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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男后(耽美,架空)[第4页] |
作者:君骑白马我骑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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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伺候洛美人梳洗的宫女迟迟不见主子起来,推门一看,顿时尖叫出声,昔日妖媚魅惑的美人早已变成一具长着紫斑七窍流血的尸体。 发现尸体的是贴身伺候洛美人的宫女,她差点吓晕过去,反应过来后就把这事报告给了大内总管王利,因此,等皇上和王公公赶到时,宣华阁已经乱成一团。庄璞到达宣华阁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令人把宣华阁的宫女太监全部软禁起来,并着令这事不许外传。 “王利,查仔细了。” 王公公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站在窗前背对着他的皇帝,摇摇头,唏嘘不已。昨日还活生生的美人,今日就变成了一具长着紫斑的尸体,也难怪皇上不忍心再看!若是洛美人泉下有知,怕也不愿以这种面目示人。 王公公走到尸体面前,蹲下身,拔下插在胸前的匕首,只见匕首上染着些紫黑色的血渍。他暗道了一声“得罪”,然后一把撕开洛美人的衣服,查看胸前的伤口。等他细细查看了一番,才回禀道:“依老奴所见,这凶器从窗外射进来,正中娘娘心口,而且从娘娘伤口形状来看,凶手应该是惯用暗器和毒药之人。”他说完,就把匕首用白布包起来,呈给皇上。 王利又道:“但让娘娘快速致命的不是这正中心口的匕首,而是匕首上抹着的剧毒。但这毒药,老奴识不出,望陛下恕罪,且让老奴先细查一番。” “不用查了。”庄璞放下匕首,冷冷道:“这种毒药,朕见过。” 好像为了确认似的,他沉着脸走到尸体身边,抬起洛美人手臂,只见一道紫线从掌心一直延伸到被衣服遮挡的手臂里。庄璞又看了看洛美人胸前的伤口和瞳孔,越看脸色越沉,到后来王利都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想他侍候了皇上这么多年,还第一次见到皇上这么生气。皇上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再怎么愤怒,也忍着,哪像现在这般情绪外露,看来洛美人被刺杀这事对皇上刺激很大。 “王利,朕不想听到任何关于这件事的传言,宣华阁这些人,你看着办。必要时……不要心软。” 王利不解:“陛下?”看陛下这意思,难道是要把这件事强压下来?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应该彻查凶手,给陈国给众人一个交代么?还是说……皇上已知凶手是谁?而这个凶手恰好还杀不得! “朕的妃子可以暴病而亡,但不能死于刺杀。” “老奴明白。”兹事体大,他必要确保万无一失,皇上既然要保护幕后那人,他做奴才的,自然奉命。而且,他也明白,后宫妃子以这种方式死去,传出去也不好听。何况,这洛美人是陈国送来的,据说还是陈国左相的义女,现在在离国皇宫不明不白的死了,保不准陈国借机发难。所以,于公于私,这事都得瞒着。 王公公又偷偷瞟了皇上一眼,心道这几天还是少惹皇上为妙。就算皇上对洛美人没什么感情,可到底还算合心意,洛美人就这么死了,皇上心里一定很憋屈。就好比一道合胃口的菜,吃到一半,被人强行端走,这、这不是挑战皇上作为一国之君的圣威么?偏偏看这样子,皇上还得护着那罪魁祸首。哎,皇上心里这口气,也不知道会出到谁身上。王公公这样想着,决定待会回去交代一下长宁宫伺候的人都小心点,免得惹了圣怒。 几日后,洛美人因病而亡,皇上悲痛不已,下令以嫔妃之礼厚葬。离国历史上这个恍如“昙花一现”的美人就此退场。 —————————————————————————————————————— 这一小段写得艰难啊泥煤,卡文了啊泥煤 ![]() 其实这一小段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远儿玩大了,皇上很生气 ![]() |
第二十六章 对峙 庄璞到藏元殿的时候,温卓远正在看书,见他进来,目光从书上移开片刻,复又回到书上,似乎对这人的出现丝毫不意外。 庄璞见他这幅风轻云淡的表情,怒火更甚,他一把抽掉对方手中的书,扔到地上,抬起温卓远的下巴,呵斥道:“犯下这样的事,你还好意思看书?” 温卓远本有些惴惴不安,他没打算瞒着庄璞,所以从杀了洛美人,他就一直在等对方出现,他所有的镇定都是强装,不过是为了在面对那人时不至于太狼狈。可这人一来就是一副质问的语气,温卓远心里也不舒服了,他淡淡道:“你这是要审问么?”不等庄璞回答,他又道:“不必了,人是我杀的。”他性子火爆直爽,一向敢作敢当,人既然是他杀的,他也就没打算隐瞒,也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 庄璞没想到他会这么爽快的承认,一时愣住,他本来以为会费一番功夫来逼这人承认,此时见这人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他不怒反笑,道:“看样子,你是不觉得自己有错了?” “我有什么错?”温卓远冷冷地反问,“他抢了我的男人,我杀他有什么不对?” “那是一条人命。” “他该死!我不后悔杀他!” “你、你这是滥杀无辜!” “滥杀无辜?庄璞,你是第一次认识我么?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么?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得罪我的人,都得死!”他看着庄璞,心想这人怎么能这样虚伪,明明是这人的过错,为什么这人还能摆出一副无辜的嘴脸来质问自己。 温卓远盯着他看了半响,冷笑,“还是说,你没杀过人?我可不记得你手上有多干净。” “放肆!” 啪—— 庄璞狠狠甩了他一巴掌,作为一国之君,哪个不是巴结奉承着他,还没有谁敢这样挑衅他!是不是他平日太宠着这人了?他知不知道自己犯下多大的事?不知悔改就罢了,还敢成心挑衅!换做别的人,早就人头落地了!他是吃准了自己不会动他么!庄璞冷笑,不过是颗棋子罢了!本来还觉得培养了这么久,丢了可惜,可惜现在看来未必如此。他不介意换颗听话的妻子! 温卓远擦掉嘴角的血,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庄璞,他的一头黑发因为那一巴掌打得散落,凌乱地披散下来,苍白的脸颊上肿起道道血痕,明亮的眼眸透出毫不掩饰的怨恨,怨恨中还夹着些许哀伤,些许绝望,他整个人带着一种凄凉的美感,庄璞只看了一眼,就不愿再看。他错开视线,问道:“远儿,你知道错么?”他不知不觉就放软了语气,“远儿,别自讨苦吃。你认个错,这事,三哥就不追究了。” 温卓远想笑,他又没有做错事,让他怎么认错!如果再让他选一次,他仍然会杀了那妖精。不,他会把妖精尸体扔到庄璞床上。 庄璞叹了口气,放低了姿态哄道:“远儿,你别这么固执。”他知道温卓远想要什么,但他不能宠着他一人,也没法给他一个承诺。莫说他没有爱上温卓远,就算爱上了,也不妨碍他逢场作戏!自古帝王的后宫妃子多是君王成就霸业的工具,就好像,他不爱赵婷和冷韵儿,可为了拉拢赵家和冷家,他可以封二人为妃;他也可以为了抵制温家报复温家,处心积虑地接近温卓远,立温卓远为后,将他推到风口浪尖;而陈国送来洛美人,陈国什么目的,他心里明白,甚至厌恶之极,可为了试探,他仍然作出一副宠爱洛美人的样子。在他心中,帝业第一,感情第二,为了他的宏图霸业利用感情,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如果有可能,他也许会同宋国和亲,达成联盟,出兵攻打陈国;也许也会为了拉拢某个朝臣,再立某个女子为妃。他虽然讨厌被人利用,却最喜欢利用别人。将人心玩弄于掌中,他乐意之极。 但温卓远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也不能每次都由着他闹,这次是没闹出什么事来,下次呢?难保不坏了他的大事! 他只希望温卓远别那么固执,自己把这后宫中最尊贵的位置给他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他希望温卓远能明白他的苦心,退一步。 可惜温卓远不明白,或者说,在感情的事上,他没法让步。 “三哥,我早说过,我说过的话,永远算数。那人死有余辜,我没有做错什么。何况……”温卓远顿了顿,淡淡道:“我既然是你封的皇后,处死一个妃子不算什么吧?” 庄璞不答,反而叹道:“远儿,我一直以为你很聪明。” 温卓远不解地看着他。 “不明白?没有关系,朕自会让你明白。” “……” “其实你要是拿着宫规整治,弄死一两个妃子,朕也许真没办法。”庄璞说着突然就笑了起来,“当然,你若这样做了,就不是三哥认识的远儿了。” 温卓远默然。 “朕最后问你一句,你认不认错?”他这话说得声音不大,但极其严厉,显然已是气急。 温卓远扭头,我有错么?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只是想要一段一心一意的爱情,我有什么错?莫大的悲哀笼罩在他心头,他似有千言万语无处诉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坚持有什么意义。如果、如果那人不再爱他……不不,想到这里,他突然就恐慌起来。 “你入宫这么久,还未尝过我离国皇宫的宫规吧?”庄璞说完,也不给温卓远回答的机会,眉峰一挑,扬声道:“来人。” 外面远远有人答:“老奴在。” “传杖!” 温卓远身子猛然一僵,抬起头,直视着他,一字一顿问道:“你凭什么对我动刑?”不过是个男人而已,何至于此!温卓远的心一点点凉下来,他似乎不敢相信,面前这个肃然的皇帝是昔日爱他的三哥。他的三哥那么温柔,怎么舍得这么对他。 庄璞道:“于公,朕是君,你是臣,朕罚你不得?于私,朕是夫,你是妻,你既触犯了家规,又犯了七出中一条,朕自然能教训你。不过,今日朕要让你尝的是我庄氏皇族的家法。”庄璞说完,看着温卓远立刻变得苍白的脸色,他才觉得出了口闷气,自洛美人死后一直憋屈的心情也放松了些。 “朕虽然不会把你这个杀人凶手送进刑部大牢,可朕多得是法子惩治你。朕即便护着你,没有将你刺杀洛美人之事公布于众,这并不意味着朕就能接受你的挑衅!更不意味着朕拿你没办法。”作为一国之君,他能咽下这口气才怪! |
