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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青梅竹马。相爱相杀[第1页]

作者:青山岩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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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骚攻?嘴欠受
最多不超过1万字的小短篇。
灵感来了一天3000+
预计一个星期更完。
略带悬疑~神神叨叨
攻受双洁1v1
无副cp
不狗血但酸爽的文。
收藏食用。
坑品有保证,以前用大号在贴吧写文,后来……密码搞忘了,找不回来了(摊手)欢迎小可爱催更占楼,么么哒??,不喜欢请轻喷谢谢_无心小可爱镇楼!



 
小说名【双环】
攻:陆涧
受:林时
 
  林时在火车上做了一个梦,梦醒着倒什么都记不得,只记得着白衣,身材高挑,背影绝美。正当他与美人一亲芳泽时,***了,火车一颠把他**的颠醒了。
  后来他临在下火车时又继续做这个梦。只不到十分钟,梦醒,火车到站。
  他一个鲤鱼翻身而起,拔足狂奔。
  冲下火车站的月台还心有余悸,不为别的,他梦里的那个白衣人是他可恨得牙痒痒的死对头,用林时的话说:陆涧,***就是个**!阴魂不散!
  陆涧和林时的冤孽说来话长。人人都说陆涧脸胚子好,精致的五官像个瓷娃娃,小时候文静可爱,懂事乖巧,成绩又好,反正无一不好。
  两个娃娃从小在一个家属院长大,双方父母都是老师,可谓交情匪浅,一个茅坑里尿尿。谁家有事儿需要人带娃娃互相招呼点,关系好的像团棉花絮一样扯都扯不开。
  然而林时知道,***陆涧打小就是只大尾巴狼,从芯子上都坏透了。陆涧闯的祸林时背锅,诸如此类血泪史不提也罢。而林时左手腕的一条细细的疤痕,就是在那时留下的,终生不褪。
  说出去人家还以为自个儿想不开割腕呢!现在一想起来这件同年往事林时脸都黑了,他小时候脑子准是傻缺,***傻子才做出来割腕这种事!
 
一想到差点他和陆涧嘴对嘴,忍不住蹲到月台干呕。因为真真的,恶心到胡同口了。但他这人就是欠,心里泛恶心,手却摸出手机看了看通讯录陆涧的微信头像-一个变灰的头像。就像人去世时的遗像似的。
  林时眉毛微蹙,他,娘的,莫名觉得烦躁,烦躁得几乎令人抓狂。说不明白是因为梦里差点吻了陆涧,还是因为陆涧。
  因为,陆涧失踪了。
  听闻陆涧早在一个月前就给他就读的大学请了一周的假期,然而已经一个月过去踪迹全无,人间蒸发。
  林时低低骂了一声:狗,日,的。我xx你,大爷。
 
ddd
 
好看啊!想看下文
 
加油
 
他就这么像条狗似地干呕了一会儿,电话铃突兀响起来。他一接,电话那头是长时间的忙音。
  仔细一看来电铃声的备注,是陆涧......
  忙音过后,对方一言不发挂断了电话。
  林时再打过去时,显示对方不对服务区。
  林时提心吊胆一个月的心终于落下来,庆幸失踪人口还能打个电话,说明人还平安,只是一句话不说挂电话是几个意思?
  他真恨不得把陆涧骂到三尸神暴跳,七窍中生烟。去你的祖宗,天知道陆涧失踪后,远在三千里路云和月的老妈都快要把他电话打爆了好吗!
  成子老爹就在这时拍了拍他的背。成子老爹是个独眼,也是村里的老人,辈分高,一句话顶别人一万句。别看瞎了一只眼,腿脚却好使。
  风驰电掣地林时便被他拉进一家服装店门口。
  村里夜里凉,多备一件棉衣-他祖宗的,把行李箱落火车上了,现在他身无长物是光杆司令一条。
  他这次回到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是为奶奶奔丧。丧不忙奔,他顺手带了香蜡纸钱去陆涧父母的房子祭奠。
  林时恭恭敬敬捻三柱香,对供桌上陆涧父母的遗像三躬身。他这人是嘴欠的,连平日里脸上的表情也是神采飞扬,光彩夺目。然后他不笑的时候就像上好的剑被妥帖地收放在剑鞘里。
  香烟袅袅中,他眼中的神情异常地沉静,是一种秋日里凋零的沉默与哀伤。
  林时熟练地叼着一根点燃的香烟。当年那场意外的车祸,其实罪过在他的。
  如果我晚一点下车,或者我一直坐在车上,尿憋死了都不下车......
  谁都不知道,十年前陆怀夫妻辆行驶私家车经过华容道,一块巨石从山顶滑落。道路湿滑,陆怀父母的车辆刹车失灵,正在通过弯道红色轿车连人带车翻下悬崖。
  没有人知道在场的还有一个眼睁睁目睹事故的林时。十二岁的他只呆愣几秒,以少年人特有的矫捷和充沛的体力快速狂奔,逃离事故现场后他才心有余悸,寻找公共电话亭报警。
  其实那段时间那个季节天道湿滑,多落石,不是恶意谋杀他也犯不着背锅。但林时还是不能原谅自己,他闭上眼还能回想起尖锐而刺耳的刹车声,除此之外只有人面临死神是不知所措的无声沉默。
 
