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生] 六月诗篇[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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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生]六月诗篇[第1页]

作者:夏荷旁等冬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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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记得我有累累的诗篇，有两首献给太阳，还有两首烧给番番，剩下的都在你的抽屉。老师，我空有贪恋而已。
备注：
写成小说了。就当作一份美好的回忆，现实里就再也不提及。这喜欢本来没有结尾的，我加了一个。

加油

001（段落顺序编号）
第一首诗：《九万里长云赴青天》
.
有一尺晴明如画卷在春的光影中展开
有半寸光辉如幽歌从旧日的事里前来
是风是风把我们卷在一起
是这又寒又冷彻骨的风一声又一声温热的呓语
忽高忽低
忽远忽近
.
让人徒徒想起锈蚀的卷刃的刀
斩不断我们的山川平壤
斩不断春日的脐带
让人想起潮湿的火种
烧不裂那一捆枯柴

加油

002
“……老师，给你的礼物还在我这里。
“包括一封迟来的信——要怪就怪邮差的马匹倦于奔波，山路太坎坷，河道太曲折。
“你该记得我有累累的诗篇，有两首献给太阳，还有两首烧给番番，剩下的都在你的抽屉。
“老师，我空有贪恋而已。”
.
陈宴拆开信封，没有欢喜也没有悲伤。他下意识地端起茶杯要喝，空的。张海意趴在桌子对面，头深深埋在臂弯。
.
刚才是谁流着泪挽住他的后颈？又是谁在轻轻舔舐他的牙齿？是谁不自知地蹭着他的肩头？
陈宴没有拒绝，尽管这亲吻太笨拙。陈宴只尝到她温热咸涩的泪水，摸摸她的头，小声说：“小孩，喝醉了哦。”
.
晚风涌进来，好像把他们卷在一起。黄昏柔和的光芒照彻宽阔的街道，落在女孩的眼角。醉意沉沉。

003
暮色四合，一场暴雨倾盆而下。张海意从雨声中惊醒，猛地抬起头。她在模糊的视线里寻找着陈宴的身影。陈宴清晰地看见那一瞬间的惊慌。
.
“走吧，很晚了。我开车送你回家，”陈宴丢过去一把伞，“伞拿好。”
.
张海意紧紧抱住伞，跟在陈宴后面，无意地牵住他的小指，又迅速放开。
.
陈宴问张海意怎么走，张海意就挑红绿灯多的路走。红灯的时候，张海意望着玻璃上的雨水，雨刮器扫来扫去——后视镜里可以看见陈宴。
.
“高考完了，暑假做什么？”
“继续打网球吧。”
“不出去玩吗？”
“云南吗？也许我想去云南玩。”
可惜家越来越近了。
.
“到了。下车吧。”
“老师，我怎么把伞还给你？”
陈宴笑了笑：“要还的话就别拿。”
“两年的纸笔钱换一把伞，不亏。”
张海意酒意未退，她从头到尾都抱着那把伞。
.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笑。

004
.
张海意写了三年的诗，基本都在陈宴的抽屉里。
高考的时候要清理教学楼，到了封闭教学楼前的最后一天，陈宴也没有把办公桌上的书带走。留下的书会被全部扔掉，张海意就跑到陈宴那儿问他：“陈老师，你不要你的书了吗？”
.
陈宴看着她的眼睛回答道：“怎么会，我早用箱子装走了，那么宝贝儿的书。”
.
张海意下意识地想躲开他的目光。她知道，陈宴把她的诗都放在书里了。他真的都收走了？可无论如何，张海意也不好意思再多问什么了。
.
他应该不会扔掉那些诗吧。那时张海意宽慰着自己。
.
张海意为陈宴写诗，好像从来没有写过句号。但在这最后一首诗的末尾，她画上了一个小小的句号。
“……斩不断那一捆枯柴。”
.
等到张海意晚上脱衣服的时候，她才发现兜里有一封信。上面有四个字：“海意亲启”。她跑到台灯下，翻找出一把小刀，小心地拆开信封。
.
“见信好。
“祝贺你考上了你喜欢的医学院。如果你再高一点就好了，那样你就可以报考你最喜欢的空军了。
“你说你喜欢具有崇高责任感的职业，所以这都是不错的选择。祝未来如你所愿！
“对了，我也写一句诗吧：
“山海藏日月，聚散有悲欢。”

