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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搬文】得咎by小秦子(无授权侵删)[第12页] |
作者:小小阿布多瑞 |
首页 上一页[11] 本页[12] 下一页[13] 尾页[22]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好像是被捕食者猎获的猎物,等待他的只有残忍的撕皮拆骨,体无完肤。裴文歌绝望了,他观察著四周,想逃跑是绝不可能的事。他咬紧了牙根,在拖延得快被人动手押上车之前,他用外套紧紧盖住了孩子,硬著头皮坐进了车里。车门关上的一刹,被反锁住的声音传进了耳里,他的心脏仿佛被冰了一下子。他正正的直视著前方,努力不去注意旁边人的存在,那个人强大的气势不断蔓延过来,他抵抗著,甚至能注意到汗水从自己紧绷的背上滑了下去。这麽冷的天,他生生被这小少爷吓出了一身的汗,而对方根本连一句话都不必说,就能达到这种效果。 容沛默默盯著裴文歌,面上的神色很冷凝,缺少变化。等了这些年,等了又等,那些激动和痛苦在等待中凝固成他身上的一道道伤疤,时至今日他连激动的心情都发泄不出来,那日夜累积的东西太沈重了,他已经被迫学会了如何掩饰情绪。所以,他什麽话都没有说,只是将裴文歌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直到让自己相信了这个男人这些年平安无事,他才拿起放在旁边保温壶,倒了一小碗热汤递给了裴文歌:“喝了它。”裴文歌骨子里就习惯了听从他的命令,他想都不想就接过碗把汤一口全喝了,直至喝完把碗放回去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喝了东西,肚子里暖和了许多。他不知道喝的是什麽,想来应该没毒,若是容沛要他们父子死估计会直接用比较暴力的手法,下毒不是他的作风。他稍微松懈了一些,偷眼去瞧容沛,发现他的注意落在了裴悦身上,便把孩子在腿上抱了抱,用外套将他裹得更严实了。这动作,除了防备还是防备。 “这孩子长的倒是处处像我。”容沛轻声说道,他握著手,没有去碰那个睡相乖巧的小孩,只在说话时搓著那修长的手指,放在孩子那儿的眼光很沈静。虽然他眼里没有想象中的憎恶出现,裴文歌对这话题还是很敏感,他後颈的寒毛都立起来了,这可能是容沛设圈套,一定要小心应对,“说笑了,说笑了,不像,从来没人这样说过,明明一点儿都不像。”他小心翼翼地说。然而容沛的嘴角若有似无地往上翘,他因著什麽事而带了点欢喜,那沈不见底的眸子里透著微光,说:“这是你给我生的小孩,他是我的儿子。他本来就该像我。” |
他叙述的口吻十分的平淡,细品之下,有点儿愉悦在其中,可一下子就把裴文歌吓坏了。容沛说裴悦是他的儿子,过去他称之为杂种的孩子,如今他说这是他儿子。裴文歌纵然是死也绝想不到会听见这样的话,他倏忽转过头去看容沛,微微睁大双眼,写满了明显的震惊,这是他上车後第一次真正面对这个人。可容沛的气息是那麽的平静,那麽的不带恶意……这一切只可能是更深的阴谋,他从不敢想裴悦是容沛的儿子,这一点连他都要忘了,容沛又怎麽会记得这个?裴文歌反应过来,“容少爷,他不是,他不是你儿子。”他连忙辩解著,一字一句都说的如同发誓一般,“我从来没有跟他提起过你,他不会是你儿子的,你真的可以相信我,你相信我吧,悦悦他真的不是你儿子,我从不想这件事,这个根本没有任何人知道,真的,真的!” 随裴文歌颠颠倒倒的话,容沛眼中的微光暗淡了下去。他已听不见裴文歌的声音,然而他的心被那些字眼敲打著,他在他面前是如此害怕。他苦苦一笑,这是我的报应。他竭尽所能地找一个人找了这些年,日里夜里都盼著这个人,祈求著这个人,结果他在听这个人喊自己容少爷,这称谓生疏得比陌生人还陌生。裴文歌察觉到了气氛中的异状,他不得不安静下来,在四周没有目的地察看,希望能找到点儿什麽东西让自己安心,然後他恍然想到了办法,心一急,竟然伸手去抓住了容沛的衣角,说话的语气全是哀求,他说:“你不要生气,我出国吧,我去一些偏远的国家,那儿没人认识你,悦悦在那儿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求你了,你再容我些时间,我再攒些钱就好了,我这次一定带悦悦走的远远的,行麽?你别不高兴,我不该回来,可是我想见见我爷爷,对不起,对不起……”似此种种,他说了许多,而且不是胡言乱语,每句都是说真的。 裴文歌在抓他的衣角。