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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生]我是不是该安静的离开[第1页]

作者:你未曾知道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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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之前,曾写过关于自己的故事。出于那时近乎高考的无奈和并不成熟的想法。于是,便将这个故事搁置了下来。
原本不想继续,害怕有一天将此遗忘,于是今日,我便重拾起这个故事。重新在此,开始又一遍的叙述。
 
正式上课的第一天,第一节语文课。我倦怠的蜷缩在第一排窗边的角落里。铃声起,他大步的迈进教室,很淡的粉色衬衣,米色西裤,黑色皮鞋,精炼的短发。然后“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教案本拍落在讲台上,一脸严肃。
我就用胳膊撑着脑袋看着他,一动不动。第一堂课,并未讲所谓的新课,也并未听到有关于他自己的自我介绍。只是听他又是滔滔不绝的一番演说,双手背在身后,眼睛目视前方,说着高中阶段对我们这群孩子的重要性,说着我们这个所谓这座小城的尖子班学生该怎样玩命的去学习,说着我们要怎样为着未来而应有的玩命奋斗。
我也是那一刻,突然觉得自己就这样被他的一板一眼所吸引,举手投足间的气质,一板一眼中的男人气概。只是那一刻,却并不像自己承认,以至于所有的恐慌和不安感接踵而来。
到至今,其实我也会奇怪,为什么不过就那样短短的45分钟,我就沦陷如此至深。
 
当天晚自习,是他的。重视数理化的我们,并未将独独的语文看得有多么重要。班上的所有人,全都埋头奋斗着不讲课的班主任的数学作业。不知何时,他悄然出现在班上,并未有人注意到他,直到他从第一排起,开始一个接一个的撕掉每个人正在做的数学作业。坐在我身后的人,全都在惊慌失措的收着作业本,那时的我无比淡定,不慌不忙的合上作业的那一刻,他恰巧背着手从我身旁走过。我暗自的在心里默默骂了句“神经病”。同时,也强烈的感觉到周遭的人对他的行为的震撼和害怕。也的确,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所有的人都是对他有恐惧感的。除了我,除了自以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我。
 
第一个星期,他所布置的周记,我玩世不恭的以应付的态度略过。每个人的本子上,都有他的评论。当然我也不例外。第一次他的评论为短短的几句话,“他说石头分为很多种,金子也是需要历练的,我是金子,那么你呢?”我只是奇怪于他何必那样认真的评论每个人的周记,仅此而已。
那一周的语文课上,谈到职业,他说乞丐不是职业,我无心的课上插嘴,脱口而出:“乞丐凭什么不是职业!”他斜眼瞪了我一眼,也随即脱口一句“嘴贱”。
对于那时并不熟悉的新班级,新同学,我总觉得那时的面子遭到深深地打击,于是便耿耿于怀。当然,我是要找个爆发口将此泄愤的。以至于那一周的周记,我义愤填膺的写着,乞丐也是丐帮,也是职业,写着为何骂我嘴贱,让我失了面子之类的种种亢奋话语,满满两页。我本以为,会引来他叫我去办公室的谈话和教育,那正好是我想要的,以此更好的在泄愤一番。没想到,却一直没有等到,反倒等来的是,接着我的周记之后,又满满两篇的红笔笔迹的争论。翻着比所有人都多很多的红笔字迹,我乐的很无奈,很知足。
 