  林时沉默了很久,在心里自言自语很多话。不能对陆涧掏心置腑的,和关于陆涧这几年成长的点点滴滴。
  他知道陆涧是个闷葫芦,一句话拉不出一泡屎来。他也知道陆怀叔叔和周姨乐意听他絮絮叨叨。
  他和陆涧不在一所大学,但他对陆涧的了解比恐怕比自己都深。他在暗处对陆涧的关注,陆涧怕从未想到过。
  之后他淡淡笑了笑,掐灭烟头低声对着陆涧父母的遗像道:“阿姨,叔叔,我又来打扰你们了......我知道你们不会怪我,只是这件事我一直憋在心里面,我不敢对任何人说,包括我爸妈。陆涧看我在你们坟前哭得很伤心以为我和你们关系好。”
  停顿半晌,林时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黯淡的光没有了,取而代之是一双点漆的灼灼眸子,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骂道:“他这个傻缺。”
  他真想骂这个傻子心大如斯,连自己父母家宅子的门锁被撬开了好几次都不知道吗?
  理所当然,林时这个无赖没有门钥匙,每次都是撬门而大,登堂入室,堂而皇之,一点都不嫌脸大。
  他像往常一样静静等待烟灰和蜡烛燃尽,然后将燃完的香烛棍收放进塑料袋里。做完这些,他打算带上门出去时手机铃声又响了。
  一阵阵忙音在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回响。这次的时间响了很久。无声,亦无人。
  林时看着熄屏的手机黑色屏幕,果断回拨电话。
  “嘟......嘟......嘟......”
  与此同时另一间屋子响起了手机正在拨打的声音。
  那间屋子是陆涧居住过的卧室!
  林时看着久无人住的房屋,深吸一口气,握住门把手,缓缓推开了门......
 

 
顶顶
 
远在龙首村荒无人烟之际,一群长途跋涉饥肠辘辘的人们远道这里落了家。他们携带的黑色yan膏和罂su花种子很容易让人联想这群难民来自西北的yun man.边境。
  那是一个饥荒和烟瘾并存的年代。
  年幼的成子老爹跟随他们一并在龙首村落了家。没有人知道他来自何处,父母是谁。人们捡到他时他正俯在牛的腋下与牛仔子争相吮nai。
  瘦骨嶙峋的他不过七八岁,已经瞎了一只眼,而仅存的一只眼在夜间却亮得惊人。
  林时踏入成子老爹简陋的平房,两边是成年人手臂粗的梧桐树。梧桐树是做棺材的好材料。
  成子老爹在堂屋里给新打好的棺材上清油。他一只眼睛抬眼看林时时眼里射出莫名的亮光,像一只在夜间捕到猎物的猫。
  林时觉得那既是棺材成形高兴的眼神,又像是看人惊喜的眼神。
  成子老爹:“今晚守夜啦?咋才过来。”
  林时的奶奶明早下葬,按照规矩至亲人要与死者同睡一晚。
  林时环顾周围,发现地上有一副黑色木棍摆的图案,很像成子老爹在棺材顶部雕刻的图纹。
  他匆匆一扫收回目光道:“就一晚上。没什么八大姑六大姨的也清净。我就待两天。明天奶奶上山后就回县里。家里也没有收拾出住的地方......劳烦老爹张罗,家里那套房子空着也空着,我想着老爹不嫌弃就给您.....”
 