那双过去执著画笔的好看的手,现在指尖上都有茧子了,生活给过这个男人苦难,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在从前,裴文歌有过几次曾抚摸过他的脸颊,他无比清晰地记著这双手碰著他时的触感,过去就靠著回忆这些而度过。容沛低眼凝视著裴文歌的手,那些话听进了他的心里,就像刀子在剜著他,他小心注意著呼吸,怕自己疼的呼吸也给忘了。他想说点话,想打断裴文歌,偏偏喉咙和心一样疼,发不出声音,好不容易,能开口了,“裴文歌,我能不能也求求你?”他缓缓地说,音调轻的都听不清了,“别说了……我求你。”而後,他转头向著窗外,不让裴文歌见到他的表情。 |
车子刚开进容家的庭院,裴悦就醒了。他醒过来,睁开了浅褐色的眼睛,容沛将他的五官看的更真切,结果有小小的失望。这孩子长得太像他,十足十的是另一个他,除了神韵外,其余都不像裴文歌,这令他不是很高兴。他原本以为的孩子,应该是融合了他们两个人,一看就知道父母双亲是他和裴文歌,这样叫谁也不能抵赖了。不过,现在也不容谁抵赖。车子停罢,容沛领著裴文歌父子下了车。庭院里很更冷,裴文歌的外套包著孩子,被夜风一刮,冷得打了个抖儿,接著他就感觉得到一件外套披在自己肩膀上。很温暖,满带著属於容沛的味道。他愣了一愣,奇怪地望住了容沛,容沛晓得他诧异,只是自然而然地凑过去在他嘴边亲了一下,仿佛两人已经亲昵多年,旋即一伸臂将他揽进了怀抱里,担心他著凉,搂著他往宅子里走。 靠在容沛的胸膛前,裴文歌整个头脑热得都快沸腾了,他每一个脚步都似踩在了棉花上,全是软绵绵的。相识逾二十载,他没享受过容沛的体贴多情。这冷不丁的关怀,真是诡异到了极处了,怎麽想怎麽不自然。裴悦更是一脸迷茫,睡醒没多久,他搂著父亲的脖子,脸颊贴著父亲的肩膀,眨眨眼儿,真是神奇,睡了一觉醒来,旁边有个跟自己极相似的叔叔。这个叔叔长得可真好看,和自己相似的容颜,却比自己好看得多。“叔叔,你为什麽……”他实在好奇,忍不住叫道,不想父亲马上截住他,严厉地呵道:“没规矩,谁让你叫叔叔的?!叫容少爷!”裴悦从来没被父亲以这样的口气说过,有少许委屈地扁扁嘴,说:“容少爷好。”原本想问的话,现在也问不出来了,被一呵给弄忘了。他只好把脸埋进了父亲的颈间。容沛扯著嘴角一笑,这一笑含著几分自嘲,亲生的儿子随著心上人一块叫自己容少爷,这可真是亲近极了。 |
☆、31【渣攻贱受狗血清水】 31 他们还没回来,一整个房子的人老早就在等著了。今早上就知道裴文歌找到了,而裴文歌找到了,也就是孙子找到了。容太太这一天那颗心就没消停过,简直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住地恨时锺走的太慢太慢,真想把指针拨快些。好不容易熬到他们回来了,他们刚然走进家门,她便疾步迎了上去,才走了两步便又停住了,不敢再近一步,眼睛牢牢地盯著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也不知为何,竟就升腾起泪雾来。 裴悦是个懂事的孩子,他很少要裴文歌整天抱在手上,一进了门就从父亲身上下来,正为这间从未见过的大房子惊奇,不想忽然出现一个阿姨对著自己掉眼泪,他张著小嘴,傻住了。裴文歌也跟著吓的不轻,原以为此生再也不会见到这家人,他咽了口口水,将孩子搂到自己身边,保护性地将孩子的头按在自己腿侧,还算温和地对著容太太说:“太太,您好。”又拍拍儿子的後背,低声吩咐:“悦悦,叫容太太好。”裴悦抱著父亲的腿,半个身子缩在父亲身後,怯怯地说:“容太太好。”容太太被他的嗓音听得一甜,称谓就不乐意了,她用指尖揩去泪珠,瞅著儿子,问:“就让孩子这麽叫呀?这是我孙子!”容沛打量著裴文歌,裴文歌气色比较虚弱,整个人都显得很仓皇,他把裴文歌都装满了心,这人不舒服,他也跟著疼的要死,皱了皱眉,对母亲说:“那不然呢?这都听他的,他说怎麽叫就怎麽叫,我们该应就应。” 容太太还是不乐意,她做梦都想听孙子叫她一句奶奶,即使如此,也只有接受了。毕竟他们不对在先,裴文歌自己把孩子拉扯到这麽大,想也知道不是件简单的事,他们也没什麽资格抱怨。她想明白了,无奈一叹,便弯低了腰,凑到裴悦的跟前,摸摸他的小脸,微笑道:“你叫悦悦对吗?”裴悦仰望了父亲几眼,父亲没有什麽指示,他就点点头,很是乖巧地对她笑了一下,回答说:“我叫裴悦,喜悦的悦。”容太太瞧见他笑,又见他好乖,眼泪差点又下来了,她忍不住伸手去摸孩子的脸,想起了那年的偶遇,想起那孩子如今都这麽大了,一叠连声地说:“真好,真好,都长这麽大了,这孩子真好。” |