因为那一次的嘴贱事件以及他满满的周记评论,我越发的期待上他的课。也因为他撕作业本的事件,所有人也都对他保持着深深地恐惧。可是,他讲课的魅力和诱人的话语却也着实的吸引着每个人。他似乎成了学生中的话题,神秘,冷漠,不近人情,却又魅力无比的吸引着所有人。
又一次的早读课上,我迅速的背完了要求的古文,无所事事的玩着妈妈朋友送的手表,我承认,当时的我,也是有故意的成分,故意玩着手表,故意的希望吸引到他的注意。那天,他穿着咖啡色的夹克,我用余光瞥见他站在教室门口,仍旧背着手,仍旧目视前方。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突然间来到我身旁,将我的手表从手中抽走后,头也不回的走开。我抬头,看到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径直的走到了教室后面。
课后,要朋友陪我一起找他要手表,无奈于友人对他的恐惧,我只得一个人前往。第一次距离那么近的站在他的办公室同他说话,我异常忐忑却又兴奋,没想到,我要着我的表,他却异常幽默的跟我斗起了嘴。或许是因为周记的缘故,几乎是我每说一句话,他都要找个点反驳着我,而我,也同他犟着。旁边的女老师一直在笑,说:“你们两不吵了行不行,真是吵死了!”语气仿若我和他是无比熟悉的人一样,而她在一旁劝说着我们。他笑笑,对女老师说:“我就是想和斗斗!不行啊!”
我在一旁听了他这句话,颇为无奈,甚至看着他把我的手表带到手腕上说,像个小孩一样说,你看你看,真好看。 我说那表是女士的,不适合他,他却又说,那我可以换个表带呀,反正就是不还给你。
我从没想到,一直凶凶的他尽然这么小孩。
争论没有什么重点,当然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叫来我的班主任,再又和我的班主任探讨了一番我的表的奇特后,他说,只要我考到年级的70名以上,就会把表还给我。我的班主任在旁边,我虽然在尖子班,却是那里的垫底,班主任很鄙视的给他说:“她能考到70名?”
他看着我笑笑,说上课了,你走吧,考到了再来找我,把我支出了办公室,以缓解我的难堪。
 
高一月考前的一次语文测验,我很自信的做完了卷子交了。 要知道,语文一项是我最骄傲的科目。
第二天发卷子的时候,念到我的名字,基础知识的分,竟是全班倒数第一,他大声的,豪迈的,貌似故意的念着:“L(我在文章里用这个字母代表自己吧),倒数第一!”我走到讲台上那卷子,脸是滚烫的,我想,真丢人啊,一直自负到不行,一直牛气的在他面前显摆,尽然落到的是这么个成绩。
作文是分开发的,发作文的时候,却迟迟没听到自己的名字,我还在担心着不会我又是最后一名吧。突然听到他说,“作文最高分我给了25分(满分30)!L,来上来拿卷子!”然后,漫不经心的看到他瞟了我一眼。我惊呆,拿下卷子一看,上面他用红笔写了一句话:“死丫头,作文最高分!”
我真的对这样的自己无奈,对他更是哭笑不得……
而大家都说,他是不是和我有什么过节?这么整我。而那时,在话题中的他,又多了一个我的存在。
 
高中的第一次月考结束成绩出来的时候,我彻底坍塌。全班倒数第一,我强彦欢笑嬉皮笑脸的进了他的办公室。那时大家都已经比较了解他,知道他其实是个很棒的人。这一点在之后的日子里,没有一个学生讨厌他,而都崇拜着他,也可以很明显的看出,他教过的所有学生都视他为偶像。而且,喜欢(就是单纯的喜欢老师的喜欢)他的女孩子们,特别多,甚至每一个男生也如此,这也就是他的魅力所在吧。
我记得那天,我进办公室的时候他在盯着电脑,一动不动,很多人围着他,我也在其中,我装着无意感叹了一句:“唉,我倒数第一啊!”他仍旧是盯着电脑,一动不动,却说了句“倒数第一怎么了!又不会永远都是倒数!又不是没有机会了!”,我愣了,除了感动别无其他。要知道,我一直都是要强的不让任何人知道我真实想法的人。
之后那周的周记上,面对我丧气的试探性的周记问话,他又写了很多,说了些什么高中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线,只要努力就可以之类的话。其实,那时我在怕,怕他会因此瞧不起我。
才不过新开始的短短时间,我都被大家羡慕着,因为在大家眼里,我的周记本总是满满的他的评论,而我不怕他,总是在办公室里和他吵嘴,大家也都一致以为我同他的关系,特别的好。
但是于我,我知道,那只不过是我的行为与作风都太过叛逆,老师给我的一致评价都是太个性,思想太不合群。而他的性格也倔,所以,在我告诉他我根本不在乎学习,只想自己打拼的时候。或许,他就想着想要把我拧过来。以及让我去屈服某些观点而已罢了吧。
但偏偏,这些过多的探讨,以及周记本里的辩论,在大家眼里,都成了关系很好的证明。
不过,那时,或许我也的确同他的关系比别的人要近一点吧
 