  “哦,走这么急。”成子老爹笑起来像只剩门牙的鱼-牙齿掉的七七八八,脸上的皱纹因笑挤在一团。
  那只独眼,因微微眯起显得神秘莫测。
  与此同时,林时的脑子里却飞快的旋转:除了陆涧,谁还有陆涧父母家老房子的钥匙?陆涧的手机为什么会掉在书桌下,是谁通过陆涧的手机给他拨打电话?
  林时客气的道了歉:“学校那方有事,不能久留。”然后漫不经心道,”我很久都没见陆涧了,他回来过吗?”
  众人皆知,林时和陆涧是一对冤家死对头。小时候两人感情有多好,长大后就有多撕破脸。上了大学一个在东,一个在西。路上遇见直接背道而驰,简直是萍水不相逢,好友成路人。
  于是成子老爹很诧异地抬头看他:“回来过一次。”
  林时挑了挑眉毛:“哦?”
  成子老爹:“回来了又走啦。好像回来拿了什么东西就不见人啦。人走了几星期,你要追哇?”成字老爹笑得意味深长,脸都笑成了一朵ju花。
  “追个屁。”林时立马回口,把自己手机掏出来摆给成子老爹看,无可奈何道,“老爹,你这儿有没有手机的充电头啊?我包啊行李箱落车上了,手机快没电了,你帮我找找呗?”
  当他从陆涧卧室的书桌下掏出手机时,那催命的震动铃声正巧嗝屁-不足1%电量的手机就这么没撑到林时看一眼,关机了。
  一声凄厉的叫声近在咫尺。
  “刚刚什么声音?”林时握手机的手一紧。
 
林时的目光随着成子老爹起身的动作,声音的来源明显是后屋。
  “黑猫叼家里药死的老鼠。猫都是馋嘴的**.....”说着,成子老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隔断后堂的堂屋的青灰色帘子里.
  林时想起来小时候家里周围从来不养猫,猫都活不长.死猫的尸体会裹在塑料袋里挂在树上,晾成一具干尸.
  有点恶心.连周围的空气都好像臭气来了,wo,cao.
  林时开始数成子老爹摆在地上的图案.不偏不倚九十九根黑色木棍.木棍的粗细长短厚度十分均匀.
  刚刚匆匆一瞥没注意,林时这才发现图案很像一个龙形.
  九代表至尊无上,龙又是传说中的神物.用九摆出龙的造型可谓意味深长.
  不过好像不够完整.
  成子老爹的住宅简陋,说得好听点猪都比他住得豪华.家具很少却又规整,于是林时一眼就从一堆木屑中找到一根同样修正的黑色木棍.
  当他将木棍拼凑在龙尾的空缺处时,就像是缺少零部件的机器修好了残损.
  “咔”
  林时仿佛听到来自遥远的地底深处沉吟的回响.那历经千年不为人知的隐秘在林时落下最后一块拼图时,缓缓的启动了......
  成子老爹送林时出来时,将棉衣和充电器一并交给他,笑眯眯地盯着林时道:”天冷了,晚上多穿点......”
 