005
第二首诗：《意志》
.
我应当是
去裂开这世界的缝隙
惊起鸿鹄同燕雀
20190406
.
少年的泪
是落入天空的一场雨
也是曾流浪在思想里的烟云
20190410

006
又是一个漂亮的ACE球*！
.
张海意站在球场上，极其专注。如果有谁来观察她的动作，尤其是她简洁有序的脚步，一定会为之震撼。尤其是单手反拍，如同大鹏展翅一般，优雅又潇洒。不过她从不在胜利前微笑，只是很有耐心地观察。今天的对手很给力，尤其是那几个削球，充满了挑战性。
.
同学们都拥挤在球场外。虽然说才是暮春，但临近正午，总归还是热。休息时间，好多同学跑去买冷饮来解解渴，唯独观众席的第一排坐着一个男人在那儿看书。大概是哪个班的班主任吧？
.
男人饶有兴致地捧着书，躲在树荫里。他左手袖着，右手翻书，手肘还压在一玻璃杯上。玻璃杯是双层的，外面凝结了一层水滴——那里面绝对是一大杯冰水！张海意想想便觉得眼馋。好热啊。但理智告诫她，现在一定不能去喝冰水，图嘴巴舒服却伤身体。
.
男人好像察觉到了不远处得目光。他抬起头，打量起球场边上的女孩。女孩正转球拍玩，还有一下没一下地舔舔嘴唇。她扎着马尾，不过看她后颈的毛乎乎的碎发，平时应该是短发吧。
.
“老师，我们班没戏啦。”一学生拍拍男人的肩。
“你不是学表演的吗？要有戏看你来演一个。”男人打趣道，“好好看比赛去。”
“不是，老陈啊，我方惨遭滑铁卢好嘛？！”

*ACE球：网球中ACE球是指对局双方中一方发球，球落在有效区内，但对方却没有触及到球而使之直接得分的球。（摘自网络）

帖子沉，没脸见人…任楼主勤更文，奈何此贴少有人问QAQ

007
张海意咕噜咕噜地喝水。四月了，网球赛一完就该分班了。按照之前的成绩，从实验班去清北班是很稳当的。虽然平时成绩稳定在年级二三十名，但综合成绩（各次考试按权重相加）却是年级第九名。然而，张海意拒绝了这个机会。比赛结束后，张海意抱着她的奖状慢悠悠地晃回教室。班上的同学都祝贺她，她倒是一个人窝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
于是，在一周之后，张海意抱着她沉甸甸的箱子走进了新的教室。她给教数学的班主任写了一封信，信的末尾是一首诗：
.
“我不过是一小小的空集/ 但即使离开了十班/ 我也仍是十班的子集”
.
在新班级里，张海意体会到巨大的陌生感。她既有一种勇武战士的雄心，也有一种背临深渊的恐惧。这或许是一个新机会，也许对于她这样不擅交际的人是一场灾难。她下意识地冷起目光。当大家哄堂大笑，她一言不发地观察他人的表情。
.
语文课。“上课。”“同学们好。”
.
张海意弯腰答：“老师好。”然而她一抬头就撞上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她仍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并没有什么惊诧或是欣喜。是他。