恩,很孩子气的老师呢。
 
又是考试,高中的期中考试之前,他被学校派去北京出差,原本一个星期就可以回来,却因为生病又迟迟了拖了四天。这一个星期我焦虑不安,代课的老师,我不喜欢,其实代课老师讲课也很好,同样也是优秀的老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理悉。而应该按时而交的周记本也没有交,因为不想让除我们之外的人看到我与他仅在周记本上最多的对话。
那日,去代课老师的办公室,陪着语文课代表交作业。顺便和代课老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朋友在一旁喊我名字的时候,看到代课老师刷的突兀转头看我,问:“你叫什么来着?”我没有吭声,一旁的同学说,她叫L,就是作文年级最高的那个人”
然后,我看到代课老师惊讶的眼神,对我说:“原来你就是L啊!X(用X代表他吧)一直说一定要把你培养出来呢!”  
我突然有些恍然,原来,你对我的希冀,那么高?原来你并没有满不在乎,不关心我的成绩?
 
又过了两天,他终于回来了,在全班的惊呼声尖叫声中,我看到他笑眯眯的站在门后看着我们。
我总是喜欢表现的对他不屑一顾,即使他的才华和能力以及并不像其他老师一样腐朽的思想都将我征服。我那时就是幼稚的想表现出与众不同,所有人都喜欢他,我就偏偏要装作不喜欢。
只是,回头看见他站在门口的那一瞬间时,感觉他是在看着我在笑,但愿那不是我的走眼和自作多情吧。我转回头不去看他,课后,一群跟他关系也不错的女生去办公室找他,带回来他分给她们的东西吃。我依旧不去过问,让自己始终保持着也想让他认为着他根本在我眼里不算什么的态度。
我就强忍着,压抑着自己,不去找他,漠视,在漠视着。
 
那日的篮球颁奖典礼,由他颁发。从他回来,到颁奖典礼之前,我都没有找他,主动跟他说话,他也同样并没有同我说些什么。
颁奖典礼,每个班站成一列一列的,有空隙的大道比比皆是,而旁边的大道他却没有走,偏偏从我们班男生和女生队列中的缝隙穿过。我回头看到他,一身藏蓝色的运动装,然后立马转身。
他笑眯眯的同大家边打招呼边走过,走过我时,突然甩手甩了我胳膊一下,我啊的大叫起来,高喊:“打我!他打我!”班主任瞪着我说:“吼什么吼!”我仍旧兴奋的也有点害怕的回答着:“他打我!他打我!” 他倒是没有回头,径直的走到台上,宣读着获奖的人,班级。 起先我想他是故意的,
可是之后,多疑的我开始有怀疑,我觉得那是我的自作多情,我告诉自己他甩我,不过是我站在了队列外面一点,他走路甩手不小心而已吧。
类似于这些的东西,我总是一遍一遍的否定,不知到底他是怎样的。
而这些小事,不管真相如何,我想,那都已经不重要了吧。
 
学校要大检查学生的仪容仪表,虽然我是女生,头发又不长,却还是要把刘海剪到眉毛上边,耳朵露出。于是,我的头发被理的很难看很难看,一连几天,我都一直用手捂着额头。一连过了几天,进他的办公室,捂着脑袋,他瞥了我一眼,问:“捂着头干什么?”我说:“头发剪的太难看了!”他仍旧不看我,但是伸出的胳膊却准确的拉下我捂着头的手说:“那有怎么了,样子不是还没有变么!”我重新又捂着额头,走了。
紧接着是他的课,他一进门就捂着额头,我在玩我的咖啡瓶子,并没看到,到是看到大家诧异的眼神才瞥见他捂着脑袋,我还以为他头疼了怎么了。
结果,等到他站到讲台时,他却说:“我最近看了几本书,讲的是你们这个年级的孩子们,有些发于太晚,正处于所谓的青春期断奶期,就像某些人一样,成天这样捂着额头。”说着,指了指自己捂着脑门的胳膊。大家,包括我都在发呆,想着他说的什么意思,之后,全班的眼神看向我,哄堂大笑。
我简直无奈坏了,那一阵,日子过的很好玩,我总是在课上,反驳着他,和他斗嘴,然后,在接下来的课中,他又找着机会损我。
我们就一直吵着,闹着,也在大家嘴里谈论他的时候,总是会提及到我。那时,我想,我是很开心的吧。
 
