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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超好看的耽美小说推荐(多虐)[第1页]

作者:不断的小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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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他们的话中,大抵听出了些端倪。他叫迟爱农,平民出生,父母双亡。日里在家中做些小买卖,向来是本分的,不想十年前竟得了“痨病”,喜欢男人,结果终于触怒天公,遭到了报应。
他爱上的人,是周家的独子周清严。
两人在行云雨的时候,被周老爷撞见,于是一阵乱棍将他打出。隔不了多久,周清严便去了法国,此后再也没有回来。
我从那些人所说的话中,听出他被打得很惨,双股都裂开,皮开肉绽。大夫请到家中,只摇摇头便走了。那时左邻右舍都以为他是要死的,平平的放在硬板床上,也没有人看管照顾。不想居然活了过来,数月之后便能下地行走。
“他那时死了倒也好,何至于现今过得如此凄惨,连买酒的钱也快筹不起。”隔桌有人说道。
“那是因为他的罪太深,老天故意地惩罚,让他不能痛快死掉。他现在的罪,只怕是愈加的深重了罢,真是造孽。”
“他也是傻,那周家的少爷,又有钱,人生得又美,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只是想要和他困觉,尝一尝新鲜。现在人也不回来,许是早就将他忘了。”
我的酒,终于仍是没有端上来。我站起身,缓缓向外走去。天色有些暗沉,快要下雨了罢。
再次见到迟爱农,是在三天以后。我闲逛在长街上,路过了周家的宅子。那片朱红的大门有些发灰,像是苟喘的老人,然而即便是这样,也仍能看出它的富有。十年以前两人应该是年轻的,双十的烟华,不知道是怎样的情形。那时的迟爱农,定然比现在更加英俊罢。
我继续向前走,拐进小巷,在一片残败的塌屋外听见男人的呻吟。这时已经是初秋,瓦楞上许多枯草的断茎当风抖着,尽是灰黄的萧瑟之气。我推开吱哑作响的木门,进到院中,寻着响动而去,终于在一堆半人高的杂物后,见到了迟爱农。
我默默地站立,看着他裸身躺在地上,被两个穿短衫的男人进出。他的躯体,扭成怪诞的形态,仿佛古木的盆景。我的心中是苦的,然而却止不住被那深色的健壮肉体所诱惑,发不出声音。我看到地上一滩刺目的红,是画坊最贵重的颜料也比不及的鲜艳。
他空洞的眼,向我看过来,内里有几簇微弱的火花,只一闪便不见了。男人泄在他腹中之后,站起来便打,他抱着头在地上滚来滚去,嘴中发出呜呜的叫。我听见他们一边打,一边唾骂着:“贱货!贱货!”他的身上,很快见了血,同原来的赤红融在一起,慢慢地扩散。我冲上去,想要撞开打他的男人,然而他们仿佛看不见,几下拳脚,便将我摔到一边。
男人打完之后,整整衣服走出去。他躺了许久,终于用手肘支撑着身体,慢慢地爬回里屋。我看着他消失在黑洞洞的门内,沿路拖过一条红白的污迹,很快便干了,硬硬地结在地上,仿佛丑陋的疤。我抹了把脸,湿漉漉一片,全是泪水。
我像是失了魂魄,漫无目的地走。远远来了一个和尚,在我身前站定,双手合十道:“这位施主,从哪里来?”我说:“逃避乱世,四处流浪。”他深深地看我一眼,说:“若有了归宿,便莫要再徘徊不定罢。”他道一声别,便走了。
我仍然放不下这条长街,心中只想着要再见迟爱农一面。也许见了这最后一面,我便可以远远地离开,将他忘却。然而我又怕,怕终究甩不脱对他的想念,得不到,又走不了。
 
我听见到处都有人在谈论他。一个被男人抛弃的男人,似乎的确是天大的丑闻,足以满足街坊邻里近十年来茶余饭后的口闲;而被抛弃之后,又自取其辱,人尽可夫,更是了不得的标本。
“他被周家的少爷抛弃之后,头五年还本分些,默默做些小买卖,生意甚是惨淡,后来就露出了本性,愈发的淫(百度)荡。我就亲见了,他带着三个男人回家过夜,用身体换不到钱,隔天还被打了一顿,这不是自作自受的么。”
“前几天他又被打了罢,走路都不稳,酒钱更是一文也拿不出来,结果不知好歹,跑到酒馆中讨要免费的酒吃,又被打了一顿,现在估计连床也下不了。”
“真是作孽,他生得强壮,样子也英气,喜欢男人也就罢了,居然堕落至此,只怕连兔儿爷都比不上罢,这整条街,最穷贱的人也看他不起。”
“你知道他为什么一直待在镇中的么。听说他还不死心,妄想那周清严能够回来,带他出国过好的日子,这不是可笑?”
“所以人不能轻易地供出心来,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这一辈子便葬送了。”
我默默地听着,听完之后,却又想不起听到什么;我只觉得哀伤,哀伤过后,却又不知这哀伤从何而来。
最后一次见到迟爱农,是在一个满月的夜晚。我再次走上长街,不知不觉,便拐进了那条小巷。那间带院子的破屋像一只黑洞洞的大嘴,没有半点活气。我推开门,进入院中。那摊血的印迹还在,长长拖了一地。我疑心屋子的其它地方,定然还有相同的血迹,干了的,半干的,老旧的,新鲜的。
房门没有上锁,我打开它,轻轻地走进里屋。月光从窗外斜斜地洒下,照着光秃秃的墙,一片青灰。唯一的家具,便是一张硬硬的木板床,连褥子也没有,只罩了一条烂的被单。地上放着一只脏污的水杯,另有一些零散的物品,大抵是一些寻常的生活用具。
迟爱农面冲着里间,直挺挺地侧躺在床上,仿佛死了一般。他裸露的肩背,在月色下泛着缠绵的光。我伸出手,细细抚摸那片冰冷的皮肤,胸中涌起一股极悲的苦来。他盖着的薄被上,是斑斑的血迹,我掀开它,露出一双穿着亵裤的长腿,顺着脚踝滑向股间,摸到满手的精血。我胸中的苦,愈发悲凉,仿佛怒涨的潮水,遥遥没有归期。
“爱农,爱农。”我叫着他的名字,俯身亲吻他微张的唇。他比我高大,也比我健壮,然而我却从他紧锁的眉间,觉出他的脆弱和无助。我一寸一寸地亲吻,从嘴唇到脚踝,又从脚踝到嘴唇。他动了动,睁开眼睛,定定望着我。他的身体有些发抖,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然而终究没有说出来。
他闭上眼,紧紧回抱住我,仿佛抱着一个即将破碎的梦。直到我进入他的身体,他也仍这样抱着,不留一点缝隙。
“爱农,爱农。”我低喊,满满释放出来。
 
迟爱农的尸体,第二天清晨被人发现在河边的淤土里,穿戴十分整齐,脸朝天平躺着,表情是欢喜的安详。他被渔人打捞起来,放在岸上,四周立刻围了一圈人。他仍是那么英俊,虽然有些浮肿。我挤进人群中,默默看着躺在地上的、他的尸体。这次的见面,是在他死后,理应不算数罢。
据说他是喝醉了,失足从桥上掉下去的。于是便有人发话:“这也是自作自受,他平日里便嗜酒如命,如今终于尝到了恶果。”
“他这一死,便等不到周家的少爷来接他了。”另一个人这样说,于是大家都笑起来。
然而有些人觉得遗憾,因为他们茶余饭后,再也没有闲聊的谈资;另有一些人也觉得遗憾,因为迟爱农死了,他的身体便无法享用。
有一位十分慷慨大方的,终于贡献出了一张草席。于是迟爱农的尸体被卷入其中,草草埋进山后的树林。他的坟四周,是见不到其他坟的,因为既然没有人愿意同他喝一坛酒,也便没有人愿意同他葬在一处。
关于迟爱农的死因,事后又被人谈论了许久。有人说他是喝醉了,有人说他是精神失常,还有人认为是上天惩罚他,用神力将他推入了水中。
我疑心他是自杀,因为迟爱农是浮水的好手,不容易被淹死的。
我步行在一条长黑的土道上,四周沉沉的死气,仿佛浓墨的凝块,湮没了景物,甚至连那几声依稀的嚎叫,也辨不清最初的所属。远远的前方,走来一个模糊的身影,渐渐的近了,我看清他高的身材和英气的脸,原来是迟爱农。
他身上穿的,是死时那套整洁的长衫。这应该是他最好的衣服罢,他定然将它一直收藏着,等待爱人归来的时候使用。他是那么的英俊,仿佛我在法国的博物馆中所见的,洁白的男体雕塑。
他在我面前站定,微笑着说:“昨天晚上,我梦见了你。”他伸出手,抚上我的脸,叹道:“清严!清严……你还是这么美。”
“当你像十年前那样,温柔抱我的时候,我便知道,你终于回来了。”
我捉住他的手,放在唇边,眼中的泪,流了满脸:“你受苦了。”他轻轻拭去我的泪:“你走时留下一封信,让我等你回来接我。我等你,从来就没有后悔,就算再有十年,就算再有百年,我也会一直等下去。”
“只是没有想到,”他低低地说,“等来的,竟是你的魂魄。”
我望向来时的鬼路,眼中止不住流泪。这条路,我走了整整十年,沿途寻觅那个高而英挺的身影,想要告诉他:莫要再等,我早已在抵达法国的次月,便死了。我的记忆,渐渐有些模糊,只清晰地觉到在找寻什么,具体的明细,却又忘了。
我同他交握着手,于混沌的黑暗中向前走去。我想起那个和尚所说的话,现在的我,是真的找到了归宿罢。
“我见到你,本是想对你说,忘了我,好好地活……没想你却……”
“只有同你在一起,我才会好。”
———————————— 完————————————
 