很快就有太监抬着刑凳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手持毛竹板的太监,只见那刑凳和刑杖染着朱红色的漆,咋一看,就像沾染了无数鲜红,光看着就令人胆寒。温卓远开始害怕,他知道自己逃不过一顿打,但是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刑罚。 他想求求那人,可一抬头对上那人面无表情的脸,他求饶的话再说不出来,他生性倔强,一旦固执起来,是打死也不会妥协的。可这不代表他不怕打,尤其是那刑杖看起来威势可怕,打在身上还不知道有多疼,可要让他认错求饶,他做不到。他在杀了洛美人之后,就知道自己逃不过一顿打,所以他早就想好了说辞,甚至也暗下决定撒撒娇,好把这事糊弄过去。可一对上那人的质问和愤怒,他也怒不可遏,哪还想得起先前的决定,只一个劲的同对方抬扛了。现在让他低头认错,他拉不下这脸,说他自讨苦吃也好,不识时务也罢,反正他犟起来是九头牛都拉不回的,何况他还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物。 等到把温卓远架到刑凳上趴好,慎刑司的太监又犯了难。按宫里规矩,这受刑是要去衣的,可面前这位是后宫之主,离国的皇后娘娘啊。虽然宫里挨板子的人不在少数,可大多是犯了宫规的宫女和少数不受宠的妃子,他们慎刑司设立了这么久,还未对身份尊贵的皇后娘娘动过刑。 几个太监冷汗直冒,心道这打板子,还真是个技术活。 察觉到有人在解自己腰带,温卓远吓得一哆嗦,挣扎道:“滚开,滚开。”他双肩双腿都被人按着,哪里挣扎得脱,腰带很快被人解开,温卓远像受了莫大刺激似的乱挣乱动,那解他衣服的太监只好退到一边。按着他的几个太监啧啧称奇,心道这皇后娘娘看着柔弱,没想到力气还挺大的,差点就被他挣脱了去,好在他们是慎刑司经过专门训练的太监,在擒拿上有一手,为了防止受刑之人挣扎时伤到别的重要部位,他们会按住受刑人,使之动弹不得。他们哪里又想得到他们口中柔弱的皇后娘娘竟是习武之人。 一个太监道:“娘娘,您别为难奴才了,这去衣受刑是宫中规矩。”似乎为了让娘娘信服,这太监又解释道:“说来这去衣受刑是宫中规矩,其实是为了防止挨打过后,衣服的碎片嵌入伤口,不好治疗。再者,娘娘身上的衣服都是御赐的,为了以示对陛下的敬意,自然要褪下受刑。”这第二点说来说去,就是你身上穿的都是皇上御赐的,打在衣服就是对陛下不敬。 这太监虽然不知道皇后娘娘犯了什么事,惹得皇上这么生气,但他想皇上既然大费周章地立一个男人为后,肯定是对这个男人深爱之极。他们做奴才的,自然不愿得罪主子,但皇命在上,不得不从,所以他就在言语中提点了几句,心道娘娘既不愿去衣,不妨去求求皇上。 温卓远是真的害怕了,他这么骄傲的人,怎么能忍受这般侮辱!他再顾不得什么,求饶的话脱口而出:“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三哥,求求你……”求你不要逼我。 庄璞走上前,把手搭到他腰间,问:“你真的知道错了?” 温卓远沉默半响,点点头。他想笑,想笑自己的愚蠢,他想对自己说,看吧,你自以为是的坚持在刑罚面前毫无意义,到头来你还是妥协了。 庄璞脸上显露出一个温柔笑容,吐出的话语却残忍又冰冷:“迟了。” “朕既为帝,当金口玉言,岂能言而无信?所以,你先乖乖把这板子挨了,再同朕谈认错的事。你说好不好,我的皇后?” 他这最后一句话说得极其温柔,低沉的声音富有磁性,温卓远和他对视,不知不觉就沉醉在他温柔的笑容和蛊惑的声音中,直到身后一凉,他一张本来就煞白煞白的脸“刷”地一下血色全无,手指抠在条凳上,落下点点漆色,他只觉得尊严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有人在他头顶说:“杖五十。”没有一点温度的声音陌生到他几乎识不出。 冰凉的刑杖搁在他臀上,他身子一缩,冰冷的触感把他拉回现实,让他不得不面对即将到来的杖刑。 站在刑凳两侧的执杖太监都有些心猿意马,他们知道该回避些,可目光总控制不住地往那受刑之人身上瞟,只见那少年的肌肤白皙光滑,好似那上好的羊脂白玉,从里到外透着莹洁光润,那挺翘圆润的双丘更是柔嫩,好似弹指可破。他们一时心情都有些复杂,既觉得惋惜,又有些得意,同时还有些惶恐。惋惜的是,这柔嫩双丘很快就要变成两团烂肉;得意的是亲手毁去这美玉的成就感;这惶恐却是由他们天生的奴性而生,以及面对后宫之主时产生的敬畏,就算这后宫之主此时狼狈不堪地趴在刑凳上,只要皇上一日不废后,这主子还是主子,奴才还是奴才,他们就不该逾矩,更不该在心底编排主子。 两个太监诚惶诚恐地把刑杖搁在温卓远臀上,刚要行刑,就听皇上一声高喝,“慢着。”两太监以为皇上改了主意,立马就停了手,跪在地上,偷偷瞄了眼皇上神色,又觉得不像。 温卓远猛然抬头,这短短二字对他而言,简直像天籁之音,若不是那人依旧冷淡的眼神,他差点就以为这人要放过他了。 庄璞道:“王利,去请太后来,就说……说朕请她老人家看场戏。”王公公心道这皇上拉不下脸来原谅皇后,所以请太后来当这和事老么,可听这话,又感觉不像啊。王公公领了旨,还没走出门,又被皇上叫住,这次皇上说:“顺便把冷贵妃和淑妃请来,朕今日一并给她们立立规矩。”免得一个个拈不准自己分量,把偌大一个后宫搞得乌烟瘴气。 王公公吓得立刻就跪趴在地,“陛下息怒,皇后乃六宫之主,是为妻,众妃为妾,妻妾有别,尊卑有序,纵然皇后犯下大错,陛下要惩罚皇后也得让众妃回避啊。何况皇后尊贵…..”皇上,您想杀鸡儆猴,也不能用这法子啊,您让皇后脸面往哪搁,连带着太后丞相脸上也没光啊,他哪里知道他家的陛下要的就是震慑温家,要的就是杀鸡儆猴,要的就是一石三鸟。 “王利,你废话越来越多了。” “陛下息怒,老奴不敢。” 哈哈,这一定是楼主卡得最销魂的一次了 ![]() 今天更了四千五百字哦,依然没拍上,还好姿势摆好了,裤子扒了,等人到齐了就啪啪啪 ![]() 哎,最讨厌码拍了,尤其是这种虐身又虐心的拍,望天。 最后说一句,大家一定要淡定 ![]() |
第二十七章 杖责 太后一路跟着王公公而来,已经隐隐猜中了事情真相。可踏进长宁宫,见到温卓远的那一刹那,她还是心中一颤,几乎是强忍着脱口而出的质问。只见那个骄傲的孩子趴伏在刑凳上,裤子褪到膝弯处,露出优美惑人的身体弧线和白皙柔嫩的肌肤,威势骇人的刑杖搁在他臀峰之上,油光锃亮的朱红色大杖和少年人特有的白皙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昔日灵动活泼的少年低垂着头,他一头黑发散落,凌乱地披散下来,遮住了脸,也遮住了脸上的表情。他沉寂地趴在那,似乎不见一点生气,若不是那瘦削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她一定以为这孩子就此沉睡,便再也醒不来。 太后沉默了半响,才压下心中的惊愕,问道:“远儿这是惹了什么事,让皇上这么动怒,竟动起刑杖来?” “母后说笑了,远儿犯了宫规,朕气不过,只好亲自用这庄氏皇族的家法教训教训他了。” 太后虽久居深宫,但不乏眼线探子,这后宫甚至朝堂的一举一动依然在她掌控中,宣华阁的那点事又岂能瞒过她的眼睛?她虽然心疼温卓远,可也气他冲动任性,差点惹出大祸来,皇上既要以家法之名教训他,一来她不好拦着,二来也可趁机让温卓远受些教训。 不过见温卓远双手双脚被绑着,她还是责怪地看了皇上一眼,庄璞没有解释。他本来没打算绑着温卓远的,毕竟绑久了,血液不通不说,宫里更没有绑着人行刑的规矩。可没想到温卓远反应太大,另外两个太监差点摁不住他,庄璞没法,只得命人拿绳子捆住他双手双脚,免得他再挣脱。 “行刑!” 皇上一声令下,站在刑凳两侧的执杖太监举起刑杖,朝着温卓远臀部狠狠打了下来。只见那朱红色的大杖杖头直陷入少年雪白臀丘中,将那臀肉打得凹陷下去,直到大杖抬起,那臀肉迅速弹起,留下一道紫红色的杖痕,横贯左右臀部。 温卓远身子一阵痉挛,几乎在板子及身的瞬间就咬破了下唇,因为太疼,疼到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疼到他不敢想象,亦不能忍受。他曾经在温府受过家法,那时并不觉得有多疼,也许那时心里还留有念想,心里还有那么一个人,便觉得这世间苦楚都不足为惧了。 两人一左一右,打得极慢,他们都是刑求的高手,两杖之间都会停顿一番,以便受刑之人有充分的时间感受这杖臀的苦楚。温卓远至始至终没有惨叫,他只是呻吟,呻吟声由低到高,一声比一声凄惨。 不过五六杖就将整个臀部覆盖了个遍,下一杖便落在原先的肿痕上,温卓远疼得身子猛然战栗,红肿的臀肉随着刑杖起落而颤动。十几杖过后,伤处绽开,渗出鲜血,还未凝固,就沾染在刑杖上,复又随着刑杖的起落飞溅到地上。 太后早已扭头,不忍心再看。皇上至始至终背对着众人,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两个执杖的太监是第一次对这等尊贵之人行刑,也是第一次见到肌肤这么柔嫩的受刑者,不过十来杖就破皮流血了,他们简直都不知道这剩下的三十几杖要怎么打了。若真打坏了娘娘,落下什么隐疾,他们可担当不起。因此他们下手都轻了几分,可温卓远臀上早已破皮,一碰就疼,更何况几斤重的板子打下来,再怎么用巧劲,也让温卓远疼得眼前发黑。 冷贵妃和淑妃跪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击打声,两人心思各异。淑妃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笑容,心道相府之子竟自甘下贱到以身侍人,简直不知廉耻,幸好老天有眼,让这贱齤人遭了报应。哼,扒了裤子打板子都便宜这贱齤人了,这种甘愿被男人当成女人使的贱种,就该浸猪笼!若不是这贱齤人,这后宫之主的位置还不得是她的?幸好皇上英明,识破了这贱齤人的真面目。啧啧,听里面的声音,这贱齤人一定无比凄惨,可惜啊,不能亲眼见见那贱齤人的惨状。不过,淑妃得意地哼了一声,这“啪啪啪”的击打声简直无比悦耳,真是好久没这么舒心过了。等会回宫了,一定要让桃儿给自己梳个漂亮的头饰,换件衣裳,哄好了皇上,这废后还不是指日可待的事。 不同于淑妃的得意,冷贵妃紧紧拽着袖口,手心全是汗,她突然有种兔死狐悲之感。她曾经怨过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也曾恨过那个抢她丈夫的温府四公子,此时她却觉得她与屋里那位同病相怜。她和他其实是一样的人,一样的痴,一样的恨,一样被囚在深宫中。 那一日她在花灯会上遇到了庄璞,她曾经以为他是令自己托付终身的男人,她沉溺于他给的温柔中,后来便成了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等到他登基,当有的尊贵地位,当有的母仪天下,他没有给她,相反他给了另外一个男人,甚至为了那个男人至世俗礼法于不顾。从此,她的一腔痴情化作了望穿秋水中的怨和恨。 此时她亲耳听到那人受刑,她并不觉得舒心,她只觉得心寒,她不知道那个至高无上的男人是何意,将深爱过的男子现在的后宫之主折辱至此,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到底有没有爱过别人?他到底有没有心?大凡有一点爱,也会心疼吧。大凡有心,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枕边人挣扎于刑棍之下! 都说帝王无情,果真如此。这深宫到底有什么好,让万千女子巴巴地往里挤!她差点忘了,她自己也曾经是万千女子中的一名。呵呵,如果之前她还有几分不甘,她现在已经释然。她甚至开始庆幸,庆幸皇上冷落了她,不然是不是有一日她也会受这侮辱? 皇上是想震慑后宫也好,羞辱皇后也罢,无论皇上的目的是什么,她不得不说,他达到了。作为他为数不多的后宫中的一人,她明白了,也怕了。 二十一、二十二……念瑶在心底默数,数着数着就忍不住哭了出来,她不知道还要打多久,她只知道她已经听不到娘娘的声音了,是不是娘娘受不住晕了过去,是不是真的要打死娘娘?娘娘那么好的人,不像别宫的主子动不动就打骂奴才,她想起伺候他家主子的点点滴滴,越发哭得凶了。念瑶带着藏元殿伺候的众人跪在外面,此时见她哭得伤心,宫中受过温卓远恩惠的人也一并哭了起来。 一时之间,屋内杖击声不停,屋外哭声连连,凄惨至极。 |
屋内两个执杖太监都唏嘘不已,都说这皇后娘娘是相府公子,娇贵无比,他们以为这等柔弱之人应该受不了几杖就会哭爹喊娘的,没想到这么能忍。这都打了三十杖了,只见对方臀上血肉模糊,每杖下去都血肉四溅,哪里还有下手之地。他们都有些着急,心道这娘娘性子也太傲了,都什么时候了还硬撑着,不肯叫出来。凭着皇上太后对娘娘的宠爱,娘娘只要讨饶,还怕皇上不开恩么。他们又哪里知道,温卓远此时已昏昏沉沉,连惨叫的力气都没了,只随着大杖地起落断断续续地呻吟。他受刑之初是凭着全身意志强忍着不叫出声,到后来是真疼的没力气了。 两太监见温卓远臀肉开绽,无处下手,便只好把下一杖打在那雪白的大腿上。大腿上肉嫩,哪里受得住,温卓远吃痛,飘忽的意识突然就被拉回,当即凄惨地呻吟一声。 “呃……” 太后听到一声呻吟,再也忍不住朝那孩子瞟了一眼,只这一眼就被吓得惊呼一声,“住手,都给哀家住手。” 执杖之人终于松了口气,很快就停了手。 太后捂着嘴低声啜泣,她甚至不敢看那孩子的惨状,这孩子还不及弱冠,本该是游戏京城的相府公子,不该被困在这深宫,更不该趴在这狼狈地挨打。 这孩子为何要这样执着!太后既怨温卓远的执拗,又怜他遇人不淑;既恨皇上把君臣之间的权利倾扎加到这孩子身上,又恨这孩子冲动任性,以至于陷入这被动地步。 庄璞问:“多少了?”他始终背对着众人,声音清冷,毫无温度。 “回陛下,还有十九下。” 太后见皇上还有打完剩下十几杖的意思,猛然转过头来,吃惊地看着那明黄色的背影,怒道:“你要怎么才能放过他?” “母后知道朕要什么。” 太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嘲讽道:“皇上真不愧是哀家教导出来的好儿子,够无情,够心狠。” “多谢母后夸奖。” “哀家今日若不答应,你便要活活打死你的皇后这六宫之主么?” “朕知道,母后宅心仁厚……” 剩下的话庄璞没说完,太后也明白,他吃准了她会心软,会先妥协。 他当真心狠。 的确,皇上赌得起,但她赌不起。她答应了大哥要照顾要远儿,怎么忍心看着远儿被打残打死。何况,远儿还是欣儿留下的骨肉。 