哪里。
指甲因为用力过度而泛了白,他喘息着,随着电梯门的打开贪婪地汲取更多的氧气。
“小柯。”
他似乎听见有人在叫他,又似乎只是嘈杂背景音中的一部分。
谁在说话。
很多人在说话。
为什么这么吵。
“徐小柯!”
之前的那个声音更加坚定地在背景音中撕开一条裂缝,然后肩膀被什么人抓住,他跌撞着被按进了舒适的衣料中。
想起来了。
这份触感。
耳边的喧嚣刷地消匿了,仿佛之前的一切不过是幻觉。
——也的确是幻觉。或者可以称之为,幻听。
石楠小幅度地帮他顺着后背。在第一次唤人没有得到反馈的时候,他便试探性地一步步靠近,也一点点提高音量。幻听只是并发症的一小部分,理论层次的知识并不能带来直观体会,石楠不知道,这个孩子究竟还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哭声从被压抑的状态逐步变大,随后又慢慢转为啜泣。电梯一层层开门关门终于到达十二层目的地,石楠背对着电梯门,回头瞧了一眼指示灯,自然地揽着徐小柯的肩膀带出电梯。
他左胸前靠上的位置洇湿了一片,没准还有小哭包的鼻涕在。他也没在意,掏钥匙开门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左手边就是洗手间,你先洗把脸。”
石楠换好拖鞋,又从鞋柜里拿了一双新的给徐小柯,这才脱了大衣往屋里走。
徐小柯堪堪找回自我意识,顺着石楠的话就拐进了洗手间,冷不防地从洗手台上的镜子里看见自己的模样。
“…………”
真狼狈啊。他想。
——————————————
小插曲。
电梯行进到九楼的时候,石楠刚把徐小柯按在怀里没多久。他背对着电梯门,门开的时候也没在意。
一只单身狗——请允许这么称呼他——等在门外,心情微妙。
他正想下楼取个快递,偏巧撞见这一幕。由于角度问题,没看清里面被搂着的是姑娘还是小伙子,但是单身多年的直觉告诉他,自己有点多余。
于是他驻足在原地,目送电梯门重新关闭,电梯上行。
【12】
等徐小柯整理好自己出来,石楠已经换了一身米色的家居服。比起运动服衬托的活力气息,此刻的他倒多了几分邻家大哥哥的姿态。
徐小柯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才往客厅里面进。
说是客厅也不尽然,本来该是沙发的地方放着张双人床。见他目光中的疑问,石楠笑笑:“刚搬来的时候我妈一万个不放心,非要过来给我做饭。我这一室一厅的小房子也不方便,索性又买了张床。”他说话的时候,还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站着的人。
徐小柯点头,大大方方往床上一坐,柔软的海绵垫被压出一个小弧度。刚哭过的人这会儿犯了懒,视线里突然闯进一个超大号橘子抱枕。
“你先歇会儿,我去做饭。”开车时净顾着调戏徐小柯,忘了去超市买菜,石楠稍稍有那么一点尴尬,“冰箱里食材不多,我就随便做了。有忌口吗?”
好在少年也是个好养活的,他一边在心里吐槽石楠怎么那么喜欢水果抱枕,一边懒洋洋地回答:“没有,什么都吃。”
石楠如获大赦地开始折腾,等徐小柯那边晒着太阳昏昏欲睡的时候,他在探头喊人:“小柯,洗手吃饭。”
简单的青椒炒肉和土豆丝,配上放了胡萝卜丁和黄瓜丁的蛋炒饭,最家常的菜最能勾起人的食欲。徐小柯真觉得有点饿了,一反拖延症姿态,迅速洗手坐到饭桌前。
嗯,颜色不错。
石楠也解了围裙坐他对面,说:“锅里还有炒饭,欢迎续杯。”
小孩儿不客气地舀了一勺子,黄瓜的清香中和了被鸡蛋吸收的油脂,胡萝卜软嫩中带着一丝清甜。
嗯,味道也不错。
味蕾的反馈极大程度上愉悦了徐小柯,他又扒了两口,连带着石楠夹给他的肉也一并吃掉。
“你倒是多吃点菜啊。”石楠眼瞧着徐小柯抱着勺子不撒手,一双筷子被嫌弃在旁边,顿时有种老妈妈的母爱泛滥。
徐小柯点头,三下五除二解决掉碗里的饭,递给石楠:“续杯。”
“……你慢点吃,管饱。”石楠这边才吃了四五口菜,米饭也只下了一半。学生时代吃饭的确是快,但像徐小柯这速度的也是鹤立鸡群了吧。
他这边盛着饭,徐小柯却突然起身往厕所奔去。
“呕————”
凄惨的呕吐声隐隐约约传出来,石楠当即放下碗过去看情况,就见徐小柯扶着马桶边缘吐的眼泪都出来了。
“卧槽小祖宗你这什么情况……”石楠惊的脏话都出来了,转回去厨房给他拿纸杯接了温水漱口。
胃里绞着疼得天翻地覆,一碗饭吐尽之后就开始疯狂倒着胃酸,刺激着食管火辣辣地疼。
他接过水缓了好一会儿,又抽纸巾擦了擦鼻涕眼泪,整个人虚虚弱弱的:“可能冷不防地吃东西胃受不了吧。”
石楠迅速捕捉到重点:“你几天没正经吃东西了?”