这家子人失心疯了。一个说裴悦是他儿子,另一个说是她孙子。裴文歌木然地站在原地,背脊挺得笔直,他不知道他们意欲为何,只能牵紧了孩子的手腕,唯恐一下子就被人夺走了。容沛有千万言语想倾述,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好时机,裴文歌对他有恐惧,他如若太激进了,裴文歌估计是受不了的。他拿定了注意,吩咐佣人将裴文歌的行李拿到自己的卧室去,便同他们说:“先吃饭吧,孩子也该饿了。” 裴文歌想推拒,佣人拿走了他的行李,他就收回了所有话。拒绝也没用,看这架势,是容不得他自己做主的了。他的右手牵著儿子,又被容沛拉著左手,容沛怎麽老是碰他?真是疼得很,不过他不敢有所挣动,以免当著儿子的面挨打挨骂。之所以说挨,是因为现在容沛要打骂他,他还是不会还手,还是只有乖乖挨著的份儿。他怎麽能打得了容沛?这可是在他心尖上踩的人。相反,从以前容沛打骂他从来不忌讳场合的,现在肯定也一样。这一路往饭厅的途中,这个家的每个摆设都进入了他的眼帘,带了一股异样感。容沛这几年总是有意无意做一件事,他在容家宅子里制造著裴文歌生活的痕迹,以此模仿他从未离开,有时候还真能哄住他自己,睡得迷迷糊糊就下楼来问佣人:“裴文歌从学校回来了吗?”所以,裴文歌怪异也正常,他瞥到自己的书放在了装饰用的壁橱上。见鬼,他暗自说,不安又平添许多。 这几年容沛有个食不知味的毛病,今天不药而愈,已是好多了。他不晓得这个毛病转头就落在了裴文歌身上,这顿饭吃的他太煎熬了。他们一入座不久,佣人上了十来道菜肴,就他们几个人的话,这阵仗简直是太夸张。裴文歌起初是想坐客座的,容沛不许,他没办法,唯有挨著容沛坐了,身边再带著个儿子。容太太是很想裴悦跟她坐的,还安排了张宝宝凳,裴悦晃著脑袋瓜,还是黏著他爹。这顿饭还未开始,容家主人容战也回来了。裴文歌对他更是疏远,出於礼节起身叫了他一句,容战朝他看去,和容沛相同的褐色眼瞳冷淡极了,他立即产生了一丝心虚,低头不与他对视。当年那份关於裴悦的协议,就是由他交给裴文歌的,裴文歌现在就不免记起那协议上的条款,他就不应该再出现在容家的地方上,不论什麽原因。容战没有变,还是个几年前那样,看著温雅有涵养,骨子里却比谁都冷酷无情。他这几年没少被容沛折腾,原来的那些不满也被磨光了,裴文歌被找回来了,他也无心去理会这两人之间的事,只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声,径自入了座。 这顿饭果然吃的太难受了。不止裴文歌,裴悦也是。容太太也不知道是不是嫌他身量小,一顿饭的时间全顾著给他夹菜,把他那个小碗堆的都看不见米饭了。裴悦是乖孩子,他苦著一张小脸慢慢吃,吃著吃著,他发现有人在看他。是那个刚回来的伯伯。他拿著汤勺,舀起一小口饭,呆呆地望著那个容先生,对方还是目不转睛地瞧著自己,面前的碗筷动都没动,当即他也不知道该怎麽办,便把汤勺朝那人伸了过去,小声说:“你不要看著我了,给你吃……”几个大人都怔了一怔,裴文歌的筷子都掉桌上了,他赶紧要把儿子的手拉回来,岂料容战居然真凑过去,把汤勺上的那口饭吃了。容战慢慢嚼著饭,一个小孩子给他喂饭,他倒很是稀松平常的样子。容太太有些吃味,凑在孙子脸边亲了一口。 对於餐桌上的一切,裴文歌浑身都是僵硬的,他捡了几次才捡起筷子,险些扶不住碗。容沛不想他老是一惊一乍的,对他的心脏不好,就低低地对他说:“你不要那麽紧张成麽?都没事的,谁都不会伤害你们的。”裴文歌摇首不语,用筷子拨著碗里的米粒。他话很少,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说几句。在还没离开之前,容老太爷还没去世之前,他们也是这样坐在一起吃饭,那时候话也不多,气氛却比现在缓和。好不容易熬到这顿饭结束,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来电是田甜。 |