太后道:“明日,哀家会让青凌和武华仁去见你。” 青凌和武华仁代表的不仅仅是两个名字,还代表着这两个名字背后的力量。青凌是暗卫之首,当年德妃受宠时,先皇曾经给过她一百个暗卫,这些暗卫个个以一当十,经过十几年的发展,这些暗卫早已不止百个。武华仁是当朝老臣,只因曾经受恩于太后,便只听令于太后,对太后忠心耿耿,庄璞不是不能杀他,只是杀了可惜,他是帝王,自然也有惜才之心。 这两个名字都让庄璞很满意,但太后背后的势力不止这些,而他要的也不仅仅是这些。 见皇上沉默,太后又道:“哀家老了,皇上的事自己做主吧,哀家不会再管了。”言外之意就是她会把手中权力归还给皇上,而且不会再插手朝政。 得到太后放权的保证,庄璞这才满意,道:“有这母后这句话,朕便放心了。还望母后切莫忘了今日之言。” 温卓远昏昏沉沉,早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了,他今日受了这样的侮辱,恨不得一头撞死,也不管这刑挨没挨过,只一个劲求死,“你……杀了我吧。” 庄璞看都没看他,只冷冷道:“还望皇后记住今日教训,谨言慎行,恪守宫规,如若再犯,朕定当不饶!” 温卓远置若罔闻,只重复着一句话:“你杀了我吧……”似乎还沉浸在当众受刑的痛楚中。 庄璞也不指望他下跪谢恩,他出了藏元殿,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过温卓远一眼。 在他经过冷贵妃和淑妃两人身边时,他淡淡道:“多余的话,朕也不说了。朕只希望两位爱妃恪守本分,不然,当如皇后今日所受之罪。” 门开着,冷风吹了起来,吹扬起温卓远的发丝,也将刑凳上的鲜血吹得滴落。两个太监给温卓远解开绳子,正要把他衣服下摆放下来,他臀上皮开肉绽,裤子是提不上了的,温卓远瑟缩了一下,喊道:“别碰我、别碰我。”他早已疼得意识不清了,还以为在挨打,一个劲地颤抖,不许人碰。 “你们都走,都走。”太后吼道,她小心翼翼地把温卓远的头抱到怀里,安慰,“远儿别怕,都过去了,母后在这里。” 温卓远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喃喃道:“我疼,我好疼。” “母后知道,母后都知道,远儿,都过去了。” “三哥,我疼……” 傻孩子,你还想着他做什么!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你一眼。他不要你了! “疼,好疼……” “远儿别哭,别哭。” 哎,码出来的成品貌似比想象中的虐啊 ![]() |
楼中楼字数限制好烦人,我单开一楼回复好了。@SDMiranda@SDMiranda 先抱个,长评写的很好啊。艾玛还是写虐文好啊,能炸出好多潜水党,还有各种意外的惊喜(长评神马的),不过也劳心劳神,写这文的感觉和写《从良记》完全不同,写这文我最初是漫不经心的,后来就情不自禁的投入了。有的时候看到楼里评论,还有点淡定无能啊,主要是觉得大家看到的和我想表达的不一样,甚至背道而驰,这样我觉得很失败 ![]() 远儿啊,其实我是想写一个爱得纯粹的偏激少年,脱离世俗性别身份地位等外在因素,爱得纯粹爱得任性的孩子。我不想让他身上带有那个封建时代的影子,他追求平等,不受世俗观念束缚,没有传统君臣观传宗接代观和传统爱情观,但他身上有古代江湖人的影子,比如他嗜杀。但相比远儿,庄璞就不同了,他是个古代帝王,有着三宫六院,视感情为游戏,他的婚姻都是为政治服务的,而且他那个人,自私自大专制暴戾,封建观念很强。所以远儿想要的平等爱情他给不了,因为在他眼中,他是君,远儿是臣,是民,本身就不对等。而且他把远儿当成他的女人,他的附庸,他的后宫之一,而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来爱。所以当远儿挑战他作为一国之君的圣威时,当远儿不肯妥协时,他气得跳脚,最后还差点逼死了他。 庄璞那种人,说得不好听,是挺贱的,因为他非得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关于结局,妹子说得对,卓远就算是恨,心里也再容不下其他人,因为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能让他这般深爱了。他的所有精力都在这段感情中耗尽了,他把三哥当成了他的全部,谁知道到头来不过一场骗局。我知道很多妹子都想要攻2,甚至想要换攻,可攻2再好,也不是远儿想要的那个人了。不过刺激下庄渣攻也不是不行。 现在说结局,终究太早了些,不到最后,谁知道结局如何!我不会强求he,这本身就不是我能决定的,这是远儿和庄璞两人的性格和命运决定的,让他们自己来选。我终究是局外人,是旁观者,无法插手他们两人的感情。幸福与否,结局是喜是悲,只有远儿自己才知道。 不过我觉得伤痕固然难以磨灭,但如果渣攻执意不放手,而远儿逃不得舍不得,心中有伤有痛,有爱有恨呢?其实发生那么多事后,不是远儿还爱不爱的问题,而是敢不敢爱的问题。他不知道渣攻是不是又在骗他,也怕了,他势必承受不了再一次被抛弃。而渣攻要做的自然是怎样把他那颗破碎的心拼齐。 我文笔很烂,文章结构不合理,情节安排上也有很大问题,比如前面节奏过快啊,很多bug啊,很多地方铺垫不够啊等等。而且我语言贫乏,有时候写文总是想不出适合的词语 ![]() ![]() ![]() 咳咳,说多了,其实我还是挺喜欢和楼里妹子交流的,我写故事,你们看故事,嗯,我希望你们能在看的高兴的同时留下两句评论,如此便好。 |
艾玛把远儿晾了好久,先提裤子,咳咳。 第二十八章 庄璞一路走得很急,王利在后面跟着,都有些吃力了。他见皇上拐了个弯,朝左边走,心里奇怪,问道:“陛下,您不回长宁宫?” 庄璞脚步都没停,回道:“朕去御花园转转。” 王公公抹了把汗,心说我的陛下,去御花园也不是往那边走的啊。 庄璞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神,他难得有点尴尬,咳嗽了声,道:“朕四处走走,你不必跟着了。”王利知道皇上心神不宁,这个时候他更不放心皇上一个人呆着,正要开口苦劝,又听皇上道:“你去请秦太医入宫,让他替皇后看看伤。” “是,陛下。”王公公心中惊讶,这秦恒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医,为人狂狷,后虽效命于我皇,却不屑于入主太医院,更不屑于同百官厮混,只日日带着他那个傻徒弟采药研药。因此,这人年纪虽轻性子古怪,医术却相当高明,找这么个神医来治娘娘的杖伤是不是太……王公公在心底叹了口气,暗道这可是个苦差事,依着那位神医的脾气,也不知道他肯不肯来! 庄璞走了几步,想起什么似的,又回头交代:“你替朕给秦恒带句话,就说,皇后身子虚,让他替皇后好好调理一番,需要什么珍药奇草,尽管取,朕不希望皇后落下任何隐疾!” “老奴遵命。” “另外,传旨下去,宫内若有非议今日之事者,杀无赦!” “老奴遵旨。” “王利,你再派几个机灵些的过去伺候,皇后受了伤,端汤喂药,进进出出,总是需要人的,让她们都手脚灵敏些,好生伺候着。” “陛下尽管放心,老奴定会将这些事办的妥妥当当。”我的陛下,您要放心不下,何不亲自去藏元殿看看那位主子?您在这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那位主子也听不见啊。王利也只敢在心底感慨一通,他是没胆子当面指责陛下的,不过他心里着急啊。皇后被当众杖责,心肯定都拔凉拔凉的了,也是,六宫之主被这样没脸没皮的责罚,这面子上就过不去啊。陛下倒好,打完了人不去守着哄着,在外面吹冷风,冲着奴才絮絮叨叨一通。 若说陛下对娘娘没感情,他王利第一个就不信。娘娘受责的时候,陛下背对着众人,他王利可看得一清二楚,陛下紧握着的双手指尖发白,这可不是心疼了? 若说有感情,这又为何要伤人?娘娘性子倔强,惹陛下生气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事了,陛下像往常那般私下里拿戒尺将人责罚一通就好,动刑杖难免伤和气。 哎,依着娘娘那性子,醒来了还不知会如何伤心呢。一个受了委屈,等着人去哄,一个放不下架子,晾着人不管,这两人呐,还有得闹。 王公公瞄了一眼他家陛下单薄的背影,还是忍不住说道:“陛下放心,娘娘那杖伤看着吓人,实则只伤及皮肉,并无大碍。慎刑司的太监都是行刑的好手,得了专门训练,下手有分寸。只是娘娘挨了几十板子,还有得苦头吃,止血上药到伤口愈合再到伤口脱痂,还得疼一段时间。”王利没有说错,五十刑杖不算个小数目,足以将受刑人打残甚至打死。即便行刑的太监下手留了情,许是板子数量太多,又或者温卓远身子弱,到底是被打的皮开肉绽,最初几日定会疼得睡不着。 见皇上没有说话,王公公又小心翼翼道:“老奴不知娘娘因何事惹得陛下如此生气,只是陛下若想给娘娘一个教训,这几十板子足够了。再晾着人,难免寒了人心,陛下不如……” “要怎么做,朕用不着你来教!还是说,你能看透人心不成?你倒是说说,朕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老奴不敢。” “没事,你放心大胆地说,朕赦你无罪。” 所谓伴君如伴虎,王利伺候皇上这么多年,外人都说他是皇上心腹,其实皇上对他从未完全放心,自古帝王皆多疑,庄璞也不例外。所以王利能在庄璞身边伺候这么久,一来是他很早就跟在庄璞身边,那时候庄璞还是个皇子,王利教他习武,教他如何在太后先皇以及他的两位皇兄之间周旋,对庄璞而言,王利不止是奴才,更是师父;二来王利始终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知道什么话当讲什么话不当讲,一直以来他都能认清自己的身份——他是皇家的奴才;三来就是他深知陛下脾气。 王公公跟在陛下身边那么久,他当然知道陛下生气了,吓得立刻就跪倒在地,求道:“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起来吧,朕没有怪你。” “谢陛下。” “替朕办的事都得办好,不然朕拿你是问!呵呵,朕不想损失了这颗棋子。何况皇后那么销魂的身子,留着疤或者隐疾,岂不是浪费了?” “……” “王利,你说是不是?” 王公公偷偷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心说,我的陛下,您问一个阉人这样的问题真的好么?但圣上问话,做奴才的又不敢不答,他斟酌了半天,才道:“回陛下话,老奴不知。” “你不知?”庄璞笑道:“你在先皇身边也伺候了一段时间吧?” “回陛下话,老奴伺候先皇三年。” “这就对了。”庄璞目光注视着前方,幽幽叹道:“红颜祸水,美人误国,自古以来的例子还不多么?君王多情,并非是好事。” “陛下英明。” “别老跟着朕,去去,你去办正事。听说御花园的花开了,朕去看看,对了,你让淑妃过来,陪朕赏赏花。” “是,老奴遵命。” 写了两千字的废话,找找感觉啊,明天多更点。 嗯,这也算是发糖吧 ![]() |