#微耽段子#
他在男人身边战战兢兢,怕他发现自己的性向和感情。
男人去相亲那天他坐在不远处,看两人谈笑风生,说话时亲密到快吻到耳朵。
他再不能忍,冲到男人面前吼出深埋多年的心思与委屈,一拳挥过去。
男人顺势攥紧他挥过来的手,唇角勾起来低声说,别闹,回家再说。
男人又转过头认真对女人说,多谢。
 
002. 《鸳鸯成对爱成双》BY 长鱼君
十七年前,他兴致勃勃的拖着鼻涕使了根小棍戳我。边戳边奶声奶气的说:“打你打你。”
  七年前,他腰系乌木刻金降妖令,手持二尺来长降魔杵,兴冲冲的使了半壶子水晃荡的法术加上蛮力揍我,边揍边喜孜孜的说:“看我降妖。”
  五年前,他法术大成,被许下山修行。下山前,他兴高采烈的闯进我住的洞穴,使了那上乘法术毁了我的老窝,边毁边说,“小妖儿,看我带你下山好好耍完。高不高兴.”
  三年前,他带我去收一直修习房中术的狐狸精,去的时候正见那公狐狸躺在一个公子的身下媚眼如丝。之后,三月不与我说话,也不许我很任何人妖花草说话。
  二年前,他一出落得俊朗不凡,毫不自觉的招蜂影碟。每日里还不停拿眼斜我,边斜边说,“不要色迷迷看那个小丫头,哎哎,不许勾引那个胖大婶。”
  半年前,他被好几家姑娘塞了香包绣帕,人约黄昏后。他施施然使了法术将我化为原形,揣在怀中去赴那些个姑娘的约。
  第一夜的姑娘甲对他说,“奴家真喜欢公子,一见公子心里就怦怦直跳。”他低眼看看怀中的我,抚了抚胸。
  第二夜的姑娘乙对他说,“奴家真喜欢公子,一见公子就脸上发烧,不好意思的紧。”他低眼看怀中的我,摸了摸脸。
  第三夜的姑娘丙对他说,“奴家真喜欢公子,一见公子就一刻也不想和公子分开,两人一块过一辈子。”他低眼看怀中的我,见我仰了头探出衣襟讨好的看他,他一把将我揉在怀里。
  第四夜的姑娘丁对他说,“奴家真喜欢公子,前日夜里见到公子和一个姑娘说话,心肝儿都碎了。恨不能将那姑娘赶开,要公子只看得到我一人,心里眼里都只有我一个,只对我一人好。”他低眼看怀中的我,看到我正偷偷的探出了衣襟好奇的瞅那姑娘,一把将我拎出来,吓得那姑娘花容失色。
 
三月前,他师傅下山找他。正看到我躺在他身边安逸的吃着他喂的葡萄。大怒,大打出手。他被重伤,眼睁睁看我被收在法器中离他越来越远。吐出一大口血。
  三日前,他养好伤回山,坚持带我离开。自请脱出师门。
  一日前,他带我找了处山青水秀景色如画的小村庄住下。
  此时,他坐在床边,说,“我每每见你时都心跳如雷,耳朵发热。平时你一不搭理我我就想揍人,三月不见想你想的我心疼。”
  我仰头看他,羞得扯坏了半边衣裳。
  他眼神一变,一把将我压在身下。他说,“三年前我看到那只公狐狸后,脑中竟然想到了与你做那事。便不好意思同你说话,看到人家和你说话我又会生气。”
  我怒,就为这,他差点没把我闷死。
  他不待我开口,俯头印上我的唇。口中喃喃道,“你好冰。我得让你暖和些才行。”边说边急吼吼的扒掉我的衣裳。
  他终于完成了三年前的心愿。心满意足。
  我躺在他怀里,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喷在我耳边,酥酥麻麻。
  他说,“我会努力修行,不成仙便成魔,绝对不比你早死。我们就这样一起过一辈子。”
  我转眼瞅他,探头亲亲他的嘴角。
  此生惟愿与君度,不羡鸳鸯不羡仙。
  
——————————《完》——————————
 
#微耽段子#
那时他俩一起熬夜下副本,一起翘毛邓,一起晒太阳发呆。光棍节时在食堂偷同一双筷子,吃一碗面条。毕业时全宿舍喝得烂醉如泥,横七竖八睡倒,他俩躺两边,流着泪装睡.后来他结婚了,他作伴郎,新娘嘲笑他抠门,大学时的单根筷子留在现在,新郎傻笑。他哭了,握着兜里的一根筷子。
 
003. 《糯米糯米》
那一年,曹斯言他们到的那一天,村里的人都跑到河边,等着看城里来的知青。 糯米那会儿个子矮,在人群后头什么也看不见,他就爬到了河边的大树上。大伙儿都说这事儿真奇了,糯米那么个细脖子上支了个大脑袋,腿细得如同麻杆一般,小时候生过小儿麻 痹,一条腿微微有些跛,他怎么就能爬上那么高的树呢?
树上有一点冷,糯米的衣服很单薄,又破旧。
糯米看见并不宽阔的水道远远的出现了一个小黑点,慢慢地近了,是一艘船,坐了几个人,越来越近,不一会儿就靠了岸,下来几个年青人,三男一女,都穿着齐整的白衬衫或是蓝衬衫,蓝布的裤子,背后背着草帽, 上面印着红字,糯米不认得。
走在最前头的就是斯言,十七岁的斯言已长得人高马大,很老成的样子。脚上穿的是一双真正的军用解放 鞋,那是他当兵去了的大哥省下来寄给他的。
从树上下来的糯米第一眼就看见了那双鞋,羡慕地看了一眼又一眼。
当天晚上,知青们住进了队里特地为他们拨出来的两间矮矮的土坯房子里,两间连在一起,大的那间住了 三个男生,女生住在小的一间里。
斯言把行礼刚刚打开,想要收拾一下的时候,发现门口站了一个小孩,瘦得不象话。 斯言很喜欢小孩子,招招手叫他进来。
小孩一步一蹭地过来,看看他们的土堆起来的大通铺,说了一句什么。 因为是方言,且这孩子说话也有些不清楚,斯言问,什么?
小孩重复了两三遍斯言他们才听清,他说的是:我抱的草。
斯言摸摸他的头说,那谢谢你啊。
小孩抬头看看他,跑了出去。比进来时快得多,步子有点不稳。
斯言很快就知道那小孩叫糯米,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
糯米的爸爸是一个孤儿,很穷,快三十岁了还没有娶上老婆,在农村,这是一个可怕的年纪了,意味着他 有可能要打一辈子的光棍儿了。
后来有一年,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疯女人,糯米的爸爸收留了她。洗干净手脸之后,他发现,这居然是一个很秀气的女子,而且,她的衣服虽然又破又旧,但那样式都不是村里的妹子能得穿上的,村里人说,呀,还 是一个落了难的大小姐呢,可怜糊涂成这样了,你们俩干脆搭个伙过日子吧。 第二年,他们生了一个儿子。
那一天,糯米的爸爸正在几里外的砖窑里做零工,老板发善心请他们一人吃了一小陀糯米饭。爸爸生平第一次吃到这种又软又糯又香的饭,只尝了一口,剩下的包起来准备回家给老婆。想一想,把新生的儿子,就取 名叫糯米。
糯米五岁那年爸爸死了。也不知得的什么病,不过两三个月的功夫,人就没了。 糯米穿着村里的嫂嫂给做的孝衣,跌跌撞撞地跟在一无所知的母亲身后,给父亲送了终。
 