裴文歌头皮立刻就麻了。他举在耳边的手慢慢放下,一双眼睛死死盯著容沛,微启开的嘴唇无力地动了动,挤出几个单调的音节,听著像是:“求你,不要。”说的七零八落的,他的身体往後退,又往後退,直至他抵在了一个墙角处。他死死盯著容沛,脸庞上浮现著浓重的戒备。容沛刚把东西砸下去,人就後悔了。他事实上就该後悔,第一他没资格骂那个叫田甜的女人,没有那个女人的存在,裴文歌的生活会比他所调查到的更苦,第二,那女人对裴文歌比他好,他没有任何立场去责备一个对裴文歌好的人。更重要的是,裴文歌後续的一连串反应,让他瞬间懂得自己错的离谱。 以前他也时常对裴文歌发脾气,没有一次他的反应会是这样。这人怎麽会怕他怕成这样?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谁回答,容沛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他清楚,不过他还是做了尝试,他只有尝试了才有可能获得自己渴望的幸福,就如同当年裴文歌不断尝试获得他的爱一般。“我现在真的不会再伤害你了,你别怕我啊,你重新看看我,现在的我已经不一样了,我很想你,一直一直都很想你,我现在找到你了……”他呢喃著说道,唯独他们两人能听见,仿佛是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他尽可能温和地接近裴文歌,伸出手想去触摸他的脸颊。他太希望再好好碰碰这个人了。结果还没碰上那温热的肌肤,手就停住了,顿在了半空。裴文歌面上阵青阵白,唇部也一丝血色也无,容沛的手伸过去,他就闭上的双目,眼角泄露著一点点湿意,好像是等人引刀夺命,随时等死。 |
☆、得咎37【渣攻贱受狗血清水】 37 即便浑身都被缠得动弹不得,几乎是要被缠死了,裴文歌也无力去提防容沛了。他的身心都受尽了折磨,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吹入了一段命令式的话:“文歌,那个叫田甜的女人,我会在物质上答谢她,以後你们就不用再联系了。我不喜欢。”他听的一愣,不明原因,怎奈沈重的眼帘撑不开,所以也就顺从地答应了声,没多说什麽。容沛都说不喜欢了,他还能有别的回答?他的生命都交给容沛主宰,何况远离一个朋友?他挨著容沛,放弃了对田甜的愧疚,在容沛的体温下睡了过去,肌肤接触的地方依然有痛楚。梦境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没有曙光。 第二天,裴文歌走路的姿势十分怪异,虽然他尽力掩饰了,人还是能看出他昨晚和容沛发生了什麽。这也理所应当,他们睡一个房间,又是这样的关系。容家的佣人几年来的变化并不大,多还是裴文歌熟悉的面孔,倒是免去了他一些尴尬。容沛这一天都没在,在他起床前就已经出门了,容战一早也跟著去了公司,这让他暗地里谢过老天爷。如果他知道容沛一早去公司是跑去写辞职信的,为了以後可以时时刻刻和他在一起,他就会发现谢老天谢的太早了。容沛用一个上午的时间交代了必要事项,就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当著全部人的面宣布自己提前退休了,接著也不管自己这麽做会有多严重的後果,不管什麽工作交接和股东大会批准之类的事,扔下一句:“我走了,明天开始不来了,在新的总经理选出来之前,小事在权限内自己解决,大事都找我爸去吧。”不顾全场的哗然之声,直接开了会议室的门就要走人。结果门一打开,就和闻讯赶来的容战撞了个正著,两人就在那儿吵。他们吵到要翻了天,连警卫都上来了,容沛一边和父亲反驳,一边不停看手表,生怕耽误了回家的时间,几次都想饶开容战,却老是被他的秘书拦下,又不好和人父亲的人动手,为此暴躁无比。 裴文歌在家很清闲,他没有事做。对於他来说,除了被禁足,不允许接触电脑,不允许打电话,不允许和任何人联络,其他一切都没大问题。裴悦也还不错,除了被迫收下一大堆玩具和衣物,还有金子。他不明白容太太为了什麽要送裴悦金子,大概是屯太多了。因为容太太表现得特别喜欢,他也不是特别反感她靠近裴悦,她除了陪裴悦玩之外,也没做别的。最厌恶裴悦的是容沛和容先生,容太太没有要害裴悦的倾向。“太太,少爷为什麽留我们在这儿?”在吃过早饭之後,他迟疑再三,还是寻了个空,问起了容太太,毕竟在离开前最後一个见到的人是她,除了她,他都不晓得自己还能问谁。容太太沈默了些时,理由有很多,却没有一个说的出口,最终就告诉他说:“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你去问沛沛吧。”他自认为没有胆子去,只好算了。 |