第二十九章 试探 庄璞再次踏入藏元殿时,已是三日后。 念瑶见到他来,客客气气的请了安,便道:“娘娘才睡着,陛下小声些。”这话说完,便不理不睬,既不打算通传,也没准备看座倒茶,只顾忙着自己事。 庄璞见这小宫女冷淡的样子,心里好笑,也没打算戳破,他不急着进去看温卓远,便随手拿了一把书,就这样看了起来。 念瑶又气又急,几次开口想说什么,终究忍住了。 最后倒是庄璞乐了,打趣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瞟着朕做什么?朕可不记得有禁你的言。” 念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哽咽道:“皇上,您饶了娘娘吧。奴婢知道皇上国事繁忙,奴婢不奢望皇上日日陪着娘娘,只是,娘娘这些天伤重,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奴婢看着就心疼,奴婢只希望皇上这几日能多抽空来看看娘娘。” 庄璞叹道:“这倒是朕的不是了。这几日忙于朝政,没成想冷落了他。” “皇上有心便成,奴婢替娘娘谢过皇上。” “秦太医来过么?开了什么药?皇后的身子可好些?” 庄璞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念瑶也不知道要先答哪个,便道:“秦太医来过,开了很多药,那些药,奴婢不认得。皇上如果想知道,不妨问问青木姐姐。”见庄璞没有追问的意思,念瑶便不再提,又道:“主子他身子不好。那日受刑回来,主子一直昏昏沉沉,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噩梦,嘴里直叫三哥。”念瑶顿了顿,抬头看了眼庄璞,很有几分替自家主子委屈的意思。见皇上面无表情,念瑶心里既委屈又难过,继续说道:“后来秦太医过来给主子处理伤口,主子疼得醒来,两手拽着褥子,生生把褥子撕成了几段。主子说他受不住了,让秦太医把他打昏了再清洗伤口,后来又让奴婢拿绳子捆着他,奴婢哪里舍得!主子他、他好可怜,他手腕处本来就有一道深深的勒痕,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看着怪恐怖的。” 庄璞比谁都清楚温卓远手腕上那勒痕是如何来的,温卓远被褪了衣服,挣扎得厉害,连慎刑司那两个太监都差点摁不住他。庄璞便着人拿了绳子捆住他双手双脚,温卓远皮肤脆弱,平日在他屁股上拍一巴掌都容易留下五指印,更何况捆着他那么久。所以留些红痕是难免的,但这并无大碍,倒是这小丫头太大惊小怪了。 “最后还是秦太医有办法,拿银针扎了几下,主子马上就安静了。” 庄璞笑了笑,念瑶只当秦太医是拿银针随便扎了几下,他心里却明白秦恒医术了得,他是用银针止住温卓远身上几处大穴来止痛。这种法子到底危险,秦恒是不轻易试的,只是温卓远臀上破皮流血,用药水清洗,当真比挨打时还痛,若人晕着还好,偏偏疼得清醒来,这等于是把先前挨打的痛加倍尝试,一般的大汉都受不了,更何况温卓远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主子那一晚也没怎么睡,本来秦太医给主子开了安神止痛的药,主子先前还睡得好好的,后来许是疼得狠了,再睡不着。醒来后疼得乱动,身上伤口又裂了开,奴婢想帮主子上药,主子不肯,主子将人都赶了出来,并且不许奴婢靠近。”念瑶说着便低声哭了起来,“奴婢知道主子性子高傲,不愿让人看见他狼狈的样子,甚至主子清醒之时,再疼得狠了,也只咬牙忍着,不肯哭一声叫一声,可他越这样,奴婢们越心疼。”念瑶跟着他也有一段时日了,平日温卓远拿她当妹妹待着,她心里感激,这几日见对方被折磨成那般样子,她比任何人都心疼。 “最后奴婢实在没办法,只好斗胆请了……请了太后过来。” 实际上那日的情形远比她说的要严重,半夜温卓远疼醒了,把人都赶了出去,不许人靠近,偏偏他一张绝美的脸显出几分妖艳的红色,明眼人一看便知他是发了高热。念瑶不敢耽搁,命人煎了药端进去——秦恒大概是料到温卓远会发热,留了药,还特意交代了一番。可温卓远也不知道是烧得糊涂了,还是清醒着,他拒绝别人的靠近,他浑身大汗淋漓,一件中衣都浸湿了贴在身上,疲惫地趴在床上,整个人看似狼狈,却格外的强势。他执意不许人靠近,就算一大群宫女跪在外面他也不理。 念瑶派人去了长宁宫请皇上,可派去的人回来说皇帝那晚歇在玉漱轩,她们也不好去打扰。那天她哭得都没了主意,最后还是青木出主意说去请太后过来。后来也不知道太后跟主子说了什么,等她再进去的时候,她发现主子抱着被子缩在角落里,眼睛红红的,好像受惊了的小兔子。 庄璞听她一说,似乎有了印象,那天他宿在淑妃的玉漱轩,早上听到王利来报说藏元殿派了人来,说皇后情绪不稳,庄璞当时不知怎么想的,也没管,下了朝便直奔御书房处理政事,闲暇之时便招了淑妃陪着,说起来他那几日倒被淑妃伺候的不错。 庄璞被这小丫头哭得心烦,便道:“行了,朕去看看他。” 念瑶一边擦眼泪,一边说,“皇上,主子每日都吃得好少,您今日多陪陪他,待他醒了,陪他吃点东西好不好?” 庄璞不答,反而笑道:“朕派你来藏元殿,你便一心向着皇后,真不枉费朕多年教导。”念瑶和青木是他派到藏元殿的,之前都是跟在他身边的人,他派两人去伺候温卓远,大有监视他的意思,不然之前他宠信洛美人之事怎么能瞒着温卓远这个皇后这么久?可以这样说,整个后宫,甚至朝堂,都有他的眼线,他的妃子,他的朝臣,在做什么,都瞒不了他的眼睛。他想让温卓远知道的事,温卓远就会知道,如果他不想让他知道,他也就无从得知了。 |
屋子里点着熏香,温卓远趴在床上,一手拽着被子,另一只手紧紧抓着一个奇怪玩意,闭着眼睛睡得正香。 庄璞走近一看,乐了。他道温卓远手上抓着什么珍贵玩意,原来是个泥人。再仔细一看,却觉得这泥人有几分熟悉。 可不是?这泥人是照着他模子捏出来的。其实并不像,但那个轮廓,那身衣服,是骗不了人的。 他突然想起,这个泥人,他是见过的。那时温卓远初回京城,他派宋国师去陪他,两人满京城的游玩,倒是买了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这泥人便是其中之一。倒是没想到他一直留着,看来这人对自己的感情倒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了。 庄璞找了把椅子,坐在床前,看着床上沉睡的少年,慢慢说道:“我知道你怨我,怨我打你,怨我不来看你,可我身为一国之君,有太多需要考虑的事了。远儿,对不起,这几日是我忙着国事,忘了来看你。实际上,我是不忍心。把你打成这样,我不敢,也怕来见你。”这最后几句倒是真话了。庄璞顿了顿,话锋一转,严肃道:“你说你自己不该打么?性子冲动,惹出这么大齤事,差点酿成大祸,打死你不冤!有什么事不好解决,非得要打打杀杀闹出人命才好么?这事要闹出去,三哥怕是都救不了你!” 床上的人依然闭着眼睛沉睡,没有任何动静。 庄璞继续道:“远儿,很多事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你别那样偏激行么?所谓在其位谋其政,很多时候,我们走到这一步,不一定是自愿的,但是我既为帝,你既为后,就得有帝后的样子。三哥知道你委屈,你心里难受,或者要发泄,尽管冲着三哥来。咱们的事,咱们关起门来解决好不好?别闹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 “你现在是离国的皇后,是一国之母,也是温家四公子,你做事之前想想你的身份,想想你的家族,有时候一步错满盘皆输,远儿,这些,朕希望你明白!行事之前想想后果,别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害了他人。”说到最后,庄璞话中已带了几分威胁之意,他笑了笑,也没指望床上之人明白,当然若是温弘温齤丞相在此,自然会吓得跪地求饶表明忠心,但温卓远不是温弘,也没有温弘的察言观色八面玲珑,所以他依然在“沉睡”中。 庄璞很快就收起了那股肃杀之气,又恢复成初见时的温柔模样,叹道:“你呀,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什么时候才能让三哥省心?你这样未必不好,只是……”庄璞叹了口气,没有说出后半句话,他转了话题,说些别的,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那声音柔和得仿佛能捏出水来,好像温卓远真能听见似的。 “怎么瘦成这样了?你看你,下巴都尖尖的了,我真怕吻你的时候被戳着!”庄璞难得开了玩笑,细细抚摸他的脸颊,俨然一副深情模样。末了,他把温卓远的两手放到被子中,替他盖好被子,不知为何,他至始至终没有看温卓远的伤势,最后他俯下身子,在温卓远额上吻了吻。再抬头的时候,就见温卓远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庄璞笑了笑,没有戳破,他柔声道:“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嗯,多吃些,养得白白胖胖了,抱起来才舒服。” 等他走后不久,床上的人慢慢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一片清明。 温卓远在庄璞进来时就醒了,他身上疼得厉害,睡得不沉,一有人靠近便察觉了。他不知道那人是不是也察觉他醒了,不,以那人的武功和聪明,怎么可能没察觉? 他那些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吧? 温卓远冷笑,他糊涂了一时,还会糊涂一世么?真爱一个人,怎么舍得让他受这样的苦楚?怎么会舍得拿他做交易?若说有爱,这爱未免太廉价了! 他其实还是不愿死心的!哪怕知道了真相,哪怕听了太后的奉劝,可他还是抱有一丝幻想,不亲口听到那人的话,他没法死心!他一直不能明白之前那样的温柔,怎么可能是伪装?那样的耳鬓厮磨怎么可能是做戏? 他要的其实不多,只要一个解释,一个承诺,他就可以原谅他!可那人说了一大堆话,都是些不疼不痒的客套话,看着漂亮,听着舒服,却没有哪一句是真心实意的关怀!就连那一句道歉都是假兮兮的,他若真觉得惭愧,他只要解释,真心诚意的解释,他温卓远一定会信。可对方一直在避重就轻,甜言蜜语说了一大通,却一直没有提到重点,没有提到他与太后的交易,没有提起洛美人的事。 他杀洛美人,真的是冲动么?他们曾经的承诺,他的誓言,那人的背叛,难道那人全都忘了?他杀洛美人,是想证明什么,那人真的不明白么?还是说他是想劝自己别较真,劝自己妥协?又或者,那人变了?爱他的三哥已经不在了,这深宫只有那个暴虐的帝王? 温柔的三哥,体贴的情人,暴虐的帝王,无情的刽子手,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是那人变了,还是一切都是他的妄想?他看不透,也想不明白,只有身上的伤仍在叫嚣。 这折磨人的伤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那些残酷的事,那晚的事不断在他眼前浮现,他想忘记都不能!他想,有的时候,感情这事本身就很脆弱,脆弱到一顿板子就可以打碎他的满腔爱意。 呵,这些不疼不痒的漂亮话,那些曾经听起来甜蜜的耳语,如今在他耳中,听来格外讽刺!庄璞,你以为我还如以前那样么?那样愚蠢那样好骗么?你以为几句甜言蜜语就可以抵消你带给我的伤痛么? 温卓远啊温卓远,梦做了这么久,也该醒了! 两手捂在被中,掌心的泥人好似被捂热了一般,惊人的烫。他想再看一眼,一眼就好,手臂无力的抬起,泥人摔在地上,裂成两截。 他惊呼一声,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忘了身后的伤,腿一软就跌倒在地。他完全不顾,他的眼中只有那断成两截的泥人,那个残败的泥人在他眼中放大,占据了他所有视线,他再看不见其他,也不愿再看见其他,一如当年的执着。 可他知道不一样了!很多事不一样了。仿佛有什么东西同这泥人一起摔落,一起碎了。 等到念瑶听到声响慌慌张张的进来时,就见他家主子坐在地上,把一个断成两截的泥人捂在心口,嘴里自言自语,神情似笑非笑,那疯疯癫癫的样子差点吓着念瑶。 “娘娘,地上凉,来,奴婢扶您去床上躺着。您这样会受风寒的,到时候受苦的还是您自个。”念瑶急得想哭,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皇上一走,主子就成了这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好在温卓远很配合,念瑶把他扶到床上躺好,替他盖好被子,见他白色的亵裤上又沾了血迹,便着人去请了秦太医过来。 见他一直抱着一个破碎的泥人,念瑶又哄道:“娘娘您要喜欢这泥人,明日奴婢把捏泥人的艺人请进宫来,到时候娘娘想要多少泥人,奴婢就让艺人捏多少泥人!各式各样的,奴婢保证各个都比娘娘手中这个好。” “不一样……” 温卓远说话声音很低,念瑶没听清,她问道:“娘娘您说什么?” “…….” “都是奴婢不好,都怪奴婢耳朵背。” 温卓远没有再说话,他有些累了,合上眼睛,却依然紧紧抓着这泥人不松手。念瑶眼尖,很快明白这泥人蹊跷之处,她忍不住又哭了起来,道:“娘娘这是何苦?”好好的人怎么变成这样了?皇上不是来哄人的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念瑶一边抹眼泪,一边收拾,却听温卓远轻轻道:“他不在了,我的三哥不在了,我总得留点念想。” 念瑶摇摇头,她不明白,谁不在了?大家不都好好的么?皇上不是一直呆在宫里么?温齤丞相昨日还想进宫看娘娘,被皇上一口回绝了,皇上是怕丞相大人伤心吧?不过皇上明天肯定又会来看娘娘啦!皇上现在走一定有急事吧!皇上身为一国之君,管着那么大一个国家,是比较忙的。娘娘真是多虑了!是不是生病的人都比较奇怪吧?想得比一般人多?念瑶想,也许是的吧,不然主子怎么会这么反常呢?嗯,秦太医快点来,快救救主子,等主子病好,就又能恢复成那个温和灵动的人了!哼,她才不喜欢现在这个死气沉沉疯疯癫癫的主子,看着怪吓人! 嗯,五千字的粗长君啊,憋了好久。 话说远儿觉悟了,死心了,但是渣攻放不放手折不折腾他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哈哈。 |