现在糯米十一岁了,也算是半个劳力了,可是他又能做多少工呢?何况一个工才两分钱。斯言觉得这小孩怪可怜的,常常帮他做活儿。斯言有着宽阔的额角,很面善,村里人都说这个孩子能干,肯吃苦,并且良心好。
糯米虽然吃百家饭,可是知青们做饭时他从来都是躲着的,是斯言把他拉了过来,盛了红薯稀饭给他,浅浅的一碗,其实他们也是不够吃,盛多了,怕其他三个有意见,斯言看他吃得香,又把自己的拨了一些给他, 糯米又给他拨过去,流了一些在碗边,爱惜地用手沾了送进口里。
第二天的晚上,乘着其他人都不在,糯米蹭在斯言他们屋子的门边站着。 斯言喊他,进来啊,进来啊。
他走进来,把手里的一样东西递给他。
斯言接过来看,是一个小小的地瓜。
斯言用水洗了,削了皮,一切两半。递一半给糯米。
地瓜干憋憋的,只略有一点甜意,两个人还是嗝吱嗝吱吃得香。糯米露出缺了一个牙的薄微的笑来。
过了两天,难得有个休息日,大家上镇子上玩去了。斯言把糯米带回家,烧了热水给他好好地洗了一个澡。斯言把他的衣服放在滚水里煮,糯米没有换的,穿了斯言的,又长又大,简直没法子走路,坐在床边愣愣 的,很好玩的样子。
衣服没干的时候,糯米就只好穿着斯言的,斯言帮他把裤腿挽上去好一截,粗针大线地缝好,衣袖也卷上 去,白衣蓝裤的糯米突然间好象换了个人。
斯言发现,其实糯米长得不难看,细长的眼睛,略微分得有点开,一点点惊讶的样子,皮肤细致,只是黄 瘦得厉害。
糯米的头上有虱子,斯言拿出带来的推子,给他推了个光,又请人给自己也推了个光,两个怯青头皮的脑 袋相映成趣。
从那时起,斯言开始教糯米认字,做简单的算术。
糯米有点口齿不清,脑子也不很灵,学得很慢,斯言也不着急,认得就认,认不出,就改一天再教。糯米很努力地去想那些算式,小心地写下来,斯言对他眨眨眼,他就捏着小小的橡皮细细地擦了,重新写过。再写 时,就对了。
这么着几年下来,糯米居然也认得了不少字,加减乘除也学得差不多了。 糯米也不说谢谢,只是过些日子就抱些新的干躁的草给他们换上。
这几年,糯米长高了,还是瘦,眉目却秀朗了许多许多,常常笑,笑起来的时候,嘴角向上弯起,象一个小小的红菱角。不知为什么,斯言看了,心突地一跳,不由自主地抱过他来,把自己的脸与他的紧紧地贴在一 起。心是暖的,身子也是暖的,那暖气四处游走。
那时候,斯言已经是个二十二岁的大小伙子了。他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斯言是个好孩子,他只贴 一贴糯米的脸,摸一摸他长长了的软软的头发。
糯米与斯言简直是形影不离了。村里人都说,他们比亲兄弟还要好,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缘。那时候,镇子上开始有人偷偷地卖鸡蛋,糯米也不知怎么攒了钱买了两个,煮熟了塞给斯言。热乎乎地, 隔着衣服熨着斯言的腿。
 
斯言说,晚上不能吃,会坏了牙,早上起来吃一勺。
那时候,三个男知青当中,有一个已经回城了,另一个,跟那女生谈起了恋爱,早已搬到一块儿去住了。斯言与糯米住在这一大间土屋里。每天早晨,还没起床,斯言还在迷糊中,从床边的柜子里摸出糖罐,送一勺 进糯米的嘴,自己舔一舔勺,两个人再起来。
后来,糯米就不肯一个人吃了,非要斯言也吃一半。
不出工的日子,斯言就会领着糯米去上山坡上晒太阳。
这个地方,穷水薄水,却有极丰茂的阳光,漫天漫地地扑洒下来。两个人躺在坡上,晒了前胸,再趴过来 晒后背。晒得全身毛烘烘的暖。
太阳下山了就回家,这个时候肚子最饿,两个人在草窠田间寻来寻去,希望能找到几个野果或是村人掉落的地瓜。但是大多数时候只是空手而归,于是一人摘两根草放在口中细嚼。这种野生的草嚼得久了,青涩里会 有一点甘甜的回味。
斯言终于也要回城了。
父亲给想的办法。
斯言临走的那一天,正是中秋。非常非常明亮的月光,铺了一屋子,洒在地上,居然象水一样会流动似的。斯言抱着糯米,说把毛巾啦,肥皂啦还有自己衣服,都留给糯米,放在那个木箱子里头。斯言叫糯米要记得每天刷牙,牙刷坏了,牙膏没了,至少要记得每天用盐水漱漱口,等着我给你寄,那么白而齐整的牙,坏了 太可惜。
糯米听着,突然地,非常非常清晰地叫了一声:斯言。
斯言愣愣地,说,糯米你再叫我一声。
糯米就再叫,斯言斯言斯言。
一声一声,都非常的清晰。
斯言紧紧抱着他的手说,糯米,你等着我,我在城里稳定下来,存了钱就来接你,我带着你过。天天给你 吃糯米饭,拌上白糖吃。
斯言说完,凑过去亲一亲糯米的脸颊。糯米学着他的样子,也亲一亲他的脸。两个人的嘴唇,都带着一点 干裂褪皮,因为没有足够的维生素的摄入,当地人都是这样。
但是,还有着彼此年青鲜活的味道。
那一晚,斯言怎么也睡不着。
月光真是太亮了,他想。多少年没有见过这么好的月色了。
好容易朦胧要睡去的时候,有一只凉凉的手,在他脸上轻轻的抚摸而过。 糯米,斯言想喊。又没喊出来。
第二天一早就不见了糯米。
斯言急,急得说不出。他其实隐隐地有点知道他会去哪儿,他只是想跟他多呆一会儿。 斯言走的时候还是坐船,村长亲自送他。很多人都来了。
不得人的。大家也都希望他能回城去。
斯言知道,在知青里头,他算是极幸运的了。很多人,也许注定要继续呆下去,甚至落地生根。他也想走, 只是,糯米,糯米。。。
斯言终于看见了糯米,他坐在河边高高的树枝上。
糯米快十七了,爬树变得很容易了。
看不清他的脸,被枝叶遮住了,只看见他细长的腿挂下来,脚上穿着他送给他的解放鞋,很旧了,打了补 丁,洗得干净。鞋子有点大,扑地落下一只来,掉在树下,斯言看着他光着的脚,细细的脚踝。 然后,船越行越远了,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这以后,斯言给村子里寄过东西,交待了有些是要交给糯米的,也不知道他收到没有。 三年以后,斯言真的回来了。
问起糯米,大伙全愣一下,相互看,最终还是告诉了他。
糯米在他走后不久就不在了。
有一瞬间,斯言不是很明白,他们说不在了是什么意思。是走了吗?为什么不说走了,却说,他不在了。 糯米是不在了。
他在斯言走后,常常去河边来来去去地走,好象在等着什么。村长说,他一定是失了脚滑下去的,可能天 晚了也没有人看见。那年正巧发洪水,水太深了,也许他的脚抽筋。
第二天尸身浮上来大家才发现。
奇迹般的,人没有被泡变形,栩栩如生,原先黄黄的脸变得雪也似地白,越发显得那黑而清秀的眉毛。糯米的妈妈这些年是糊涂得更厉害了,也不懂得哭,只用舌头去舔糯米凉的湿碌碌的脸,好象这样就可以 让他暖过来。
村里他帮着把糯米埋在他父亲的身边。
斯言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坟,在那儿站了许久,又在河边站了许久。
然后就走了。
斯言回去以后结了婚,生了女儿。
每个周末休息的时候,斯言都会煮一锅糯米饭来吃。
起初小女儿觉得新奇,挺爱吃,很快就烦了,说爸爸,要吃小笼包啊。斯言说好好。把女儿吐在桌上的米粒捡起来,吃掉。一边想,现在的糯米怎么也不粘也不那么香了呢?煮 出来是散散的。后来,他也不做,也不吃了。
再后来,斯言和老婆双双下了岗。
斯言弄来了废弃的汽油筒,改造成了一个有五个灶头的火炉,和老婆摆起了街边摊,卖砂锅。就是用久炖的牛肉汤打底,煮进山芋粉丝,干丝,黄豆芽,青菜,鹌鹑蛋,火腿肠,开了就洒上五香粉与籽然粉,热腾腾 地端到客人面前,如果你添一块钱,可以多加一根火腿肠。
夏天,又添卖凉粉。生意居然很好,渐渐地有了窄小的门面,然后又换了大一点的门面。小吃的品种也增 加了,找了帮工。一直这么做了下来,生活还不错。
这一年,又快到国庆长假了,今天的中秋居然与国庆凑在了一块。原本斯言与老婆说好,带上女儿回插队的村子看一看,就当是旅行了,可是,女儿争气要考研,要在家看书。老婆说也留下来给孩子做饭。斯言是一 个人走的,说好了去四天,回来的时候正好过中秋。
村子里变了许多,大家都不那么穷了,家家都有在外打工的人。
也还种地,但是主要弄些果树。引进了一种口感特别好的柿子。
那些与斯言差不多大的人,都拖儿带女的,乡里人操心,看上去特别地老像,竟然一个个地都象老头子了。还有人记得告诉斯言,村子里的坟地那边现在是一片果园,一般的人家,都有人出来把父辈亲人的坟迁走, 糯米的妈妈也去世了,他们一家子的坟地不可能有人去迁,就那么被填了。 斯言又来到了河边。
原本就不算宽阔的河道,如今窄得象一条水沟,便是发大水,也一点也没有危险了。 斯言在河边坐下来,把手伸到那浅浅的水中摸索。
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很慢很慢地浮上来。
糯米还是少年的样子,细瘦细瘦的,细长的眼睛里有柔和温顺的光泽,嘴角微微地翘着,是一个含糊的笑容,布衣旧裳,脚上穿着他送给他的解放鞋。动了动嘴,象是说了什么,可是斯言听不见。看那口形,是,斯 言,斯言。
有一尾蜻蜓飞了过来,透明的翅膀,身子被午后的阳光晒成了金红色,尾巴在水面点过,点起一圈涟漪, 荡漾到斯言的手边,就象很多年前那一个羞涩的抚摸。
那么多年那么多年过去了之后,斯言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糯米啊,我的糯米啊。
————————————《完》————————————
 