裴悦十分喜欢那只泰迪犬,和它玩的很开心,多亏了它,他在完全陌生的环境才不至於害怕。他时常抱著小狗偎在父亲身边。裴文歌镇日里看看电视,翻翻书,脑子里想著昨晚的事,重新整理了愈发对於容沛所说的每句话存了疑心,後面想起容沛是在他体内射精的,下半夜似乎还故意抬高他的腿,突然就异常慌张。他简直是坐立难安,好不容易等到裴悦被容太太领去游戏间,他急忙在宅子里转了一圈,最後找到了管家陈姨,“陈姨……我想麻烦你个事儿。”他找了个没人的角落,低声对她说。陈管家是看著他从小长大的,对他的感情不一般,她慈爱地笑了笑:“不麻烦,你尽管说。”裴文歌迎上她关爱的目光,脸红了一红,更加低声地说:“你能帮我买几盒避孕药麽?时效要长一些的。”这意料之外的请求,陈管家有些讶异,她反应快,一秒间就掩去了,笑笑说:“嗯,好,我买了一会儿拿给你。” “谢谢……”裴文歌放心了不少,一抹浅笑扬在了他的嘴角,跟著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安:“那个,少爷中午回来吃饭吗?”陈姨摇摇头,说:“不,少爷中午一般是不回来的。”旋即又暧昧地望了他一眼,补充道:“但是你回来了,他就可能会回来喔。”裴文歌没领会话中的意思,他咬了咬嘴唇,冥思苦想了一会儿,最後说:“那中午厨房我用用,少爷的餐饮都该是我准备的,我熟手,不过他口味没变吧?”从小到大都是,他很早就学做饭了,什麽都是按著容沛的口味学。陈管家清楚他和容沛之间的事,见了裴悦,自然也明白裴悦是他和容沛生的,她想著过往种种,联系上现在,有点儿感慨:“你还是那麽宠著少爷,一心把他捧到天上去,少爷的脾气会这样有你的一份责任。”裴文歌听了,泛著苦涩,“以前他是我心尖上的宝宝,我的心肝儿,我的爱,我能不宠著他?现在他成了我心尖上的刀刃,我不敢不宠他。”他心想道,这是他最私密的话,谁也不能说。 容沛下的命令没有禁止人和裴文歌交谈。九点多正是歇息的时候,陈管家给裴文歌沏了一杯红茶,拿了碟小点心,两人在厨房的一个方桌坐下了。裴文歌有个疑惑,从昨晚积攒到现在了,他问道:“陈姨,少爷在12年跨年时订婚了,现在想必也结婚了吧?为什麽没看见少奶奶?”陈管家这下大为惊讶,她端著茶杯的手晃了晃,惊声道:“少爷取消婚约了,之後他就到处在找你,你难道不知道吗?”闻言,裴文歌露出呆滞的表情,这不用说,陈管家都明白了,她叹了口气,说:“少爷回国後,日子过得并不好,有眼的人都看得出来他很想你,除了昨天之外,他回国以来我就没见他真心笑过。” |
勉为其难地接受了他的解释,容沛把注意力放回医生那儿,他没特别表示,仅仅是用手指敲打著桌面,漫不经心的。他心中压抑著一缕期盼的情绪,像是在绝处觅得一处可能有的生机,却不敢过早肯定。後半世人的性生活是其次,他需要的是他对裴文歌没有造成不可挽救的伤害。高医生的压力有点大,容沛那股子的气势在逐渐压迫他,他清了清嗓子,最好的建议是:“我检查一下裴先生的下体或者能找到原因,可以试一下吗?”可语音刚落下,原本还算不错的气氛登时大变,高医生被他们两人的反应吓了一跳,只见裴文歌下意识抓住了容沛的外套,身体靠过去,一头就埋进了他的胸膛,而容沛明知医生是出於职责,还是忍不住恶狠狠地瞪著他,怒道:“不行!你开什麽玩笑?!这是我老婆!”高医生也是著恼,道:“容先生,这种问题肯定是要看的,如果你不给检查,我怎麽能知道原因?” 容沛一听就有点冷静了,他拍抚著裴文歌的後背安抚,正犹豫不决,裴文歌蕴含著哀求的声音从他胸口传来,闷闷的:“少爷,我不想让别人看,我们不看病了,可以吗?求你了。”他听著更是犹豫了,想狠心忍一忍叫裴文歌脱裤子,裴文歌肯定会听他的话,但他就是说不出来,先不说要裴文歌忍著难过,光是想到裴文歌要脱裤子给眼前这个男人看,他的心肝都几乎要裂开了。生孩子是生孩子,现在又不是生孩子,昨晚那个地方才刚做过爱呢,怎麽能让人看?!可不看又怎麽办?得治病!他急得两眼通红,表情都逼出了几分狰狞,把裴文歌抱的紧紧的。高医生又规劝了几句,结果叫这两人整的没办法,长叹一气,说:“要不这样,你们先回去,容少爷你平时多试著爱抚一下,让裴先生放松心情,也多跟心理医生联系,他这个应该是心理因素影响的可能性较高,如果过段时间还不行,到时候就得过来做全面检查了。” 连一声道谢都是仓促的,容沛拉著裴文歌起身就走,茶都不喝了。他决定按照医生的方法回家慢慢试,以後每个晚上都跟裴文歌好好试,实在不行再做打算,他真是接受不了裴文歌把下体给别人观察,哪怕对方是一个检查身体的医生。他反感到宁愿禁欲,做一辈子和尚,也不愿意。裴文歌直到回了车上,车子驶离医院了,那颗急速跳动的心脏才平静下来。他很怕,非常怕,怕容沛真的要他脱裤子,“少爷,谢谢你。”他不无感激地说,坐在容沛的大腿上,双臂勾揽著他的脖子。容沛的情绪也松缓了些,他把裴文歌的脑袋按在肩膀上,在他的额头重重地亲了几口,极其慎重的,带艰涩地说:“傻瓜,你这傻瓜,以後我疼著你,宠著你,再不让你受伤了。” |