第三十章 离别 秦恒是在午时才入宫的。 他采药回来,慢悠悠地用过饭,安顿好他的傻徒弟,换了身衣服,才不慌不忙地跟着小宫女入宫。小宫女急得团团转,见他一副悠闲的样子,是敢怒不敢言。宫里谁不知道这秦太医架子大啊,没办法,谁让人家医术高明,又有皇上撑腰呢,连太医院的老太医见到他都得礼让三分。 秦恒问过小宫女,差不多就知道是那么一回事了。温卓远的那点皮肉伤在他眼中不值一提,不会留隐疾,更要不了人命,只要对方按时上药按时吃药,十日之后便可恢复如初,这时急招他入宫,他心底猜中了几分,因此他是一点不着急。 秦恒一边替温卓远清理伤口,一边毫不客气地教训:“你再这样闹腾,这伤永远也好不了!”秦恒出生江湖,性子狂妄不羁,对所有伤者都一视同仁,对于面前这个不遵医嘱的伤者,自是毫不客气的直言教训。 温卓远听了没什么反应,倒是念瑶急了,担忧道:“会不会留疤啊?秦太医,您给主子多用点好药!” 温卓远道:“男子汉大丈夫,留点小疤有什么关系。” 怎么就没关系了?念瑶很想这样反驳,不过她知道自家主子是安慰她,她这话也就说不出口了。 娘娘一定不知道秀女入宫要验身,身上有疤痕都是不能入宫的,而且皇上特意交代了不能留疤,可见皇上是很在意这事的。若真留了疤痕,定是再入不了皇上眼了,也是,皇上哪日要是临幸娘娘,脱了衣服,见着这疤痕,指不准有多扫兴呢! 念瑶想到这,更是着急,“秦太医,奴婢倒知道些祛疤的偏方,一会儿奴婢说给您听听,您看怎样?” 秦恒反问:“小丫头是信不过秦某的医术?”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留不留疤不是秦某说了算,在于主人的态度。言尽于此,秦某也该回去了,不然小徒要着急了。小丫头大可放心,秦某开的药是好药,娘娘按时服用,肌肤定会恢复往日光洁。” 秦恒拿手巾把手擦干,收拾了东西,就跟着来时的那个小宫女出去了。念瑶听说疤痕能祛,心里是真高兴,每次她替主子上药,看到主子身上开裂的伤口,她就忍不住想哭。疼就算了,这要是留了疤,多难看啊,而且会一辈子都忘不了曾经受过的痛楚吧。 有念瑶一日三次的盯着他吃药,温卓远的伤好得很快,没过几日,就能下地走动了。他不愿终日呆在房中,偶尔也会去院子里走走,却从未出过藏元殿。念瑶每次都想扶着他,温卓远不肯,他有的时候倚靠着窗子,一望便是一天,或者靠在树下,伸手接一片落叶,放在嘴边轻吹。 念瑶就在远处看着他,她觉得主子又变了,就好像她小时候家隔壁的书生,明明穷得要死,偏偏喜欢拿一把古琴,弹些哀伤的曲子,偶尔吟两句诗,思君归不归什么的。念瑶实在不能理解,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人,怎么就有力气天天在那弹琴。她那时候听大人说,穷书生那把古琴很值钱呐,能换银子。念瑶长那么大,只见过铜板,还没见过银子,对于值钱没有什么明确的概念,她想能换银子一定是很值钱很值钱了。后来村子里遭了贼,穷书生为了护着他那把古琴,死在强盗的刀下了。念瑶想到这,心里堵着慌,她托着下巴想为什么好人就不能长命呢! |
宋祁来告别的那天,天有些阴,起了风,吹了叶落一地,温卓远立在树下,手拿着一片叶子正吹着调。他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袍,长袍下摆极宽,随着风微微摇摆。他的头发用一根丝带随便绑着,有几缕不长的发丝被风吹散,平添了几分飘逸出尘之感。 宋祁进来的时候,隔着老远看到一人站在树底,遥遥望去,乌黑的发丝,月白色的袍子随风扬起,不知怎的,他突然就想起了回鸾岛的精怪生灵。 他微微一怔,走得近了,就吹起了口哨,调笑道:“啧啧,小远远你还会这一手啊!跟艺术家似的。哪天真跟本国师回了现代,也不愁饿死!随便找个天桥或者车站,吹一首曲子,多潇洒多牛叉啊。” 他的那些怪言怪语,温卓远听不明白,他顿了顿,复又开始吹调。这下宋国师急了,他打掉温卓远的手,整个人挂到对方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哭道:“我今天是来告别的,小远远,我舍不得你啊,呜呜,我是真舍不得你。”温卓远臀上有伤,被他那样一扑,差点站不稳。宋国师这才反应过来,上下打量他一番,问道:“小远远,你没事吧?” “我没事。” “真的没事?” “嗯。” “真的假的?” “……” 宋祁仔细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只见他除了瘦些下巴尖些,并没有其他变化,嗯,没有出现自己意料中的须发冗长邋遢狼狈的模样,他便有些放心了。宫里的这些事,他早有耳闻,甚至也听了不少民间传言,什么当今皇后失宠,皇后被杖责致残,皇后被禁足的事等等。宋祁见他行动之间似有不便,心下恍然,伸手想扶他,却被温卓远不着痕迹地推开了。 “小远远,我都知道了,你别想不开啊?” 温卓远笑了,他道:“他活得潇洒快活,我为什么要想不开?” “这才对嘛,想开点,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生活就像强奸,既然不能反抗,还不如躺倒享受。你看,这皇宫多好啊,有吃的有玩的,还有人伺候,呜呜,我都不想走了。” 温卓远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宋祁讪笑了两声,有点尴尬,心说古代人真不容易,谈个恋爱得看父母脸色,成家了还得跟众小三们分享老公。也难怪小远远不高兴了,将心比心,若是梁陈娶了一大堆老婆放后院,哼哼,他一定切下梁陈的小鸡鸡! “小远远,来来来,本国师告诉你一个法子。他能三宫六院,你也可以三妻四妾啊!看上了哪个美人儿,尽管弄进宫来,弄到宫中伺候你。再不济,他不是养了一大群妃子在后院么,你没事也可以同那些妃子们调调情联络下感情啊。你不是皇后么,皇后和嫔妃们交流交流,”宋国师眨了眨眼,特意加重了“交流”两字,继续胡说八道:“这不是很正常么?咱们得学会变通,不能一根筋对不对?咱们做受的啊,也得争取下人权!” 他说话的时候还左右瞅了瞅,生怕被别的人听了去,他是真的心虚啊,呜呜,他家男人和妖精打架,他一气之下,跑出来旅游观光。好不容易混了个国师当当,本以为可以一展宏图衣锦还乡,没想到他家男人这么快就找了过来。他也就挑了几个漂亮点的丫鬟放在院子里,纯粹养养眼而已,什么都没做,他家男人居然吃起飞醋来!揍得他差点屁股开花,那个暴力狂!呜呜,他是真不想回去了,回去了一定还有竹条炒肉铁板烧肉等着他,一定会一个月下不来床! “小远远,你把我藏起来吧,藏到皇宫哪个角落都成,我不想回去,呜呜,我舍不得你。”御膳房的点心他还没吃够,念瑶那群小丫头还要听他讲故事呢,呜呜,他不想走,不想走。 温卓远淡淡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有机会离开,有何不好?…如果有缘,总会有机会再见的吧。” “呜呜。” 缘分这东西太玄妙,宋祁是半信半疑的。他想起他曾经哄骗过沈钰替皇上和卓远算过一卦,卦象如何,宋祁看不懂,不过看沈钰那脸色,卦象应该不太好。 “小远远,你好好照顾自己,别那么倔强啊。必要之时服服软,又不会少块肉,不然吃亏的是你自己。”对于自己穿越过来后结交的第一个好友,宋祁是真的在乎,也真的担心,这人脾气太倔,又爱得太深,若想通了还好,不然……哎,自古皇帝就没一个好东西,哪个不是负心汉啊,小远远真是遇人不淑了! “嗯,愿君珍重。” “呜呜,我走了。” “……” “我真走了啊。” “……” “呜呜,”见对方一点不舍之情都没有,宋祁那个心寒啊,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拽着温卓远的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你好狠心,我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他一定会打死我的,呜呜,你就再看不到我了,呜呜,我很舍不得你啊,你收留我吧,收留我吧,我吃得少,会暖床会洗衣会做饭,很好养活的,你收留我吧,我不要回去!” “……”温卓远扶额,心说任谁有一丝离别之情不舍之意都要被你这样折腾的一点不剩! “念瑶,拿些点心,送宋国师出宫。” 嗷嗷,宋国师一听点心两字,眼睛都亮了,接过念瑶手中的盘子,塞了一块点心到嘴里,一边吃,一边跟着念瑶屁颠屁颠的出去了,没见一点不舍之情。 温卓远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等到那背影看不见了,复又执了片叶子放在嘴边,这一次却再吹不成曲调。 温卓远徒然地收回手,他突然觉得有些寂寞,有些孤单,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人。 此时的两人都没有想到,旧友重逢却是另一番情景,一人在仙岛享乐,一人于鬼门关徘徊,而最让宋祁吃惊的却是,再见温卓远时,昔日他惊为精怪的翩翩公子早已消瘦得不成人样。物是人非,世间最凄凉之事莫过于此了! 过渡段 ![]() |
母上大人打电话催回家,明天回家逗小孩,停更一周吧大概。 嗯,消息来的太突然,也木有存稿,所以只能停更了 ![]() 五一长假到了,祝大家玩的开心。 ![]() |
第三十一章 摊牌 在温卓远的伤好得差不多时,庄璞出现了,这一次他是在温卓远醒着的时候来的。 他温柔地抚着温卓远的脸颊问:“怎么瘦成这样了?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温卓远抬头看他,只见对方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温柔,好似那些事都没有发生过,温卓远心中一痛,打落他的手。 庄璞脸上的笑慢慢凝固,一时两人无话,半响,他复又温柔地哄道:“怎么了?生气了?怪朕冷落了你?嗯?” “……”温卓远不明白这个人怎么就那么能装,还装得这么像,若非受了那杖责之刑,若非亲眼见到这人拿自己做了交易,他真不信这样的温柔这样的笑容是装出来的。还是说,那人对他的每个妃子都是这般?这般的温柔?这般的体贴? 庄璞丝毫不计较他的冷淡,握着他的手道:“手有点凉,是不是衣服穿得少了,来,把这件衣服披在肩上。”庄璞接过宫女手中的大氅,亲自给温卓远披上,他动作温柔,好像生怕弄疼了对方。 “你呀,总是不会照顾自己,这让朕怎么放心得下。难不成把那御书房搬到藏元殿来?让朕日日看着你?嗯?朕保证,你有着苦头吃。”庄璞说着就笑了起来,当然他只是随口一说,他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更不可能为了后宫荒废政事。不过他说这话的语气和神态,倒真像那沉浸于温柔乡的帝王了。 温卓远觉得他就要沉醉在那人的温柔里了,他淡淡地问:“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庄璞愣了愣,有些尴尬,显然没想到对方会问这样不知趣的问题。但他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从容和温柔,道:“那天你没睡着。”很肯定的语气。 温卓远不答,算是默认了。 庄璞道:“朕一直以为你很聪明。”那日他下朝了来看温卓远,说那么一番话,自是安抚之意。他知道温卓远在装睡,既然对方不肯见他,他也不戳破,只温柔哄劝一番。若是聪明人,自是明白那话中之意,也会见好就收。 “你太让朕失望了,你非但不聪明,还很愚蠢,愚蠢得可怜。” “你……”温卓远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消瘦得厉害,之前圆润的脸颊上没有多少肉,下巴尖尖的,那双凤眼因而显得大了,此时如受伤的小鹿般望着对方,庄璞心中一动,只觉得面前这少年惊艳无比。 庄璞叹了口气,伸手将他揽入怀中,道:“什么都不要想,安安分分的做朕的皇后好不好?我会好好待你。我对别人都是逢场作戏,只有对你才是真心。” 温卓远一怔,平静的心河激起层层波浪,看吧,都到这个时候了,他仍然抵抗不了对方的甜言蜜语。庄璞温柔地吻他,见他有一丝松动,心中一喜,不免得意,作为帝王的自负被无限放大,因此也没发现温卓远的反常。 情欲一起,想要疼他,解衣带的手却被摁住,庄璞顿住,就听温卓远道:“庄璞,你真的知道我温卓远要什么吗?” 温卓远虽入宫做了皇后,但他在对庄璞的称呼上一向随意,在人前叫皇上,人后便亲昵的唤他三哥,何曾这般正正经经直呼过对方名讳。 