简单的问题似乎把徐小柯问懵了,他竟然认认真真掰着手指头开始数:“昨天喝了一袋燕麦,前天一包蛋黄派,大前天嗯……”
“行了行了,闭嘴。”石楠不耐烦地打断他,“怎么着徐小柯,你要辟谷啊?”
徐小柯捂着胃不吱声。
“说话!”
“你不让我闭嘴吗!”
俩人就这么互相瞪着,气势上谁也不肯输一头。过了几秒石楠又觉得这举动实在**,没好气地继续道:“你是一直胃不好还是就这两天作的?”
徐小柯想说我才没作,话到嘴边还是选择先回答他第一个问题:“老毛病了,从高中就这样,过两天就好了。”
话到后面他才想起点什么,又补充道:“就,浪费了你辛苦做的饭,不好意思啊。”
“你不会以为我跟你生气是因为浪费饭了吧?”
“那倒不是……等会,你生气了?”
徐小柯抓重点的能力不如石楠,这会儿问题问的仿佛一个智障,石楠终于忍不住抬手扶额,教训道:“知道自己胃不好还瞎作,几天没正经吃饭,一下子吃油的辣的肯定是不行。这点常识都没有吗?”
徐小柯年八辈儿没被这么念叨了,开口就是反驳:“又没什么大事。”
“你还想有多大的事?!胃病去做胃镜你就舒服了?!”
这是石楠今天第二次疾言厉色地凶他,徐小柯一下子也来了脾气:“你是我妈啊管那么多!”
“我是你哥!”
“占便宜没够啊!”
“你自己说过的话,自己就得负责任。我今天就打算管这事儿了怎么着吧?”
话到这就有点要吵架的意味了。徐小柯冷笑一声:“还能怎么着?石楠,你这是纯实践不够刺激,打算玩管教游戏了?那你找错人了吧,***最烦什么你不知道吗?!”
【还是题外话】
作为写手我是很开心看到回复的,不过因为社交障碍和这么多年养成的臭毛病,还是想商量几点,掉粉也没关系哟

1*尽量别在更文楼层回复——主要原因是我不一定看得到……而且会对只看楼主读文的同学造成影响。
2*“顶”“加油”“继续”这一类的词,如果只有一份我一般会回复谢谢,但如果连续好几个……我可能就不回复啦,就,一直说谢谢也好尴尬鸭。
3*欢迎大家对已有情节进行讨论,也欢迎对未来发展提出想法。不过请尽量别直接让我对未来做出明确回答,——也就是说我欢迎探讨,但不会回答。——写过文的孩子一定都知道,很多时候角色发展不是按照写手最初的大纲走的。我这篇文是一时兴起没有存粮,也不想做涉及剧透的事。
4*好像这样算伪更,抱歉啦。佛系写手佛系更文,希望我的读者们也是可爱的佛系姑娘和小伙子。【比心】
【13】
吵架是最费心力的。
具体表现为,激动过度的小孩儿才好了两分钟,言辞激烈表达完自己的立场,然后就又忍不住扶着马桶吐了个昏天黑地。
石楠想,我跟一小屁孩儿较什么劲呀。
他都没注意到自己的想法中带着点青春期叛逆儿童的家长一般的无奈和包容,只是体贴地重新接水递纸。
徐小柯倒是有心不接,但他吐得太难受了,一点推开石楠的力气也没有。
罢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从善如流接受了石楠的照顾,最后身体脱力被石楠半扶半抱着挪进卧室的床上,整个人缩成小虾米。
虾米又不甘心地翻了个身转向另一侧,啪叽撞了一颗超大号虾仁……抱枕。
“……石楠你是小姑娘吗买那么多奇怪的抱枕!!!”