☆、得咎42【渣攻贱受狗血清水】 42 厨房门口挤著好几个佣人,一副稀奇的模样在议论著什麽。裴文歌奇怪地走了过去,她们暧昧地对他挤挤眼,以麽指头指了指厨房里边,陈管家的话语从门内飘了出来,忍著笑:“不是,少爷,你别直接往里边倒,你可以用汤勺,不,你绝对下太多盐了,这样会太咸的。”接著,裴文歌听见了容沛的声音,听著似乎是有点恼火:“咸了我可以加水,不,你别碰,我不要你帮,我要自己做。”他更加纳闷了,从佣人身边走过,进到厨房一看,可能永远也想不到会见到这样的场面,那个漂亮俊美的公子哥儿在做早饭,身上还穿著睡衣,挽著衣袖,腰上系著粉红色的围裙,正手忙脚乱地在炉子前忙乎,盐巴撒了一地。 早上七点过,裴文歌看了一看时锺,这麽早,难怪起床就不见了人,原来跑这儿来了,“少爷,你不再回去睡一会儿吗?”他忍不住问,担忧地审视著容沛苍白的脸色。容沛瞥了裴文歌一眼,又扭过了头,闷不吭声的,只在锅里乱搅拌。陈管家真是看不下去了,她擦擦手,对裴文歌说:“文歌你来陪著少爷吧,我忙别的去了。”她径自离开了。裴文歌把一些乱放的食材收拾起来,探过去瞄了瞄容沛的锅里,把火关掉,“再熬就全烂了。”他温柔地笑笑,替容沛接过勺子,盖上盖子,将那小锅粥端开。容沛杵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又瞥了裴文歌一眼,竟含了少许委屈的味道,裴文歌一愣,握住了他的手,问:“你不开心?怎麽了?”他憋了一会儿,享受著裴文歌对自己的紧张,这才不情愿地说:“想给你做早餐,可我做不好。” 以前容沛从不这样,现在简直就好像是在撒娇。裴文歌稍微不适应,把容沛的手握一握後放开,对他笑了笑,安慰说:“没有的事,你做的很好,我很谢谢你。”容沛低低的应了一句什麽,随便捡了张凳子,当裴文歌在收拾著厨房,他就乖乖坐著,抱著膝盖,用双手捧著下巴,近乎欣赏地看著这个完美的居家好男人,突然有点甜滋滋的,一夜的苦楚散去不少。裴文歌就是和他不同,往炉子前面一站,那姿势,那举止,特地道,切东西的刀法又专业,特别帅气。这样一个男人,很爱很爱他,全心全意爱他,真好。 |
而裴文歌忙碌中朝他望去,见他两颊上染著淡淡的红晕,不禁心乱了一阵,怎麽回事?这小公子怎麽跟少女怀春似的?他勒令自己专心准备早餐,期间又总去留意容沛,偷著看一看,切切菜,又偷著看一看,每次都心乱,愈来愈乱,仿佛被搅乱了一池心水。容沛琥珀色的漠然的双眼,过去总是冷酷无情的,现在正柔柔地泛著光,让他浑身不自在,却又实在忍不住多看几眼,他压抑不住地心想著,穿了一身卡通睡衣又抱膝蹲坐著的容沛,真的是好可爱,可爱透了,世界上怎麽会有这麽可爱的男人,比小时候还可爱…… 裴悦是个特别诚实的孩子。早饭间,他吃著吃著,突然就吧嗒掉了两滴眼泪,容太太惊住了,忙问:“唉,宝宝,你这是怎麽了?”他愁眉苦脸地含著汤勺,看著他的父亲:“呜,爸爸,好难吃!吃不下去!”容沛一瞧,裴悦吃的是他煮的粥,他当即表情就不好看了,把筷子往桌上一甩,翘著手重重地哼了一下。裴文歌满脸的尴尬,怕儿子惹了容沛生气,伸手揉了揉儿子的头发,训道:“浪费粮食是不好的习惯。”容太太在旁甚为不赞同,她也觉得粥的味道很奇怪,於是二话不说就把裴悦从椅子上抱下来,说:“宝宝乖,不喜欢吃咱们就不吃了,咱们上酒楼吃早点去,不在家里吃了。”牵著他的手就要把他领走。裴悦很高兴不用吃粥了,但是他还是听爸爸的话,他不跟容太太走,歪著身体去瞧裴文歌,等待他的示意,裴文歌的轻叹都是无奈,对他挥挥手,他才听话地跟著容太太出门去了。 自从裴悦回了容宅,容太太的心思全放在他身上,一天就是围著他转悠,基本没什麽闲暇去关注一下容沛的事。容沛望著他们离开的背影,不屑地啧了一声,没关系,不吃我煮的也好,本来就是煮给裴文歌的。而裴文歌也在望他们的背影,想的和容沛截然不同,他并不担心儿子被人带走,不还给他。他後来有点琢磨明白了,如果容先生和容太太要裴悦死,他当年根本不可能把孩子生下来,裴悦是容老太爷盼望了多久的曾孙,容先生不会违背他父亲的遗愿。儿子的安全是可以放心的,至於说是否会和他分开,这点似乎不必用怕,裴悦离不开他,容家也没必要抢一个带有双性族人血统的孩子,因为就算裴悦是个完整的男孩,也不代表双性的特征不会在他的後代中出现。 现在这种情况,大概是容太太感情上太空虚,需要些寄托吧。裴文歌喝完了一碗粥,连粒米都没剩下,味道确实不好,不过这是少爷第一次下厨房,再难吃也还是好吃的。他吃粥的样子不具有丝毫的勉强,容沛目不转睛地看著他,一边心疼他的胃,一边又微微翘著嘴角在笑,笑容之中洋溢著愉悦和甜蜜,掩都掩不住。因此,容战一下楼来就闻见他这边散发的情爱的甜味,犹如是正对季节的草莓的甜味,他立刻把脸一沈,在主位坐下之後,冷冷道:“容沛,我们可是说好了的,可以放你一个月的长假,假期结束你得给我乖乖回去上班,你别忘了!”容沛沈吟几秒,舔舔筷子尖,“我知道,那是当然。”他说,但他的语气不是那麽回事。容战瞪著眼想呵斥几句,又觉得白费力气,盛了碗粥又特别难吃,气的他摔了碗就走。 |