008
陈老师他极其自然地穿梭在课桌之间，谈笑风生。他讲得都还算正经，但张海意就是能听出来一点不正经的端倪。譬如他讲“婚姻，指男女结下姻缘”这一选项，他顺口一提“当然啊，男性和男性也不是不可以啊”。这在国内终究是还没被承认的东西**……还有那些讲《浮生六记》时扯的青楼歌姬舞娘……
.
陈老师总是笑嘻嘻的，还喜欢摸摸自己的小肚子。张海意交叉双臂，就静静地听，该做笔记就写，全然不参与同学们的笑。她观察过那些被某几个字逗乐的人，或是那些肚皮里憋笑的人，还有想歪了在偷笑的人——人类如此无聊。张海意极为缓慢地闭眼，极为缓慢地睁开，仿佛是她独特的叹息。
.
但陈宴他很有趣。张海意的目光停留在那个男人的向下的眼角。这使得他看起来很温顺柔和，大概是一只有凶猛牙齿与柔软皮毛的兔子。那种迷人的成熟儒雅与诙谐幽默的气质、那种丰富的阅历与知识牵引着张海意的眼神。
.
这甚至让张海意愣了一下。

009
第三首诗：《读<浮生六记>有感》
万里长风失舟桨
一川月影抱寒凉
.
醉湎黄粱空悢怆
踯躅旷宇有朱光
.
趢趗千涛惊千浪
回首无言道无常
201905

题外话，有没有喜欢写诗的朋友啊

楼楼快更

楼楼写的很好

哈哈，我偶尔也写写诗，但是我写的非常不好

010
张海意有一个理想：为人类的进步做出贡献。这听起来宏大且不真实——可那时的她就是这样，怀有一腔热忱，有野火一样的理想，去追求纯洁的真理，追求精神的独立。
.
可这是何其汹涌的洪流！
.
她觉得脚下不过是无尽的潮湿土地，有赤诚的亡魂断断续续的歌声。夜色中，唯有鬼火在点燃太阳。
.
陈宴卷着那本《浮生六记》，从左边走到右边，绘声绘色地讲课。他穿着很休闲的卡其色短裤，露出他晒黑了的小腿。他伸出右手在铁盒里摸索着一支趁手的粉笔，最后还是低头轻瞥了一眼，轻巧地捡出半截白粉笔。想来那总是带笑的眼角，比起张海意自己整日的“冷”眼，可谓截然相反啊。
.
张海意侧过头，透过教室巨大的落地窗，光影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在移动。陈宴与那一道光相交又相离。他正在讲《浮生六记》，讲沈三白流落世间又苦中作乐。纵是昔日也是个少年意气风发，到头来还不是独自老去、独自悲伤。
.
张海意觉得鼻子发酸，不知道出于怎样的理由，笔尖轻轻在纸上留下了六排字。无题，格式谈不上工整、平仄也有些胡来。
.
那时正好月考结束，她以年级第二十六名的成绩在班上成为“第一名”。这是大概意料之中。借着去分析卷子的理由，她把写了诗的纸夹在卷子里。
.
张海意抄了很多遍，她希望字再好看一些，排版再好看一些，不要那么随意。陈宴、陈宴，她想去见见陈宴。她有一种天生的好感，可这好感是那样懵懵懂懂。她该是多么渴望，谈笑风生的不只有陈宴，还有一个自己。
.
她站在办公室门外排队。她设想种种糟糕的情况：陈老师他会不会觉得这写得很无趣？陈老师会不会觉得她在无病呻一吟？陈老师……尽管她看起来很镇定，好像在看题。