庄璞一听就恼了,他登基已有两三年,谁见到他不是诚惶诚恐山呼万岁!他虽不计较礼节,可也容不得温卓远这般挑衅!他对温卓远心存惭愧,有心好好补偿他,因而亲临藏元殿,放下架子哄人,这人却一再拂他面子,真是不知好歹!这大不敬的行为若是放在别人身上,早已人头落地。 庄璞不愿与他撕破脸皮,他强自忍下怒气,喝道:“远儿你还不知道错么?你还在怨三哥打你么?你犯下人命,打你几下板子,你还有理了?三番两次的闹脾气,你也该够了!我晾着你,是让你好好反省,不是让你耍脾气糟蹋自己的!你再闹,别怪三哥再命人打你板子了!你知不知道你干的事倘若被他人利用,会引来多大的麻烦!你是我离国的皇后,做事之前用脑子想想,什么事当做,什么事不当做!不然你迟早惹出大祸来,到时候你让三哥拿你怎么办?杀你的头么?三哥可舍不得。说到底你还是不信三哥。我对洛玉不过是逢场作戏,他是陈国送的美人,我总不能把人再还回去吧?” “三哥那日是被你气急了,你也是太倔强了,叫你认个错有那样难么?好了,三哥保证,以后不会再对你动杖了!你也别同三哥闹了!” 你以为我在闹脾气?你把我当什么了?无理取闹的小孩么?而且我也没有做错,你凭什么让我认错?重来一次,我仍然会杀洛玉! 温卓远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他知道他和庄璞已经陷入了死胡同,在洛美人的事上,两人永远也无法从对方嘴里听到自己想听的话。庄璞让他认错,他却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就算是打死他,他还是那句话——我没有做错的事,你凭什么让我认错? 何况,中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早已经不是简单的问一句“知不知错”了?温卓远不是不知道对方的想法,但他眼底容不得沙子,不问个明白,他不甘心。 他不愿像个傻子样被人蒙在鼓里,更不愿看到第二个洛美人。他向来是决绝的性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温卓远道:“你何必岔开话题?你不会不知道我想说什么吧?” 见庄璞不语,温卓远继续说道:“事到如今,你还藏着掖着做什么?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没有那个心思同你耗了。” 庄璞替他整理好衣服,看了他半响才开口,却仍然不提那些事,只是诱哄。 “男子汉大丈夫,为何拘泥于儿女私情?你性子虽单纯,好在心狠手辣,极是聪明。留在朕身边,朕提点一番,他日必然不同凡响。” 他倒也没说错,他最初见到温卓远时,凭着对方酷似温弘的一张脸,他便猜中了温卓远的身份。后来他处心积虑的接近温卓远,也是想让温卓远做他的心腹,为他办事。可他没想到温卓远性子单纯,不会玩弄权术玩转人心,倒是如那不谙世事的少女般痴心又好骗。他思虑一番后又有了别的念头,既然不能让这父子俩自相残杀,那让温弘看着他心爱的儿子雌伏于男人身下倒也不错!恰巧那时候支持冷贵妃的温家和支持淑妃的赵家催着他立后,朝臣日日上奏折,太后亦给他压力,他便趁机立了温卓远这男子为后,狠狠甩了温家一个耳光,这着实让他出了口恶气。同时也让他乘机看清了朝堂上的局势以及自己在朝堂上的力量,他被温家压制了十年,在温家、皇上和其他朝臣之间周旋的同时,没忘安插自己的力量。登基之后,他并未急着摆除异己,他派人去请隐于市的名士贤臣,并让影卫打探了些消息,只待相机而动。 立后之事不过是他登基以来的试炼石,让他借机试探了自己作为一国之君的权威,以及朝堂上的局势。哪些是可用之才,哪些是拍马谄媚之辈,哪些是耿直忠诚之辈,哪些是温齤丞相心腹赵御史一党,他心中大致有数,亦会根据众臣的性格和才能加以任用。 后来温卓远杀洛美人,他心中虽恼,却也懂得将事情往好的方向转换,因而便有了之后的杖责,利用远儿来逼太后放权。这法子虽然不太光明磊落,不得不说,却是最快速最方便最有效的法子了。 成大事着不拘小节,在此事上他自认问心无愧。也许他唯一做错的是——不该招惹这样一个执拗又倔强的少年。 “放下那些情情爱爱,远儿帮我,替我出谋划策。待他日霸业一成,你同我一同俯瞰众生岂不妙哉?” 温卓远依然那句话,“你真的知道我要什么吗?”不等庄璞回答,他便摇摇头,喃喃道:“你不懂,你不懂。” 我不懂?庄璞冷笑,抬起他的下巴,怒道:“你做什么要跟个妒妇一样同一群女子争宠?你是个男人!” 温卓远嘶吼道:“对,我是个男人,你也是,我能做到的事,你为什么不能做到?何况,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声音越说越低,“何况,你答应我的呢?说好的誓言呢?你说你眼里只会有我一人,你说你不会再看其他女子……” 庄璞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将他那一连串的质问给挡了回来,“床第之欢时的耳语岂能当真?” 温卓远气得浑身发抖,猛然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庄璞被他那目光逼得有点心烦,他是真的不愿与温卓远撕破脸皮,便软了口气,诱哄道:“远儿,乖乖做朕的皇后,守好皇后的本分,不该管的事别管。” “守好皇后的本分?”温卓远冷笑一声,反问:“替你挑选各种各样的女子塞入你的后宫,管好你的众位妃子,让她们和睦相处么?” “……你放肆!” “对不起,我做不到。” 温卓远闭了闭眼,慢慢地问:“你还爱我吗?”这五个字他说得极慢,好似耗尽了他所有力气,他说完便低了头,静静地等着对方回答。 养伤的这一两个月,他想了很多,亦有很多话想问对方。可事到如今,他最想问的不过是一句爱与不爱。在这段感情中,他付出太多,以至于想抽身而去时,才觉得痛。仅仅是想想,就觉得痛。 利用也好,背叛也罢,变心与不变心,再多的猜测也无益,不如得一个回答,也好教他死心。 |
被对方那认真而专注的视线盯着,庄璞竟没法如往常那般信誓旦旦的说喜欢,温卓远却从他的沉默齤里得到了答案,他低声道:“你不必回答,我知道了,你变了,你不爱我了,不爱我了。”他说到最后,话音中便得了些哽咽。 “朕没有变。” “那你把我的三哥还给我!还给我!三哥……我要我的三哥。” 庄璞见他小声啜泣,他也心烦,事情的发展太出乎他的预料了。这种局面是他最不愿看到的,温卓远若是能为他所用,是最好不过了。他是万万不想与对方撕破脸皮的。 他心底烦闷,说不出的烦闷,他找不出原因,他只知道自己不愿看见对方哭泣的样子。 他想把温卓远拥入怀中,想为这人擦干眼泪,他不知道原因,他只知道自己想这样做,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可对方的反应让他震惊,震惊过后是源源而来的愤怒。 “你别碰我,别碰我,你不是三哥。” 温卓远像个小孩子一样推他打他,拒绝他的靠近。这下庄璞也怒了,他甩了温卓远一巴掌,温卓远方才安静了些。 “至始至终就没有你的三哥,这都是朕的计谋,你不过是朕局中的一颗棋子。朕接近你亦是为了利用你。” 看着对方不可置信的眼神,庄璞并没有一丝愉悦,相反他心中的烦闷之气愈甚,恨不得砸了身边所有东西。 “你真相信所谓的一见倾心?呵呵,那不过是说书人嘴里的传说,都是些骗人的把戏,亏得你也相信!当然,若非是你这张酷似温弘的脸,朕当日也不会管那闲事。所以你得感激朕,没有朕,也许你早死在锦里客栈了。说起来,朕对你倒是不错,是你自己要的太多!” 温卓远已经说不出话来,他满脸的眼泪,连视线都模糊了,他已经看不清面前那人。 “你真以为朕会傻到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挡刀?你也太天真了!采花贼是朕命人假扮的,那两刀也是朕故意替你挡的。不然你以为哪有那么巧的事,恰好甩开采花贼,恰好能逃进一片林子,恰好能发现一幢石屋,一切都是朕安排的。朕以为伤了手臂,便能借机同你亲近,谁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竟被那玉山二魔围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庄璞也不再顾忌,索性把那些都说开了。 “被骗得这么惨能怪谁?得怪你自己愚蠢!也罢,朕今日就先教你一言——不要轻易相信他人。看人做事都得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脑子,其实你仔细想想,并非毫无破绽。” 温卓远全身都在发抖,他无措地缩成一团,哭道:“不要再说了,你不要再说了。”他心如刀绞,他以为经历了背叛,经历了无情的责打,经历了抛弃,再没有什么能让他痛心了!可现在这人却告诉他,他珍藏起来的那些最快乐最珍贵的回忆不过是一场骗局,他以为的两情相悦不过是对方处心积虑的一次计谋! 他宁愿相信那人变心了,也不愿相信对方从头到尾都在骗他。他只觉得这世间无比肮脏,连带着这皇宫,和他曾经无比珍惜的这份感情也肮脏了。他心底乱成一团,连脑子也是嗡嗡作响,他只知道自己不想听,不想听。 “你别逃避了!” 庄璞被他那撕心裂肺的哭声闹得心烦,他怒喝一声,想喝止对方的哭声。他忍不住后悔,不知把真相揭开到底是对是错?可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把事情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才是正事。 他拽开温卓远挡在眼睛上的手臂,逼迫他抬起头,道:“朕对你并非无情。”但他并没有妥协,他依然诱哄道:“只要你好好当这后宫之主,朕同你也不是不能合作。只要你乖乖听话,朕会好好待你,独宠中宫也不是难事。” 见温卓远不为所动,庄璞又道:“你能聪明一回么?你的背后可是整个温家!温家世代为官,到你父亲官至丞相,温家能有这样的家业实属不易。你也不希望温家毁在你手上吧?” 温卓远同他对峙了半响,才慢慢平静下来,他咬牙切齿道:“我杀了你。” 他声音很小,庄璞没听清。 “我杀了你。”这次温卓远说的很大声,几乎是一字一顿,这四个字仿佛含了他所有恨意。 回应他的是对方狠狠的一巴掌。 “你既然不同意,那便好好给朕呆在藏元殿,哪也别想去,等着朕的临幸!” 庄璞说完就拂袖往外走。 “你放了我吧。” 庄璞朝外走的脚步顿住。 “我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你放我走吧。” 庄璞转过身,含笑反问:“你怎知你就没利用价值了?” 温卓远只是哽咽道:“……你放我走吧,我、我求你,求你放我走。” 庄璞慢慢踱步回来,直至他身边。 “你死了这条心吧。你已经是朕的人了,莫说你还活着,便是你死了,也别想离开这皇宫!” 他不顾温卓远的挣扎,把他抱起来,放到床上。 温卓远被他抱着,只觉得分外恶心,他一得到自由,就爬到床的另外一端,离他远远的。庄璞见他这样,唇边勾起一阵冷笑,“你这身子,哪一处没被朕看过碰过。说起来,朕对你这身子尚有几分兴趣。” 庄璞转身取了药膏,在对方畏惧的眼神中将人捞过来,不顾对方的挣扎,将人禁锢在怀中,笑道:“放心,朕不喜欢来硬的。” 他打开药膏盒子,拿手指抹了些药膏,涂到温卓远微肿的脸颊上,温卓远右脸挨了两巴掌,白皙的脸上肿起道道指印,看着有些骇人。 “朕宠幸过那么多人,还只有你这身子最销魂。让朕放了你?嗯,朕是真舍不得。”他说的是实话,他喜欢同温卓远欢好。温卓远如今不过十七八岁,有着少年人特有的光滑柔嫩,以及练武之人的柔韧。他在进入温卓远身子时,对方脸上往往是羞耻和隐忍的表情,偏偏身体却乖巧地迎合他,这样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往往能取悦他,让他情欲高涨。抛开身体上的享受不说,心理上的满足大概才是让他对这具身子不厌烦的原因吧。毕竟比温卓远更美妙更妖媚的美人不是没有,之前的洛玉不就是?温卓远的身份总能激起他的欲望,一想到压在身子下的男子是温弘最疼爱的儿子,他就恨不得狠狠折磨他蹂躏他。更别说,温卓远是他处心积虑捕捉的猎物,是他驯服的小兽!这其中的快感是没法与人说的! “既然你杀了洛玉,那你便代他好好伺候朕吧!”他涂药的手法很温柔,吐出来的话语却很残忍。察觉到身下的人瞬间僵硬了,庄璞笑了笑,也不急着解释。 温卓远瞪他:“你妄想!” 庄璞举起手,没打下去,他想打了人还得亲手上药,得不偿失。 因而他只是笑笑:“吃了这么多苦头,怎么还是学不乖?”他拍了拍温卓远的脸颊,威胁之意溢于言表,“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朕不介意命人教你些宫规。” “你以为你还能再碰我么?” “是吗?”