那女人就是田甜。容太太吩咐佣人上楼去叫人,自己则研究著她,年纪大约二十五六岁,长相很清秀,肤色白皙,长直的头发,穿著打扮都很干净。她清楚儿子现在对裴文歌不正常的迷恋,她有点儿怀疑这女孩和裴文歌的关系,有点儿忧心,问道:“姑娘,你是文歌的什麽人?”田甜一直在往楼梯口张望,听见容太太的问话,她转头过来,带了戒备地看著这个雍容的美妇人,说:“我是他的房东,也是他的朋友。”容太太暗自松了口气,如果裴文歌和别人谈了恋爱,那事态可就严重了,莫说指望裴文歌再给容家生几个孩子,就连悦悦都得没了。 没一会儿,容沛牵著裴文歌的手下来了,他的面色冷凝,一下楼来,毫不客气地冲她说:“喂!你有没有搞错!我电话里和你说的很清楚了,他回自己家犯得著你一个房东管吗?”田甜没继续和容沛电话中未完的争吵,她在见到容沛的一瞬间愕然了,之前她曾和容沛有过通话,却从没想到这人和裴悦长的一模一样,裴悦是谁的孩子根本不言而喻了。她从沙发缓缓站了起来,不敢相信地盯著裴文歌,裴文歌知道她为什麽愕然,他弯了弯嘴角,歉然地笑了笑,说:“田甜,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还让你奔波到这儿来。”田甜不在乎这个,她指著容沛,问裴文歌:“原来小悦不是你的小孩?” 原来知情的人,不必裴文歌多做解释,关於裴悦的身世,他避免提起,却从不难以启齿,“悦悦是我的孩子。”他说道,语调温温的,好像一杯纯净清透的温开水。田甜脚下晃了一晃,她忙扶著沙发的靠背,所有的爱情幻想开始崩塌,一丝微薄的希望还不肯放弃:“我想是我误会了吧,小悦只是这家夥的孩子,你只是养父吧……”裴文歌还是弯著嘴角笑,那股子坦然是由内而外的,让人看了很舒服,他道:“不,我不是养父,他是我生下来的,我其实是他的母亲。”然後,他为自己的隐瞒向田甜道歉,田甜的耳朵里隆隆作响,已是听不清了。在场的人不少,谁也不想不到裴文歌会这样从容自如,连容沛都没了反应,只傻傻地看住裴文歌,还是江局长见多识广,他想也没他们的事儿了,便拍拍两位同僚的膝盖,谢了容太太的挽留,告辞了。 她真的很喜欢裴文歌,很喜欢裴悦,她不介意年纪轻轻就成为後母,不介意裴文歌什麽都没有,在他们身边,她幸福。田甜支撑不住了,她靠著沙发滑坐到地上,开始流眼泪。她渐渐就哭出声来,容太太瞧著这女孩子难过,抽了两张纸巾给她,她没接,还是哭。裴文歌也就明白了,原来田甜喜欢他,他有几许懊恼,我们相处了几年,居然一点儿都没发觉。其实,他只要用对待容沛的千分之一的温柔,就能让人喜欢他。他没有安慰田甜,在旁静静望著,等到她的哭声渐歇了,他环著手臂,以一种平淡到冷漠的口吻说:“没有及早发现你的感情,我很抱歉,但到此为止就可以了,你回去吧,以後不必再联络了。” |
☆、得咎46【渣攻贱受狗血清水】 46 杨洋气自己多嘴问了那一句,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几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料到会这样,想弥补也找不到下手处,唯有先离开了。临出门之前,夏瑜平看了一看沈默著的两人,他们就比邻坐著,中间却隔著万水千山,他多了个心眼,朝陈管家招招手,说:“你把小孩带上楼去,看好了,省得一会儿吵起来,把他吓到了。”他又看看容沛,让裴文歌宠坏了的人能承受这些?容沛可不要就这麽崩了。 陈管家方才没在场,她这才晓得事不妙,在不惊扰两人的情况下,小心抱走了裴悦。裴文歌是抽烟的,後来为儿子戒了,他拿起烟盒,取了一根香烟,点了火。他抽著烟,样子带有点淡淡的忧郁,香烟缓和了他的心绪,慢慢的,他觉得也没关系了,先开了口:“少爷,我很抱歉,悦悦的话是从我这儿听到的,有时候太太会教他些事,我怕他糊涂了,真的乱叫了。”容沛被汹涌的情感压得都快要窒息了,他硬是给担住了,发出了一道微弱的声音,问:“那你没有真的这样想吧?你没有真的觉得我会那麽做吧?”同时又很怕听到答案,有预感,答案绝不是他想要的。裴文歌也难以回答,只低头抽了几口烟,吐出了一个烟圈,又把它吹散了,然後闻著烟草的香与苦,想著爱与痛,说:“不,我是真的这麽想,我反复教他,就是不想他死在你手上,他还很小,那样的下场太惨了。” “他是我儿子,是你生下来的孩子,我怎麽可能对他下手啊?!”容沛忍无可忍地吼了出来,一脚猛地踹在了茶几上,把它踹出去好几步远。他的功夫没有懈怠过,体格也好,爆发时展现出了强大的攻击力。裴文歌深深一叹,容沛的怒气牵扯起了过往,它们浮现在他的眼前,他呼吸著这间房子里的空气,少顷,神情变了,仿佛戴上了一个冰冷的面具,“不,少爷,裴悦只是一个小杂种。”他露出了微笑,一点儿也不生气,只是冷酷得惊人,他就这麽微笑著说:“即便我真的是被你搞大肚子的,可这孩子就会是一个宝吗?当然不,我生下来的,他就只是一个小杂种而已。” |