 人在思绪飘飞时总爱想些有的没的.林时跪在灵堂前想的却是白日里叫声凄厉的猫.他想成子老爹将装在塑料袋里的黑猫尸体挂在树上.
  这时,一个白色人影掏出黑猫的尸体啃啮.当他转过身时,林时就能看到他嘴角蘸上的猫毛和血淋淋的内脏碎片.
  林时当即睁大眼睛大叫一声:”陆涧!”
  陆涧扑身过来,抱住他就啃......
  在灵堂前神游的林时一个激灵,他娘,的祖宗,都快被恶心吐了.
  大概白日里捡到陆涧的手机和黑猫成了日有所思夜游所梦,于是连脑子里都是糊里糊涂的东西.
  想了想,林时还是拿出充好点的陆涧的手机犹豫不决.
  他翻看陆涧手机里的聊天记录时发现了一条让外人云里雾里的信息.
  发送信息的是个陌生号码:你想知道你的爸妈是怎么死的吗?
  时间是上个月,正是陆涧向学校请假的前几天.
  奇怪的是陆涧只保留了这一条信息,其他的信息都被删除了.又或者陆涧根本没有理睬这条陌生信息,只当一条骚扰短信不置一词.
  直到林时从陆涧的手机相册里翻出一张年代久远的照片.
  照片的背景在一个山雾缭绕的半山腰,照片的中央是一些模糊的小点.
  很明显从高出俯视拍摄的角度.
  当林时的眼前跳出这张照片时,他瞳孔骤缩,很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剧烈跳动,就像死神一下子扼住了他的喉咙.
  如果再继续放大,能够明显的看出这些散落在公路中央的是碎石,变形的防护栏,一级几乎扭曲的车辆快速翻滚的场景.
  抓拍.
  林时脑子一下子懵了,那他是不是也在这张照片上?陆涧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因此林时喉头哽咽了很久,手指无意识的摩擦摩擦手机屏幕.若他摩擦的是一掸鸡毛掸子,准被他薅没了.
  等他再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湿了一身冷汗.他就这么在寒风飕飕中呆愣了一下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的傻儿子没关门出来祸祸.
  直到晚上林时洗澡,脱下汗渍浸透了的衬衫,换上在龙首镇买的棉衣.
  那个人是谁?
  林时发了好几条信息过去,结果显示信息发送失败.他用自己的手机发送信息也同样如此.他这才发现没信号.
  此时远处眺望只有山间的一抹隔山灯火,月色被阴沉的乌云割裂得支离破碎.
  山里的天气,除了昼夜急剧变化的温差,连虫鸣都不怎么听到.
  林时就在悄无人息的夜色中,就着灵堂清清冷冷的光翻出陆涧的手机.他用手指在解锁屏上划出一个”L”.
  十秒之后,林时在信息的发送界面按下确定,发送人是那个不知道怀什么居心的陌生号码,发送的内容是:你到底是谁?
  林时屏住了呼吸,静静等待着.他预感着这条信息会和前几次的信息一样石沉大海,然而他微握的手掌还是被汗打湿了.
  十分钟后,陆涧的手机响起了信息来信提示音.
  林时一震,低头看去.
  陌生号码:我在你后面.
  林时下意识回头,什么都来不及想,只听一声利器敲击钝物的声响.
  陆涧的手机从林时手机滑落,银白色的银光屏将世界照的惨白.
  林时一声未吭,应声倒地.
 
  成子老爹家种了很多梧桐树。
  梧桐树不如槐树干巴巴的总沾点儿阴气,在最寒冷的冬天梧桐叶子仍然神采奕奕。推开枝上的积雪,甚至能窥见枝叶掩映下小小的鸟巢,雏鸟是嗷嗷待哺的姿态。
  是不是传说中的凤凰?
  对于童年的林时来说,一切都是未知的,那么新鲜和奇妙。
  成子老爹执起他的手到梧桐树下,一只飞鸟从枝头跃上一碧如洗的天空,在他身后的天空中划出轻鸢剪影。
  小林时的双手轻轻触摸梧桐树粗糙的树上,亲切的感觉油然而生。他喜欢这些枝繁叶茂的梧桐树。
  可以春天看鸟归巢,秋日听蝉鸣。尤其爬到高高的树的枝头向外远眺,视野所至高邈而寥廓。
  成子老爹的独眼亮了一下,蹲下身与小林时平视的高度道:“你喜欢它?”
  小林时点点头。
  成子老爹显得很激动,但他的激动体现在扬起来的语调上。他连续说了好几个“好”,声音发颤地自言自语,走向显得寒窘的旧房子:“要找根红绳子,不要太长,颜色也不能太深。还有木牌......”
  等他再从屋里出来手里是一根拇指宽的暗红色长绳,以及一块刻有林时名字的巴掌大木牌。
  把它挂到树上去!
  “这棵树从今往后是你的了,林时。”成子老爹如是道。
  小林时手里绕着红绳,目光斜仰着成子老爹摊开的掌心中木牌,没吭声。心里极其鄙夷地想:当我傻吗?
  成子老爹的梧桐树以后都是拿来做棺材的。我要个棺材板做什么?
  它能保佑我长命百岁吗?
  不能。
  它能帮我找受气的小媳妇吗?
  不能。
  林时默默地翻了白眼。
  他本以为躲过了成子老爹的祸祸,没想到走出来不到五分钟就被陆涧堵了个正着。
  林时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白得像冬日的寒雪似的。但他脸色本就惨白,不是因为伤风感冒,也不是撞上了凶神恶煞。
  而是前几天这小子刚割了腕。
  没割腕之前本来就没几两肉,隔了腕人直接瘦了一圈。好嘛,可把林时自己心疼的:流了那么多血得吃多少猪血旺才补回来?
  林时觉得好歹自己是陆涧的救命恩人,以前陆涧背地里欺负他的事情就一笔勾销。然而之后陆涧的行为简直是给脸不要脸。
  走哪儿都有他。烦人。
  林时默默地按着自己的额头蹲在树下,头晕加头疼。头晕是为贫血,头疼是为陆涧的关怀备至。
 