庄璞说完,就解开他腰带,伸手褪他衣服。温卓远又气又怕,拼命挣扎,对于这人的触碰,他从心底厌恶的紧。但他今日得知真相,心力交瘁,哪里是庄璞的对手,很快就被人扒得干干净净。 “你走开,走开,你放开我。”温卓远拼命推他身上的男人,双手却被人交在一起摁住,想要屈膝把人踢开,却让对方乘虚挤入他双腿间,双腿被大大分开。 这样的姿势让他愈发慌张,愈发绝望,他索性不再挣扎,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庄璞,冷冷道:“庄璞,我恨你,我恨你,我早晚会杀了你!” 啪啪—— 庄璞毫不手软的赏了他两个耳光,打得他嘴角破裂脸颊红肿。 “再这么口不择言对朕不敬,就不是掌嘴这么简单了!” 温卓远擦了擦嘴角的血,神经兮兮的笑了起来,他越笑声音越大,到最后竟笑得咳嗽起来,他一边咳,一边怒道,“我恨你,庄璞,当初我有多爱你,现在我就有多恨你,我迟早会杀了你,剜出你的……” 庄璞见他越说越离谱,再度赏他几个耳光,打断了他的话。温卓远慢慢的爬起来,一双凤眼狠狠盯着庄璞。 他的眼神太怨怼,亦太深刻,好似看到了对方心底,以至于很久之后庄璞都能清晰的回忆起温卓远当时的眼神,以及那眼神中的怨恨和绝望。 庄璞有些慌乱,他站了起来,高高在上的凝视着床榻上狼狈的人儿,厉声道:“你尽管逞口舌之快,朕倒要看看你的脸皮有多厚!” 温卓远这次识相的不再挑衅。 庄璞见他那好看的脸蛋被打得像个猪头,难得有点心疼有点惋惜,他道:“今天朕就放过你,你可要好好休息,过几日朕会召你侍寝。” 说完也不等温卓远反应,就走了出去,到了门外,少不得又吩咐几句,让念瑶替皇后上药云云。 六千多字的粗长君啊,大家可还满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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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侍寝风波 几日后,等温卓远脸上指印消肿后,庄璞便翻了皇后的牌子。 王公公等人过来传话的时候,温卓远正在看书,念瑶很是兴奋,嚷嚷着要为自家主子沐浴更衣。她是真的高兴,做奴婢的,谁不盼着自家主子受恩宠啊,抛开这点不说。自从那日杖责后,他家主子一直不高兴,也是,被当众打板子,面子里子都没了,任谁也放不开忘不了啊,更何况娘娘是这样骄傲的一个人。 现在宫里宫外都在传言,说娘娘被冷落了,念瑶皱了皱眉头,心道也不怪大家都这样想。陛下之前一直宠着洛美人,洛美人病逝后,她本来以为自家主子有了机会,谁知主子不知为何惹怒了陛下,招来一顿重责。之后陛下一直独宠淑妃,淑妃那尾巴都快翘天上去了,见到藏元殿的人都好一阵奚落嘲讽,这不是明摆着打皇后娘娘的脸么?偏偏自家主子不在意! 前几日陛下好不容易想起主子,主子不讨好陛下就罢了,竟、竟然还同陛下闹了起来!她真是佩服主子,不知道主子是怎么想的,宫里哪个女人不是上赶着讨好陛下啊,只有他家主子,有事没事总爱和陛下闹!陛下就是有心宠幸中宫,也得被闹没! 念瑶想到这就头疼,他家主子的脾气啊。她给温卓远换了身衣服,又拿出胭脂盒,温卓远瞧见她的动作,脸色立刻就变了。念瑶知道自家主子是男子,向来不爱这些,但主子脸上的巴掌印尚未全消,虽说不注意观察是看不出的,可主子是去伺候皇上的,若是因此扫了皇上的兴致,那岂不是大罪过了!用脂粉遮住总是没有错的,何况主子长得这般好看,这白色的薄衫衬得主子身形如玉魅惑无比,待她给主子梳个漂亮的发髻,戴上玉冠,主子一定能再度得皇上恩宠! 温卓远可不管这些,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说他身子不适,说完就晾着众人,自己进内殿休息了。 念瑶又急又无奈,她不知道自家主子为何在这种时候发起了脾气,要是惹恼了陛下…… 好在她机灵,对王公公客气了一番,并偷偷给了对方一些好处,才打发传话的人回去。这些太监都是在皇上身边伺候的人,得罪了他们,就等于得罪了皇上,念瑶自是要好一阵安抚。她虽然暗恨温卓远不知轻重,但她身为奴婢,定是要为自家主子善后的。 庄璞听了王公公的汇报,不怒反笑,道:“身子不适?他还来了月事不成?” 王公公冷汗满布,心说陛下,您的这位皇后是男子。 庄璞“啪”的一声收起折扇,笑道:“也罢,既然皇后身体抱恙,朕总得体贴些,让他好好休息,朕这两日就先不招他侍寝。” “陛下英明,皇后娘娘一定会明白陛下的苦心。” 庄璞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心说他最好明白!一两次挑衅,朕还能当情趣,宠宠他,不与他计较。若是三番五次的挑衅,那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去玉漱轩请淑妃过来,陪朕下棋。” “老奴遵旨。” 长夜漫漫,总得找些乐子。温卓远不来,他也不能委屈了自己,何况他从不缺伺候的人。 这样又过了几日,庄璞再次招温卓远侍寝,这次过去传话的人连他们皇后娘娘的面都没见着,念瑶和青木说了一堆好话,才打发传话的人回去。这次传话的人不是王利王公公,是另外一个太监,叫阿达,这阿达得了淑妃不少恩惠,这次又在藏元殿吃了闭门羹,心里怨恨地紧。他早就看不惯温卓远好好一个世家公子却甘心被人当女人使,其实不止是他,宫内宫外对温府四公子雌伏男子身下之事都很鄙夷,愤恨羡慕的人更是不再少数,这其中又有一份不愿教人知道的阴暗心理——他们一边鄙夷温府四公子这自甘下贱的行为,另一边却又嫉妒他身为男子却能有那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圣宠。 总之,这阿达得了机会,自然要在皇帝面前添油加醋的告他一状。庄璞听了倒没什么反应,表情依然是淡淡的。面前奴才这点心思,他自是知道的,更何况这人话中情绪过激,这点他都听不出来,他也不用当这皇帝了。 庄璞摆摆手,让阿达退了出去。他沉吟了半响,突然道:“王利,你让敬事房的人过来一趟,朕有事要交代。” 王公公毕竟是在这宫内呆了很久的人,心思一转,就猜到了陛下要做什么,他着实吃了一惊,他若猜错了还好,若猜对了,这…… “陛下,恕老奴多嘴,这、这怕是不妥吧?” “有何不妥?后妃侍寝前尚有教习嬷嬷教导,皇后身为男子,入宫前就当教导学习一番,是朕疏忽了。” “皇后已是后宫之主,陛下再命人教导,传出去皇后面子上难看。” “是么?”庄璞笑了笑,“男子身体构造不同于女子,朕命人教导他规矩,是疼他宠他。他多学些床上功夫,伺候得朕高兴了,这后宫之主的位置也坐得安稳些。朕可是处处为他着想!” “陛下圣明。”王公公愣住,半响才挤出一句话来,心道陛下您还真是会找借口。 庄璞是真的生气了,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这口气他怎能咽得下?他虽不缺人伺候,不过他倒是想念温卓远那销魂的身子,温卓远既然不肯侍寝,那便令人好好调教一番!他当然也是存了私心的,温卓远在情事上极为生涩,他本想自己慢慢调教的,但既然对方不配合,他也懒得动手了,直接扔给敬事房的人好了,他只坐等享用便可。 更别说男风不比男女之事,在事前事后清理保养上都有一套独特的规矩,这其中极其讲究细密,真要折腾起来,少不得吃一番苦头。他原是舍不得温卓远吃着苦头的,但对方一再挑衅,他也用不着心疼了。 事情发展都这个地步,虽是他不愿看见的,但揭开真相撕破脸皮是早晚的事,这一步亦是迟早要走到的。他自认不是无情之人,对温卓远也是真喜欢,所以才想留了他在身边,好好疼爱恩宠。可温卓远冥顽不灵,非要同他闹,他也就没必要客气了,该使的手段也使出来,他倒要看看谁狠得过谁?他就不信他驯服不了这头小野兽! 两人扛上了 ![]() 先上一段,大家解解馋,半夜继续。 话说谢谢各位帮我填调查报告啦,鸡冻 ![]() ![]() |
第三十三章 调教 当敬事房的人带着皇帝的旨意出现时,温卓远是真的慌乱了。他这等心高气傲之人,岂能容忍别人的触碰?他当场就拔出了剑,拒绝别人的靠近,大有把这藏元殿变成修罗场的意思。什么抗旨,什么触怒圣威,什么杀人,他都不在乎了。他像一个疯子般,守着自己最后一片净土。 内侍们得了旨意,心知陛下是想要一个乖乖侍寝的皇后,而不是一个狂性大发伤痕累累的疯子!为了安抚他们的皇后娘娘,内侍们都相继退了出去。 温卓远松了一口气,颓然地滑落在地,完全不知所措,只觉得自从入了这深宫,他所见到的一切都不真实了。 他曾经把那个人当成了他的全部,他幸福得好似得了这天下,谁知这幸福竟如昙花一现,转眼便消失不见。他所痴恋的过去,不过是一场骗局。他接受不了,可摆在他面前的事实和那人吐出的无情话语都揭示着他的愚蠢。他怨,他恨,却忘不掉。他想逃开,但他知道自已被变相软禁,他身边都是庄璞的心腹,更别说暗地里还有那些监视他的暗卫。 这皇宫对他而言,就如同地狱,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的愚蠢,更可笑的是,当初是他自己一意孤行心甘情愿栽进这地狱的,怨不得别人。但让他妥协,让他伺候那人,他是宁死也不会同意的!当初他一心痴恋那人,便心甘情愿的抛弃自尊,雌伏与那人身下。现在时过境迁,他已醒悟,那人凭什么还要他的身子? 庄璞啊庄璞,你到底要逼我于何地? 温卓远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他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连站起来都成了奢侈,他的心一下子就凉了,顿时只觉得绝望而凄凉。 他眼睁睁地看着内侍们推门而入,恭恭敬敬地对他行礼告罪。他想冷笑,却悲哀地发现自己连这个最基本的动作都做不到。 他心下了然,内侍们是有备而来,竟对他使出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想来也是得了那人默许。 他闭上眼睛,任由内侍将他带到旁边的偏殿。一路上也没看见藏元殿伺候的其他人,想来是被他们支开了,这样一来,他最后的一丝希望都破灭了。 殿内燃着几个火盆,火烧得很旺,以至于室内散着一股热气,温卓远却觉得冷,直冷到骨子里,偏偏他连身子缩成一团的自由都没有。 内侍褪了他衣物,将他放入浴桶中,浴桶很大,他却躲不开那一双双手。那手在他身上揉搓清洗,身体使不上力气,脑子却格外清醒,闭上眼睛,感知愈发清晰,连在他身上搓揉的手都被放大。那种被外人触碰的感觉,让他一阵阵恶心,好似有千蚁万虫在他身上爬行,偏偏躲不开闭不过,这种受制于人的无力感让他浑身发凉,恨不得溺死在这浴桶中! 清洗完毕后,内侍将他抱出来,拿褥子擦干他身上的水渍,他暗自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却被惊住,因为内侍并没有如他所料的把他抱出去,送到龙床上,而是把他放到一旁的床上。这床是这偏殿本来就有的,但床上柔软的棉垫、锁链等却是临时准备的,看上去就像一个舒适的刑床。 他在心底苦笑,看来是他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旁边等着的两个内侍走到床边,把他摆成跪趴的姿势,他使不上力气,因而内侍没有受到一丝阻力。 一个内侍端着红木盘子进来,盘子上放着一个尖嘴的皮制水袋,他的瞳孔猛然放大,再放大,眼睁睁地看着那红木盘子慢慢靠近,再靠近。 接下来的事对他而言就像一场噩梦。 有人取了膏药涂在他后齤穴处,在那处按压揉捏,直到那处软化,才接过皮制水袋,让那尖嘴进入,再慢慢挤压水袋,将里面的兰汤全部送进他体齤内,最后拿一根玉势塞住入口。 他就那样忍着肚子里的绞痛听内侍们的教导,教导他男子行事的不同之处,教导事前的清洗步骤和事后清理,教导他日后的保养不可荒废。 等内侍们察觉时间够了,便抱着他到恭桶上,让他排出来。之后又是一遍遍的重复,直到出水清澈。 四遍兰汤过后,内侍们才满意。 但他们并没有这样放过他。 他们替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开始教导他如何摆臀,如何扭腰,如何承欢。许是药效过了,他恢复了些气力,但他不想动。 内侍们却有的是办法对付不听话的人,好在他们尚记得面前这人的身份,因此没用什么强硬的手段,饶是如此,温卓远仍吃了不少苦头。 依然是跪趴的姿势,他们摁着他的腰,教他摆臀,教他扭腰,一遍不行,再来第二遍,反反复复,长夜漫漫,他们有的是时间折腾。 不配合?没关系,慢慢来,他们有时间! 