憋了好几次的吐槽终于冲破理智的束缚,徐小柯回头怒瞪人,只见石楠手里正抱着一只阿狸……折叠毛毯。
“……”
“……”
石楠看起来无辜极了,在徐小柯的怒视中把粉嫩嫩的毛毯摊开盖他身上。
徐小柯再次:“…………”
石楠这人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而徐小柯本是个记仇爱生闷气的,却被石楠三番五次影响的更加暴躁了。
——可暴躁之后,他也意外地发现自己没有生闷气的时候那么难受心塞了。
“抱枕纯是个人兴趣,搜集有趣的东西也不分男女吧小柯同学。不过毛毯是我妈的品味,不怪我。”
石楠好脾气地解释了一下,又转头往厨房走:“我给你做点粥吧,不吃点哪有力气接着跟我吵呢。”
——这话可就又是调戏性质了。
徐小柯找回了点那个熟悉的石楠的感觉,下意识地接话:“我不喝小米粥啊,那个是喂小鸡崽儿的!”
石楠被噎了一下,停步扭头问他“……什么?”
“我小时候养那种卖的五颜六色的小鸡崽儿就用小米和水。”
“……那***崽子养大了吗?”
“没有,都死了。”
“情理之中。放心吧,你吃小米粥不会死的。”
石楠说完就再没给徐小柯反驳的机会,家里的小米还是上次同事送的精品粮,据说煲粥十分美味。不过他自己一直嫌麻烦,这回也借着病号饭的机会尝一尝。
等石楠端了软糯的成品粥上来,徐小柯才感叹一句天道好轮回,真香饶过谁。
跟市面上寡淡的或者加了淀粉的小米粥不同,石楠是认认真真煲足了火候,细小的米粒自然破裂跟水分融为一体。考虑到爱吃甜的小孩儿,石楠甚至还放了点冰糖。与白砂糖不同的柔和口感,使得粥质更添一分层次感。
徐小柯脑内的小论文都快写出来了,因着实在有点烫才进展缓慢。胃里的喧嚣这会儿沉下去不少。石楠搬了把椅子坐床边,也小口喝着一碗。
谁都没再提之前那茬,石楠是懒得提,徐小柯是不敢提。
他厌恶打着管教旗号,以关心为名,却变着法的只想打人的那些主动;也厌恶说着想要找个真心的哥哥姐姐,却天天找事想挨揍的那些被动。
想打人和想挨打,直说不就好了吗?
他不知道是自己会错了意还是石楠当真想试探自己的底线,他不敢问,他怕万一猜想成真,他不得不放弃石楠。
想在圈子里找一个各方面都称心的主动太难了。
石楠足够称他的心,他是真的,有那么一点点舍不得。
————————
不拖堂的话,下章有小拍。
想写的太多,一不小心就絮叨起来了。
【你可是一个虐身文学写手鸭,大力摇晃。】
【14】
徐小柯吃完了一整碗粥,胃里也没再难受。他想帮着刷碗,总不能光吃不干活,却没料到猛一起身,眼前跟电脑死机一样刷地黑屏了。
石楠眼疾手快,看他动就做好了准备扶人,手刚碰到人,突然改了主意。他左臂揽着人后背位置箍在怀里,觉得角度姿势都不错,于是趁人之危干脆利落地扒了徐小柯的裤子到臀腿处。
啪啪两巴掌紧随其后,声音清脆的很。
徐小柯有力气反抗吗?
说实在的,他真的太累了。眼前的黑暗将将散去,身体找回控制权,却发现这权利屁用都没有。
“你干什么!”登时就炸了。
“吃饱了吗?实个践呀。”石楠觉得手感不错,又拍了两下。
徐小柯挣扎无力,更生气了:“你这是商量实践的态度吗???”