好看
 
 关怀备至的陆涧面无表情在他旁边立了一会儿,走了。
  下雪了。
  薄薄的雪花把人呼出的热气都变凉了。同样八九岁的陆涧好像不惧风寒雪雨似的。地上是昨夜的积雪,他就这么踏雪而来,肩上轻掸,是一瓣误入的花。
  可惜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怀里揣了个不锈钢保温桶。
  林时若不是瞅见雪白的地面多了一双人脚,只怕连眼神也不给陆涧。待看清楚陆涧怀里的保温桶,本来就头晕眼花的林时脸都绿了。
  某病患的药。
  林时左手腕的伤口缝了几针,不至于伤筋动骨,但不好好养着难养好。何况寒冷的气候伤口愈合得慢。
  林时摸了摸左手腕骨,怕陆涧这个白眼狼动粗,仰头,朝陆涧展颜一笑:“不劳烦您,我自己来。”
  他左手还十分无力,便用左小臂担着,这么勉为其难抿了几口。
  喝药的当而林时偷眼瞧陆涧,从微抿的薄唇到上方陆涧未长开的眉眼,再往上是飘几片雪花的灰蒙蒙的天空。
  然后是让舌头发酸发苦的药汁。小林时强忍着摔锅的冲动,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他这药喝了有足足十分钟。
  保温瓶轻轻一晃叮当响,剩的还挺多。
  下雪的天比平日里还冷,林时鞋上沾的雪渣渐渐化了,脚下积了一滩水渍。站了许久的林时顿觉自己下一秒呼出的是死气了,拔凉拔凉的。
 
 
 最后忍不住的林时颇觉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再耗下去他就变成人棍了。他豪气冲天地举起保温桶,奶声奶气地对着陆涧举了举:“干!”
  他应时的打了一个喷嚏,然后他视线一下子黑了。
  看不下去的小陆涧抓过保温桶就往林时的嘴里猛灌,林时呛得打嗝,液体三分之一在林时的舌尖抵着,三分之二喂了地上冬眠的花花草草。
  这是.....喂猪呢。
  保温杯与银牙相撞,听得人牙齿发酸。
  林时左手不敢用劲,他脑袋磕在树干上,怒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他把药汁吐了陆涧一脸。
  陆涧还给了他一个粗bao的含有苦涩药汁的......吻。
  陆涧灌药的方式略带暴力,林时长大之后才终于意识到,夺走他初wen的不是青se的小妹子,也不是他第一个初恋女友。
  而是残暴的白眼狼陆涧。
  林时记得当时陆涧的眼睛都气红了。而他这个怂包直接气哭了。
  林时在梦里反反复复就是小时候这个欺凌性质的吻。醒后大汗淋漓,眼前一片漆黑。
  林时什么也看不见,头疼,感觉湿腻的液体黏在他脸上。凭借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他认定这湿腻的东西是血。
  他呼吸很困难,好像徒步翻山越岭后的筋疲力尽。做的那个梦十分漫长,因此格外大梦初醒不知身在何处。
  渐渐知觉恢复,林时意识到,自己动不了-他的双手双脚被人捆缚,平躺在狭窄的空间里。
  唯有星星点点的光线吝啬地漏进来。
 