裴文歌摸不清楚状况,他一路被容沛拖到了书房里,看他打开电脑,调出了一组照片,点击,放大,占据了整个屏幕。他不由得来到电脑前,紧盯著照片,显得非常惊讶。那是一个新建的小型住宅楼,起名叫“容氏?晚歌”,已经建成了。裴文歌一眼就认出这是他的设计稿,容沛也证实了这点,他仰著头去看裴文歌,用充满孩子气的口吻说:“我有一个最大的理想,我要把你所有的设计都盖出来,我实现你全部的想法,让你开心!” 原以为已麻木的心,竟然因此而起了波澜,裴文歌细细咀嚼著容沛的话,他觉得有少许酸楚,低眼去看容沛,读到他神色中的期待,忽然就想恶作剧一下,便异常严肃地说:“未经同意就擅用,又没有支付酬劳,你这样,我是可以去法院告你的……”容沛不亚於被人兜头泼下来一盆水,他马上就泄气了,趴在书桌上一动不动,头顶上乌云密布,“你别去法院,别告我。”他闷闷地说。裴文歌哭笑不得,过了一会儿,容沛站了起身要走,他才赶紧解释说:“少爷,我开玩笑的,真的,看见这个我特别高兴。”容沛侧过头来,哀怨地瞅瞅他,没理睬他,就那麽走出门去了。 晚歌的歌字,怕是有他名字的含义。能见到自己的想法化成了现实,怎麽都是一件愉快的事。裴文歌坐了下来,一张张浏览著图片,部分位置有微调,但整体是沿用他的设计。书房没有开灯,窗帘也拉拢著,室内灰灰暗暗的。屏幕上的光投照在裴文歌脸上,他正十分专注的地看著,表情淡泊的。後来,浑然不觉间,他的黑眸微漾著几分笑意。 图片中有一张是花坛的,也不知是几时照下来的,全是玫瑰花,堆成了一个容字和歌字,中间点缀著一个爱心桃。照片中有容沛,容沛在旁撑著雨伞,安静地凝望雨中的那几个字,神情里全是从不曾给过别人的温柔。 |
☆、得咎48【渣攻贱受狗血清水】 48 裴文歌最终还是去了容氏上班,不过没有听容沛的,他担任的是设计助理的职务,容战无话可说,他不想再和儿子有半点争执,只要他安安分分的,怎样安排都可以。生活就这样步入了正规。早晨,裴文歌和容沛先一步出门,他们去公司,容太太和容先生同裴悦吃早餐,吃了之後送裴悦去上学。裴悦对新学校接受的还可以,他个性乖巧有礼貌,又会忍让,几日功夫就收获了大批的喜欢,同龄小朋友有矛盾也找裴悦,因为裴悦懂道理。到了下午四点半,容太太准时在幼稚园门口等他。她在一干翘首等待的家长中间,看著孙子从操场上跑过来,书包在背上一甩一甩的,笑望他和几个小朋友嬉闹著说几句话,就犹如迎来一颗发光的小太阳,一身都说不出的轻快。 容太太对现在的生活满意极了,就是裴悦还老叫她太太。她遗憾,总是想把称呼掰过来,每天用各种东西哄裴悦,要麽给个糖果,要麽给个小钢琴,逗他说:“我们不叫爸爸知道,小悦儿你偷偷叫我一声奶奶,奶奶就把这个给你,我们都不说,爸爸不会知道的。”裴悦就是不买账,宁可不要,也得遵从父亲的嘱咐。容太太试了又试,只得作罢了,转念一想,她又夸起了裴悦,这还真是个好孩子,不撒谎,容沛在他这年纪,那个刁蛮透顶。相处越久,她越来越喜欢裴悦,放不下这个孩子,对裴文歌她就既感激又忌惮。他们当初对他漠不关心,现在也能得到孩子的陪伴,她无比感激他,感激深了,也就成了忌惮,怕他在容家有个不满意,要带著裴悦走。裴悦和容家没有关系的,那份文件她也看过,所以她恐惧。幸好裴文歌性格沈静,他没有向任何人发泄他的怨恨,或者说他根本没有,他对容战夫妇不亲,可足够尊敬,全无可挑剔之处。又有谁敢挑剔他呢? 在工作方面,裴文歌可以说事事顺利。容氏七八十年的企业了,根基稳固,层级分明,制度也完善,内部之中就鲜有矛盾。裴文歌在他所在的部门,很能学到东西,只是上级管理的八卦在什麽地方都是受欢迎,他和容沛的事也在职员中流传深远,包括後来公司几个楼盘的设计是他的作品,他们也都知道。那几个楼盘都销售成绩佳,人也知道他有才学,不过有一部分人看待他还是别有意思,终究是个关系户,给老板吹枕头风的人。他没有太过在乎,世上能令他在乎的事不多,单从这点看,他的生性比容沛更凉薄,容沛脾气暴,好过他漠不关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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