011
张海意故意排在最后一个。
她注意到陈宴下了课还没有洗手，右手指尖都是白色的粉笔灰。她把卷子递过去的时候，粉笔灰蹭到了她的手背。
.
陈宴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没有提及粉笔灰的事。
.
“考得怎么样？”
“年级26。”
“语文呢？”
“122。”
“还可以，作文呢？”
“52。”
.
一问一答。张海意差点忘了自己的本意。
.
“我看看……作文《读诗见生命》*……积累不错啊。”陈宴转头示意身旁有些拘束的女孩子，乐呵呵地笑着。张海意很客套地答应，又装模作样地问了几个问题。她最后提到上课讲的《浮生六记》。
.
“陈老师，我写了这个……读《浮生六记》的想法。”
陈宴看着女孩子明明不好意思了却还要强装镇定，打趣道：“上课写呀？”
张海意闻言，尴尬地笑起来：“啊，可能，可能是吧？”
“嘻嘻，我是感觉你上课会低头写东西。”陈宴左手拿着那张纸，逐字逐句地读。
“我在听讲的。”张海意小声辩解了一句，却察觉到自己脸红了。她试图趁陈宴不注意把头发从耳后放下来挡一挡自己的脸。这该死的柿子一样的红色！
.
煎熬似的一分钟。“写的不错。看不出来喜欢写诗呀。”陈宴笑眯眯地把诗还给她，顺带讲了几句《浮生六记》的背景。
女孩子捏着那张纸，一边说“谢谢陈老师”一边走出去。
.
陈宴起身走到办公室里的卫生间洗手。他从手臂洗到手腕，从手腕洗到手指。的确有些疲惫了。喉咙有些干燥，眼睑也有些沉重。
.
他回忆起张海意刚来时，老是一张冰山的面孔，你说她不苟言笑，又觉得她那是一种“秋天的肃杀气息”。这个女孩从不参与同学们的欢笑，就坐在那里观察别人。如今过去了两个月，她看起来活泼多了。果然还是个可爱的孩子啊。
.
他擦干手，开始处理工作上的事。

非正文（1）：
.
他真的留下了那些“诗”。
在我赶往教学楼的时候，正在进行扫除，到处都是被清理的垃圾。我的心一下便紧了，甚至有些慌张。
.
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我深吸了一口气，才走向他的办公桌。然而，尽管其他办公桌都空了，唯独他桌上的书仍在那里——
就像在等待我的赴约，安静而笃定。
.
在《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旁边，就是折得整整齐齐的一沓纸，便签纸、A4纸、草稿纸……
.
我有一种被别人珍惜了的欢喜。
不知为何，那样的满足与感激，使我悄然流泪。

非正文（2）
.
我写给他的诗，没有一份留过底稿。因此，我去询问他是否还留着……
他说：
“应该。。。。夹在我的书里头呢”
“嘻嘻，要不要抽时间去找找”
.
他好温柔。
我记得我以前很不好意思地夸他温柔敦厚，他居然告诉我“其实我很暴力的”。
.
哼，他可不知道，我回家后写下：
“……我想要的不止温柔的音容笑貌。我想要品尝你的暴力。”

012
第四首诗：《惯犯》
.
.
—— 警察先生！
是，我贪图过山林的美色
是，我还向夜幕敲诈星星和月亮
我还向大风勒索过一手秋叶
我还非法拘禁盛夏的晴朗
.
我，我十恶不赦
我指使飞蛾扑火
我教唆野马脱缰
.
我，都是我
我个惯犯！
.
——我向你出售这些濒危的诗句
咱是地下交易
你——不是内鬼吧！
.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陈宴的答复：
.
“我不是内鬼
但见者有份
且分我一杯羹！”

题外话，《惯犯》是老师为数不多回复了的诗。
加之本来也挺好玩，所以我尤其喜欢呀！

《内鬼》我没看懂，可能是我get不到lz的点吧，不过意象都很有意思

013
张海意一直想称呼陈宴为“陈先生”而非“陈老师”。于她而言，“先生”不是疏离的称呼，而是莫名有暧昧色彩的称呼——都是想想罢了。
.
转眼已是夏日，陈宴早上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拉上窗帘。窗户是朝东的，早上热乎乎的阳光好像很不讨喜似的。
张海意费隔三差五尽心思找借口和陈宴聊天，一日比一日熟练，可到头来竟然找不到新的借口了。最后她鼓足勇气敲开门，笑嘻嘻地说：“陈老师，太阳这么好，你还把你办公室裹得这么严严实实的。”一句刻意为之的寒暄。
.
陈宴从一堆试卷中磨磨蹭蹭地抬起头，很放松地靠在椅子上，他右手转着笔，结果转了几次失败了，就把笔放下了。“晒着热。”他很认真地回答，又顺手从抽屉里挑了一个橘子，“吃不吃？”
那动作像是在投喂一只小松鼠。陈宴翘着腿，掂了掂橘子的份量。他把手伸得更近一些，一个明晃晃的橙红色橘色在张海意面前乱晃。
“谢谢陈老师！”张海意二话不说抱走了橘子。
陈宴低头轻笑起来——女孩子一句客套话都没有，脸还和橘子一样红。这种酸酸甜甜的水果大概和她挺配的。
.
“……陈老师，你需要多晒晒太阳。”张海意一边说一边摸出笔，很大胆地去抽了一张陈宴拿来当草稿纸的机读卡，“送给你……陈老师。”
.
陈宴接过那张纸，念出声来：“《论晒太阳》，阳光想抱抱你……”他忽然就不读了，只是换了一只手托住下巴默默地看。
.
“然而你却那么克制”，张海意默念。
陈宴是不是不好意思了？她偷笑起来。