#微耽段子#
他一生戎马,为那人征战沙场九死一生,奈何功高盖主,世不容他。是日,帝王寝宫一片旖旎声香,帝王披衣斜倚床头,抚其发叹曰:纵使朕再如何宠爱与你,你也非死不可。那人嘴角含笑,鲜血染了明黄衣裳,是恨是怨,终不敌那人万里河山,只愿来生,永不相见。
 
004. 《孤鬼》by 夜羽
农历七月,鬼门大开的日子。
午夜不到,街上的行人已经格外的稀少,尤其是在一些僻静的街巷中更是人迹罕至,平时还算干净的街边的墙角处多了许多燃尽的灰烬,还有零星的几个人静静的蹲在墙角烧着东西,不旺的火苗在夜风中微微的颤抖着,空气中有淡淡的纸张燃烧的味道。
一个身影从小巷的尽头慢慢的走来,边走边不时地打量着路边一堆堆燃尽的黑灰,每一个灰堆外都画了一个白色的圈,圈子里写着先人的名字,为的是防止烧给祖先的供奉被游魂野鬼占了便宜。
当然也是好心的人会格外的烧一些供奉给那些可怜的孤魂。
墙角处坐了一个老人,不时的点上一个元宝纸钱,垂着目,口中念念有词。他的身边围了几个人,大多面色憔悴身形枯槁,他们静静的看着老人手中燃烧的黄纸,眼神中没有一丝活气。
一叠黄纸燃尽,离老人最近的一个身影弯腰从地上捡起点什么,然后就转身离开了,本来站在他后面的一个立即顶了上去,应该是有点热闹的场面,偏偏安静的像一出无声电影。
那人站着看了一会,向那边走了几步,又犹豫着退了回来,继续慢慢的向巷子那头走去。
小巷里唯一的一盏路灯下路面,一个老妇人正在烧着纸钱,圈里的灰烬已经积了很多了,可她身边还堆了高高的一摞。
那人停下了脚步,目光落在那堆纸灰上,夜风一过,几片灰烬被带落到圈子的边缘,将要滚落到圈外的时候又被老人伸手扫了回来,如此往复了好几次。
观察了一阵,那人轻轻的走了过去,在老人身边蹲了下来,他的到来没有惊扰任何人,老人依然静静的烧着纸钱,口中默念着先人的名字。
黯淡的灯光下依稀可见那人的面貌。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极俊俏的长相,只是面色过于苍白,连唇色都是极淡的,一对眸子黑黝黝如不见底的寒潭,一身天青色的绸衣,也不是是哪个朝代的,虽然做工精细却很老旧了。
又一阵风过,几张焦黑的银纸颤颤巍巍的滚到了白圈之外。
男子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伸手就去捡那几片纸灰。可他的手才堪堪碰到纸屑,就被老太婆眼疾手快的扫回了圈子里。
男子一怒,竟然直接伸手向圈里抢去。可还没等碰到一丝纸屑,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扯了开去。男子猛然回头,赫然间对上一双带笑的眸子,先是一惊,马上又镇定了下来,目光阴冷的看着对方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
“不问而取是为盗也。”拉住他的人温和一笑。
拉着男子的也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略长两岁的样子,同样是苍白脸孔俊朗的相貌,穿着一身做工考究的黑色西服,不同的是一双眼温柔似水。
“你家的?”男子冷冷的问。
“那到也不是。不过,举头三尺有神明啊!”男子说着,始终带笑的眉眼轻轻的向上斜了一下。
青衣男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由一惊。原本空无一物的灯柱顶上不知何时竟停了一只硕大的乌鸦,身如墨玉,一对眼睛竟然是妖异的红色——冥界鬼差,专司监督之职。
抢人供奉虽然不是大罪,可是如果认真罚起来也够他脱胎换骨几回的。
也不道谢,青衣男子哼了一声,甩开那人的手就向巷子深处走去。
“青瓷!”黑衣男子追了上去。
“秦天,你烦不烦啊!”青衣人有点恼羞成怒,转过身吼了黑衣男子一句,接着一阵青烟酒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秦天看着眼前的空气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不愧是八百年的老鬼,自己这个新鬼真是望尘莫及啊。
秦天是个幸福的人,虽然英年早逝,但朋友家人依然时时记挂,所以初到地府报道的他身家颇为殷实。可没想到鬼也欺生,他虽有大把供奉,可日子过得着实不怎么样。直到遇到了青瓷,这个八百年的老鬼虽然孤傲,但却愿意护他,有青瓷在,老鬼们总要忌惮三分。
跟着青瓷,秦天的日子惬意了许多,虽然青瓷对他爱理不理,不过秦天这人向来能自得其乐,尤其是还有这个一个算得上尤物的人在眼前,鬼复何求啊!鬼大多保持着生前的样子,看青瓷的样子,死的时候也不过就是二十出头,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
 