温卓远之前中了迷药,醒来又被灌了四遍兰汤,他又累又乏,却仍然抵抗着,执意不肯配合。内侍们见他被折腾得满头大汗,却仍然固执倔强,都有些无奈,有些佩服,只好用些别的手段。 温卓远看着他们打开一个木盒,露出里面的东西,是一根玉势。他看着内侍取出玉势,往上面涂一种散发着异香的药膏。他看着内侍拿着药膏向他靠近,他眼里立刻显出惶恐之色,挣扎着想要逃开,却被死死摁住。冰凉的玉势慢慢进入他身体,比之前那个要大,他只觉得内壁被完全撑开。 初时的冰凉过后,便是一阵阵奇异的感觉。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只觉得体齤内仿佛有团火在烧,这团火愈烧愈旺,从体齤内一直蔓延到体外。同时,身体好似飘起来,脑子都有些不清晰了,却又格外兴奋。 内侍取出一个银环,将那银环套在温卓远的阳物根部,禁锢住男人最脆弱的地方。温卓远自是不愿,却压根无法逃脱,只听“咔嚓”一声,任由那银环扣住。他难受得扭来扭曲,却听见内侍告诉他这是为了防止他先泄,在见到皇上之前,他都是不能先泄的。 他还没有硬起来,并不觉得太紧,尚在他可以忍受之内。他只是觉得羞耻之极,但他全部的精力和感觉都放在体齤内愈来愈强的药效上了,这银环带来的不适很快就被他忽视了。 他听见有人跟他讲承欢之道,吞吐之法,教他如何收缩如何吞吐才能使身上的人最快乐。他心里极是反感极是厌恶,恨不得掐掉那道声音,但他的身子却不由自主的随着声音而动,一遍遍的学着用后齤庭伺候人。 当那道声音讲到如何坐在人身上承欢时,他便真的练习了。他抽出玉势,将玉势放在床上,自己跪着,扶着玉势,慢慢将身体往下压,一点点将那玉势吞进体齤内。 他被药性折磨,身体不受控制的抽动,意识却越来越清晰,他甚至察觉自己好似飘了起来,灵魂飘在半空,看着底下的那个他,那个不堪的他,那个淫齤荡的他,在敬事房众人的眼睛下扭腰摆臀,吞吐玉势。 他看到底下那人身上带着一片情欲的绯红,好似那药膏中含有激起情欲的成分,那个人跪坐在玉势上晃动腰肢,玉势在他体齤内抽送,那个人仰着头,好似在享受着情欲的快乐。 他身体愈是觉得快乐,他的心灵愈是觉得绝望,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无比不堪,无比肮脏,他厌恶这样的自己,他恨不得立刻就与这具身体分离,飘得远远的,离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后来等到内侍觉得足够的时候,他们才放过他。他们取出玉势,放到一边,从一个布包里拨出几枚细针,将细针放在药膏里,使之均匀的沾染了药膏,再慢慢插入温卓远的几处穴道中。 温卓远立刻疼得缩成一团,一种奇异的感觉却从银针过处传遍全身,他只觉得下齤身涨得生疼,全身的情欲极度需要找到一个泄口。 等被送到皇帝的龙床上时,温卓远已经被情欲折磨的神志不清了。 庄璞好好享受了一番他的猎物。 这一晚他将那饱受情欲煎熬的人翻来覆去的折腾,温卓远被药性折磨着,他很热情的回应,只是偶尔清明时,他看对方的眼神,让庄璞一阵心惶。那种眼神,他无法形容,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这种眼神不该属于温卓远。 等到折腾了一通,已接近天明,庄璞便直接穿戴整齐,准备上朝。再看旁边的人,身上布满青紫伤痕,不知何时晕了过去。 庄璞难得有些心虚,因为春药的缘故,这人热情无比,缠着他反复索要,而他自己因为很是思念这幅销魂的身子,一时没掌握分寸,粗暴了些。 庄璞离开之前,回头看了一眼,他想这人若清醒过来,闹起来不好收拾,他便替人穿好了衣服,拿被子裹着,将人抱着送回了藏元殿。 嗷,这一段写shi我了!!!好难写啊,我果然还是太cj了有木有!大家久等了,抱歉,躺倒求原谅! 话说我爪机被我一脚给踢坏了 ![]() ![]() |
爬上来说一句,今晚不用等了,木有文,楼主卡文了![]() 接下来本来是该接着楔子了,楔子的内容,你们还记得么?有赐白绫和喝毒酒的。 但是中间的过渡段,我卡了 ![]() 卡死了,不知道咋写。尼玛早知道就不写赐白绫,直接让远儿喝毒酒算了。 本来古代皇帝一个不高兴,要杀人是很正常的,但是我又怕大家雷。白绫这个真心难办 ![]() 咋办咋办 ![]() 好烦,好困,好累。 今天把爪机拿去修了,放店里了,盖被子睡觉去 ![]() |
第三十四章 谣言 那日温卓远回去后就病了,太医来看过后,说是房事过重,好好调养便可。庄璞心疼他,御赐了不少珍贵药材给他补身,并令人按照太医开的方子煎了药给温卓远喝。 这样过了几日,温卓远身子好了些,庄璞便招他侍寝。 温卓远再次以“身子不适”给挡了回去,传话的人汇报给庄璞,庄璞气得当场就砸了手中的茶杯,他实在没想到温卓远竟然这样冥顽不灵,他以为温卓远吃了那样的苦头能收敛一些的,没想到他还这般不识抬举。 庄璞本想让敬事房的人再教导温卓远几次,但王公公求情说敬事房的手段过激,皇后的身子吃不消。庄璞想想也是,偶尔调教一两次还能当情趣,太过频繁终究是不好。坐享其成虽然也不错,但驯服猎物的过程得亲自参与才有趣,所以这人还是留着自己慢慢调教吧,调教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过几日,庄璞得了一坛好酒,不知怎的就想起温卓远来,他便命人去请皇后过来。。 传话的人战战兢兢地回报说皇后说自己身体抱恙,不能饮酒。 庄璞阴沉着脸不说话,传话的人吓得要死,一个劲的磕头求陛下息怒,生怕遭受了池鱼之殃。而后又小心翼翼地解释说皇后看着面色不佳,应是凤体抱恙,太医说沾不得酒。 庄璞气归气,却还不至于迁怒众人。但长宁宫伺候的人个个都小心翼翼,不敢出一点差错,这满屋子阴沉气氛逼得他们恨不得隐了身,不在皇帝陛下面前出现。 淑妃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带了几碟小菜过来,说是自己亲手做的,请陛下品尝。庄璞赞她贴心,高兴得当场就赏了前几日交趾郡王进贡的夜明珠给她。 庄璞最后还是没有开那坛酒,他令人拿了坛新酿的枣酒过来,枣酒不宜醉,同女子喝是最好不过了。淑妃岂会放过这个讨好皇上的机会! 酒过三巡,淑妃喝得都坐皇帝怀里去了,见时机差不多,她终于把话题绕到正题上了,她试探道:“臣妾前几日处置了几个嚼舌根子的宫女,臣妾本是不信的,但流言蜚语,越传越离谱,臣妾不信,不见得有些人不信。”她这话说得笼统,也不指明有些人是哪些人。 淑妃停了嘴,不再说话,庄璞知道她是在等自己开口,便顺着她的话问:“哦,爱妃听了什么流言?说来朕听听。” “就是几个宫女嚼舌根,当不得真,陛下莫气。臣妾啊,听那几个宫女说陛下和姐姐不和。” 庄璞眉头一跳,姐姐?他愣了半响,才明白淑妃口中的姐姐是指温卓远。本来宫中嫔妃以姐妹相称,淑妃称皇后为姐姐,这没什么,只是不知道怎的,他听着怪别扭。庄璞摇摇头,心想还好没有叫哥哥,不然更诡异。 淑妃小心翼翼观察皇上的脸色,见皇上面上并未显露不愉之色,她便放下心来,大着胆子道:“臣妾也觉得奇怪,陛下和姐姐感情一向好,臣妾前几日去藏元殿探病,姐姐看着面色不错,身体应是好了不少。臣妾想应是陛下御赐补药的效果。”淑妃暗自里恨得牙痒痒,她是去了藏元殿,不过是去看笑话的。可惜笑话没看着,倒被藏元殿的大宫女不着痕迹的冷落了一通。她恨不得当场就把那小贱人身边的狗送到慎刑司折磨一通,不过打狗还得看主人,她到底是忍下了这口怒气。 庄璞笑而不语,也不拆穿她的谎言。 “昨日臣妾去藏元殿请安,可惜没见着姐姐,听说姐姐最近迷上了美酒。哎,臣妾是真羡慕姐姐,据说姐姐素有酒仙之名,酿出来的酒一定很美妙。”言外之意就是皇后身体早好了,天天喝酒来着,但是陛下你去请,人家还拿乔,装模作样地不肯来,这不是摆明了不把陛下您放在眼底么? 果然,庄璞收了笑,脸色难看了些。 “臣妾还听说姐姐喝的烂醉,差点溺死在浴桶里。”淑妃低头咯咯笑了两声,一时也没察觉到庄璞的脸色,庄璞端着酒杯的手抖了抖,甜美的酒液溅落在他手上,他也不在意。 “也不知道谁造的谣,好好的酿酒竟被传成了酗酒,陛下您说好不好笑?不过,照臣妾说,姐姐身子刚好,需忌口才是,烈酒伤……” “出去!” 淑妃诧异地看着对方:“皇上?”她不明白方才还好好的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庄璞把她从自己腿上推下去,揉揉眉心,道:“行了,你回去吧!” 淑妃拿手绢擦了擦眼泪,哭道:“皇上,臣妾做错了什么?”她是真不甘心就这样回去,她今日好好梳洗打扮了一番过来,本以为今晚能留在长宁宫伺候,没想到…… 她怎么能甘心?倘若有幸怀上龙种,这皇后之位还不是她囊中之物! “皇上……”淑妃拖长声音哀求道,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含着眼泪,泫然欲泣的样子,她这梨花带雨的小模样任谁看了都该心疼,每次她使出这一招,皇帝都会没辙。 庄璞看也不看她,淡淡道:“朕说的话你也不当回事了?” “臣妾不敢。”淑妃见他是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再使小性子,赶紧求饶。 庄璞摆摆手,示意她出去。淑妃忍着眼泪,一边往外退,一边偷偷拿眼睛瞅着皇上,不期然与皇上冷冷的视线撞在一起,她吓得一大跳,几乎立刻就逃了出去。 淑妃一走,庄璞就把桌案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美酒佳肴盘子杯盏叮叮当当落了一地,庄璞静坐了一会,冷静下来后便唤了人进来。 王公公进来时就被满地的狼藉惊住,他掩盖住自己眼底的诧异,静静等待皇帝的吩咐。 庄璞简单吩咐了几句,最后道:“替朕把这件事查清楚,越快越好。” “是,陛下。” 庄璞虽然知道淑妃是挑拨离间,但他还是生气,气他明目张胆的挑衅,气他的固执,也气他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 王利出去后,马上就派了人进来收拾,庄璞一直没动,就那样坐了很久。直到王公公再度进来,对他耳语了几句。 “他真的差点溺死在浴桶里?” 王公公听着自家陛下阴测测的反问,很想否认,不过他还是点点头,道:“回陛下话,此事千真万确。” “什么时候的事?” “据老奴打探来的消息,是几日前的事了。” 庄璞不再问,王公公在心底叹了口气,事情哪有这样简单,听念瑶那丫头说,皇后跟行尸走肉似的,那日回去后就把自个关在房里,说是要沐浴,又不肯让人伺候,后来是念瑶见人一直不出来,进去一看,水凉得刺骨,而他们的皇后晕倒在浴桶里,身上一道道搓洗出来的红痕,也不知道皇后咋下得了手,竟把自个折腾成这样,几乎搓下一层皮来。 半响,庄璞才说了一句话。 “派人好好看着他,别让他死了。” “老奴遵旨。”王公公心说这皇上您可真别扭,要关心人,何必用这种方式! “另外,藏元殿有什么动静,及时报给朕。!” “是,陛下。”王利知道皇帝这是怪藏元殿的人没及时汇报情况呢,想想也后怕,皇后真出了什么事,这皇宫还不得翻了天!别看帝后一直在闹,可这要换了别的人不把皇帝的圣旨当回事,百般挑衅,脑袋都不知要被砍了多少次! 艾玛淑妃凉凉又打了回酱油,握拳 ![]() 刚才俺差点又让庄小攻动杖了,幸好忍住了,不然越写离楔子越远。 其实庄小攻还是在乎远儿的,就是拉不下面子有木有 ![]() 先来一更,争取今天让远儿喝了毒酒。 |
俺单开一楼回复好了,楼中楼打字受限制。 其实古代女人很悲催,尤其是古代皇帝的女人,连吃醋的权力都没有,但是这不是正经的历史剧,连朝代都是架空的,如果按照正经的历史剧处理,温卓远在发现皇帝有新欢的时候,他要么安安分分的当皇后,要么因为吃醋被皇帝打入冷宫或者废了,然后皇帝再立别的皇后。 也许你会说,他应该玩弄心机,如果温卓远能玩弄心机,他还是温卓远么?他在剑水派长大,下山也不过十五岁,性子很天真,相信爱情,而且因为在江湖门派中长大,他靠手中的剑说话,他杀洛美人不是很正常么?他就是被恋爱冲昏了头脑,稀里糊涂跟着人进宫了,还不听劝。 别把温卓远当女人,他不是庄璞的女人,他是庄璞的男人,哪怕他顶着皇后的头衔,他还是个男人,他和庄璞是平等的,他维护自己的爱情无可厚非,也许方法不对。 还有,这文其实是很幼稚的,咳咳,楼主太天真了 ![]() 其实很多情节有待商榷,有些细节需要注意,你这样一说,我觉得远儿入宫前应该多写写,艾玛我凌乱了,懒得改了。 我当然没法让所有人都喜欢我笔下的人物,但是看到你这么吐槽远儿,我还是会伤心 ![]() @语无20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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