哈哈,楼楼快更文,我一直都在啊
 
  海浪拍打的声音若隐若现。
  林时花了一分钟的时间确认他现在所困的地方是一个......棺材。
  他这是被人谋杀未遂,罪犯直接把他活埋了?还是带着棺材活埋那种。真她,娘的感恩戴德啊,都不用花钱买棺材了,白送。
  薄薄的一层水渍浸透了,知觉恢复的林时才感到如置深渊的极度寒冷。
  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感受到棺底刺骨的冷水,水位肉眼可见漫过他的脚底,脚踝,慢慢到膝盖......
  他双脚一动,扣在他脚腕的链子哗哗作响,而从外面溢进棺材里的水位急速增高。不出五分钟,他将连人带棺材被活活溺死在水里!
  林时的冷汗顿时下来了。
  他双手往上抵住棺盖,青筋暴跌,棺盖纹丝不动。有人用铁钉将棺盖牢牢封死。这时污水灌了大半在林时的耳朵眼。
  林时颇觉双耳震鸣,要聋。不出片刻,会瞎,会死.....他不想死,他还没有找到人间蒸发的陆涧。死而有憾。
  这时排山蹈海的巨浪翻涌而来,只听外面空空荡荡的回响,宛如排会不去的幽灵在夜间孤独的吟唱。
  死神来了。
  。
  那宛如幽灵的低语中间,置身于浪潮中的一个棺材,里面突然迸发出一阵阵沉闷而持续的撞击。
  随着一声闷闷的木板碎裂声,一双血肉模糊的手挣扎着扒在棺盖上。紧紧握住的右手中,还有一把已经变形的瑞士军刀。
  林时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力道无穷过,他只知道他要死了!他这么辈子都没这么怕死过。
  这约莫是一个山洞,水流从曲折蜿蜒的上方溯然而下。中间置棺材的地势略低,像一个倒置过来的平底锅。
  水流经过那里时会打一个漩涡。而装林时的棺材在其附近。
  因此林时刚从棺材里爬出来,便和棺材一起打包撞进了漩涡中心。
  这时的水位刚刚溢过棺材盖。对于困于棺材中的林时来说,等不到日暮西山,就是他命丧黄泉。
  好险。
  漩涡中间置一副玉棺,温润如玉的夜明珠嵌在棺盖顶端发出柔和的光。
  水位还在层层垒高,剩下的时间根本不允许他停留,遑论林时根本未找到出口。
  他应因悻悻逃离,却鬼使神差地他将手置在水浸润的棺盖口处。
  他手上的血迹泡发,缕缕顺着水流飘去。手掌疼痛过后是失力的麻木,但一点儿也不妨碍他推开尘封已久的棺盖。
  是个美人。
  准确来说是个长发的美人。
  一身白色袍子,金线绣的凤凰图腾展翅欲飞。发束白玉冠,白面朱唇,精雕细啄的五官,侧脸坚硬的线条因微闭的双目显得柔软。
  棺中安眠的男人具有雌雄莫辨的美,仍谁看了都会屏住呼吸唯恐惊扰天上人。
  连林时也身体僵硬了好半晌,二话不说推倒白玉棺盖,眼睛顿时发红,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卧,槽。
 
林时扯掉陆涧头上的白玉冠,唯恐多一分的重量把人压死了翻不了身。
  陆涧的体温真的凉,凉得林时痛到骨髓。小时候他们是最好的伴侣和仇雠,有着最刻骨铭心的经历。
  最重要的是他已经习惯了这些年默默凝视一个***子。自始至终,陆涧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的嬉笑怒骂,他的故作深沉,从此都没有了寄托和归宿。
  最重要的是,陆涧你借劳,资的三千块钱还没还喂,还有小时候你欠我的一条命,你现在预支一部分先还给我行不行?
 
林时笑骂:我都没死你闭上眼睛个屁喂。你才在棺材里泡了多久,死不了人。我告诉你,你要再不醒,我就把你爸妈的骨灰坛yang了。我还要qiao你家祖宗的老fen,扒光上面的fen头树,你不是最重孝道,是十里八乡闻名的孝子贤孙吗?
  你还想听吗?
  哦对了,还有我死也不会给你收尸......
  陆涧的尸身早就凉了。早在他将人从棺材里捞起来的时候,陆涧已连最微弱的心跳都没有。
  只是林时不敢相信,陆涧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没了。他走得多良善啊,连坟墓都给自己埋好了,以白玉为棺,天地为葬,群山回唱是他最忠贞的安魂者。
  先是陆怀叔叔和周姨,后是陆涧。
  他真是天煞孤星,克亲朋好友。
 