青瓷不喜欢说自己的事,秦天也不敢多问,怕惹恼了青瓷把他赶出去,虽然他现在有的是手段在这鬼界过得如鱼得水,可他这些年早对青瓷生了爱慕,如果离开了青瓷,真是做鬼都没有滋味了。
青瓷的身世,秦天是花了点手段从一个九百年的老鬼嘴里问出来的。原来青瓷本是官家的公子,因为父亲为官清正,被同僚陷害之后落了个满门抄斩,当时青瓷才十六却早因才貌而名满京城,皇帝没舍得杀,弄进皇宫给皇子们做了伴读,可惜没过几年,不及弱冠就郁郁而终了。
亲族都死绝了,自然没有人烧供奉,早死的亲人都投了胎,青瓷不愿,说世间肮脏,不如留在阴间做鬼,就这样成了一个孤鬼。
没有供奉,青瓷日子过得清苦。每年中元节,百鬼夜行,青瓷也会去,可他性子傲,别人的施舍他不屑要,只是偶尔拾一点被风吹散的纸灰。
秦天提过要把自己的供奉分青瓷一点,却惹了他生气,秦天也就不敢再提了。青瓷虽然不爱说话,可秦天却总是能把他的心思猜个八九不离十。
别扭小鬼!虽然青瓷比秦天老了几百岁,可在秦天看来,他不过是个爱闹别扭的小鬼。
鬼的生命是无尽的,可是大多是鬼还是希望能再世为人,人间的生活比阴间可要多姿多彩许多,就算只有几十年,也强过地府千年。可是并不是每个鬼都有投人胎的机会,就算有了名额,没有银钱打点,也只能排在后面。
不过,这些烦恼秦天并没有,这些年,他早和鬼界的通判们混得熟稔,再加上他生前没有作恶,又是因为救人才死的,所以弄个投胎的名额不是什么难事。
这样的名额青瓷也有,可他打定了主意留在阴间,所以也就从来不去打点。
农历六月的时候,转轮殿送来了一封文书,大意是已经帮秦天安排好了人家,是他本家的一个姐姐,八月初一就可以去转轮台投胎。
当时秦天不在,收信的是青瓷。
秦天寞落的看着眼前破败幽深的陋巷,他不明白为什么自上个月起青瓷就对他不理不睬,动辄还大发雷霆。往年的七月都是他陪青瓷一起上来的,看着他四处捡一些被遗落的供奉,然后陪他回家看看,有一次被青瓷看见自己老妈给自己烧了个纸扎的姑娘,一向少言青瓷竟足足打击了他半个月。可今年,青瓷不但不让他跟着,还第一次动手抢别人的供,这让秦天非常的意外。
隐隐的,秦天察觉出些什么,他有点激动,却不敢肯定,因为,青瓷一直在回避他的感情。
另一条小巷的角落,青瓷怔怔的看着手里的东西——一叠银纸。
还差一点点才够,早知道就去拿人家的施舍了,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青瓷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一颗泪珠顺着眼角滑落。
知道他要投胎了,明知道结果还是傻傻的拿了自己的名额去问。果然,想插队和他投到一处是要给点好处的。
找秦天要他一定会帮自己的,可就是开不了口。如今可好,供奉凑不齐,还让秦天看到了自己强抢别人供奉的丑态。
刚才遇上了答应帮自己的鬼差,可那鬼看了看他手上的银纸,就飞走了,临走告诉他,这次转生的名册已经交上去了,等明年吧。
八月初一,只有十五天了。
子时回到鬼门关,远远的就看见秦天站在那里等他,再回头看一眼人间,想着明年这时候再来应该可以看见转生的小秦天了。
 
八月初一一早醒来,秦天已经不在小屋里了。
青瓷换下穿了百年的青衫,从自己的百宝囊里拿出一套白色的西服,那是秦天给他的,他一直不愿穿。
转轮台上已经密密麻麻站了人,下面是转生池,跳下去就是新的一生。鬼差们守在池边勾着名册。
隔得太远,青瓷看不清谁是秦天,可他还是定定的站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盯着转轮台。
整整一天,一万三千六百个转生的人,青瓷一个个数过,一个个祝福。
子时一过,最后一个鬼魂跳进转生池。
“秦天……”青瓷轻轻的唤了一声。
“叫我干什么?”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青瓷惊讶的转头,一身黑衣的秦天含笑站在他的身后,青瓷一脸的难以置信。
“青瓷,我都看见了。”秦天说着一把紧紧抱着还在未回过神来的青瓷。
失而复得的惊喜让青瓷再顾不得什么,伏在秦天肩头泣不成声。
大喜过望的秦天一把抱起青瓷就向他们的小屋飞奔而去。
“秦天,你这像什么话,快放下我!!”青瓷看着一路上百鬼们目瞪口呆的神情,羞得几乎快昏死过去。
“我不会飞啊。”菜鸟新鬼理直气壮地说。
八月初二,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秦天终于得偿所愿的进了青瓷的卧室,如愿以偿的做了一回色鬼。
这年冬至前夕,秦天给老妈托了个梦。
冬至这天,鬼差们给众鬼送来了人间亲人烧的供奉。很意外的,青瓷也有一份,这是八百年来他第一次受到属于自己的供奉。
大大的银纸包上面写着——儿媳:贺青瓷。另一个一起送来的银纸包上写着——儿:秦天。
送信的鬼差笑得暧昧。
“秦天,你给我滚出来!!” 青瓷在院子里吼。
 
#微耽段子#
6岁赛跑,他以1秒险胜,拍拍他头:你怎么这么慢!16岁期末,他倚门等着出考场的他,挑眉笑道:还是那么慢。 26岁元旦,他将尾戒虔诚套进两人的手指,温柔戏谑:连求婚都比我慢呢。 35岁某天,疾驰轿车冲过来前一秒,他猛地推开身边的他,气若游丝:傻瓜,还好,你比较慢……
 
005.《欺骗》BY林仑
“弈南,再过一个小时就去琼岛了,你现在还要出去?”苍宇看着精疲力尽的弈南走下床竟然破天荒的连澡都没冲就去穿裤子,忍不住的说了一句。
“该死,”弈南看了看时间骂了一句,“要不是刚才你这只禽兽发春,我现在早就已经汇完款了。”
“不就是给你爸汇钱嘛,明儿让张晓勃帮你汇过去不就得了。哎,你不是上周末刚回家看过你爸一次嘛!怎么就没留下点钱?搞的这周还得汇这么麻烦。”
“上周末?上个月我花钱的地方太多,周末回家时手里没剩下几块钱了。当然要等到这周三发了薪水才能汇。还有,你别老让人家张**帮着咱们干私事了,他是你的助理又不是我的,我一个策划部的小管事哪有动不动就去使唤经理特助的。”
“那我叫他去还不行?我就说是给我的老岳父汇钱。”苍宇看着穿衣镜中反射出来的弈南已经穿戴整齐,正在束那条圣诞节时苍宇送给他的那条鳄鱼皮带。
对苍宇半建议半调笑的话弈南没有回应,他利落的扎好腰带,披上一件白色半大风衣伏下身来亲了苍宇一下:“我去一下邮局就回来,最多30分钟。”
“弈南。”
“嗯?”弈南刚打开门又被苍宇叫住了。
“昨晚我做了个噩梦,梦到我们的船出海时漏水沉了,可只有一个救生圈,我当时特别着急,你说你会怎么办?”
“救生圈给你这个不会游泳的笨蛋用,”弈南连想都没想的就立刻说道,“想当年,我可是校游泳队的冠军呢!下水还用救生圈的话也太丢份儿了……”
“那个时候,小海也是这么说的,……可是,他骗了我——他死了。”苍宇看着弈南的眼睛说。
“我不会骗你的。”弈南笑了,露出了他整齐洁白的皓齿。
“咔嚓”一声,门关住了,可不到一秒钟就又开了。“别瞎想了,做梦都是反的。还有,不许抽烟!”弈南郑重的警告道。
他知道苍宇每次想起小海就会不停的抽烟。
这次屋门是真正的关上了。关住了一屋子的寂静。
苍宇点燃了一支烟,在渺渺的烟雾中,眯起了眼睛。
二十五分钟后苍宇床头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宇哥,弈南十五分钟前到了成都火锅城,和他碰面的是他的上司黄队长,东西他已经交给那个人了。”
“哼,”苍宇冷笑一声,“在饭店里会面,亏他们想得出来,弈南出来后还干什么了。”
 
“哦,他出来以后还用手机打了个电话,打给哪里不知道,其他的就没什么了。估计他马上就会到家了。”这时,苍宇听到了门厅处钥匙转动着开门的声音。
“好,我知道了。”苍宇挂掉了电话,看着弈南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脸颊被外面的凉风吹得有些微微发红,虽然黑亮的眼眸里流露出疲劳,修长的身体在举动却仍不经意的流露出优雅和敏捷。
弈南刚进屋就在空气里抽了抽鼻子,旋即生气的冲进卧室,凶神恶煞的对苍宇吼道:“你又抽烟了是不是?每次来都搞的我家像个大烟馆,呛死了,咳咳……”
苍宇忙把窗户打开透气,答非所问的对弈南说道:“给你爸的钱汇完了?”
“嗯,今儿邮局人真多,还好那几个干活的挺麻利,等了10分钟就轮到我了。还差点以为要晚了呢……”弈南一边收拾去琼岛的行李箱一边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注意到苍宇的眼神在慢慢变的冰冷。
琼岛。
夜晚,在苍宇超大的豪华游艇上,弈南一边吃着烧烤一边喝着加了冰的苏打水,弈南吃东西上没什么挑挑拣拣的毛病,可喝东西嘴却很刁。他不喜欢喝酒,虽然在一些不得不喝的场合苍宇发现弈南的酒量并不小;他也不喜欢可乐橙汁之类的,说那些甜了吧唧的不好喝。弈南平时喝的只有苏打水,而且他还会往水里加点盐,他的理由是人在大量喝白水的时候会将身体里的盐分冲淡,不利于身体健康,所以要加些盐。每次苍宇听到他这些论调都笑他瞎讲究。
“苍宇,再帮我加杯苏打水。”弈南一边嚼着巴西式烤肉串一边对旁边眺望大海的苍宇说,“今天的烤肉咸了。”
苍宇对他微微一笑:“放心,今天的水管够,让你喝到不想喝为止。”
苍宇将水递给弈南的时候,小乐拿着罗盘过来了,对苍宇说了句:“差不多到地方了。”
苍宇点点头,转头对弈南说:“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看到弈南一脸迷惑的摇头,苍宇接着说道:“这就是小海死的地方。”
弈南知道苍宇唯一的弟弟、也是他唯一的亲人苍海就是被淹死在大海里的。
 