014
她自己当然知道那句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陈宴不是每一天都有送她橘子吃、调笑她的好心情。但张海意每一天都有跑到陈宴办公室去的冲动。
年级最近专门做出指示：禁止学生去老师办公室玩。张海意像锅盖一样压住一口正在烧开水的锅——可这反而让水温越来越高，咕噜咕噜地冒泡。
.
所谓“意不在此”的诗，张海意写的还真不少。陈宴有时候念诗，每次念到某几个字就噤声了。张海意喜欢看男人那一瞬间的表情：温和的微笑、弯弯的眉眼。男人有时候会喝两口茶，有时候会摸摸肚子，但他绝不会拆穿这些满是“少女情怀”的诗句。
.
两人也许是心照不宣，从不提及醉翁的真意。
.
然而，张海意还是撞到了另一个枪口上。烈日当头的下午，她把《惯犯》藏在袖子里，又准备了一句别致的寒暄：“嘿！老陈，我带来了一个小笑话！希望你今天心情大好。”
.
她进办公室的时候，陈宴正好放下电话起身，抬眼便是这个笑意盈盈的女孩。

今天在看专业（虽然高考分还没出来）
本来有意走军队院校国防科技大学
结果……军检要求：裸眼视力4.5及以上（我左眼不合格）
肘外翻小于15度（我左手起码25度了）
…………
我本来很想去考他们的医学专业的……军医什么的虽然肯定是艰苦的，但我很感兴趣也能克服困难。
然而军检我就不达标了！

非正文（3）
今天接到班主任的电话，让我去学校给同学们贴毕业证照片。
大夏天的，虽然答应了，我终归还是有些不高兴。
可当我去了之后，我遇到了老师！！我十分厚脸皮地去要了一张合照于是我有了和他的第一张（划重点）合照……

015
“有什么事吗？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他直白地说，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张海意眨眨眼，装模作样地躲在门后，探出一个脑袋。
“……送给陈老师。”张海意把诗放在陈宴的桌上。
陈宴平静地说：“我回来再看看。”
他瞥了一眼，起身向门走去。张海意突然很识趣地意识到陈宴今天很忙。她忙把诗压在陈宴的书下，一边退着步子一边道歉：“陈老师先忙吧，我回去交作业。”
.
陈宴看着她略显窘迫的样子，拍拍她的肩膀。女孩子比他矮一截，此时目光飘飘忽忽的不知落在何处，像极了某种犬科动物：有机警明亮的眼睛、矫健灵敏的身姿，以及对主人独特的情感。他弯下腰，试着去看她的眼睛，轻声说：“抱歉，陈老师今天确实有急事。”
.
这小孩的确很像邻居家养的约克夏。心思细腻，有些时候腼腆，有些时候又很闹腾。手还没伸出来，毛茸茸的脑袋就先凑过来了。
.
陈宴在临走前把诗收进了抽屉里锁好，而张海意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外。
“搞得像我在罚你的站。”
“怎么会！”张海意悄悄别过头，“陈老师怎么会把我扔在外面……”
陈宴闭上眼笑出声来。“小孩，挺自信嘛。”
“老师快走吧。”张海意向他道别。
“那拜拜。”陈宴锁上办公室的门。
一个匆忙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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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6-26 12:26:08 更:2021-06-26 13:2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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