“我这是直言不讳表达自己想揍你的心,哥都满足你那么多次,偶尔也配合一下我吧。“
这话说的楚楚可怜好不委屈,徐小柯觉得自己少说得没了半管血条。
他吃人家嘴短,又想着石楠之前帮过自己的这样那样,妥协了。
“……那你让我趴着,我们说好的。”
“不行。”石楠理直气壮,“你才吐过,又刚吃了点粥,这会儿趴着对胃不好。”
说得太有道理了徐小柯竟然不知道该反驳还是打他。
石楠在小孩儿再次挣扎前给顺了顺毛:“放心,我就这么抱着你,不会松手的。”
又是一记直球。
试问,徐小柯喜欢拥抱吗?
——他喜欢极了。缺失的安全感让他渴求所有的拥抱,但凄惨的是,他妈妈却是个不太爱表达情感的女人。说句通俗点的话,她觉得抱抱亲亲举高高太肉麻了。
徐小柯再次妥协。他下巴搁在石楠肩窝,胳膊犹豫几秒便环上了石楠的腰,难得的示弱:“那……你轻点,我现在没力气撑。”
“放心,我撑得住你。”
如果做阅读理解,那么这句话一定是道丢分题。石楠避重就轻地答语看似可靠,可传达的讯息却是他并不想放水。
但徐小柯没听出来,被石楠半搂着向书桌那儿挪了挪位置,卡在臀腿的裤子带来的羞耻感可不一般,不过他出了一身的汗,早就开始发冷,这会儿让他全脱了他倒真可能受不住。
石楠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足够体贴的。
找好位置,他靠着桌沿支撑住两个人,从抽屉里顺出一根短柄戒尺来。两指宽,厚度不足一指,不是什么凶残的东西。但徐小柯的角度刚好就能看到他拿出来的全过程。
被动的身体下意识缩了一下。
主动迅速捕捉了到了他的反应。
这是石楠现在最需要的,了解徐小柯的状态,一点一点刺探进他的内心。这样的姿势下徐小柯没办法伪装说谎,石楠从上一次见面之后就在考虑了。
却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也如此顺利。
他握着戒尺一端,贴上徐小柯赤*裸的皮肉帮人习惯触感,再一抬手,便是一记重责!
“唔!”
搂在石楠腰上的手骤然缩紧,甚至勒的他有点疼。这一下来得突然又没有热身,翘起的臀尖上迅速隆起一道檩子。
石楠看不到伤,一只手又扣着徐小柯的腰背,只能放下戒尺探手去摸了摸,心下有数。
而徐小柯缓过一口气,声音明显更加虚弱了,“你……你倒是给我热身啊!”
“舒服吗?”
石楠不答反问。
徐小柯沉默了几秒,闷出一个“嗯”字。
他喜欢规整秩序,又有意无意想要打破常规,石楠这一下虽然疼得凶残,可余劲儿却挠得心里发痒。
纵然平时都是为了发泄情绪,但疼痛带来的,也有对肾上腺素的调节,何况打在这个位置,实在是容易激起与性关联的快感。
只不过两个大男人激起快感怕是太危险了……
石楠不知道一个“嗯”字包含这么多弯弯绕绕,他重新拿好尺子,收了两分力,高高扬手一板一眼地打在两瓣臀上。
“啪”“啪”的声音在不大的卧室里格外响,徐小柯刚开始担心隔音问题,就被一波又一波的疼痛打乱心思,他用石楠的肩膀堵着嘴,仍旧不肯出声。
但身体的颤抖足够清晰。石楠摸索着把臀面照顾个遍,随即一连二十几下重重打在了左侧臀腿处。脆弱的位置经不起敲打,可石楠半分没有心疼,甚至想着他今天作的死,下手还比平时多几分力。
“呃!……石楠你别公报私仇!”
徐小柯疼的两腿打颤,在石楠身上借的力都多了一倍。常年见不到光的皮肤白皙柔和,此刻却星星点点出了青紫痕迹。倒也不是打的多么惨烈,只不过这地方实在是吃不住劲儿。
石楠拿手背试了下温度,语气里没有丝毫的心虚:“我们都是私,哪儿来的公啊。”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你不能因为我跟你吵架就……”
石楠乐了,打断他:“主动揍被动天经地义的事还要讲个因为所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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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5 21:58:43  更:2021-09-06 07:5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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