苍宇看着夜里漆黑一片的海面,用略带沙哑的低沉声音说:“那天的风很大,缉毒的船就在后面追我们,老兆已经被流弹打死了,只剩下了小海和我。我们将船里的三箱白粉统统倒进了海里,还从船舱里找出了一个救生圈,小海说他上个月已经和阿升学会了游泳叫我赶快带着救生圈逃走,我跳下海的时候他正在活动筋骨做下水前的准备……”苍宇鹰一样锐利闪亮的眼眸突然从远眺的海面转向了弈南,“可是……他骗了我。阿升根本就没交过他游泳。”
“一周以后小海的尸体才被找到,他呛了很多海水……满肚子都是被灌进去的水,整个人被水泡的……浮肿的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宇,”弈南握住了苍宇被海风吹得没有温度的手,“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不要太过自责,其实这都是毒品害的啊,害了那么多人,还害了小海。你现在已经不再贩毒了,兄弟中没有人再会像小海一样……”
“谁说我已经不贩毒了?”苍宇的声音随着海风吹过来,两者一样的冷。
弈南半天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现在的海宇不是都是做合法的……”
“你得到的那些资料都是假的,而那里面纪录的生意当然也都是合法正当的,我倒是要谢谢你帮我摆脱了警局对我的怀疑呢。”
弈南低着头,可能是由于凉气袭人的海风的缘故,他的身体正在微微的发抖,弈南的左手本是搭在船栏上的,此时却因为用力的抓住栏杆而关节发白:“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
“从你刚进海宇的时候。”
听到这句话,弈南的脸色瞬间变得失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后自嘲的笑了起来:“原来你一直都只是利用我而已,一直都在做戏骗我。”
“应该说是互相欺骗。”,苍宇端起一个水晶高脚杯,浅呷了一口里面的葡萄酒后更正说。
“你知道那次接货小海为什么会死吗?”
“是贩毒害死他的,就是你现在还干着的行当害……”
“胡说!”哗啦的一声,高脚杯被苍宇摔得粉碎,流了一地的葡萄酒像鲜红的血四散开来,而此刻苍宇的眼睛也染上了同样的颜色,“是因为帮里混进了卧底,把出货的时间地点都告诉了警方!”
弈南这才发现船上负责驾驶和服务的十几个兄弟已经围了上来。
“你知道那个卧底后来怎么样了吗?他被发现后就自杀了,尸体被我扔到了大海里。以后我便发誓,再让我发现卧底,有一个我就扔一个!”
“混蛋,放开我!”一阵打斗中弈南被6、7个人打倒压住在了甲板上。弈南的散打和空手道都非常出色,平时的他应付4-5个人绰绰有余,可今天他在搏击时却发现自己的气力仿佛正在慢慢的流走。
他知道,是苍宇在苏打水里下了药。
 
“苍宇你这个混蛋!你扔我吧,现在就扔!”
“弈南,你太幼稚太单纯!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吗?这里离海岸线不算远,把一个校游泳队的冠军扔下水我也太冒险了吧,再说了,你下水前难道不需要兄弟们帮你做做准备活动吗?”没等到弈南的回答苍宇便打了个手势,手下的几个人拖住弈南的两条腿将他一直拖到了游艇上的游泳池旁。羿南看到那白日里一池碧蓝的海水在黑夜的拥抱下竟发出了深墨色的光。
一个不高但异常壮实的中年人将一台小型抽水机从船舱里拿了出来,这本是用来在船进水的非常时刻向外排水的工具。那个中年人将抽水机的一头放在了游泳池里,而抽水机出水口的一头则**上了一根粗粗的塑料管子。弈南现在全身无力头脑却异常的清醒,他的四肢被牢牢的按在甲板上。有几双不安分的手还趁空当吃着他的豆腐,那个中年人安置好抽水机后就拎着塑料管子的另一头走向弈南。
在弈南的剧烈抗争下,塑料管子还是被深深的插在了他喉咙里。他明白苍宇想要干什么了,全身都被压在地上的他激烈挣扎着,混乱中他看到了冷冷站在一旁的苍宇,那个昨天还在和他缠绵热吻的人不带任何感情、没有任何表情的对掌控抽水机开关的小乐微微一点头。
先是塑料管子里的大量空气被强迫挤压到了弈南的腹中,紧接着的便是冰冷咸涩的海水在巨大的压力下疯涌的冲向弈南的喉咙,顺着食道急速的充盈在他的腹中,苍宇看到弈南柔软细韧的腰部慢慢的鼓涨了起来,事实上甲板上的每一个人都能清晰的看到弈南腹部迅速膨胀的速度,而此刻弈南的腰间还扎着苍宇送的那条鳄鱼皮带,紧紧地勒住了他急剧膨胀的腰腹。
看到苍宇又点了一下头,小乐关上了抽水机的开关。
“味道还好吗?和加了盐的冰镇苏打水差不多吧。”苍宇坐在甲板的凉椅上,示意压住弈南的人把他喉咙里的塑料管拔出来,其实现在即使没有人压住弈南他也站不起来了。当管子拔出喉咙的那一刻,弈南像是一条刚被抛上岸的大肚子鱼,在甲板上不住的挣扎扭动,他不停的呕吐,试图把腹中大量的水吐出来。
“格拉,你去帮帮他。”
在苍宇简短的三个字后一个有着拳击运动员体格的满身肌肉的大个子走到了弈南身旁,然后右脚用力的朝弈南的腹部迅速的踩了下去。
 
随着一声抑制不住的凄厉喊叫,弈南的口中喷出了大量的鲜血,接着血液像不受控制似的从弈南的嘴里流出来……
苍宇拿着一个蓝色档案夹从凉椅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弈南的跟前。羿南被不断流出的献血染红了的嘴唇动了动,但他的喉咙里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本来我们是有机会的。”苍宇将档案夹里的东西统统倒在弈南的面前,那是弈南从考入警院一直到现在的档案记录,还夹杂着一叠照片,照片所照的地方弈南前天才去过——成都火锅城,照片里的弈南郑重其事的将一个软盘和一个白色信封交到了黄队手上。
“那个软盘里的东西完全可以证明海宇做的全都是正当合法的生意,我是故意将那软盘给你的,省得警局天天暗中咬着我不放。可是,”苍宇的声音里没有兴奋得意却有着几分掩不住的苦痛和悲凉,“可是我宁愿你没去那里,宁愿海宇现在仍旧受着警方的怀疑……为什么那天我把你拖到离出发时间只剩下一个小时了你还是要去!!?为什么?!”
看着地上散乱的照片,弈南笑了,他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但谁都看得出他确实是在笑。
宛如在汽油上扔了一根带火的火柴,弈南的笑一下子激起了苍宇的怒火,他感到弈南正在嘲笑他这个受了爱情愚弄的小丑:“不许笑!不许笑!”
苍宇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对手下喊道:“堵住他的嘴!给他灌水!接着灌!一滴水都不许漏出来。”
慌忙中,有人重新将塑料粗管插进弈南的咽喉深处,有人重新打开抽水机的开关,还有人恶意的将两根燃烧着的香烟插到了从不抽烟的弈南的鼻孔里,浓烈的烟雾呛得他差点昏过去,又无法咳嗦。被呛的迷迷糊糊的弈南听到一个声音喊道:“你不是老管着老大抽烟吗?这次也让你尝尝它的好滋味。”众人残忍的哄笑着,在笑声中海水肆虐的冲进弈南的身体,像台风咆哮而过,像岩浆吞噬一切,像山洪突然爆发,像海啸扑面而来。这次的水流比上次更急,水压比上次更大,抽水机发出了轰鸣声,以最高的马力全速运转着……
苍宇懊恼的坐在凉椅上,许久没有喊停。
“大哥,他要不行了。”小乐在旁边提醒道。
抽水机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弈南的腹部恰似十月的孕妇。而那条他心爱的皮带还死死的折磨着他。他的眼睛是睁开着的,目光远眺向无月稀星的漆黑天空。虽然苍宇曾经说过一滴水也不许漏出来,但还是有一种液体从弈南的眼角流了出来。
 