 
一滴泪从林时的眼角滑下,未落,微弱的心跳跳动声在陆涧的胸腔里震了下。林时的眼泪立马收回去。
  约莫林时长篇辱骂起了神奇疗效,陆涧最初心跳一震后,慢慢平稳,平静,平和。
  也就是这个时刻,酝酿已久的浪头将二人打翻。
  哗!
  林时搂抱着陆涧瞬间被浪头淹没!
  水位急剧上升,瞬间没过头顶。
  脚上十斤重的铁球紧紧拉扯他往下坠,竟不能立起。来自深渊的漩涡拉扯着他和陆涧两个人。真是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茫茫两相见,他,娘的,要死不活的感觉糟糕透了。
 

 

 
陆涧还没有死,他还有心跳。
  若是我渡氧气给他,能不能坚持到他醒过来?
  脑门一抽的林时就这么吻住陆涧的唇,直到他氧气渡尽头,意识涣散。
  在他失去意识里,毫无声息的陆涧缓缓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澄澈而清醒的双眼。
  。
  被上天眷顾一次的是上帝的宠儿,被眷顾两次的则不是天神下凡就是运气超凡。
  林时再次醒来所见是这样的: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雕塑似地望着沟渠里缓缓流淌的水流。他们所在的岩洞不算太黑,约莫是晶体的矿石散落在岩壁上,成了黑暗中模模糊糊的光源。
  在光源里陆涧的神色朦胧不清,等林时凑上去才看清陆涧的眼里什么都没有。
  目光无神。空的。
  林时醒的不是时候,空气潮湿泛冷,头晕加头疼脚疼,耳朵眼还灌水。他一身湿腻腻,醒来时就大大咧咧地背靠在青苔满布的岩壁。
  明显是冻醒的。
  但活着万幸。
 
林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显然陆涧救了他。脚踝上的铁球已被取下,徒留孤零零的链条走起路来叮当响。
  这里约莫远离了棺材所在的大水泵,可从周围的环境上看,他们明显还在一座山的山洞中。
  这山一定极高,孤立于周围其它山脉,才有湍急的水流一泄而下。这山一定距离龙首山不远,但一定是偏僻的深山老林。
  给他发短信的人到底是谁?
  林时这才抽空摸了摸衣兜,果然,一无所有,一穷二白。包括救了他一命的瑞士军刀。他是在棉裤的裤兜里发现的。
  瑞士军刀不是他的东西。这个给他当头一棒的人既要置他于死地,又心怀仁慈给他一把刀自救,到底意欲何为?
  还有陆涧为什么也在棺材里,他也是被人绑架过来的?
  陆涧......
  饥寒交迫的林时按了按额角,清理出万般思绪如杂草。他唤默默盯着水流的陆涧:“陆涧陆涧。”
  陆涧不理他。陆涧的目光陌生而疏离,两人相隔一尺,林时隐约察觉到陆涧紧绷的脊背。那是人出于防备的本能姿态。
  陆涧不认识他。
  林时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林时走进他身边,脏兮兮的手捏着陆涧脸上的软肉,皮笑肉不笑地道:“搁我这儿装失忆呢?我救了你,我就是你大,爷。你知道你一声不吭地离校出走有多令人担心吗?你知道你的行为造成了多恐怖的影响吗?”
  “不过失忆了挺好,省的我再把你打一顿。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好个屁,林时内心快把陆涧的祖坟都骂出青烟来了。说不认识救不认识,他莫名的心口好像被针扎一下。
  合着你救我是见义勇为?
  你当我是什么人?
  林时自个儿把自个儿气笑了。
  他一把拽过陆涧的衣服领子,白色的凤凰袍子染上的污渍像雪地里被人吐了一口痰。陆涧冷冷淡淡由他所为,只听林时咬牙切齿道:“你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陆涧眼里似有光亮闪过,复归于古井无波的平静。就好像游戏人间的浪子突然有一天看破红破红尘了,心也成了一个为僧为佛的心。
  林时突然觉得这样的陆涧真的很欠打。欠抽,他想抽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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