他一直是个冷漠的人,虽然平常和大家关系都好得要死,大家也都喜欢他喜欢的要死。可他依旧,骨子里很冷。
譬如,去办公室找他,他会盯着电脑一动不动的同你说话,在路上碰见,他也会径直的从你身边走过,头都不会回。一直都是这样,令我无法理解这是为什么。
下午刚去学校,看到校车也到了,我站在楼梯口看到他上来,我说了,平常看到他,他会理都不理你快步走过。那日或许他心情不错,慢悠悠的晃了上来,他看到了我说:“站在这什么?不去学习!”我顿时吃惊,愣在了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傻子一样也不知道为什么把手上拿的牛奶伸到了他跟前。他瞥了下嘴,笑了。摇了摇头走了。而我,就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进了办公室,我还是诧异着。
 
女生总是喜欢注意细节。即使是我这样有点像男孩子的人。
无意间发现自己的MP3同他的是一样的,又无意发现有一双爸爸给买的休闲鞋也同他很相似。放学的时候,他往校车那里走去,我乐呵呵的看着他,说,怎么你鞋也和我一样?怎么从北京回来你瘦了。他也乐呵呵的看看我说:“瘦了?累了吧?”
这样一丁点温馨的对话,总是令人无比怀念着。
又是一次年级的大型考试,考试过后,召开了家长会。
第二天,一位女同学告诉大家说,她的妈妈同X谈话了,X给她的妈妈说说,我们不把他放在眼里,成天没大没小,还粘着他。我知道后,很愤怒,很错愕,不知为什么他会这样做,甚至怀疑这真的是他说的话么?
又是一篇愤怒的质问他的周记交了上去,却不知为什么,自己又在第二天偷偷拿了回来。我想,有些事,就当作不知道吧,或许内心只是希望他永远都是那样的好,没有什么让我失望的存在吧。可是后来的很多事,不得不让我那样的多疑与难过……
 
早读,他在批阅周记本,我看到他在看到班上另外一个女生的周记时,似乎扶着眼眶抹了眼泪,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真的感觉他在哭。那个女生,善于写言情的文章。之后,我看到了他在那个女生的本子上,留下了如同在我周记本上长长的话语。那个女生给我看了她的本子,印象很深的有两句话,他写道:“我不懂什么叫爱情”和“爱一个人很难,被爱也许很痛苦”,看后,我莫名哭了,一是对于自己自以为是的与他关系很好的想法原来并不如此,他也在另外的人的本子上说着些话。另一是,越发感到自己的自私,以及对他的太在乎。
也直到很久后才明白,在他那里,都是我在不断的寻求保护,寻求各种问题的答案,寻求他的不断的照顾。像个弱智的小孩一样。而他,对此于我,已经感到反感了。
所以,也是现在才明白,那个女生在他眼里是个大人,而我,还长不大。
我有些不明白,他告诉过曾经的那个代课老师说,他一定要把我培养出来。可是为什么,我那么长时间的不写作业,他不管不问。考试那么差,仍旧不管不问。而对于其它的人,却是关心着。哪怕他们一次小考的失误,他也会问他们为什么考这么差,哪里出了问题?唯独我,唯独我除外。
他的眼里,是不是只有ABCDEF之类的好学生,尖子生。而我,这个所谓尖子班的差下生,又能算些什么呢?
又一个月的新开始,他的课上,他突然说了班上一个女生很乖巧。我看着他,很失落。我明白,我是个不讨人喜欢的人。他说我自卑。其实他说的没错。
也是从那时发现,自己根本在他眼里不算什么,他对每个人都一样的好,一样的言行举止与关心。而我,不过也是其中一员而已,仅此而已。
只是,周围的同学们,却总是告诉我说,他对我是最好的。
我只能苦笑,我想,那只是我跟他斗嘴,没大没小的次数多,而且从不放他在眼里,像旁人一样崇拜着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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