苍宇没有再让人去踩弈南涨起的腹部,只是将他口中的塑料管拔了出来,再用一幅手铐将弈南的双手反铐在了背后,最后将他推进了冰冷刺骨的大海里。
“是你先骗了我的。”望着弈南坠海时激起的浪花,苍宇自言自语道。
一行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然而很快就被海风吹干了。
“返航,”苍宇回头对手下简短吩咐了一句。
“小海,明年哥哥还会来看你的。”面对漆黑一片的大海,苍宇在心里默念着。
从琼岛回来后的第二天苍宇便接到一个从弈南父亲那里寄来的包裹。打开后里面的东西让苍宇的脸色变的煞白,那竟是苍宇在创建海宇之前的犯罪记录,而这些证据足够让苍宇吃上100颗子弹的。另外,随着这些资料寄来的还有一盒录音带,苍宇将它放进放录机内,颤抖着的食指按了两次播放健才将它按下去。
磁带缓慢而平稳的转动着,弈南富有磁性的清亮声音飘了出来:“苍宇,我是弈南。我一直想向你坦白一件事,却又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所以只好以这种方式告诉你了。只有你不在我面前时这些话我才说得出来,而且我想,以这样的方式告诉你也可以给大家一个缓冲的时间。”
我想说的是——其实我是一个警察,确切地说,是一名卧底。我知道你最恨的就是卧底,因为你说小海是他们害死的,可是如果小海不曾参与运毒又怎么会死呢?其实害死了他的是毒品啊!(几秒钟间隔)我在海宇两年了,这两年里我搜集到了不少资料,甚至包括7年前你贩毒的纪录,我知道我应该把这些东西交给黄队的,可我是真的不想送你去坐牢,看你……被枪毙。你常说像我这样儿的刚出学校出来又没什么生活阅历的人太过幼稚单纯,看来真的被你这张乌鸦嘴说中了。和你在一起时我总是忘了自己还是个**,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稀里糊涂的……喜欢上了你。我知道海宇集团现在做的都是正当生意,你也不干那些违法的事儿了——确认了这个消息后我一个月都在兴奋、都在暗自庆贺。可是黄队和李局他们似乎并不太相信这一点,从他们的态度中我感觉到我的忠诚度正在受到警局的怀疑,(叹气)其实他们怀疑的也没错,我的确不是个称职的**啊。(中断几秒)后天——就是和你去琼岛度假的那天——我会把一个有关公司贸易以及内部帐务的软盘给黄队,虽然内含商业机密但至少可以证实海宇是做正当生意的公司,我想这对你是有好处的。更何况这些商业机密并不会外泄,所以不会给海宇造成经济损失。至于你以前的贩毒纪录,我会叫我父亲寄还给你,这盒磁带我也会给我父亲,好叫他在30号的时候把磁带随着资料一块寄过去。这样子等你从琼岛回来后就刚好能够收到它了。
 
我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已经背叛了作为一个**所应有的忠诚和正义,但我真的不愿送已经改过自新的你去绝路……(沉默)这算是我的一点点私心吧。”
“我知道你最讨厌卧底,所以我计划在琼岛多待些日子,如果听过了这盘磁带后你还能接受我的话就打我的手机,如果不能接受就不要打了,我不想听你亲口说分手的话。
好了,我搜集到的所有资料就要完全寄还给你了,希望你收到后能妥善处理。也希望这些东西能够提醒你千万不要重蹈覆辙再去走以前的老路了。
哦,还有一件事,我已经写好了辞呈,在去琼岛之前我会将它和软盘一起给黄队的,说实话,我实在不配当一名**。就说到这里吧,我爸在外屋叫我去陪他下象棋呢。我会在琼岛等一周的,等你来电话叫我回家(笑)。
对了,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少抽烟啊!韩大夫说你再不禁烟的话胸闷心慌会加重的。
(间隔半分钟后)你这个混蛋、白痴!记得可要快点给我来电话啊!”
这句之后就是一片空白,一直到3分钟后仍是空白,就在苍宇以为这盘磁带已经结束了的时候,“我爱你”三个字清晰的从录音带里传了出来。
苍宇茫然的坐在总裁办公室里,听着面前的磁带沙沙的转动。大概过了一刻钟那么久,屋外的秘书小姐听到了总裁室里推倒办公桌、书柜等等,还夹杂有疯狂的砸东西声音还有……压抑不住的痛哭声。
尾声:
五日后,
“铃……”
“您好,这里是秦弈南家。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哦,我是市体育馆游泳学习班的工作人员,秦弈南先生曾电话报名了第26期的游泳培训,但他说他那天要去琼岛所以还没来得及交学费,只留了一个电话号码给我们。因为明天是游泳学习班开课的日子,所以秦先生如果还想参加的话请务必于今天下午或者明天上午开课之前交清学费。如果这一期没有学会游泳的话,可以免费参加下一期的学习……”
“好,我会转告他的。谢谢您。”
“不客气。”
电话挂掉。
苍宇轻轻的走向卧室,生怕吵醒了床上安睡的那个人。
“弈南,”他俯下身,像那天弈南出门前吻他一样轻吻了一下他浮肿变形的脸颊。
床上的人不说话。
“哎,自从从琼岛接你回来你就一直不理我,我也不是故意晚了3天的,我每分钟都在打你的手机,我特想跟你说‘南,快回家吧,我在等你回来呢!’,可打了那么多遍就是没人接。……弈南,别生气了,以后我保证一直都听你的话。对了,我已经把烟戒了,以后决不再抽。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不要不理我,南……哦,体育馆培训班的人来电话了,问你还去不去学游泳,你这个小坏蛋,明明不会游泳当初为什么要骗我呢?”苍宇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挨着弈南躺下,然后抱紧了那副已经开始腐烂的身体。
 
#微耽段子#
望着病床上虚弱母亲,他屈服下来,牵起了一个女人的手。
他对他说:今生是我负你,来世为奴为畜,任君鞭笞。
他侧转脸,笑的凄惶,抬手点在了他的掌心:如有来生,只愿作你指间朱砂,君若再弃,尚忌十指连心。
 
#微耽段子#
他野心勃勃,为了皇位六亲不认,纵使对方是疼他入骨的皇兄。
许是报应,他突生奇病,皇兄寻便天下神医,无药可医。弥留之际看到皇兄眼中竟全是绝望。
他死后,皇兄顺利登基。
后人记载,一生无后。后宫中有的只是那一方小小的骨灰盒。
 

 
006.《烟花情温柔心》BY空梦
我遇上他时,四月的桃花开得很艳,他嘴角的吟吟笑意迷惑了我的眼,自此沈迷无法自拔,那一年,我十四岁,他十六岁。
那十几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我考了功名,父亲辞了官,几年就接了他的位子;而后老皇帝病逝,他接了他的位子。
他成了皇帝我成了他的臣,殿堂上替他处事,有时还侍候他於床榻,他迷惑了我,自然我把我所能给他的全都给予他,替他铲除他通往宝座上的阻碍,成为万人之上。
他允诺过我不少事,最得我心的无非是那句“我爱你”。
只是少年情爱耗不过人心的难测,他后宫的人多了起来,原本的日夜相处也只是间或的温柔寥语。
激情慢慢被冷淡沈淀,我想起以后的事情来,恩爱不再,剩下的便是猜忌与夺权。
我是华家的长子,幸尔华家只得我一子,在朝为官的旁系也不多,暗地里散了华家,权力要收回,我自然给他,深爱过的人我舍不得让他为难,也害怕暗地里万般陷害的难堪。
权力一点一点收回,两人相望的眼睛疏离带著猜忌,后宫自是不去了,除了上朝,他不招见,我自是不会去寻他,久而久之,不到一年,原本为他上位时万般弄来的权力全部被他拿去,一点都不剩,空余为相位置。
我眼睁睁看著他这一年独宠新人,而后,把我掏空,不留情面。
最后的半道兵符让他用边疆急战用以赐给清丽英气的奉天将军,下了朝,我去买了酒,相爷府不复往日的繁华,如今空空落落只余两三下人与我呆在偌大的房子里,无论京城还是荒境野村,怕是都知道我华诚然失了宠,不再有当年的恩荣与一身。
我边喝边想著我的下场,是毒酒还是暗杀?他的手段我自然知道,皇都里那几个心狠手辣的王子都能被他这些年弄有死的死,躲的躲,贬得贬,我这个没有了利用价值了的人是不是能想想希望他看在往日我对他的情份下留下一命?
酒空了,脑子倒清醒了,门房来禀告,说张子昭一家今夜被搜出叛国证据,全族处死。
酒杯摔在了地上,落声清脆明亮,我想笑,最后却只是看著自己的手发抖,终於明白不能奢望,也无力奢望。
张家权倾朝野,女儿是当朝贵妃,还生了皇王子,如今说抄家就抄家,说处死就处死,这人啊,真真是下了狠心了。
边疆的叛贼曾是我童年好友,他应该知道,要说叛国我自比张子昭有条件多了……无非也是警告於我,叛他如张家下场。
我抚著头痛的脑袋,想起,他对我如此绝情是自什麽开始的?那天瑶华台上杀了他新宠的男娈?还是那日梅华树下那艳绝天下的女子被我斩去双手?
想不太清楚,也不愿去多想,人是我杀的,也不想辩驳,他认为我被嫉妒昏了眼就昏了眼吧,君王无情,这我早该明白的。
杨尚虎叛了国,是不是这一叛,我命就要丧在今年了呢?外边的雨下了起来,酒壶里的酒干了,小菜也凉了,想起从前,这心变得怎麽这麽快呢?
我多爱他啊,我摇著头对著池水叹气,什麽都给了他,这下,连命都要给了……老下人给我拿来了外裳,我随手搭在了身上,闻著身上的檀香味,愣了下,最终慢慢笑了起来。
那几年,他说,最爱我身上的最股味道,搂著就能安睡。
怕是,真要把命给他了。
微笑著捡起酒杯饮完杯中最后一滴酒,皇上啊皇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你怕是,恨不得我五体分尸了?
 
很快我发现一个能减轻疼痛的办法,那就是以痛止痛,我头上有跟头簪,我拿了它下来,痛得难受了就往腰间刺一簪,前面的痛减轻了后面的痛,平衡了也就没那麽难受了。
我现在也没想多了,就想著皇帝能不能成全我,以前想的那个毒杀或者暗杀都是皇帝还放我在眼里才会做的事,现在,怕是拖到菜市场行刑的命运了。
想来也有些许好笑,我这一生为了他可真是什麽都做得出来什麽也做过,到了最后,临终还得为他舍生忘死,彻底把这幅臭皮囊践踏一翻。
华家有了我这个子孙,这百多年来的丑可全都让我丢光了,如果我还有块碑,假如真有那麽一块碑在,只怕以后是个东西都会指著墓碑唾骂我几句。
想著死后的不得安宁,我微笑了一下,这也好,肯定不寂寞,有人惦记,管他是为了什麽惦记,总好过什麽都不记得。
寻思了半晌,狱卒送来了两个冷馒头,我也不感觉饿,把这馒头给了隔壁的老爷孙,我运气不错,这天牢不知关了多少我亲手送进来的人,但我左边没人右边的是一个是瞎子,神智还不清,另一个小的还小说不出几句话,要不知道我是那个让他们入狱的当朝相爷,怕是恨不得冲过来撕了我。
背又疼了,当年为他挡的那剑的位置也刺骨的疼,我不得不连插了自己好几簪才没让自己出声。
那道曾中剑的位置越发的疼了,我只好又连插著减轻疼痛感,插著插著手也拿不动簪子了,我也知道其实自己差不多要死了。
脑袋突然灵光一现,我现在死了,这皇帝怕是也不会残忍到再拿我去五马分尸了吧?我毕竟也没什麽对不起他的,这叛国的罪名他硬是要按我身上我也认了……我都这样了,留个全尸应该不难为他吧?
想著想著竟舒服了些,心情也好点了,手也有了点力气,把簪子从肚子里面抽了出来,我笑了笑,有个词叫什麽回光返照,我估计也熬不了多久了。
我爬到牢门旁边,用力敲了敲门,狱卒过了过来,我尽全力爬了起来,对他说:“告诉皇帝,这辈子认识他,我华诚然没有办法,但是下辈子,我会有多远躲多远的,就请他留我个全尸。”说完我倒了下去,最后想著,还好,就这麽离开了,倒也没难堪到哪里去。
这麽些年,也够我熬的了,我累了,也该歇歇了。
皇帝,咱们永生永世都不要再见了,真是连一滴点必要都没有了。
________________《正文完》__________________
 
番外一
皇帝的心狠手辣不是一天两天铸成的,那印在骨子里的冷血无情是帝王家的天性,他也一直认为如此,直到那个人死在了天牢里的一段时日后,那道自认为坚硬无比的心窍里慢慢出现裂痕……
他说,下辈子有多远就会躲他多远,下面的人传了这句话,皇帝闻之哈哈大笑,吓趴了前面一地的人。
他没去看他的尸体,那个人知道他不会去看他,想必也没奢望吧?他要全尸?那就给他吧,人都死了,他还真能再千刀万刮他不成?
得知那人死讯的夜里,皇帝有些睡不著,想起这麽些年的他,说他蠢还是说他痴?他也不知该如何描述这麽些人那人为他所做的,他得的皇帝这个位置,他确实功不可没。
他其实也只不过是善妒了点,皇帝悠悠地想,假如他不那麽执著,接下来的年月他们还是可以过下去的,如果他娶了刘元帅家的女儿为后,那麽天下就彻底平定到了他手里,可是偏偏他要跟他争,这麽些年都忍下来,偏偏这事忍不下。
皇权自己是一定要全部要回的,如果他是阻碍,他会除去,他不应该用他手里的兵权来威胁他……真不应该。
其实,他们是真的还可以过下去的,他怎麽就不明白呢?皇帝想著,突然觉得有丝哀伤,那麽个人,就真的去了……可惜吗?好像不是这样的……
杨尚虎捉拿归朝,在庙堂中当著文武百官冷笑著把嘴里的血喷出:“华诚然真是瞎了眼,爱上个这样的混帐……”一个将军重力挥了他一掌,打得他鲜血溅留。
他被拖了下去,杨尚虎喊:“康烨,你不得好死,你会不得好死,华诚然那个傻蛋,真傻,怎麽就把所有耗你身上了……康烨,他为了你不知死了多少次你知不知道……”
后面那句皇帝震了震,随即若无其事,说:“还有事要奏没有?”
杨尚虎的行刑皇帝执行,他坐在高高的椅子上看著下面残破的人跪著,神情清淡,嘴角还带著笑,云淡风清,旁边的官吏一个却不敢吭声,他的眼睛好久没人敢对视了。
行刑的时辰到了,杨尚虎喃喃自语:“傻兄弟啊,都告诉过你跟我叛的,你早就知道他饶不了你,你还救他……真傻啊,真傻啊,黄泉路上别怕,哥哥就来找你了,咱们喝酒,你别哭……”
皇帝仅挑了下眉,点了下头,太监扯著尖细的嗓子喊:“午时已到,立斩……”
“哢嚓”赁地一响,头掉下了地,这世上,就又少了一条人命喽,一可是,没什麽可惜的,黄泉路上,有人有个夥伴一起喝酒了……真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啊。
暗影来报,跪著吞吞吐吐,不敢说话。
皇帝微笑:“说。”
一个字却让地上跪著的人轻微地抖了一抖,说:“手下查出,杨柳公子是起王王妃的义子,起王妃曾救过他们一家……”
“起王?”皇帝问。
“是。”暗影重重把头磕在了地上,流出了血。
起王?那个杀他母妃的起王?
暗影的调查是不会错的,那麽个结果要是错了他们是不敢报的,这件事啊,真是容不得一丝错的,杨柳啊,他可真是有幅好身体呢,才情也不错,他还真可惜了他当了他的男宠,那时候还想过要在朝廷安个位置的呢,没想到……竟是起王妃的义子呢。
皇帝眯著眼睛敲著椅子,坚硬的檀木椅发出淡淡的香气,他感觉头有些疼痛,他挥了挥手,说:“退下。”
领事的太监总管进来了,皇帝抚著额头说:“夜黑了,你去看看华相还在中极殿没有?还在议事就别叫他忙了,过来陪我用膳。”
老太监僵直了腰抬不起头,去听到上面的人在训斥:“愣著干什麽,还不快去。”
老太监缓缓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皇帝,只见他紧闭著眼睛揉著额头一幅疲惫不堪,话到嘴边又咽下,不敢回答。
“你这奴才……”皇帝睁开了眼,锐利的眼里满是愤怒。
老太临僵了身,似乎连舌头都僵了,他勉力地用嘴说著:“回禀皇上,华相他……他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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